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29章 第 29 章
當天傍晚, 程子馨接了何仙姑神衣的宣傳圖文就出來了。
當時，璇音三人正在吃晚飯, 程書回刷著光腦就刷到了這一條，頓時眉頭一皺，一點胃口都沒了。
“怎麽偏偏選了她？”
璇音看了眼，把圖片放大，宣傳圖上，程子馨白衣飄飄, 長發如瀑，鬢邊斜插著一朵荷花樣的發飾，手持一柄碧綠的蓮蓬。
她確實長得不錯，這麽個形象, 很有仙女下凡的味道了。
而這副模樣, 正是璇音做的電子模型的形象。
附神師協會動作很快啊, 這麽快就讓她附神了, 應該已經開始工作了吧？
她心情不錯, 見程書回氣鼓鼓的, 就說：“氣什麽,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這活未必好幹。”
程書回卻道：“哪個附神師容易？又有哪個神衣不會帶來傷害？程子馨承擔得未必比別人多，但她得到的聲譽追捧卻是難以計量的。你看這新聞發出來後，網上都快把程子馨捧上天了, 程家的那些家族企業，股價在瘋狂上漲。”
他翻著新聞：“還有這個, 好多人都在說能嫁進程家或者娶到程家的女兒就好了, 什麽夫人茶話會、晚宴都要邀請程家的女人們了。呵，一個個身價倍增。”
璇音摸摸鼻子, 好吧，這是必然會導致的一個結果，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她轉移話題：“那個，程家不是還欠我們一顆仙丹嗎？這下，我們可以向他們要來給媽吃了。”
程書回一想：“差點忘了這事，對啊，他們答應補償給你一顆仙丹的。”
賀知意道：“要不算了，那仙丹聽著就十分珍貴，他們沒那麽願意給的，別再起沖突，對你們不好。”
程書回道：“沒事，媽，我現在跟著的老師在附神師協會挺厲害的，對我也很欣賞，程子馨弄出來的仙丹要是全充公就算了，要是有她自己私人的份，我怎麽也得要一顆來。她不肯，我就找老師做主，再不行找安全署去，當初這和解協議還是安全署做的中間人呢。反正這事就交給我了，你別擔心。”
璇音暗暗點頭，這才上了第一天的課，這人馬上就有信心有沖勁了，這個勢頭是很好的。
賀知意說：“那仙丹我也不吃，給音音吃，音音不是傷還沒好嗎？”
璇音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我還年輕，不急這個，你先治好病要緊。何仙姑既然出來第一個授權，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以後仙丹多了，還愁弄不到嗎？不僅我需要仙丹，程書回也需要，說不定吃了後能恢覆資質呢。”
程書回手一顫，差點拿不穩筷子，心臟砰砰跳得飛快。
那仙丹能幫他恢覆資質嗎？能讓他成為雙A嗎？
不過……“你怎麽當著面從來不叫我哥？”
璇音：“呵呵，叫哥不嫌肉麻？”
“我不嫌啊。”
“我嫌，以後都叫你名字。”
賀知意笑瞇瞇地看兩人逗嘴。
今晚程書回陪床，璇音就回了家，剛到家，附神師協會就發來消息，說答應給她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發貨，接著把程子馨的附神情況發過來了，說她附神一次只能生產兩顆仙丹，而且一次之後就有些虛脫，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一次才兩顆，這程子馨不大行啊。
璇音摸摸下巴，回了一個“個人能力問題，少量多次即可，多多鼓勵附神師”。
她在“風險負擔”那一欄裏寫得很清楚，因為仙丹是無副作用的，所以每生產一枚仙丹，附神師本身會受到一定傷害，但她又寫了，一個何仙姑每天能生產的仙丹極限是9枚。
她心裏暗嘖了一聲，也不知道程子馨會不會被照著這個極限壓榨。
那邊好一會兒才發來一個微笑臉。
璇音都可以想象得到那邊的無語。
至於材料送到什麽地方……璇音打開一個星友網的社交號，對方名片是“彭氏造神廠”。
這個廠子是專門造神衣的，曾經是聯邦排名前三的造神廠，但近些年因為技術不夠與時俱進，而逐漸沒落下來。
她發去一句話：老板還接單嗎？
……
首都星第七特區，郊區，彭氏造神廠。
正是工作時間，但整個廠子有些死氣沈沈的，七八個上了年紀的員工圍在一起打牌。
廠長進來看到這副場景，皺了皺眉，說：“今天沒活，你們回去休息吧。”
員工們站起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員工道：“彭老大，這麽下去也不行啊，要不咱幾個也去進修進修，學點新技術回來，進一批新機器，不然人家一聽咱們這還是手工打造的，都沒信心，不願意下單。”
廠長眉頭擰得更緊：“手工有什麽不好，當年，神塔就喜歡手工制造的神衣，手工造的神衣，破損率是最低的。”
“你也說是當年了，現在不一樣了，大家就愛流水線上的東西，t造價低，出工快，要是哪個零部件壞了，馬上就能有一模一樣的替代，修理起來特方便……廠子要經營下去，大家要吃飯，這都是很現實的事。”
老員工遞了一支煙給廠長，廠長長長吸了一口，依舊眉頭不展：“就是想學，人家也不要咱這樣年紀這麽大的學徒。”
“小瑞那孩子年紀不是剛好？”
廠長擺擺手：“那孩子進了設計師大賽的孵化營，正是要緊的時候，可不能打攪她。”
正說話，一個年輕女孩跑了進來：“爸、王叔……”她一圈喊下來，“我來遲了，今天有什麽活？”
一群大老爺們立馬都擠出了慈祥的笑容，廠長道：“小瑞啊，今天沒活，你去學習吧，這裏用不著你。”
彭小瑞皺起了臉：“今天又沒單子啊？”
她想了想，“孵化營學習過程中，要做很多實體神衣來試驗，要不我去拉拉單吧，讓他們把活給咱們廠子做。”
廠長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好好學習，這些是你別管，別給你的老師同學留下不好的印象。”
彭小瑞嘆了口氣：“我是走了狗屎運才吊車尾進的孵化營，一個月後孵化營要踢人的，只有真正優秀的才能留下，我肯定會被踢出來。”
廠長鼓勵她：“你不是說你是那個石磯娘娘養肥的豬嗎？努努力，把自己養得更肥點，以後說不定有機會見到她。”
彭小瑞捂臉：“爸，那是瞎說的！”
她昨天比賽結束後，才知道，原來在比賽裏救過她的人就是石磯娘娘，且人們管石磯娘娘救人的舉動叫養豬，她也是因為被救了，才有機會茍到最後。
但人家石磯娘娘後來也沒有回頭宰豬的意思，更是完全用不著宰豬來賺分。
怎麽說呢，居然還有點失落。
和她經歷一樣的，營裏還有兩個，都屬於是因為被救了，才有機會茍進去的，今天第一天上課就被某些同學戲稱為石磯娘娘的野生豬，在營裏屬於墊底的存在。
感覺以後在孵化營裏的日子不會很好過呀，她都沒信心了。
這時廠長的工作號響了，這個號是對接商務的，響了就說明有客戶找。
他趕緊打開來看。
對面是一個黑白兩色的頭像，名字叫做熊貓彎下小蠻腰，只一句話，問他接不接單。
他趕緊回：接，請問是什麽神衣？
