第74章 獄中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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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獄中小花
“根據先例以及除非多數人同意否則不能做出重大決定的原則……”梁聽玉的目光緩緩移動到桌面的文件上，白紙黑字詳細記載了廢除本條法案後下院的進一步動作，他們擬擴大並明確法案的適用主體，予以更加嚴苛的物種分類和處理方式，而非虞夏所說的僅廢除。
難怪，此次的讚同票數如此之高。
他們故意讓烏雲背後露出一點金邊，令飛蛾們滿心歡喜地撲向自以為的光明，然而厚重的雲層背後不過是一道快而急的閃電。
可是小孩回家又要被問責，被逼迫。站在他背後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目的究竟又是什麽？他猜不準，眼下也沒有時間再給他慢慢猜了。梁聽玉的目光投向在座的議員們，“我決定投下反對票。根據一百八十二票反對和一百八十一票讚成，本次廢除紅山區非人生物管制法的提議不”
隨著一枚子彈穿透花窗，他的聲音被玻璃破碎的聲音刺穿、打碎。
幾乎同一時間，另一枚子彈沒入了虞夏的胸口，強大的沖擊力使得他向後摔倒在石磚上。鮮血從身體上新出現的那顆泉眼中汩汩外湧，隨即他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行蹤。
男孩迅速爬起身，彎腰躲過接踵而至的幾枚子彈，向不遠處的樓梯跑去。
然而一枚淩空飛來的子彈阻礙了一切。那顆子彈被有意或無意地射向了塔樓中央的大鐘，大小不一的銅鐘登時發出轟然嗡鳴。沈重的聲波使得虞夏的心臟跟著紊亂了節奏，他大腦一片空白，雙腿跟著軟了下去。
在更多的子彈飛來前，他用盡力氣爬上鐘樓的邊緣，翻身躍了下去。
身體的失重感撕扯著他的意識，他努力扭頭看向破碎的花窗，醫療隊已經圍住了倒在地上的議長。在最壞的情況下所能做出的最好的結果，讓一顆槍子兒擦過梁聽玉的肩。他會負點輕傷，自己也只需要承認射擊技術太爛，已經努力過了。
當然，一切得建立在警衛隊沒有發現他的情況下。
後脊重重砸在地面上，男孩仰頭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片花白。連接所卡的機械眼球似乎損壞了，只剩下一只眼睛可以感受到光線的變化。
地面在輕微地震動，是警衛們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腳步聲。虞夏掙紮著爬起身，拖著失去知覺的右小腿逃入小巷，鮮血將他的每一個腳步都清晰地印在了地上。隨著警衛們越追越近，埋進他身體裏的子彈又多了幾顆。
小巷的盡頭是一堵墻，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去路。他曾經在小巷裏收拾過許多人，這一次，被逼入窮途末路的終於換成了他自己。
摔傷的額角淌出血珠，滾進眼中將剔亮的綠眸染上血色。虞夏回頭看向十幾管對準自己的槍口，擡手生生將自己的左小臂扭了下來。空蕩蕩的上臂末端接著飛鉤，鮮血已經浸透了機械骨架上纏繞的繩索，他對準遠處高樓的一角射出去，繩索收緊，帶著他快速向樓頂飛去。
緊接著，一只鋼箭穿透他的腰，勒緊的繩索絞住他的右腿，幾乎將皮肉碾碎。
劇痛讓虞夏嘶吼出聲，強大的拉力讓他覺得自己被扯成了兩半。子彈擊中他臂上的繩索將其燒斷，他再次像一片枯死的樹葉，直直地摔向地面。
-
病房中，梁聽玉的手剛摸上手機，一只手飛快地將手機抽離。
“醫生說了要好好休息。”聞鴻聲說，“你不知道，那吊燈差一點紮進太陽穴。現在好了，大難不死必後有福，過兩年爭取把陸頌拉下來。”
梁聽玉摸了摸自己被繃帶纏住的額頭，沒說話，轉身去找電視遙控器。
