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雨這話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一瞬間忘了江樂英和程逸言說的那些話。

“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的。”

季塵的話讓覃雨的心劇烈鼓動起來，她有些後悔，剛才是不是不應該那樣說。

不過季塵完全不知道覃雨的想法，他沒打算說出來的事情，那就永遠不會說出來，他不希望兩人之後越走越遠，現在能遠遠的看著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麽？”現在這個時候也算是上班的時候了，覃雨卻沒事人一樣還給他發短信。

“今天休息，你呢？”

“我也休息，不然哪裏會有時間給你打電話。”

覃雨笑了起來，說的也是，如果上班的話，季塵哪裏有時間給她打電話，兩人還能說得這麽愉快。

“那就好，我還擔心打擾到你了。”

“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打擾。”季塵的聲音輕輕的，覃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先入為主的心理存在了，現在不管聽季塵說什麽，她都不由自主往那方面去想了，真是要命。

放在以前，不管季塵說什麽樣的話，就算是執意將那麽貴重的手機送給她，都不會想到這些。

“既然你也休息，要不出來見個面吧，再說我們也很久沒有一塊吃飯了。”

自從那時候覃雨發現季塵有事瞞著她，而且還說了那樣的話，兩人的關系就在無形中疏遠了一些。

再加上覃雨跟程逸言在一起了，這樣疏遠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雖然覃雨扭傷腳那次，兩人的關系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隔閡在。

現在覃雨也知道了季塵的想法，雖然說見面，會讓她有些猶豫，不過考慮片刻，她還是應了下來。

知道這件事也不代表以後就要躲著季塵了，如果可以的話，覃雨還是希望兩人能夠跟以前一樣。

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

兩人說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便掛了電話。

季塵是覺得反正要見面了，就不在電話裏說什麽了，而覃雨則是不知道該跟季塵說些什麽，好像不管說什麽，她都會忍不住想更多。

在出門之前，覃雨想到了上午見到程逸言的樣子，她竟然有了一絲猶豫。

她不會改變跟季塵之間的關系，但是她跟程逸言也沒可能了，只不過要是被程逸言知道，她在知道季塵的感情之後就去見他，會怎麽想呢？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不管程逸言怎樣看待她都不重要了，希望分開的人是她。

兩人在醫院附近碰面，但是因為時間還早，不太可能去吃飯，之後便決定一塊去福利院。

早上江樂英打電話來的時候，覃雨還說沒有時間，現在過去也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了。

果然說一個謊，就需要用無數個謊來圓，覃雨都不知道她在江樂英面前還說過哪些謊了。

在進福利院之前，覃雨先跟季塵通了氣，“早上江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還說沒時間過來，待會你可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我覺得你今天真的有些不對勁，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季塵皺了皺眉，他倒不是說覃雨這樣不好，就是直覺告訴他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福利院對於覃雨來說就是家的存在，她從來沒覺得生活在福利院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不想回來，還對江樂英撒謊的情況。

以季塵對覃雨的了解，現在她會這樣，八成是出了什麽事，不想讓江樂英知道，才會撒那樣的謊。

被季塵輕而易舉地看穿，覃雨有些慌張，她避開季塵的視線，嚅囁道：“哪裏有什麽事，你不要多想，就是……”

覃雨絞盡腦汁，卻怎麽都想不出一個借口來，倒是季塵將話接了過去。

“因為程逸言？”

覃雨神情微怔，好半晌後才點點頭，不管怎麽說，現在這個理由也算能將季塵搪塞過去。

反正季塵不會將她和程逸言的事情說出來，而且跟程逸言分開的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覃雨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點無恥，她現在分明知道了季塵的感情，跟程逸言也分開了，可是她現在卻想拿程逸言來制止，還真是不光彩。

季塵沒再說什麽，只覺得心頭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十分不舒坦。

剛才是不是就這樣答應覃雨的要求就好，不要問那麽多，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好像還輕松一點。

“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江姨說你們的事？”季塵終究沒能忍住，或許只是想知道程逸言對覃雨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再等等吧，我們……的關系確定還沒多長時間，暫時還是不要跟江姨說了。”覃雨避開了季塵探究的眼神，直接往福利院走。

