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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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跑了？”習暖皺眉, 這個萬俠的反偵察能力也太強了。
直到葉晉把現場的照片給她發過來，習暖看到慘不忍睹的一地屍體都忍不住倒吸冷氣，多惡毒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
此時, 她正坐在林宗的自助餐廳裏慢慢吃著蘋果醬佐魚子醬生煎鵝肝。
沒辦法，對方熱情邀請。
“你已經吃了第八塊了，”林宗扶著頭，看得都有點反胃了，“真的不膩嗎？還有, 這是哪來的？”
他把桌上的餐券推過去, 手指點了兩下：“手繪餐券？”
“高岑給我的啊，”習暖吃得滿嘴流油, 大眼睛無辜的眨眨, “他說這是上個月你父母去慶巖觀祈福的時候, 你妹妹給他的, 說有了這個，在林家所有的店鋪都可以免費消費。”
雖然張大爺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但起碼保證了他們目前的安全, 高岑也因此保住了慶巖觀的臉面。
他說改天會從觀內申請轉款來付她的卦金, 至於這個餐券……
實在是因為他覺得有些不靠譜, 但又想著萬一有用呢，總不能浪費了吧, 而給習暖的。
理由是——
“你跟林總很熟嘛, 就算餐券沒用還可以刷他的臉。”
結果自然意料之中, 習暖最後是刷臉的。
她還振振有詞：“你之前不是說了嗎, 這是你的地盤, 想吃隨便都可以來，難道不是一種熱情的邀請嗎？”
“我可是把你當朋友才來吃你的飯！”
林宗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
到底是誰不客氣啊！
他無奈地側過頭, 不再看她往嘴裏狂塞東西的樣子，不然很難克制住給她塞一板健胃消食片的沖動。
手上的餐券已經皺皺巴巴了，林宗低頭打量，眼裏流露出一絲的溫柔。
“不過，”習暖思索著說，“沒想到你還有妹妹，我以為你這麽唯我獨尊的性格會是獨生子之類的。”
她在網絡上了解過這季戀綜嘉賓的基本信息，卻沒聽人提起過林宗有妹妹的事情。
提起妹妹，林宗的溫柔裏又蘊含了幾絲悲傷。
“因為，她身體不太好，所以很少出現在外人面前。”
“這樣啊，”習暖喝下一杯鮮榨柳橙汁，打了個飽嗝，“對了，你認識莊勝嗎？”
林宗對A市的商人幾乎沒有不熟的：“知道，天海集團的老總，但我覺得他沒什麽經商頭腦，欠農民工的錢是常事，和承建商也是合作一家掰一家，更別提什麽爛尾樓之類，也是官司纏身。”
他回憶著：“只是最近聽說不知道怎麽時來運轉，竟然做成了兩個大項目，狠狠賺了一筆……難道他用邪術了？”
能被習暖提起來，肯定是和玄術沾邊，再結合莊勝最近的突然轉變，林宗腦子轉得快，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對呀，不過我已經破了他的邪術，”習暖仰著下巴道，“而且還在他身上下了煞反咒，他現在肯定巨倒黴。”
說罷，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咧嘴偷偷笑了。
林宗看著她嘴角的食物殘渣，和孩子氣的笑容，覺得她此刻就像只偷到肉的小貓，幼稚得很。
倒是那個莊勝……
怕是現在真的很倒黴吧。
-
如他所想，莊勝現在想死。
他以為輪胎在高速離奇失蹤已經夠倒黴了，萬萬沒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
助理叫了拖車之後，又讓公司其他的人員來接，好不容易坐上了車，結果剛下了高速，就被一個騎三輪的老大爺給碰瓷了。
最可氣的是，因為司機當時確實有些急了，有實線變道的行為，所以交警判了他們全責。
可那大爺在路中間已經用近乎靜止的速度騎了二十分鐘了，實線變道超他的車最起碼也有幾十輛，怎麽到他們的時候大爺就非要好巧不巧地往邊上斜著騎，剮蹭了一層車皮啊。
老大爺躺在路上直哼哼，莊勝氣得就想踹他：“碰到你了嗎你就哼哼，我還沒讓你賠我車錢。”
而此時，那些原本著急超車離開的車子們好像又突然不急了，一輛輛地龜速路過，就差拉開車窗錄像了。
助理見狀，連忙拽住他安撫道：“別氣別氣，大街上都是人，讓小劉處理吧，咱們打車過去。”
打車打的是老百姓的車，總不能再倒黴了吧。
