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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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人間煉獄
落霽呆楞楞地望著莫驚春，眼底凈是不可置信，有朝一日居然能讓莫驚春為了他棄整個天下而不顧。
落霽死去的心臟在這一刻恢覆了跳動，莫驚春，原來莫驚春心裏一直都是有他的。
只是莫驚春的心留在槿鋮那裏，莫驚春對落霽的愛是毋寧質疑的。
莫驚春面如死灰，落霽見狀，朝著他眼神的方向望去……
鬼哭淵萬千鬼魅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湧出，數量之多，無人能擋。
四面八方飛溯而去，壓制了數千年的惡鬼就這麽流入人間。
不用想也知道，不消幾日，人間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不過這一切對落霽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不是救世主，他根本就沒有拯救天下蒼生的能力。
他只不過是想好好的活著，可惜天公不作美，一次次的捉弄於他。
南星君不斷揮劍砍在惡鬼身上，怎奈只有一人一劍，效果甚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數以萬計的厲鬼四處逃散，卻也無可奈何。
“師兄，你怎能因為落霽一人，放任鬼哭淵不管！”
莫驚春沒有再理會南星君，溫柔地讓落霽離遠些：“落落，你且靠後些，別傷到你了。”
等落霽撐著身子走遠了，這才放開手與窮奇獸纏打起來。
碎玉鞭每帶著無數倒刺，每一鞭下去都會刺入窮奇獸的皮肉，讓它再也囂張不起來。
鬼哭淵破了，陰氣也不再拘泥於此，雲深小築頭頂的那片陰雲逐漸散盡，久違的陽光也照了進來。
透過樹枝，落在臉上，暖暖的。
無數惡鬼肆意橫行，窮奇胡亂拍碎了房屋，四處斷壁殘垣，飛磚走石，混亂不堪。
落霽癡癡地望著落在掌心的陽光，他還活著，可人間即將淪為煉獄，這到底是好是壞？
落霽吐出口中血水，扔了瓶傷藥給楊奕，自己也吞下幾顆修覆身體的靈藥，待體力恢覆了些，提起焚焱劍沖上前。
碎玉鞭纏住窮奇獸前爪，使得它行動受絆，落霽飛躍至窮奇身後燃著火光的焚焱劍不留餘力地刺入天靈蓋，註入所有真氣入內，催動焚焱劍爆出最原始的力量。
窮奇獸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莫驚春身上，哪裏還能顧及到其他，它打死也沒想到身受重傷的落霽會給它致命一擊。
嘭！！！
窮奇獸巨鼎一樣的腦袋炸裂，血肉橫飛，白的肉，紅的血混雜在一起，落得滿地都是，濃重的血腥味讓落霽不禁幹嘔起來。
莫驚春見狀，腳尖輕點飛躍至落霽身邊，長臂攬他入懷：“落落，你身上還有傷怎麽就過來了。”
這一次，落霽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回答他，只是擺擺手，去查看楊奕的狀況。
楊奕靠著樹幹，斜斜倚著，被漫天鬼怪驚得面如死灰：“莫師叔，你為什麽要過來？我們守了鬼哭淵那麽多年，今日就要將其封印，如今卻功敗垂成。莫師叔，誰都知道你是人間正道，只有你才能控制住鬼哭淵，你如今這麽做對得起人間嗎？”
楊奕不顧晚輩的身份，直接出言譴責莫驚春。
這直接給落霽整無語了，楊奕這小子，簡直就跟南星君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似的。
在道德綁架這一塊玩的是爐火純青，正道人士都這麽不要臉。
一年前他初來乍到，被莫驚春強行困在雲深小築雙修，他也罵莫驚春不講武德，自己要守護天下與他落霽何幹？
現在莫驚春也處於這個境地了，莫驚春應該是自由的，他不應該一輩子困在這鳥不拉屎的靜寒峰。
但是莫驚春他傻啊，沒有落霽那般口齒伶俐，被人罵了頂多也就不出聲，悶在心裏。
落霽真想給他倆大逼鬥，把他打醒，可又思及莫驚春為了救他才被罵的。
伸出的巴掌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這倆大逼鬥索性就落在了楊奕臉上。
打得他一楞一楞的：“落師兄，你幹嘛打我！”
落霽冷笑：“我師尊也是你的長輩，哪有你這樣詆毀長輩的？我這是替南星君教訓你的無理。”
莫驚春聞言一楞，原來落落心裏一直是有他的，之前離開只是在跟他置氣罷了。一想到這裏，莫驚春擰成一條直線的嘴角舒展開，掛上淺淺的笑意。
可當他擡頭瞥見滿天囂張跋扈的鬼魅時，那抹微笑又轉變為了苦笑。
如今，因為他的原因，使得鬼哭淵破了，人間的這場災難，也有他的一份因果。
