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舊夢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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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舊夢重回
【怎麽又是他們？天天上熱搜，有完沒完？】
【看膩了+1】
【不要瓜！不要破錘！我要看他們甜甜的戀愛！】
【就不能上本人的照片？博主是看不上傅總和林嶼的顏值嗎？】
【我來舔顏和神仙愛情，什麽？沒有？那告辭了】
【一個月三萬不就是助理工資嗎？跟包～養有什麽關系？】
【傅總傅總，請問您還缺助理嗎？】
陸裕縮在被窩裏，沒有開燈，焦躁地咬著指甲看網上的動向。
這件秘密是江錦荇告訴他的，他聽說林嶼出事了、變癱了、變傻了，可傅淙之還是不離不棄，嚴家人更是加倍疼愛，憑什麽？！
陸裕見不得林嶼好，他現在出門，常常會覺得自己被人認了出來、他們在心裏鄙夷他勾引男人，所以他也要看到林嶼被罵！
反正消息是江錦荇給他的，出事了推到江錦荇頭上就行，可網友的反應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罵林嶼的根本沒幾個！
事實上，經過前幾次林嶼上熱搜的事，大眾其實對林嶼和傅淙之的印象並不差，尤其是他們還有一個身份是爆炸事件的受害人，人家小兩口普普通通地過日子，幾次三番地被紀夏鳴和江錦荇搞事情，也是很慘啊。於是網友在調侃之餘，紛紛罵這個博主想吃人血饅頭、繼承紀夏鳴衣缽、是江錦荇的同夥。
看著那些罵人的話，陸裕氣得差點把手機砸出去。
林嶼翻了一圈網上的評論，回覆了眾人的安慰，發了一條簡單的澄清後就沒再管了。
傅淙之在第一時間部署了幾件事，但也只是簡單地發一條澄清。越是簡單，就越顯得那條爆料不足以信。
上輩子林嶼吃了大虧，江錦荇在後來威脅他的時候說過有他和傅淙之那一夜的視頻，就說明那間房裏是有偷拍的，這輩子林嶼怎麽可能還毫無防備呢？
不過這輩子他和傅淙之在那一晚沒有發生關系，只是隔天有了協議情人的事，林嶼和傅淙之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所以對微博上的事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第二天其他人就都回去了，他們就是來放松一下的。
李禾山原本計劃是要多住幾天的，不過因為易拉寶的“病中吐真言”，腦子裏一團亂。
走的時候易拉寶十分“自覺”地坐到行李箱上，讓李禾山推他走，李禾山讓他下來，易拉寶就吸吸鼻子，說難受。
李禾山沒轍了，認命地給小祖宗當人力車夫。
易達通和艾天衡之間的相處沒什麽變化，但仔細觀察又會覺得他們好像更親近了一點。
林嶼想讓嚴有常再住幾天，不過嚴有常懷疑微博上的爆料跟戚狩有關系，想回去調查。他走的時候手機裏多了幾款游戲，毆煌跟他約定了有空一起上線。
只有傅朗之，來了也在趕論文，什麽都沒享受到。
他們離開後，林嶼和傅淙之繼續在溫泉山莊住著，獨幢小樓裏只有他們兩個，每天古天櫟會送食物過來，而且是無聲地來、無聲地離開，於是林嶼和傅淙之過上了真正的二人世界。
林嶼的身體在傅淙之的“滋潤”下穩定好轉中，但傅淙之對於求婚卻沒有一點兒頭緒。
他們住在溫泉山莊的第四天晚上，傅淙之突然做了個夢。
昏暗的房間、兩張狹窄的單人床，床中間一張方形的床頭矮櫃，櫃子上放著兩個塑料水杯，一個藍色的、一個灰色的，上面都印著“大營制糖廠”的字樣。
傅淙之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麽會夢到這裏，正疑惑著，身後的門打開了。
傅淙之一眼認出了先走進來的是林嶼。
——是上輩子的林嶼。
“快過年了。”林嶼說。
“嗯。”艾天衡落後幾步，一瘸一拐地慢慢走進來。
林嶼手上拿著一疊紅色的東西，他隨手放在床頭櫃上，拎起墻角的暖水壺往外走。
“我去吧。”艾天衡攔住他。
“沒事，我去。”林嶼淺淺笑著，越過艾天衡往外走。
傅淙之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林嶼完全沒有發現身邊多了個人，他腳步匆匆，來到走廊盡頭的水房。