“沒必要，”聞鴻聲又說，“哥，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休息。”
於是梁聽玉抓住擺在床頭櫃上的新鮮花束，砸在聞鴻聲懷裏。濕漉漉的花泥落了alpha一身，他慌忙站起身抖掉衣服上的臟物，傷心欲絕地看向自己重金買來的高定。
“我要找幹洗店！”他崩潰地叫出聲。
“沒必要。”梁聽玉說。他拿起被聞鴻聲藏在身下的報紙，整整兩個版面都是他遇襲的新聞。
遇襲麽，只是輕微擦傷。唯一比較嚴重的是天花板上的吊燈砸下來，砸傷了他的頭。
“別看了，都結束了。”發覺梁聽玉已經看到了新聞，聞鴻聲破罐子破摔道，“落到高老頭手裏沒人能活著出來，何況還是個實驗體。自己偷偷養就算了，他自己跑出去，真沒辦法。”
“實驗體”，一個足以抹殺虞夏其他品質的標簽。
那是他的男孩，他珍視的愛人，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戰利品。
“高屹安想怎麽樣，死刑？”梁聽玉放下報紙。
男孩重傷的照片被刊了報，縱然已經變成黑白色調，他殘破的軀幹和滿地觸目驚心的血跡依舊清晰。那頭如絲綢般順滑光潔的長發被血汙粘在一起，濕答答地掛在面旁。
他心中陡然一陣刺痛，無力地垂下眼皮。烏黑的沼澤裏，翻出了酸澀的潮氣。
聞鴻聲默然地坐在椅子上，躊躇地嘆了口氣，把電視遙控器扔到對方手邊。
作為多年的死對頭，高屹安本想把行刺這件事按死在梁聽玉身上，順理成章地逼他卸任入獄。結果那小孩在審訊時一口咬定有人花重金買梁聽玉的命，然後在法庭上一言不發地盯著高屹看。由於庭審是直播的，鹿黨借此機會大做文章抖出了高屹安和梁徵私交甚密的事兒，現在風向變成了鷹黨追殺梁聽玉。
高屹安被倒打一耙，隨即把近幾年沒被偵破的刑案一股腦扣到虞夏頭上，最重要的是，他揭露了虞夏的實驗體身份。
現在“實驗體”已經成為了網絡搜索量最高的詞匯，不少實驗體攻擊人類的案件也被一並放出，激化了人類對於實驗體的仇恨。在不久之後，完全針對實驗體的屠殺方針將被發布，所有人都可以拿起武器擊殺他們見到的任何實驗體，甚至還可以拿去當地警察局換取獎金。
接著，相關的實驗體產業將被放到明面上大肆發展。
“據相關人士，研究員們從這個實驗體的身上拆下了大量機械裝置和管制刀具，這足以證明該實驗體具有極高的攻擊行為和攻擊意識。為保證民眾安全並加強社會監督，根據總長指示，本臺將持續實時直播都城第一監獄內的實況，同時通過互聯網本臺官網進行轉播，供市民們監督。”
說得冠冕堂皇，實則只是想要梁聽玉看見虞夏的慘狀，賭他采取下一步行動。
畫面一轉，從上角俯視的監獄畫面接入了電視。狹小冰冷的監舍內，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軀。目光隔著屏幕觸及虞夏的那刻，梁聽玉的眸子瞬間睜大了。
男孩的四肢全部被拆除，只剩下左上臂還連接在軀體上。他撫摸過無數次的粉色長發已經被悉數剃幹凈，只剩下泛起淡粉的頭皮。寬大的囚服裹在虞夏的身上，他似乎忍受著極端劇烈的痛苦，艱難地在地上蠕動。
好不容易轉過身時，梁聽玉看見了他空洞的左眼眶和橫亙著一條刺眼傷疤的脖子。
梁聽玉的視野突然變得模糊，電視中的畫面扭曲起來。聞鴻聲倏地轉過臉，看見一向冷靜的男人雙目赤紅地盯著電視，滔天的恨意幾乎燒穿了屏幕。緊接著，毫無聲息地，一顆淚珠滾落在地毯上。
-
都城監獄是警察總長的領地，想要從裏面撈人，無疑是虎口奪食。何況高屹安打開了直播，全國上億雙眼睛的註視下，想要把男孩帶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是的，”梁聽玉坐在桌邊，“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都城第一監獄的副監獄長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同時無奈地攤開手，“抱歉，我沒有用清水漱口的習慣，那種被沖淡的味道在口腔裏實在是太惡心了。議長先生，恕我直言，這種活兒只有魔術師和巫師能幹。”
