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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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
小腹上的衣裳快要被掀開的時候, 林以紓捏了捏覆金珩的手。
覆金珩感覺到她的觸碰，眼神微微一動，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他看懂了林以紓的眼神, 將視線轉向窗外。
林以紓確認王兄沒再往這兒看來時, 她躺下, 手指輕輕一攏，將上衫緩緩撩起, 露出柔軟的腰肢和纖薄的小腹。
看著這羊脂玉般的柔韌腰腹, 同為女子的鎮南醫姑都忍不住晃神。
都說天都的女子如水如玉, 看來確實如此。
覆金珩本來強行轉開的目光不知什麽時候又轉了回來，視線觸及少女腰腹那一瞬間，目光短暫停駐，卻很快又收回，臉上仍是一片冷淡，手上的力道卻比之前更緊了一分。
林以紓陡然望向覆金珩, 瞧見王兄很‘君子’地沒有瞧她的白肚皮，放心地收回了眼。
鎮南醫姑手懸於她的小腹上三寸, 靈力撫過去的時候, 林以紓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修真版的B超。
她緊張而目不轉睛地盯住鎮南醫姑的每個神情，試圖從中找到自己腹中檀胎的結果。
鎮南醫姑一直保持非常嚴肅的神態，而且越來越嚴肅, 看得林以紓心驚肉跳。
她一緊張, 就不停地望向覆金珩, 腦袋一轉一轉的。
覆金珩察覺到少女的緊張,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
林以紓心定了定，再次望向鎮南醫姑。
鎮南醫姑已經收回了手, 她肅然地望向林以紓，“王女...”
林以紓都快被鎮南醫姑這神情給嚇哭了，“怎、怎麽了？”結果不太好麽？她、她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鎮南醫姑：“王女，你，有點貧血，最近吃的有些太少了，要補補。”
林以紓：“......”
這和檀胎有關系麽...
鎮南醫姑：“殿下，你腹中之物確實是檀胎的一種。”
林以紓：“一種？”
鎮南醫姑：“已經有些人知道您懷胎了是不是？”
林以紓輕輕地點頭，“但是一直沒有如卷宗上所說那般顯形。”
鎮南醫姑：“原因很簡單，檀胎中，無論是邪是靈，只有胎為人形的，才會顯形，會顯著得受到願力的影響。”
林以紓：“？”
林以紓：“！”
她擡起上半身，“不、不是人？”
鎮南醫姑：“不是‘人形’比不是‘人’範圍更大些，譬如像東洲的那位赫連殿下，他雖然不是人，但也同屬於我所述的‘人形’範疇內。”
林以紓：“赫連子明？醫姑怎麽知道赫連子明？”
鎮南醫姑：“因為納蘭王妃，就是我曾經負責看護的一位施主。”
提及納蘭王妃，她的眼中浮現不忍，“聽聞殿下破解了東洲鏡，想必您也看過她生前的肚子是何等臃腫模樣...完全是因為她的懷孕被太多的推波助瀾之人知曉，才會變成那幅模樣...”
是啊。
納蘭王妃完全是破道的信徒們的一場實驗，一場另一種程度上的殘忍的獻祭。
提及此事，林以紓想起了明月樓。
明月樓那一夜，‘新郎官’利用銷魂陣來促使她和人歡好，肯定就是為了讓她懷下檀胎。
後來他們又讓灰影偽裝成呈銘醫姑的樣子來推動更多人知曉，也許是為了想驗證她肚子裏的檀胎是不是他們想要的檀胎。
包括景寅禮，也是在‘新郎官’的推助下，才知道她懷孕的事。
可小腹卻一直沒有顯形。
這大概就是那些邪祟沒有再來推波助瀾的原因。他們已然知曉，無論林以紓腹中的檀胎是邪是靈，但肯定不t是他們想要的、類似赫連子明、銅錢獸一樣的存在。
林以紓不解地擡頭，“醫姑，那我肚子裏這個到底是什麽...”
鎮南醫姑：“是物。”
林以紓更不懂了，“可人怎麽可能會生出物來...”
