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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改.多年深藏不露,你是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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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改.多年深藏不露,你是基佬?

向南珺在堅尼地道的屋裏醒來,起身時胃部有不明顯的一瞬抽痛。胃病調理了很多年,本已幾近痊愈,只是近一段時間,突然開始受情緒牽動,時不時會刺痛那麽一下。

就像剛剛。

幾年的時光過去,不曾見過一面的人,仍記得他曾經痛得嘴唇發白。於是不做聲地換掉他加了冰的檸茶,和油光四溢的燒鵝瀨。

可他同樣忘不掉同餘回初見,在黎耀文面前,他明顯一副不熟的神情。字裏行間、行為舉止,都透露出他們彼此不過有過幾面之緣——如此淺薄的情分而已。

向南珺靠在床頭,腹部再次不著痕跡地向內輕縮一下。他按著當年簡風替他按過的那三個穴位,打了圈地輕揉。

他一時竟分不清是胃痛還是心痛。

又或者是自我防禦機制引發痛楚轉移,防止他哪一天因為心痛死掉。

向南珺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矯情。他與簡風,或者說餘回的故事,還遠未發展到該心痛的地步——他甚至不曾告白,根本無法扮演一個受傷者的角色。

但這些年來,每每想起簡風,他的心總是酸酸的不曾舒服過。

不論是高考後再找上門卻發現人去樓空,還是重逢後明明認出他,卻要在其他人面前裝作毫不熟絡。

又或者更早,從在簡風家門口初遇的那一刻開始。那時簡風本已經選好未來的去路,卻被他這個不速之客耽誤了七日。

是他打亂了簡風的計劃。所以簡風才不告而別,未來四年隱沒於茫茫人海。

他只是一個匆匆出現的過客,簡風從不需要為了他停留。他卻仿佛被困在某一年的暑期,再沒走出來過。

重逢那一刻,他意識到,他其實一點也不重要。無論是對過去的簡風,還是現在的餘回而言,都是如此。

所以現在已是最好的狀態,算多年來的找尋終於得償所願。不要告白、不要打擾他同其他靚女拍拖、甚至結婚生子。

不要擁有,就不會失去。那些已有的疼痛自然也會到此為止。

不要矯情,向南珺。他勸告自己,你已成年,別再做那些看起來好幼稚的事情。

可說服自己本就好難。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惦念那麽多年,不論是人或物,總歸都還是想據為己有。

人的劣根性,戒不掉的私欲。他不是什麽大羅神仙,哪裏逃得脫。

他只需要一個許他僥幸的可能性。一點點的機會就好,給到他手裏,他就會緊緊握住。

又是滿課的一天。其他小組在臺上做匯報,一個字也不入向南珺的耳。滿腦子都是餘回的臉,同數年前的簡風重合在一起,側臉的那道疤時隱時現。

他輕扯扯身旁梁天寧的衣袖。

梁天寧同樣沒在聽,從電話屏幕上移開視線看他:“什麽事?”

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簡...餘回,他臉上那道疤,你知不知道怎麽來的?”

“之前同你講嘛,黎耀文被仇家暗算,綁到廢棄碼頭去,不知道他從哪裏突然出現,消息比黎家人都靈通——”梁天寧說起來搖搖頭,“具體細節我哪裏知道,事後黎家封鎖消息比誰都快。但據說是對方要毀黎耀文的容,最後陰差陽錯,疤卻到了餘回的臉上。”

向南珺有一瞬怔楞。

“但傳言嘛,你知,同明星八卦一樣沒有依據,我這樣說,你也聽聽就算。還有說他原本就是參與綁票的其中一員呢,見色起意一見鐘情,才臨時決定犧牲自己救下黎耀文。”

“見色起意?可是那晚他明明還...”去元州街同一位靚女春宵一度。向南珺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是餘回的隱私,他不該透露。

“都同你講不可信,有人當面惹不起大佬,就只能在背後編排嚼舌根。這種軼事,當然沾點桃色才最有聽頭。也只有你這種真的會對人一見鐘情的純情男大才會信——”梁天寧想起前一晚餘回在餐桌上講過的話,反過來八卦他,“昨晚餘回講的都是真?”

向南珺的思緒還在同那一則桃色軼事纏鬥,只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梁天寧顱內飛速算過向南珺向他攤牌的時間:“你高一遇他,高中畢業才承認中意的人是他,中間隔過兩年,當真是一見鐘情?”

