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新法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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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新法投票
三天後，不太愉快的旅程正式落幕，一切似乎都在回歸正軌。梁聽玉繼續在議會的工作，薛錚發消息說在準備上學期沒結束的考試。虞夏給所卡內部寫了一篇三千字的投訴信，投訴他們不檢查好就炸人，差點把他和梁聽玉炸死。
他坐在沙發上喝一杯熱巧克力，新購入的筆記本電腦在完成投訴任務之後就被丟在了一旁。打開電視，墻上的時鐘正好指向了十點。
每周例行質詢開始的時間。
虞夏飛快地調至政治頻道，抱著馬克杯等待梁聽玉的身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原本預約了去現場觀看下院議員們打架，結果被實驗體檢測儀攔在了外面。梁聽玉安慰他，電視上的視角看得更全面，也挺好的。
傭人送來剛炸好的爆米花時，現任首相終於出現在了畫面中。那是個看起來與梁聽玉年紀相仿的男性alpha，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看向座位對面的鹿黨議員們時唇角甚至帶上了文雅柔和的笑意。
陸頌，鷹黨現任黨首。即使梁聽玉說過他並不在意那個位置，虞夏還是對這個第一次見的男人充滿了警惕和敵意。如果梁聽玉沒有主動退出競爭，這個位置肯定不會花落別
在這一刻，虞夏默默地和對面的鹿黨首領趙小姐站在了一起，心裏吶喊著趙小姐快點用你那漂亮的眼神給他兩刀。
議會就這樣開始，梁聽玉身著黑色長袍坐在大廳中前方的座位上，宣布了本次質詢所要討論的主題：紅山區加強盜獵行為懲處與山區環保章程推進。他翻閱文件時，虞夏眼尖地發現在整齊服帖的袖口下，隱約露出一點粉色。
是他送給梁聽玉的小皮筋，對方還戴在手腕上。
虞夏滿意地喝了口巧克力，開始聽陸頌一聲又一聲地喊“議長大人”。
縱然地位高如首相，身後又站著財力雄厚的梁家，在質詢會議上陸頌還是得對梁聽玉恭恭敬敬的。虞夏更滿意了，笑瞇瞇地盯著電視上發言的男人，不時也跟著喊一句“議長大人”。
大概發言前的規矩就是喊一聲“議長大人”。虞夏剛陪著陸頌喊完，緊隨其後針對首相猛烈抨擊的鹿黨議員也喊起了議長大人，接著是幾個坐在角落裏的迷你政黨議員插話，張嘴還得喊議長大人。
幾輪下來，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虞夏卻歪倒在沙發上，只覺得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
在此期間，梁聽玉自始至終耐心地聆聽每一位議員的發言，不時點頭或皺眉，發言結束時還會例行感謝一下這位議員的參與。短短三十分鐘，虞夏已經目光渙散，現在他無比敬佩自己的男朋友，畢竟這種磨難他每周都得經受一次。
太可怕了，還好沒在現場觀看，否則想跑都跑不掉！
正當他如坐針氈時，一個白色的紙團劃過電子屏，飛向了陸頌。虞夏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緊張地盯著畫面。
如他期待的那樣，陸頌優雅地偏頭躲開那個紙團，身後的議員們卻被一石激起千層浪。鋼筆、手帕、領結……所有能被掏出來的東西都開始在空中飛舞，炮彈似的投向敵營。一時間，華美古典的下議院大廳成為了全新的戰場。
越發吵嚷的聲音響起，虞夏不悅地抿著嘴，仔細檢查有無東西砸到了梁聽玉，只碰到發絲或者衣角也算。誰砸到梁聽玉，半夜他就扒誰的窗戶把他的頭打爛。
“肅靜。”梁聽玉放下手中的文件。他的聲音不夠粗獷，很快被淹沒在互相聲討的人群之中。
“我就知道！”虞夏大叫起來。議會那種地方太亂了，建議議長大人以後把他帶上。誰出聲他就沖過去揍誰，保管揍得他們服服帖帖的。
“尊敬的各位議員，請你們保持冷靜。”梁聽玉重覆了一遍，“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一位彪形大漢站出來，撲向了陸頌。
一向被當作是體面人和高知群體的議員們，哪怕在外的身份再貴重，打起架來還是和街頭的混混沒有分別。扯頭發的扯頭發，撕衣服的撕衣服，更有甚者褲子都快被扒下來一半。虞夏看得目瞪口呆，再次緊張得看向梁聽玉。
好瘋，他想，原來有人比他還不正常。
梁聽玉頭一歪，躲過了不知誰扔出來的一只皮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桌上被風掀飛的紙業，隨後目光冰冷地掃過大廳裏鬧事的同僚們。
