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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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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酒吧二樓的樓梯上響著急促的腳步聲,陸時深在酒吧大堂裏沒找到虞遲,聽人說他上樓換衣服了,便匆匆的找上樓來。

‘哢噠—’陸時深推開休息室的門。

虞遲已經換回了來時穿的衣服,正在疊演出服,聽聞開門聲回頭:“怎麽上來了?其它幾個人呢?”

“還在下面喝酒。”陸時深反手關門,目光在虞遲身上來來去去的轉了好幾圈,心思百轉,“虞遲,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說。”虞遲將演出服疊好,放進布料的收納箱裏,箱子裏裝的也都是他在酒吧裏跳舞用的服裝道具。

陸時深始終站在虞遲的身後,看著他疊衣服,又看著他整理收納箱,道:“我們樂隊缺個經理人。今天你也聽周恒陽說了,現在樂隊有了點名氣,往後商演活動也會越來越多。我們都是在校學生,根本沒時間去協商這些活動,所以我想聘請你來替我們打理樂隊的業務活動。”

虞遲受傷的身體他不願意給人看,虞遲睡覺的樣子他更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

他連虞遲的一根手指頭都想印上自己的名字。

他不想讓虞遲去拍照,不想讓網上的人對虞遲評頭論足,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虞遲去天想木染工作的原因,無非是為了賺錢,所以他只能想到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

聞言,虞遲沈默了,轉身與狼崽對視,他就這麽平靜的打量著陸時深,眼瞳似靜謐深夜中的一輪圓月,月光清冷柔和,能照入人的心裏去。

陸時深被他看的心慌意亂,強撐著鎮定,故作輕松的坐到沙發上:“考慮考慮,我們樂隊的待遇不錯的,底薪怎麽也有萬把塊,而且每次接到商演活動還會有提成。”

薪資說多了令人起疑,說少了又無法和天想木染做競爭,所以陸時深巧妙的給了這份工資一個上漲空間。

陸時深在這種沈默的氣氛中靜待虞遲的回答,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句輕飄飄的調笑。

“迪恩跟你說了什麽?”虞遲甚至沒有婉轉的說別的,一句話像是鋒利的刀刃撕開了陸時深的偽裝。

狼崽子的眼裏全是事,根本藏不住。

他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特別今天迪恩的出現,所以沒有必要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虞遲的眼神直接而又坦蕩,陸時深心頭跟著升起了一種焦慮,直覺告訴他,虞遲要拒絕他的提議。

壓了一路的情緒快要憋不住了,陸時深被逼著敞開天窗說亮話:“對,迪恩是和我聊了很多,包括你明天要去拍攝的主題。”

“所以呢?”虞遲輕輕挑眉,並不意外。

大概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吧,陸時深現下已經急得跳腳:“所以什麽所以,你明天別去就是了!”

“為什麽?”皇帝依然很淡定,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地看著他。

陸時深的焦慮已經轉而變成了怒火,虞遲越是不在意,他越是生氣,藏在心裏的火山滋滋滋的冒著巖漿,情緒隨著火山一同噴發:“虞遲,你能別什麽事都這麽瀟灑嗎?那是脫光!你要什麽都不穿的站在鏡頭前拍照!”

“呵……”虞遲風輕雲淡的笑著,拿起梳妝臺上放著的罐裝可樂,‘呲-’的一聲拉開易拉罐的蓋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公司的拍攝合規合法,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門藝術,美術館裏還放著全裸的雕塑呢。”

他舉起可樂要喝。

“狗屁藝術!”陸時深沖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可樂,深色的液體帶著甜膩的氣味灑的到處都是,“虞遲,你他媽腦子秀逗了吧?你知不知那些照片是放在網上的,有網絡就會傳播,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你沒穿衣服的樣子,所有人都能對你的身體評頭論足,難道你連羞恥心都不要了?”

火山噴發的巖漿讓空氣裏都彌漫上火藥味,虞遲收斂了笑意,眼睛漆黑如墨,沈聲靜氣的說道:“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害怕被人看光的?陸時深,你把我當女的了?”

“……”這一問,把陸時深問的心頭一顫。

“羞恥心?呵,這東西可以很昂貴,也可以一文不值。”虞遲從梳妝臺上抽了兩張紙,漫不經心的擦著手上被濺到的可樂液體。

可樂越擦越黏,似乎是被那種令人不適的黏膩感惹怒了,虞遲少有的露出了煩躁的情緒:“你樂隊的朋友還在樓下喝酒,你也別杵這了,下去陪他們吧。”

陸時深沒吭聲,也沒走,這間休息室裏放著樂隊的東西,他從周恒陽的包裏掏出了一張濕紙巾。

回到虞遲身邊,他撕開濕紙巾,強行抓過虞遲的手埋頭給他擦起了手指。

濕紙巾冰涼,虞遲手指本能的蜷縮,想要將手抽出來,然而狼崽子力氣大,抓的緊,他暗暗使了好幾次勁也沒能掙脫束縛。

“放手。”

陸時深沒放手,也沒敢擡頭,就這麽緊緊的捏著虞遲,擦的認真仔細:“哥哥,明天不去行不行?”

他聲音啞啞的,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像座被潑滅了的火山,只能冒著白煙,哪裏還有剛剛的氣勢。

“別擦了,皮都要擦掉一層了。”虞遲無奈,耐著性子說道:“你像小孩似的撒什麽嬌?明天的拍攝我已經和公司簽約了,不可能不去。”

“簽約的事好解決!”陸時深卻從話裏找到了希望,滿懷期待的擡頭:“違約金我幫你付,官司我替你打,你都交給我就行了!”

“你……”虞遲一時語塞,也趁著對方轉移註意力把手給抽了出來,“陸時深,你是我誰啊你要這麽管我?”

“我……”陸時深緊咬後槽牙,話從唇齒間磨出:“我就是想管不行嗎?我閑的蛋疼,想要幫你不可以嗎?你就當是朋友幫忙不就好了!”

他並不想和虞遲只做朋友,可是眼下他只能夠握著朋友兩個字不撒手,以這個當做借口步步為營。

屋子裏安靜的可怕,氣氛僵持著。

許久,虞遲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神色冷漠,薄唇輕啟:“可你憑什麽認為你是在幫我?你有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朋友的幫助?陸時深,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別多管閑事,我不需要。”

門被拉開又被重重的關上,是虞遲離開了休息室。

陸時深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手裏還握著那張沾了可樂的濕紙巾。

他後知後覺的感到了難受,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搗了一拳,整顆心都碎成了七八瓣。

他第一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茫然,虞遲說不需要他的幫助,就像上次他幫他鏟小廣告一樣,明明只是一點小事,虞遲也有把錢還給他,就像是在劃清界限一樣!

‘叩叩---’休息室響起了兩聲叩門聲,緊接著門再度被人推開,宋呈星站在門口:“深哥,原來你也在樓上啊,遲哥呢?”

陸時深像是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沒有回答宋呈星的問題,快步的跑出休息室,著急的下樓四處尋找虞遲的身影。

他不要就這麽和虞遲劃清界限,這樣下去虞遲會離他越來越遠的。

“虞遲啊?他下班回去啦。”酒吧氣氛組的人說。

陸時深看了眼手表:“現在才11點,他怎麽會這麽早下班?”

“本來他今晚是還要給我們排下次的舞蹈的,不過剛剛他和經理說家裏有事,就提前下班了。”

陸時深身上的力氣就像是一下散了似的,腦袋無力的垂下,像頭打架打輸了的小狼,挫敗的想,哪有那麽巧家裏突然有事要回家。

明明就是不想看見他,故意躲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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