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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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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

只因為提到父母,言洛一整天都興致缺缺。

哪怕是Elpida在他腿上撒嬌露肚皮,又或者耳邊是霍熠珩告訴他一樓有一個專門設計的畫室,少年都提不起半點興趣。

更不要提李家那兩兄妹,霍熠珩提起的時候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言洛打斷,言簡意賅用“減少影響就好”六個字概括自己的態度。

看似說的雲淡風輕的少年,在內心深處依舊是在意親生父母的。

即便是晚上睡覺,被霍熠珩抱著,輕拍著後背哄,言洛依舊在不自覺呢喃著。

“爸爸媽媽,為什麽不要我……”

簡短的一句話,一遍又一遍重覆。

是言洛內心最深處的痛苦,也是霍熠珩一輩子的傷痛。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滿打滿算蔫巴巴了一整天的少年,躺在藤椅上,直勾勾望著前方的發散瞳孔突然聚焦。

他擡起頭,側眸盯住正在看報表的男人,眉宇間的笑意雖然淺淡,卻很能動人心弦。

霍熠珩根本忽略不了言洛的視線,單手將報表合上,另一只手熟練擡在少年下巴處:“言言?”

少年好似才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睛,纖長的銀白色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了淺金色,投落一片陰影在臉頰上。

“先生。”少年紅唇輕啟,瞳孔中閃著晶亮的光,“你昨天說,一樓有一間畫室?”

霍熠珩怔了怔,隨即立刻回答道:“對,言言現在要去看嗎?”

少年乖巧點頭,任由男人摟住腰把自己抱起,一步步穩健下樓。

他沒有擡頭,也就錯過了霍熠珩眼中的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

從前一天早上和少年狀似不經意提起親生父母後,到剛才言洛主動開口前,霍熠珩心裏一直被一塊巨石壓著無法放松。

心理醫生說的話他一直牢牢記在心中不敢忘卻。

他很害怕言洛因為親生父母的事,把自己困在過往中出不來。

更可悲的事,因為他完全了解曾經發生的事,知曉那些事對言洛而言的嚴重性,霍熠珩甚至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讓言洛自己走出來。

一步步下到一樓,每走一步,一直到準備的畫室門口,霍熠珩都在慶幸。

慶幸言洛最終還是自己走出來了。

把臉上還帶著幾分懵然的少年放下,霍熠珩輕聲道:“就在這裏面。”

“言言打開看看吧。”

關於這個畫室,早在上一世他就已經設計出了。

原本是想在言洛出院以後把他帶回家……只是終歸晚了一些。

上一世的畫室沒有等到它的主人,那是霍熠珩永遠銘記於心的遺憾。

言洛從男人手裏接過鑰匙,帶著忐忑與激動,輕手輕腳打開門。

完全看清楚畫室內畫面的那一瞬間,熟悉感與已經埋藏的記憶撲面而來。

那是上一世,他還在醫院,聽霍熠珩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時,隨口和男人談起的話。

他說自己一直都很喜歡畫畫,只是被李家的人領養後,除去最開始的半年,後來一直沒有再接觸過任何與繪畫有關的東西。

甚至在李文祺從國外接受治療回來後,他就被李家的人送到了另外一棟房子的閣樓中。

在白日,任何李文祺有可能出來活動的時間段,他都只能待在那個昏暗的閣樓裏。

必須要等到晚上,李文祺休息之後,他才會被允許出來。

從六歲開始到十六歲,十年的時間,言洛從未能在白天的時候離開過閣樓,走到陽光下過。

一直到十六歲,李文祺再次出國,他才被允許在白天也能夠出來。

但那時候,曾經所受的,刻在記憶中抹不掉的傷害,與迫切想要離開的想法,讓他放棄了年幼時的夢想,開始在瞞著李家人的情況下,不要命的學。

上一世偶然和霍熠珩談起夢想的寥寥數言,他所隨口提到的,是希望有一間鋪滿陽光的畫室。

那是少年兒時的夢想,也是在灰暗中生活十年,對陽光的渴望。

但要論有多認為會被實現,言洛卻從來都沒有想過。

就和他上一世所說的對“家”的設想一樣,都不過是隨口一提。

因為那個時候,少年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隨時有可能離開,所以說出口的話語,全部都是按照自己最理想的來講述。

有些聽起來,甚至很不切實際。

可霍熠珩都給他做到了。

眼前畫室的裝潢和朝向,即便在沒有太陽的時候,身處其中也能夠感受到明亮。

霍熠珩牽起少年的手,低頭在溫涼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語氣中滿是惋惜:此,.頁 ,.面 ,.爲 ,盜.版,原創 .來,自,.於,

“言言,在我們錯過的那一世,家和畫室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只是可惜,他們一直沒有等到自己的主人。”

少年聞言,回握住男人的手:“先生,不可惜的。”

“現在的我收到了。”

“兩輩子疊加到一起,收到了。”

霍熠珩怔了怔,眸中染上幾分釋然,從身後將言洛一整個擁抱住:“言言說得對,不可惜。”

縱然他和言洛之間曾經有許多遺憾,但這一世,他們都會一一讓那些遺憾改變為圓滿,成為記憶中最珍貴的片段。

讓以後再次想起,心中只會剩下甜蜜,而不是苦澀。

陽光正好,照射在畫室落地窗外的樹葉綠的發亮,滿是生機,落進屋的淺金色光線映在少年的臉上,顯得他不正常的蒼白臉色都變得健康許多。

霍熠珩沒忍住,在少年的側臉上親了好幾下,才又開口道:“言言,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猜猜是什麽?”

言洛側眸看著男人,開始認真思考他說的驚喜。

上一世,他和霍熠珩從認識到離開的時間雖然一共只有三個月,可加起來說的話,比過往的二十一年都還要多。

要真讓言洛在其中找到有可能是驚喜的,還真想不出來。

少年抿了抿唇,語氣一軟,帶著撒嬌的意味:“我想不起來。”

“先生告訴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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