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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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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被天子抓回來的時候, 永寧只覺天都塌了。她被囚在含章殿,哪裏也不準去,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甚至還打造了鐐銬, 想將她鎖在殿中。

她仿佛真的成了夢中那樣,是男人的玩物。

她不甘如此。

送走元姝後, 永寧取來一個長長的鐵匣子,把寶貝似的過所放了進去,拿了一把小鎖鎖上, 將匣子藏到衣櫃最下面。

永寧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拿好些衣裳壓在上面,反覆確認不會被發現, 這才放心地將衣櫃門關上, 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遠離此處。

永寧立在窗邊, 和煦的微風拂面而來,吹動幾縷烏發, 然而還是沒能將升起來的焦灼吹散。

小玄子已經被天子處置了, 外面是宮婢們忙碌的身影, 她除了貼身伺候的兩名侍女,根本沒有信任的人,眼下天子將她看得緊,她莫說是逃走了, 就連出宮都夠嗆。

正如元姝所言,如今確實不是好時機, 只有等皇宮的看守松懈,她才可能尋得離開的機會。

然而若是她順從聽話一些, 天子大抵會放松警惕。

永寧擡頭望著屋檐下的一方湛藍天幕,思緒久久沒能回來。

===

宣政殿。

謝梟說道:“回來了,肅王已從西北封地啟程,不日抵京。”

他剛得到線報,便馬不停蹄地趕來面聖。

禦案上平鋪了一張紙條,劉胤慵懶地靠坐在龍椅上,眉目昳麗,光線落入他的眸子,晦暗不明,他長指輕敲禦案,悠悠說道:“不日便是太皇太後的壽辰,作為孫兒,他理應回京賀壽。”

謝梟:“陛下折了肅王的一條臂膀,他此番回來,必是不善。臣隨時準備著,他一旦有那心思,這網便可以收了。”

劉胤不疾不徐摩挲著玉扳指,卻說道:“松一松,不必緊盯。”

謝梟微楞,有些摸不準天子的意思。按理說應當看緊肅王才是,武安侯那條暗線已經廢了,若是要給肅王定罪,就需再找到新的罪證。

肅王的事情尚不急,劉胤拿起一本冊子,道:“司泓謀劃了一盤大棋,京都外的幾處偏僻小縣、村落謠言正興起,你派兵去清剿各處散謠的占星術士,此處是他認罪後羅列的一份名單。”

眼下正有“熒惑守心,天降不祥,君之過也”的妄言生起,待時間一長,這些聲音越來越大,引起的民憤難以控制。

謝梟來到禦案前,接過冊子,躬身道:“臣領命!”

司泓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押入了昭獄,但是聽說入昭獄前人就已經死了。

劉胤補充道:“百姓也是被謠言所惑,屆時不可亂殺無辜,若實在有冥頑不靈之人阻撓,該如何便如何,退下吧。”

“臣謹記陛下的叮囑。”謝梟躬身告退,離開了宣政殿。

劉胤目光淡淡,看著那張平鋪在眼前的紙條,微微出神。

這紙條是他安插在肅王身邊的線人傳回的。

然而時過境遷,他最初的一些想法,逐漸生了改變,甚至已經到了食言爽口。

腦海中閃過一道細骨伶仃的纖瘦身影,劉胤薄唇緊抿,雙眉逐漸攏起,狀似神思。

好半晌,他起身,朝宣政殿外去,步子有些沈重。

劉胤乘禦攆去了瑤華宮,不再有所避諱,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玉芙殿。

永寧沒料到他白日會來,急急從殿內出來,福身參拜,“參見陛下。”

她沒再喚天子皇兄,頓時將兩人的關系劃分開來,好似又回到了剛回宮的那段時間。

劉胤斂了斂眉,不喜歡她如此生分的稱呼,胸腔裏的煩悶登時又多了幾分。

未得他起身的吩咐,她便半蹲著,身子不穩地小幅度搖晃。

劉胤本欲讓她吃些苦頭,可卻還是心軟了,“起來吧。”

