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另一個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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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另一個實驗體
賓客名單很長，虞夏找了兩遍，卻沒有發現記憶中的那個名字。
指節扣在桌上敲了敲，他合上名單，抱著侍者剛呈上的可可冰沙悶吃。薛錚點了份炸物，滾燙的薯條和雞翅用吸油紙墊著盛在小筐裏送過來。
虞夏捏了根薯條蘸上番茄醬，對著空中舉起手臂，刺目陽光令他半瞇上眸子，海風從鼻尖擦著吹過去。
“小心。”薛錚出聲的同時，一只巨大的海鷗盤旋至低空，利爪險些勾破那只拿著薯條的手。
虞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海鷗脖子，甩手扔出了欄桿外。快速拍打翅膀的聲音裏混合著海鷗尖銳的叫聲，他“嘖嘖”道：“罵得真臟。”
“海鳥就是這樣，沒事就去趟碼頭。”薛錚托著半邊腮，“你剛才是怎麽抓住它的？”
“就隨手一抓。”虞夏把賓客名單捏成球，丟進垃圾桶前還擦了擦手，椅子挪到小o身邊，勾唇笑道，“我教你。”
人類omega的手掌柔軟，中指一側覆著層薄繭，聽說是上學寫作業磨出來的。虞夏嫌棄地揉了揉，無法接受自己的手上因為寫作業而出現一個繭。
他對比了兩人的手掌，自己的明顯要比這個真正的omega的手大上一圈。瞥了眼吹著口哨從身邊經過的陌生alpha，體型似乎又比他大一圈。
虞夏想了想，為什麽他不可以是有信息素的beta或者有易感期的omega呢？或者自己創立一個叫“虞夏”的性別，那不是更簡單嗎？
奇思妙想時間沒有持續太久，不斷有朝他們吹口哨吐舌頭還要比個耶的alpha出現。虞夏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其中一個，然後被薛錚拉著去小酒吧坐。
光照太強，盡管虞夏不停地喝水，頭發還是被曬得幹枯起來。他摘下彩色太陽鏡，眼周已經和臉部其他皮膚出現了色差。
酒吧裏只有抱著吉他的歌手在緩緩唱一首不為人知的情歌，兩人各占了一座沙發，昏暗燈光與奢華裝修勾起虞夏的一些回憶。他感慨道：“我和梁聽玉就是在這種燈光下認識的。他說給我三千塊，讓我跟他回”
薛錚聽歌識曲的手指一頓，擡起頭來，“你也是被賣掉的嗎？”
“不啊，我工作呢。”虞夏靠在沙發上，“他突然就說要給我錢，還說什麽都不用我幹。回家吃了頓飯，還收拾了個房間給我住，結果一下住了這麽久。”
“我記得你也在上學，什麽來著……”薛錚放下點單平板，“人力資源管理？你們期末考試壓不壓分呀？”
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虞夏尷尬地笑了兩聲。平時分？他殺人從來不用看平時表現，只看這人值不值錢。
幸好一陣騷亂引起了薛錚的註意，他暗暗舒了口氣，看見一個男人慌張地路過酒吧，又折返回來。
一看清男人的臉，薛錚擡手叫住了他。
來人是紀先生的助理。男性beta搓了搓衣擺，想張口卻又搖頭閉上了嘴。薛錚聲音有些急切，“到底怎麽了？”
“沒事兒，我就路過一下。”男人試圖輕描淡寫地掩蓋過去，抖動的聲線卻吐露了一切。
薛錚皺起眉，虞夏索性攥住男人的衣領，冷臉道：“不會說話嗎？”
“紀先生、紀先生在八樓。”beta慌亂起來，雙手抓住虞夏的手腕，帶著哭腔道，“有人劫持了他，現在船上的警衛已經出動了，他不讓我告訴夫人……”
-
八樓是購物層，琳瑯滿目的奢侈品已經被摔了滿地，倒塌的貨架壓碎櫃臺，到處都是碎玻璃片。
