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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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廚房裏，許言枝鼻子一直癢癢的想打噴嚏，但因著在做飯，她強行給忍了下來，忍得自己眼淚花都快掉下來了。
“怎麽了，切辣椒揉眼睛了？”
“肯定是有人罵我。”許言枝還有心情開玩笑。
翠華嬸忙去接下她手中的東西，“唉喲，趕緊洗洗去。”
她不說還好，一說許言枝還真感覺自己眼睛有點疼，她也沒拒絕，幹脆舀了一盆水去院子裏舒舒服服地洗了個臉。
“阿嚏！阿嚏！”
許言枝還是沒辦法一下子習慣現在的生活，廚房裏沒有抽油煙機，油煙難免嗆人。
正直金烏西墜，許言枝沒忍住走出院子朝西邊望了一眼，結果好死不死看到兩個不速之客正在朝著大隊長家的方向而來。
許言枝才不覺得那兩人是路過，她忙把院門關上，快步走向了廚房。
“珊珊姐，你的死對頭來了。”
“啥玩意兒？”翠華嬸難得看她一驚一乍的，但隨即被她的形容給逗笑了，“傅圓柏和那蔡知青？”
“可不是嗎，連您都知道了，傳得可真夠快的。”許言枝也是無語，這兩人怕是不知道他們的名聲如今已經在大隊裏傳開了。
偏生兩人還不安分，還要往傅珊珊面前湊。
“這就叫什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傅知青你別出去，讓我去會會他們，我倒是要看看這兩人想幹什麽，還想以多欺少不成？”
翠華嬸說得很有氣勢，讓許言枝都有些熱血沸騰起來，可是怎麽感覺有點奇怪呢？
她回頭看了眼傅珊珊，只見傅珊珊坐在那處半點反應也無，一副隨你們的表情，看起來倒是乖巧。
許言枝忍不住問系統，“她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平靜嗎？”
小黑兔說：“系統檢測到有情緒波動。”
她就說嘛。
碰上兩個奇葩能不生氣，現在還有翠華嬸幫忙出頭，雖不指望翠華嬸，可對方這麽真心實意，少不得要心中感動吧？
不過許言枝倒是沒有拆穿她，酷姐想保持酷酷的有什麽錯呢？
許言枝大搖大擺地跟著翠華嬸剛走到院子裏，院門就被敲響了。
“誰啊？”翠華嬸語氣不善。
聽到她這麽不客氣的話語，外頭沈默了幾息。
可翠華嬸顯然沒打算放過他們，直接打開了院門，“傅知青，蔡知青，這是幹嘛呢？”她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片刻後笑道，“這是搞對象搞到我這兒來了。”
許言枝猛地一抿唇，好險，差點笑出聲來，翠華嬸可真是個活寶。
“嬸子說什麽呢，我和圓柏哥只是兄妹而已。”剛剛還貼在傅圓柏身邊的蔡麗默默往邊上挪了些。
原本還有些竊喜的傅圓柏見她這反應眉頭輕蹙，臉上現出落寞神色，這拉扯小模樣，還真是暧昧不明，可不就是搞對象搞到這兒來了嗎？
翠華嬸剛說那話擺明了是調侃，沒想到這兩人還真就眉來眼去上了。
“呵，兄妹，我知道哥哥妹妹嘛，情哥哥情妹妹。”翠華嬸這人愛憎分明，她認定了傅珊珊和許言枝是好姑娘，對這裝模作樣的兩人就更是看不過眼。
不過現在這情況她也自認看得分明，傅圓柏看著人模人樣，犯蠢那肯定就是被勾引的，再看蔡麗那扮柔弱的樣子她心中自然越發覺得是蔡麗的錯，她嘟囔道：“人家正經的妹妹在裏邊呢，你算哪門子的妹妹？”
要是許言枝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勸她清醒一點，一個巴掌拍不響，能被勾引的男人能是什麽好男人！
可惜她完全猜不透對方的心思，這會兒聽了翠華嬸的話，還跟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果然，傅圓柏此刻的臉色也緩和了幾許，他聽著這意思那就是傅珊珊在生他的氣，因為他更護著蔡麗。
不就是上車的時候把她的位置給了麗麗，至於記到現在，真是小氣。
“嬸子，你幫我叫一下珊珊吧，我找她有話要說。”
“什麽話啊，我們珊珊可忙著呢，這兩天我們吃的飯菜那可都是珊珊做的，我呀，就沒見過她這麽能幹的姑娘。”
聽到她這麽說，傅圓柏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做的？”
也不怪傅圓柏不相信，以前在家的時候，家裏什麽活都讓她幹，但獨獨這做飯，她幾乎沒有做過。
一來是媽擔心她偷吃，一來是她做飯也是真難吃。
而且他不是聽說傅珊珊還要和那兩位女知青搭夥嗎，不就是因為別人不會做飯？
“你這是什麽表情？是看不上珊珊做的飯？”翠華嬸可就有點不愛看他這表情了，立馬發難。
傅圓柏雖心中仍有疑慮，但卻也下意識地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勞嬸子你幫我叫叫她，我有話跟她說。”
具體是什麽情況，問問本人不就知道了。
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這兩天大隊長家傳出來的香味是傅珊珊做的，指不定就是翠華嬸唬他呢。
翠華嬸上下打量他兩眼，道：“等著。”
這操作，把許言枝都給看傻了。
說好的收拾人呢？
“嬸子你就這麽放過他了？”許言枝跟在翠華嬸身後，小聲地開口。
似是對她這問題有些驚訝，翠華嬸楞了楞才道：“這不是教訓他了嗎，咱們讓他知道珊珊背後有人撐腰，剩下的當然還是得珊珊去談，咱們再親終歸是外人不是？”
聽到這話許言枝明白了，到底是活得年歲長些，從根本上來說翠華嬸的解決方法確實是更妥帖一些。
