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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改.“你站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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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改.“你站哪邊?”

視線回到手中餐單,一口氣翻至無酒精頁。黎耀文太會做生意,普普通通凍檸茶搬上他條船來,身價一下暴漲十倍不止。

街邊老板辛辛苦苦切片、捶打,一番純手工炮制僅收十五蚊,到這卻似鍍了金,明碼標價二百蚊,童叟無欺。

向南珺點下一杯,沒了聲音。兩道視線無聲望過來,似在等他下文。

走冰。

才不,他絕不說那兩個字。這二位將他夾在中間,費心程度比肩向明華,爭相做他老爸。他調理至今只剩下慢性胃病,醫囑不必完全戒冰,二人卻如臨大敵。

餘回不語,立刻點下他同款,吩咐一旁近乎半裸的靚仔:“走...”

“都不走冰!”話音未落被向南珺半路截停,將故技重施的企圖無情扼殺。餘回無聲接下一記眼刀,餘光見向南珺兩腮鼓起似河豚,將頭壓低,似在忍笑。

梁天寧不欲加入這二位的游戲,中規中矩點一杯低度雞尾酒。

女侍者兢兢業業,跪於餘回膝邊,擡頭問道:“記哪位老板的賬?”

向南珺望過去,年輕女孩身材豐滿,吝嗇布料幾乎要擋不住胸前春光。

他早知自己對這樣的美景無意,怕的是餘回有心。於是他搶在另兩人之前開口:“算我的。”

一來一回的對話時間,足夠塞一張名片進那處輕薄布料。至今一無所獲,她終於知道臉上有一道淺淺疤痕的冷酷靚仔,今晚她釣不到。

也沒什麽遺憾,這個不行,下一個更好。

她轉身離開。

向南珺提心吊膽一整晚,此時終於再得暫時安穩。

“我以為你會點酒。”當初去一趟村裏的小賣店,他拿一瓶飲料,餘回拿四罐啤酒。

“工作時間,不可以碰酒精。”

工作時間。

黎耀文的保鏢。

“哦...隨時待命,是吧?嗯,我懂。”

不知道為何氣氛突然變得好尷尬,連一向活絡氣氛替他解圍的梁天寧此時也突然沈默不講話。

點好的酒水遲遲不來,向南珺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左邊是餘回,右邊是梁天寧,聽見他發聲,一齊擡頭望他,均已做好讓路準備。

向南珺行動先於大腦,邁出左腿。

矮幾同卡座間的距離設計太不合理,完全未照顧到身高腿長的成年男性。通道本就狹窄,餘回一雙長腿阻攔,更是不留幾寸空間給向南珺通行。

他側身,踮起腳尖,一點點蹭過,膝蓋抵上餘回的膝蓋。

這樣逼仄的空間,走起來就不要停,一鼓作氣,才能順利擠出身去。

餘回身上似有磁鐵,向南珺對萬物絕緣,偏偏靠近餘回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動作只是稍稍一頓,身體就失了平衡。餘回緊貼著卡座的小腿也在此時屈起,頂上他的膝蓋。

向南珺小腿向後抵上矮幾,上半身因為慣性前傾,慌亂中還記得不要撲到餘回的身上,腰部用些力氣緊急調轉方向,降落目的地是餘回身旁的空位。

一只手臂攬上他的腰,力氣很大,肌肉幾乎要從面前的黑衫裏爆出來,足以將他偏轉的方向又帶回正軌。

近兩秒內皆是本能反應,回神時向南珺兩手撐於餘回身後的靠背。兩副膝蓋抵在一起太痛,餘回還貼心將兩腿分開,將他鎖進中間的空隙。

半封閉的卡座,周圍已有人看過來。有幾人識得餘回這張臉,起哄速度比向南珺的臉紅得更快。

他終於後知後覺,自己此時的姿勢落在別人眼裏,是他正騎在餘回身上。

“還好麽?”餘回的臉同他的胸口齊平,一句簡單問候,唇齒間熱氣突破身上一層薄衫,從衣扣間的縫隙趁虛而入,一口氣吹得向南珺渾身都軟麻下來。

餘回的手依舊攬在他的腰上。

向南珺用力撐起身:“沒事,我去洗手間。”

