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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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詛咒
斤龍張羅著修墳的事, 老太太則是向斤柏春開了口。
“你不是一直說，想修墳嗎？現在龍龍出面張羅，你不能一點不管吧。”
斤柏春早就預料，“我準備了兩萬。”
現在是2004年春節, 好多年輕人出去打工, 也就幾百塊一個月。單位稍好一些的, 才能有一千多。大城市高薪的崗位肯定不少, 但千把塊工資的，在小城市是主流。
斤柏春大致算過，兩萬塊絕對夠了。這都不是跟斤龍平攤, 而是一個人出了所有, 他想, 他媽應該滿意了吧。
沒想到老太太臉色一沈，“兩萬塊夠幹啥的。”
“你拿五萬，不夠的，龍龍再添。”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朝著小兒子身上劃拉了一刀。
斤柏春沒有爭辯, 如果花錢能讓家裏少些紛爭, 他沒有意見。
只不過，被妻子嘲笑是難免的事，嘲笑歸嘲笑, 能夠修墳算是了結了斤柏春心頭的一樁大事，這錢，花就花了吧。
大年三十的年夜飯, 老太太終於弄得豐富了些, 不過往後幾天天天熱剩菜, 斤羽又開始了青菜配白飯的日子。
大伯娘終於發現，不是斤羽愛吃青菜好養活, 而是她不吃剩菜，不吃臘貨，因為太挑剔，才只吃她媽炒的新鮮小菜。
別人都是每逢佳節胖幾斤，她倒好，回鄉下幾天，直接瘦了一圈。
好在修墳的事著落好了，他們上山放鞭炮再下山請全村人吃酒席，就能打道回府。兩家都有生意，都急著回去開工，在時間點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聞莉慶幸丈夫蓋了小樓，他們能待在三樓做自己的事或是休息。要是換了以前的平房，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口角。
“你爸靠賺錢，解決了百分之九十的矛盾，知足吧。”
“剩下百分之十，就是奶奶想把咱家的工廠給她大孫子的矛盾，是吧。”
聞莉聞言大笑，點了女兒的額頭一下，“趕緊的，下樓，要上山了。”
斤羽看見修繕一新的墳墓還有嶄新的墓碑，心裏莫名覺得有點安心，爺爺之前的墳墓太破舊了，看到總覺得不舒服，現在才覺得好受了些。
她都有這種感覺，想想父親，斤羽覺得，花錢買父親心裏舒坦，值了。
待鞭炮燃盡，老太太第一個上去點燃香燭，開始在墓前大聲說道：“老頭子呀，咱們龍龍出息了，賺到錢第一件事，就是給你修墳，你在下頭可一定要保佑他。”
然後是大伯一家，也是一個勁的自誇，龍龍如何出息，如何想著祖宗。
輪到斤柏春一家，斤柏春根本沒打算說什麽，自己做了什麽，天知地知，父親也一定知道。
不過斤羽可沒這麽好說話，磕頭之後，將三根香插到香爐裏就道：“爺爺，為了給您修墳，我爸花了五萬塊，您在下頭仔細算算，要是誰短了您的，記得找他要。他要是不給，您就把他帶到下頭，好好教訓。”
這大嗓門，不光斤家所有人都聽到了，來幫忙的村裏人，也都聽到了。
好些人這才恍然，感情修墳的錢還是斤柏春出的，不對啊，五萬塊，他們是幹活的人，最清楚花了多少錢。
帶連上辦酒席，頂天能花兩萬，這五萬塊是怎麽算出來的。
老太太聽到斤羽後頭一句話，眼前一黑，差點過去了，立穩了身子，就往斤羽面前撲。
“你個臭丫頭，我撕爛你的嘴。”在老太太看來，這是明晃晃的詛咒她的大孫子。
就知道丫頭片子的心毒，可太毒了，要是大孫子有什麽事，她敢跟人拼命。
這麽多人在跟前，當然不可能讓老太太真撲到斤羽面前，離得近的遠的，紛紛沖上來攔住。
“小孩子家家的，說話就是這樣的，有什麽好計較的。”
有人特意甩出這句話，為什麽要說這句話，起因是前兩年斤龍回村的時候，有村民想把自己親戚家的女兒介紹給斤龍。
結果被斤龍懟了，說什麽他才不會娶一個村婦，他不光要娶個城裏人，還要娶個漂亮的大學生。
村民肯定不高興，你不同意了就算了，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你們家也就是斤柏春出息了，你不就是在自己小叔廠裏上個班嗎？跟我們一樣，還不是農村戶口。
人家上老太太面前討個說法，結果老太太怎麽說的，“小孩子家家的，說話就是這樣的，你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有什麽好計較的。”
現在可叫人找著機會了，原封不動給你還回來。
世代居住在一個村子裏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來我往，能記三代。