他是個都城裏罕見的beta高官，因此待人處事的方式也有些異於常人。但總的來說，他在都城裏還算是沒有被浸淫腐爛的那一類。
監獄長和高屹安走得近，兩人又與內閣刑事大臣極為熟絡。除此之外，監獄中最說得上話的只有眼前這個beta。
梁聽玉名義上在養病，能見上一面全靠趙小姐牽線——這位beta的掌上明珠同樣是位beta，從皇家自由大學政治學畢業後進入了鹿黨工作，如今是影子內閣大臣。她自述與虞夏有過一面之緣，甚至還覺得他是個頂不錯的男孩。
趙小姐將人請過來時與他說過一句話，“您幫過我，這個人情現在還給您，他是個很棒的殺手。”
“這是自然，他會悄無聲息地消失。但是魔術師需要方巾遮掩，巫師也需要法杖。”梁聽玉說，“這件事要怎麽牽扯到您？沒有人知道我們見面，也沒人知道他如何消失。”他把壓在茶杯底下的一封信遞了過去。
beta看了一眼，沒有作聲。
“我知道您的岳丈一家從事珠寶行業，您的夫人則是頂級設計師和收藏”梁聽玉說，“我對設計了解不多，但寶石礦略有涉獵。”
“先生，這樣耀眼的東西轉入名下，太奪目了。”beta搖頭道，“錢並不能解決一切。”
“夫人的娘家在大量購買鉆石，而我可以保證他們以無與倫比的優惠價格拿到最珍奇的貨物。同時，清關和海運的費用會降到同比最低。貿易軟壁壘讓不少貿易商頭疼，但我保證這批貨物是絕不會被卡住的質量。”梁聽玉的手離開了那只薄薄的信封，“一點心意，作為夫人的生日賀禮。”
beta再次抿了口咖啡，半垂著眸子思考。
電視上播放著臨時新聞，都城正在加緊清理和布置，以迎接完成兵役即將回歸皇室的女大公。這段時間都城上下都忙得厲害，也更加容易出亂子。女大公的出現會讓都城熱鬧幾個月，落在虞夏身上的目光也會少許多。
片刻，beta放下了咖啡杯，正好壓在了信封上。
“議長先生，我只能爭取到十五分鐘時間。每月第一天，監獄會對整個安保系統進行檢查和維修，從關閉到重新開始運作，一共是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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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此次的讚同票數如此之高。
他們故意讓烏雲背後露出一點金邊，令飛蛾們滿心歡喜地撲向自以為的光明，然而厚重的雲層背後不過是一道快而急的閃電。
可是小孩回家又要被問責，被逼迫。站在他背後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目的究竟又是什麽？他猜不準，眼下也沒有時間再給他慢慢猜了。梁聽玉的目光投向在座的議員們，“我決定投下反對票。根據一百八十二票反對和一百八十一票讚成，本次廢除紅山區非人生物管制法的提議不”
隨著一枚子彈穿透花窗，他的聲音被玻璃破碎的聲音刺穿、打碎。
幾乎同一時間，另一枚子彈沒入了虞夏的胸口，強大的沖擊力使得他向後摔倒在石磚上。鮮血從身體上新出現的那顆泉眼中汩汩外湧，隨即他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行蹤。
男孩迅速爬起身，彎腰躲過接踵而至的幾枚子彈，向不遠處的樓梯跑去。
然而一枚淩空飛來的子彈阻礙了一切。那顆子彈被有意或無意地射向了塔樓中央的大鐘，大小不一的銅鐘登時發出轟然嗡鳴。沈重的聲波使得虞夏的心臟跟著紊亂了節奏，他大腦一片空白，雙腿跟著軟了下去。
在更多的子彈飛來前，他用盡力氣爬上鐘樓的邊緣，翻身躍了下去。
身體的失重感撕扯著他的意識，他努力扭頭看向破碎的花窗，醫療隊已經圍住了倒在地上的議長。在最壞的情況下所能做出的最好的結果，讓一顆槍子兒擦過梁聽玉的肩。他會負點輕傷，自己也只需要承認射擊技術太爛，已經努力過了。