劫匪是少年身形，大約是某個貴賓帶上來的情人。他蒙著面，一把槍抵在紀先生的額側，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虞夏和薛錚是從出口進去的，彼時少年正壓著紀先生的脖子側對他們。警衛在店外隱蔽處埋伏，由於怕激怒劫匪而傷到紀先生，他們並不敢貿然前進。
店內，清冷的薄荷信息素充斥在空氣中。梁聽玉試圖和他談判，但少年顯然置若罔聞，只是帶著紀先生緩緩後退。
alpha的腹部因為中彈而流血不止，虞夏驀地想起來，紀先生本人似乎也在他拿到的暗殺名單裏。這一刻，他深刻地理解了人類社會常用的一句話：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他捂住薛錚的口鼻，掩蓋對方顫抖的鼻息，同時觀察起那個劫匪來。那家夥並非不在聽梁聽玉說話，但他所呈現出的反應虞夏簡直太熟悉了。
他根本聽不懂吧！
那種歪著頭聽了半天結果只會空眨眼睛的動作，還有因為無法理解而暗自惱怒時擰緊的眉。虞夏暗中慶幸自己已經是個讀過書的實驗體，否則今天站在這裏一臉茫然的家夥又要多一個。
他沖梁聽玉比了個手勢示意對方繼續講話吸引對方的註意力，然後把薛錚推出店外，自己則躡手躡腳地攀上一旁的貨架。
動作靈敏輕巧，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恰在此時，日光偏移。
碎玻璃上映出角落裏埋伏著的某位警衛，少年瞬間暴怒就要扣動扳機。一枚飛針淩空吸入他的手腕，那人吃痛，手上動作也滿了一步。
虞夏飛身從貨架上躍下，將少年撲倒在地，手指上的血洞飛速愈合。
他一腳把槍踢向梁聽玉，少年的力氣卻大得驚人，攥住他胳膊的手險些將其生生扭斷。虞夏提拳揍在他臉上，扯開少年蒙在面上的黑布。
少年鼻中淌出血，掀開虞夏就躥出了窗戶。他追上去將其按倒在地，卻驚覺對方臉上剛被打出的淤青已經消失了。
虞夏心中一驚，拔出少年腹部紮入的玻璃，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不是人……你是實驗體？”他按著對方的脖子，一時有些失神。
這是屬於所卡的實驗體嗎？他離家在外素未謀面的同伴？
片刻的走神讓對方找到可趁之機，擡起雙腿狠狠蹬在他的小腹上。少年深深地凝了他一眼，從甲板上翻身跳進了大海。
等到雜亂的腳步聲在身後震動起來時，虞夏已經自己爬起來。梁聽玉快步趕到他身邊，用力撫了撫他的後背，溫聲問道：“小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虞夏回過神，搖了搖頭，問起紀先生的情況。所幸薛錚已經陪著他去醫療室接受檢查了，絕大多數賓客都散落在郵輪各處，僅有的幾個在現場的也已經在接受心理輔導。
“這次多虧你，不過猛地沖上去，還是有些嚇人。”梁聽玉吻了吻他的額頭，準備帶他回房間休息。
警衛們在甲板和圍欄處檢查，虞夏回頭望著少年躍下去的地方以及波濤洶湧的海面，一時間心事重重。
沒有人能保證船上只有一個實驗體殺手，同類們的暴戾程度他自己就深有體會。在郵輪這種被稱為“海上城市”的地方，一旦開啟大屠殺，連跑都沒地方跑。
他拉住梁聽玉的手，表情凝重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離開我身邊。雖然洩密不太好，但我可以用我的職業生涯打包票，想殺你的人比任何人都多。”
聞言，梁聽玉的目光垂了垂，低聲道：“好，我心裏有數。”
虞夏抓緊了他的手，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總是在暗中窺視他的身影，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他拉著梁聽玉穿過人群，生怕再跑出來一個殺手沖著enigma拔槍。
正心煩意亂時，身後一個溫潤的聲音叫住了他，帶著遲疑和生硬，卻真切地喚著他的名字。
