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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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睡前故事
所卡的產品不太耐用，梁聽玉倒了大半瓶護發精油，還是沒能把虞夏的頭發全部抹上。
他瞄了眼手機，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身前的男孩打了今晚的第七個哈欠，困得幾乎要一頭栽下去，“要不別抹了，我從來不用這種東西的。”
恬靜的紅酒香氣灌滿鼻尖，熏得虞夏醉醺醺的，仿佛真的有幹紅在唇齒間流淌。他揉了揉眼睛，摸索著扯過被子蓋上。
他的頭發很長，一不小心就會滑到地板上。剛抹好的精油養得發絲柔韌發亮，剩下一小撮留在梁聽玉指間。
手指撚了撚，混和著玫瑰與葡萄酒的香氣，聞起來真像個嬌貴的omega。這些由alpha支配的奢侈品企業，一向擅長將omega打扮得精致美麗，潛移默化地讓他們相信美貌更勝於力量。
當所有人都開始關心自己的睫毛卷度和嘴唇顏色，就不會有人跳出來向他們的地位分一杯羹。
那捋頭發流水似的滑下去，梁聽玉註意到虞夏的頭發從發根開始都是粉色的，意味著這是天生的發色。
與生俱來的粉色長發與綠眼睛，聽起來像不可思議的組合。
他和他說晚安，準備離開臥室，虞夏的腦袋卻自動枕到了他的腿上。
“我想聽睡前故事。”虞夏哼哼唧唧，雖然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一只手依舊搭上了他的腿。
或許是精油裏的紅酒香氣太過真切，將臥室裏的氛圍烘托得溫暖而親昵起來。
梁聽玉遲疑了一瞬，身體卻比思維更快做出了選擇。他留在男孩身邊，只是用手牽起了搭在腿上的那只手。
捏捏，還是有繭。
“想聽什麽，白雪公主還是睡美人？”他坐在床邊，拉過被子蓋住虞夏肩頭的傷。男孩似乎睡著了，半晌才嘟噥出一句，“聽你媽媽的故事，豪門愛情故事。”
“我母親……已經去世很久了。”梁聽玉的手指撥弄著虞夏脖子上的蛇紋石掛墜，“給你講辦公室裏的事吧。”
虞夏的腦袋動了動，“不要，那你編一個暴打梁徵的故事。”
梁聽玉勾唇，“我離家出走就是因為梁徵揍我。”
虞夏閉著的眼驟然睜開，嗓音從含糊轉為清醒尖銳，“他揍你？他揍你！”
“我沒吃虧，”梁聽玉把他揚起的臉重新按下，掌心蓋在那雙眼睛上，關掉了床頭燈，“我揍回去了。”
他感到虞夏的眼睫掃過手心，聲音重新變得含糊疲倦，“如果你不揍他，我今晚都睡不著。”
自從梁徵成為家族一把手，就為他定制好了所有人生計劃。加入鷹黨也好，聯姻也好，梁徵怎麽開心就怎麽來，游戲了自己的人生還不夠，連帶著把他當玩偶。
那種人只管自己玩得開心，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虞夏沒有再說話，安靜地伏在他腿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梁聽玉從未設想過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做什麽。
於是他挑出三捋頭發，摸黑給虞夏編小辮子。
“梁聽玉。”黑暗中，虞夏冷不丁地發出聲音。梁聽玉停下手上的活，應了聲。
虞夏沈默片刻，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他說：“如果我今天，唔，我今天被火燒了。”
“不會的，已經沒事了。”
虞夏的手指又爬上了梁聽玉的掌心。僅有的皮膚接觸，讓兩人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我是說如果，我被火燒了。”他的睫毛在黑暗中掀動，綠瞳散著微弱的光，“手腳都被火燒沒了，眼睛也被煙熏瞎了……”
梁聽玉溫柔地撫過他的頭，“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我保證。”
“我信任你，但如果呢，如果我的嗓子也被煙嗆壞了，身上都是焦炭，只能像蟲子一樣在地上挪動，”虞夏有些艱難地張口，“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把我帶回來嗎？”
他是因為那場爆炸而心有餘悸，還是另有企圖，梁聽玉一時不想分清。充斥著旖旎香氣的時刻，他清冷的外殼被溫暖味道一點點瓦解。
“為什麽不？”他問，“我把你帶回家治好，然後你可以繼續像現在這樣。”
“哪樣？”
“每天跑來跑去，飛檐走壁，像只不安分的小貓。”梁聽玉的笑聲很輕，“安心睡吧，不管怎樣我都會把你帶回家的。”
