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霸淩不是愛（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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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霸淩不是愛（20）
陸明陽再次對林翳伸出手。
林翳依舊沒動。
但陸明陽這次固執異常，一直沒有收回。
又一顆流星滑落，山頂的信號燈照明明滅滅，照亮陸明陽的側臉。
林翳說：“多謝你那時救了我。”
陸明陽說：“不客氣。”手還是沒收回去。
林翳說：“如果我的水性再好一點，也不會連累到你。”
陸明陽說：“我可以教你游泳，江裏，海裏，我都很會。”
林翳沈默了片刻：“我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的。”
陸明陽說：“你可以教我文化課。我的數學不太好，而且每天只能上半節課，早就想請個老師給我補課了。”
林翳扭過頭，靜靜看著陸明陽。
陸明陽燦然笑：“我們互利互惠，互相幫助，不用報答。”
林翳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了。
他拍了下陸明陽始終不肯收回去的手：“成交。”
林翳用了力，打得陸明陽掌心有點火辣辣地疼。
疼順著掌心往上，穿過胳膊，路過動脈，抵達陸明陽的心頭時，變成了陣陣酥麻。
他朝著林翳看去，只看見對方的臉在星光下，清雋得宛如一首小夜曲。
林翳最終還是沒有把林明安的骨灰給賣出去。
他在居委會的幫助下，把林明安給埋在了公墓裏。
喪葬費和墓碑都選得最便宜的那種，是政府給的錢。
至於砍死林明安的□□，還沒來得及搞父債子償的把戲，就在新一輪嚴打中，灰飛煙滅。
而本省之所以開啟新一輪嚴打，是因為一名參加過抗日、抗美戰爭的老革命，堅持上訴，驚動了中央，特意派了工作組下來。
工作組不僅掃清了當地的□□，還打傘破網，將□□背後的保護傘也擼了一大批，掀起了本省的一場政壇風暴。
但這都是後話了。
林翳得知那幾個□□被抓的時候，他正在給陸明陽補習高一的數學課。
“這裏可以用一個順序遍歷查詢大類，再查詢子類……”
陸明陽撓了撓腦袋：“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我覺得可以排除一些不可能的情況，精簡出來……嗯，可以搞一張函數表……不過會有沖突……”
林翳很意外，他重新打量陸明陽。
陸明陽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怎麽了？”
林翳說：“你以前接觸過哈希函數？”
陸明陽滿臉茫然，顯然是連名字都沒聽過。
所以他是自己一眨眼領悟出來的，而且再一眨眼，還能夠發現有沖突……
林翳：……
林翳：現在的世界背景板都這麽強了嗎？
林翳問：“陸明陽，你真的不考慮換專業？你這個腦子，學美術有點可惜了。”
林翳想把陸明陽的腦子擰下來，裝在自己這個身體上。
這樣他就不用花大力氣，整個暑假都在惡補了。
陸明陽說：“不要，我又不喜歡數學。再說畫畫才是最美妙的，可以靠我的手，凝固住時空。你別發楞，繼續啊！”
林翳：“算法這一章你應該沒什麽問題了，物理吧！”
陸明陽的補習只持續了十天，他就完全掌握了相關內容，剩下的時間，他要不就是在教林翳熟悉江水，要麽就是抱個速寫本，在江邊畫畫。
林翳很好奇他都畫了些什麽。但當他從江裏爬起來，湊到陸明陽身旁想要看一看時，陸明陽非常迅速地合上了自己的速寫本。
“幹什麽不能給我看？”林翳不解。
陸明陽的臉微微泛紅：“沒什麽，我在畫些骨骼，肌肉什麽的……不早了，我要走了。明天見！”
