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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回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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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回護

聞人照夜道:“武院之中, 沒有一個叫花情的弟子。”

聽聞人照夜說完這句話後,洛天星皺了一下眉,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想岔了, 她竟不是武院的人。可若是如此, 那時又為何出現在望月臺上?”

她將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聞人照夜說了,聞人照夜聽後思索了片刻, “你說的那人,應當叫白情。她的事情我聽說過一些, 如果她找你組隊, 最好不要答應她。”

乍聽“白情”這個名字, 洛天星一時覺得有點耳熟,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聽說過。

她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為何?”

聞人照夜猶豫了一下, 卻沒有明說, 而是道:“還不能確定是她,今夜我與你一同上望月臺, 如果真的是白情,我再將她的情況講給你聽。”

午夜, 望月臺上。

隨著一聲硬物撞擊在□□上的悶響, 一名絕色女子被人一腳蹬飛數米遠, 她摔在冰冷的白玉石臺上, 唇角溢血,掙紮起身後又被一人用劍鋒抵在頸側,將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女子烏黑的發絲散亂, 身上的琳瑯金飾散落一地, 她恨聲道:“花醉,你為什麽不敢與我交手, 只讓這小婊子代你出手,你怕了,你這沒用的廢物......哈......”

她每多說一個字,那抵在她脖頸旁的利劍就沒入她血肉一分。她卻絲毫無懼,慘然大笑起來。

再往前進一點兒,這柄劍就要割破她的喉管了。

這時,一個溫潤男聲說道:“皎皎,可以了。”

拿劍的少女有些不甘心,道:“公子,這賤人滿口粗鄙之語,怎可如此折辱你?依我看,幹脆割了她的舌頭,讓她從此不能——”

她話未說完,就見自家公子望向自己帶著警告的目光。

名為花醉的男子淡漠道,“花皎皎,你若是想被趕出學宮,還連累花家陪你一同名譽掃地的話,盡管一刀砍下去。”

花皎皎一怔,不情不願地將劍收了回來,仍是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公子,若不給這瘋女人個教訓,讓她知道咱們花家的厲害,那就放任她一直糾纏著你?”

花情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啼笑皆非地指了指自己問道:“是我花情,糾纏t你們?”

“不然呢?”花皎皎反問道:“望月臺是我們武院弟子練劍的地方,你一個藝院的舞女日日來這裏幹什麽?不就是想纏著公子給你一個名分,讓你入了花家的譜嘛。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花情冷笑,啐了一口道:“什麽花家,老娘根本不稀罕。”

她這人長得貌若天仙,平日裏舉手擡足間也帶著一股別樣的風情,此時卻和在洛天星面前的出塵形象判若兩人,如同剛打過一架的市井潑婦。

洛天星剛來就聽見了這句話,她下意識地看了身邊的聞人照夜一眼,他此時正皺著眉望向臺上的幾人,他目力很好,即使隔著很遠還是看清了花情的容貌,語氣覆雜道:“白情......花情......果然是她。”

洛天星:“怎麽,你認識?”

聞人照夜搖了搖頭,“不認識,只是聽說過。”

他想了一會兒,又解釋道:“這女子在學宮的登記冊子上名字為白情,是藝院學子,開學之前卻來武院鬧過幾場,說她本名為花情,應該拜入的地方是武院,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洛天星有點吃驚:“那後來呢?”

聞人照夜道:“後來席先生出面,去與她談了一場,就沒再聽說過其他消息了。”

洛天星一怔,聞人照夜卻已經面容一冷,率先走上了望月臺。

臺上三人聽見腳步聲,目光都下意識的瞟向來人,在看清來的人是聞人照夜後,面色各異。

花情提起一口氣,五指攥緊,她見來人是位男子,而不是洛天星後,才稍微放松下來。

她心知自己身份覆雜,要是剛剛的對話被洛天星聽去,怕是要和她組隊一同參加秘境比試的計劃也落了空。

而剩下兩人中,那女子一開始對有人來並不在意,在看清聞人照夜的臉龐後才開始有些慌亂,面色十分難看。

另一人則一直泰然自若,仿佛只是恰好漫步來此,全然置身世態的姿態。

聞人照夜走到了三人中間的位置,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花情的傷勢,見並無大礙後才轉向花醉和花皎皎。

花醉作揖行禮,微笑道:“先生好,不知聞人先生有雅興夜半來這望月臺,是學生一般來賞月色的麽?”

花皎皎咬了下唇,也跟著雙手交疊在胸前,行禮道:“先生好。”

啪嗒——

此時正好,她劍刃上的血落在地上發出一聲粘膩的聲響,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花皎皎連忙想將沾著血的長劍收入鞘中,卻覺得胳膊傳來一陣劇痛,她手腕一抖,長劍落在了地上。

聞人照夜俯身想要拾起長劍,花醉卻和他一同彎腰,手放在了劍身幹凈的那一部分上。

聞人照夜擡眼看他,花醉唇角還保持著溫潤的笑意,絲毫不懼的看了回去。

“聞人先生,”他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這妹妹一向膽小,剛才感於先生威嚴,一時沒拿穩自己的劍,不慎掉了在地上,可否容許學生幫她重新撿起來,合回鞘中?”