得到滿意的答案，虞夏翻了個身，把被角往他腿上拉了拉。半晌，他又小聲道：“梁聽玉，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梁聽玉垂下頭，只當他要坦白自己究竟是怎樣幹掉了最後一個alpha，卻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
“其實，”虞夏說，“我沒有媽媽。”
-
翌日清晨，虞夏已經消失在臥室裏。梁聽玉眼皮一跳，正準備讓警衛調正門出入的監控，突然聽見了園丁悲痛欲絕的咆哮。
他繞到後花園裏，看見虞夏蹲在一片剛翻過的土地旁，面前擺著幾株葉片茂密的植物。根部帶著新鮮的泥土，顯然是剛挖出來的。
男孩低著頭，拍拍手上的泥土，“我幫你拔草嘛。”
“這不是草！是剛栽下的花苗！”園丁氣得面色發紅，轉身見到梁聽玉，郁結胸中的氣才順暢些，“這孩子太頑皮。”
聞言，虞夏只是垂著眼睛，用手指頭撥弄著葉片，看著令人心疼。
想起昨晚那句話，梁聽玉只是讓園丁繼續忙，自己蹲在了男孩身邊。他太理解母親對於孩子的重要性了，如果有母親在身邊，虞夏很可能不會走上這條路。
“我們把它種起來，”他撿起一株幾乎蔫兒了的植物，用鏟子刨了個小坑，“不然它就開不了花了。”
“哪有這麽小的花苗，看起來和草一樣。”虞夏的頭發用一條黑色發圈攏著，突兀得像是被從中截斷了。他同樣撿起面前的小苗，在空中晃了晃，然後扔回地上。
“開不了花的話，園丁也會傷心，”梁聽玉把鏟子遞給虞夏，“我陪你種，等會兒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話音剛落，虞夏挖土的速度陡然變快了，三下五除二就挖了幾個大坑，等著梁聽玉把那些植物都塞回坑裏，然後迅速把土堆回去。
“好，”alpha的手指上粘著泥土，“我們把花種好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明年這時候應該就能開了。”
“明年？明年我還住在這兒嗎？”虞夏把花鏟丟到一邊，拍拍手上的灰，再拍掉梁聽玉手上的泥，“指不定被你送給別的什麽人！”
“如果你搬走，我就帶著花去找你。”梁聽玉領著他往回走，“這是你的花，不會送給別人。”
虞夏的眼睛亮晶晶的，濕潤的唇像是抹過甜美的花蜜。他抿著唇笑，玫瑰的芬芳順著發絲在風中起舞。
恍惚之間，梁聽玉仿佛被他拉回了陽光爛漫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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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眼手機，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身前的男孩打了今晚的第七個哈欠，困得幾乎要一頭栽下去，“要不別抹了，我從來不用這種東西的。”
恬靜的紅酒香氣灌滿鼻尖，熏得虞夏醉醺醺的，仿佛真的有幹紅在唇齒間流淌。他揉了揉眼睛，摸索著扯過被子蓋上。
他的頭發很長，一不小心就會滑到地板上。剛抹好的精油養得發絲柔韌發亮，剩下一小撮留在梁聽玉指間。
手指撚了撚，混和著玫瑰與葡萄酒的香氣，聞起來真像個嬌貴的omega。這些由alpha支配的奢侈品企業，一向擅長將omega打扮得精致美麗，潛移默化地讓他們相信美貌更勝於力量。
當所有人都開始關心自己的睫毛卷度和嘴唇顏色，就不會有人跳出來向他們的地位分一杯羹。
那捋頭發流水似的滑下去，梁聽玉註意到虞夏的頭發從發根開始都是粉色的，意味著這是天生的發色。
與生俱來的粉色長發與綠眼睛，聽起來像不可思議的組合。
他和他說晚安，準備離開臥室，虞夏的腦袋卻自動枕到了他的腿上。
“我想聽睡前故事。”虞夏哼哼唧唧，雖然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一只手依舊搭上了他的腿。
或許是精油裏的紅酒香氣太過真切，將臥室裏的氛圍烘托得溫暖而親昵起來。
梁聽玉遲疑了一瞬，身體卻比思維更快做出了選擇。他留在男孩身邊，只是用手牽起了搭在腿上的那只手。
捏捏，還是有繭。
“想聽什麽，白雪公主還是睡美人？”他坐在床邊，拉過被子蓋住虞夏肩頭的傷。男孩似乎睡著了，半晌才嘟噥出一句，“聽你媽媽的故事，豪門愛情故事。”
“我母親……已經去世很久了。”梁聽玉的手指撥弄著虞夏脖子上的蛇紋石掛墜，“給你講辦公室裏的事吧。”
虞夏的腦袋動了動，“不要，那你編一個暴打梁徵的故事。”
梁聽玉勾唇，“我離家出走就是因為梁徵揍我。”
虞夏閉著的眼驟然睜開，嗓音從含糊轉為清醒尖銳，“他揍你？他揍你！”
“我沒吃虧，”梁聽玉把他揚起的臉重新按下，掌心蓋在那雙眼睛上，關掉了床頭燈，“我揍回去了。”
他感到虞夏的眼睫掃過手心，聲音重新變得含糊疲倦，“如果你不揍他，我今晚都睡不著。”
自從梁徵成為家族一把手，就為他定制好了所有人生計劃。加入鷹黨也好，聯姻也好，梁徵怎麽開心就怎麽來，游戲了自己的人生還不夠，連帶著把他當玩偶。