於是他們又上了出租車，滿頭大汗地到達了天海集團總部大樓，兩個人這才松了口氣。
出租車不能下地庫，就把他們放在了集團大門口。
莊勝下車前還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已經臟汙沒法看的西服，試圖挽回一點點身為老總的形象。
結果脖子都還沒伸直，後腦勺就被一記重擊。
痛倒是沒多痛，就是黏糊糊、濕噠噠的，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用手抹了一把，就見滿手的臭雞蛋。
“嘔——”
他一蹦三尺高，“快給我擦擦。”
油膩又腥臭的大腦瓜子拼命往助理身邊拱，年輕的男子到底還是愛幹凈，尤其是他身上穿著兩個月工資買的高級定制西服，所以人本能地連連後退。
他退，他追，他在劫難逃。
兩個人在集團大門口玩起了老鷹抓小雞，而淩空而來的臭雞蛋也沒閑著，竟然十分精準地再次砸在了莊勝的身上，臭的他連連哀嚎。
“到底是哪個**扔的！保安！保安去哪了！”
聞聲而來的保安隊見到老板這個樣子，努力地壓住嘴角，為了保住工作絕對不能笑出聲來。
可他們看到對面站的始作俑者門，臉色也都露出了難色。
“是那些被拖欠薪資的工人，”保安隊長其實很同情這些人，都是鄉下跑出來謀條生路的人，辛辛苦苦頭朝地背朝天的幹活，結果到現在一年多了也拿不到錢，誰不生氣啊，“好幾個工程隊的人呢，也不知道誰扔的。”
莊勝慌不擇路，但滿臉都是臭雞蛋，糊住了他的眼睛：“你們怎麽幹活的，這種人為什麽在這裏！”
“以前您都是從地庫下車，他們進不去，”保安隊長委屈地說著，同時靈活躲開那些臭雞蛋，“我也沒想到您今天會從大門進，這廣場是市政建的，公共區域，我們不能驅逐人家啊。”
對面的人可能是從小玩彈弓的高手，雞蛋扔的極準。
別看莊勝的這些手下聲音慌張、神情忙亂，但是心裏卻都松了口氣。
太好了，扔完老板可就不能扔我們了啊。
莊勝形容狼狽，踉踉蹌蹌地跑進了集團大廳，總算是松了口氣，可他實在是被這些臭烘烘的雞蛋液熏得難受，勉強抹了一把，眼前模模糊糊的能看見路。
休息區桌面上一大盆的清水，他趕緊走上去擦了把臉。
“這群天殺的，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老板！”剛收拾完桌子，準備過來端水的保潔阿姨見狀驚呼，“您、您怎麽用這個水洗臉啊。”
對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恐懼。
“這是我涮完廁所拖把的水……”
莊勝楞了一秒，旋即只覺得有股惡心從胃裏頂上來，恨不得當場吐在地上。
他都記不清今天自己已經嘶吼了多少次了。
“你為什麽放在這！”
“因為您讓我們省水啊，洗完廁所的水t要拿來澆花，”保潔阿姨也覺得挺惡心的，看他就像看一塊臭肉，“我也沒想到有人會在這裏洗臉來著。”
她看著莊勝身上黑黑黃黃的雞蛋液。
“不過，反正您也挺臭的，不差這一點了。”
這瞬間，莊勝終於體會到，什麽叫作，全世界都與我為敵了。
真的，人活著有時候真挺沒意思的。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失魂落魄地在員工們打量和躲避的眼神中，他呆滯的回到了辦公室。
萬俠不肯幫他，那誰還能幫他？
莊勝按在桌面的手直發抖，如果以後生活的每一天都會變成這樣？他想起來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豈不是生不如死了。
但他還在僥幸地想，總不能天天倒黴吧，法術肯定也有失去效用的時候，他只要忍一忍，堅持一下……
“莊總，”秘書部的另一位員工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不好了，我們剛批下來的項目被人舉報違規，現在有關部門不僅要查封建築工地，還說要罰巨款。”
“還有，上個月的稅務也出了問題，現在人家來調查了。”
莊勝瞬間心涼。
做生意就像玩華容道，一旦走錯，就很難再回到正軌，他生意落敗了那麽多年，知道現在如果他的資金鏈斷了，那就很難再有翻身之日了。
難道那個習暖真這麽厲害？
他顫抖著手，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心痛無以覆加地下了指令：“把和海國際那棟爛尾樓的房款退給他們。”
就在他下達指令的五分鐘後。
莊勝的私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林宗？”他有林宗的聯系方式，也只是以前在酒會上見過，死皮賴臉要了人家的商業號碼，但是林家畢竟高不可攀，兩人平時也沒什麽聯系，“他突然找我做什麽？”