鎮南醫姑：“這是檀胎中的一種，雖然產物，但這個物不可能是憑空而有的，必須是檀胎母體本身就含有的物。”
見林以紓依舊一臉迷惑，鎮南醫姑開口，“呈銘，《藏孕經》。”
呈銘醫姑走上前，朗聲將《藏孕經》中靈胎傳聞說出口，“前朝貴妃娘娘，體健氣和，孕期安寧。其胎中匯聚福澤，生出一顆寶珠，光華燦爛。此珠庇護其母，福澤綿延，終身安泰。”
林以紓聽過這個，呈銘醫姑之前給她講過。
但是當初她真的將此當成‘傳聞’了，畢竟，人，怎麽可能生出寶珠呢？
現在看著鎮南醫姑肅然的神情，林以紓突然意識到，這個傳聞有可能是真的。
鎮南醫姑：“是真的。”
她道，“這是師祖看護過的一位檀胎施主。”
前朝的貴妃懷胎五個月，肚子一直沒有顯形，最後誕下一顆寶珠。
鎮南醫姑：“那貴妃之所以能生出寶珠，不是因為寶珠真的就是她和君王共同的孩子，而是她本身就能‘誕’出這樣的寶珠，不過需要陽氣的推動、陰陽結合、天時地利人合，才能真的讓這寶珠現世。”
林以紓：“人怎麽可能本身就‘誕‘出寶珠呢？”
鎮南醫姑：“她不是人，真身是個蚌妖。”
林以紓：“！”
她沈默了片刻，抿了抿唇，“可、可我是人啊。”
鎮南醫姑：“不一定啊...”
林以紓：“.......”怎麽感覺是在罵人。
她搖搖頭，“我真的是人啊...”她哪裏不像人了...
鎮南醫姑：“就算是人，作為吸納這麽久天地之氣的修士，也是可能會誕下奇巧之物的。”
奇巧之物？
她...她該不會也誕下一個什麽寶珠吧？
林以紓蹙起眉頭。
如果只是一個小寶珠就好了，生下來肯定完全不痛。
說不定‘噗通’一聲，寶珠自己就出來了。
如果真的是顆寶珠，還能算是她和王兄的‘孩子’嗎，畢竟可能是她身上分割的一部分啊...
她會分割出什麽...
林以紓望向自己全身上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身上有什麽奇巧的、可分割之物。
鎮南醫姑：“《藏孕經》中舉的此類檀胎例是個靈胎寶珠，但殿下不能太過寬心，就算是此類檀胎，也是分成邪胎和靈胎的。”
有類似寶珠的靈胎，惠及自身，福澤不盡；肯定也會有類似‘惡珠’般的邪胎，如同詛咒一般，引發災禍，母體受創，周遭恐慌。
又、又嚇她了。
林以紓被嚇得小臉煞白，覆金珩垂眼望向她，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讓她的半個身子靠在他站立的身影上。
鎮南醫姑：“殿下，如果是邪胎，我也有辦法把胎拿出來，畢竟呈銘派出的徒弟已經快把藥材給收集回來了。”
她道，“呈銘的藥單我看過了，藥材大抵都是對的，就算少了幾味藥，也只是常見藥。”
鎮南醫姑：“如果是邪胎，等藥回來了，必須要立馬服用，將胎去掉。”
林以紓：“那...如果是靈胎呢。”
鎮南醫姑：“一定要生出來。”
林以紓：“一、一定？”
鎮南醫姑：“殿下你的身份、天資以及宿命都非常不簡單，您受到陰陽結合而推動出來的靈，很難想象到底是如何重要之物，一定要生出來。”
林以紓：“醫姑，可到底要如何才能知曉我懷的是靈胎還是檀胎？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林以紓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呈銘醫姑之前和她說過沒有任何辦法。
鎮南醫姑：“有辦法。”
她道，“辦法我已經寫出來了，方子等會兒我就給你，殿下可以回去看看。”
林以紓懵懵懂懂，“好...”
