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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往事不如煙1】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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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往事不如煙1】初遇

林嶼是個孤兒,固然有討厭他的人,但也有許多對他照顧有加的人。他跌跌撞撞地長大,手腳健全,有生活自理能力,能賺錢養活自己,走在大街上跟任何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

看似順遂的人生在他22歲那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起因是他入職了一家叫奧圓的公司。

臨近畢業要簽三方協議,一位學長聯系林嶼,推薦奧圓。那位學長大林嶼兩屆,在校時對林嶼很照顧,大多數院校為了畢業生的就業率好看,都會把三方協議與畢業證掛鉤,學長想拉人進奧圓、林嶼想要畢業證,雙方互惠共利的事,林嶼就簽了。導師本來推薦他出國,但出國的費用林嶼負擔不起,奧圓在業內不算大公司,中規中矩,重點是在本地,林嶼覺得還不錯。

入職後,林嶼才發現奧圓有嚴重的職場霸淩。老員工欺生、奴役新人,升職靠賄賂,沒有人真心做設計,都是找的代筆代繪,林嶼想辭職,這才發現協議上的違約金陷阱。

想走人,違約金一百萬。

林嶼要是有一百萬,他還上這破班受這鳥氣?

在焦灼中,林嶼忽然被提拔了,副總經理以各種理由帶他出席聚會、酒會,那意思不言而喻。林嶼不肯,張經理就找人收拾林嶼。

工位被砸、被潑水、被辱罵斥責,這些都是小打小鬧,某一天林嶼被堵在廁所毆打,暴力升級了。

林嶼從小就懂一個道理——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他豁出命反擊,雙方都見了血,張經理怕鬧出人命,明裏制止,暗裏讓所有人冷暴力林嶼。林嶼成了透明人,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心理壓力越來越大。

霸淩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些人都覺得這麽做是對的、默認這是“規則”。

當初拉林嶼入夥的那位學長在林嶼入職後不久就自盡了,林嶼孤立無援,奧圓克扣了他的工資,他連打官司的錢都沒有。最後林嶼選擇魚死網破,他收集了張副經理的一堆罪證,報了警。

張經理去警局喝了杯茶,出來時完好無損,林嶼就慘了,他的家被圍堵,出門被跟蹤,還有各種威脅恐嚇的電話,揚言要弄死他,林嶼不得已開始了東躲西逃的日子。

存款很快見底,彈盡糧絕的時候,他接到一個工作,給一名網紅做手替,一小時200。手替又不用露臉,而且他真的窮得三天沒吃飽了,於是林嶼揣上一瓶辣椒水就去了。

辣椒水最終沒用上——林嶼都沒來得及掏出來就被藥倒了,再醒來時,他躺在一間華麗套房的大床上,身上的疼痛告訴他發生了什麽。

房間裏有好幾個人,床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浴袍、氣勢驚人的帥氣男人,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微微蹙著的眉峰透著淩厲。林嶼對昨夜的事不是全無印象,他認出了這是跟他發生關系的男人,他記得男人的腹肌很硬,背很寬闊,力氣也大,能一直抱著他。

男人身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面無表情的秘書,床的另一邊,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毫不留情從被子裏拽出了林嶼的手。

針尖刺入皮膚的痛感讓林嶼飄朦的意識有了幾分清醒,他發現自己被子下的身體未著寸縷,他只能緊緊攥著被子,想把手抽回來。

“別動。”白大褂說,壓著他的手抽走了兩管血,又給他掛上了點滴。

林嶼問:“你們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

一段時間後,醫生接了個電話,然後對男人匯報道:“結果出來了,他很幹凈,沒有性病,不過身體不太好,你昨晚下手太重了。”

林嶼這才知道他們抽了自己的血是去查自己“幹不幹凈”,他赤.裸地躺在那,本就少得可憐的自尊更是瞬間被碾成了粉末。

調查卻沒有到此為止。

接下來他又被反覆盤問了身份、為什麽會誤入傅總的套房、背後有沒有人指使。

林嶼這時候才知道,與自己發生關系的人是傅氏的總裁,傅淙之。

淩亂瘋狂的一夜,加上一個狼狽不堪的早晨,這就是林嶼與傅淙之的初遇。

林嶼被盤問的時候,傅淙之在一旁看著,他不是看不出林嶼的局促與害怕,只是他冷漠慣了,被算計的事讓他心情惡劣,即使知道林嶼是受無辜牽連,他的心情也沒能好上半分。

他看著林嶼蜷縮在被子裏,一遍遍回答易達通和古天櫟的問題,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兔子。昨夜他也中了藥,難免有些失控,但記憶也無比深刻,稍一回想,就能鮮明的記起林嶼的滋味。

是嘗過了一遍、就想再嘗一遍的滋味。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來做手替的。”林嶼聲音沙啞地重覆第十二遍,眼神黯淡。

傅淙之想起昨夜林嶼的嗓音是甜的,極其難得地動了惻隱之心。

“都出去。”

傅淙之冷硬的聲音讓林嶼打了個哆嗦,他還記得這個聲音昨夜是如何在耳邊說“別亂動”“聽話”,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又白了幾分,林嶼甩甩頭,極力想把昨夜的記憶清除掉。

房中只剩下兩個人。

林嶼費力地用被子裹著自己,緩緩起身,傅淙之挑起眉梢:“做什麽?”