如果不是知道劇情，端看傅圓柏這個人可能也就是覺得他糊塗了點，包括他們全家都是，可能僅會覺得他們家缺心眼兒一點，對自家的孩子不好，對別人家的孩子好。
要真說有什麽十惡不赦也不沒有，對傅珊珊不好的那些行為都是他們私底下進行的。
許言枝沈默，“嬸子說的對。”
雖然傅珊珊可能並不在意她們幫忙教訓傅圓柏，但要讓別人來說她就是多管閑事。
那就還是傅珊珊自己解決吧。
師出有名，才不至於留下把柄，好吧，許言枝承認，還是看傅珊珊武力解決更爽點。
大隊長家的房子並不大，幾人在院子裏說的話傅珊珊都聽到了，但是她卻依舊在廚房裏沒反應。
翠華嬸只當她不清楚外邊的情況，說道：“我看你哥還沒有糊塗透頂，你看看要不要去跟他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有血緣關系的，他要是也沒做那等天妒人怨的事兒，咱們也不好做得太過了。”
這番話讓許言枝對翠華嬸有些刮目相看。
她居然沒有勸傅珊珊和傅圓柏和好，沒說什麽家和萬事興。
這種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行為可太招好感了。
傅珊珊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翠華嬸的意思，她依舊一副情緒穩定的樣子，還認真地嗯了一聲，才走出了廚房。
許言枝自覺她肯定不可能好好地跟傅圓柏說，便躲在廚房門口看外邊的好戲。
剛站定，翠華嬸不知從哪給她掏了把南瓜籽出來，“咱們先歇會兒。”
飯菜基本上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後兩個快炒菜，兩人都不急。
許言枝接過南瓜籽嘿嘿笑了兩聲，“您想得可真周到。”
院子門口，見傅珊珊出來，蔡麗不知不覺又挪到了傅圓柏身邊，一副有些害怕傅珊珊的樣子。
傅圓柏見狀順勢往前一站，護住了蔡麗。
若是往常，傅珊珊可能立馬就翻白眼了，但這次她卻什麽也沒說，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蔡麗，看向傅圓柏，問：“找我？”
傅圓柏看她這副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沒由來的一陣心悸，但同時又有些惱意，這是一個妹妹對哥哥該有的態度嗎？
最終習慣占據了上風，他沈聲道：“我不能找你嗎？”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這是什麽態度？”傅圓柏瞪眼。
見他這模樣，傅珊珊斜了他一眼，轉身就要往廚房走，卻一下被傅圓柏拉住。
“等等。”
傅圓柏知道自己現在拿她是真沒辦法了，微微服了軟，“我就是來問問你，你蓋房子的錢到底哪來的，我可告訴你，要是讓爸媽知道你拿了他們的錢，他們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那他們想如何？”傅珊珊順勢反問。
聞言傅圓柏和蔡麗皆是一喜，這是承認了？
這會兒蔡麗都顧不得裝柔弱了，她語帶得意道：“珊珊，阿姨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偷她的錢呢？”
“她對我好嗎？對你可比對我好多了。”傅珊珊冷眼道。
傅圓柏皺眉，“珊珊，怎麽說話呢，你這是在指責媽對你不好嗎？”
“難道不是嗎？”
傅珊珊突然這樣，讓傅圓柏和蔡麗都有些無措，若是往常，傅珊珊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家人對別人家的孩子比對自己還好，哪怕那是左鄰右舍都知道的事實。
可現在她不僅承認了，還把問題拋給了傅圓柏。
想了半晌，傅圓柏這才想到了對應你的話，“愛之深責之切，你怎麽一點都不理解媽的苦心？”
“敢情她愛的是你，責的是我，沒文化真可怕。”
廚房門口偷聽的兩人連南瓜籽都忘了磕。
這還是傅珊珊嗎？
平常說半句都嫌多，現在懟起人來真是半點不輸。
傅圓柏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還是一旁的蔡麗先反應過來，“就因為你單方面覺得阿姨不好，你就偷他們的錢嗎？那些錢可是他們上班一點一滴攢下來的。”
“我家的事兒關你什麽事，還沒嫁過來呢，管起我來了？”
傅珊珊先前是不想管這兩個人的，怎奈何這兩人實在太煩，成天跑到她面前來給她添堵，好不容易日子回歸平靜，她真擔心自己一氣之下把這兩人當喪屍給殺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麗麗呢，要是把麗麗氣出個好歹，我饒不了你！”傅圓柏恨恨地看著傅珊珊，不像在看妹妹，倒像是在看仇人。
傅珊珊冷笑一聲，“怎麽，心疼了？心疼就別來煩我，我這張嘴，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傅珊珊！”傅圓柏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
然而傅珊珊根本不吃他這套，轉身就走。
“這傅知青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珊珊說啊？”廚房門口，翠華嬸都看得心急。
就連翠華嬸都能看得出來的，難道傅珊珊看不出來嗎？
許言枝搖搖頭，心中越發看不上傅圓柏。
“一看就知道，那傅圓柏肯定不會輕易讓珊珊姐走。”
果不其然，許言枝話音剛落，就見傅圓柏三步並兩步地擋在了傅珊珊的前邊。
“不準走，要走可以，錢留下，我絕不會允許你胡亂揮霍家裏的錢。”