明天就是高二開學，開學後，林翳的高中生活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就連他之前頭疼的生活費，錢什麽的，也隨著林明安的死，得到了全面解決。
他成了孤兒，順理成章評到了貧困生，可以領取貧困生補助，足夠他維持生活。
高二一整年，都無事發生；
高三也是，除了陸爺爺去世，無事發生。
林翳的高中三年，生活非常平靜。
他的同學們也是一樣。
林翳在認真讀了三年後，成績一直穩定在班級前五，年級前五十。
吳西京選擇了文科，成績從吊尾車變成了中等；
讓人意外的是習飛羽。
習飛羽自從秦蕭出事後，仿佛開竅了一般，開始發奮學習，成績居然超過了林翳。
“林平，你大學準備學什麽專業啊？”
高考前，習飛羽轉過頭問林翳。
林翳想了想，說：“計算機。”
“為什麽不學電氣啊？”吳西京雖然在隔壁的文科班，但下課後，總愛來找林翳玩兒，用他的話說，就是過來吸點霸氣，提升下精神力。
林翳微笑：“我喜歡計算機。”
系統233很是開心，在林翳的腦子裏狂歡：“宿主，宿主你是不是在跟我表白？”
林翳：……
林翳：“你是不是忘記秦蕭還活著了？劇情故事你忘了，我可沒忘！”
系統233羞愧地垂了頭。
它這三年，當上了林翳的學習小助手，早把自己是個任務系統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
“宿主……所以你選擇計算機，是為了秦蕭嗎？”系統233小心翼翼地問。
林翳嗯了聲。
原文裏，秦蕭依靠他爹，趁著經濟發展的東風，狠賺了一大筆。
但證據最多，違法最烈，最終導致原主坐牢的領域，就是網絡。
林翳拍了拍吳西京的肩膀：“你呢？你打算選什麽？”
吳西京有點迷茫：“我想要從事神秘的，玄學的，又科學的，進可操縱人性，退能自我救贖的。”
他一直覺得，林翳之所以能夠快刀斬亂麻地解決秦蕭，是因為對方能夠精準把控人心。
而後還能夠專心學習不受影響，是自我控制的力量。
林翳拍了拍吳西京的肩膀：“那就選心理學吧，雖然有點難就業，但將來是信息時代，我可以幫你做人工智能大數據精準推廣。”
吳西京的眼鏡一下就亮了：“好！林哥，那我以後跟你混！”
說完後又後知後覺捂嘴，他喊錯了，林平不喜歡這種偏社會的稱呼。
但這次，林翳並沒有糾正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居然默認了這個稱呼。
吳西京非常開心：“那祝林哥高考順利！”
“高考順利！”
林翳上完高中最後一節課後，下意識回頭。
陸明陽已經不在教室了。
實際上，他這幾天都沒有來上課。
美術高考的結果早就出來了，他凡是報名過的學校，全都給他發來了專業錄取通知。
只要文化課能過，他可以隨便挑著上。
而陸明陽的文化課，別人雖然不知道，但林翳很清楚。
這個每次考試都故意做錯幾道題，努力把成績維持在中等偏下位置的美術生，實際上的文化課水平，很高。
高到，如果他露出真正的實力，會有大批的人來勸他念北清覆交，不得安寧。
“陸明陽，你也順利。”林翳在心裏，看著陸明陽的空位說。
六月七日
上午九點，林翳坐在高考考場內，看著發下來的語文卷子，心情平靜。
他翻到最後的作文題，發現今年的作文題很有意思。
請以《如果生命能夠重來》為題，寫一篇八百字的作文，文體不限（除詩歌外）。
林翳在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感到體內有股微微的熱流淌過。
心臟跳得有點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知道，這不是屬於自己的感情，這是……屬於原主的。
他提筆，寫下第一句話：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我希望告別冰冷的囚室，希望自己能夠站在陽光下……
高考結束後的第二天，學校老師組織學生估分。
這個時期因為計算機發展有限，高考分流需要大量的人工工作，所以學生都是先估分，根據去年各大高校的分數線填報志願，然後才會得知自己的真正分數。