水房裏有一臺熱水機，瓷磚縫裏黑黝黝的一排水池，旁邊挨著廁所，味道不算好。傅淙之早就知道制糖廠宿舍的環境很一般，但親眼看到只覺得心疼得厲害。
他眼前的林嶼太瘦了。
下巴尖尖的，臉上沒有多少肉，顯得眼睛尤其大，笑起來嘴邊依舊有兩個梨渦，卻不能讓人覺得甜，只讓人覺得苦。
他身上的衣服很舊，一點兒不合身，露出的手腕細得好像一折就會斷，水房裏溫度不高，林嶼哆嗦了兩下，把暖水壺放在出水口下面。
熱水機發出吭吭吭的聲音，好幾秒後才出熱水，等水裝滿了，林嶼伸手去拎，第一下沒拎動。
傅淙之立即就上前想幫他，但他的手穿過了林嶼的身體、穿過了暖水壺，什麽都觸碰不到。
傅淙之心裏著急，他眼睜睜看著林嶼皺起眉，雙手一起才把暖水壺提起來。
走了幾步，林嶼放下暖水壺，改成用抱的，這個姿勢可以讓肚子頂著暖水壺，分擔一點手臂的力氣，他覺得好受了一些。
傅淙之幫不上忙，徒勞地用手幫他托著。
林嶼抱著暖水壺回到宿舍，艾天衡已經把兩人的臉盆都擺出來了，盆裏各有一半早上打的、已經涼了的水。
“我來倒。”艾天衡把暖水壺接過去，這回林嶼沒有逞強，他下意識甩了甩胳膊，但並沒有緩解酸疼。
這種疼是骨子裏的舊傷，太冷或者陰雨天，就會讓人難受。
傅淙之是知道的，知道林嶼在那個雪夜受了傷，可是他當時躺在醫院裏，不知道林嶼傷得多重、傷口有沒有及時處理。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卻什麽都做不了。
“嶼寶……”傅淙之喚他。
林嶼當然聽不見，他脫下累贅的外套，拿了一塊毛巾，放到兌了熱水的臉盆裏打濕，然後擰幹毛巾，敷在手臂上。
當他把袖子擼上去的那一刻，傅淙之就忍不住紅了眼睛，他看到林嶼手臂上有一條猙獰的大疤。
這是他不知道的事，即使重生後，林嶼恢覆了記憶也沒有跟他說過這段經歷有多苦。
“我們一會兒把福字貼門上？”林嶼一邊熱敷一邊問。
“好。”
“春節那幾天食堂不開，我們吃什麽呀？”
“明天去村裏買一箱泡面吧。”艾天衡把腳泡進熱水裏，那雙腳畸形得厲害，還少幾個腳趾頭，也不知道是怎麽造成的。
“每個口味都買一點，再買幾根火腿腸。”林嶼笑嘻嘻地，好像真的很高興，“完美。”
兩人驅散了身上的寒氣後，便各自躺上床，做自己的事。
傅淙之看著那薄薄的一層被子，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蓋到林嶼身上去。
林嶼對被窩的寒冷已經很習慣了，他半靠在床頭，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舊雜志，隨手一翻就準確地翻到傅淙之的采訪。
傅淙之怔怔地望著。
一篇采訪很快就讀完了，林嶼又重頭看了一遍，絲毫不覺得無趣。
采訪裏還有一張傅淙之的照片，林嶼用手指輕輕撫摸，不知想到了什麽，眼裏露出淡淡的笑意。
傅淙之多想告訴林嶼他就在旁邊，他把臉湊到林嶼手邊，但林嶼聽不到，依舊對著雜志上的紙片人發呆。
雜志往後翻，是一篇情侶必做的十大浪漫事情，林嶼看了看，發現他和傅淙之幾乎都沒做過。
傅淙之看林嶼的神色就知道林嶼的想法，他一目十行把那篇文章看完，牢牢記在心裏，想著“夢”醒了就帶林嶼去做！
“山頂看日出啊……”林嶼在最後一個事項上多看了幾眼，好像想象了一番那樣的畫面，嘴邊抿出兩個梨渦，淺笑晏晏。
“要熄燈了。”艾天衡提醒他。
“好～的～”林嶼把雜志重放回枕頭底下，似乎這樣做就能有個好夢。
燈熄滅了，屋子裏只有兩道淺淺的呼吸此起彼伏，傅淙之在黑暗中看不清林嶼，但他還是舍不得眨眼，一直看著。
之後傅淙之又在“夢”裏待了幾天，看著林嶼每天上班做工、看著林嶼在食堂吃的沒什麽營養的飯菜、看著林嶼守著新聞等待他出現的模樣……
好幾天過去了，夢中的新年到了，林嶼和艾天衡的宿舍就算貼了福字也還是很冷清。傅淙之已經習慣了林嶼的生活方式，就在他“躺”在床上陪林嶼看雜志，想著自己什麽時候會醒的時候，他突然醒了。
睜眼是獨幢小樓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傅淙之好一會兒沒回過神，直到耳朵捕捉到林嶼的小呼嚕，感受到懷裏人的溫度，傅淙之才猛地長出一口氣。