好、好厲害啊。
鎮南醫姑竟然真的有辦法探出她腹中的胎兒到底是靈還是邪。
鎮南醫姑意味不明地望向林以紓，“應該不出三日就能探出來了。”
三日...
林以紓最近一直憂心於破道和修為的事，如果只是三日，其實還是可以一邊處理一些破道上的政務一邊等待的。
等三日一過，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她都一定要去探查讖書。
掐指一算，距離破道解封，已經過了一周有餘。
剛開始知道破道的時候她懷孕的正字不滿三個，現在已經滿了四個。
時間真是爭分奪秒。
鎮南醫姑將方子遞給了林以紓，林以紓將卷著的方子塞到王兄的手上。
覆金珩替她收好，手依然穩穩地摟著她。
鎮南醫姑看診的整個過程中，呈銘醫姑一直呈鵪鶉老實狀。
其實她有關檀胎的大部分都診對了，但她的廣搜文獻比起師姐的大量實踐還是差了許多，如果一開始來替王女看診的是師姐，王女也不必擔驚受怕這麽多時日了。
林以紓看出了呈銘醫姑的局促，朝她安撫地輕笑，“呈銘醫姑已經幫了我良多了。”
沒有實踐的基礎上，能摸出檀胎的大部分脈絡，已經很了不起了。
呈銘醫姑寬慰地朝王女回了一個笑。
不愧是她看好的殿下。
希望殿下一定要誕下一個靈胎，庇佑她自身。
看診結束後，兩位醫修恭敬地行禮後，先行退下。靜室中只剩下林以紓和覆金珩二人。
覆金珩將林以紓扶起來，抱下了榻，“先回去。”
林以紓：“王兄，我是懷孕了又不是瘸了，我自己可以走。”
少女晃了晃白皙的玉足。
但覆金珩沒有將她放下來，依舊抱起了她，不讓她落地，“別著涼了。”
來太醫院時急，沒給林以紓穿上絲履。
林以紓見他不松手，象征性地在他懷中扭動了一下，想掙脫，卻最終順從地安靜下來，乖巧地靠回他的懷裏。
倒是覆金珩對如何抱起少女這件事有了猶豫，不知如何才能不壓著她的小腹。
林以紓瞧見了，揪住了覆金珩袖袂，“王兄，就按照平日裏的來就行了，我肚子裏按道理說，還什麽都沒有呢。”
只是個‘存在’。
就和破道一樣。
覆金珩撐住林以紓的腰，將她攬正了，懷中的少女隨之一顫，隨後穩穩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這才走出了太醫處。
人離開‘醫院’，總是開心的，林以紓靠在王兄懷中，無所事事地晃著纖細白皙的小腿，用手指尖尖輕輕撩撥覆金珩的衣襟上的金線。
覆金珩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而安靜，腳步始終穩重如常。
一路上就這麽抱回了浮燭殿。
天色幽暗，夜幕無聲地籠罩整個行宮，空氣中彌漫著濕意，輕薄的雨絲不斷在廊外滴落，風吹歪了樹梢，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鳴，廊下的紗燈在地上照出斑駁的光影。
夜色濃濃，正是林以紓最困的時候，她瞇著眼睛，打了好幾次哈欠，困意漸漸侵襲全身，幾乎要在王兄的懷中沈沈睡去。
被抱回內室的榻上後，她直接將自己裹進了綢被裏，滿心只想睡覺。
不過在睡之前，她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撐著微微發軟的身子靠在榻上，眼神從朦朧轉為認真。
林以紓望向覆金珩，“王兄，你快幫我看看，方子上是怎麽寫的。”
覆金珩坐到她身旁，半攬著她，將方子展開，林以紓緊緊地盯向宣紙。
宣紙上：
‘檀胎的正形只能用陽探，由是，須得由陽方探，最遲三日，最早一日便能感應其本體。’
林以紓湊近腦袋看。
用陽探？
這不就是要覆金珩來替她探麽。
她繼續往下看。
怎麽探？
‘探入甬道。’
宣紙再次展開了一角，露出剩下的字跡。
