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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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線索
林莫兮打越洋電話給周澤, 告訴他周四化的處境。
“你真的不打算回國嗎？”
“我還怎麽回國呢？”周澤在電話那頭沈默半晌後，再一次勸她，“我在這邊遇到江瑤，她在雜志社找到工作, 當撰稿記者, 還經常接受電視臺的采訪。”
“我覺得, 你要是過來, 會比她更好。反正現在的情況，也沒什麽不能舍棄的。你放心，我在這裏置辦了產業, 房子和車都不缺, 你過來不會吃苦的。”
自從周四化被批捕, 林莫兮的主持工作就被暫停了。
畢竟是新聞主持人，公公犯了這麽大的事，哪怕跟林莫兮一點關系都沒有，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當然, 只是暫停主持工作, 並不是丟了工作，她還在新聞部，暫時讓她做幕後工作。
林莫兮輕聲道：“你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留在外頭定居, 永遠不回來嗎？”
周澤長長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意思卻十分明顯, 不出意外, 他是不會回來了。
斤羽過來陪林莫兮搬家, 這套房子是周四化買的，理論上後期證據確鑿, 是需要查封的。
林莫兮不想等到那個時候，再被趕出來，所以提前租了房子搬家。
斤羽開著車，“他不回來，你也不準備過去，那你們就這樣？”
“離婚的事，我還需要消化一段時間，我猜他跟我一樣，都不願意現在提出來。”
但他們心裏很清楚，只要長期分居兩國，離婚是遲早的事。
林莫兮說了江瑤的事，“沒想到，她還有這個能耐，以前小看她了。”
斤羽聽聞挑了一下眉，當即打電話給池宇，“你有同學在國外嗎？”
池宇所在的大學，出國留學的不少，也有人在那邊畢業後，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就順勢留下。
聽到他說有，斤羽便報出一個雜志名，“能不能麻煩你同學，買近半年的雜志。”
現在雖說有網絡，但和後世的便捷比不了。不是每間雜志和報紙，都有網絡版。
池宇一口答應下來。
“怎麽？”林莫兮問道，總覺得斤羽不會幹沒意義的事。
“我也說不出來什麽，得看到內容才知道。”斤羽有自己的猜測，但不看到內容，她不想說。
“先不說這個，說說工作的事，想過來幫我嗎？”斤羽問道。
雖然深城電視臺不會開除她，但讓一個主持人去做幕後工作，她承受的壓力肯定很大。
“我先看看再說，其實同事也還好，都在安慰我，讓我別多想，也有人勸我趕緊離婚。”
林莫兮從來都是與人為善，她落了難倒也沒人為難她。當然，也不排除大家搞不清楚狀況，還在觀望。
時間長了，也難說。
“要是在那邊不痛快，就過來幫我，我這邊需要人手。”斤羽心裏嘆了口氣，“功勞明明有你的一份，你為什麽不要。”
揭露九天會，斤羽已經被表彰了好幾回，除了衛視的表彰，還有來自行業內的，來自政府的表彰。
但林莫兮卻要求斤羽把她的名字抹去，就當她是個無名的線人。
“這件事，我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你，但對不起周澤。你就當，是我最後的倔犟吧。”
斤羽沒說話，她不認同，但尊重林莫兮的選擇。
搬完家，林莫兮請斤羽去外頭吃飯，路邊正好有個小報亭，斤羽進去買了今天的報紙。
展開一看，是向全社會征集關於一些嫌疑人的線索。說是一些確實沒錯，大頭照鋪了整整一版，下頭還有名字和生平簡歷。
豐餘村的骨幹，餘家父子，周四化孟長傑程懷貴三人，全都在裏頭，一個不少。
這麽一刊登，說明他們犯罪份子的身份已經確定，無非是挖掘一下有沒有漏掉的案件。
“徐女士？”
池宇打來電話，告訴林莫兮，有位徐女士去揭發周四化的過往。
“對，是周四化的高中同學，他們讀大學的時候，在同一座城市，還談了一陣，後來說是性格不和分手了。”
斤羽終於想起來了，她還去徐女士家中，想采訪她來著。結果人家正打包行李，準備帶父母去外地，拒絕了她的采訪。
“天，我就說，當時見她就覺得，她可能有話想說，但後來沒有交集，也沒機會再問。”
“她說周四化酗酒的父親，長年吃的降血壓的藥，被周四化換成了維生素片，所以才會猝死。”
她當時猜到了，但一不敢問，二不敢說，直接分手斬斷聯系。原本準備把這件事爛在心裏，是看到報紙，知道他沒法翻身了，這才敢說出來。
斤羽嘖嘖半天，也得承認，徐女士做了最正確的選擇。但凡一猶豫，一聖母，可能就是多死一個人的結果。