對面發了個圖紙過來，是一把劍的樣子，但和機甲上裝載的常規劍不大一樣，看尺寸，是手持的，劍身上還有許多覆雜的花紋，個個細節設計得非常精美。
第一眼就是很華貴的樣子。
這是神衣？
是拿來裝飾用的吧？
廠長剛想問，對面又發來一句：鑄劍材料是SP9號太空合金。
他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SP9號是現存的最稀有最珍貴的合金之一，只供軍用的！
對面：能接嗎？
廠長反而猶豫了，這人是個什麽來頭？這麽珍貴的材料，不該找更有名更先進的廠子嗎？
彭小瑞忍不住湊過來：“是什麽單子？”
看到那把劍的造型，她眼睛也瞪圓了：“這不是太阿劍嗎？”
“什麽太阿劍？”
“就是石磯娘娘的劍啊！有人把她在比賽裏用的劍截圖放大研究，就是這個樣子的！聽說這劍的名字就叫太阿劍。”
她趕緊把自己從網上收來的圖調出來，兩相一比，一模一樣好嘛！
難道有人想仿制石磯娘娘的劍？
但再看看這材料，非大佬弄不到，誰家仿個道具玩這麽大？
廠長抖著手問對面：請問您是為了仿制嗎？這單子我們不能接，小本經營，不敢得罪人。
那頭，璇音看到這個答覆，挑了挑眉，回：本人定制。
“我去我去！”彭瑞大喊大叫，“居然是本人啊！答應她！快答應她！”
廠長一咬牙：這單子我們接了！
璇音又問：服裝類單子接嗎？
廠長：也接的，我們這邊手工制造各種神衣服裝，都是老師傅老手藝。
璇音便又發了幾張法衣的設計圖過去。
廠長看著上面標註的所用面料，287號金剛紗、061號幻影紗……這都是什麽頂級材料啊！
甚至衣服上的一個佩飾，那都是頂級的寶石，這件衣服的成本都得上千萬了！
接下來，廠子裏大家圍在一起，恍恍惚惚地和對面簽了保密協議、加工協議，等一切敲定了，還跟做夢一樣。
“所以，咱們是接到一個大單子了？”
廠長看著面前的電子協議，恍惚道：“確實是大單子，訂金就給了五十萬……交貨後結尾款，還有一百五十萬。”
彭瑞激動道：“爸，我們快去拉材料吧！”
“不急不急，單主說，材料明天才送到，我們先把設備工具更新一下。”
……
和彭氏造神廠簽了協議後，璇音又找了另外一個廠子，這也是個小廠子，是系統從無數個造神廠裏挖出來的，專攻動物類模型和神衣，做工和品質很不錯。
她將青鸞的模型委托給這家做。
之前參賽她得了第一名，雖然頒獎前溜了，但人家主辦方還算不錯，把獎金給她打到後臺了，一共是稅後一百萬，她把錢取出來，一邊五十萬發過去給兩個廠子當訂金。
然後將這兩家造神廠的收貨地址交給附神師協會，讓他們把材料送過去。
系統在一旁嗦著棒棒糖：“這做一套現實神衣可真費錢啊，從材料到加工費都很費錢，也幸好你賺錢快。”
璇音嗯了一聲，打開何仙姑的後臺，開始處理私信。
這些私信大多是來申請授權的，她想了下，直接編輯了一條文，置頂，把授權的要求和神衣的風險寫出來，而且寫明男女不限。
想要申請授權的人遞交個人簡介、申請理由以及能付出的籌碼。
系統丟開它的虛擬棒棒糖，飄過來：“怎麽又男女不限了？”
“之前說只限女性，是為了鎖定程子馨，我又不是變態，就特別喜歡壓榨女性。”
“可何仙姑也能是男人嘛？”
“為什麽不行？套個殼借力而已，又不是真成個女人了……嗯，附神後成為女人形象也不是不可以嘛。”
璇音說著，就把何仙姑這個號先放著不管了，拿出紙筆，開始構思起來。
“你又要畫什麽？”
“下一件神衣啊。”
“哇哦，這又下一件了，這次是哪一類的，防禦的？”
璇音搖頭：“防禦可以再放一放，這一次比賽裏，我發現了，石磯娘娘的攻擊力實在是強，強到暫時用不著防禦。但魘獸也不是傻的，當它們意識到我不可戰勝的時候，就會更換攻擊目標。還有的魘獸跑得太快，能在我出大招前跑掉。”
“所以你要弄個讓它們跑不掉的神衣？”
璇音在紙上塗塗畫畫，想了許久，然後寫了四個字：鹽水女神。
“鹽水女神？這是哪位？”
璇音道：“相傳鹽陽有一條鹽水河，鹽水河裏有一個女神，聰明又美麗。某日，五姓部落的首領廩君——據說他是伏羲的後裔——帶著族人要渡過鹽水，這位鹽水女神一見到廩君，就被他的英雄氣概折服，喜歡上了他，想要和他結為夫妻。廩君雖然也喜歡上了鹽水女神，但他認為鹽陽這個地方太小，不適合部族發展，執意要走。
“鹽水女神為了留下廩君，晚上去陪他住宿，白天就化為細小的飛蟲飛舞在空中，附近的精怪也都來幫助她，也變成了小飛蟲，飛蟲越來越多，遮蔽了陽光，天地一片昏暗，以至於廩君無法帶著族人離開，就這麽被困了七天七夜。”
系統張大了嘴巴：“我去，這鹽水女神腦子有泡？人家都不願意留下了，幹嘛勉強，而且是你的地方太小，不適合人家發展，這是客觀的不足，強留有用嗎？”
系統嘚吧嘚吧地吐槽完了，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據說廩君怎麽勸鹽水女神都沒用，人家非要把人留下來，廩君沒辦法，就想了一招，從自己頭上拔下一縷頭發，送給鹽水女神。女神歡喜地把這頭發戴在身上，當她再一次變成飛蟲的時候，那縷頭發在滿天飛蟲中十分醒目，於t是廩君彎弓搭箭，一箭把鹽水女神射了下來。”
“啊！嘎了？”
璇音點頭：“女神沒入江水，飛蟲消失無蹤，廩君就此帶著族人上路。
“其實還有另一個版本，鹽水女神和相王，其實也就是這個廩君的另一種稱呼吧，結為夫妻，對他愛生愛死的，但這個相王呢，有著雄心壯志，不肯為了妻子停下征戰的腳步，女神就化為漫天烏鴉阻攔相王，然後也被一箭射了下來。”
系統無語：“不是，哪個版本都被射死了是吧？這麽個戀愛腦做成神衣……和你也不搭啊。”
璇音：“其實吧，還有一個版本，師兄說，估計這個版本才是最真的。
“說是廩君帶著族人路過鹽水部落，鹽水部落是母系社會，鹽水女神願意留廩君下來，共同發展、平等聯合，但廩君不許，和鹽水女神決鬥了十天，將其射殺，鹽水部落的民眾全部淪為奴隸，部落所在的這塊魚鹽之地也被廩君占領，成為他的基業之一。”
系統啊了一聲：“真相是這樣嗎？”
璇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父系氏族毀掉了一個母系部落，然後給對方的女首領編一個對自己癡情不悔、至死不渝，還拎不清輕重的戀愛腦人設，以此來為自己的行為增添合理性，並且彰顯自己的魅力，不覺得很合理嗎？”
她搖搖頭：“師兄給我說前面兩個版本的時候，我雖然覺得這個女神不爭氣，但還覺得這感情挺真摯，於是師兄就給我說了第三個版本。”
“然後你從此覺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是從根子上斷了你成為戀愛腦的可能啊。”
璇音認真解釋道：“師兄只是在教我，這世上一些成王敗寇的道理。他還說，就算鹽水女神是個男的，說不定也會被編一個殘暴不仁的名聲，或者別的什麽汙名，以顯得勝利者的勝利更加光偉正。歷史大多都是這樣的，要不說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呢。”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我確實從小聽多了這類故事，覺得男人都挺下頭的。”