傅珊珊冷眼看著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你看著我幹什麽，今天說什麽你都得把錢留下，否則我直接告訴大隊長，讓大隊長報警抓你。”
傅珊珊像是沒聽到他的威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笑什麽？”傅圓柏越發氣急敗壞，只是挨過兩次打，他也算是學精明了，這會兒已經不敢再輕易地對傅珊珊動手了。
“我笑你欠打。”
此話一出，只見傅珊珊一拳頭下去直接把傅圓柏掀翻在地。
許言枝驚得一粒南瓜籽沒拿穩，從嘴邊落到了地上。
然而沒等她反應過來，傅珊珊又是幾拳頭下去，一拳一拳直往傅圓柏臉上招呼，打得對方慘叫連連。
“快拉架！”許言枝也顧不得手中南瓜籽了，往菜板上那麽一丟，趕忙地就跑了出去，她倒是不心疼傅圓柏，她看得出來顧珊珊是真生氣了，這要是一時沒收著手把人給打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人比她動作還快，幾個男人從院門外走進來忙拉開了兩人。
趁著這時，許言枝跑過去抱著傅珊珊，不讓她吃了虧。
“珊珊姐，你冷靜一點，咱們被狗咬了沒必要咬回去，有的是法子，你冷靜一點。”
眾人都被傅珊珊打人的樣子給嚇到了，都沒註意許言枝罵人的話。
許言枝也不在意，她把人拉到一邊，安撫了好一陣才讓傅珊珊緩過勁來。
“珊珊姐，你沒事吧，你別太沖動，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可是要被槍斃的。”
許言枝擔心她不了解這個社會的法律，忍不住強調了一遍。
傅珊珊點點頭，“我知道，他該打。”
聞言許言枝皺著眉卻不知道該怎麽勸她，“珊珊姐，我們之前不都說好了嗎，這種事咱們得悄悄的來。”
那邊蔡麗幫忙給傅圓柏擦臉上藥，疼得哎喲哎喲的，聽得許言枝都覺得疼，然而她一邊覺得暢快，一邊還不忘勸傅珊珊。
這事兒說到底是傅圓柏的錯，可傅珊珊這麽一動手，再多理都不占理了。
確定對方只是皮外傷，翠華嬸也趕緊站到了她們這邊。
“唉喲，珊珊你沒受傷吧？”
傅珊珊一楞，見翠華嬸臉上只是擔心並無責怪，垂下眸去搖了搖頭，“沒事。”
“你說說你，什麽事不能好好說，你哥哥你家裏人對不起你，你犯不著傷害你自己啊，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太多不值得的事兒，咱們看得過去就看，看不過去就別開眼去，何苦那麽較真，聽嬸子的，下次可別這麽沖動了。”
傅珊珊點點頭，沒回嘴。
許言枝在旁邊沖著翠華嬸豎了個大拇指，嬸子不愧是嬸子，就是清醒。
為了讓傅珊珊平覆一會兒，許言枝和翠華嬸都沒說太多，只靜靜地陪著。
過了一會兒才聽大隊長問：“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還打起來了呢？”
他看看傅圓柏又看看傅珊珊，眉頭都快擰成一個川字了。
偏偏這一對兄妹一句話也不說，只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言枝本想過去添油加醋一番，沒想到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那蔡麗哽咽著說道：“圓柏哥……圓柏哥不過是來問珊珊拿回她在父母那兒偷的錢，沒想到珊珊不僅不給錢，反而還不由分說地把圓柏哥打了一頓，嗚嗚……”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傅珊珊。
他們都沒想到一直沒說話的小傅知青是這樣的人。
其實大家夥兒都在猜這小傅知青和許知青蓋房子的錢到底是哪來的。
許知青還好，那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姑娘。
可是這小傅知青雖然長得嬌嬌嫩嫩的，但還穿著補丁衣裳呢，哪裏像是個有錢的？
原來是偷來的啊。
然而就算是這麽想，也沒人說出來，畢竟這兩天他們可是頭一次在除了過年過節的時候吃這麽好。
總不能當白眼狼，等真的確認了對方是小偷再說也不遲，說到底他們還是希望小傅知青不是這樣的人。
吳德兵也是同樣的想法，他沒急著相信蔡麗，而是看向傅珊珊，“小傅知青，你怎麽說？”
傅珊珊看到他們顯然已經沒了什麽好臉色，一個從生死關頭廝殺過來的人那氣勢真不是隨便唬人。
她眼神一瞥過去，不僅嚇得傅圓柏兩人下意識往後一縮，就連那些漢子們的心裏都驚了一跳。
可再一反應，傅珊珊那駭人的氣勢已然收了回去，變得有些可憐兮兮的，好似方才的可怕樣子只是他們的錯覺。
“我問你們，我什麽時候偷了錢，在哪裏偷的，偷了多少錢？”她突然一本正經地詢問，把傅圓柏兩人都給問住了。
問題就在於，他們現在只知道傅珊珊偷了錢，根本不知道經過啊。
原以為這麽多人在，傅珊珊肯定會慌不擇路，只能承認自己偷了東西。
可沒想到她不僅沒慌，還這麽理直氣壯，傅圓柏心中真的是失望極了。
“珊珊，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好吃懶做了一點，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就不怕爸媽心寒嗎？”
聞言傅珊珊的眼神又陡然淩厲起來，看得傅圓柏倏地低下頭去，這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他就是已經被打擊得直不起脊梁來了。
“不用轉移話題，我什麽時候偷了誰的錢，誰能作證？”