落荒而逃。甚至沒有註意,平日裏他這樣窘迫時一定會開口打趣的梁天寧,此時也陷入了沈默。

梁天寧目送向南珺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暗下目光,停於餘回臉上。以為向南珺終於要鐵樹開花的愉悅心情還未退卻,轉眼卻發現黎耀文可能在私人游輪上密會遠東軍火大佬。

今日與異域亡命徒同登一艘船,安德烈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向南珺身上都足夠令人膽寒。下一次又會是什麽?

槍支、軍火、毒品,那些看似早已死在法治社會中的腌臜生意,黎耀文要碰,卻只是幾句話的事情而已。

危險系數拉升,顱內警報四起之時,偏偏黎耀文毫不避諱,又當著所有人的面半脅半迫騙一位荷官上他的床。

最壞後果,是向南珺誤打誤撞入了他的視野。若黎耀文有意,剛剛向南珺便已成為虎口中另一塊鮮肉。

只是當下不為難不代表永遠不為難。黎耀文剛剛看向南珺的眼神不算清白,即便不是情色思想,只做個朋友也一定不是全部真心。

早該想到,黎耀文事事將餘回帶在身邊,他若不清白,餘回只會比他更黑。他從未查過餘回底細,從前是因為他是黎耀文的人,之後是因為他是向南珺舊識。

向南珺一心撲在他身上,做朋友的,懷疑來得沒有立場。

但前提是,向南珺撲向的是光,不能是火。

他的表情不再客氣,卻被餘回搶先開口,話裏怒意似乎比他只多不少:“你帶他來這做什麽?”

梁天寧在港市好歹亦是個人物,怎麽容得下餘回這樣同他說話:“我點知安德烈也在船上!”

他環視四周,壓低聲音:“你夥同大佬聊大生意,沒人同我講,鬼知道你們在搞什麽!阿珺講他中意那幅畫,我先帶他上船。如果我早知安德烈之流也在船上、知他可能被黎耀文盯住,我死都不會帶他上這條船來!你知那鬼佬用什麽眼神睇阿珺,好鹹濕啊!”

餘回原本冒火的神情,突然靜了下去。再開口時,竟有些內疚:“我都是登了船才知有外國佬在,黎耀文先前未同我講。他們因何登船、黎耀文有什麽計劃,我同樣都未收到通知。”

“你睇到喇,黎少對阿珺的態度算不得客氣。”梁天寧緊追不舍,丟出一道難題,“有一日如果黎少針對阿珺,你站哪邊。”

餘回卻言他:“向南珺脾氣好好,不會同人起沖突。”

“他一定不會做主動挑釁那方,就怕大佬不放過他,”梁天寧話裏有話,“你知,尤其是感情糾紛,最難搞掂。黎耀文的脾氣我不同你多講,總之我提前話你知,要做大事可以,不要牽扯無辜人。阿珺不屬於這個圈,拉他入夥,沒好處。”

餘回抿唇,未再講話。他起身向洗手間的方向去:“向南珺好耐未返來,我去睇下。”

沒入陰影,他的心像墜下深崖。梁天寧話未必中聽,卻講至他痛處。若向南珺只是個普通陌生人,他才無需替人多擔一份心。可偏偏他知向南珺這張紙有多白,白到他這樣惡劣的人,竟也舍不得染指。

向南珺很簡單,簡單到短短七日就能將他識透。而這些年來,他似從未變過。

【作者有話說】

向南珺: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註】 “鹹濕” ≈ 猥//瑣、下liu(審核親親,我註釋一下而已,不要鎖我嗷,跪下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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