系統感嘆道：“你師兄好厲害啊。”
璇音笑了笑，眼裏流露出懷念的碎光：“師兄當然是很厲害的。”
她開始畫畫，覺得飛蟲的格調還是低了點，還是化成烏鴉比較酷。
她刷刷刷畫出了好些烏鴉來。
接下來就是形象設計。
鹽水女神據說極其貌美，歌聲優美，作為一個母系部落的首領，她同時也是堅毅的，強大的，威嚴的。
她皮膚微黑，長發飛揚，戴著一圈額飾，身著簡單的長袍，比石磯娘娘的形象要更加樸實接地氣，赤足，手上腳上都戴著樸素又神秘的首飾，身上有一種野性的張力。
看著自己畫出來的形象，她點點頭，十分滿意。
對於第三個版本裏的鹽水女神，為部落戰死的這麽個人設，她還是很欣賞的。
然後打開光腦，拉出軟件，開始做三維模型。
夜色一點一點加深，系統團子都在一旁打哈欠了：“很晚了，睡吧。”
璇音看了看時間，關掉軟件，起身練煉體術、泡藥浴，好不容易折騰完了，都快半夜了。
系統以為她總該休息了把，結果她換了一件正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正襟危坐，拿出蓮子開始今天的禱告。
系統差點絕倒：“不用這麽用功吧？”
璇音道：“要接連禱告七日，怎麽能半途而廢？”
她說著就閉上眼。
系統默然不語，看看如同座鐘一般的宿主，你說這樣自律又努力的宿主，怎麽能不成功呢？
……
璇音在用功的時候，程子馨也在用功，不過她是被迫的用功。
她今天已經弄出了六顆蓮子，但負責她的導師讓她休息三個小時後再繼續。
程子馨都快崩潰了。
這件神衣看著輕輕松松，但每生產出一顆蓮子，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一次，消耗真的很大，再這麽下去，她覺得自己會被榨幹。
腳步發虛地回到她的房間，助理把光腦給她：“您的家人一直在聯系您？”
程子馨看了一眼，爺爺、父母，還有什麽叔伯嬸嬸、兄弟姐妹、朋友同學，就跟蒼蠅聞著味似的來了，張口就是能不能弄一顆仙丹給他們。
就連溫衍，也拐彎抹角地想要仙丹，為此還提起了很多所謂的甜蜜過往。
程子馨心裏陡然生出一股怨氣。
憑什麽自己在這裏累死累活，這些人沾著她的光過得這麽好，還想來占便宜？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也發來了信息。
【聽說老同學你得到了何仙姑的授權，恭喜啊！】
她瞳孔一縮，下意識看了看外面，然後給這些人一一回覆，“順便”就給這個特殊的賬號回覆了信息。
【現在搞封閉式生產呢，累死！】
【哈哈，什麽時候聚一聚？那個仙丹，有的賣不？照顧一下老同學唄】
【暫時沒多的，別想了】
【就算沒有，也要請老同學吃飯的，有空約一個】
聊了幾句，對話就算結束了，程子馨暗暗松了口氣，坐在床上，只覺得第一天就有種腹背受敵心力交瘁的感覺。
助理過來敲門了：“程老師，早點休息，三個小時後還要起來。”
程子馨抿了抿嘴，她知道，有太多人在等著這仙丹，在整個聯邦上層的巨大需求面前，她就是一個小角色，一個不需要有感情，也不應該有疲倦的生產機器。
這一刻，她忽然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件神衣的惡毒之處。
……
“哇，程子馨太過分了，居然說何仙姑惡毒！”
午後，璇音把已經做完三次理療的賀知意從醫院裏接回家，賀知意睡午覺了，她則在自家小院的秋千上，篩選著私信裏的授權申請，系統就在一旁哇哇大叫。
璇音嫌吵，瞥它一眼：“你在程子馨那裏裝了監控？這麽閑的嗎？”
“我不是想看看她手裏有沒有仙丹，好給咱媽要過來嗎？就監控了她的光腦，結果這人今天居然和人抱怨，何仙姑這個神衣太惡毒，把她坑害得不輕。”
璇音繼續看自己面前的屏幕：“這件神衣是把所有傷害、所有壓力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然後造福大眾，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挺惡毒的。”
系統：“……啊？”
見它一整個團子呆頭呆腦的樣子，璇音捏了捏它，道：“我選了四個人出來，你幫我查一下這四人的信息是否屬實，要是屬實，就把授權秘鑰發過去給他們。”
系統趕緊看那四個被選出來的幸運鵝。
第一個是一個男附神師，這人的申請理由是，他是一個附神醫師，就職在一個邊緣星球的醫院裏，醫院裏全都是各種絕癥病人，他竭盡所能也只能為他們緩解痛苦，卻不能救他們，他希望通過何仙姑來救人。
至於酬勞，這人說，整個醫院願意集資100萬來購買授權。
感覺挺真摯的。
第二個也是一個男附神師，說他是軍部某戰後醫院的附神醫師，那裏有太多深受附神後遺癥困擾的戰士，還有被魘獸傷害至深、留下各種病痛的底層士兵。所以他希望得到授權，去救助他的同袍。
購買費是五百萬，接受議價，他可以打報告向軍部申請經費。
第三個是一個女附神師，她是一個平等協會的元老，雖然是附神師，但歷年來積極解決附神師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為普通人發聲，認為附神師不該淩駕於普通人之上。
對方聲稱，獲得授權後，將會無償地用於普通人的疾病治療。購買費是八百萬，是和平協會三年的活動經費。
最後是第四個人，系統看完就奇怪道：“第四個人一看就是沽名釣譽的家夥啊，你為什麽把授權給她？”
這第四人是個很有名的女附神醫師，收費很高，專門為權貴服務，在圈內名氣很大，不過黑料也是一大堆，什麽和眾多大佬暧昧不清，打壓優秀的後輩，家中子侄行事囂張之類的，數不勝數。
璇音拿著一團軟泥，正在捏烏鴉t的模型，聞言說：“我為什麽非要選大眾意義上的好人？我本身，也沒有希望這個聯邦社會多麽美好發展的願望啊。給神話任務類神衣打上一個只親良善正義人的標簽，又有什麽好處？等著以後被人道德綁架嗎？”
系統梗住。
璇音繼續捏模型：“神衣本身是沒有好壞之分的，只看怎麽用，當然我也不會把授權給窮兇極惡之徒就是了，這點底線是有的。”
系統點點頭：“懂了。”
再看這第四個人，願意給兩千萬購買費，雖然比不上附神師協會支付得多，但已經挺豪氣了。
系統感嘆：“賣授權真的好賺啊，難怪這個行業又吸金又費錢。”
它去查這四個人，確定實際情況和申請裏寫的沒什麽出入，就給四人分別發了授權秘鑰，完成了這筆交易，並且編輯了一條新置頂，說何仙姑的授權已經都給出去了。
不說那收到授權的四人如何激動欣喜，沒被選中的其他人有多失望。
反正接下去一段時間，璇音日子過得很輕松，日常去上體質提升課，平時就在家裏畫畫圖，做做衣服，給自己和賀知意都做了不少漂亮的裙子和套裝。
璇音的審美是杠杠的，而且因為和聯邦本土的審美不大一樣，所以做出來的衣服有種別樣的韻味和美感。