當然，一切得建立在警衛隊沒有發現他的情況下。
後脊重重砸在地面上，男孩仰頭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片花白。連接所卡的機械眼球似乎損壞了，只剩下一只眼睛可以感受到光線的變化。
地面在輕微地震動，是警衛們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腳步聲。虞夏掙紮著爬起身，拖著失去知覺的右小腿逃入小巷，鮮血將他的每一個腳步都清晰地印在了地上。隨著警衛們越追越近，埋進他身體裏的子彈又多了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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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傷的額角淌出血珠，滾進眼中將剔亮的綠眸染上血色。虞夏回頭看向十幾管對準自己的槍口，擡手生生將自己的左小臂扭了下來。空蕩蕩的上臂末端接著飛鉤，鮮血已經浸透了機械骨架上纏繞的繩索，他對準遠處高樓的一角射出去，繩索收緊，帶著他快速向樓頂飛去。
緊接著，一只鋼箭穿透他的腰，勒緊的繩索絞住他的右腿，幾乎將皮肉碾碎。
劇痛讓虞夏嘶吼出聲，強大的拉力讓他覺得自己被扯成了兩半。子彈擊中他臂上的繩索將其燒斷，他再次像一片枯死的樹葉，直直地摔向地面。
-
病房中，梁聽玉的手剛摸上手機，一只手飛快地將手機抽離。
“醫生說了要好好休息。”聞鴻聲說，“你不知道，那吊燈差一點紮進太陽穴。現在好了，大難不死必後有福，過兩年爭取把陸頌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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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梁聽玉說。他拿起被聞鴻聲藏在身下的報紙，整整兩個版面都是他遇襲的新聞。
遇襲麽，只是輕微擦傷。唯一比較嚴重的是天花板上的吊燈砸下來，砸傷了他的頭。
“別看了，都結束了。”發覺梁聽玉已經看到了新聞，聞鴻聲破罐子破摔道，“落到高老頭手裏沒人能活著出來，何況還是個實驗體。自己偷偷養就算了，他自己跑出去，真沒辦法。”
“實驗體”，一個足以抹殺虞夏其他品質的標簽。
那是他的男孩，他珍視的愛人，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戰利品。
“高屹安想怎麽樣，死刑？”梁聽玉放下報紙。
男孩重傷的照片被刊了報，縱然已經變成黑白色調，他殘破的軀幹和滿地觸目驚心的血跡依舊清晰。那頭如絲綢般順滑光潔的長發被血汙粘在一起，濕答答地掛在面旁。
他心中陡然一陣刺痛，無力地垂下眼皮。烏黑的沼澤裏，翻出了酸澀的潮氣。
聞鴻聲默然地坐在椅子上，躊躇地嘆了口氣，把電視遙控器扔到對方手邊。
作為多年的死對頭，高屹安本想把行刺這件事按死在梁聽玉身上，順理成章地逼他卸任入獄。結果那小孩在審訊時一口咬定有人花重金買梁聽玉的命，然後在法庭上一言不發地盯著高屹看。由於庭審是直播的，鹿黨借此機會大做文章抖出了高屹安和梁徵私交甚密的事兒，現在風向變成了鷹黨追殺梁聽玉。
高屹安被倒打一耙，隨即把近幾年沒被偵破的刑案一股腦扣到虞夏頭上，最重要的是，他揭露了虞夏的實驗體身份。
現在“實驗體”已經成為了網絡搜索量最高的詞匯，不少實驗體攻擊人類的案件也被一並放出，激化了人類對於實驗體的仇恨。在不久之後，完全針對實驗體的屠殺方針將被發布，所有人都可以拿起武器擊殺他們見到的任何實驗體，甚至還可以拿去當地警察局換取獎金。
接著，相關的實驗體產業將被放到明面上大肆發展。