季塵看著覃雨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心裏的那種感覺。

或許他不該多問那一句，答案是什麽，他很明白。

盡管覃雨是那樣回答的，可實際上，跟他才想的並沒有區別。

江樂英見覃雨跟季塵一塊過來，還有些驚訝，早上跟覃雨打電話的時候她還說沒時間來著。

“你們今天都不用上班？”江樂英這話是問兩人的，不過她的目光卻放在覃雨身上。

“醫院上午有考試，我看結束得早就回來了，免得您說我上班了翅膀硬了不記得福利院了。”覃雨上前挽著江樂英的手臂，笑著說道。

季塵垂頭靜默片刻才說道：“很久沒過來了，趁著休息的時間來看看。”

其實不管覃雨怎麽說，或者說之前沒有交代過，季塵也不會去拆穿她什麽的，畢竟他不知道江樂英跟覃雨說了些什麽。

不過因為剛才覃雨的特意交代，他才重視了一些。

剛才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覃雨的不對勁，不過現在倒是發現了。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因為程逸言，至於是什麽原因，季塵在想，待會要不要再問問。

江樂英同樣看出覃雨有心事，不過她疑心是不是因為早上電話裏說的那些事，畢竟現在她是跟季塵一塊來的，不往那方面想都難。

“你們先坐一會，我去跟廚房說一下，晚上準備你們的飯。”

“江姨，不用這麽麻煩了，晚上我們出去吃吧。”覃雨攔住了江樂英，“我上班也有一段時間了，要是不請吃一頓飯，我都過意不去。”

答應季塵的那頓飯也有一段時間了，不如索性跟江樂英一塊去，主要是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單獨面對季塵了。

剛才過來的時候，兩人確實能跟沒事人一樣說話，可只有覃雨自己知道，在聽到季塵說那些以往總是說起的話，她的心裏有多別捏。

以往不知道季塵的感情，她還不會多想，可現在完全做不到了。

可能就算不說那樣的話，只要季塵在，她就會忍不住那樣想吧。

“那江姨就沾一次光，也下一回館子。”

幾人笑呵呵的說了一會話，江樂英還有一些事宜要處理，就讓季塵和覃雨去院子裏轉一轉。

原本覃雨是想拒絕的，不過看江樂英的樣子似乎很高興，又不想讓她擔心，只好跟著季塵一塊去了院子裏。

季塵不是感覺遲鈍的人，他清楚地明白跟覃雨之間多了一層無形的隔閡。

他不知道這隔閡從何而來，或許極大的原因是程逸言。

“你早上為什麽要跟江姨那樣說？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這個問題在覃雨提出讓他隱瞞的時候，他就問過了，現在再問起，覃雨有些不自在。

“我能發生什麽事，每天都在醫院上班的。”

“你跟程逸言，是不是又鬧矛盾了？”季塵盯著覃雨，不錯過她的任何神情變化。

會這樣問，幾乎是季塵下意識的，在他看來，現在的覃雨會有奇怪的表現，除了程逸言以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原因了。

雖然這樣的認知讓他不太好受，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跟他能有什麽矛盾，還不就是這樣。”覃雨垂下眼簾，斂去眼裏的情緒後，才擡頭笑著說道：“季塵哥，我真的什麽事都沒有，你擔心太多了。”

季塵其實不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甚至在想，要是覃雨跟程逸言無法順利的走下去，那就好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出現一瞬而已，他不喜歡那樣的自己，一點都不像他。

“我是希望你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有什麽難過的事，都跟我說說，我不希望你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不說，自己難受。”

有些話季塵沒有說出來，他不是個喜歡打感情牌的人，再說覃雨對他的感情，跟他對覃雨的感情，是不同的。

這點他一直都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將那些話一直藏在心裏，根本就不打算說出來。

“我知道，不會的，要是有什麽事，我肯定會跟你說，難道你認為我是一個藏得住心事的人麽？”

覃雨臉上仍是帶著笑，季塵看著她，只是陷入了沈默。

她藏不住心事麽？一塊生活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性格發生了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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