林嶼不願看他,懦懦道:“出去……”

傅淙之反應過來,是自己剛下的命令,他覺得有些好笑,也確實笑出了聲,盡管很輕,林嶼還是聽到了。

“不包括你。”傅淙之說。

他走進浴室,出來時手上多了條熱毛巾,“擦擦吧。”

林嶼的臉又紅又白,身下的黏膩早就讓他難受,只是沒想到最先想到他困境的人居然會是傅淙之。

林嶼沒接毛巾,傅淙之的耐心可不多:“要我給你擦?”

林嶼立刻從他手裏抽走毛巾,躲在被子裏囫圇地擦洗身子。擦洗過後稍微清爽了點,但某個位置的腫痛卻越發難以忽視,肚子漲漲的,想到那裏都是什麽東西,熱毛巾變得無比紮手。

“我可以走了嗎?”林嶼低著頭問。

傅淙之沈默著,幾秒後伸手擡起他的下巴。擡頭的一瞬間,強忍的淚水從林嶼的眼角無聲地滑落,掉在傅淙之手背上。

淚瑩瑩的眼裏,是破碎的光。

傅淙之改了主意,他要留下林嶼。“做我的情人。”傅淙之不容拒絕地說,“條件你隨便提。”

林嶼足足過了一分鐘,才開口道:“……我能拒絕嗎?”

“不能。”傅淙之看了眼時間,脫下浴袍換上了襯衫西裝。

林嶼沈默著,腰疼迫使他又躺了回去,這個角度能看到一個魚缸,裏頭有兩尾金魚,追逐著彼此的繞圈圈,缸底的水草隨著它們的動作飄搖。林嶼腦子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想,視線掠過窗外,恍惚間發現下雨了。

一只手忽然落到他頭上,林嶼迷迷糊糊地看去,對上傅淙之深邃的眼眸。他看到傅淙之張了張嘴,“你發燒了。”

林嶼盯著他,仿佛沒聽到,仿佛沒聽懂。

“休息吧,我還有事,晚點會有人來照顧你。”傅淙之皺了皺眉。

林嶼想說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視線所及處越來越暗,外頭雨勢變大,風雨呼嘯,林嶼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從這天起,林嶼的人生就不由他自己了,傅淙之的大手常常籠罩左右,是保護,也是禁錮。

-

林嶼再醒來時,又換了個地方。

他擁著柔軟的被子坐起來,不知道這是哪裏。

“林少爺,你醒了啊。”說話的女人很溫柔,自稱姜月,是傅淙之的管家。

“您感覺怎麽樣?”姜月將盛著水和藥的托盤放到床頭,笑著伸出手,林嶼下意識躲了下,但那只手還是貼上了他的額頭。“看來是退燒了。”

“請問這是哪裏?”林嶼問,他接過姜月遞來的水,迫不及待潤了潤嗓子。

“藍湖郡的私人別墅。”姜月笑吟吟地說,“我從沒有見過淙之把誰帶回來過,你是第一個。你發燒了,是淙之把你抱回來的,我也是頭一次見他對別人這麽上心。你餓壞了吧?你等會兒,我把飯給你拿上來。”

姜月端來一份清粥小菜,林嶼早就餓狠了,剛吃完傅淙之就來了,掐好了時間似的。

林嶼仰頭望著款款走來的傅淙之,鼓起勇氣道:“傅總,我不想做你的情人……傅總!”

傅淙之掀開被子朝林嶼伸出手,林嶼慌亂地拽著被子不肯放,胡亂蹬腿:“我不要、你放開我!”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發燒嗎?”傅淙之壓根兒沒把林嶼小貓兒撓似的力氣放在眼裏。

“……什麽?”林嶼茫然地扭頭看他。

“因為這裏面的東西沒有摳出來。”傅淙之在林嶼屁股上暗示地拍了下,趁林嶼沒回過神,迅速抱著林嶼進了浴室。

直到被扒了褲子,林嶼急了:“我自己來!”

傅淙之的手已經摸到門口了,聞言道:“你夠得著?”

林嶼一張臉紅得要爆炸,他就是再長出一只手也必須夠得著啊!

“我自己來。”林嶼堅持。

傅淙之便放開他,倚著墻站立,做了個請的手勢。林嶼蹲在浴缸裏瞪他:“你出去!”

傅淙之沒出去,只轉過了身去。

林嶼一邊警惕他會轉回來,一邊著急地給自己清理,但越急越不得其法,傷口似乎撕裂了,林嶼疼得臉色發白,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打在溫熱的水面上,好像一場局部暴雨。

傅淙之聽到他的啜泣,頗為頭疼,最終轉過身接手了清理的工作。

林嶼被他壓制著,滿心惶恐,奮力撲騰,像一只瀕臨絕境的野獸對傅淙之拳打腳踢。

“禽獸!王八蛋!你爛屁股!”

“你別碰我!求你了……”

“嗚嗚嗚你他麽輕點啊……”

傅淙之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伺候人還要被罵狗東西,他忍著脾氣:“我已經很輕了。”

他全程冷臉,不管林嶼怎麽哭怎麽罵,結果都是被傅淙之從裏到外洗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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