他單手負後,入了殿中,視線一下便被窗邊高架的那盆梔子花吸引。

枝葉稀疏,長勢不佳,可即便如此也在那綠葉中藏了一朵小小的花苞。

劉胤不知不覺間已行至窗邊,垂眸看著那嫩枝上長出的花苞。

花苞還是綠色的,還要等上數日才會逐漸變白,盛開。

以往梔子花開的時候,她總是抱著束束短短的花枝來東宮找他。

永寧隨劉胤來到窗邊,目光隨他望去,心情覆雜,說道:“這花長勢不好,改日我讓是她們重新換一盆。”

從花房尋到這盆梔子花的時候,它還是枯枝,t只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嫩芽,經過幾個月的精心照顧,雖不如那些枝繁葉茂,但是已經有了花苞,那是永寧期盼已久的,可如今她避天子還來不及,又怎會還像以前那般事事都關切念著他?

劉胤聞聲回頭,目光落在她興致不高的臉上,“為何要換?念念最喜歡的就是這純白梔子花,哥哥差人精心呵護便是。等數日過後,這小小花苞便會盛開,一朵開了,這株還會開第二朵,第三朵,這是念念告訴哥哥的,念念不記得了?”

男人說著,一步步靠近,龍涎香冷的味道縈繞在鼻翼,他頎長的身影投下,將她籠罩,永寧心裏一緊,鴉睫輕顫,莫名得不安。

那話是她很早以前說過的,沒想到他還記得。

劉胤在她面前停下步子,他身量高,這咫尺間的距離,他稍稍探身,額頭便能貼著她的額頭。

永寧下意識屏住呼吸,將隨之而來的龍涎香排在鼻腔外。

劉胤垂眸看她,沈聲問道:“今日元姝皇姑來過玉芙殿,念念和皇姑聊了什麽?”

“沒聊什麽。”永寧心頭一宕,密密匝匝的寒意逐漸升起,玉芙殿裏裏外外果真都是他的人,元姝不過才離開不久,他便什麽都知道了。

當務之急是要將他的疑心消除,永寧壓住緊張的心緒,小聲說道:“大長公主來我如何了,真的沒聊什麽。”

劉胤冷冷一笑,道:“哥哥倒是忘了,當初是在皇姑府上找到的念念,你們自是有一些哥哥不能聽的話要談。”

“但念念記住,你逃一次,哥哥就捉一次,不管逃到何處,哥哥都會找到你。”

聲線冷涼,帶著一股化不開的寒意,像是對她的警告。永寧身子僵直,一根弦緊繃,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了她藏了過所,此番話是在試探,還是給她坦白的機會。

永寧忐忑不安,伸出手臂,圈住男人勁瘦的腰,乖順地投入他的懷中,將臉頰貼到他的胸膛,柔聲服軟道:“念念任性已經犯過一次錯了,必不會再惹哥哥生氣,妄想逃離哥哥。”

她的臉頰在他胸膛輕輕蹭了蹭,討好說道:“哥哥不是也說,念念送了一只金絲雀給哥哥?金絲雀是不會隨便飛走的。”

劉胤伸出一只手,溫柔的大掌撫摸懷中人柔軟的臉頰,垂下的雙眸辨不出情緒,悠悠啟唇道:“欺君是死罪,便是念念,哥哥也不會心軟。”

永寧一凝,臉色驟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劉胤唇角微微揚起,溫聲說道:“騙你的,哥哥哪舍得看見念念受苦。”

永寧並不因為這一句放松,內心反而慌亂起來,卻仍然佯裝無事的模樣,揚起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輕輕蹭著貼於臉頰的大掌,無聲回應著他。

劉胤眼皮一掀,餘光無意間瞥到墻上裱起來的一幅畫。

樹枝或盤虬,或伸展,盛開的粉色桃花艷艷,栩栩如生,這畫是前陣子他幫永寧修改的那幅。

如今她不僅上了顏色,還裱掛起來了。

畫這幅桃花前,她分神畫了另一幅畫,樹下舞劍的男人另有其人。

劉胤冷笑,一股名為醋意的怒意逐漸侵襲,他輕撫女子的發頂,偏執地說道:“哥哥也送念念一幅畫,畫一朵你喜歡的花。”

