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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急中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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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急中生智

林嶼一時說不清是糖比較綠還是他的臉比較綠。

那邊游經理也yue了,拿了瓶水猛灌。他吃的黃色糖豆——“愛而不得的備胎心酸”,酸得他五官都移位了。

易達通面無表情地把黑色糖豆吐了,但細看,他的眼眶似乎紅了一點。林嶼探頭去看他手裏的名片,寫著“一百根苦瓜都比不上失戀的苦澀”。

這一比,林嶼又覺得泥巴味好像也還好。

展位附近“yue”聲此起彼伏,喬宜肆的員工一臉麻木,對這個場面見怪不怪了。要說他們這個展位除了產品什麽最多,必定是礦泉水和嘔吐袋。

而這款產品叫“戀哎百味”,定然不止這幾個味道,林嶼緩過勁兒來後又去看別的,比如寶藍色的“流過的淚匯成了一片海”,味道齁鹹;又比如湖青色的“出席前任婚禮的堅強”,似乎加了花椒大料,吃一顆嘴麻半天;還有酒紅色的“吵不贏就噴火”,辣得人真的想噴火......

一行人恍恍惚惚地離開喬宜肆,手裏還拿著員工給的賠禮——淺粉色的“草莓田裏的初吻”、白色的“盛夏心動時的柔軟雲朵”,說是正常的甜味,但誰也不敢吃。

進入室內展館,傅淙之說要休息一下,游經理把他們送到休息室,就離開喝水去了。

易達通出門去調整接下來的行程,休息室裏只剩下林嶼和傅淙之。

林嶼躍躍欲試地拆了糖,出乎意料的,淺粉色的糖有白桃的香氣和草莓的甜味,吃完嘴裏殘餘了薄荷的清爽,林嶼忍不住吃了一顆又一顆。

哢啦哢啦咀嚼糖的聲響很細微,卻不容忽視,傅淙之偏過頭,看坐在他身側的林嶼。

林嶼抱著糖罐子,新奇地看上面的裝飾畫,臉頰被糖塊頂得微微鼓起,一動一動,可以想象那顆糖是怎樣在他口腔裏跟牙齒碰撞。

傅淙之收回視線,故作不經意地問:“很喜歡?”

林嶼點頭,“好吃的,傅總你也嘗一個吧。”

他用紙巾墊著,拿糖蓋子把糖豆壓扁,雖然模樣不好看,但好歹能入口了。

他把糖遞到傅淙之面前。

傅淙之沒有接,而是問:“為什麽特意壓扁?”

林嶼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但他面不改色:“我偶然聽到月姨跟李大廚說你不喜歡吃圓豆模樣的東西。”

傅淙之看不出他撒謊的痕跡,又對視了幾秒,傅淙之率先移開視線,拾起糖放進嘴裏。

他很久沒有吃過糖了。

小時候不會有人為他壓平糖豆,也不會有人與他分享糖果,長大後便錯過了肆無忌憚吃糖的時機。

而這件事林嶼做起來卻無比自然。

傅淙之看著他吃一顆糖、壓一顆糖,還可可愛愛地嘀咕著“平均分配”,脫口而出:“你今天表現不錯,想要什麽獎勵?”

都說送車送房是包人的基本操作,但林嶼沒有駕照,房子送了一時半會兒也得空著,不如送腕表?寶石?

林嶼眼睛“咻”地亮了,巴巴地望著傅淙之:“那我能把游戲下回來嗎?”

傅淙之:“......”出息。

他掏出手機,轉賬,“不能。”

“好叭。”林嶼惋惜游戲界失去自己這麽一位人才,撈起響了兩下的手機一看,又一點都不難過了。

“謝謝傅總!”

林嶼:沒有什麽是鈔能力不能解決的~(^-^)V!

大概休息了二十分鐘,易達通回來,工作繼續。

來看展的人比想象的多得多,傅淙之出色的外表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成為焦點,有些不知他身份的路人還以為他是什麽明星。安保壓力增大,林嶼受氛圍影響,也跟著緊張不已。

按照既定的路線逛了五個展位,傅淙之便迅速離開館內展區,在古天櫟一行保鏢的護送下進入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金碧輝煌,只有收到邀請函的人才能進入,金色鑲邊的紅絲絨大門一關,外展區的喧囔熱鬧被阻隔在外,大廳裏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往來的都是“總”字頭銜,總經理、總裁、總監……還有廣告界的媒體人、各界名媛大咖,以及代言品牌的明星。

優雅的樂曲由奧地利請來的樂團現場演奏,自助餐臺上每一個點心都精雕細琢,奶油小方上點綴的櫻桃連梗都朝向同一個方向。

“傅總,我們這次帶來的展品也是下季度的新品……”

“hey,Mr.Fu,long time no see,the last meeting was……”

“傅總,上次匆匆一面,沒來得及多聊一聊……”

傅淙之不需要主動去社交,自然會有各種人貼上來打招呼,即使人來人往,傅淙之始終從容不迫,易達通也能陪著寒暄幾句,林嶼在一旁充當背景板,笑得臉都要僵了。

許多“不經意”的目光落到林嶼身上,帶著好奇,帶著探究,有的銳利針對,有的嘲諷憐憫……

傅淙之臉色微沈,有種自己的東西被輕視的不爽。

又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看過來,傅淙之微微側身,擋在了林嶼面前。

對方臉色一白,心虛走遠,傅淙之偏頭對林嶼說:“去給我拿點吃的。”

林嶼遲疑,來之前易秘書不是說傅淙之從不吃宴會上的東西嗎?