“……小、小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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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名單很長，虞夏找了兩遍，卻沒有發現記憶中的那個名字。
指節扣在桌上敲了敲，他合上名單，抱著侍者剛呈上的可可冰沙悶吃。薛錚點了份炸物，滾燙的薯條和雞翅用吸油紙墊著盛在小筐裏送過來。
虞夏捏了根薯條蘸上番茄醬，對著空中舉起手臂，刺目陽光令他半瞇上眸子，海風從鼻尖擦著吹過去。
“小心。”薛錚出聲的同時，一只巨大的海鷗盤旋至低空，利爪險些勾破那只拿著薯條的手。
虞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海鷗脖子，甩手扔出了欄桿外。快速拍打翅膀的聲音裏混合著海鷗尖銳的叫聲，他“嘖嘖”道：“罵得真臟。”
“海鳥就是這樣，沒事就去趟碼頭。”薛錚托著半邊腮，“你剛才是怎麽抓住它的？”
“就隨手一抓。”虞夏把賓客名單捏成球，丟進垃圾桶前還擦了擦手，椅子挪到小o身邊，勾唇笑道，“我教你。”
人類omega的手掌柔軟，中指一側覆著層薄繭，聽說是上學寫作業磨出來的。虞夏嫌棄地揉了揉，無法接受自己的手上因為寫作業而出現一個繭。
他對比了兩人的手掌，自己的明顯要比這個真正的omega的手大上一圈。瞥了眼吹著口哨從身邊經過的陌生alpha，體型似乎又比他大一圈。
虞夏想了想，為什麽他不可以是有信息素的beta或者有易感期的omega呢？或者自己創立一個叫“虞夏”的性別，那不是更簡單嗎？
奇思妙想時間沒有持續太久，不斷有朝他們吹口哨吐舌頭還要比個耶的alpha出現。虞夏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其中一個，然後被薛錚拉著去小酒吧坐。
光照太強，盡管虞夏不停地喝水，頭發還是被曬得幹枯起來。他摘下彩色太陽鏡，眼周已經和臉部其他皮膚出現了色差。
酒吧裏只有抱著吉他的歌手在緩緩唱一首不為人知的情歌，兩人各占了一座沙發，昏暗燈光與奢華裝修勾起虞夏的一些回憶。他感慨道：“我和梁聽玉就是在這種燈光下認識的。他說給我三千塊，讓我跟他回”
薛錚聽歌識曲的手指一頓，擡起頭來，“你也是被賣掉的嗎？”
“不啊，我工作呢。”虞夏靠在沙發上，“他突然就說要給我錢，還說什麽都不用我幹。回家吃了頓飯，還收拾了個房間給我住，結果一下住了這麽久。”
“我記得你也在上學，什麽來著……”薛錚放下點單平板，“人力資源管理？你們期末考試壓不壓分呀？”
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虞夏尷尬地笑了兩聲。平時分？他殺人從來不用看平時表現，只看這人值不值錢。
幸好一陣騷亂引起了薛錚的註意，他暗暗舒了口氣，看見一個男人慌張地路過酒吧，又折返回來。
一看清男人的臉，薛錚擡手叫住了他。
來人是紀先生的助理。男性beta搓了搓衣擺，想張口卻又搖頭閉上了嘴。薛錚聲音有些急切，“到底怎麽了？”
“沒事兒，我就路過一下。”男人試圖輕描淡寫地掩蓋過去，抖動的聲線卻吐露了一切。
薛錚皺起眉，虞夏索性攥住男人的衣領，冷臉道：“不會說話嗎？”
“紀先生、紀先生在八樓。”beta慌亂起來，雙手抓住虞夏的手腕，帶著哭腔道，“有人劫持了他，現在船上的警衛已經出動了，他不讓我告訴夫人……”
-
八樓是購物層，琳瑯滿目的奢侈品已經被摔了滿地，倒塌的貨架壓碎櫃臺，到處都是碎玻璃片。
劫匪是少年身形，大約是某個貴賓帶上來的情人。他蒙著面，一把槍抵在紀先生的額側，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虞夏和薛錚是從出口進去的，彼時少年正壓著紀先生的脖子側對他們。警衛在店外隱蔽處埋伏，由於怕激怒劫匪而傷到紀先生，他們並不敢貿然前進。