看來他莫驚春這輩子是註定不得善終了，莫驚春無奈地垂下腦袋，對上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
不過，能夠在有生之年護住落落一次也是好的，他才不管什麽因果報應，整個天下與落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鬼哭淵一破，各大門派都震驚了，其影響力絲毫不低於魔尊出世。
當初槿鋮魔道大成也只是回魔界殺了前任魔尊，並沒有在人間作亂。
可這次不一樣，鬼怪大行其道，欲與凡人共享人間。
舜華宗弟子聚集在一堆，望著滿天密密麻麻的鬼怪差點驚掉了下巴。
“太華長老壓制鬼哭淵那麽多年都沒有出事，怎麽會這樣？”
“對啊，南星君和楊奕師兄也去了，聽說是重新設下結界。按理說新結界應該很堅固才對，怎麽會這麽多厲鬼跑出來？”
降畫見情況不對，直接給了看熱鬧的弟子一腳，厲聲道：“看什麽看？還不快去收鬼？”
“哎呦，降畫師兄你踹我幹嘛？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話說，連太華長老和南星君都搞不定的東西，我們又能幫到什麽忙啊？”
降畫一記眼刀殺過去，斥道：“你是不是皮癢了？”
另一名弟子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勸道：“降畫師兄何故動怒？他說的也是實話啊，咱們並非無心替人間收鬼除祟，只是鬼哭淵可是困了幾千年的鬼怪，光憑我們的力量不過是杯水車薪，依我看還是得通知各大門派出手援助。”
降畫淩眉緊蹙，這確實是個大（麻）煩，當年封印鬼哭淵的那位高人不也沒有辦法將這些鬼怪鏟除嗎？將其暫時鎮壓在鬼哭淵也是下策。
修為最上乘的高人都無法做到的事，他們一群後生又如何能控制得住？
降畫面色凝重：“那你去通知蜀山昆侖，讓他們相助收鬼，一定要快！”
那名弟子沒有耽擱，火速禦劍離去。
降畫沈沈地嘆了一口氣：“如今天下大亂，我們是修道之人，修的是正道，本應為天下除害，萬不能坐視不理。你們都隨我下山去，逃出去的這些惡鬼，能殺多少是多少。
你們且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獨行，幾個師兄弟一起走，莫要落單，著了惡鬼的道。”
靜寒峰上落霽也不敢耽擱，他雖然不是聖母，可他見不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面。
接上斷骨，磕了一大把丹藥，便提著劍下山了。
臨走時，南星君叫住了他，“落霽，你好大的本事啊！”
落霽才不覺得南星君是在誇自己。
南星君和玉蝶梅一樣出自魔界，真身是一株李樹，跟莫驚春一樣是塊木頭，他常年擺著一張冰冷無情的木頭臉。
而今日卻有不同。
南星君看向他的眼神深邃而幽長，像是一個無底深淵正在凝望著他，讓落霽莫名感到心悸。
屮！
這丫的，就連自己的親傳弟子都不放在眼裏，唯一在意的就是莫驚春，莫驚春今日為了他不惜棄天下安生而不顧。
南星君不一定生莫驚春的氣，但不代表不會遷怒於他。
善與惡之間並沒有清晰分明，沒有完全的善，也沒有完全的惡。
對於這位風評極佳的舜華宗宗主，落霽雖然不太了解，卻也知道，南星君表面上看著就是一個仙風道骨的正派仙君，說不定也是個黑心肝的。
而落霽恰恰是最討厭與這些高人鬥智鬥勇，回南星君一個豁達的笑容：“弟子多謝宗主誇獎，沒什麽事的話，弟子先下山除鬼去了，拖一分，山下百姓便多一人喪命。”
厲鬼的破壞力遠超落霽的想象，從鬼哭冤破開結界到他下山，也不過半個時辰。
此時的人間，厲鬼啃食完的斷臂殘肢散落在路邊，鮮血流了一地，順著田溝流進莊稼地裏，腥臭鮮紅的血液浸濕了泥土。
遠遠看過去，猩紅一片。
河水也被血液盡數染紅，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身處於屍骨之間，落霽才知道什麽是人間地獄。
除鬼倒不難，難就難在厲鬼數量之多，一時半會的根本殺不完。
等到天下厲鬼盡數除去以後，人間也變了樣了。
落霽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莫驚春即便是被陰煞之物折磨得痛不欲生，卻還是死守在雲深小築不曾離去。
他也知道了為什麽莫驚春為了能夠壓制陰煞強迫他雙修了。
莫驚春早就知道萬鬼破境的後果，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之前莫驚春每一次都不會選擇他。
好吧，他理解莫驚春了，但這不代表他會原諒莫驚春。
他落霽也是個人，為什麽非要犧牲他來保全天下人？