永寧楞怔,一頭霧水地仰頭看他,清澈澄明的杏眸中疑霧重重。

劉胤笑了笑,不明白也沒關系,晚些時候便什麽都知道了。

夜幕降臨,飛鳥歸巢,在漸濃的夜色中聒噪的啼聲慢慢消失,歸於寧靜。

值守在殿外的宮婢被遣散,月華如練,庭院寂寂,不時有蟋蟀聲打破夜的寂靜。

門窗雖緊閉,可仍有女子細微的嬌聲傳出,細聽之下是生生央求和催促。

寢殿燈火通明,宛如白晝,燈臺上燭火搖曳閃爍,那映在墻上的兩道影子也隨之微動。

永寧跪坐在柔軟的蒲團上,身前墊了一個軟墊,貝齒咬著唇瓣,趴在梳妝臺邊,一擡眼便看見鏡子裏的模樣,她面紅耳熱,羞恥感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緊緊包裹。

輕衫堆疊在她的腳邊,繡了菡萏的藕色小衣明晃晃地放在最上面,論誰看了也不禁紅了臉。

梳妝臺上倒扣了一面鏡子,以及一盤顏料,僅有黑、白、青綠、鵝黃四種顏色,顏料有些特別,帶著淡淡梔子花香。

男人將她圈於身前,一支金釵綰起披散的柔順烏發,斜斜插在發間,那如雪般的背脊堪比上等的宣紙,不論是提筆寫字,還是作畫,都是極好的。

劉胤修長的手指握著筆桿,柔軟的筆鋒沾了沾盤中白色顏料,於雪肌上游走,一筆勾畫出細長的線,一朵梔子花瓣的形狀漸成,與那雪肌上的另外幾片花瓣匯聚,花朵栩栩如生。

筆鋒游走間,永寧酥酥癢癢,纖薄的雪肩忍不住地輕顫,貝齒緊緊咬住唇瓣,將聲音壓回喉間。

永寧纖白的手指抓緊身前的軟墊,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她側過頭去,杏眼微微泛紅,顫著聲音央求道:“哥哥,別畫了,好不好?”

她著實受不住畫筆掠過的癢意,不得不低頭討好。

劉胤神色大淡淡,仍舊是不茍言笑的矜貴威嚴模樣,對於興起的這件事,格外嚴格,挽住細腰的手擡起,按住她輕顫的肩膀,沈聲說道:“不畫完,不準睡覺。”

“哥哥金口玉言,豈能失信?”

除了在背後畫朵屬於他的梔子花,他還想在前面畫她喜歡吃的顆顆小櫻桃,正好物盡其用。

長指握著筆桿,劉胤輕輕一壓,筆鋒於雪肌上染了一片純白,好似輕盈的梔子花瓣。

永寧心頭顫動,埋頭在軟墊裏,讓聲音悶在墊子裏。

劉胤的手臂繞到前面,長指挑起她的下頜,沈聲開口,讓人不得拒絕,“擡頭,看著鏡子,看著它。”

永寧被迫從軟墊擡頭,擡眼便看見了鏡子中男人漆黑的眸子,她眼跳心驚,莫名生出懼意。

劉胤取來梳妝臺倒扣的那面鏡子,將背上漸成的花朵映入鏡中,使得嵌在臺案的那面梳妝鏡看得一清二楚。

他偏執地說道:“哥哥不是常教念念,遇事不可半途而廢?看著哥哥怎麽畫完的。”

劉胤給她看了一眼,便將鏡子倒扣回臺案上,在她頸後落下濕/熱的一吻,永寧抖抖瑟瑟地抱緊軟墊,手心滲出細密的冷汗,喉間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唇離了,劉胤重新提筆,繼續在雪肌上作畫。