在虞夏看不到的地方，一股濃郁到刺鼻的薄荷信息素迅速席卷了整個大廳。離他最近的幾個議員率先倒了下去，一只手捂著鼻子，另一只手按住腺體，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不敢再動。
幾分鐘之內，議員們在如墜冰窖的感覺中徹底清醒了過來，各自回到位置上坐好。
“恕我冒昧。”梁聽玉說著，請遠處的工作人員打開了窗戶通風。等到那一張張刷白了的臉終於恢覆些許血色，他和藹道：“各位議員，現在我們繼續今天的質詢，針對剛才的討論還有人有異議嗎？”
四處鴉雀無聲。趙小姐坐直身子，目光不善地看向陸頌。對方依舊笑瞇瞇地與她對視，等待著新一輪劍拔弩張。
“好。”梁聽玉說，“現在請就下一個議題繼續發言。”
-
秋冬之交，天黑得早了許多。
梁聽玉披著霞光結束工作，到家時已經覺得客廳裏暖黃的燈光格外明亮。他把文件整理好放進書房，鼻尖縈繞著一股玫瑰花香。回頭一看，男孩正靠在門框邊，勾著唇角看他。
“怎麽了？”他放好東西，把梁頸鹿和虞小花擺回原位。
虞夏笑嘻嘻地喊了一聲：“議長大人。”
梁聽玉輕笑一聲，搖搖頭繼續整理桌面。其實沒什麽特別需要收拾的，就是想把梁頸鹿和虞小花放到顯眼一點又不會被風吹翻的地方去。
“今天好威風啊，議長大人。”虞夏繼續道，“用信息素嚇人呢。”
“畢竟當初議長競選的時候，很多人是因為這個才給我投的票。”梁聽玉轉身靠在桌邊，把男孩勾進懷裏。上上任議長是個沈穩年邁的alpha，每周喊“肅靜”喊啞了嗓子，現在已經辭職不幹回家養老去了。
不過他開通了自己的粉絲賬號，只要打賞兩百塊錢就可以專門給人錄一句“肅靜”，多打賞點還能錄新婚祝福、聖誕祝福、新年祝福……總之只要錢到位，什麽都能錄，有聲書和廣播劇除外。
上任議長比較年輕，聽說以前是世界冠軍，因為每次都抑制不住自己加入下議院鬥毆的心，在就任三個月後不得不引咎辭職。最後，這個位置就落到了信息素凜人的梁聽玉身上。
畢竟信息素是高濃度的薄荷味，多吸一口都會讓人涼到顫抖、不願意張嘴，再重一點全場的omega議員都得退席。甚至在某次被挑釁之後，他直接清退了全場，大廳內散不掉的信息素導致第二周的質詢只能在線上進行。
“線上？那你的信息素能飄那麽遠嗎？如果他們再吵起來，豈不是煩死了？”虞夏問。
他突然覺得人類也不是很正經，至少在他覺得他們很正經的時候，他們又會突然草臺一下。因為這種理由選上議長也真是……
不管，梁聽玉就是因為政績突出能力優秀才當上議長的，梁聽玉就是牛。
“不用，線上很方便，就像這樣。”梁聽玉打開電腦建了個臨時會議，把名為“古羅馬掌管人頭的食人花”的賬號拉了進去。虞夏清了清嗓子剛準備發言，梁聽玉拖動一下鼠標，輕輕地關掉了他的麥。
男孩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就跌落雲端。
“現在換我禁言你。”虞夏掏出手機，目光來來回回地尋找著閉麥標識。
“房主才能閉麥。”梁聽玉說。
“你退出去，把房主給我，然後我再把你拉回來。”虞夏大人發布了一條命令。
男人“唔”了一聲，摟緊了他的腰，嘴唇貼近他的耳朵道：“試試別的方法讓我閉麥呢？”
溫暖濕潤的氣息鉆進耳朵，在虞夏的心口撓了一下，又流竄到身體的各個角落。曼妥思掉進汽水，他的腺體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他擡起眼，看向梁聽玉薄而紅的唇。繼而目光上移，對上那雙烏黑的眸子。
“哼哼，就不。”他靈活地鉆出他的懷抱，彎起手指做出再見的姿勢，躲回了房間裏。
-
不行，還是沒辦法開口。
alpha躺在床上，腦袋中回響著海瓜子的話。人類法條中有一條關於非人類生物的管制法，是專門為了圍剿和殘殺實驗體而頒布的。這幾周的下議院質詢都圍繞著紅山區展開，因為這條法律借用的是處理紅山區傷人野獸的名義。頻繁提及紅山區的野生動物，預示著議會將在這一領域有所動作。
據所卡成員捕獲的消息，議會將在下個月針對管制法再一次投票表決，投票結果很有可能決定是否廢除這條法律。
一旦廢除，意味著落在實驗體身上的枷鎖會被消除大半。它們即將獲得更好地融入這個社會的機會，更多的實驗體將能夠自由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用隨時隨地擔心身份暴露，也不需要抱住某個大佬的腿以謀求蔭蔽。
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投票將由梁聽玉召開。
虞夏試圖解釋梁聽玉並不能憑借一己之力決定投票的結果，但所卡的實驗體們似乎對此非常重視。它們被壓抑得太久，急於獲得光明，為此甚至有人斥責他自私，認為他不過是因為自己已經傍上了梁聽玉這個大款才想過河拆橋、不讓大家好。