眾人心中天平剛有些傾斜，又有些不確定了，對啊，既然說是丟了錢總要有證據吧。
吳德兵到底當了那麽多年的大隊長，大隊裏大事兒不多，可偷雞摸狗的事兒他見得可不少，他一眼便看出來誰心中坦蕩誰躲躲閃閃。
他面上沈，問傅圓柏：“傅知青，這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們說人家偷了東西，證據在哪裏？”
傅圓柏面色也不好看，起先他覺得傅珊珊會因為面對那麽多人而自亂陣腳，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自以為找到理由，說道：“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證人，我媽給我寫信說了，她的錢掉了，不知掉到哪了，而且從前傅珊珊身上根本就沒有錢，她哪裏來的錢蓋房子？”
“這才剛來大隊第二天，她總不能就已經找到什麽活計了吧？”
聽到這話，別說是傅珊珊，就連許言枝都氣得夠嗆，她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別人有錢，那就是偷的？
“你胡說！”她忍不住幫傅珊珊說話，“我們找郵遞員來問問，你來大隊這兩天有沒有收到過信吧。”
就他那慫樣，許言枝一看就知道他是胡說的。
家裏要是真丟了錢，他怕早就說了，還能等到現在？
“你……我是在鎮上郵局自己取的。”
“你再想想，真是這樣嗎，是不是你記錯了？”許言枝湊上前問他，“你可想清楚了，作偽證那可是妨礙警察辦案，是要被抓起來的。”
一聽要被抓起來，傅圓柏頓時人都有些瑟縮起來。
看他這樣，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不就是在胡說八道嗎？
“傅同志，我知道你們兄妹關系可能不太好，但是以後要是再做這麽不靠譜的事兒，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雖沒有警察同志的本事，但是把你退回知青辦還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傅圓柏面上露出驚恐。
就在這時，旁邊同樣害怕的蔡麗卻突然開口，“我們是沒有證據，但是剛剛珊珊自己都承認了，圓柏哥只是想讓她還錢而已。”
“對！”聽到這話，傅圓柏倏地反應過來，她剛剛明明就已經承認了，自己這是在害怕什麽呢？
“珊珊，你剛才明明已經承認了，現在居然又想賴賬嗎，許知青和翠華嬸都聽到了的。”
他此刻就像是一只鬥勝的公雞，昂著自己的頭，仿佛所有人都要仰望著他。
許言枝可不吃他這套，“我聽到什麽了？”
“什麽也沒聽到啊。”翠華嬸附和。
傅圓柏難以置信，明明她們兩個就在那兒看戲，她們明明就聽到了的，“你們，你們怎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沒聽到就是沒聽到，我就是沒有聽到珊珊說她自己偷了錢。”翠華嬸毫不相讓。
她可不是真要幫傅珊珊隱瞞，現在這情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傅圓柏心虛。
“傅珊珊，你自己說，你剛才是不是承認了？”傅圓柏企圖以自己哥哥的身份讓傅珊珊感覺到害怕，但現在的傅珊珊早已經不是先前的傅珊珊，哪裏可能按他所想的來？
傅珊珊堅定開口，“沒有。”
“你，你剛才明明就承認了。”蔡麗也沒想到傅珊珊會變成這樣，也有些著急了。
“那你說說，我那句話承認了？”
兩人一想，她好像確實沒有直接承認，但是她那態度跟直接承認有什麽區別？
“你，你也沒否認啊。”
傅珊珊看他們兩人就覺得很無趣，看了一眼大隊長道：“大隊長，今天就請您做個見證，我要和這個叫傅圓柏的斷絕兄妹關系，至於偷錢的事兒大家要是不相信我，直接報警好了，我相信警察能給無辜的人一個公道。”
這麽一通下來，大家也漸漸相信了今天這事兒就是傅圓柏理虧，其實就算錢真是傅珊珊拿了也不影響他們看不上他。
這種事兒，一般人都是私底下自己解決，他倒好，巴不得嚷嚷得整個大隊的人都知曉，這不僅是想拿回錢，還想徹底毀了傅珊珊。
如果偷錢之事還是假的，那就太令人心寒了，傅珊珊想斷絕關系無可厚非。
“傅珊珊，你這樣做是永遠都不打算回城了嗎？我最後再問你，你要是說出你的錢是哪裏來的，我就再也不提這事。”
傅圓柏聽到她說要斷絕兄妹關系的時候，有一種自己很快就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的感覺。
但他現在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現在只想讓傅珊珊承認是自己偷了錢然後把錢給吐出來。
傅珊珊掙脫開許言枝抓著她的手緩步往傅圓柏走去。
這次傅圓柏倒是沒有退縮，只盯著她，為著他那已經所剩無幾的自尊。
傅珊珊走到他面前站定，看著他臉上被自己揍出來的青紫，勾唇一笑。
就在眾人不明白她想做什麽的時候，只見她伸出手指在對方的胸膛上點了點。
傅圓柏嚇一跳，周圍的人同樣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她是想打人，可對方卻並沒有動手，但傅圓柏同樣臉色變了變。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預感成真。