那兩年裏除了學業,還填滿青春期的少年心事。每次難以抑制的生理沖動,粗重的呼吸聲從房間散去,萬籟俱靜,他腦中依舊是簡風的模樣。

他的手掌握住自己,閉上眼睛,仿佛還是當年簡風幫他做一件羞於出口的事情。

也曾打開小眾網址,卻看不過幾秒便皺著眉頭關閉。

向南珺揣著虛假的安心一直等到高考結束,在同圈少爺即將啟程前往美國留學的歡送party上,同一位千金湊到一起。

接吻、撫摸,明明都好正常。

比獨自看片的時候狀態好很多,至少足夠自證並非身體出了什麽問題。被人包裹在手裏,對方的掌心太小,五指張開,握不住那個家夥的全貌。

有人同他講過,有反應就可能喜歡——

但不是的。

那一刻向南珺確認,當年的山村裏,那人同他撒了謊。

身體永遠誠實,一顆心就未必。

如果缺少如擂鼓一樣急促的心跳,還能算喜歡嗎?

向南珺閉上眼,突然懷念起簡風的手。有些粗糙,手指與掌心相連的部分有細小的繭。

他將近在咫尺的女孩推開,對方淚流滿面,他不知所言,開口只有一句又一句反反覆覆的“對不起”。

他匆忙逃離那間房,返屋後將自己反鎖,顱內白光閃過,照亮簡風那張淡漠的臉,下垂的眼尾強壓下欲//望的光。

而後輪到他淚流滿面。

次日,他自我放棄一般對著梁天寧承認,他中意的人不是女性。

梁天寧驚呼,這麽多年深藏不漏,原來你是基佬?

向南珺為難,回他,應該也不是,比如我對你就沒什麽想法。或許只是許多年未再見過,太過記掛他。

而思緒回返至當下,面對梁天寧此時提問,給出什麽答案其實都無關緊要。向南珺嘴唇蠕動,輕聲道:“不算吧。”

“對嘛,我就說吧——”梁天寧一副“果然”的神色,“你這種純情仔都做不出‘一見鐘情’這樣老套的事,餘回對黎耀文一見鐘情?不要講笑了,不如講他圖黎少的背景,當他做搖錢樹咯。”

搖錢樹嗎。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如果他需要的只是錢而已,那自己也有。

可如果他要的是黎耀文,自己何以取代,他同黎耀文分明沒一點相像。

轉念又想到另件事,也同樣緊要:“那黎...耀文,對他有...那個意思嗎?不然...怎麽會要他做保鏢。”

那次在慈善晚宴上向南珺曾觀察,黎耀文的周邊總會有不同的面孔出現,只靠一雙眼也可辨認出是經年訓練過的體格。

這樣精密的安保,為什麽又偏偏要餘回隨時跟在身邊。

“之前的保鏢死的死走的走,那一段時間剛好是空窗期,不然你以為黎少怎麽會被人鉆了空子。”梁天寧面色淡定道,“後來又來了新人,其實餘回可有可無,但...聊得來吧?餘回剛好缺一份差事,黎耀文只是多開一份工資,還不是濕濕碎。”

向南珺想起之前梁天寧說黎耀文雖男女通吃,但不做下面那個。又說餘回人高馬大,也不太像是下面那個,不然小人騎...

向南珺的臉又騰地紅了。腦袋空白一瞬,才抓到梁天寧方才話裏的重點:“你剛剛說...黎耀文之前的保鏢都...死了?”

梁天寧點點頭:“他媽咪黎婧姍的祖父,當年叱咤港市的風雲人物,差佬和英國佬都要給幾分面,真正橫著行。做那個行當的根哪裏除得盡,表面的砍完,深了只會更多。況且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活人給你賣命——祖上的債算不完的,要他和他老母還咯。”

他又重申:“所以話你不要和他走太近啊。憑我阿寧罩你在港市橫行不是問題,但碰到黎耀文,梁家也沒一點用。”

每次提到黎耀文,畫風總像上世紀末的街頭古惑仔電影。向南珺只覺好誇張:“不是法制社會?”

“是法制社會啊。你看,”梁天寧比劃著同他解釋,“你花錢雇了A,A殺了B,法律判A有罪。公不公平?當然公平啊。等價交換,殺人者償命,法律依舊高高在上,不損威嚴。好公平的交易。”

似乎早習以為常的語氣,同向南珺先前的想象有些不同。

或許只有真正的平民才活在所謂的法制社會,那些光鮮的上流階級,擁有游離在這些約束之外的權力。

在他們眼裏,人命、律法,不過都是一場交易中的商品。

真正令人吃驚的,是這些游離從前光明正大,如今低調藏匿起來,反倒令人防不勝防。

向南珺有片刻的麻木,只希望餘回的角色不是某一場交易中的陪襯。這樣想,即便他真的同黎耀文之間有些什麽,也可勉強說服自己釋懷。

沒什麽比命更重要,他希望餘回可以平安一生。

或許是餘回臉上的那道疤,實在太令人心悸。向南珺有些自責,是不是自己當年任性,非要用一條昂貴項鏈換走餘回頸間佛牌,才害他至此。

【作者有話說】

向南珺(花癡臉》:Waaaaaaa,我lg猴賽雷。

寧仔:你們基佬能不能...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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