“難道，是有合作？”莊勝異想天開，還覺得是因為自己還了爛尾樓的房款，所以現在可能要繼續走運了。
“林宗，你好，我是莊勝。”
他語氣中隱含著激動。
“咳咳，”林宗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好，我現在是以習暖助理的身份聯系你，她說你做的還不足以能解開煞反咒，讓你自己琢磨琢磨，等做到位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他聲音不似中年男子低沈，反而帶著少年氣的清亮：“嗯，她說今天你所經歷的一切，都還只是小菜一碟，時間久了，你的氣運還會累及家人，請務必好自為之。”
說罷，便匆匆掛了。
“所以，”林宗木著臉對面前的女孩問道，“我為什麽又是你的助理？”
習暖背著她的巨大帆布包，慢吞吞道：“你也沒有拒絕不是嗎？大不了卦金到賬後我給你分紅啦。”
“我缺這點錢嗎？”林宗覺得更被侮辱了。
習暖卻好笑地看著他，想哄小孩似的：“好啦好啦，不要這麽斤斤計較嘛，你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也可以找我呀。”
“不過我現在要回家休息了，咱們改天再見吧。”
她笑嘻嘻地揮了揮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隨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留給林宗的只有一排尾氣。
拿她沒辦法，林宗搖了搖頭，轉身開上了他剛買的限量版跑車，明明嘴上說著“麻煩”，嘴角卻一路上揚著回家去。
林氏老宅在清濯山度假山莊裏。
他甩著鑰匙回家的時候，他那久未露面的母親正端端正正坐在客廳的貴妃椅上喝著熱氣騰騰的茶。
兩人好久沒說話，林宗還覺得有點陌生，只簡單打了個招呼：“媽。”
雍容的婦女將茶杯放下，擡頭觀察兒子這副春風得意的好皮囊。
“你是不是又去見那個算命的了？”
她眉頭緊緊皺起：“阿宗，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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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習暖皺眉, 這個萬俠的反偵察能力也太強了。
直到葉晉把現場的照片給她發過來，習暖看到慘不忍睹的一地屍體都忍不住倒吸冷氣，多惡毒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
此時, 她正坐在林宗的自助餐廳裏慢慢吃著蘋果醬佐魚子醬生煎鵝肝。
沒辦法，對方熱情邀請。
“你已經吃了第八塊了，”林宗扶著頭，看得都有點反胃了，“真的不膩嗎？還有, 這是哪來的？”
他把桌上的餐券推過去, 手指點了兩下：“手繪餐券？”
“高岑給我的啊，”習暖吃得滿嘴流油, 大眼睛無辜的眨眨, “他說這是上個月你父母去慶巖觀祈福的時候, 你妹妹給他的, 說有了這個，在林家所有的店鋪都可以免費消費。”
雖然張大爺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但起碼保證了他們目前的安全, 高岑也因此保住了慶巖觀的臉面。
他說改天會從觀內申請轉款來付她的卦金, 至於這個餐券……
實在是因為他覺得有些不靠譜, 但又想著萬一有用呢，總不能浪費了吧, 而給習暖的。
理由是——
“你跟林總很熟嘛, 就算餐券沒用還可以刷他的臉。”
結果自然意料之中, 習暖最後是刷臉的。
她還振振有詞：“你之前不是說了嗎, 這是你的地盤, 想吃隨便都可以來，難道不是一種熱情的邀請嗎？”
“我可是把你當朋友才來吃你的飯！”
林宗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
到底是誰不客氣啊！
他無奈地側過頭, 不再看她往嘴裏狂塞東西的樣子，不然很難克制住給她塞一板健胃消食片的沖動。
手上的餐券已經皺皺巴巴了，林宗低頭打量，眼裏流露出一絲的溫柔。
“不過，”習暖思索著說，“沒想到你還有妹妹，我以為你這麽唯我獨尊的性格會是獨生子之類的。”
她在網絡上了解過這季戀綜嘉賓的基本信息，卻沒聽人提起過林宗有妹妹的事情。