加上賀知意身體好轉、心情變好，整個人就顯得年輕了，出色的底子一點點顯出來，穿著新衣服出去散步的時候，那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於是，不久之後，賀知意就多了不少朋友，都是附近慕名而來的富太太們。
她也常收到去和下午茶的邀請，不過她不愛去別人家作客，都沒去過。
璇音想了想，問賀知意想不想自己做衣服，賀知意也確實挺感興趣的，於是當天璇音就請了個高級服裝師回家教賀知意。
從夢世界裏下課出來的程書回，下樓看到一屋子各種各樣的布料，還有那位似乎在某個秀場上看到過的老師，差點心梗，顫顫巍巍地把璇音拉到一旁：“這個老師你怎麽請到的？”
璇音道：“給的錢夠多就請到了啊。”
程書回指著一屋子的面料：“這些面料都不便宜吧？”
璇音：“當然，媽做出來的衣服是要上身穿的，可能以後還要贈送給那些太太們，怎麽可以用低檔次的面料？”
程書回捧著胸口，覺得自己賺錢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這妹妹花錢的速度。
“你哪來的錢？咱家還有這麽多錢嗎？”
璇音看了看他，微笑道：“你說你那六十萬獎金？花得差不多了吧，不夠就用信用卡刷，哥你要更努力賺錢了哦。”
程書回：“……你還是別叫我哥了，你才是我哥！”
不過這錢都是用在自己媽身上的，他能說什麽？
看著越發雍容、神態輕松的母親，他仿佛看到了父親還在時，那個養尊處優，什麽都不用操心的母親，眼眶不由紅了。
這些年，是他沒本事，讓媽媽受苦了。
他重新上樓，發誓要更加努力，多多賺錢，絕對不能讓母親的生活質量再降級。
系統飄過來，哢嚓哢嚓地啃著虛擬薯條：“你看你，都把他欺負哭了，小夥子年紀輕輕，肩膀上的生活擔子可重啊。”
程書回上去沒多久又下來了，一邊下樓還一邊穿外套，璇音和賀知意擡頭詢問看向他。
程書回：“剛收到通知，我得去附神師協會。”
璇音：“總會？聽說今天帝國使團到了，附神師總會那邊在招待帝國人吧？”
程書回道：“就是總會，使團裏不是也有孵化營的同學嗎？我導師叫我去幫忙招待一下。”
賀知意趕緊說：“那你快去，現在叫車來得及嗎？”
璇音道：“今天第一特區空中飛車限號，可能不好打車，自己開車去吧。”她拿了車鑰匙，“到那邊可能沒地方停車，我開車送你過去。”
程書回：“……不是，我們家有車？”
璇音：“租了一輛，你不知道嗎？”
等程書回看到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的飛車牌子，嘴角抽了又抽：“這車，租金不便宜吧。”
璇音：“是啊，這車性能很高，而且這個車牌不限號，物有所值，不過媽以為很便宜，你別說漏嘴。”
程書回想說些什麽，最終閉上嘴，這個妹妹真是太能花錢了，他覺得肩上壓力更大了。
“幸好幸好，今天過去幹活能拿補貼。”他低聲嘟囔了一句，璇音聽到了，忍不住有些好笑。
璇音現在開這種飛車已經很熟練了，在空中開車，有種開飛機的感覺，很快就趕到了附神師協會總會。
協會總會的建築如同一只橢圓形的蛋，很高，遠遠就能看到，屬於是第一特區的標志性建築。
今天這裏果然戒備森嚴，車山車海、璇音他們被攔了下來，引導著停下，然後擡頭一看，璇音還沒怎麽，程書回就先沈下臉了。
外面胸口帶著個迎賓幅的也皺起眉：“你們怎麽來了？”
璇音這才仔細看這人，呦，這不是溫衍嗎？
她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前未婚夫，看著也是挺帥一小夥子，賣相挺不錯的，不過不是說是什麽天之驕子嗎？怎麽這麽大日頭，擱這迎賓呢？
璇音打量的視線溫衍自然註意到了，他看了璇音一眼，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看向前方，下巴微擡，三份傲慢三份冷清：“今天協會有大事，如果是私人的事，不受理，你們明天再來吧。”
程書回嗤笑一聲，打開光腦給導師打了個電話，外放。
“老師，我來了，不過在外圍就被攔下了。”
那邊道：“臨時工作證發給你了，掃那個進來，速度。”
程書回掛了電話，翻出那張電子工作證，展示給溫衍。
溫衍抿了抿唇，用懷疑的目光看他：“你怎麽會有這種證？”
程書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要不你查一下，這工作證是真是假？”
溫衍只能掃了這張證，提示通過，他只能道：“你可以進去，不過車不能開進去，還有這位……”
程書回拉著璇音下車：“我們一起的，不好意思啊，車子麻煩幫我們停一下，迎、賓、小、哥。”
溫衍臉頓時黑了三個度，但周圍還有其他迎賓的，後面還有其他車輛，他只能咬牙忍了，彎腰進車裏，把車子開走。
程書回呵呵冷笑，仿佛那個嘴巴歪了的反派，拉著璇音上了協會自家場地裏的無人擺渡車，擺渡車直接往前開去。
璇音道：“所以，我就這麽進來，沒事？”
程書回咳了一聲：“一會兒跟導師說一聲，他還嫌學生裏就我和另外三兩個在第一特區，幹活的人太少，今天人手不夠呢，你一會勤快點，沒事的。”
璇音不語，所以她為什麽要跑到這裏勤快，剛才直接開車回去躺家裏不好嗎？
不過她也能理解程書回，剛才那情況，要是她不聲不響掉頭把車開回去，總有種被溫衍逼回去的感覺，程書回能憋一肚子氣。
擺渡車到了總會門口，他們下車，掃證進去，就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往出走，那一張張面孔，都是新聞上才能看到的。
程書回趕緊拉著璇音往邊上退。
那隊伍裏正好有程書回的導師，對方對程書回招招手，他趕緊拉著璇音過去，然後被安排進了後面的年輕人隊伍裏。
一群人就這麽迎了出去。
一輛輛飛車從遠處飛來，周圍是聯邦安全署的護送飛車，浩浩蕩蕩的，十分壯觀。
接著飛車落在廣場上，上面下來一個個人，看得出來學者、軍人、政客風格涇渭分明，但相同的是個個制服華麗，一下子就把聯邦這邊襯托得十分樸素起來。
這些人都簇擁著一個一身金色燕尾服的金發年輕人，金發邊上則貼身站著一個黑色軍裝，如青松般英挺巋然的黑發青年。
這邊領導迎了上去，和雙方友好握手。
璇音站得遠，看不清，不過她耳力好，聽到那金發被叫做什麽金克奇皇子。
邊上人低聲私語：“那個金毛就是帝國皇室最小的皇子？”
“聽說人t家是這次使團的吉祥物，使團正使是他身邊那個黑發將軍，叫顧與，帝國新生代將星，好像至少八星級。”
“那不是和我們嚴少將一個級別？”
“據說兩人確實是可以對標的。”
“我覺得，如果兩人都是八星級的話，顧與會更強吧，畢竟帝國的神塔似乎更強。”
璇音看了眼說話的這人，心想你這話要是被神塔聽到了，等著被那小心眼的神塔記小本本吧。
那邊寒暄了沒多久，領導們就引著使團進入協會建築。
璇音他們分成兩列，看著人從面前走過。
忽然間，她聞到了一股奇特的血腥味。
很淡很淡，還被很多種藥味和香水味掩蓋著，幾乎察覺不出來，她擡頭看了看這些帝國人，這裏面有誰負傷？