林翳考完後，系統233就已經很準確地給出了他的分數。
關於讀哪所學校，林翳也早就想好。
他很快就完成了估分和填報志願的事情，交了志願後，他就到了教室門口。
陸明陽正在那裏等他。
“林翳，你報的哪裏？”陸明陽的志願還沒填，他很糾結，是念位於京城的華國美院，還是念本省的學校。
本省沒有美院，如果要念，只能夠念某綜合大學的美術系。
林翳想了想，說：“我報了京城的學校，信息工程。”
陸明陽高興地跳了起來。
他的糾結一下就沒了，想也不想，刷刷刷在志願上就填了位於京城的華國美院。
陸明陽說：“太好了，走，今晚去慶祝下！我明天就要跟我爸回京城，整個暑假都不能跟你見面了。”
林翳搖頭，他知道陸明陽如今的開心，在錄取通知書到來的那一刻，恐怕會變味。
他不想讓陸明陽白高興一場。
“不了，我暑假聯系了打工的地方，等會兒得去上班。”林翳說，“還是等上了大學再說吧。”
陸明陽說：“那我送你去上班，別拒絕，畢竟我要兩個月後才能夠見到你！”
林翳嗯了聲，兩人並排走著，林翳打工的地方離學校不遠，二十多分鐘就走到了。
到了門口，陸明陽戀戀不舍：“林翳，再見啦。”
林翳伸出手：“陸明陽，再見。”
今天過後，兩人的生活，應該不會再有交集。
自己會做任務，任務結束後離開這個世界；
而陸明陽，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在京城上學期間就能夠憑借一張大衛聲名鵲起，成為華國年輕的畫家，最後在藝術史上留下名字。
陸明陽很開心地握住林翳的手：“哇，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握手呢！好開心，再見。”
學生們的錄取結果，是在八月初公布的。
這天學校拉了巨大的橫幅，慶祝本校高考再創輝煌。
最顯眼的是兩個人。
一個是全市文科狀元在本校，另一個就是陸明陽。
陸明陽考取了華國最高的美術學府，是全市藝術生的最好成績。
所有同學都在這一天回到了母校，參加了屬於高三生的畢業慶典。
除了陸明陽。
陸明陽人在京城，當初填寫的錄取通知書的郵寄地址也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回來參加這個典禮，老師連位置都沒給他留。
“林翳，恭喜你！”班主任張老師很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學生。
這個學生，在剛剛入高中的時候，被欺淩，被打壓，但他卻憑借自己的智慧，快速地解決了這些問題。
而後的幾年，他心無旁騖地努力學習。
到如今，終於順利畢業，考上了一所好大學。
林翳的內心很平靜，但眼眶有些濕潤。
“怎麽好好的還哭了？”張老師說，“都是個男人了，也不嫌丟人！”
林翳說：“我沒哭。”
他沒哭，哭的是這個身體裏原主的殘留記憶。
在原文中，原主被親爹打罵，被秦蕭糾纏，整整三年根本沒法認真念書，高考連個專科都沒考上。
以至於高考結束後無路可走，徹底依附秦蕭，幫他做起了事。
林翳想，如今這個身體流的或許不是淚，而是原主的心願。
張老師說：“你的所有志願都是本省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郵寄也快，應該過兩天就到了。”
林翳點點頭：“好的，張老師，再見。”
林翳離開學校後，就去繼續打工了。
他找的是一家剛剛成立的網絡公司，工作內容也專業對口——寫程序。
今天的服務器出了點問題，全公司加班到晚上九點，才算是解決了。
林翳拖著疲憊的身體，頂著星光回家。
他摸黑爬上樓，把鑰匙插入鎖孔，正準備開門的時候，聽見陰影裏叫了聲：“林翳！”
林翳有些詫異，他看向暗處。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是陸明陽。
