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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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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

船夫遙望天際, “旺財——”

狗富貴,莫相忘!

“汪!”聲音從船夫的身後響起。

船夫往後一看,真正的旺財從船艙裏鉆出來,搖著尾巴蹭到他身邊。

再往天上一看。

哪裏還有那只神仙狗的身影。

早沒了狗影。

黃昏時分, 梵陠王宮的大地逐漸染上了柔和的金色。

一群太監在角落裏的涼亭下打著花牌, 玩得正興起。

一個太監餘光瞥見一道影, 擡起頭,揉了揉眼睛, “我好像看到一只狗在天上飛!”

眾人往天上看, “哪兒呢。”

太監, “飛走了。”

眾人笑著拍他的肩,“知道你的牌不好,別耍花樣,前幾天我們王宮上還有鯨魚在飛呢,一條狗算什麽,快出牌。”

那太監道, “奇怪,真是花眼了, 這大白天的...”

眾人一邊打牌一邊閑聊。

一太監道, “聽聞王君身體好了些,能出來活動了。”

另一太監道,“也是時候得好起來了, 崇林王和西夏王明日就要到了, 作為東家, 王君肯定要出來主持場面的。”

“天都和西夏的關系不太好啊, 兩派人馬,這一見面, 肯定要嗆上的。”

“早幾百年就不好了,本來一直就在爭四境中的主家。西夏那位覆金殿下去了天都後,兩境的關系就更不好了。”

“西夏王那麽多孩子,沒一個比得上覆金珩的。”

“那能比嗎,都比不上,一個天上,一群地下。你聽說過北境祟化的時候,覆金殿下怎麽疏散百姓的麽?”

“怎麽著?”

“那是開了個新天地啊。”

“我看四境裏,就沒見到一個能和覆金殿下比的。”

“是啊,只不過我有一件好奇的事兒,一直沒想明白。”

“什麽事兒?”

“你說為什麽覆金殿下一直不用本命劍啊?”

“這...估計是不屑於用吧,沒有配得上他出劍的對手。”

“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四境裏,也就天都的王女能和覆金珩稍微比一比啊,畢竟她起步晚,今年才開經脈,就直接結丹了。臨阜王宮那般的情形她都能一個人除祟,堪稱可怖。”

“這麽看來,王女和覆金珩倒更像是血親,更為相襯。”

“近朱者赤。”

“稍早些時候,我瞧見赫連少君被監察司的人帶走了,不是出了什麽大事吧?”

“能有什麽大事,監察司的人畢恭畢敬地跟少君談了會兒政事,就放他走了。”

“後來我又瞧見少君被東洲王給召去問京殿了。”

“我也瞧見了,奇怪的是馮統領也進去了...他不是郡主的隨從麽,怎麽最近老跟著少君?”

“估計被調走了,畢竟以前好歹是個大統領。”

“我記得我剛進宮的時候,馮統領還是個打雜的侍衛,要早知道他能被王君挑選成禦林軍,我怎麽著也得好好和他打好關系,說不定能跟著飛黃騰達。”

“馮統領是怎麽被挑選來著?”

“他體質好,極陽的體質,能鎮邪祟。”

“是了,是了。”

涵宮內,宋靈兒不停地踱步。

她今日才從宮t人那裏得知,宋知煜竟然做了沖撞殿下的事,去探了殿下隨從的神識。

胡鬧。

情這一字果然碰不得,能讓人盡失理智。

她在等宋知煜回來。

雖說這阿弟向來不聽她的,但作為阿姐,她幹看著也急。

他這是在追姑娘麽,他這是在把姑娘往外推啊...

門外響起腳步聲。

宋靈兒立即轉過身,“你竟然敢去動殿下的人,簡直目無禮制,你不是喜歡殿下麽,你這般,只會將殿下推得更遠...”

身後沒有應聲,宋靈兒蹙眉,“我知道你向來聽不進去別人說的,一身逆骨,但你也不能一意孤行。一個兒郎,拿狗鏈子給殿下去嚇她,還說什麽要做她的走狗,你...”

