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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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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070

屋內, 江仲望見所有人都已經出去了,立即走上前將盧蘇氏攬在懷中。

等感受到熟悉的擁抱,盧蘇氏眼淚更加洶湧, “你來幹什麽,你不是在府中陪自己的夫人, 還能記得有我這麽個人!”

她捏著拳頭一下下砸在男人的肩膀上, 淚眼瑩瑩聲聲訴說著自己的委屈,“這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你居然能這麽狠心, 真的能不聞不問。既然如此, 你今日為什麽還要過來!”

“我哪裏不聞不問, 我心裏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江仲望見美人流淚, 心中也是一痛, 不顧女子的掙紮,強硬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我倘若真的不著急, 今日為何又眼巴巴地趕過來, 親自找了一整日?這麽多年, 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實在是府中有事絆身,又以為崢嶓那孩子犯渾, 躲著去玩鬧。”

“你有什麽要緊事!”

盧蘇氏這些天一直在煎熬著, 不僅僅擔心兒子,還擔心江仲望因為徐氏這一胎生出其他心思,最後做出過河拆橋的事來。她的年歲也不小了,容顏到底不如年輕時鮮艷。若是說年輕時她* 還有一躍成為鳳凰的野心, 現如今也知道江仲望是自己能夠抓到的最大的底牌。

若是說先前還惶惶不安,可見到男人臉上交集的神情, 她的心中便有了數。

她猛然將男人一把推開,邊搖著頭往後慢慢退去,低著頭讓淩亂的發絲垂落下來,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來,哭著說:

“原本是我錯了,當年我就不該貪心,不該在見到你之後就無法自控地產生傾慕之心,更不該在明知道你有家室之後仍舊自我欺騙,在寶相寺的那一會沒有推開你。”

她盈盈彎腰,緩緩跪了下去,擡起頭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我知曉你和夫人有感情,這麽多年,你終於能有一個嫡子繼承香火,我比任何人都要高興。你陪著夫人這大半年來對我不聞不問,我也從來不敢說半個字,也不敢盼著你憐惜憐惜我來瞧上一回。可是仲望,你要叫我怎麽辦?你叫我如何收回對你的感情?你又叫我們的三個子女怎麽辦啊!”

說到情緒激動時,盧蘇氏直接跪坐在身後,含著淚的雙眸看向男人,清淚緩緩從眼尾留下。

江仲望對盧蘇氏是有感情的。

徐家勢大,徐氏雖說好控制,可性子木訥耿直,需要他伏低做小、溫情小意地哄著。後來更是生出了個煞星,但凡是沒哄著徐氏,那小煞星就直接去徐家告狀,江家就又要吃折子。經年累月後,他對徐氏僅有的一點感情早就消耗殆盡,剩下的就是厭煩和一種屈居人下的憋屈。

可盧蘇氏不同,盧蘇氏溫柔美麗,像是一株菟絲花攀附著他生長,將他看做是天看做是地,楚楚可憐地讓他不要丟下她。

他在盧蘇氏身上找到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與威風,體會到自己是被需要被滿足的。

見到盧蘇氏這般,他單膝跪了下來,雙手將脆弱的女子攬入懷中。

盧蘇氏眼淚落得更厲害,她痛苦地念著,“仲望,你該叫我怎麽辦啊?”

那一聲聲如同哀怨的絲竹聲,將江仲望的心絞地四碎。

他嘆了一聲,最後開口,“我對她哪裏有什麽感情,當初成親也不過是為了江徐兩家達成合作。這些年如果不是徐應淮官路亨通、步步高升,怕傷害了兩家的關系,我早就休了她,怎能容忍到今日?”

“便是這樣,你也同她有了孩子?”

“孩子這事,並非你想得那樣簡單。”江仲望不準備說得更多,只承諾道,“我向你保證,不出一年我便會將崢塬接回來。到時候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阻礙,一家人都在京城團團圓圓過日子。”

這話說得盧蘇氏聽不懂了,她想要穩點兒什麽。才張口,男人吻就直接灌入進來。

綿長而又火熱,仔細聽的話還有嘖嘖的水聲。

江仲望手自然地搭到自己經常去的地方,喘著氣說:“我心裏從頭到尾只有你一人,也只將你當成我唯一的妻子。”

眼見著裏面的聲音越來越熱辣,被麻繩綁起來的盧正德臉漲得通紅,額角的青筋暴起,目眥欲裂。他拼命掙紮著,奮力扭動著身體要去撞門,試圖給屋子裏的人一點提示。

裴延年遞給硯青一個眼神,硯青壓著盧正德的手驟然一松,盧正德便在控制不了的沖力之下,直接撞在了門板之上。

“哐”得一聲巨響,在寂靜的蕪廊上砸得四散,驚動了裏面的野鴛鴦。

“是誰!”江仲望警覺地看過去,下意識動手整理自己的錦袍。

便又聽見“哐”得一聲,面前的門板應聲倒地,站在門前的一眾人躍入眼簾。

動靜最大的是被綁著摔倒在地上的盧正德,在往上看是一位不大認識的青年。青年死死地踩著盧正德的胸膛不讓人掙紮,眼睛卻朝著身後身形高大的男人看去。

男人身形偉岸挺闊,沈默地站在位年輕的婦人身後,如同最堅實的後盾。

而在此時,年輕的婦人著急地扶著位同樣被綁了手腕、嘴裏塞細棉的女子。女子身形單薄,整個人搖搖欲墜,被人扶著時身體仍舊止不住地下滑。

等看清外面站著的人時,他的瞳孔緊縮到成了墨點,也顧不上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女子,匆忙站起身又驚又俱地朝著外面走過去,“淑敏……你……你這是……”

裴延年上前一步,將兩個人擋在身後,“江大人,且慢。”

聽見“江大人”三個字,江仲望的臉黑得更厲害了,哪裏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全套。眼下也不是發生爭執的時候,而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徐氏穩住,言辭激動起來,“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事,同你們有何幹系,讓開!”