老太太的臉更黑了，對著斤羽就破口大罵，眾人都聽不下去了，“當著你們家老頭子的面，說什麽呢？非得讓他也去找你談談心，才痛快是吧。”
“柏春說了多少回，想修墳，你按著不讓他修。讓你大孫子修就修吧，反過頭又讓柏春出錢。出錢就出錢吧，咋地，給自己親祖宗修墳，還得賺幾個回去是吧。”
“就是，人家小羽說一句瞎話沒有？柏春是不是出了五萬，修墳花沒花五萬。”
村裏人這點好，有話那是真的會說，一點也不講究藏著掖著那一套。
大伯的臉掛不住了，怒道：“龍龍，把錢還給你小叔，我早說過這錢我們自己花，娘你幹嘛非得伸手跟柏春要錢，我和龍龍都不知道這事。”
一開口，直接把事情推了個三四五六，一幹二凈。
老太太也跳著腳，“對，這錢是我問你要的，我當媽的不能找兒子要錢是吧。還還還，回去就還你。”
老太太會還嗎？顯然不可能，只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面子掛不住而已，最關鍵是，不能讓大孫子被詛咒。
“我爸每年都會給您一萬塊，這筆就當是未來五年的生活費了。”斤羽直接替她爸作主。
斤柏春沒有說話，就當是默認了。
一年一萬塊啊，村民們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進城打工，都賺不了這麽多。
一個老太婆，住在村裏，這麽些年，得存下多少錢啊。
不過這一點，是真的冤枉老太太了，她從小兒子手裏拿的錢，大部分都貼補給大孫子了。
斤龍從來不參與這種場面，他嫌跌份。
再說有老太太沖鋒獻陣，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萬一老太太收不住場子。
他過來說一句，我也不想的，都是奶奶太愛我了，就能喜獲懂事的稱號，壞事都是老太太的，好人是他的。
斤龍當然知道老太太把錢交給他了，聽到斤羽的詛咒時，心裏一陣發毛，特別膈應。
但被老太太七拐八彎，最後變成預支的生活費後，他又放心了。
修墳的事鬧了這麽一場，斤柏春下午在酒宴上，早早喝醉被扶上三樓。
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三口跟老太太告別，率先開車返城。至於大哥一家，他們還睡著呢，就別打擾了。
斤羽坐在斤柏春的後座，她貼著椅背問道：“爸爸，你不會生我氣t吧。”
“我幹嘛要生你的氣。”斤柏春開著車，不忘回答女兒的問題。
簡莉也跟著道：“老太太心疼她的大孫子，你當女兒的心疼老爸，都有人心疼，生什麽氣。”
斤柏春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是啊，老太太不心疼他，但是老婆女兒心疼他，有什麽不滿足的。
簡莉在車裏給女兒科普，“你爺爺喜歡你爸，你奶奶喜歡你大伯，你出生的時候，你爺爺可高興了，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是女孩兒，可惜他走得早，沒享到你爸的福。”
斤羽理解，子欲養而親不在，就剩個老媽，只能多忍讓一些。
他們一路順利，中午就到了家。斤龍那邊睡到快中午才起來，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才走。
老太太一路送到村口，淚眼婆娑的，那叫一個依依不舍。
斤龍路上接到一個電話，就開始加速狂飆，火急火燎趕回家，讓爸媽把車裏老太太給他們準備的吃的喝的拿回家，就直接開著車跑出去。
一路開車到一家KTV，斤龍推開一間包廂的門，“你們出來了。”
“年前就出來了，我說找你玩，他們說你回老家了，我才等到今天。”李強起身，和斤龍擁抱了一下。
另一個人也起來和斤龍互拍一下肩膀，招呼他，“趕緊坐，今天不醉不歸。”
“你那個校花老婆呢？”李強問斤龍道，“喊出來玩呀。”
斤龍搖搖頭，他確實很喜歡林莫兮，但是後來開了食品廠，生意太忙，就耽誤了追她的事。他打算年後空閑了，花一個月的時間把她追到手，要是聽話就考慮娶回家。
眾人起哄，笑罵他，“我們進去半年，你就啥也沒幹成嗎？”
“切，你們不知道，我們龍哥開了一家工廠，生意好得不得了。”
李強這才知道斤龍出息了，用力拍拍他的背，“好樣的，這才是我兄弟，我早說不要委屈自己在你叔那兒打工，這下好了，自己當老板才是正經事。”
斤龍笑的合不攏嘴，之前他對上這些家庭條件好的人，多少有點自卑，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和他們平起平坐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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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龍張羅著修墳的事, 老太太則是向斤柏春開了口。
