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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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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你在...做什麽?”

不知Maggie真名,唯一的禮數都體現於那一聲稱呼。她喚他“阿珺”,他便叫多幾聲“姐”做回應。

總要為從前的傲慢態度道歉,哪怕Maggie本人其實並不知情。

“唔知。我只知他收集咗好多證據,再具體點的,他都唔肯同我講了。”Maggie搖頭,“或許他唔想牽連太多人,多一人知,就多一分危險。”

要扳倒黎耀文嗎?向南珺突然對這二人間的撲朔關系感到迷茫。

可黎家在港市呼風喚雨,只要不是他黎耀文當眾殺人百口莫辯,再多所謂證據也都可以被一一化解。

他連殺人都深谙借別人手中的刀,又怎麽會給自己留下致命證據。

就好似不遠處的食粉現場,就算立刻撥通警署電話,在掃毒科趕來前,他都可以全身而退。無有現行便定不得他罪。

畢竟橫行港市,太猖狂。

可若一件事足夠危險,那謀劃者該首當其沖,不會有好結果。

覆巢下焉有完卵,向南珺心中有隱約不安,或許餘回要做當真是件大事,大到挑戰港市警署權威,就算不搭上條命,也自有法律審判。

餘回卻借機要將他撇開,要他袖手旁觀。

Maggie從墻上起身,向南珺亦跟著起身。

他平日裏身邊人不是餘回,就剩低梁天寧,一個個都高過他,只是多少的分別。

所以此時同Maggie並排立住,才發覺原來自己竟也高過她一頭還多。

Maggie要踮腳才能微微碰到他肩膀,而後輕拍了拍:“我要走喇。消失咁久,唔好交代。唔好讓自己蹚太深入呢趟渾水,也唔好要餘回憂心掛住你。”

她行出角落,在走廊燈光下回頭向向南珺望一眼:“回見喇,阿珺。”

向南珺目送她重新消失在那道雙開門後,腳步有幾分虛浮。

那之後許久,向南珺未再同餘回聯系。餘回亦不會主動聯系他。

時常轉醒在深夜,床鋪空蕩蕩,側耳是堅尼地灣的海浪,擡頭是堅尼地城的月亮。

未及風球掛起,卻已開始接連的雨日。港市的天氣不分時期,似乎從未幹燥,總是潮濕。

長至這個年歲,向南珺從未曾親眼見過雪。曾在心中暗暗許願,若他日得到機會,要同餘回一起看一場雪。在哪裏都行,哪怕只一秒也可以。

可惜港市終年不落雪,都化成了春夏秋日裏的雨落得這樣勤。

淅淅瀝瀝,一下起來向南珺就止不住想念當年在山村裏經歷過的那場大雨,讓他同餘回相識,同樣困住他一顆心。

這場暗戀裏,餘回慷慨,從不讓他太過辛苦。於是他好運,堅持好久到現在。

而如今才發覺,在潮濕的愛戀裏盼一個晴日,亦如在太平山頂盼落一場雪。

有人見過太平山頂的雪嗎,有吧。那他還要繼續盼下去嗎?

有些累了,畢竟餘回什麽都不願同他講,就算他有心幫忙,都不知該從何幫起。

他不願這樣無望地盼。盼至最尾,晴日亦燦爛,卻只他一人得觀。

不如全球變冷,將這些無盡的雨水凍成一場雪,好讓他炙熱的心降一降溫,不必再這樣熾烈地記掛一個人。

他抱膝,將自己在曾留過餘回體溫的那一側縮成一團,反覆翻看攝於太平山頂的那五張相片。

那日他同餘回置氣,後來再想,已想不明白自己因何而氣。

講到底,心中仍是擔憂同恨意參半。

憂心餘回的安危,恨自己在黎耀文面前總是那樣渺小無力,餘回有自己計劃的同時還要分心出來顧他,他卻好似從未能給予過餘回什麽。

明明那日同餘回話都講至那般決絕,到頭來自己同餘回不可告人的壯志相比,仍是不值一提。

他有些不甘心。

可以上種種,沒有一個能讓他下定決心,再不愛餘回。

餘回是否真受到那些東西影響,變成戒不掉的癮;不同黎耀文一起的時間裏,是窩在他那間中環寸土寸金的公寓裏待命,又或是像自己也時常翻起他生日那晚於太平山頂留下的合影。

思念成疾,向南珺的胃隱隱作痛。卻還是將自己全部埋進薄被下,近乎自虐將手探入褲腰。

要把語音備忘錄中音頻打開,反反覆覆聽,聽到眼眶足夠痛了,有一滴莫名說不清感情的淚溢出眼睛,才夠洗刷那點微不足道的痛楚。

今晚卻遲遲落不下淚來。不夠痛,亦不夠爽。他將電話抵在耳邊,多出那只手分至身後,終於掩住臉孔的枕頭被濡濕,卻不痛快。

他終於直起身來,伸手從床頭取出上次在中環進口店購入的存貨。

三指並攏套上一只安全套,他將語音備忘暫停,轉播一通語音電話。

才不在意時針已指向淩晨三點,天亮前都是最佳時機。所有知識都是月餘前的夜晚,有人耐心教過。

思念不等人,他想要人知道自己正思念的心情亦不等人。

等待音只響一聲,那邊便接起。語氣不是被人擾了清夢的不耐,竟十分清醒。顯然是認出他的號碼,只壓低了聲音問過來:“怎麽了?”

好平常的一句問候,似他們根本不曾斷聯近一個月的時間。又似餘回只是普通起夜,至洗手間一趟返嚟,便又被他纏上,索要數個鐘前才給予過的晚安吻。

他的思念堆積成山,為何餘回卻依舊能同無風無雨的湖,波瀾不驚。

向南珺決心不作聲。他料定餘回不會掛他電話。

餘回不講話時,身後的背景音格外明顯。有幾分嘈雜,似從接起電話那刻便有意遠離音源,此時已近乎聽不到了。

餘回走一路,他聽一路,誰也不講話。那邊路過許多人,有人喚聲“回哥”,有人親切稱呼“阿回”,是黎耀文的場子。

那邊終於徹底靜下來,既無人聲,亦無嘈雜聲,只剩餘回的聲音,又問起:“這麽晚打給我,是做噩夢?”

向南珺趴在床上,腰背拱起,臉深埋在枕頭裏,遲遲不肯落的眼淚終於倏地落下來,卻無從前舒緩。

今夜的淚更酸楚。

點要這樣問他,他不會答。不確定他打來原因,即便只是小小噩夢也要走開好遠多問一句。

你是這樣的餘回嗎,體貼、將根本不多的關心留給自己,同那日在雙開門的包房外對他人冷眼旁觀相比,判若兩人。

可只剩兩人獨處時分,二十多日過去,又仿似一點未變。

向南珺依舊不發一言,那邊對他的耐心似乎總無盡,也靜置電話等他開口。

他自甘墮落,似自我報覆,借手指自虐。他悶哼一聲,前方手掌內收、握緊,輕微用力,擠出一聲痛音。

電話無固定,置於他臉側,稍稍一動便一同陷入柔軟枕頭裏。半包裹的環境將收音效果放大數倍,向南珺口唇正對聲筒,恰被收入一聲粗重喘息。

餘回聲音倏地啞下來:“你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再往下發可能要進審,先卡一下,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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