“我都說了不是這樣的。下議院有三百多號人，除非超過一半的人投讚成票，否則就算梁聽玉說破喉嚨也沒用。”他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已經很認真地學過了，憑什麽罵我自私鬼！”
“當你決定和人類戀愛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會被當成叛徒。”海瓜子說。
虞夏用力地攥著手機，心裏悶著一口氣。
和人類戀愛就是一種背叛嗎？對於實驗體來說，想要在人類社會生活就無法避免與人類交際和接觸，他們不是敵對關系，而是共存。如果僅僅將對方看作敵人，又怎麽能融入這個以人類為主導的世界呢？
“人類不是只有壞人。”他煩躁地舔了舔嘴唇，“我承認這裏是有很多人心思惡毒，但同樣也有很多好人。海瓜子，難道你不是人類嗎？你在所卡任職，你應該比我清楚。”
“研究員不被允許談論自己的立場。”海瓜子的回答非常官方。
虞夏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前幾天救的那批實驗體回到所卡了嗎？他們現在怎麽樣？”
那是他第一次參與同胞的救助。四年前，成員們從大火中把他抱回了所卡；現在，他想要成為另一些弱勢實驗體的守護神。只要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那些苦難最終都會過去的。
“很抱歉。”海瓜子沈默了片刻，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又有些責備，“博物館發生了爆炸，救助隊沒來得及轉移那些實驗體。”
“什麽？！明明是它們清館後才……”
“不是救助隊引爆了炸彈，而是人類。如果你沒有一心只想著梁聽玉而是仔細檢查工作室，就會發現那個人類根本沒有死亡。他啟動了銷毀程序，整座博物館都被炸掉了，沒有實驗體幸免。”海瓜子的聲音非常冷漠，仿佛對這件事感到煩躁，“海兔央求過我不說這件事，但是你實在沒有自知之明。那些實驗體是因為你才死掉的，如果你還有良心，至少為大家做一些事來補償。”
虞夏整個人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他試圖解釋自己親眼看到李氏父子身亡，又被實驗體團滅的現實擊潰，只能無力地張著嘴。
“嘟”一聲，沒有等他狡辯，電話被冷硬地掛斷了。
作者有話說：
我真的很喜歡喊大家大人，就是那種emmm
大家工作學習累了一天之後，有一只章魚抱著自己做好的飯跑過來說：“大人們辛苦啦請吃飯！”的感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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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沙發上喝一杯熱巧克力，新購入的筆記本電腦在完成投訴任務之後就被丟在了一旁。打開電視，墻上的時鐘正好指向了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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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頌，鷹黨現任黨首。即使梁聽玉說過他並不在意那個位置，虞夏還是對這個第一次見的男人充滿了警惕和敵意。如果梁聽玉沒有主動退出競爭，這個位置肯定不會花落別
在這一刻，虞夏默默地和對面的鹿黨首領趙小姐站在了一起，心裏吶喊著趙小姐快點用你那漂亮的眼神給他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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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發言前的規矩就是喊一聲“議長大人”。虞夏剛陪著陸頌喊完，緊隨其後針對首相猛烈抨擊的鹿黨議員也喊起了議長大人，接著是幾個坐在角落裏的迷你政黨議員插話，張嘴還得喊議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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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梁聽玉自始至終耐心地聆聽每一位議員的發言，不時點頭或皺眉，發言結束時還會例行感謝一下這位議員的參與。短短三十分鐘，虞夏已經目光渙散，現在他無比敬佩自己的男朋友，畢竟這種磨難他每周都得經受一次。