“據相關人士，研究員們從這個實驗體的身上拆下了大量機械裝置和管制刀具，這足以證明該實驗體具有極高的攻擊行為和攻擊意識。為保證民眾安全並加強社會監督，根據總長指示，本臺將持續實時直播都城第一監獄內的實況，同時通過互聯網本臺官網進行轉播，供市民們監督。”
說得冠冕堂皇，實則只是想要梁聽玉看見虞夏的慘狀，賭他采取下一步行動。
畫面一轉，從上角俯視的監獄畫面接入了電視。狹小冰冷的監舍內，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軀。目光隔著屏幕觸及虞夏的那刻，梁聽玉的眸子瞬間睜大了。
男孩的四肢全部被拆除，只剩下左上臂還連接在軀體上。他撫摸過無數次的粉色長發已經被悉數剃幹凈，只剩下泛起淡粉的頭皮。寬大的囚服裹在虞夏的身上，他似乎忍受著極端劇烈的痛苦，艱難地在地上蠕動。
好不容易轉過身時，梁聽玉看見了他空洞的左眼眶和橫亙著一條刺眼傷疤的脖子。
梁聽玉的視野突然變得模糊，電視中的畫面扭曲起來。聞鴻聲倏地轉過臉，看見一向冷靜的男人雙目赤紅地盯著電視，滔天的恨意幾乎燒穿了屏幕。緊接著，毫無聲息地，一顆淚珠滾落在地毯上。
-
都城監獄是警察總長的領地，想要從裏面撈人，無疑是虎口奪食。何況高屹安打開了直播，全國上億雙眼睛的註視下，想要把男孩帶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是的，”梁聽玉坐在桌邊，“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都城第一監獄的副監獄長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同時無奈地攤開手，“抱歉，我沒有用清水漱口的習慣，那種被沖淡的味道在口腔裏實在是太惡心了。議長先生，恕我直言，這種活兒只有魔術師和巫師能幹。”
他是個都城裏罕見的beta高官，因此待人處事的方式也有些異於常人。但總的來說，他在都城裏還算是沒有被浸淫腐爛的那一類。
監獄長和高屹安走得近，兩人又與內閣刑事大臣極為熟絡。除此之外，監獄中最說得上話的只有眼前這個beta。
梁聽玉名義上在養病，能見上一面全靠趙小姐牽線——這位beta的掌上明珠同樣是位beta，從皇家自由大學政治學畢業後進入了鹿黨工作，如今是影子內閣大臣。她自述與虞夏有過一面之緣，甚至還覺得他是個頂不錯的男孩。
趙小姐將人請過來時與他說過一句話，“您幫過我，這個人情現在還給您，他是個很棒的殺手。”
“這是自然，他會悄無聲息地消失。但是魔術師需要方巾遮掩，巫師也需要法杖。”梁聽玉說，“這件事要怎麽牽扯到您？沒有人知道我們見面，也沒人知道他如何消失。”他把壓在茶杯底下的一封信遞了過去。
beta看了一眼，沒有作聲。
“我知道您的岳丈一家從事珠寶行業，您的夫人則是頂級設計師和收藏”梁聽玉說，“我對設計了解不多，但寶石礦略有涉獵。”
“先生，這樣耀眼的東西轉入名下，太奪目了。”beta搖頭道，“錢並不能解決一切。”
“夫人的娘家在大量購買鉆石，而我可以保證他們以無與倫比的優惠價格拿到最珍奇的貨物。同時，清關和海運的費用會降到同比最低。貿易軟壁壘讓不少貿易商頭疼，但我保證這批貨物是絕不會被卡住的質量。”梁聽玉的手離開了那只薄薄的信封，“一點心意，作為夫人的生日賀禮。”
beta再次抿了口咖啡，半垂著眸子思考。
電視上播放著臨時新聞，都城正在加緊清理和布置，以迎接完成兵役即將回歸皇室的女大公。這段時間都城上下都忙得厲害，也更加容易出亂子。女大公的出現會讓都城熱鬧幾個月，落在虞夏身上的目光也會少許多。
片刻，beta放下了咖啡杯，正好壓在了信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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