“你的這口袋裏有錢，那件藍色褂子的內襯裏也有錢，還有你的那個放在被子裏的木盒，還有枕頭裏面有個暗袋，另外你的貼身褲子裏也有，還要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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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許言枝鼻子一直癢癢的想打噴嚏，但因著在做飯，她強行給忍了下來，忍得自己眼淚花都快掉下來了。
“怎麽了，切辣椒揉眼睛了？”
“肯定是有人罵我。”許言枝還有心情開玩笑。
翠華嬸忙去接下她手中的東西，“唉喲，趕緊洗洗去。”
她不說還好，一說許言枝還真感覺自己眼睛有點疼，她也沒拒絕，幹脆舀了一盆水去院子裏舒舒服服地洗了個臉。
“阿嚏！阿嚏！”
許言枝還是沒辦法一下子習慣現在的生活，廚房裏沒有抽油煙機，油煙難免嗆人。
正直金烏西墜，許言枝沒忍住走出院子朝西邊望了一眼，結果好死不死看到兩個不速之客正在朝著大隊長家的方向而來。
許言枝才不覺得那兩人是路過，她忙把院門關上，快步走向了廚房。
“珊珊姐，你的死對頭來了。”
“啥玩意兒？”翠華嬸難得看她一驚一乍的，但隨即被她的形容給逗笑了，“傅圓柏和那蔡知青？”
“可不是嗎，連您都知道了，傳得可真夠快的。”許言枝也是無語，這兩人怕是不知道他們的名聲如今已經在大隊裏傳開了。
偏生兩人還不安分，還要往傅珊珊面前湊。
“這就叫什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傅知青你別出去，讓我去會會他們，我倒是要看看這兩人想幹什麽，還想以多欺少不成？”
翠華嬸說得很有氣勢，讓許言枝都有些熱血沸騰起來，可是怎麽感覺有點奇怪呢？
她回頭看了眼傅珊珊，只見傅珊珊坐在那處半點反應也無，一副隨你們的表情，看起來倒是乖巧。
許言枝忍不住問系統，“她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平靜嗎？”
小黑兔說：“系統檢測到有情緒波動。”
她就說嘛。
碰上兩個奇葩能不生氣，現在還有翠華嬸幫忙出頭，雖不指望翠華嬸，可對方這麽真心實意，少不得要心中感動吧？
不過許言枝倒是沒有拆穿她，酷姐想保持酷酷的有什麽錯呢？
許言枝大搖大擺地跟著翠華嬸剛走到院子裏，院門就被敲響了。
“誰啊？”翠華嬸語氣不善。
聽到她這麽不客氣的話語，外頭沈默了幾息。
可翠華嬸顯然沒打算放過他們，直接打開了院門，“傅知青，蔡知青，這是幹嘛呢？”她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片刻後笑道，“這是搞對象搞到我這兒來了。”
許言枝猛地一抿唇，好險，差點笑出聲來，翠華嬸可真是個活寶。
“嬸子說什麽呢，我和圓柏哥只是兄妹而已。”剛剛還貼在傅圓柏身邊的蔡麗默默往邊上挪了些。
原本還有些竊喜的傅圓柏見她這反應眉頭輕蹙，臉上現出落寞神色，這拉扯小模樣，還真是暧昧不明，可不就是搞對象搞到這兒來了嗎？
翠華嬸剛說那話擺明了是調侃，沒想到這兩人還真就眉來眼去上了。
“呵，兄妹，我知道哥哥妹妹嘛，情哥哥情妹妹。”翠華嬸這人愛憎分明，她認定了傅珊珊和許言枝是好姑娘，對這裝模作樣的兩人就更是看不過眼。
不過現在這情況她也自認看得分明，傅圓柏看著人模人樣，犯蠢那肯定就是被勾引的，再看蔡麗那扮柔弱的樣子她心中自然越發覺得是蔡麗的錯，她嘟囔道：“人家正經的妹妹在裏邊呢，你算哪門子的妹妹？”
要是許言枝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勸她清醒一點，一個巴掌拍不響，能被勾引的男人能是什麽好男人！
可惜她完全猜不透對方的心思，這會兒聽了翠華嬸的話，還跟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果然，傅圓柏此刻的臉色也緩和了幾許，他聽著這意思那就是傅珊珊在生他的氣，因為他更護著蔡麗。
不就是上車的時候把她的位置給了麗麗，至於記到現在，真是小氣。
“嬸子，你幫我叫一下珊珊吧，我找她有話要說。”
“什麽話啊，我們珊珊可忙著呢，這兩天我們吃的飯菜那可都是珊珊做的，我呀，就沒見過她這麽能幹的姑娘。”
聽到她這麽說，傅圓柏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做的？”
也不怪傅圓柏不相信，以前在家的時候，家裏什麽活都讓她幹，但獨獨這做飯，她幾乎沒有做過。
一來是媽擔心她偷吃，一來是她做飯也是真難吃。
而且他不是聽說傅珊珊還要和那兩位女知青搭夥嗎，不就是因為別人不會做飯？
“你這是什麽表情？是看不上珊珊做的飯？”翠華嬸可就有點不愛看他這表情了，立馬發難。
傅圓柏雖心中仍有疑慮，但卻也下意識地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勞嬸子你幫我叫叫她，我有話跟她說。”
具體是什麽情況，問問本人不就知道了。
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這兩天大隊長家傳出來的香味是傅珊珊做的，指不定就是翠華嬸唬他呢。
翠華嬸上下打量他兩眼，道：“等著。”
這操作，把許言枝都給看傻了。
說好的收拾人呢？
“嬸子你就這麽放過他了？”許言枝跟在翠華嬸身後，小聲地開口。
似是對她這問題有些驚訝，翠華嬸楞了楞才道：“這不是教訓他了嗎，咱們讓他知道珊珊背後有人撐腰，剩下的當然還是得珊珊去談，咱們再親終歸是外人不是？”
聽到這話許言枝明白了，到底是活得年歲長些，從根本上來說翠華嬸的解決方法確實是更妥帖一些。
如果不是知道劇情，端看傅圓柏這個人可能也就是覺得他糊塗了點，包括他們全家都是，可能僅會覺得他們家缺心眼兒一點，對自家的孩子不好，對別人家的孩子好。