時間顯示不到六點，傅淙之立即起床，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然後把林嶼從被窩裏抱出來。
林嶼任由傅淙之幫他換衣服，直到傅淙之推著輪椅走出小樓，他才被寒風吹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望著暗沈沈的天色，林嶼十分茫然：“去哪啊？”
“去山頂看日出。”傅淙之說。
林嶼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想看日出了，一點兒兆頭沒有。
溫泉山莊就建在半山腰上，從小樓出來沒多久來到一條山路前，這條山路有些陡，但是是去山頂最快的路。
傅淙之把雙肩包背在身前，然後把林嶼背到背上。
林嶼這才終於明白他要做什麽，“你、你要背著我爬山？”
林嶼：驚了！
不會是因為昨晚沒有“覆健”，所以精力太充沛無處發洩吧？
林嶼：O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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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淙之在第一時間部署了幾件事，但也只是簡單地發一條澄清。越是簡單，就越顯得那條爆料不足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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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其他人就都回去了，他們就是來放松一下的。
李禾山原本計劃是要多住幾天的，不過因為易拉寶的“病中吐真言”，腦子裏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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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禾山沒轍了，認命地給小祖宗當人力車夫。
易達通和艾天衡之間的相處沒什麽變化，但仔細觀察又會覺得他們好像更親近了一點。
林嶼想讓嚴有常再住幾天，不過嚴有常懷疑微博上的爆料跟戚狩有關系，想回去調查。他走的時候手機裏多了幾款游戲，毆煌跟他約定了有空一起上線。
只有傅朗之，來了也在趕論文，什麽都沒享受到。
他們離開後，林嶼和傅淙之繼續在溫泉山莊住著，獨幢小樓裏只有他們兩個，每天古天櫟會送食物過來，而且是無聲地來、無聲地離開，於是林嶼和傅淙之過上了真正的二人世界。
林嶼的身體在傅淙之的“滋潤”下穩定好轉中，但傅淙之對於求婚卻沒有一點兒頭緒。
他們住在溫泉山莊的第四天晚上，傅淙之突然做了個夢。
昏暗的房間、兩張狹窄的單人床，床中間一張方形的床頭矮櫃，櫃子上放著兩個塑料水杯，一個藍色的、一個灰色的，上面都印著“大營制糖廠”的字樣。
傅淙之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麽會夢到這裏，正疑惑著，身後的門打開了。
傅淙之一眼認出了先走進來的是林嶼。
——是上輩子的林嶼。
“快過年了。”林嶼說。
“嗯。”艾天衡落後幾步，一瘸一拐地慢慢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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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吧。”艾天衡攔住他。
“沒事，我去。”林嶼淺淺笑著，越過艾天衡往外走。
傅淙之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林嶼完全沒有發現身邊多了個人，他腳步匆匆，來到走廊盡頭的水房。
水房裏有一臺熱水機，瓷磚縫裏黑黝黝的一排水池，旁邊挨著廁所，味道不算好。傅淙之早就知道制糖廠宿舍的環境很一般，但親眼看到只覺得心疼得厲害。