店內，清冷的薄荷信息素充斥在空氣中。梁聽玉試圖和他談判，但少年顯然置若罔聞，只是帶著紀先生緩緩後退。
alpha的腹部因為中彈而流血不止，虞夏驀地想起來，紀先生本人似乎也在他拿到的暗殺名單裏。這一刻，他深刻地理解了人類社會常用的一句話：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他捂住薛錚的口鼻，掩蓋對方顫抖的鼻息，同時觀察起那個劫匪來。那家夥並非不在聽梁聽玉說話，但他所呈現出的反應虞夏簡直太熟悉了。
他根本聽不懂吧！
那種歪著頭聽了半天結果只會空眨眼睛的動作，還有因為無法理解而暗自惱怒時擰緊的眉。虞夏暗中慶幸自己已經是個讀過書的實驗體，否則今天站在這裏一臉茫然的家夥又要多一個。
他沖梁聽玉比了個手勢示意對方繼續講話吸引對方的註意力，然後把薛錚推出店外，自己則躡手躡腳地攀上一旁的貨架。
動作靈敏輕巧，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恰在此時，日光偏移。
碎玻璃上映出角落裏埋伏著的某位警衛，少年瞬間暴怒就要扣動扳機。一枚飛針淩空吸入他的手腕，那人吃痛，手上動作也滿了一步。
虞夏飛身從貨架上躍下，將少年撲倒在地，手指上的血洞飛速愈合。
他一腳把槍踢向梁聽玉，少年的力氣卻大得驚人，攥住他胳膊的手險些將其生生扭斷。虞夏提拳揍在他臉上，扯開少年蒙在面上的黑布。
少年鼻中淌出血，掀開虞夏就躥出了窗戶。他追上去將其按倒在地，卻驚覺對方臉上剛被打出的淤青已經消失了。
虞夏心中一驚，拔出少年腹部紮入的玻璃，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不是人……你是實驗體？”他按著對方的脖子，一時有些失神。
這是屬於所卡的實驗體嗎？他離家在外素未謀面的同伴？
片刻的走神讓對方找到可趁之機，擡起雙腿狠狠蹬在他的小腹上。少年深深地凝了他一眼，從甲板上翻身跳進了大海。
等到雜亂的腳步聲在身後震動起來時，虞夏已經自己爬起來。梁聽玉快步趕到他身邊，用力撫了撫他的後背，溫聲問道：“小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虞夏回過神，搖了搖頭，問起紀先生的情況。所幸薛錚已經陪著他去醫療室接受檢查了，絕大多數賓客都散落在郵輪各處，僅有的幾個在現場的也已經在接受心理輔導。
“這次多虧你，不過猛地沖上去，還是有些嚇人。”梁聽玉吻了吻他的額頭，準備帶他回房間休息。
警衛們在甲板和圍欄處檢查，虞夏回頭望著少年躍下去的地方以及波濤洶湧的海面，一時間心事重重。
沒有人能保證船上只有一個實驗體殺手，同類們的暴戾程度他自己就深有體會。在郵輪這種被稱為“海上城市”的地方，一旦開啟大屠殺，連跑都沒地方跑。
他拉住梁聽玉的手，表情凝重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離開我身邊。雖然洩密不太好，但我可以用我的職業生涯打包票，想殺你的人比任何人都多。”
聞言，梁聽玉的目光垂了垂，低聲道：“好，我心裏有數。”
虞夏抓緊了他的手，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總是在暗中窺視他的身影，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他拉著梁聽玉穿過人群，生怕再跑出來一個殺手沖著enigma拔槍。
正心煩意亂時，身後一個溫潤的聲音叫住了他，帶著遲疑和生硬，卻真切地喚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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