宋靈兒轉頭,茫然地往地上一看。

地上站著條卷毛狗,雙目炯炯,它的背上背著一只判官筆。

卷毛狗用爪子蹬了一下地板,似乎在反對她適才說的話。

宋知煜:“汪!”

宋靈兒:“你...”

一人一狗對望,宋靈兒傻眼了。

黃昏時分,碎金的霞光透過玟欽殿的窗欞,灑在地面上。

林以紓慢慢醒來,眼睫微顫,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內殿,四周一片寧靜。

她躺在柔軟的榻上,榻旁的燭火已經被點燃。

好熱啊...

林以紓在自己的身上瞧見了王兄的錦袍。

她擡眼,看到不遠處的案前,覆金珩依舊在處理著奏疏,冷峻而專註。

“王兄,”她微微側身,聲音裏透著剛睡醒的慵懶,“你怎麽能背著我這麽卷?”

太卷了。

可怕的王兄,感覺已經進化掉了睡眠這個功能。

覆金珩:“醒了?”

他放下手中的筆,朝她走來。

林以紓:“不是說讓王兄你掐醒我麽?”

覆金珩:“掐過了。”

林以紓:“那我怎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覆金珩在榻邊站住,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面色平靜如常,“掐了。”

林以紓被他捏得一楞,隨即不滿地嘟囔道:“這麽點兒力度,我怎麽醒得過來?”

覆金珩依舊神情淡然,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收了回去。

“誒呀,”林以紓忍不住抱怨道,“王兄怎麽能做到面無表情,但又掐得這麽輕。”

覆金珩的嘴角略微揚起,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林以紓剛剛醒來,感覺還有些困意,便輕輕拉了拉被子,想要繼續睡下去。

林以紓:“既然我已經睡了,那就繼續睡吧,正好一直睡到明日去...明早再早起...”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撒嬌,話音未落,覆金珩便俯身將她托了起來,力道不大,卻讓她無法抗拒。

覆金珩:“還沒用饗,又想瘦成洛陽紙?”

“我不想吃飯……”林以紓抿緊唇線,半睜著眼睛,眼神裏充滿倦意。

熱得沒胃口。

今日天氣這麽熱,王兄怎麽還用錦袍將她裹得這般嚴實...

她將身上的錦袍褪下,擦拭額角的細汗。

林以紓:“起來就起來,但王兄,今晚我想吃些冰的、甜的。”

覆金珩:“殿下不是來月信了麽?吃冰的對身體不好。”

林以紓:“!”

不是...王兄,你怎麽又這般面無表情而自然地說出這種私房話。

少女直接從榻上彈了起來。

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人設了。

對啊,她現在來月信了!

“是啊…”林以紓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睡懵了,怪就怪天氣太熱。”

大熱天的,因為‘月信’人設,林以紓晚上還是吃的熱湯、熱粥。

特別想吃口冰的,但王兄一直在,她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忍住了。

於是她隔日起了一個大早,拿了冰鎮葡萄,一邊悄悄將葡萄往嘴裏塞,一邊從玟欽殿的後門溜了出去。

王兄的殿在南側,她往北邊遛彎兒。

早晨的庭院,空氣清新,殘留夏夜的燥熱。

走在青石鋪就的小道上,林以紓遠遠地瞧見了一些人影。

假山角地東側,幾位西夏的學子和官員,正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神色凝重而鬼鬼祟祟。

西夏人一向孤傲,與其他三境的人少有往來。

林以紓吃下一顆葡萄,狐疑地望向他們。

她的腦海內閃過昨日在王兄案上看過的奏疏,有幾個折子提及有西夏人和北境的南派暗中聯系。

當今時局,能和北境王私下有來往的,顯然居心叵測。

西夏一直以來以好戰聞名,若真與北境南派勾結,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以紓在一旁吃了點兒葡萄,吃完便回去了。