片片花瓣塗滿純白顏料,梔子花躍然眼前,細聞之下隱隱有花朵的幽香。

劉胤換了顏色,以黑色勾畫枝幹。筆鋒掠過背脊,勾出細長的花枝,時而又隱藏在綠葉中,只是在那脊骨末端時,他頓了頓。

羅裙擋了花枝。

劉胤垂下的眼熱了幾分,喉間滑動,灼熱的氣息散發著危險,永寧自鏡中看見,心驀地緊到嗓子眼,顫巍巍地朝後伸手,可還是晚了一步。

男人長指搭在羅裙上,指腹一壓……

倏地,畫筆從他手中落下,筆鋒充餘的顏料濺出,逶迤的羅裙在剎那間染了黑色小點。

“嘶啦——”

布料扯裂的聲音在靜謐的寢殿響起。

“嘩啦——”

梳妝臺上放置的顏料盤被男人的大手拂下,四色顏料灑落各處,地上一片狼藉。

劉胤挽住永寧纖細的腰肢,倏地將她抱起,坐在梳妝臺案面上,面對面相視。

突然的騰空感讓永寧驚惶,再回神時男人的吻隨之而來,將她的唇結結實實堵住。

這一吻急切,帶著濃濃的情/欲,吞盡她的唇腔內的嗚咽聲。

男人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反剪至身後,抵著腰間凹陷的脊溝,永寧只覺身後的一股力正將她往前推,推入男人的懷中。

柔軟撞了滿懷,劉胤清楚地感覺到了她,餘光看見鏡子裏雪肌上栩栩如生的梔子花。

顏料幹了,畫沒花。

劉胤松開唇,但也貼著她的唇,低啞著嗓音,道:“哥哥換個方式作畫。”

永寧眸中閃爍著驚恐,肩膀抖動得更厲害了,後怕地咽了咽嗓子,一股不詳的預感升起,懼意頓時席卷全身。

燈臺上的數盞蠟燭火光搖曳了,東搖西晃的沒個形狀,梳妝臺邊的影子也是如此。

“真是忸怩,聽不得半分聲音。”

從後面擁著她的劉胤伸出手,指腹落於她貝齒緊緊咬住的下唇,一壓,將那齒分開。

他將手指伸到她唇間,啞聲道:“明日唇破了,被人問起,看你又如何說。”

劉胤說著,力度沒有半分輕減,永寧扣著臺沿的手指驀地用力,連指甲蓋都泛白了,自然也咬住了遞過來的手指。

永寧嗚咽著,額上汗涔涔,微t微泛著薄粉的纖脖揚起一抹弧度,恰有晶瑩的汗珠沿著頸滑落,於鏡子裏看,還閃爍著燭光。

兩面鏡子他都用上了,不論是擡頭,或是側過頭去,都將兩人看得一清二楚。

而劉胤不許她偏到一旁,避開側方的那面鏡子。

他不急著奔赴終點,磨著她的性子,似乎在欣賞那畫著的梔子花。

“還沒點花蕊,”劉胤咂舌,似有無限遺憾,“便只有明日再幫念念了。”

永寧嗚嗚咽咽搖頭,用力咬著他手指的以示拒絕,然而男人似乎咬不痛一樣,沒有任何聲音,只是大掌按住那畫紙上的花枝末端,將這力還給了回去。

夜靜更深,風起了一陣又一陣,吹得樹影婆娑,沙沙作響,亦蓋住了寢殿中的聲音。

===

接連兩日的綿綿細雨總算是停了,氣溫一日一日起來,池塘邊的蛙鳴聲日益增多。

宣政殿內,劉胤正低頭批閱奏折,抱著的女郎坐於膝上,她有些鬧情緒,掙紮著想從他的懷中起身。

劉胤按住她的腰,淡聲道:“別亂動。”

隨著氣溫漸升,永寧的衣服輕減了,男人大掌的溫度隔著輕薄的衣料傳開,他指腹還輕輕摩挲著細腰。

腰間他摩挲那處有一枚吻痕,永寧今早換衣時才發現的,她心裏一緊,害怕地不敢亂動,便就這樣僵著身子坐在男人的膝上。

她今日去太皇太後那裏看珣哥,恰遇到來長壽殿的天子,便被他當著太皇太後的面,叫到了宣政殿,直言有東西給她。

兩人今早還在一起,他能有什麽東西給她,不過是尋了個借口,讓她去罷了。

永寧這一來,猶如羊入虎口,他不盡興,是不會放她離開。

正如現在,他批奏折也要抱著她,片刻也不願離她。

這廂,劉胤眼皮一掀,察覺到永寧的分神,微微斂眉,看了眼折子邊上一碟芙蓉酥,指腹摩挲她腰間軟肉,道:“餵朕。”