陸明陽緊緊抿著唇，眼眶微紅，聲音沙啞：“你騙了我，你根本沒報京城的大學。你……你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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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陽再次對林翳伸出手。
林翳依舊沒動。
但陸明陽這次固執異常，一直沒有收回。
又一顆流星滑落，山頂的信號燈照明明滅滅，照亮陸明陽的側臉。
林翳說：“多謝你那時救了我。”
陸明陽說：“不客氣。”手還是沒收回去。
林翳說：“如果我的水性再好一點，也不會連累到你。”
陸明陽說：“我可以教你游泳，江裏，海裏，我都很會。”
林翳沈默了片刻：“我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的。”
陸明陽說：“你可以教我文化課。我的數學不太好，而且每天只能上半節課，早就想請個老師給我補課了。”
林翳扭過頭，靜靜看著陸明陽。
陸明陽燦然笑：“我們互利互惠，互相幫助，不用報答。”
林翳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了。
他拍了下陸明陽始終不肯收回去的手：“成交。”
林翳用了力，打得陸明陽掌心有點火辣辣地疼。
疼順著掌心往上，穿過胳膊，路過動脈，抵達陸明陽的心頭時，變成了陣陣酥麻。
他朝著林翳看去，只看見對方的臉在星光下，清雋得宛如一首小夜曲。
林翳最終還是沒有把林明安的骨灰給賣出去。
他在居委會的幫助下，把林明安給埋在了公墓裏。
喪葬費和墓碑都選得最便宜的那種，是政府給的錢。
至於砍死林明安的□□，還沒來得及搞父債子償的把戲，就在新一輪嚴打中，灰飛煙滅。
而本省之所以開啟新一輪嚴打，是因為一名參加過抗日、抗美戰爭的老革命，堅持上訴，驚動了中央，特意派了工作組下來。
工作組不僅掃清了當地的□□，還打傘破網，將□□背後的保護傘也擼了一大批，掀起了本省的一場政壇風暴。
但這都是後話了。
林翳得知那幾個□□被抓的時候，他正在給陸明陽補習高一的數學課。
“這裏可以用一個順序遍歷查詢大類，再查詢子類……”
陸明陽撓了撓腦袋：“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我覺得可以排除一些不可能的情況，精簡出來……嗯，可以搞一張函數表……不過會有沖突……”
林翳很意外，他重新打量陸明陽。
陸明陽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怎麽了？”
林翳說：“你以前接觸過哈希函數？”
陸明陽滿臉茫然，顯然是連名字都沒聽過。
所以他是自己一眨眼領悟出來的，而且再一眨眼，還能夠發現有沖突……
林翳：……
林翳：現在的世界背景板都這麽強了嗎？
林翳問：“陸明陽，你真的不考慮換專業？你這個腦子，學美術有點可惜了。”
林翳想把陸明陽的腦子擰下來，裝在自己這個身體上。
這樣他就不用花大力氣，整個暑假都在惡補了。
陸明陽說：“不要，我又不喜歡數學。再說畫畫才是最美妙的，可以靠我的手，凝固住時空。你別發楞，繼續啊！”
林翳：“算法這一章你應該沒什麽問題了，物理吧！”
陸明陽的補習只持續了十天，他就完全掌握了相關內容，剩下的時間，他要不就是在教林翳熟悉江水，要麽就是抱個速寫本，在江邊畫畫。
林翳很好奇他都畫了些什麽。但當他從江裏爬起來，湊到陸明陽身旁想要看一看時，陸明陽非常迅速地合上了自己的速寫本。
“幹什麽不能給我看？”林翳不解。
陸明陽的臉微微泛紅：“沒什麽，我在畫些骨骼，肌肉什麽的……不早了，我要走了。明天見！”
明天就是高二開學，開學後，林翳的高中生活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就連他之前頭疼的生活費，錢什麽的，也隨著林明安的死，得到了全面解決。
他成了孤兒，順理成章評到了貧困生，可以領取貧困生補助，足夠他維持生活。