他眼前的林嶼太瘦了。
下巴尖尖的，臉上沒有多少肉，顯得眼睛尤其大，笑起來嘴邊依舊有兩個梨渦，卻不能讓人覺得甜，只讓人覺得苦。
他身上的衣服很舊，一點兒不合身，露出的手腕細得好像一折就會斷，水房裏溫度不高，林嶼哆嗦了兩下，把暖水壺放在出水口下面。
熱水機發出吭吭吭的聲音，好幾秒後才出熱水，等水裝滿了，林嶼伸手去拎，第一下沒拎動。
傅淙之立即就上前想幫他，但他的手穿過了林嶼的身體、穿過了暖水壺，什麽都觸碰不到。
傅淙之心裏著急，他眼睜睜看著林嶼皺起眉，雙手一起才把暖水壺提起來。
走了幾步，林嶼放下暖水壺，改成用抱的，這個姿勢可以讓肚子頂著暖水壺，分擔一點手臂的力氣，他覺得好受了一些。
傅淙之幫不上忙，徒勞地用手幫他托著。
林嶼抱著暖水壺回到宿舍，艾天衡已經把兩人的臉盆都擺出來了，盆裏各有一半早上打的、已經涼了的水。
“我來倒。”艾天衡把暖水壺接過去，這回林嶼沒有逞強，他下意識甩了甩胳膊，但並沒有緩解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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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淙之是知道的，知道林嶼在那個雪夜受了傷，可是他當時躺在醫院裏，不知道林嶼傷得多重、傷口有沒有及時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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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口味都買一點，再買幾根火腿腸。”林嶼笑嘻嘻地，好像真的很高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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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熄燈了。”艾天衡提醒他。
“好～的～”林嶼把雜志重放回枕頭底下，似乎這樣做就能有個好夢。
燈熄滅了，屋子裏只有兩道淺淺的呼吸此起彼伏，傅淙之在黑暗中看不清林嶼，但他還是舍不得眨眼，一直看著。
之後傅淙之又在“夢”裏待了幾天，看著林嶼每天上班做工、看著林嶼在食堂吃的沒什麽營養的飯菜、看著林嶼守著新聞等待他出現的模樣……
好幾天過去了，夢中的新年到了，林嶼和艾天衡的宿舍就算貼了福字也還是很冷清。傅淙之已經習慣了林嶼的生活方式，就在他“躺”在床上陪林嶼看雜志，想著自己什麽時候會醒的時候，他突然醒了。
睜眼是獨幢小樓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傅淙之好一會兒沒回過神，直到耳朵捕捉到林嶼的小呼嚕，感受到懷裏人的溫度，傅淙之才猛地長出一口氣。
時間顯示不到六點，傅淙之立即起床，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然後把林嶼從被窩裏抱出來。
林嶼任由傅淙之幫他換衣服，直到傅淙之推著輪椅走出小樓，他才被寒風吹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望著暗沈沈的天色，林嶼十分茫然：“去哪啊？”
“去山頂看日出。”傅淙之說。
林嶼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想看日出了，一點兒兆頭沒有。
溫泉山莊就建在半山腰上，從小樓出來沒多久來到一條山路前，這條山路有些陡，但是是去山頂最快的路。
傅淙之把雙肩包背在身前，然後把林嶼背到背上。
林嶼這才終於明白他要做什麽，“你、你要背著我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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