太可怕了，還好沒在現場觀看，否則想跑都跑不掉！
正當他如坐針氈時，一個白色的紙團劃過電子屏，飛向了陸頌。虞夏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緊張地盯著畫面。
如他期待的那樣，陸頌優雅地偏頭躲開那個紙團，身後的議員們卻被一石激起千層浪。鋼筆、手帕、領結……所有能被掏出來的東西都開始在空中飛舞，炮彈似的投向敵營。一時間，華美古典的下議院大廳成為了全新的戰場。
越發吵嚷的聲音響起，虞夏不悅地抿著嘴，仔細檢查有無東西砸到了梁聽玉，只碰到發絲或者衣角也算。誰砸到梁聽玉，半夜他就扒誰的窗戶把他的頭打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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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虞夏大叫起來。議會那種地方太亂了，建議議長大人以後把他帶上。誰出聲他就沖過去揍誰，保管揍得他們服服帖帖的。
“尊敬的各位議員，請你們保持冷靜。”梁聽玉重覆了一遍，“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一位彪形大漢站出來，撲向了陸頌。
一向被當作是體面人和高知群體的議員們，哪怕在外的身份再貴重，打起架來還是和街頭的混混沒有分別。扯頭發的扯頭發，撕衣服的撕衣服，更有甚者褲子都快被扒下來一半。虞夏看得目瞪口呆，再次緊張得看向梁聽玉。
好瘋，他想，原來有人比他還不正常。
梁聽玉頭一歪，躲過了不知誰扔出來的一只皮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桌上被風掀飛的紙業，隨後目光冰冷地掃過大廳裏鬧事的同僚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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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內，議員們在如墜冰窖的感覺中徹底清醒了過來，各自回到位置上坐好。
“恕我冒昧。”梁聽玉說著，請遠處的工作人員打開了窗戶通風。等到那一張張刷白了的臉終於恢覆些許血色，他和藹道：“各位議員，現在我們繼續今天的質詢，針對剛才的討論還有人有異議嗎？”
四處鴉雀無聲。趙小姐坐直身子，目光不善地看向陸頌。對方依舊笑瞇瞇地與她對視，等待著新一輪劍拔弩張。
“好。”梁聽玉說，“現在請就下一個議題繼續發言。”
-
秋冬之交，天黑得早了許多。
梁聽玉披著霞光結束工作，到家時已經覺得客廳裏暖黃的燈光格外明亮。他把文件整理好放進書房，鼻尖縈繞著一股玫瑰花香。回頭一看，男孩正靠在門框邊，勾著唇角看他。
“怎麽了？”他放好東西，把梁頸鹿和虞小花擺回原位。
虞夏笑嘻嘻地喊了一聲：“議長大人。”
梁聽玉輕笑一聲，搖搖頭繼續整理桌面。其實沒什麽特別需要收拾的，就是想把梁頸鹿和虞小花放到顯眼一點又不會被風吹翻的地方去。
“今天好威風啊，議長大人。”虞夏繼續道，“用信息素嚇人呢。”
“畢竟當初議長競選的時候，很多人是因為這個才給我投的票。”梁聽玉轉身靠在桌邊，把男孩勾進懷裏。上上任議長是個沈穩年邁的alpha，每周喊“肅靜”喊啞了嗓子，現在已經辭職不幹回家養老去了。
不過他開通了自己的粉絲賬號，只要打賞兩百塊錢就可以專門給人錄一句“肅靜”，多打賞點還能錄新婚祝福、聖誕祝福、新年祝福……總之只要錢到位，什麽都能錄，有聲書和廣播劇除外。
上任議長比較年輕，聽說以前是世界冠軍，因為每次都抑制不住自己加入下議院鬥毆的心，在就任三個月後不得不引咎辭職。最後，這個位置就落到了信息素凜人的梁聽玉身上。
畢竟信息素是高濃度的薄荷味，多吸一口都會讓人涼到顫抖、不願意張嘴，再重一點全場的omega議員都得退席。甚至在某次被挑釁之後，他直接清退了全場，大廳內散不掉的信息素導致第二周的質詢只能在線上進行。
“線上？那你的信息素能飄那麽遠嗎？如果他們再吵起來，豈不是煩死了？”虞夏問。
他突然覺得人類也不是很正經，至少在他覺得他們很正經的時候，他們又會突然草臺一下。因為這種理由選上議長也真是……
不管，梁聽玉就是因為政績突出能力優秀才當上議長的，梁聽玉就是牛。
