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雨說到一半發現自己差點說漏嘴了，趕緊改了口，可王芳已經聽出來了。

“你說不是我的問題，那就是說真的發生什麽事情了，那是誰的問題？”

心裏是想著不要問太多了，就像昨天覃雨跟她說了自己的身世一樣，要是她想說的話，遲早會告訴她的。

但是現在覃雨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對，她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而且還在心裏想著，真的就這一次了，以後她肯定不會再這麽多話，要是覃雨不主動說，她絕對不會再問。

不過王芳也不知道這都是第幾次給自己這樣說了，但是每次她都沒有辦到過。

“真的沒事，你不要再問我了，我想一個人好好待會。”覃雨剛說完，戴莉就進來了，似乎知道她們在說什麽話一樣，臉上出現鄙夷的神情。

“護士長不是說過了，同事之間要好好相處，你們這是怎麽了？”

王芳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明明不跟人好好相處的人是她，現在倒是會來說她們了。

“你也不要說風就是雨了，我們只是在說話，根本就不是不好好相處，倒是你，才應該牢記。”

戴莉正想反駁，可王芳一臉挑釁地看著她，似乎在告訴她：你要是反駁我，那才是不好好說話。

一直都沒有吃過癟的戴莉，現在覺得異常憋屈，看著王芳，只想伸手往她臉上撓。

可這也只是想想，根本就沒法實際做到。

她輕哼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王芳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解氣，可轉過頭來看到覃雨，又覺得心情沈重了。

現在覃雨明顯是有什麽心事，可是她完全不說，而且剛才的態度看上去還很堅決，就是繼續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反應，那該怎麽辦？

“你昨天跟我說那些，不是說我是你的朋友，才會跟我說麽？現在你明顯就是有心事，為什麽不原意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看著你這樣，比你還難受。”

王芳這不是說的誇張，昨天知道覃雨的身世之後就很心疼她了，現在又發現她有為什麽事情發愁，那當然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到她了。

“我真的沒事。”覃雨還想堅持，可她的話完全沒有可信度，王芳看著她，也不說話，但是態度表現得十分堅定。

王芳不是想逼迫覃雨，只是覺得要是她不說出來的話，就會一直憋在心裏難受了，說出來好歹是能輕松一點。

就像昨天，她不是也說了，跟她說了那些，自己輕松了很多？

“你昨天不也跟我說了，將那些事告訴我之後覺得很輕松了，現在難道不應該是一樣的麽？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將我當成朋友的，昨天只是因為碰到你的江姨了所以你才會跟我說那些？”

王芳覺得，要是好話說盡還不行的話，那就只能用激將法了，這樣可能會讓覃雨反駁她的意思，從而將心事告訴她。

果然，覃雨很快就反駁了她的話，還說道：“我昨天是那樣說的，就是那樣的，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什麽而說的。”

“那現在呢？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了？”

覃雨很是為難，如果跟她說昨晚跟程逸言打電話說的那些話，王芳會不會也覺得她太過分了？而且要是她也知道的話，會怎麽想？

會不會覺得她的想法太極端了，根本就不能跟她做朋友了？

這樣一想，覃雨更加擔心了，倒不是擔心王芳，而是擔心程逸言那邊。

那天她說了那樣過分話，那程逸言會怎麽想？好幾天都不聯系她了，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這是以往都沒出現過的事情。

王芳煎覃雨的樣子，也知道她肯定是在考慮要不要說，這樣一來，她也不催了，等著她想好。

“其實是因為前幾天，就是我跟你去逛街的那天，晚上我回去不是給程逸言打了電話麽，我是說了你說的那些話，但是還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覃雨琢磨著該怎麽告訴王芳，而王芳見她不說話了，又問道：“不好的話，是什麽話？”

覃雨覺得不管怎麽說還是一樣的結果，所以還是將那天跟程逸言說的那些全部告訴王芳了。

“我覺得你確實說得過分了些。”王芳沒有偏頗誰，只是根據事實說話，在她看來，程逸言那樣說絕對是擔心覃雨，關心她，才會說那樣的話，而不是覃雨以為的說風涼話。

不用王芳說，覃雨也明白，而且也正是因為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所以才會這樣苦惱。