就在她回去後沒多久,她所站的涼亭下,走來了一道笨重的身影。

馮淮年邁著沈重的步伐,往宮門的方向走,他的步伐機械而僵硬,仿若每一步都耗費許多氣力。

另一道纖細的身影跟著他,亦步亦趨。

是赫連瑤。

纖細文雅的女子,看起來有些蒼白,也有些唯唯諾諾,她在宮中向來不怎麽說話。

靠近馮淮年時,她顯然下定了某種決心,加快步伐。

馮淮年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停下腳步,朝赫連瑤鞠了一躬,“郡主。”

聲音不帶任何波動。

赫連瑤靜靜地看著他,聲音裏透出一絲難以抑制的悲傷:“馮叔,你還記得我是誰麽?”

馮淮年的反應遲鈍而僵硬,“郡主。”

卻也只記得這麽多,畢竟他是一個死人,一個傀儡人。

赫連瑤的臉色變得難看,她知道,馮淮年已然不是她幼時所遇到的馮統領,那時候的馮統領可比現在鮮活多了,會將她扛在肩頭,帶她游市。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震顫,“赫連子明殺了你,你為什麽不殺了他?”

傀儡人說話緩慢:“少君沒有殺我,少君救了我。”

赫連瑤並不信,“那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傀儡人的神情有些迷茫,他順著郡主的話說下去,“因為他殺了我...”

赫連瑤環顧四周,語氣變得有些神經質,像是怕人發現她在這裏,“他到底是殺了你還是救了你。”

她不相信赫連子明那樣的人會救人。

馮淮年卻是已然沒有精力再理解眼前女子的話語。

他應聲,“他救了我,他殺了我,我好餓啊…”

赫連瑤瞧見馮淮年空洞的眼神,知道他已經無法理解她的問題,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馮叔,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要留在我身邊一直守護我麽?”

馮淮年:“我好餓啊...”

無論赫連瑤問什麽問題,馮淮年只會回答一句,“我好餓啊...”

少君讓他出去覓食,他該出去了。

赫連瑤:“你知道赫連子明是誰麽?”

馮淮年這回聽懂了,“儲君。”

赫連瑤眼神冰冷:“他不是儲君,他是魔鬼。”

一個親手殺了他母親的魔鬼。

她看到了。

赫連瑤再次四周張望,眼睛的餘光,好像看到了女子滴血的袍角。

再一看,又不見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馮淮年,趕忙離開了。

梵陠王宮內,日光盛烈,灼熱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曬得人身上暖,林以紓幹脆將書搬到亭子下看。

不遠處的角落,卷毛小狗宋知煜躲在陰影裏,悄悄地往八角亭看。

黑亮的眼睛裏閃爍著覆雜的情感,既有嫉妒,也有不甘,更多的是困惑與痛苦。

它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各種猜測,究竟誰是林以紓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景寅禮,還是覆金珩?不,不可能是覆金珩。

不能是他。

宋知煜努力壓下心頭的煩躁,不敢深思。

為什麽明月樓那夜的人不能是他?

覆金珩的術法太強橫,他這幾日恐怕都得以狗的形態存在了。

金毛小狗有些蔫巴巴的,他顯然不想當一只狗。

適才來的一路,宋知煜遇到許多宮人,有不少人試圖抱起這只卷毛狗,都被它兇狠的齜牙咧嘴嚇退。

他們若是靠近一步,半空中懸著的判官筆就要破空而下了。

宋知煜就算變成狗,也是最跋扈的那只狗。

他不可能真的想當一只狗。

尾巴輕輕晃動著,宋知煜再次擡起頭,望向亭子。

原本伏案寫字的林以紓不見了。正當他驚愕之時,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哪兒來的狗子!”

本能地,卷毛小狗全身緊繃,準備再次齜牙嚇人。

然而,當它回頭看到是林以紓時,立刻開始搖起尾巴,所有的兇相頓時消失無蹤。

一旁守候的宮人連忙提醒道,“殿t下,您快離遠點兒,這狗咬人。”

林以紓輕聲一笑,輕聲問小狗,“你會咬人嗎?”