那種人只管自己玩得開心，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虞夏沒有再說話，安靜地伏在他腿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梁聽玉從未設想過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做什麽。
於是他挑出三捋頭發，摸黑給虞夏編小辮子。
“梁聽玉。”黑暗中，虞夏冷不丁地發出聲音。梁聽玉停下手上的活，應了聲。
虞夏沈默片刻，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他說：“如果我今天，唔，我今天被火燒了。”
“不會的，已經沒事了。”
虞夏的手指又爬上了梁聽玉的掌心。僅有的皮膚接觸，讓兩人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我是說如果，我被火燒了。”他的睫毛在黑暗中掀動，綠瞳散著微弱的光，“手腳都被火燒沒了，眼睛也被煙熏瞎了……”
梁聽玉溫柔地撫過他的頭，“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我保證。”
“我信任你，但如果呢，如果我的嗓子也被煙嗆壞了，身上都是焦炭，只能像蟲子一樣在地上挪動，”虞夏有些艱難地張口，“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把我帶回來嗎？”
他是因為那場爆炸而心有餘悸，還是另有企圖，梁聽玉一時不想分清。充斥著旖旎香氣的時刻，他清冷的外殼被溫暖味道一點點瓦解。
“為什麽不？”他問，“我把你帶回家治好，然後你可以繼續像現在這樣。”
“哪樣？”
“每天跑來跑去，飛檐走壁，像只不安分的小貓。”梁聽玉的笑聲很輕，“安心睡吧，不管怎樣我都會把你帶回家的。”
得到滿意的答案，虞夏翻了個身，把被角往他腿上拉了拉。半晌，他又小聲道：“梁聽玉，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梁聽玉垂下頭，只當他要坦白自己究竟是怎樣幹掉了最後一個alpha，卻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
“其實，”虞夏說，“我沒有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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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虞夏已經消失在臥室裏。梁聽玉眼皮一跳，正準備讓警衛調正門出入的監控，突然聽見了園丁悲痛欲絕的咆哮。
他繞到後花園裏，看見虞夏蹲在一片剛翻過的土地旁，面前擺著幾株葉片茂密的植物。根部帶著新鮮的泥土，顯然是剛挖出來的。
男孩低著頭，拍拍手上的泥土，“我幫你拔草嘛。”
“這不是草！是剛栽下的花苗！”園丁氣得面色發紅，轉身見到梁聽玉，郁結胸中的氣才順暢些，“這孩子太頑皮。”
聞言，虞夏只是垂著眼睛，用手指頭撥弄著葉片，看著令人心疼。
想起昨晚那句話，梁聽玉只是讓園丁繼續忙，自己蹲在了男孩身邊。他太理解母親對於孩子的重要性了，如果有母親在身邊，虞夏很可能不會走上這條路。
“我們把它種起來，”他撿起一株幾乎蔫兒了的植物，用鏟子刨了個小坑，“不然它就開不了花了。”
“哪有這麽小的花苗，看起來和草一樣。”虞夏的頭發用一條黑色發圈攏著，突兀得像是被從中截斷了。他同樣撿起面前的小苗，在空中晃了晃，然後扔回地上。
“開不了花的話，園丁也會傷心，”梁聽玉把鏟子遞給虞夏，“我陪你種，等會兒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話音剛落，虞夏挖土的速度陡然變快了，三下五除二就挖了幾個大坑，等著梁聽玉把那些植物都塞回坑裏，然後迅速把土堆回去。
“好，”alpha的手指上粘著泥土，“我們把花種好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明年這時候應該就能開了。”
“明年？明年我還住在這兒嗎？”虞夏把花鏟丟到一邊，拍拍手上的灰，再拍掉梁聽玉手上的泥，“指不定被你送給別的什麽人！”
“如果你搬走，我就帶著花去找你。”梁聽玉領著他往回走，“這是你的花，不會送給別人。”
虞夏的眼睛亮晶晶的，濕潤的唇像是抹過甜美的花蜜。他抿著唇笑，玫瑰的芬芳順著發絲在風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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