又似乎不像，因為這血腥味並不新鮮。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當天傍晚, 程子馨接了何仙姑神衣的宣傳圖文就出來了。
當時，璇音三人正在吃晚飯, 程書回刷著光腦就刷到了這一條，頓時眉頭一皺，一點胃口都沒了。
“怎麽偏偏選了她？”
璇音看了眼，把圖片放大，宣傳圖上，程子馨白衣飄飄, 長發如瀑，鬢邊斜插著一朵荷花樣的發飾，手持一柄碧綠的蓮蓬。
她確實長得不錯，這麽個形象, 很有仙女下凡的味道了。
而這副模樣, 正是璇音做的電子模型的形象。
附神師協會動作很快啊, 這麽快就讓她附神了, 應該已經開始工作了吧？
她心情不錯, 見程書回氣鼓鼓的, 就說：“氣什麽,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這活未必好幹。”
程書回卻道：“哪個附神師容易？又有哪個神衣不會帶來傷害？程子馨承擔得未必比別人多，但她得到的聲譽追捧卻是難以計量的。你看這新聞發出來後，網上都快把程子馨捧上天了, 程家的那些家族企業，股價在瘋狂上漲。”
他翻著新聞：“還有這個, 好多人都在說能嫁進程家或者娶到程家的女兒就好了, 什麽夫人茶話會、晚宴都要邀請程家的女人們了。呵，一個個身價倍增。”
璇音摸摸鼻子, 好吧，這是必然會導致的一個結果，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她轉移話題：“那個，程家不是還欠我們一顆仙丹嗎？這下，我們可以向他們要來給媽吃了。”
程書回一想：“差點忘了這事，對啊，他們答應補償給你一顆仙丹的。”
賀知意道：“要不算了，那仙丹聽著就十分珍貴，他們沒那麽願意給的，別再起沖突，對你們不好。”
程書回道：“沒事，媽，我現在跟著的老師在附神師協會挺厲害的，對我也很欣賞，程子馨弄出來的仙丹要是全充公就算了，要是有她自己私人的份，我怎麽也得要一顆來。她不肯，我就找老師做主，再不行找安全署去，當初這和解協議還是安全署做的中間人呢。反正這事就交給我了，你別擔心。”
璇音暗暗點頭，這才上了第一天的課，這人馬上就有信心有沖勁了，這個勢頭是很好的。
賀知意說：“那仙丹我也不吃，給音音吃，音音不是傷還沒好嗎？”
璇音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我還年輕，不急這個，你先治好病要緊。何仙姑既然出來第一個授權，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以後仙丹多了，還愁弄不到嗎？不僅我需要仙丹，程書回也需要，說不定吃了後能恢覆資質呢。”
程書回手一顫，差點拿不穩筷子，心臟砰砰跳得飛快。
那仙丹能幫他恢覆資質嗎？能讓他成為雙A嗎？
不過……“你怎麽當著面從來不叫我哥？”
璇音：“呵呵，叫哥不嫌肉麻？”
“我不嫌啊。”
“我嫌，以後都叫你名字。”
賀知意笑瞇瞇地看兩人逗嘴。
今晚程書回陪床，璇音就回了家，剛到家，附神師協會就發來消息，說答應給她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發貨，接著把程子馨的附神情況發過來了，說她附神一次只能生產兩顆仙丹，而且一次之後就有些虛脫，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一次才兩顆，這程子馨不大行啊。
璇音摸摸下巴，回了一個“個人能力問題，少量多次即可，多多鼓勵附神師”。
她在“風險負擔”那一欄裏寫得很清楚，因為仙丹是無副作用的，所以每生產一枚仙丹，附神師本身會受到一定傷害，但她又寫了，一個何仙姑每天能生產的仙丹極限是9枚。
她心裏暗嘖了一聲，也不知道程子馨會不會被照著這個極限壓榨。
那邊好一會兒才發來一個微笑臉。
璇音都可以想象得到那邊的無語。
至於材料送到什麽地方……璇音打開一個星友網的社交號，對方名片是“彭氏造神廠”。
這個廠子是專門造神衣的，曾經是聯邦排名前三的造神廠，但近些年因為技術不夠與時俱進，而逐漸沒落下來。
她發去一句話：老板還接單嗎？
……
首都星第七特區，郊區，彭氏造神廠。
正是工作時間，但整個廠子有些死氣沈沈的，七八個上了年紀的員工圍在一起打牌。
廠長進來看到這副場景，皺了皺眉，說：“今天沒活，你們回去休息吧。”
員工們站起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員工道：“彭老大，這麽下去也不行啊，要不咱幾個也去進修進修，學點新技術回來，進一批新機器，不然人家一聽咱們這還是手工打造的，都沒信心，不願意下單。”
廠長眉頭擰得更緊：“手工有什麽不好，當年，神塔就喜歡手工制造的神衣，手工造的神衣，破損率是最低的。”
“你也說是當年了，現在不一樣了，大家就愛流水線上的東西，t造價低，出工快，要是哪個零部件壞了，馬上就能有一模一樣的替代，修理起來特方便……廠子要經營下去，大家要吃飯，這都是很現實的事。”
老員工遞了一支煙給廠長，廠長長長吸了一口，依舊眉頭不展：“就是想學，人家也不要咱這樣年紀這麽大的學徒。”
“小瑞那孩子年紀不是剛好？”
廠長擺擺手：“那孩子進了設計師大賽的孵化營，正是要緊的時候，可不能打攪她。”
正說話，一個年輕女孩跑了進來：“爸、王叔……”她一圈喊下來，“我來遲了，今天有什麽活？”
一群大老爺們立馬都擠出了慈祥的笑容，廠長道：“小瑞啊，今天沒活，你去學習吧，這裏用不著你。”
彭小瑞皺起了臉：“今天又沒單子啊？”
她想了想，“孵化營學習過程中，要做很多實體神衣來試驗，要不我去拉拉單吧，讓他們把活給咱們廠子做。”
廠長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好好學習，這些是你別管，別給你的老師同學留下不好的印象。”
彭小瑞嘆了口氣：“我是走了狗屎運才吊車尾進的孵化營，一個月後孵化營要踢人的，只有真正優秀的才能留下，我肯定會被踢出來。”
廠長鼓勵她：“你不是說你是那個石磯娘娘養肥的豬嗎？努努力，把自己養得更肥點，以後說不定有機會見到她。”
彭小瑞捂臉：“爸，那是瞎說的！”
她昨天比賽結束後，才知道，原來在比賽裏救過她的人就是石磯娘娘，且人們管石磯娘娘救人的舉動叫養豬，她也是因為被救了，才有機會茍到最後。
但人家石磯娘娘後來也沒有回頭宰豬的意思，更是完全用不著宰豬來賺分。
怎麽說呢，居然還有點失落。
和她經歷一樣的，營裏還有兩個，都屬於是因為被救了，才有機會茍進去的，今天第一天上課就被某些同學戲稱為石磯娘娘的野生豬，在營裏屬於墊底的存在。
感覺以後在孵化營裏的日子不會很好過呀，她都沒信心了。
這時廠長的工作號響了，這個號是對接商務的，響了就說明有客戶找。
他趕緊打開來看。
對面是一個黑白兩色的頭像，名字叫做熊貓彎下小蠻腰，只一句話，問他接不接單。
他趕緊回：接，請問是什麽神衣？