案件進展喜人，只有池宇母親的案子，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他們殺的，作案手法都一清二楚，但就是找不到關鍵性證據。
“我母親的案子，有線索了。”池宇忽然打來電話，聲音激動。
斤羽也跟著激動起來，她從認識池宇開始，就t一直為陳淑芬的案子操心，兩人私下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有用的沒用的事。
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斤羽陪著池宇去公安局，池海洋也被司機送過來。
有位警官拿出證據袋，裏頭裝著的是一件血衣，一把帶血的匕首，還有一塊女士手表。
池海洋一眼就認出手表，“是我妻子的遺物。”
說完就捂住雙眼，痛苦的坐下。
沒有人想面對痛苦，可有時候，你必須面對痛苦才能繼續走下去。
片刻之後，池海洋抹了抹臉，正色道：“非常感謝你們，作為家屬，在你們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我們想知道更多的進展。”
池宇的手和斤羽緊緊握在一起，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這件血衣和手表是在孟長傑名下的一間公寓裏搜到的，這間公寓就在深城，是他早年間用一個極為親近的朋友的名字買的，只要朋友不說，沒人會知道這間公寓是他的。
但看過報紙，老朋友的兒子坐不住了，老朋友不肯出賣孟長傑，但老朋友的兒子卻害怕惹上官非。
幹脆瞞著老爸，上公安局報告來了。
於是這間公寓被查抄，裏頭有好幾個保險櫃，無一不是金條現金和珠寶，甚至美元都有好幾箱。
但有一個保險櫃的東西最特別，只存放了一包用塑料袋裝好的衣服。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件類似實驗室工作服的白大褂，只是上頭沾滿了血跡，還有一塊女式手表，最關鍵的是，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因為保存的好，血跡沒有失效，拿去鑒定的結果，正是陳淑芬的血跡。
孟長傑見到血衣，鐵證如山，只能交待。
當年的謀殺案，是周四化動的手，他穿著工作服，殺人之後，將血衣匕首和手表卷到一起，遞給在公路邊等著的孟長傑。
孟長傑開著貨車，光明正大的出差去了外地。
按他們的計劃，是讓孟長傑開車到外地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血衣一燒，手表一砸，匕首找個水塘一扔。
警察就算再怎麽想，也不會想到，這些東西在報案之前，就已經運去外地銷毀。
但孟長傑不僅沒扔，反而收藏起來，恐怕也是防著周四化一手，有個萬一的時候，可以當作自保的手段。
“這就是犯罪份子，他們永遠不可能真的互相信任。”
幹的就是違法犯罪的事，為了錢什麽都敢踐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朋友，又怎麽可能對朋友忠心耿耿。
無非是一個利益團夥，因利而聚，利盡則散。
所以，人防人也就一點都不意外。
“匕首上有周四化的指紋，還有孟長傑的口供，哪怕他不招，也一樣能定罪。”
池海洋雙手握住警官的手，“非常感謝。”
其實周四化做的事，無論他供不供出這樁殺人案，也是死刑無疑。
但，這對於被害者家屬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三人都邁著沈重的腳步離開，這麽多年過去，真相終於揭開。池海洋上自己的車前，轉身拍了拍池宇的肩膀，才坐了進去。
池宇依然和斤羽十指緊扣，直到上車。
斤羽選擇開車，讓池宇坐在旁邊緩一緩情緒。
池宇忽然就開始講起自己小時候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他調皮搗蛋母親拿著棍子在後頭追，種種事情雖然過去了許多年，但他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如果我都不記得，就沒人記得了。”池宇對於母親案子的執著，就是源自於，如果他都不執著，那就真的沒人會去為她做這件事了。
斤羽停車，抱住池宇，此時忽然烏雲密布，雷聲滾滾。
趕緊開車回到家中，斤羽有些擔心的看著天色。
“沒關系的，深城的天氣就是這樣。”
斤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擔心天色，她只是在想，隱藏在小說裏的暗線，是不是就是這樁隱秘的大案。