永寧乍然回神,抿抿唇,慢吞吞地伸手,拿了最面上的一塊芙蓉酥,遞了過去。

男人沒有動作,低頭閱折子,似乎並沒有要吃的意思,永寧又將糕點遞他的唇邊,餵他吃。

這次,他才張唇,咬了一小口糕點,芙蓉酥外面酥皮極脆,一咬就會掉,永寧伸手接著掉下來的酥皮渣。

他慢條斯理吃著,仿佛是品鑒美味佳肴。

見他心情還不錯,永寧柔聲向他討事情,“哥哥吃完放我回去嘛,來太久,會惹人生疑。”

離開長壽殿前,珣哥說了完成課業後來玉芙殿尋她,她也答應了,可如今在天子這裏,還不知什麽時候能離開。

劉胤眸子微瞇,靜靜看著她,沒有吱聲。

永寧咬了咬唇,說道:“哥哥還要處理政務,這樣會分心。”

劉胤眼尾上揚,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她腰間,似有動搖。

永寧心裏一橫,小聲說道:“晚上哥哥想如何都成。”

劉胤眼底滑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問道:“如何都成?”

永寧就知他不可能輕易松口,想起背上顏色越來越淡的梔子花,紅著臉點頭,確認道:“如何都成。”

如此,劉胤才松口,放她從膝上下來。

甫一,永寧雙腳剛一沾地,便逃似得離開,腳底跟抹油一樣,逃得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那知,永寧出了宣政殿,在回玉芙殿的路上,遇到了一位長久不見的故人。

男人身姿挺拔,步伐淩厲,正迎面而來。二十出頭的年紀,臉型與天子有幾分相似,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與天子截然不然,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便深藏在眼底,寡言少語,有種深沈內斂,難以捉摸的感覺。

是遠在西北封地的肅王歸京,入宮面聖。

肅王劉褚排行老四,從小就爭強好勝,其母越太妃的身世雖然並不顯赫,但他如今是唯一能比肩天子的親王。

還是皇子時,劉褚便立了戰功,得到先帝的讚許,可謂是風頭正盛。

新帝登基後,劉褚依令回了西北封地,若無天子的召喚,不得私自回京。

然而臨近太皇太後壽辰,劉褚此行回京,名正言順。

待兩人近了,永寧停下步子,她對這位四皇印象還不錯,兩人並無恩怨,也不曾紅過臉,於是福身行禮,笑道:“四皇兄何時回來的,數年不見,四皇兄依舊如初。”

劉褚淡淡一笑,聲線有些醇厚,說道:“最夜剛到,這不翌日就來見皇兄了。”

他一回京都,自然是來拜見他的天子兄長。

他早知道永寧從寺廟接回皇宮了,只是對這裏見到她有些意外,她瞧著是剛從天子那裏出來。

劉褚說道:“本王給宮裏的幾位弟弟妹妹準備了這些年尋來的好東西,本是想見過天子後,再讓人分送下去,恰好在此遇見你,便將您那份當面送了。”

劉褚看了眼身後拿了一堆盒子的內侍,指了指一個長盒。

內侍會意,取了出來。

永寧雙手接過,柔柔一笑,“謝謝四皇兄。”

劉褚頷首,唇角勾出的笑含了一抹深意,道:“你也是本王看著長大的妹妹,禮物自然是不能落了,打開看看可合心意?”

永寧不好推脫,當著劉褚的面將接過的長盒打開。

一枚精巧瑩潤的平安扣衣映入眼簾,永寧只覺眼熟,細想之下猛地楞在遠處,頗為吃驚。

這平安扣怎麽像是爹爹的那枚?

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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