她想給程逸言道歉，但是好像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他也沒有聯系她，她自己也找不到那個臺階。

“你要是明白的話，那還糾結什麽？”王芳不解了，她跟覃雨的成長環境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並不能了解她的想法，還有她那可憐的自尊心。

其實一直以來覃雨都知道，跟程逸言相處並不需要那些可憐的自尊心，可那些存在骨子裏的東西，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剔除的。

要是事情真的能像王芳說的這樣輕巧就好了，這樣她根本就不用擔心以後跟程逸言的相處了。

會覺得不安，其實並不完全是因為程逸言，大部分還是因為自己的性格，因為深刻的了解，所以才會擔心不能跟他走到最後。

之前一段時間這樣的情況有所好轉的，可現在看來，一切根本就沒有好轉，不僅是這樣，好像還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了，因為程逸言現在已經產生了疲憊的想法。

程逸言是沒有親口說過，但是覃雨能猜到，要是放在以前，程逸言一早就跟她聯系了。

覃雨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自己先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該不該再這樣下去，反正之前程逸言是說要她不主動提出來的，現在是他想放棄了，那就不是她的錯了吧？

雖然是這樣想，可覃雨心中還是十分不舒服，畢竟放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前想得倒是很容易，覺得自己可以說放手就放手了，但實際上根本就辦不到，就算知道跟程逸言根本就不合適。

“你也不要胡思亂想，我是覺得你還是先跟程逸言聯系比較好，什麽話都攤開來說，這樣你們之間不會存在誤會什麽的。”王芳想得很簡單，以她這個外人看來，程逸言跟覃雨之間的矛盾實在是太多了，就她見到的就好幾次了，而且間隔的時間還很短，也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麽走到一起去的。

“我知道了，真的很謝謝你。”覃雨知道王芳是真的擔心她，所以也不會在她面前表現出什麽來，只是不原意讓她擔心太多。

“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幹嘛？也是太見外了。”

覃雨沒什麽興致跟王芳繼續說這件事，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芳也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太好，也不再說什麽了，只是陪她一塊坐著，想著是不是要去跟程逸言說說，看能不能幫到兩人。

兩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知道兩人的談話被人完全聽了去。

下午做完手術後，覃雨剛踏進辦公室，就聽到戴莉跟林雅琪在說著什麽，隱隱約約她好像聽到了關於自己的事情。

覃雨看了她們一眼，而正好戴莉也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與她的目光相觸，戴莉先是一楞，隨後眼中出現一抹鄙夷。

“我還以為某些人過得多好，沒想到實際上竟然是那樣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戴莉故意大聲說著，林雅琪在一旁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可她根本不理會。

覃雨的臉色不太好看，戴莉的話意義不明，聽上去不知道是說誰的，但是從她故意在她面前說得這樣大聲看來，顯然是說給她聽的。

而且她這樣說也不太好發作，說不定還會說她不要對號入座了，說的並不是她。

覃雨沒有說話，只當沒有聽到的，可戴莉卻還是不罷休，仍舊說道：“不得不說，有人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的，我一直以為條件多好呢，沒想到竟然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

戴莉的話剛說完，覃雨這下完全沒法忍了，即便她一直不太希望跟戴莉關系弄僵了。

“戴莉，我之前說過不希望跟你鬧得太難看，而且護士長也說同事之間的相處要和諧一點，但是你太過分了，攻擊我的私事就是你的問題了。”

“你那只耳朵聽到我攻擊你的私事了？你這人真是好笑。”戴莉斜了覃雨一眼，果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覃雨忍著惡心，她不知道戴莉是怎麽會知道的，但是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分明是針對她來的，特別是那句從那種地方出來的。

關於她的身世，醫院裏知道的人只有曹敏和王芳，覃雨不認為她們兩個會將她的事情說出去，那戴莉會知道，只有可能是剛才偷聽到兩人說話了。

先前跟王芳說那些話的時候，戴莉好像是才出去不久，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可能戴莉根本就沒有走開，而是躲在了更衣室。

想到戴莉已經完全知道了，而且還說給林雅琪聽了，之前一直不原意說出來的秘密，現在公之於眾，覃雨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氣憤戴莉現在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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