‘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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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上的衣裳快要被掀開的時候, 林以紓捏了捏覆金珩的手。
覆金珩感覺到她的觸碰，眼神微微一動，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他看懂了林以紓的眼神, 將視線轉向窗外。
林以紓確認王兄沒再往這兒看來時, 她躺下, 手指輕輕一攏，將上衫緩緩撩起, 露出柔軟的腰肢和纖薄的小腹。
看著這羊脂玉般的柔韌腰腹, 同為女子的鎮南醫姑都忍不住晃神。
都說天都的女子如水如玉, 看來確實如此。
覆金珩本來強行轉開的目光不知什麽時候又轉了回來，視線觸及少女腰腹那一瞬間，目光短暫停駐，卻很快又收回，臉上仍是一片冷淡，手上的力道卻比之前更緊了一分。
林以紓陡然望向覆金珩, 瞧見王兄很‘君子’地沒有瞧她的白肚皮，放心地收回了眼。
鎮南醫姑手懸於她的小腹上三寸, 靈力撫過去的時候, 林以紓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修真版的B超。
她緊張而目不轉睛地盯住鎮南醫姑的每個神情，試圖從中找到自己腹中檀胎的結果。
鎮南醫姑一直保持非常嚴肅的神態，而且越來越嚴肅, 看得林以紓心驚肉跳。
她一緊張, 就不停地望向覆金珩, 腦袋一轉一轉的。
覆金珩察覺到少女的緊張,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
林以紓心定了定，再次望向鎮南醫姑。
鎮南醫姑已經收回了手, 她肅然地望向林以紓，“王女...”
林以紓都快被鎮南醫姑這神情給嚇哭了，“怎、怎麽了？”結果不太好麽？她、她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鎮南醫姑：“王女，你，有點貧血，最近吃的有些太少了，要補補。”
林以紓：“......”
這和檀胎有關系麽...
鎮南醫姑：“殿下，你腹中之物確實是檀胎的一種。”
林以紓：“一種？”
鎮南醫姑：“已經有些人知道您懷胎了是不是？”
林以紓輕輕地點頭，“但是一直沒有如卷宗上所說那般顯形。”
鎮南醫姑：“原因很簡單，檀胎中，無論是邪是靈，只有胎為人形的，才會顯形，會顯著得受到願力的影響。”
林以紓：“？”
林以紓：“！”
她擡起上半身，“不、不是人？”
鎮南醫姑：“不是‘人形’比不是‘人’範圍更大些，譬如像東洲的那位赫連殿下，他雖然不是人，但也同屬於我所述的‘人形’範疇內。”
林以紓：“赫連子明？醫姑怎麽知道赫連子明？”
鎮南醫姑：“因為納蘭王妃，就是我曾經負責看護的一位施主。”
提及納蘭王妃，她的眼中浮現不忍，“聽聞殿下破解了東洲鏡，想必您也看過她生前的肚子是何等臃腫模樣...完全是因為她的懷孕被太多的推波助瀾之人知曉，才會變成那幅模樣...”
是啊。
納蘭王妃完全是破道的信徒們的一場實驗，一場另一種程度上的殘忍的獻祭。
提及此事，林以紓想起了明月樓。
明月樓那一夜，‘新郎官’利用銷魂陣來促使她和人歡好，肯定就是為了讓她懷下檀胎。
後來他們又讓灰影偽裝成呈銘醫姑的樣子來推動更多人知曉，也許是為了想驗證她肚子裏的檀胎是不是他們想要的檀胎。
包括景寅禮，也是在‘新郎官’的推助下，才知道她懷孕的事。
可小腹卻一直沒有顯形。
這大概就是那些邪祟沒有再來推波助瀾的原因。他們已然知曉，無論林以紓腹中的檀胎是邪是靈，但肯定不t是他們想要的、類似赫連子明、銅錢獸一樣的存在。
林以紓不解地擡頭，“醫姑，那我肚子裏這個到底是什麽...”
鎮南醫姑：“是物。”
林以紓更不懂了，“可人怎麽可能會生出物來...”