要真說有什麽十惡不赦也不沒有，對傅珊珊不好的那些行為都是他們私底下進行的。
許言枝沈默，“嬸子說的對。”
雖然傅珊珊可能並不在意她們幫忙教訓傅圓柏，但要讓別人來說她就是多管閑事。
那就還是傅珊珊自己解決吧。
師出有名，才不至於留下把柄，好吧，許言枝承認，還是看傅珊珊武力解決更爽點。
大隊長家的房子並不大，幾人在院子裏說的話傅珊珊都聽到了，但是她卻依舊在廚房裏沒反應。
翠華嬸只當她不清楚外邊的情況，說道：“我看你哥還沒有糊塗透頂，你看看要不要去跟他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有血緣關系的，他要是也沒做那等天妒人怨的事兒，咱們也不好做得太過了。”
這番話讓許言枝對翠華嬸有些刮目相看。
她居然沒有勸傅珊珊和傅圓柏和好，沒說什麽家和萬事興。
這種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行為可太招好感了。
傅珊珊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翠華嬸的意思，她依舊一副情緒穩定的樣子，還認真地嗯了一聲，才走出了廚房。
許言枝自覺她肯定不可能好好地跟傅圓柏說，便躲在廚房門口看外邊的好戲。
剛站定，翠華嬸不知從哪給她掏了把南瓜籽出來，“咱們先歇會兒。”
飯菜基本上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後兩個快炒菜，兩人都不急。
許言枝接過南瓜籽嘿嘿笑了兩聲，“您想得可真周到。”
院子門口，見傅珊珊出來，蔡麗不知不覺又挪到了傅圓柏身邊，一副有些害怕傅珊珊的樣子。
傅圓柏見狀順勢往前一站，護住了蔡麗。
若是往常，傅珊珊可能立馬就翻白眼了，但這次她卻什麽也沒說，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蔡麗，看向傅圓柏，問：“找我？”
傅圓柏看她這副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沒由來的一陣心悸，但同時又有些惱意，這是一個妹妹對哥哥該有的態度嗎？
最終習慣占據了上風，他沈聲道：“我不能找你嗎？”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這是什麽態度？”傅圓柏瞪眼。
見他這模樣，傅珊珊斜了他一眼，轉身就要往廚房走，卻一下被傅圓柏拉住。
“等等。”
傅圓柏知道自己現在拿她是真沒辦法了，微微服了軟，“我就是來問問你，你蓋房子的錢到底哪來的，我可告訴你，要是讓爸媽知道你拿了他們的錢，他們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那他們想如何？”傅珊珊順勢反問。
聞言傅圓柏和蔡麗皆是一喜，這是承認了？
這會兒蔡麗都顧不得裝柔弱了，她語帶得意道：“珊珊，阿姨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偷她的錢呢？”
“她對我好嗎？對你可比對我好多了。”傅珊珊冷眼道。
傅圓柏皺眉，“珊珊，怎麽說話呢，你這是在指責媽對你不好嗎？”
“難道不是嗎？”
傅珊珊突然這樣，讓傅圓柏和蔡麗都有些無措，若是往常，傅珊珊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家人對別人家的孩子比對自己還好，哪怕那是左鄰右舍都知道的事實。
可現在她不僅承認了，還把問題拋給了傅圓柏。
想了半晌，傅圓柏這才想到了對應你的話，“愛之深責之切，你怎麽一點都不理解媽的苦心？”
“敢情她愛的是你，責的是我，沒文化真可怕。”
廚房門口偷聽的兩人連南瓜籽都忘了磕。
這還是傅珊珊嗎？
平常說半句都嫌多，現在懟起人來真是半點不輸。
傅圓柏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還是一旁的蔡麗先反應過來，“就因為你單方面覺得阿姨不好，你就偷他們的錢嗎？那些錢可是他們上班一點一滴攢下來的。”
“我家的事兒關你什麽事，還沒嫁過來呢，管起我來了？”
傅珊珊先前是不想管這兩個人的，怎奈何這兩人實在太煩，成天跑到她面前來給她添堵，好不容易日子回歸平靜，她真擔心自己一氣之下把這兩人當喪屍給殺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麗麗呢，要是把麗麗氣出個好歹，我饒不了你！”傅圓柏恨恨地看著傅珊珊，不像在看妹妹，倒像是在看仇人。
傅珊珊冷笑一聲，“怎麽，心疼了？心疼就別來煩我，我這張嘴，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傅珊珊！”傅圓柏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
然而傅珊珊根本不吃他這套，轉身就走。
“這傅知青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珊珊說啊？”廚房門口，翠華嬸都看得心急。
就連翠華嬸都能看得出來的，難道傅珊珊看不出來嗎？
許言枝搖搖頭，心中越發看不上傅圓柏。
“一看就知道，那傅圓柏肯定不會輕易讓珊珊姐走。”
果不其然，許言枝話音剛落，就見傅圓柏三步並兩步地擋在了傅珊珊的前邊。
“不準走，要走可以，錢留下，我絕不會允許你胡亂揮霍家裏的錢。”