這對於他來講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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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霽呆楞楞地望著莫驚春，眼底凈是不可置信，有朝一日居然能讓莫驚春為了他棄整個天下而不顧。
落霽死去的心臟在這一刻恢覆了跳動，莫驚春，原來莫驚春心裏一直都是有他的。
只是莫驚春的心留在槿鋮那裏，莫驚春對落霽的愛是毋寧質疑的。
莫驚春面如死灰，落霽見狀，朝著他眼神的方向望去……
鬼哭淵萬千鬼魅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湧出，數量之多，無人能擋。
四面八方飛溯而去，壓制了數千年的惡鬼就這麽流入人間。
不用想也知道，不消幾日，人間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不過這一切對落霽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不是救世主，他根本就沒有拯救天下蒼生的能力。
他只不過是想好好的活著，可惜天公不作美，一次次的捉弄於他。
南星君不斷揮劍砍在惡鬼身上，怎奈只有一人一劍，效果甚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數以萬計的厲鬼四處逃散，卻也無可奈何。
“師兄，你怎能因為落霽一人，放任鬼哭淵不管！”
莫驚春沒有再理會南星君，溫柔地讓落霽離遠些：“落落，你且靠後些，別傷到你了。”
等落霽撐著身子走遠了，這才放開手與窮奇獸纏打起來。
碎玉鞭每帶著無數倒刺，每一鞭下去都會刺入窮奇獸的皮肉，讓它再也囂張不起來。
鬼哭淵破了，陰氣也不再拘泥於此，雲深小築頭頂的那片陰雲逐漸散盡，久違的陽光也照了進來。
透過樹枝，落在臉上，暖暖的。
無數惡鬼肆意橫行，窮奇胡亂拍碎了房屋，四處斷壁殘垣，飛磚走石，混亂不堪。
落霽癡癡地望著落在掌心的陽光，他還活著，可人間即將淪為煉獄，這到底是好是壞？
落霽吐出口中血水，扔了瓶傷藥給楊奕，自己也吞下幾顆修覆身體的靈藥，待體力恢覆了些，提起焚焱劍沖上前。
碎玉鞭纏住窮奇獸前爪，使得它行動受絆，落霽飛躍至窮奇身後燃著火光的焚焱劍不留餘力地刺入天靈蓋，註入所有真氣入內，催動焚焱劍爆出最原始的力量。
窮奇獸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莫驚春身上，哪裏還能顧及到其他，它打死也沒想到身受重傷的落霽會給它致命一擊。
嘭！！！
窮奇獸巨鼎一樣的腦袋炸裂，血肉橫飛，白的肉，紅的血混雜在一起，落得滿地都是，濃重的血腥味讓落霽不禁幹嘔起來。
莫驚春見狀，腳尖輕點飛躍至落霽身邊，長臂攬他入懷：“落落，你身上還有傷怎麽就過來了。”
這一次，落霽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回答他，只是擺擺手，去查看楊奕的狀況。
楊奕靠著樹幹，斜斜倚著，被漫天鬼怪驚得面如死灰：“莫師叔，你為什麽要過來？我們守了鬼哭淵那麽多年，今日就要將其封印，如今卻功敗垂成。莫師叔，誰都知道你是人間正道，只有你才能控制住鬼哭淵，你如今這麽做對得起人間嗎？”
楊奕不顧晚輩的身份，直接出言譴責莫驚春。
這直接給落霽整無語了，楊奕這小子，簡直就跟南星君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似的。
在道德綁架這一塊玩的是爐火純青，正道人士都這麽不要臉。
一年前他初來乍到，被莫驚春強行困在雲深小築雙修，他也罵莫驚春不講武德，自己要守護天下與他落霽何幹？
現在莫驚春也處於這個境地了，莫驚春應該是自由的，他不應該一輩子困在這鳥不拉屎的靜寒峰。
但是莫驚春他傻啊，沒有落霽那般口齒伶俐，被人罵了頂多也就不出聲，悶在心裏。
落霽真想給他倆大逼鬥，把他打醒，可又思及莫驚春為了救他才被罵的。
伸出的巴掌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這倆大逼鬥索性就落在了楊奕臉上。
打得他一楞一楞的：“落師兄，你幹嘛打我！”
落霽冷笑：“我師尊也是你的長輩，哪有你這樣詆毀長輩的？我這是替南星君教訓你的無理。”
莫驚春聞言一楞，原來落落心裏一直是有他的，之前離開只是在跟他置氣罷了。一想到這裏，莫驚春擰成一條直線的嘴角舒展開，掛上淺淺的笑意。
可當他擡頭瞥見滿天囂張跋扈的鬼魅時，那抹微笑又轉變為了苦笑。
如今，因為他的原因，使得鬼哭淵破了，人間的這場災難，也有他的一份因果。
看來他莫驚春這輩子是註定不得善終了，莫驚春無奈地垂下腦袋，對上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