鎮南醫姑：“這是檀胎中的一種，雖然產物，但這個物不可能是憑空而有的，必須是檀胎母體本身就含有的物。”
見林以紓依舊一臉迷惑，鎮南醫姑開口，“呈銘，《藏孕經》。”
呈銘醫姑走上前，朗聲將《藏孕經》中靈胎傳聞說出口，“前朝貴妃娘娘，體健氣和，孕期安寧。其胎中匯聚福澤，生出一顆寶珠，光華燦爛。此珠庇護其母，福澤綿延，終身安泰。”
林以紓聽過這個，呈銘醫姑之前給她講過。
但是當初她真的將此當成‘傳聞’了，畢竟，人，怎麽可能生出寶珠呢？
現在看著鎮南醫姑肅然的神情，林以紓突然意識到，這個傳聞有可能是真的。
鎮南醫姑：“是真的。”
她道，“這是師祖看護過的一位檀胎施主。”
前朝的貴妃懷胎五個月，肚子一直沒有顯形，最後誕下一顆寶珠。
鎮南醫姑：“那貴妃之所以能生出寶珠，不是因為寶珠真的就是她和君王共同的孩子，而是她本身就能‘誕’出這樣的寶珠，不過需要陽氣的推動、陰陽結合、天時地利人合，才能真的讓這寶珠現世。”
林以紓：“人怎麽可能本身就‘誕‘出寶珠呢？”
鎮南醫姑：“她不是人，真身是個蚌妖。”
林以紓：“！”
她沈默了片刻，抿了抿唇，“可、可我是人啊。”
鎮南醫姑：“不一定啊...”
林以紓：“.......”怎麽感覺是在罵人。
她搖搖頭，“我真的是人啊...”她哪裏不像人了...
鎮南醫姑：“就算是人，作為吸納這麽久天地之氣的修士，也是可能會誕下奇巧之物的。”
奇巧之物？
她...她該不會也誕下一個什麽寶珠吧？
林以紓蹙起眉頭。
如果只是一個小寶珠就好了，生下來肯定完全不痛。
說不定‘噗通’一聲，寶珠自己就出來了。
如果真的是顆寶珠，還能算是她和王兄的‘孩子’嗎，畢竟可能是她身上分割的一部分啊...
她會分割出什麽...
林以紓望向自己全身上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身上有什麽奇巧的、可分割之物。
鎮南醫姑：“《藏孕經》中舉的此類檀胎例是個靈胎寶珠，但殿下不能太過寬心，就算是此類檀胎，也是分成邪胎和靈胎的。”
有類似寶珠的靈胎，惠及自身，福澤不盡；肯定也會有類似‘惡珠’般的邪胎，如同詛咒一般，引發災禍，母體受創，周遭恐慌。
又、又嚇她了。
林以紓被嚇得小臉煞白，覆金珩垂眼望向她，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讓她的半個身子靠在他站立的身影上。
鎮南醫姑：“殿下，如果是邪胎，我也有辦法把胎拿出來，畢竟呈銘派出的徒弟已經快把藥材給收集回來了。”
她道，“呈銘的藥單我看過了，藥材大抵都是對的，就算少了幾味藥，也只是常見藥。”
鎮南醫姑：“如果是邪胎，等藥回來了，必須要立馬服用，將胎去掉。”
林以紓：“那...如果是靈胎呢。”
鎮南醫姑：“一定要生出來。”
林以紓：“一、一定？”
鎮南醫姑：“殿下你的身份、天資以及宿命都非常不簡單，您受到陰陽結合而推動出來的靈，很難想象到底是如何重要之物，一定要生出來。”
林以紓：“醫姑，可到底要如何才能知曉我懷的是靈胎還是檀胎？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林以紓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呈銘醫姑之前和她說過沒有任何辦法。
鎮南醫姑：“有辦法。”
她道，“辦法我已經寫出來了，方子等會兒我就給你，殿下可以回去看看。”
林以紓懵懵懂懂，“好...”