如今案子都破了，她和池宇也活了下來，對小說世界會有什麽影響呢？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另一個世界了，兩個世界是不是就此斷開聯系，是不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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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兮打越洋電話給周澤, 告訴他周四化的處境。
“你真的不打算回國嗎？”
“我還怎麽回國呢？”周澤在電話那頭沈默半晌後，再一次勸她，“我在這邊遇到江瑤，她在雜志社找到工作, 當撰稿記者, 還經常接受電視臺的采訪。”
“我覺得, 你要是過來, 會比她更好。反正現在的情況，也沒什麽不能舍棄的。你放心，我在這裏置辦了產業, 房子和車都不缺, 你過來不會吃苦的。”
自從周四化被批捕, 林莫兮的主持工作就被暫停了。
畢竟是新聞主持人，公公犯了這麽大的事，哪怕跟林莫兮一點關系都沒有，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當然, 只是暫停主持工作, 並不是丟了工作，她還在新聞部，暫時讓她做幕後工作。
林莫兮輕聲道：“你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留在外頭定居, 永遠不回來嗎？”
周澤長長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意思卻十分明顯, 不出意外, 他是不會回來了。
斤羽過來陪林莫兮搬家, 這套房子是周四化買的，理論上後期證據確鑿, 是需要查封的。
林莫兮不想等到那個時候，再被趕出來，所以提前租了房子搬家。
斤羽開著車，“他不回來，你也不準備過去，那你們就這樣？”
“離婚的事，我還需要消化一段時間，我猜他跟我一樣，都不願意現在提出來。”
但他們心裏很清楚，只要長期分居兩國，離婚是遲早的事。
林莫兮說了江瑤的事，“沒想到，她還有這個能耐，以前小看她了。”
斤羽聽聞挑了一下眉，當即打電話給池宇，“你有同學在國外嗎？”
池宇所在的大學，出國留學的不少，也有人在那邊畢業後，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就順勢留下。
聽到他說有，斤羽便報出一個雜志名，“能不能麻煩你同學，買近半年的雜志。”
現在雖說有網絡，但和後世的便捷比不了。不是每間雜志和報紙，都有網絡版。
池宇一口答應下來。
“怎麽？”林莫兮問道，總覺得斤羽不會幹沒意義的事。
“我也說不出來什麽，得看到內容才知道。”斤羽有自己的猜測，但不看到內容，她不想說。
“先不說這個，說說工作的事，想過來幫我嗎？”斤羽問道。
雖然深城電視臺不會開除她，但讓一個主持人去做幕後工作，她承受的壓力肯定很大。
“我先看看再說，其實同事也還好，都在安慰我，讓我別多想，也有人勸我趕緊離婚。”
林莫兮從來都是與人為善，她落了難倒也沒人為難她。當然，也不排除大家搞不清楚狀況，還在觀望。
時間長了，也難說。
“要是在那邊不痛快，就過來幫我，我這邊需要人手。”斤羽心裏嘆了口氣，“功勞明明有你的一份，你為什麽不要。”
揭露九天會，斤羽已經被表彰了好幾回，除了衛視的表彰，還有來自行業內的，來自政府的表彰。
但林莫兮卻要求斤羽把她的名字抹去，就當她是個無名的線人。
“這件事，我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你，但對不起周澤。你就當，是我最後的倔犟吧。”
斤羽沒說話，她不認同，但尊重林莫兮的選擇。
搬完家，林莫兮請斤羽去外頭吃飯，路邊正好有個小報亭，斤羽進去買了今天的報紙。
展開一看，是向全社會征集關於一些嫌疑人的線索。說是一些確實沒錯，大頭照鋪了整整一版，下頭還有名字和生平簡歷。
豐餘村的骨幹，餘家父子，周四化孟長傑程懷貴三人，全都在裏頭，一個不少。
這麽一刊登，說明他們犯罪份子的身份已經確定，無非是挖掘一下有沒有漏掉的案件。
“徐女士？”
池宇打來電話，告訴林莫兮，有位徐女士去揭發周四化的過往。
“對，是周四化的高中同學，他們讀大學的時候，在同一座城市，還談了一陣，後來說是性格不和分手了。”
斤羽終於想起來了，她還去徐女士家中，想采訪她來著。結果人家正打包行李，準備帶父母去外地，拒絕了她的采訪。
“天，我就說，當時見她就覺得，她可能有話想說，但後來沒有交集，也沒機會再問。”
“她說周四化酗酒的父親，長年吃的降血壓的藥，被周四化換成了維生素片，所以才會猝死。”
她當時猜到了，但一不敢問，二不敢說，直接分手斬斷聯系。原本準備把這件事爛在心裏，是看到報紙，知道他沒法翻身了，這才敢說出來。
斤羽嘖嘖半天，也得承認，徐女士做了最正確的選擇。但凡一猶豫，一聖母，可能就是多死一個人的結果。