“不用，線上很方便，就像這樣。”梁聽玉打開電腦建了個臨時會議，把名為“古羅馬掌管人頭的食人花”的賬號拉了進去。虞夏清了清嗓子剛準備發言，梁聽玉拖動一下鼠標，輕輕地關掉了他的麥。
男孩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就跌落雲端。
“現在換我禁言你。”虞夏掏出手機，目光來來回回地尋找著閉麥標識。
“房主才能閉麥。”梁聽玉說。
“你退出去，把房主給我，然後我再把你拉回來。”虞夏大人發布了一條命令。
男人“唔”了一聲，摟緊了他的腰，嘴唇貼近他的耳朵道：“試試別的方法讓我閉麥呢？”
溫暖濕潤的氣息鉆進耳朵，在虞夏的心口撓了一下，又流竄到身體的各個角落。曼妥思掉進汽水，他的腺體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他擡起眼，看向梁聽玉薄而紅的唇。繼而目光上移，對上那雙烏黑的眸子。
“哼哼，就不。”他靈活地鉆出他的懷抱，彎起手指做出再見的姿勢，躲回了房間裏。
-
不行，還是沒辦法開口。
alpha躺在床上，腦袋中回響著海瓜子的話。人類法條中有一條關於非人類生物的管制法，是專門為了圍剿和殘殺實驗體而頒布的。這幾周的下議院質詢都圍繞著紅山區展開，因為這條法律借用的是處理紅山區傷人野獸的名義。頻繁提及紅山區的野生動物，預示著議會將在這一領域有所動作。
據所卡成員捕獲的消息，議會將在下個月針對管制法再一次投票表決，投票結果很有可能決定是否廢除這條法律。
一旦廢除，意味著落在實驗體身上的枷鎖會被消除大半。它們即將獲得更好地融入這個社會的機會，更多的實驗體將能夠自由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用隨時隨地擔心身份暴露，也不需要抱住某個大佬的腿以謀求蔭蔽。
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投票將由梁聽玉召開。
虞夏試圖解釋梁聽玉並不能憑借一己之力決定投票的結果，但所卡的實驗體們似乎對此非常重視。它們被壓抑得太久，急於獲得光明，為此甚至有人斥責他自私，認為他不過是因為自己已經傍上了梁聽玉這個大款才想過河拆橋、不讓大家好。
“我都說了不是這樣的。下議院有三百多號人，除非超過一半的人投讚成票，否則就算梁聽玉說破喉嚨也沒用。”他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已經很認真地學過了，憑什麽罵我自私鬼！”
“當你決定和人類戀愛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會被當成叛徒。”海瓜子說。
虞夏用力地攥著手機，心裏悶著一口氣。
和人類戀愛就是一種背叛嗎？對於實驗體來說，想要在人類社會生活就無法避免與人類交際和接觸，他們不是敵對關系，而是共存。如果僅僅將對方看作敵人，又怎麽能融入這個以人類為主導的世界呢？
“人類不是只有壞人。”他煩躁地舔了舔嘴唇，“我承認這裏是有很多人心思惡毒，但同樣也有很多好人。海瓜子，難道你不是人類嗎？你在所卡任職，你應該比我清楚。”
“研究員不被允許談論自己的立場。”海瓜子的回答非常官方。
虞夏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前幾天救的那批實驗體回到所卡了嗎？他們現在怎麽樣？”
那是他第一次參與同胞的救助。四年前，成員們從大火中把他抱回了所卡；現在，他想要成為另一些弱勢實驗體的守護神。只要大家的心凝聚在一起，那些苦難最終都會過去的。
“很抱歉。”海瓜子沈默了片刻，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又有些責備，“博物館發生了爆炸，救助隊沒來得及轉移那些實驗體。”
“什麽？！明明是它們清館後才……”
“不是救助隊引爆了炸彈，而是人類。如果你沒有一心只想著梁聽玉而是仔細檢查工作室，就會發現那個人類根本沒有死亡。他啟動了銷毀程序，整座博物館都被炸掉了，沒有實驗體幸免。”海瓜子的聲音非常冷漠，仿佛對這件事感到煩躁，“海兔央求過我不說這件事，但是你實在沒有自知之明。那些實驗體是因為你才死掉的，如果你還有良心，至少為大家做一些事來補償。”
虞夏整個人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他試圖解釋自己親眼看到李氏父子身亡，又被實驗體團滅的現實擊潰，只能無力地張著嘴。
“嘟”一聲，沒有等他狡辯，電話被冷硬地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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