高二一整年，都無事發生；
高三也是，除了陸爺爺去世，無事發生。
林翳的高中三年，生活非常平靜。
他的同學們也是一樣。
林翳在認真讀了三年後，成績一直穩定在班級前五，年級前五十。
吳西京選擇了文科，成績從吊尾車變成了中等；
讓人意外的是習飛羽。
習飛羽自從秦蕭出事後，仿佛開竅了一般，開始發奮學習，成績居然超過了林翳。
“林平，你大學準備學什麽專業啊？”
高考前，習飛羽轉過頭問林翳。
林翳想了想，說：“計算機。”
“為什麽不學電氣啊？”吳西京雖然在隔壁的文科班，但下課後，總愛來找林翳玩兒，用他的話說，就是過來吸點霸氣，提升下精神力。
林翳微笑：“我喜歡計算機。”
系統233很是開心，在林翳的腦子裏狂歡：“宿主，宿主你是不是在跟我表白？”
林翳：……
林翳：“你是不是忘記秦蕭還活著了？劇情故事你忘了，我可沒忘！”
系統233羞愧地垂了頭。
它這三年，當上了林翳的學習小助手，早把自己是個任務系統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
“宿主……所以你選擇計算機，是為了秦蕭嗎？”系統233小心翼翼地問。
林翳嗯了聲。
原文裏，秦蕭依靠他爹，趁著經濟發展的東風，狠賺了一大筆。
但證據最多，違法最烈，最終導致原主坐牢的領域，就是網絡。
林翳拍了拍吳西京的肩膀：“你呢？你打算選什麽？”
吳西京有點迷茫：“我想要從事神秘的，玄學的，又科學的，進可操縱人性，退能自我救贖的。”
他一直覺得，林翳之所以能夠快刀斬亂麻地解決秦蕭，是因為對方能夠精準把控人心。
而後還能夠專心學習不受影響，是自我控制的力量。
林翳拍了拍吳西京的肩膀：“那就選心理學吧，雖然有點難就業，但將來是信息時代，我可以幫你做人工智能大數據精準推廣。”
吳西京的眼鏡一下就亮了：“好！林哥，那我以後跟你混！”
說完後又後知後覺捂嘴，他喊錯了，林平不喜歡這種偏社會的稱呼。
但這次，林翳並沒有糾正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居然默認了這個稱呼。
吳西京非常開心：“那祝林哥高考順利！”
“高考順利！”
林翳上完高中最後一節課後，下意識回頭。
陸明陽已經不在教室了。
實際上，他這幾天都沒有來上課。
美術高考的結果早就出來了，他凡是報名過的學校，全都給他發來了專業錄取通知。
只要文化課能過，他可以隨便挑著上。
而陸明陽的文化課，別人雖然不知道，但林翳很清楚。
這個每次考試都故意做錯幾道題，努力把成績維持在中等偏下位置的美術生，實際上的文化課水平，很高。
高到，如果他露出真正的實力，會有大批的人來勸他念北清覆交，不得安寧。
“陸明陽，你也順利。”林翳在心裏，看著陸明陽的空位說。
六月七日
上午九點，林翳坐在高考考場內，看著發下來的語文卷子，心情平靜。
他翻到最後的作文題，發現今年的作文題很有意思。
請以《如果生命能夠重來》為題，寫一篇八百字的作文，文體不限（除詩歌外）。
林翳在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感到體內有股微微的熱流淌過。
心臟跳得有點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知道，這不是屬於自己的感情，這是……屬於原主的。
他提筆，寫下第一句話：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我希望告別冰冷的囚室，希望自己能夠站在陽光下……
高考結束後的第二天，學校老師組織學生估分。
這個時期因為計算機發展有限，高考分流需要大量的人工工作，所以學生都是先估分，根據去年各大高校的分數線填報志願，然後才會得知自己的真正分數。
林翳考完後，系統233就已經很準確地給出了他的分數。
關於讀哪所學校，林翳也早就想好。
他很快就完成了估分和填報志願的事情，交了志願後，他就到了教室門口。
陸明陽正在那裏等他。