“你不是一直說，想修墳嗎？現在龍龍出面張羅，你不能一點不管吧。”
斤柏春早就預料，“我準備了兩萬。”
現在是2004年春節, 好多年輕人出去打工, 也就幾百塊一個月。單位稍好一些的, 才能有一千多。大城市高薪的崗位肯定不少, 但千把塊工資的，在小城市是主流。
斤柏春大致算過，兩萬塊絕對夠了。這都不是跟斤龍平攤, 而是一個人出了所有, 他想, 他媽應該滿意了吧。
沒想到老太太臉色一沈，“兩萬塊夠幹啥的。”
“你拿五萬，不夠的，龍龍再添。”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朝著小兒子身上劃拉了一刀。
斤柏春沒有爭辯, 如果花錢能讓家裏少些紛爭, 他沒有意見。
只不過，被妻子嘲笑是難免的事，嘲笑歸嘲笑, 能夠修墳算是了結了斤柏春心頭的一樁大事，這錢，花就花了吧。
大年三十的年夜飯, 老太太終於弄得豐富了些, 不過往後幾天天天熱剩菜, 斤羽又開始了青菜配白飯的日子。
大伯娘終於發現，不是斤羽愛吃青菜好養活, 而是她不吃剩菜，不吃臘貨，因為太挑剔，才只吃她媽炒的新鮮小菜。
別人都是每逢佳節胖幾斤，她倒好，回鄉下幾天，直接瘦了一圈。
好在修墳的事著落好了，他們上山放鞭炮再下山請全村人吃酒席，就能打道回府。兩家都有生意，都急著回去開工，在時間點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聞莉慶幸丈夫蓋了小樓，他們能待在三樓做自己的事或是休息。要是換了以前的平房，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口角。
“你爸靠賺錢，解決了百分之九十的矛盾，知足吧。”
“剩下百分之十，就是奶奶想把咱家的工廠給她大孫子的矛盾，是吧。”
聞莉聞言大笑，點了女兒的額頭一下，“趕緊的，下樓，要上山了。”
斤羽看見修繕一新的墳墓還有嶄新的墓碑，心裏莫名覺得有點安心，爺爺之前的墳墓太破舊了，看到總覺得不舒服，現在才覺得好受了些。
她都有這種感覺，想想父親，斤羽覺得，花錢買父親心裏舒坦，值了。
待鞭炮燃盡，老太太第一個上去點燃香燭，開始在墓前大聲說道：“老頭子呀，咱們龍龍出息了，賺到錢第一件事，就是給你修墳，你在下頭可一定要保佑他。”
然後是大伯一家，也是一個勁的自誇，龍龍如何出息，如何想著祖宗。
輪到斤柏春一家，斤柏春根本沒打算說什麽，自己做了什麽，天知地知，父親也一定知道。
不過斤羽可沒這麽好說話，磕頭之後，將三根香插到香爐裏就道：“爺爺，為了給您修墳，我爸花了五萬塊，您在下頭仔細算算，要是誰短了您的，記得找他要。他要是不給，您就把他帶到下頭，好好教訓。”
這大嗓門，不光斤家所有人都聽到了，來幫忙的村裏人，也都聽到了。
好些人這才恍然，感情修墳的錢還是斤柏春出的，不對啊，五萬塊，他們是幹活的人，最清楚花了多少錢。
帶連上辦酒席，頂天能花兩萬，這五萬塊是怎麽算出來的。
老太太聽到斤羽後頭一句話，眼前一黑，差點過去了，立穩了身子，就往斤羽面前撲。
“你個臭丫頭，我撕爛你的嘴。”在老太太看來，這是明晃晃的詛咒她的大孫子。
就知道丫頭片子的心毒，可太毒了，要是大孫子有什麽事，她敢跟人拼命。
這麽多人在跟前，當然不可能讓老太太真撲到斤羽面前，離得近的遠的，紛紛沖上來攔住。
“小孩子家家的，說話就是這樣的，有什麽好計較的。”
有人特意甩出這句話，為什麽要說這句話，起因是前兩年斤龍回村的時候，有村民想把自己親戚家的女兒介紹給斤龍。
結果被斤龍懟了，說什麽他才不會娶一個村婦，他不光要娶個城裏人，還要娶個漂亮的大學生。
村民肯定不高興，你不同意了就算了，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你們家也就是斤柏春出息了，你不就是在自己小叔廠裏上個班嗎？跟我們一樣，還不是農村戶口。
人家上老太太面前討個說法，結果老太太怎麽說的，“小孩子家家的，說話就是這樣的，你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有什麽好計較的。”
現在可叫人找著機會了，原封不動給你還回來。
世代居住在一個村子裏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來我往，能記三代。