提起妹妹，林宗的溫柔裏又蘊含了幾絲悲傷。
“因為，她身體不太好，所以很少出現在外人面前。”
“這樣啊，”習暖喝下一杯鮮榨柳橙汁，打了個飽嗝，“對了，你認識莊勝嗎？”
林宗對A市的商人幾乎沒有不熟的：“知道，天海集團的老總，但我覺得他沒什麽經商頭腦，欠農民工的錢是常事，和承建商也是合作一家掰一家，更別提什麽爛尾樓之類，也是官司纏身。”
他回憶著：“只是最近聽說不知道怎麽時來運轉，竟然做成了兩個大項目，狠狠賺了一筆……難道他用邪術了？”
能被習暖提起來，肯定是和玄術沾邊，再結合莊勝最近的突然轉變，林宗腦子轉得快，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對呀，不過我已經破了他的邪術，”習暖仰著下巴道，“而且還在他身上下了煞反咒，他現在肯定巨倒黴。”
說罷，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咧嘴偷偷笑了。
林宗看著她嘴角的食物殘渣，和孩子氣的笑容，覺得她此刻就像只偷到肉的小貓，幼稚得很。
倒是那個莊勝……
怕是現在真的很倒黴吧。
-
如他所想，莊勝現在想死。
他以為輪胎在高速離奇失蹤已經夠倒黴了，萬萬沒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
助理叫了拖車之後，又讓公司其他的人員來接，好不容易坐上了車，結果剛下了高速，就被一個騎三輪的老大爺給碰瓷了。
最可氣的是，因為司機當時確實有些急了，有實線變道的行為，所以交警判了他們全責。
可那大爺在路中間已經用近乎靜止的速度騎了二十分鐘了，實線變道超他的車最起碼也有幾十輛，怎麽到他們的時候大爺就非要好巧不巧地往邊上斜著騎，剮蹭了一層車皮啊。
老大爺躺在路上直哼哼，莊勝氣得就想踹他：“碰到你了嗎你就哼哼，我還沒讓你賠我車錢。”
而此時，那些原本著急超車離開的車子們好像又突然不急了，一輛輛地龜速路過，就差拉開車窗錄像了。
助理見狀，連忙拽住他安撫道：“別氣別氣，大街上都是人，讓小劉處理吧，咱們打車過去。”
打車打的是老百姓的車，總不能再倒黴了吧。
於是他們又上了出租車，滿頭大汗地到達了天海集團總部大樓，兩個人這才松了口氣。
出租車不能下地庫，就把他們放在了集團大門口。
莊勝下車前還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已經臟汙沒法看的西服，試圖挽回一點點身為老總的形象。
結果脖子都還沒伸直，後腦勺就被一記重擊。
痛倒是沒多痛，就是黏糊糊、濕噠噠的，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用手抹了一把，就見滿手的臭雞蛋。
“嘔——”
他一蹦三尺高，“快給我擦擦。”
油膩又腥臭的大腦瓜子拼命往助理身邊拱，年輕的男子到底還是愛幹凈，尤其是他身上穿著兩個月工資買的高級定制西服，所以人本能地連連後退。
他退，他追，他在劫難逃。
兩個人在集團大門口玩起了老鷹抓小雞，而淩空而來的臭雞蛋也沒閑著，竟然十分精準地再次砸在了莊勝的身上，臭的他連連哀嚎。
“到底是哪個**扔的！保安！保安去哪了！”
聞聲而來的保安隊見到老板這個樣子，努力地壓住嘴角，為了保住工作絕對不能笑出聲來。
可他們看到對面站的始作俑者門，臉色也都露出了難色。
“是那些被拖欠薪資的工人，”保安隊長其實很同情這些人，都是鄉下跑出來謀條生路的人，辛辛苦苦頭朝地背朝天的幹活，結果到現在一年多了也拿不到錢，誰不生氣啊，“好幾個工程隊的人呢，也不知道誰扔的。”
莊勝慌不擇路，但滿臉都是臭雞蛋，糊住了他的眼睛：“你們怎麽幹活的，這種人為什麽在這裏！”
“以前您都是從地庫下車，他們進不去，”保安隊長委屈地說著，同時靈活躲開那些臭雞蛋，“我也沒想到您今天會從大門進，這廣場是市政建的，公共區域，我們不能驅逐人家啊。”
對面的人可能是從小玩彈弓的高手，雞蛋扔的極準。
別看莊勝的這些手下聲音慌張、神情忙亂，但是心裏卻都松了口氣。
太好了，扔完老板可就不能扔我們了啊。
莊勝形容狼狽，踉踉蹌蹌地跑進了集團大廳，總算是松了口氣，可他實在是被這些臭烘烘的雞蛋液熏得難受，勉強抹了一把，眼前模模糊糊的能看見路。
休息區桌面上一大盆的清水，他趕緊走上去擦了把臉。
“這群天殺的，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老板！”剛收拾完桌子，準備過來端水的保潔阿姨見狀驚呼，“您、您怎麽用這個水洗臉啊。”