“林翳，你報的哪裏？”陸明陽的志願還沒填，他很糾結，是念位於京城的華國美院，還是念本省的學校。
本省沒有美院，如果要念，只能夠念某綜合大學的美術系。
林翳想了想，說：“我報了京城的學校，信息工程。”
陸明陽高興地跳了起來。
他的糾結一下就沒了，想也不想，刷刷刷在志願上就填了位於京城的華國美院。
陸明陽說：“太好了，走，今晚去慶祝下！我明天就要跟我爸回京城，整個暑假都不能跟你見面了。”
林翳搖頭，他知道陸明陽如今的開心，在錄取通知書到來的那一刻，恐怕會變味。
他不想讓陸明陽白高興一場。
“不了，我暑假聯系了打工的地方，等會兒得去上班。”林翳說，“還是等上了大學再說吧。”
陸明陽說：“那我送你去上班，別拒絕，畢竟我要兩個月後才能夠見到你！”
林翳嗯了聲，兩人並排走著，林翳打工的地方離學校不遠，二十多分鐘就走到了。
到了門口，陸明陽戀戀不舍：“林翳，再見啦。”
林翳伸出手：“陸明陽，再見。”
今天過後，兩人的生活，應該不會再有交集。
自己會做任務，任務結束後離開這個世界；
而陸明陽，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在京城上學期間就能夠憑借一張大衛聲名鵲起，成為華國年輕的畫家，最後在藝術史上留下名字。
陸明陽很開心地握住林翳的手：“哇，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握手呢！好開心，再見。”
學生們的錄取結果，是在八月初公布的。
這天學校拉了巨大的橫幅，慶祝本校高考再創輝煌。
最顯眼的是兩個人。
一個是全市文科狀元在本校，另一個就是陸明陽。
陸明陽考取了華國最高的美術學府，是全市藝術生的最好成績。
所有同學都在這一天回到了母校，參加了屬於高三生的畢業慶典。
除了陸明陽。
陸明陽人在京城，當初填寫的錄取通知書的郵寄地址也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回來參加這個典禮，老師連位置都沒給他留。
“林翳，恭喜你！”班主任張老師很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學生。
這個學生，在剛剛入高中的時候，被欺淩，被打壓，但他卻憑借自己的智慧，快速地解決了這些問題。
而後的幾年，他心無旁騖地努力學習。
到如今，終於順利畢業，考上了一所好大學。
林翳的內心很平靜，但眼眶有些濕潤。
“怎麽好好的還哭了？”張老師說，“都是個男人了，也不嫌丟人！”
林翳說：“我沒哭。”
他沒哭，哭的是這個身體裏原主的殘留記憶。
在原文中，原主被親爹打罵，被秦蕭糾纏，整整三年根本沒法認真念書，高考連個專科都沒考上。
以至於高考結束後無路可走，徹底依附秦蕭，幫他做起了事。
林翳想，如今這個身體流的或許不是淚，而是原主的心願。
張老師說：“你的所有志願都是本省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郵寄也快，應該過兩天就到了。”
林翳點點頭：“好的，張老師，再見。”
林翳離開學校後，就去繼續打工了。
他找的是一家剛剛成立的網絡公司，工作內容也專業對口——寫程序。
今天的服務器出了點問題，全公司加班到晚上九點，才算是解決了。
林翳拖著疲憊的身體，頂著星光回家。
他摸黑爬上樓，把鑰匙插入鎖孔，正準備開門的時候，聽見陰影裏叫了聲：“林翳！”
林翳有些詫異，他看向暗處。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是陸明陽。
陸明陽緊緊抿著唇，眼眶微紅，聲音沙啞：“你騙了我，你根本沒報京城的大學。你……你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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