老太太的臉更黑了，對著斤羽就破口大罵，眾人都聽不下去了，“當著你們家老頭子的面，說什麽呢？非得讓他也去找你談談心，才痛快是吧。”
“柏春說了多少回，想修墳，你按著不讓他修。讓你大孫子修就修吧，反過頭又讓柏春出錢。出錢就出錢吧，咋地，給自己親祖宗修墳，還得賺幾個回去是吧。”
“就是，人家小羽說一句瞎話沒有？柏春是不是出了五萬，修墳花沒花五萬。”
村裏人這點好，有話那是真的會說，一點也不講究藏著掖著那一套。
大伯的臉掛不住了，怒道：“龍龍，把錢還給你小叔，我早說過這錢我們自己花，娘你幹嘛非得伸手跟柏春要錢，我和龍龍都不知道這事。”
一開口，直接把事情推了個三四五六，一幹二凈。
老太太也跳著腳，“對，這錢是我問你要的，我當媽的不能找兒子要錢是吧。還還還，回去就還你。”
老太太會還嗎？顯然不可能，只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面子掛不住而已，最關鍵是，不能讓大孫子被詛咒。
“我爸每年都會給您一萬塊，這筆就當是未來五年的生活費了。”斤羽直接替她爸作主。
斤柏春沒有說話，就當是默認了。
一年一萬塊啊，村民們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進城打工，都賺不了這麽多。
一個老太婆，住在村裏，這麽些年，得存下多少錢啊。
不過這一點，是真的冤枉老太太了，她從小兒子手裏拿的錢，大部分都貼補給大孫子了。
斤龍從來不參與這種場面，他嫌跌份。
再說有老太太沖鋒獻陣，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萬一老太太收不住場子。
他過來說一句，我也不想的，都是奶奶太愛我了，就能喜獲懂事的稱號，壞事都是老太太的，好人是他的。
斤龍當然知道老太太把錢交給他了，聽到斤羽的詛咒時，心裏一陣發毛，特別膈應。
但被老太太七拐八彎，最後變成預支的生活費後，他又放心了。
修墳的事鬧了這麽一場，斤柏春下午在酒宴上，早早喝醉被扶上三樓。
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三口跟老太太告別，率先開車返城。至於大哥一家，他們還睡著呢，就別打擾了。
斤羽坐在斤柏春的後座，她貼著椅背問道：“爸爸，你不會生我氣t吧。”
“我幹嘛要生你的氣。”斤柏春開著車，不忘回答女兒的問題。
簡莉也跟著道：“老太太心疼她的大孫子，你當女兒的心疼老爸，都有人心疼，生什麽氣。”
斤柏春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是啊，老太太不心疼他，但是老婆女兒心疼他，有什麽不滿足的。
簡莉在車裏給女兒科普，“你爺爺喜歡你爸，你奶奶喜歡你大伯，你出生的時候，你爺爺可高興了，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是女孩兒，可惜他走得早，沒享到你爸的福。”
斤羽理解，子欲養而親不在，就剩個老媽，只能多忍讓一些。
他們一路順利，中午就到了家。斤龍那邊睡到快中午才起來，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才走。
老太太一路送到村口，淚眼婆娑的，那叫一個依依不舍。
斤龍路上接到一個電話，就開始加速狂飆，火急火燎趕回家，讓爸媽把車裏老太太給他們準備的吃的喝的拿回家，就直接開著車跑出去。
一路開車到一家KTV，斤龍推開一間包廂的門，“你們出來了。”
“年前就出來了，我說找你玩，他們說你回老家了，我才等到今天。”李強起身，和斤龍擁抱了一下。
另一個人也起來和斤龍互拍一下肩膀，招呼他，“趕緊坐，今天不醉不歸。”
“你那個校花老婆呢？”李強問斤龍道，“喊出來玩呀。”
斤龍搖搖頭，他確實很喜歡林莫兮，但是後來開了食品廠，生意太忙，就耽誤了追她的事。他打算年後空閑了，花一個月的時間把她追到手，要是聽話就考慮娶回家。
眾人起哄，笑罵他，“我們進去半年，你就啥也沒幹成嗎？”
“切，你們不知道，我們龍哥開了一家工廠，生意好得不得了。”
李強這才知道斤龍出息了，用力拍拍他的背，“好樣的，這才是我兄弟，我早說不要委屈自己在你叔那兒打工，這下好了，自己當老板才是正經事。”
斤龍笑的合不攏嘴，之前他對上這些家庭條件好的人，多少有點自卑，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和他們平起平坐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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