好、好厲害啊。
鎮南醫姑竟然真的有辦法探出她腹中的胎兒到底是靈還是邪。
鎮南醫姑意味不明地望向林以紓，“應該不出三日就能探出來了。”
三日...
林以紓最近一直憂心於破道和修為的事，如果只是三日，其實還是可以一邊處理一些破道上的政務一邊等待的。
等三日一過，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她都一定要去探查讖書。
掐指一算，距離破道解封，已經過了一周有餘。
剛開始知道破道的時候她懷孕的正字不滿三個，現在已經滿了四個。
時間真是爭分奪秒。
鎮南醫姑將方子遞給了林以紓，林以紓將卷著的方子塞到王兄的手上。
覆金珩替她收好，手依然穩穩地摟著她。
鎮南醫姑看診的整個過程中，呈銘醫姑一直呈鵪鶉老實狀。
其實她有關檀胎的大部分都診對了，但她的廣搜文獻比起師姐的大量實踐還是差了許多，如果一開始來替王女看診的是師姐，王女也不必擔驚受怕這麽多時日了。
林以紓看出了呈銘醫姑的局促，朝她安撫地輕笑，“呈銘醫姑已經幫了我良多了。”
沒有實踐的基礎上，能摸出檀胎的大部分脈絡，已經很了不起了。
呈銘醫姑寬慰地朝王女回了一個笑。
不愧是她看好的殿下。
希望殿下一定要誕下一個靈胎，庇佑她自身。
看診結束後，兩位醫修恭敬地行禮後，先行退下。靜室中只剩下林以紓和覆金珩二人。
覆金珩將林以紓扶起來，抱下了榻，“先回去。”
林以紓：“王兄，我是懷孕了又不是瘸了，我自己可以走。”
少女晃了晃白皙的玉足。
但覆金珩沒有將她放下來，依舊抱起了她，不讓她落地，“別著涼了。”
來太醫院時急，沒給林以紓穿上絲履。
林以紓見他不松手，象征性地在他懷中扭動了一下，想掙脫，卻最終順從地安靜下來，乖巧地靠回他的懷裏。
倒是覆金珩對如何抱起少女這件事有了猶豫，不知如何才能不壓著她的小腹。
林以紓瞧見了，揪住了覆金珩袖袂，“王兄，就按照平日裏的來就行了，我肚子裏按道理說，還什麽都沒有呢。”
只是個‘存在’。
就和破道一樣。
覆金珩撐住林以紓的腰，將她攬正了，懷中的少女隨之一顫，隨後穩穩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這才走出了太醫處。
人離開‘醫院’，總是開心的，林以紓靠在王兄懷中，無所事事地晃著纖細白皙的小腿，用手指尖尖輕輕撩撥覆金珩的衣襟上的金線。
覆金珩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而安靜，腳步始終穩重如常。
一路上就這麽抱回了浮燭殿。
天色幽暗，夜幕無聲地籠罩整個行宮，空氣中彌漫著濕意，輕薄的雨絲不斷在廊外滴落，風吹歪了樹梢，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鳴，廊下的紗燈在地上照出斑駁的光影。
夜色濃濃，正是林以紓最困的時候，她瞇著眼睛，打了好幾次哈欠，困意漸漸侵襲全身，幾乎要在王兄的懷中沈沈睡去。
被抱回內室的榻上後，她直接將自己裹進了綢被裏，滿心只想睡覺。
不過在睡之前，她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撐著微微發軟的身子靠在榻上，眼神從朦朧轉為認真。
林以紓望向覆金珩，“王兄，你快幫我看看，方子上是怎麽寫的。”
覆金珩坐到她身旁，半攬著她，將方子展開，林以紓緊緊地盯向宣紙。
宣紙上：
‘檀胎的正形只能用陽探，由是，須得由陽方探，最遲三日，最早一日便能感應其本體。’
林以紓湊近腦袋看。
用陽探？
這不就是要覆金珩來替她探麽。
她繼續往下看。
怎麽探？
‘探入甬道。’
宣紙再次展開了一角，露出剩下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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