對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恐懼。
“這是我涮完廁所拖把的水……”
莊勝楞了一秒，旋即只覺得有股惡心從胃裏頂上來，恨不得當場吐在地上。
他都記不清今天自己已經嘶吼了多少次了。
“你為什麽放在這！”
“因為您讓我們省水啊，洗完廁所的水t要拿來澆花，”保潔阿姨也覺得挺惡心的，看他就像看一塊臭肉，“我也沒想到有人會在這裏洗臉來著。”
她看著莊勝身上黑黑黃黃的雞蛋液。
“不過，反正您也挺臭的，不差這一點了。”
這瞬間，莊勝終於體會到，什麽叫作，全世界都與我為敵了。
真的，人活著有時候真挺沒意思的。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失魂落魄地在員工們打量和躲避的眼神中，他呆滯的回到了辦公室。
萬俠不肯幫他，那誰還能幫他？
莊勝按在桌面的手直發抖，如果以後生活的每一天都會變成這樣？他想起來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豈不是生不如死了。
但他還在僥幸地想，總不能天天倒黴吧，法術肯定也有失去效用的時候，他只要忍一忍，堅持一下……
“莊總，”秘書部的另一位員工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不好了，我們剛批下來的項目被人舉報違規，現在有關部門不僅要查封建築工地，還說要罰巨款。”
“還有，上個月的稅務也出了問題，現在人家來調查了。”
莊勝瞬間心涼。
做生意就像玩華容道，一旦走錯，就很難再回到正軌，他生意落敗了那麽多年，知道現在如果他的資金鏈斷了，那就很難再有翻身之日了。
難道那個習暖真這麽厲害？
他顫抖著手，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心痛無以覆加地下了指令：“把和海國際那棟爛尾樓的房款退給他們。”
就在他下達指令的五分鐘後。
莊勝的私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林宗？”他有林宗的聯系方式，也只是以前在酒會上見過，死皮賴臉要了人家的商業號碼，但是林家畢竟高不可攀，兩人平時也沒什麽聯系，“他突然找我做什麽？”
“難道，是有合作？”莊勝異想天開，還覺得是因為自己還了爛尾樓的房款，所以現在可能要繼續走運了。
“林宗，你好，我是莊勝。”
他語氣中隱含著激動。
“咳咳，”林宗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好，我現在是以習暖助理的身份聯系你，她說你做的還不足以能解開煞反咒，讓你自己琢磨琢磨，等做到位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他聲音不似中年男子低沈，反而帶著少年氣的清亮：“嗯，她說今天你所經歷的一切，都還只是小菜一碟，時間久了，你的氣運還會累及家人，請務必好自為之。”
說罷，便匆匆掛了。
“所以，”林宗木著臉對面前的女孩問道，“我為什麽又是你的助理？”
習暖背著她的巨大帆布包，慢吞吞道：“你也沒有拒絕不是嗎？大不了卦金到賬後我給你分紅啦。”
“我缺這點錢嗎？”林宗覺得更被侮辱了。
習暖卻好笑地看著他，想哄小孩似的：“好啦好啦，不要這麽斤斤計較嘛，你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也可以找我呀。”
“不過我現在要回家休息了，咱們改天再見吧。”
她笑嘻嘻地揮了揮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隨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留給林宗的只有一排尾氣。
拿她沒辦法，林宗搖了搖頭，轉身開上了他剛買的限量版跑車，明明嘴上說著“麻煩”，嘴角卻一路上揚著回家去。
林氏老宅在清濯山度假山莊裏。
他甩著鑰匙回家的時候，他那久未露面的母親正端端正正坐在客廳的貴妃椅上喝著熱氣騰騰的茶。
兩人好久沒說話，林宗還覺得有點陌生，只簡單打了個招呼：“媽。”
雍容的婦女將茶杯放下，擡頭觀察兒子這副春風得意的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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