對面發了個圖紙過來，是一把劍的樣子，但和機甲上裝載的常規劍不大一樣，看尺寸，是手持的，劍身上還有許多覆雜的花紋，個個細節設計得非常精美。
第一眼就是很華貴的樣子。
這是神衣？
是拿來裝飾用的吧？
廠長剛想問，對面又發來一句：鑄劍材料是SP9號太空合金。
他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SP9號是現存的最稀有最珍貴的合金之一，只供軍用的！
對面：能接嗎？
廠長反而猶豫了，這人是個什麽來頭？這麽珍貴的材料，不該找更有名更先進的廠子嗎？
彭小瑞忍不住湊過來：“是什麽單子？”
看到那把劍的造型，她眼睛也瞪圓了：“這不是太阿劍嗎？”
“什麽太阿劍？”
“就是石磯娘娘的劍啊！有人把她在比賽裏用的劍截圖放大研究，就是這個樣子的！聽說這劍的名字就叫太阿劍。”
她趕緊把自己從網上收來的圖調出來，兩相一比，一模一樣好嘛！
難道有人想仿制石磯娘娘的劍？
但再看看這材料，非大佬弄不到，誰家仿個道具玩這麽大？
廠長抖著手問對面：請問您是為了仿制嗎？這單子我們不能接，小本經營，不敢得罪人。
那頭，璇音看到這個答覆，挑了挑眉，回：本人定制。
“我去我去！”彭瑞大喊大叫，“居然是本人啊！答應她！快答應她！”
廠長一咬牙：這單子我們接了！
璇音又問：服裝類單子接嗎？
廠長：也接的，我們這邊手工制造各種神衣服裝，都是老師傅老手藝。
璇音便又發了幾張法衣的設計圖過去。
廠長看著上面標註的所用面料，287號金剛紗、061號幻影紗……這都是什麽頂級材料啊！
甚至衣服上的一個佩飾，那都是頂級的寶石，這件衣服的成本都得上千萬了！
接下來，廠子裏大家圍在一起，恍恍惚惚地和對面簽了保密協議、加工協議，等一切敲定了，還跟做夢一樣。
“所以，咱們是接到一個大單子了？”
廠長看著面前的電子協議，恍惚道：“確實是大單子，訂金就給了五十萬……交貨後結尾款，還有一百五十萬。”
彭瑞激動道：“爸，我們快去拉材料吧！”
“不急不急，單主說，材料明天才送到，我們先把設備工具更新一下。”
……
和彭氏造神廠簽了協議後，璇音又找了另外一個廠子，這也是個小廠子，是系統從無數個造神廠裏挖出來的，專攻動物類模型和神衣，做工和品質很不錯。
她將青鸞的模型委托給這家做。
之前參賽她得了第一名，雖然頒獎前溜了，但人家主辦方還算不錯，把獎金給她打到後臺了，一共是稅後一百萬，她把錢取出來，一邊五十萬發過去給兩個廠子當訂金。
然後將這兩家造神廠的收貨地址交給附神師協會，讓他們把材料送過去。
系統在一旁嗦著棒棒糖：“這做一套現實神衣可真費錢啊，從材料到加工費都很費錢，也幸好你賺錢快。”
璇音嗯了一聲，打開何仙姑的後臺，開始處理私信。
這些私信大多是來申請授權的，她想了下，直接編輯了一條文，置頂，把授權的要求和神衣的風險寫出來，而且寫明男女不限。
想要申請授權的人遞交個人簡介、申請理由以及能付出的籌碼。
系統丟開它的虛擬棒棒糖，飄過來：“怎麽又男女不限了？”
“之前說只限女性，是為了鎖定程子馨，我又不是變態，就特別喜歡壓榨女性。”
“可何仙姑也能是男人嘛？”
“為什麽不行？套個殼借力而已，又不是真成個女人了……嗯，附神後成為女人形象也不是不可以嘛。”
璇音說著，就把何仙姑這個號先放著不管了，拿出紙筆，開始構思起來。
“你又要畫什麽？”
“下一件神衣啊。”
“哇哦，這又下一件了，這次是哪一類的，防禦的？”
璇音搖頭：“防禦可以再放一放，這一次比賽裏，我發現了，石磯娘娘的攻擊力實在是強，強到暫時用不著防禦。但魘獸也不是傻的，當它們意識到我不可戰勝的時候，就會更換攻擊目標。還有的魘獸跑得太快，能在我出大招前跑掉。”
“所以你要弄個讓它們跑不掉的神衣？”
璇音在紙上塗塗畫畫，想了許久，然後寫了四個字：鹽水女神。
“鹽水女神？這是哪位？”
璇音道：“相傳鹽陽有一條鹽水河，鹽水河裏有一個女神，聰明又美麗。某日，五姓部落的首領廩君——據說他是伏羲的後裔——帶著族人要渡過鹽水，這位鹽水女神一見到廩君，就被他的英雄氣概折服，喜歡上了他，想要和他結為夫妻。廩君雖然也喜歡上了鹽水女神，但他認為鹽陽這個地方太小，不適合部族發展，執意要走。
“鹽水女神為了留下廩君，晚上去陪他住宿，白天就化為細小的飛蟲飛舞在空中，附近的精怪也都來幫助她，也變成了小飛蟲，飛蟲越來越多，遮蔽了陽光，天地一片昏暗，以至於廩君無法帶著族人離開，就這麽被困了七天七夜。”
系統張大了嘴巴：“我去，這鹽水女神腦子有泡？人家都不願意留下了，幹嘛勉強，而且是你的地方太小，不適合人家發展，這是客觀的不足，強留有用嗎？”
系統嘚吧嘚吧地吐槽完了，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據說廩君怎麽勸鹽水女神都沒用，人家非要把人留下來，廩君沒辦法，就想了一招，從自己頭上拔下一縷頭發，送給鹽水女神。女神歡喜地把這頭發戴在身上，當她再一次變成飛蟲的時候，那縷頭發在滿天飛蟲中十分醒目，於t是廩君彎弓搭箭，一箭把鹽水女神射了下來。”
“啊！嘎了？”
璇音點頭：“女神沒入江水，飛蟲消失無蹤，廩君就此帶著族人上路。
“其實還有另一個版本，鹽水女神和相王，其實也就是這個廩君的另一種稱呼吧，結為夫妻，對他愛生愛死的，但這個相王呢，有著雄心壯志，不肯為了妻子停下征戰的腳步，女神就化為漫天烏鴉阻攔相王，然後也被一箭射了下來。”
系統無語：“不是，哪個版本都被射死了是吧？這麽個戀愛腦做成神衣……和你也不搭啊。”
璇音：“其實吧，還有一個版本，師兄說，估計這個版本才是最真的。
“說是廩君帶著族人路過鹽水部落，鹽水部落是母系社會，鹽水女神願意留廩君下來，共同發展、平等聯合，但廩君不許，和鹽水女神決鬥了十天，將其射殺，鹽水部落的民眾全部淪為奴隸，部落所在的這塊魚鹽之地也被廩君占領，成為他的基業之一。”
系統啊了一聲：“真相是這樣嗎？”
璇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父系氏族毀掉了一個母系部落，然後給對方的女首領編一個對自己癡情不悔、至死不渝，還拎不清輕重的戀愛腦人設，以此來為自己的行為增添合理性，並且彰顯自己的魅力，不覺得很合理嗎？”
她搖搖頭：“師兄給我說前面兩個版本的時候，我雖然覺得這個女神不爭氣，但還覺得這感情挺真摯，於是師兄就給我說了第三個版本。”
“然後你從此覺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是從根子上斷了你成為戀愛腦的可能啊。”
璇音認真解釋道：“師兄只是在教我，這世上一些成王敗寇的道理。他還說，就算鹽水女神是個男的，說不定也會被編一個殘暴不仁的名聲，或者別的什麽汙名，以顯得勝利者的勝利更加光偉正。歷史大多都是這樣的，要不說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呢。”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我確實從小聽多了這類故事，覺得男人都挺下頭的。”