傅珊珊冷眼看著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你看著我幹什麽，今天說什麽你都得把錢留下，否則我直接告訴大隊長，讓大隊長報警抓你。”
傅珊珊像是沒聽到他的威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笑什麽？”傅圓柏越發氣急敗壞，只是挨過兩次打，他也算是學精明了，這會兒已經不敢再輕易地對傅珊珊動手了。
“我笑你欠打。”
此話一出，只見傅珊珊一拳頭下去直接把傅圓柏掀翻在地。
許言枝驚得一粒南瓜籽沒拿穩，從嘴邊落到了地上。
然而沒等她反應過來，傅珊珊又是幾拳頭下去，一拳一拳直往傅圓柏臉上招呼，打得對方慘叫連連。
“快拉架！”許言枝也顧不得手中南瓜籽了，往菜板上那麽一丟，趕忙地就跑了出去，她倒是不心疼傅圓柏，她看得出來顧珊珊是真生氣了，這要是一時沒收著手把人給打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人比她動作還快，幾個男人從院門外走進來忙拉開了兩人。
趁著這時，許言枝跑過去抱著傅珊珊，不讓她吃了虧。
“珊珊姐，你冷靜一點，咱們被狗咬了沒必要咬回去，有的是法子，你冷靜一點。”
眾人都被傅珊珊打人的樣子給嚇到了，都沒註意許言枝罵人的話。
許言枝也不在意，她把人拉到一邊，安撫了好一陣才讓傅珊珊緩過勁來。
“珊珊姐，你沒事吧，你別太沖動，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可是要被槍斃的。”
許言枝擔心她不了解這個社會的法律，忍不住強調了一遍。
傅珊珊點點頭，“我知道，他該打。”
聞言許言枝皺著眉卻不知道該怎麽勸她，“珊珊姐，我們之前不都說好了嗎，這種事咱們得悄悄的來。”
那邊蔡麗幫忙給傅圓柏擦臉上藥，疼得哎喲哎喲的，聽得許言枝都覺得疼，然而她一邊覺得暢快，一邊還不忘勸傅珊珊。
這事兒說到底是傅圓柏的錯，可傅珊珊這麽一動手，再多理都不占理了。
確定對方只是皮外傷，翠華嬸也趕緊站到了她們這邊。
“唉喲，珊珊你沒受傷吧？”
傅珊珊一楞，見翠華嬸臉上只是擔心並無責怪，垂下眸去搖了搖頭，“沒事。”
“你說說你，什麽事不能好好說，你哥哥你家裏人對不起你，你犯不著傷害你自己啊，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太多不值得的事兒，咱們看得過去就看，看不過去就別開眼去，何苦那麽較真，聽嬸子的，下次可別這麽沖動了。”
傅珊珊點點頭，沒回嘴。
許言枝在旁邊沖著翠華嬸豎了個大拇指，嬸子不愧是嬸子，就是清醒。
為了讓傅珊珊平覆一會兒，許言枝和翠華嬸都沒說太多，只靜靜地陪著。
過了一會兒才聽大隊長問：“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還打起來了呢？”
他看看傅圓柏又看看傅珊珊，眉頭都快擰成一個川字了。
偏偏這一對兄妹一句話也不說，只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言枝本想過去添油加醋一番，沒想到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那蔡麗哽咽著說道：“圓柏哥……圓柏哥不過是來問珊珊拿回她在父母那兒偷的錢，沒想到珊珊不僅不給錢，反而還不由分說地把圓柏哥打了一頓，嗚嗚……”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傅珊珊。
他們都沒想到一直沒說話的小傅知青是這樣的人。
其實大家夥兒都在猜這小傅知青和許知青蓋房子的錢到底是哪來的。
許知青還好，那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姑娘。
可是這小傅知青雖然長得嬌嬌嫩嫩的，但還穿著補丁衣裳呢，哪裏像是個有錢的？
原來是偷來的啊。
然而就算是這麽想，也沒人說出來，畢竟這兩天他們可是頭一次在除了過年過節的時候吃這麽好。
總不能當白眼狼，等真的確認了對方是小偷再說也不遲，說到底他們還是希望小傅知青不是這樣的人。
吳德兵也是同樣的想法，他沒急著相信蔡麗，而是看向傅珊珊，“小傅知青，你怎麽說？”
傅珊珊看到他們顯然已經沒了什麽好臉色，一個從生死關頭廝殺過來的人那氣勢真不是隨便唬人。
她眼神一瞥過去，不僅嚇得傅圓柏兩人下意識往後一縮，就連那些漢子們的心裏都驚了一跳。
可再一反應，傅珊珊那駭人的氣勢已然收了回去，變得有些可憐兮兮的，好似方才的可怕樣子只是他們的錯覺。
“我問你們，我什麽時候偷了錢，在哪裏偷的，偷了多少錢？”她突然一本正經地詢問，把傅圓柏兩人都給問住了。
問題就在於，他們現在只知道傅珊珊偷了錢，根本不知道經過啊。
原以為這麽多人在，傅珊珊肯定會慌不擇路，只能承認自己偷了東西。
可沒想到她不僅沒慌，還這麽理直氣壯，傅圓柏心中真的是失望極了。
“珊珊，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好吃懶做了一點，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就不怕爸媽心寒嗎？”
聞言傅珊珊的眼神又陡然淩厲起來，看得傅圓柏倏地低下頭去，這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他就是已經被打擊得直不起脊梁來了。
“不用轉移話題，我什麽時候偷了誰的錢，誰能作證？”
眾人心中天平剛有些傾斜，又有些不確定了，對啊，既然說是丟了錢總要有證據吧。
吳德兵到底當了那麽多年的大隊長，大隊裏大事兒不多，可偷雞摸狗的事兒他見得可不少，他一眼便看出來誰心中坦蕩誰躲躲閃閃。