案件進展喜人，只有池宇母親的案子，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他們殺的，作案手法都一清二楚，但就是找不到關鍵性證據。
“我母親的案子，有線索了。”池宇忽然打來電話，聲音激動。
斤羽也跟著激動起來，她從認識池宇開始，就t一直為陳淑芬的案子操心，兩人私下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有用的沒用的事。
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斤羽陪著池宇去公安局，池海洋也被司機送過來。
有位警官拿出證據袋，裏頭裝著的是一件血衣，一把帶血的匕首，還有一塊女士手表。
池海洋一眼就認出手表，“是我妻子的遺物。”
說完就捂住雙眼，痛苦的坐下。
沒有人想面對痛苦，可有時候，你必須面對痛苦才能繼續走下去。
片刻之後，池海洋抹了抹臉，正色道：“非常感謝你們，作為家屬，在你們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我們想知道更多的進展。”
池宇的手和斤羽緊緊握在一起，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這件血衣和手表是在孟長傑名下的一間公寓裏搜到的，這間公寓就在深城，是他早年間用一個極為親近的朋友的名字買的，只要朋友不說，沒人會知道這間公寓是他的。
但看過報紙，老朋友的兒子坐不住了，老朋友不肯出賣孟長傑，但老朋友的兒子卻害怕惹上官非。
幹脆瞞著老爸，上公安局報告來了。
於是這間公寓被查抄，裏頭有好幾個保險櫃，無一不是金條現金和珠寶，甚至美元都有好幾箱。
但有一個保險櫃的東西最特別，只存放了一包用塑料袋裝好的衣服。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件類似實驗室工作服的白大褂，只是上頭沾滿了血跡，還有一塊女式手表，最關鍵的是，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因為保存的好，血跡沒有失效，拿去鑒定的結果，正是陳淑芬的血跡。
孟長傑見到血衣，鐵證如山，只能交待。
當年的謀殺案，是周四化動的手，他穿著工作服，殺人之後，將血衣匕首和手表卷到一起，遞給在公路邊等著的孟長傑。
孟長傑開著貨車，光明正大的出差去了外地。
按他們的計劃，是讓孟長傑開車到外地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血衣一燒，手表一砸，匕首找個水塘一扔。
警察就算再怎麽想，也不會想到，這些東西在報案之前，就已經運去外地銷毀。
但孟長傑不僅沒扔，反而收藏起來，恐怕也是防著周四化一手，有個萬一的時候，可以當作自保的手段。
“這就是犯罪份子，他們永遠不可能真的互相信任。”
幹的就是違法犯罪的事，為了錢什麽都敢踐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朋友，又怎麽可能對朋友忠心耿耿。
無非是一個利益團夥，因利而聚，利盡則散。
所以，人防人也就一點都不意外。
“匕首上有周四化的指紋，還有孟長傑的口供，哪怕他不招，也一樣能定罪。”
池海洋雙手握住警官的手，“非常感謝。”
其實周四化做的事，無論他供不供出這樁殺人案，也是死刑無疑。
但，這對於被害者家屬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三人都邁著沈重的腳步離開，這麽多年過去，真相終於揭開。池海洋上自己的車前，轉身拍了拍池宇的肩膀，才坐了進去。
池宇依然和斤羽十指緊扣，直到上車。
斤羽選擇開車，讓池宇坐在旁邊緩一緩情緒。
池宇忽然就開始講起自己小時候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他調皮搗蛋母親拿著棍子在後頭追，種種事情雖然過去了許多年，但他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如果我都不記得，就沒人記得了。”池宇對於母親案子的執著，就是源自於，如果他都不執著，那就真的沒人會去為她做這件事了。
斤羽停車，抱住池宇，此時忽然烏雲密布，雷聲滾滾。
趕緊開車回到家中，斤羽有些擔心的看著天色。
“沒關系的，深城的天氣就是這樣。”
斤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擔心天色，她只是在想，隱藏在小說裏的暗線，是不是就是這樁隱秘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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