系統感嘆道：“你師兄好厲害啊。”
璇音笑了笑，眼裏流露出懷念的碎光：“師兄當然是很厲害的。”
她開始畫畫，覺得飛蟲的格調還是低了點，還是化成烏鴉比較酷。
她刷刷刷畫出了好些烏鴉來。
接下來就是形象設計。
鹽水女神據說極其貌美，歌聲優美，作為一個母系部落的首領，她同時也是堅毅的，強大的，威嚴的。
她皮膚微黑，長發飛揚，戴著一圈額飾，身著簡單的長袍，比石磯娘娘的形象要更加樸實接地氣，赤足，手上腳上都戴著樸素又神秘的首飾，身上有一種野性的張力。
看著自己畫出來的形象，她點點頭，十分滿意。
對於第三個版本裏的鹽水女神，為部落戰死的這麽個人設，她還是很欣賞的。
然後打開光腦，拉出軟件，開始做三維模型。
夜色一點一點加深，系統團子都在一旁打哈欠了：“很晚了，睡吧。”
璇音看了看時間，關掉軟件，起身練煉體術、泡藥浴，好不容易折騰完了，都快半夜了。
系統以為她總該休息了把，結果她換了一件正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正襟危坐，拿出蓮子開始今天的禱告。
系統差點絕倒：“不用這麽用功吧？”
璇音道：“要接連禱告七日，怎麽能半途而廢？”
她說著就閉上眼。
系統默然不語，看看如同座鐘一般的宿主，你說這樣自律又努力的宿主，怎麽能不成功呢？
……
璇音在用功的時候，程子馨也在用功，不過她是被迫的用功。
她今天已經弄出了六顆蓮子，但負責她的導師讓她休息三個小時後再繼續。
程子馨都快崩潰了。
這件神衣看著輕輕松松，但每生產出一顆蓮子，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一次，消耗真的很大，再這麽下去，她覺得自己會被榨幹。
腳步發虛地回到她的房間，助理把光腦給她：“您的家人一直在聯系您？”
程子馨看了一眼，爺爺、父母，還有什麽叔伯嬸嬸、兄弟姐妹、朋友同學，就跟蒼蠅聞著味似的來了，張口就是能不能弄一顆仙丹給他們。
就連溫衍，也拐彎抹角地想要仙丹，為此還提起了很多所謂的甜蜜過往。
程子馨心裏陡然生出一股怨氣。
憑什麽自己在這裏累死累活，這些人沾著她的光過得這麽好，還想來占便宜？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也發來了信息。
【聽說老同學你得到了何仙姑的授權，恭喜啊！】
她瞳孔一縮，下意識看了看外面，然後給這些人一一回覆，“順便”就給這個特殊的賬號回覆了信息。
【現在搞封閉式生產呢，累死！】
【哈哈，什麽時候聚一聚？那個仙丹，有的賣不？照顧一下老同學唄】
【暫時沒多的，別想了】
【就算沒有，也要請老同學吃飯的，有空約一個】
聊了幾句，對話就算結束了，程子馨暗暗松了口氣，坐在床上，只覺得第一天就有種腹背受敵心力交瘁的感覺。
助理過來敲門了：“程老師，早點休息，三個小時後還要起來。”
程子馨抿了抿嘴，她知道，有太多人在等著這仙丹，在整個聯邦上層的巨大需求面前，她就是一個小角色，一個不需要有感情，也不應該有疲倦的生產機器。
這一刻，她忽然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件神衣的惡毒之處。
……
“哇，程子馨太過分了，居然說何仙姑惡毒！”
午後，璇音把已經做完三次理療的賀知意從醫院裏接回家，賀知意睡午覺了，她則在自家小院的秋千上，篩選著私信裏的授權申請，系統就在一旁哇哇大叫。
璇音嫌吵，瞥它一眼：“你在程子馨那裏裝了監控？這麽閑的嗎？”
“我不是想看看她手裏有沒有仙丹，好給咱媽要過來嗎？就監控了她的光腦，結果這人今天居然和人抱怨，何仙姑這個神衣太惡毒，把她坑害得不輕。”
璇音繼續看自己面前的屏幕：“這件神衣是把所有傷害、所有壓力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然後造福大眾，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挺惡毒的。”
系統：“……啊？”
見它一整個團子呆頭呆腦的樣子，璇音捏了捏它，道：“我選了四個人出來，你幫我查一下這四人的信息是否屬實，要是屬實，就把授權秘鑰發過去給他們。”
系統趕緊看那四個被選出來的幸運鵝。
第一個是一個男附神師，這人的申請理由是，他是一個附神醫師，就職在一個邊緣星球的醫院裏，醫院裏全都是各種絕癥病人，他竭盡所能也只能為他們緩解痛苦，卻不能救他們，他希望通過何仙姑來救人。
至於酬勞，這人說，整個醫院願意集資100萬來購買授權。
感覺挺真摯的。
第二個也是一個男附神師，說他是軍部某戰後醫院的附神醫師，那裏有太多深受附神後遺癥困擾的戰士，還有被魘獸傷害至深、留下各種病痛的底層士兵。所以他希望得到授權，去救助他的同袍。
購買費是五百萬，接受議價，他可以打報告向軍部申請經費。
第三個是一個女附神師，她是一個平等協會的元老，雖然是附神師，但歷年來積極解決附神師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為普通人發聲，認為附神師不該淩駕於普通人之上。
對方聲稱，獲得授權後，將會無償地用於普通人的疾病治療。購買費是八百萬，是和平協會三年的活動經費。
最後是第四個人，系統看完就奇怪道：“第四個人一看就是沽名釣譽的家夥啊，你為什麽把授權給她？”
這第四人是個很有名的女附神醫師，收費很高，專門為權貴服務，在圈內名氣很大，不過黑料也是一大堆，什麽和眾多大佬暧昧不清，打壓優秀的後輩，家中子侄行事囂張之類的，數不勝數。
璇音拿著一團軟泥，正在捏烏鴉t的模型，聞言說：“我為什麽非要選大眾意義上的好人？我本身，也沒有希望這個聯邦社會多麽美好發展的願望啊。給神話任務類神衣打上一個只親良善正義人的標簽，又有什麽好處？等著以後被人道德綁架嗎？”
系統梗住。
璇音繼續捏模型：“神衣本身是沒有好壞之分的，只看怎麽用，當然我也不會把授權給窮兇極惡之徒就是了，這點底線是有的。”
系統點點頭：“懂了。”
再看這第四個人，願意給兩千萬購買費，雖然比不上附神師協會支付得多，但已經挺豪氣了。
系統感嘆：“賣授權真的好賺啊，難怪這個行業又吸金又費錢。”
它去查這四個人，確定實際情況和申請裏寫的沒什麽出入，就給四人分別發了授權秘鑰，完成了這筆交易，並且編輯了一條新置頂，說何仙姑的授權已經都給出去了。
不說那收到授權的四人如何激動欣喜，沒被選中的其他人有多失望。
反正接下去一段時間，璇音日子過得很輕松，日常去上體質提升課，平時就在家裏畫畫圖，做做衣服，給自己和賀知意都做了不少漂亮的裙子和套裝。
璇音的審美是杠杠的，而且因為和聯邦本土的審美不大一樣，所以做出來的衣服有種別樣的韻味和美感。
加上賀知意身體好轉、心情變好，整個人就顯得年輕了，出色的底子一點點顯出來，穿著新衣服出去散步的時候，那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於是，不久之後，賀知意就多了不少朋友，都是附近慕名而來的富太太們。