他面上沈，問傅圓柏：“傅知青，這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們說人家偷了東西，證據在哪裏？”
傅圓柏面色也不好看，起先他覺得傅珊珊會因為面對那麽多人而自亂陣腳，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自以為找到理由，說道：“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證人，我媽給我寫信說了，她的錢掉了，不知掉到哪了，而且從前傅珊珊身上根本就沒有錢，她哪裏來的錢蓋房子？”
“這才剛來大隊第二天，她總不能就已經找到什麽活計了吧？”
聽到這話，別說是傅珊珊，就連許言枝都氣得夠嗆，她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別人有錢，那就是偷的？
“你胡說！”她忍不住幫傅珊珊說話，“我們找郵遞員來問問，你來大隊這兩天有沒有收到過信吧。”
就他那慫樣，許言枝一看就知道他是胡說的。
家裏要是真丟了錢，他怕早就說了，還能等到現在？
“你……我是在鎮上郵局自己取的。”
“你再想想，真是這樣嗎，是不是你記錯了？”許言枝湊上前問他，“你可想清楚了，作偽證那可是妨礙警察辦案，是要被抓起來的。”
一聽要被抓起來，傅圓柏頓時人都有些瑟縮起來。
看他這樣，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不就是在胡說八道嗎？
“傅同志，我知道你們兄妹關系可能不太好，但是以後要是再做這麽不靠譜的事兒，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雖沒有警察同志的本事，但是把你退回知青辦還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傅圓柏面上露出驚恐。
就在這時，旁邊同樣害怕的蔡麗卻突然開口，“我們是沒有證據，但是剛剛珊珊自己都承認了，圓柏哥只是想讓她還錢而已。”
“對！”聽到這話，傅圓柏倏地反應過來，她剛剛明明就已經承認了，自己這是在害怕什麽呢？
“珊珊，你剛才明明已經承認了，現在居然又想賴賬嗎，許知青和翠華嬸都聽到了的。”
他此刻就像是一只鬥勝的公雞，昂著自己的頭，仿佛所有人都要仰望著他。
許言枝可不吃他這套，“我聽到什麽了？”
“什麽也沒聽到啊。”翠華嬸附和。
傅圓柏難以置信，明明她們兩個就在那兒看戲，她們明明就聽到了的，“你們，你們怎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沒聽到就是沒聽到，我就是沒有聽到珊珊說她自己偷了錢。”翠華嬸毫不相讓。
她可不是真要幫傅珊珊隱瞞，現在這情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傅圓柏心虛。
“傅珊珊，你自己說，你剛才是不是承認了？”傅圓柏企圖以自己哥哥的身份讓傅珊珊感覺到害怕，但現在的傅珊珊早已經不是先前的傅珊珊，哪裏可能按他所想的來？
傅珊珊堅定開口，“沒有。”
“你，你剛才明明就承認了。”蔡麗也沒想到傅珊珊會變成這樣，也有些著急了。
“那你說說，我那句話承認了？”
兩人一想，她好像確實沒有直接承認，但是她那態度跟直接承認有什麽區別？
“你，你也沒否認啊。”
傅珊珊看他們兩人就覺得很無趣，看了一眼大隊長道：“大隊長，今天就請您做個見證，我要和這個叫傅圓柏的斷絕兄妹關系，至於偷錢的事兒大家要是不相信我，直接報警好了，我相信警察能給無辜的人一個公道。”
這麽一通下來，大家也漸漸相信了今天這事兒就是傅圓柏理虧，其實就算錢真是傅珊珊拿了也不影響他們看不上他。
這種事兒，一般人都是私底下自己解決，他倒好，巴不得嚷嚷得整個大隊的人都知曉，這不僅是想拿回錢，還想徹底毀了傅珊珊。
如果偷錢之事還是假的，那就太令人心寒了，傅珊珊想斷絕關系無可厚非。
“傅珊珊，你這樣做是永遠都不打算回城了嗎？我最後再問你，你要是說出你的錢是哪裏來的，我就再也不提這事。”
傅圓柏聽到她說要斷絕兄妹關系的時候，有一種自己很快就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的感覺。
但他現在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現在只想讓傅珊珊承認是自己偷了錢然後把錢給吐出來。
傅珊珊掙脫開許言枝抓著她的手緩步往傅圓柏走去。
這次傅圓柏倒是沒有退縮，只盯著她，為著他那已經所剩無幾的自尊。
傅珊珊走到他面前站定，看著他臉上被自己揍出來的青紫，勾唇一笑。
就在眾人不明白她想做什麽的時候，只見她伸出手指在對方的胸膛上點了點。
傅圓柏嚇一跳，周圍的人同樣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她是想打人，可對方卻並沒有動手，但傅圓柏同樣臉色變了變。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預感成真。
“你的這口袋裏有錢，那件藍色褂子的內襯裏也有錢，還有你的那個放在被子裏的木盒，還有枕頭裏面有個暗袋，另外你的貼身褲子裏也有，還要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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