不過，能夠在有生之年護住落落一次也是好的，他才不管什麽因果報應，整個天下與落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鬼哭淵一破，各大門派都震驚了，其影響力絲毫不低於魔尊出世。
當初槿鋮魔道大成也只是回魔界殺了前任魔尊，並沒有在人間作亂。
可這次不一樣，鬼怪大行其道，欲與凡人共享人間。
舜華宗弟子聚集在一堆，望著滿天密密麻麻的鬼怪差點驚掉了下巴。
“太華長老壓制鬼哭淵那麽多年都沒有出事，怎麽會這樣？”
“對啊，南星君和楊奕師兄也去了，聽說是重新設下結界。按理說新結界應該很堅固才對，怎麽會這麽多厲鬼跑出來？”
降畫見情況不對，直接給了看熱鬧的弟子一腳，厲聲道：“看什麽看？還不快去收鬼？”
“哎呦，降畫師兄你踹我幹嘛？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話說，連太華長老和南星君都搞不定的東西，我們又能幫到什麽忙啊？”
降畫一記眼刀殺過去，斥道：“你是不是皮癢了？”
另一名弟子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勸道：“降畫師兄何故動怒？他說的也是實話啊，咱們並非無心替人間收鬼除祟，只是鬼哭淵可是困了幾千年的鬼怪，光憑我們的力量不過是杯水車薪，依我看還是得通知各大門派出手援助。”
降畫淩眉緊蹙，這確實是個大（麻）煩，當年封印鬼哭淵的那位高人不也沒有辦法將這些鬼怪鏟除嗎？將其暫時鎮壓在鬼哭淵也是下策。
修為最上乘的高人都無法做到的事，他們一群後生又如何能控制得住？
降畫面色凝重：“那你去通知蜀山昆侖，讓他們相助收鬼，一定要快！”
那名弟子沒有耽擱，火速禦劍離去。
降畫沈沈地嘆了一口氣：“如今天下大亂，我們是修道之人，修的是正道，本應為天下除害，萬不能坐視不理。你們都隨我下山去，逃出去的這些惡鬼，能殺多少是多少。
你們且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獨行，幾個師兄弟一起走，莫要落單，著了惡鬼的道。”
靜寒峰上落霽也不敢耽擱，他雖然不是聖母，可他見不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面。
接上斷骨，磕了一大把丹藥，便提著劍下山了。
臨走時，南星君叫住了他，“落霽，你好大的本事啊！”
落霽才不覺得南星君是在誇自己。
南星君和玉蝶梅一樣出自魔界，真身是一株李樹，跟莫驚春一樣是塊木頭，他常年擺著一張冰冷無情的木頭臉。
而今日卻有不同。
南星君看向他的眼神深邃而幽長，像是一個無底深淵正在凝望著他，讓落霽莫名感到心悸。
屮！
這丫的，就連自己的親傳弟子都不放在眼裏，唯一在意的就是莫驚春，莫驚春今日為了他不惜棄天下安生而不顧。
南星君不一定生莫驚春的氣，但不代表不會遷怒於他。
善與惡之間並沒有清晰分明，沒有完全的善，也沒有完全的惡。
對於這位風評極佳的舜華宗宗主，落霽雖然不太了解，卻也知道，南星君表面上看著就是一個仙風道骨的正派仙君，說不定也是個黑心肝的。
而落霽恰恰是最討厭與這些高人鬥智鬥勇，回南星君一個豁達的笑容：“弟子多謝宗主誇獎，沒什麽事的話，弟子先下山除鬼去了，拖一分，山下百姓便多一人喪命。”
厲鬼的破壞力遠超落霽的想象，從鬼哭冤破開結界到他下山，也不過半個時辰。
此時的人間，厲鬼啃食完的斷臂殘肢散落在路邊，鮮血流了一地，順著田溝流進莊稼地裏，腥臭鮮紅的血液浸濕了泥土。
遠遠看過去，猩紅一片。
河水也被血液盡數染紅，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身處於屍骨之間，落霽才知道什麽是人間地獄。
除鬼倒不難，難就難在厲鬼數量之多，一時半會的根本殺不完。
等到天下厲鬼盡數除去以後，人間也變了樣了。
落霽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莫驚春即便是被陰煞之物折磨得痛不欲生，卻還是死守在雲深小築不曾離去。
他也知道了為什麽莫驚春為了能夠壓制陰煞強迫他雙修了。
莫驚春早就知道萬鬼破境的後果，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之前莫驚春每一次都不會選擇他。
好吧，他理解莫驚春了，但這不代表他會原諒莫驚春。
他落霽也是個人，為什麽非要犧牲他來保全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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