裴延年沒說話,居高臨下地看過去,寸步不讓。

江新月感受著身上的重量,更加擔心起徐氏,連忙將巾帕解開。

江仲望言辭激烈,若不是裴延年實在有威懾力,只怕要直接動手過來。

可鬧成這個樣子,徐氏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像是一具沒了生氣的精致木偶,眼神呆楞,尚且沒有從打擊當中回過神來。

江新月手心發汗,生怕她在這時候出了問題,附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叫著“娘”。

一聲聲的,將徐氏的理智拉回來,她的眼珠子緩慢地轉動著,看向面前衣衫不整的男人,又越過他看向跌坐在地上背過身去的盧蘇氏。

她是認識盧蘇氏的,關系不算親密卻也經常來往。

那時候江仲望說,盧正德在公務上幫了他很多忙,讓她和盧蘇氏多走動走動。

她在想,是江仲望想要她同盧蘇氏多走動走動,還是他希望能借著這個機會多見盧蘇氏兩面?

她已然分不清楚了。

天寒地凍中,她感覺有一張濕冷的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逐漸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然後是生理性的反胃。

在那一瞬間,她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回到項家的門對她合上任由徐家將她帶走的時候。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項家的姑娘,明明在項家生活了十幾年,怎麽就成了外人,然後再成為徐家的外人?

她站在項家的門口,對著門敲啊敲,將過往的虛幻的夢境一聲聲敲碎。

然後就遇上了江仲望。

時光長河裏,年輕的男子還有幾分靦腆,低下頭朝著她伸出手來說,“淑敏,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她真的信了,也拼了命想要抓住自己被命運垂憐賞下的那麽丁點兒幸福,不管不顧地追逐上去。

怎麽連這個都是假的呢?

昔日年輕清雋的少年變成今日散亂著衣服,與同僚妻子廝混的中年男子,好像在那個瞬間,曾經的少年就立即死了。

江仲望要沖過來,被問山及時攔下。他拼命地想要沖出阻攔,朝著徐氏的方向伸手,叫喊道:“淑敏,我可以解釋的。這一切都是陰謀,是這個白眼狼不想你生下孩子,故意做了這個局來誣陷我的!”

“她也是誣陷嗎?”徐氏擡起顫抖的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女子,努力忍著才不讓眼淚落下來,“你說她是你唯一的妻子,那我又算是什麽?”

江仲望順著她的手回頭在盧蘇氏身上掠過,又迅速轉過頭來。他嘴唇上下翕動想要解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都已經被捉奸在床,還能怎麽反駁。

可徐氏不能離開懷遠侯府,最起碼現在不能。

他想到後續的亂子,背部冒出細密的冷汗,大腦卻在飛速運轉卻沒有一個好的辦法。他肩膀完全松懈下來,狼狽地低下頭,再擡起頭時他的眼眶已經通紅,定定地看向徐氏。

“我只是想,我們能有一個孩子。”

江新月看笑話般看著他的漏洞百出,其他人也都沒說話。

而就在這時,江仲望一下子沖了過來,一把握住徐氏的手,急切地道:“淑敏,我也沒有想過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是愛你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但是我當時真的昏了頭,得知你不能生育的消息之後,犯下如此的罪過來。你懲罰我好不好,你來懲罰我!”

他握住女子的手腕,帶著她往自己的臉上扇巴掌。

一下下的,力道不輕,他的臉頰上迅速起了紅痕,徐氏一直強忍著的眼淚落了下來。

江仲望變得慌亂,擡手摸上她的臉,手足無措地替她擦眼淚,“全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怎麽懲罰我,我都可以接受。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會改,我不會再見她,我會守著你好好過日子。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對你好的,也會對我們肚子裏的孩子好,我們一家三口人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不遠處的盧蘇氏,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神立即變得兇狠。不過在場的人也沒有註意到她,而是等著徐氏的回答。

江新月攥緊了拳頭,手心都捏出一把汗,緊張地看向徐氏。

她真的怕到了這種程度,徐氏仍舊會相信江仲望的甜言蜜語,最後選擇裝聾作啞過日子。

這樣的先例也不是沒有。

而徐氏全然沒有註意到周圍人的目光,她癡癡地看向面前的男子,擡起手小心地碰了碰男人臉上的紅腫,又摸了摸男人好看的眼睛,話還沒有說出口,眼淚不斷往下流淌。

江新月的嘴角沈了下去,眸光逐漸變得不善。

這時身後靠過來一堵沈穩的墻,裴延年皺了皺眉,終究沒好開口對這件事進行評價,沈沈道:“岳母做不了決定,我們也可以幫她做決定。”

所有人都覺得徐氏又會心軟,包括江仲望也這麽覺得,心裏一松,承諾著:“淑敏,你放心,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我只愛你一個人。”

徐氏捂住自己的臉,冷風中她泣不成聲,“可是我不愛你了。”

“江仲望,我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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