金毛小狗乖巧地夾著尾巴,一副無辜的模樣,仿佛完全聽不懂這些宮人的話。

宮人:“......”

這狗祖宗怎麽變得這般老實了?

卷毛的小狗,金色的絨毛柔軟濃密,在日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黑亮如珠。

尾巴蓬松而卷曲,輕輕地搖晃著。

四只小爪子踩在地上,發出輕輕的“嗒嗒”聲。

林以紓瞧著歡喜,彎下腰,將小狗抱了起來。

宋知煜:“!”

他短暫地迷失了一會兒,但是立即想起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尊嚴的男人,他怎麽能真的去做一條狗呢!

卷毛小狗努力想從林以紓的懷中掙紮出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是想當林以紓的狗,但不是這種當法啊!

卷毛小狗不安分地坐在少女的懷中,奮力掙紮,不肯屈服於命運。

林以紓在給他紮辮子!

小爪子在空中撲騰,嘴裏還發出幾聲抗議的“汪汪”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狗的抵抗漸漸減弱,最終放棄了反抗,任由林以紓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紮起了一個小辮子。

接下來的三個小辮兒,順利多了。

‘其實當小狗也挺好的。’

宋知煜心中升起了這樣的念頭,他享受著少女溫暖的懷抱和輕柔的撫摸,這種舒適感讓他逐漸瞇起眼睛。

宋知煜:“!”

內心的理智猛地冒出頭,‘我是人,不是狗!’

林以紓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忍不住輕笑出聲,刮了刮小狗的鼻子,“你是不是我的小狗啊?”

宋知煜擡頭這麽一看,狗迷日眼。

宋知煜本能地將尾巴搖起來。

我是小狗,我是小狗!

當孩子爹有什麽好的,當小狗最好...不是!

不行!

他就算當狗,也要先把孩子爹給咬死了。

說孩子爹,‘孩子爹’到。

宮人走上涼亭,朝林以紓恭敬地躬身,“殿下,北境少君到梵陠了,已然行至宮門口,片刻後便來拜見殿下。”

聽到‘景寅禮’三個字,林以紓冷笑,“回來就回來,這麽大個男人,難不成要我宮門口去背他回來不成?”

聽到景寅禮三個字,卷毛小狗也很激動,兩只耳朵警惕地立起來。

為什麽林以紓對景寅禮這般生氣?

難道孩子他爹真的是景寅禮?

想到這兒,卷毛小狗汪汪怒吼。

他倒寧願是覆金珩。

景寅禮配得上麽!

景寅禮連他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在嘉應明譜街道的時候,若不是有元蕪長老在一旁攔著,他都已經將景寅禮給了結了!

那景寅禮,從頭到腳,到底有哪裏能配得上林以紓的?

道貌岸然!狼子野心!

“汪汪汪!”

林以紓捋了捋懷中小狗的頭毛。

看,連小狗都知道壞男人要來了。

景寅禮風塵仆仆地從走來,入宮後直奔庭院,前往林以紓所在的亭子,走近了,目光迫不及待地投向了八角亭內。

他心中滿是思念,看到她坐在那裏,才覺得心安了。

他踏入亭內,“殿下。”

林以紓:“景公子來得真快。”

宋知煜:“汪!”

林以紓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心中對景寅禮有諸多不滿,按捺著盡量沒有表現出來。

要不是因為他...

兩人坐在亭子下,先是閑聊了幾句關於踏雲會的事務,再說了會兒青銅渣滓的正事。

景寅禮一邊說話,一邊不由自主地被林以紓的一顰一笑所吸引。

雖然少女今日的態度有些疏離,但這並未影響他與她重逢的欣喜,反而更為珍惜此刻的相處。

景寅禮:“殿下,之前我離開的日子,踏雲會需要結課對子的課業,你是怎麽完成的?”