她也常收到去和下午茶的邀請，不過她不愛去別人家作客，都沒去過。
璇音想了想，問賀知意想不想自己做衣服，賀知意也確實挺感興趣的，於是當天璇音就請了個高級服裝師回家教賀知意。
從夢世界裏下課出來的程書回，下樓看到一屋子各種各樣的布料，還有那位似乎在某個秀場上看到過的老師，差點心梗，顫顫巍巍地把璇音拉到一旁：“這個老師你怎麽請到的？”
璇音道：“給的錢夠多就請到了啊。”
程書回指著一屋子的面料：“這些面料都不便宜吧？”
璇音：“當然，媽做出來的衣服是要上身穿的，可能以後還要贈送給那些太太們，怎麽可以用低檔次的面料？”
程書回捧著胸口，覺得自己賺錢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這妹妹花錢的速度。
“你哪來的錢？咱家還有這麽多錢嗎？”
璇音看了看他，微笑道：“你說你那六十萬獎金？花得差不多了吧，不夠就用信用卡刷，哥你要更努力賺錢了哦。”
程書回：“……你還是別叫我哥了，你才是我哥！”
不過這錢都是用在自己媽身上的，他能說什麽？
看著越發雍容、神態輕松的母親，他仿佛看到了父親還在時，那個養尊處優，什麽都不用操心的母親，眼眶不由紅了。
這些年，是他沒本事，讓媽媽受苦了。
他重新上樓，發誓要更加努力，多多賺錢，絕對不能讓母親的生活質量再降級。
系統飄過來，哢嚓哢嚓地啃著虛擬薯條：“你看你，都把他欺負哭了，小夥子年紀輕輕，肩膀上的生活擔子可重啊。”
程書回上去沒多久又下來了，一邊下樓還一邊穿外套，璇音和賀知意擡頭詢問看向他。
程書回：“剛收到通知，我得去附神師協會。”
璇音：“總會？聽說今天帝國使團到了，附神師總會那邊在招待帝國人吧？”
程書回道：“就是總會，使團裏不是也有孵化營的同學嗎？我導師叫我去幫忙招待一下。”
賀知意趕緊說：“那你快去，現在叫車來得及嗎？”
璇音道：“今天第一特區空中飛車限號，可能不好打車，自己開車去吧。”她拿了車鑰匙，“到那邊可能沒地方停車，我開車送你過去。”
程書回：“……不是，我們家有車？”
璇音：“租了一輛，你不知道嗎？”
等程書回看到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的飛車牌子，嘴角抽了又抽：“這車，租金不便宜吧。”
璇音：“是啊，這車性能很高，而且這個車牌不限號，物有所值，不過媽以為很便宜，你別說漏嘴。”
程書回想說些什麽，最終閉上嘴，這個妹妹真是太能花錢了，他覺得肩上壓力更大了。
“幸好幸好，今天過去幹活能拿補貼。”他低聲嘟囔了一句，璇音聽到了，忍不住有些好笑。
璇音現在開這種飛車已經很熟練了，在空中開車，有種開飛機的感覺，很快就趕到了附神師協會總會。
協會總會的建築如同一只橢圓形的蛋，很高，遠遠就能看到，屬於是第一特區的標志性建築。
今天這裏果然戒備森嚴，車山車海、璇音他們被攔了下來，引導著停下，然後擡頭一看，璇音還沒怎麽，程書回就先沈下臉了。
外面胸口帶著個迎賓幅的也皺起眉：“你們怎麽來了？”
璇音這才仔細看這人，呦，這不是溫衍嗎？
她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前未婚夫，看著也是挺帥一小夥子，賣相挺不錯的，不過不是說是什麽天之驕子嗎？怎麽這麽大日頭，擱這迎賓呢？
璇音打量的視線溫衍自然註意到了，他看了璇音一眼，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看向前方，下巴微擡，三份傲慢三份冷清：“今天協會有大事，如果是私人的事，不受理，你們明天再來吧。”
程書回嗤笑一聲，打開光腦給導師打了個電話，外放。
“老師，我來了，不過在外圍就被攔下了。”
那邊道：“臨時工作證發給你了，掃那個進來，速度。”
程書回掛了電話，翻出那張電子工作證，展示給溫衍。
溫衍抿了抿唇，用懷疑的目光看他：“你怎麽會有這種證？”
程書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要不你查一下，這工作證是真是假？”
溫衍只能掃了這張證，提示通過，他只能道：“你可以進去，不過車不能開進去，還有這位……”
程書回拉著璇音下車：“我們一起的，不好意思啊，車子麻煩幫我們停一下，迎、賓、小、哥。”
溫衍臉頓時黑了三個度，但周圍還有其他迎賓的，後面還有其他車輛，他只能咬牙忍了，彎腰進車裏，把車子開走。
程書回呵呵冷笑，仿佛那個嘴巴歪了的反派，拉著璇音上了協會自家場地裏的無人擺渡車，擺渡車直接往前開去。
璇音道：“所以，我就這麽進來，沒事？”
程書回咳了一聲：“一會兒跟導師說一聲，他還嫌學生裏就我和另外三兩個在第一特區，幹活的人太少，今天人手不夠呢，你一會勤快點，沒事的。”
璇音不語，所以她為什麽要跑到這裏勤快，剛才直接開車回去躺家裏不好嗎？
不過她也能理解程書回，剛才那情況，要是她不聲不響掉頭把車開回去，總有種被溫衍逼回去的感覺，程書回能憋一肚子氣。
擺渡車到了總會門口，他們下車，掃證進去，就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往出走，那一張張面孔，都是新聞上才能看到的。
程書回趕緊拉著璇音往邊上退。
那隊伍裏正好有程書回的導師，對方對程書回招招手，他趕緊拉著璇音過去，然後被安排進了後面的年輕人隊伍裏。
一群人就這麽迎了出去。
一輛輛飛車從遠處飛來，周圍是聯邦安全署的護送飛車，浩浩蕩蕩的，十分壯觀。
接著飛車落在廣場上，上面下來一個個人，看得出來學者、軍人、政客風格涇渭分明，但相同的是個個制服華麗，一下子就把聯邦這邊襯托得十分樸素起來。
這些人都簇擁著一個一身金色燕尾服的金發年輕人，金發邊上則貼身站著一個黑色軍裝，如青松般英挺巋然的黑發青年。
這邊領導迎了上去，和雙方友好握手。
璇音站得遠，看不清，不過她耳力好，聽到那金發被叫做什麽金克奇皇子。
邊上人低聲私語：“那個金毛就是帝國皇室最小的皇子？”
“聽說人t家是這次使團的吉祥物，使團正使是他身邊那個黑發將軍，叫顧與，帝國新生代將星，好像至少八星級。”
“那不是和我們嚴少將一個級別？”
“據說兩人確實是可以對標的。”
“我覺得，如果兩人都是八星級的話，顧與會更強吧，畢竟帝國的神塔似乎更強。”
璇音看了眼說話的這人，心想你這話要是被神塔聽到了，等著被那小心眼的神塔記小本本吧。
那邊寒暄了沒多久，領導們就引著使團進入協會建築。
璇音他們分成兩列，看著人從面前走過。
忽然間，她聞到了一股奇特的血腥味。
很淡很淡，還被很多種藥味和香水味掩蓋著，幾乎察覺不出來，她擡頭看了看這些帝國人，這裏面有誰負傷？
又似乎不像，因為這血腥味並不新鮮。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