“傅總……”

林嶼剛開口,易達通打斷他,提醒傅淙之:“傅總,傅望先生過來了。”

傅淙之無動於衷,林嶼順著易達通的話擡頭看去,來的不止是傅望,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長得不比上一次的那個楊某好看,但一身名牌,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林嶼的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自然地伸手挽住傅淙之的胳膊,做出親密的姿態。

傅淙之卻把胳膊抽出來。

林嶼:?

傅淙之攬著他的肩帶著他轉了個方向,面向自助餐臺,傅淙之輕輕推他後背:“去。”

“那……”林嶼眼神示意他看傅望身邊的男人。

傅淙之冷著臉:“不用管。”

“哦。”林嶼應了,扭頭就走。

不管就不管唄,林嶼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傅淙之已經跟那兩人寒暄起來了,看樣子應該是認識,傅望身邊的年輕男人註意到林嶼,有些下流地舔了舔嘴唇。

林嶼被惡心得不要不要的,立刻把頭扭開了,也就沒看到傅淙之追來的目光。

傅望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事:“你和他感情倒是好。”

傅甫之:“那就是你的小情兒?夠靚的啊!”

傅淙之剜他一眼,嗤笑一聲:“眼睛不想要了?還是在泰國沒待夠?”

傅甫之一縮脖子,連忙把視線收回來。上次他偷偷找了兩個人妖去接近傅淙之,就被傅淙之打包送到泰國的一個會所關了一周,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嘴硬辯解:“我啥也沒看,我就是眼睛斜,誰讓你叫人壓著我看那些不男不女的東西跳舞,我斜著眼都習慣了……”

“閉嘴!”傅望一巴掌拍在兒子背上,但也就聽著響,根本不疼。傅望皮笑肉不笑地跟傅淙之賠罪:“你堂哥就是愛開玩笑,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兒子被丟到泰國的事他居然半點兒不知道,直到兒子回國了才聽到消息!傅淙之手眼通天,傅望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吞。

“上次的事是你堂哥沒譜,淙之,你罰也罰過了,是不是能讓你哥回公司了?”

傅淙之不為所動:“傅甫之是去泰國開展新業務的,新業務沒有拿下來,回公司怎麽服眾?”

傅望不樂意聽:“女人的內衣算什麽新業務?怎麽能讓你哥去做這種生意?”

傅淙之撩了下眼皮,表情不變,“大伯這是性別歧視?說不準堂哥樂意得很。”

傅甫之心虛地別開臉,他懷疑傅淙之知道他在泰國鬼混的事。

哎呀,會所那種地方,前兩天就是視覺受不了,後面適應適應也就好了,他說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指的是腎不太好。

傅望一看兒子這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血壓噌噌噌飆升,他處心積慮謀劃,這個敗家玩意兒只知道拖後腿!

傅甫之看他爸這表情就覺得大事不妙。

傅淙之覺得他們父子倆應該想單獨談談,噙著一抹諷笑離開。

他轉身後下意識搜尋林嶼的身影,沒看到人不禁皺起眉。

易達通不用他開口就主動道:“我剛剛看到林先生往側門出去了,應該是去洗手間。”

傅淙之“嗯”一聲,然後又被湊上來攀談的人圍住。

林嶼確實去了廁所,走出去時迎面跟人撞在一起,兩人頭碰頭,熟透的瓜都沒他們撞得響。

林嶼“嗷”了一嗓子,捂著腦門看去,沒想到居然還是熟人!

艾天衡也很驚訝,但更多的是驚慌,他不住地回頭看:“抱歉,有人在追我!”

說著越過林嶼,鉆進了洗手間。

林嶼遙遙地看了一眼,那人好像紀夏鳴啊!

而這條通直的走廊上唯有洗手間門口有一棵大的綠植遮擋,林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做出行動,他緊跟著艾天衡鉆進了同一個隔間。

“哢噠”,門反鎖。

艾天衡氣喘籲籲:“你怎麽也進來了?”

林嶼也不知怎麽說,但這會兒再出去似乎太遲了——

紀夏鳴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皮鞋後跟踏在光潔的瓷磚上,急躁又憤怒,一聲一聲都像踏在林嶼和艾天衡心上。

林嶼急中生智:“快,喘!”

“嗯?”艾天衡臉色慘白,衛生間裏已經響起了甜膩的喘聲。

艾天衡楞了下,立即配合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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