他微微一頓,“至於這望月臺,學生一會兒也會遣人來打掃幹凈,絕不給先生添半分麻煩。”

花醉說這話時,握著劍的手微微使力,同時擡眼看向聞人照夜,眼中笑意稍少了些許。

聞人照夜明白他的意思。

你該讓了。

在咫尺學宮之中,先生和學子之間的關系與普通書塾一般,平日裏先生負責傳道受業解惑,大多積威甚重,尤其是不茍言笑的那類先生,一般學子遇見了便如耗子見了貓,能躲多遠是多遠。

唯有一種人不懼他們,便是權貴世家弟子。

這些人和學宮先生們的關系一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若真起了沖突,先做出讓步的卻往往是先生。

畢竟先生未必一輩子是咫尺學宮的先生,但是這些學子卻在出生時就已經含上了金湯匙,在學宮裏看起來還較為平等的關系,一旦走出學宮大門,就會被立刻打破。

更何況這座咫尺學宮,至少有三分之一正坐落在昔日花家的土地上。

花醉的腰板不可謂不硬。

他說完後就靜靜地等著,知道聞人照夜只要稍微識時務一點,就率先放開手。

花醉聽說這位聞人先生“天才”的名號,也聽說過他在學宮是何等的驚才絕艷,文武雙甲,又是在魔族入侵的幾年如何帶領學生們巧妙的抗擊敵人,讓數大勢力與世家都對他起了招攬之意,卻又被他一一拒絕......可那又如何?修真界從來不缺天才,每年橫死的天才數不勝數。

人死道消,那些傳聞也會跟隨他們一起漸漸淹沒在時光的長河之中。

變得不值一文。

只有識時務者才能活下去,而只有能活下去的人,才有資格繼續譜寫傳奇。

不知聞人照夜是前者還是後者。

就在花醉稍微有些出神的時候,他聽見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

“學宮內私自鬥毆,初犯者禁閉一月,取消當年秘境試煉資格。再犯者,逐出學宮。”

聞人照夜語氣未必有多嚴肅,甚至十分淡然,說出的話卻是截然相反的嚴厲,“你有指示他人傷人之嫌,亦是逃脫不了關系。”

花醉難以置信的皺了下眉,聞人照夜見他沒有放手的意思,便在他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剎那間,花醉感到一股極為強勁的內力激蕩在手臂中炸開,震得他整條手臂連帶著半個身子都陣陣發麻,不得已松開了握劍的手。

“至於這把長劍,”聞人照夜俯身將長劍拾起,“作為傷人的證物,我先收著了。”

花皎皎圍觀了一切,看聞人照夜的眼神幾乎可以用“不知好歹”來形容了,就連花情也一臉意料之外的表情。

“聞人先生......聞人照夜,是吧?”

花醉緩緩直起腰板,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猶如一條盯上獵物的毒蛇,“期待有朝一日,我們會在學宮外相見。”

“你們在學宮外遇見,又能如何?”

這時,望月臺下有一位女子的聲音傳來,洛天星提著裙擺拾級而上,最終站在了聞人照夜和花情的前面。

她擋在兩人前面,明明身量不高,卻因為勇氣而有著一種驚人的氣勢,尤其是一雙直視著花醉眼睛,在月下生輝。

“你是武院學子,聞人照夜是你先生,是那條世家子弟禮儀教你,該這麽對他說話的?”

聞人照夜似乎沒想到洛天星會在此時為他出頭,不禁輕輕一怔,心中一股奇異的滋味漫延,半是甜蜜半是苦澀。

從前在聞人族中,洛天星也不乏為他出頭的時候,那時的他便也如今日這般心臟狂跳,悸動不已,只是那時他還沒想通這是何種的感情,還以為是身體出了問題,每每都要圍著聞人家跑上幾圈才能得到緩解,中間還不能看見洛天星,要不然剛才消耗掉的體力全都白費,還要再多跑上幾裏路才好。

一開始洛天星還以為聞人照夜受了欺負後消失,是一個人偷偷哭去了,還擔心的跟上去看過幾回,卻發現這人是在沒完沒了的跑步,一見了她就和受驚的兔子一樣,沒命般的跑得更快了。

洛天星忍不住感慨:好一截長了腿的木頭。

這些年聞人照夜一人在屍山血海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路來,這種被人回護的感覺已經漸漸變得陌生,今天乍一體會,竟是有些情難自禁。

他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離洛天星更近一點兒,想要伸手從後面抱住她,又知此舉不合時宜,更何況兩人現在關系尷尬,於是將這股欲望硬生生又壓制了回去。

有時候聞人照夜真想回到那段在聞人家的時光,兩個人肢體接觸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顧慮,洛天星一見他便會往他身上跳,還蹭來蹭去的,像只小動物一樣,這好像是她表達親昵的一種方式,兩個人都未曾多想過什麽。

可每每回想時,聞人照夜又覺得害怕,怕他和她的關系真的只能停留在那段時光裏。

花皎皎臉色極差,“你又是誰,我家公子和先生說話,有你插話的份兒嗎?”

花皎皎臉色差,洛天星就比她臉色還要冷漠和不耐,她自小看雲無夢是怎麽跟別人發火的,她這姐姐不怒自威,氣場強大,她t學起來即使只得了半分真意,也是惟妙惟肖,十分唬人。

“聞人先生如今是學宮中的先生,有朝一日離開學宮,自當是我雲家客卿。”洛天星反問道,“而我是雲家族長的親妹妹,你說有沒有我說話的份兒?”

她知道跟這些人講道理沒用絲毫用處,反而讓他們反而覺得你怕了他們。既然他們仗勢欺人,那就要用更強的勢打壓回去,這種人才會覺得害怕。

洛天星說完,又直直望向花醉,臉上破天荒的帶了點蔑視的神色,“你且說完,來日遇見他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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