林以紓:“長老給我安排了新的結課對子。”

景寅禮的語氣變得僵硬,“誰?”

林以紓:“赫連子明。”

景寅禮:“那既然我回來了,結課對子我們就...”

林以紓搶過話,“我們就三個人一起吧。”

她真的不能和景寅禮獨處了。

順便監視下赫連子明的動向。

林以紓:“赫連子明最晚來的,他沒有結課對子,正好同我們一起。”

景寅禮沈默了許久,才應聲,“好。”

談話的過程中,地上的小狗始終仇視地盯著景寅禮。

一雙圓溜溜的眼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人,心中滿是敵意。

誰都想不到,這條小狗,是那位丹鳳眼的朱砂少年。

景寅禮註意到地上的小狗,對於林以紓的東西,他向來愛屋及烏。

景寅禮:“殿下新養的狗?”

宋知煜:“汪汪!”

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林以紓:“不是我的狗,估計是宮中哪兒貴人的小狗,過會兒還得還回去。”

小狗的“汪”聲弱下來。

怎麽就不是你的狗了,剛剛不還說是你的狗麽...

聽到林以紓說要將他還回去,宋知煜再次變得蔫巴巴,頂著一頭小辮子趴到地上,不動了。

林以紓望向景寅禮,“聽說你最近在除祟。”

景寅禮:“殿下知道了?”

林以紓:“怎麽回事?”

景寅禮:“那邪物在我識海裏深紮祟氣,因為紮得太深了,一直沒有發現,直到犯了頭疾我才得以知曉。”

林以紓:“現在除去了麽?”

景寅禮:“還差最後一縷,稍後我會用藥除去。”

林以紓蹙眉,“用藥除多受罪啊,我幫你除了。”

她道,“我雖不懂醫術,但是論起除祟,我比那些人精通多了。”

景寅禮含笑望向林以紓,“殿下要如何幫我除祟?”

林以紓:“你坐近一些,我替你引出來。”

景寅禮俯身靠近林以紓。

林以紓的手上出現絲絲縷縷的祟氣,有意識般地探向景寅禮的識海,融入得非常悄無聲息。

手中芍藥紋發燙,在他人眼中,她手上牽動的不是祟氣,是靈氣。

這些‘靈氣’拖拽住識海深處的那絲祟氣,往外拽。

這是個精細活兒,不能把祟氣給弄斷了,也不能將識海擾亂。

小狗看到姓景的如此靠近林以紓,心中忿忿,著急地沖過去,撞向景寅禮。

除祟就除祟,你靠她這麽近幹什麽!

景寅禮的身體一晃,林以紓的手也隨之偏了一下。

那一直在掙紮的祟氣趁此機會掙脫了束縛,識海裏待不得了,它拼命逃竄,最終跑了出來,跑到景寅禮的肩上。

一直被靈力封住的它,終於能說話了。

喑啞的聲音響在景寅禮的耳畔,“你還不知道麽,殿下懷孕了。”

祟氣望向林以紓,“恭賀殿下,我感應到了,你懷孕了。”

這祟氣源自蠱聖,本就是蠱命之物,其感應從不出錯,尤其是涉及生命的事。

話音落下,亭中的三個人都定住了。

懷孕這兩個字振聾發聵,讓亭子內陷入死寂。

景寅禮的身體如同石化一般,他不敢置信地擡頭,望向林以紓,屏著氣幾乎不敢呼吸,“殿下,你懷孕了?”

是他聽錯了麽?

殿下、殿下…懷了他的孩子?

強烈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他的整個身軀都顫了起來。

狂喜、震駭、不可思議、期待...無盡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意味著他與林以紓之間有了最緊密的連結。

他的雙手顫抖著,走上前,有太多話要說出口。

就在他想開口之際,祟氣發出只有他聽的到的、低沈的聲音,“我又感應到了,孩子不是你的。”

祟氣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在日光的曝曬下,化為青煙,消失無蹤。

隨著祟氣的飄散,明月樓那夜真正的記憶湧回景寅禮的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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