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0 章
江離去河邊洗鞋地，一直洗到天都黑透了，才慢慢溜達回家去。
綿綿細雨一直在下，江離希望他回去的時候陶萬源他們一家已經睡了。
江離回到家，發現陶萬源不在。
只有郝戀坐在沙發上陪著陶奇看電視。
看見江離，郝戀陰陽怪氣道：“喲，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江離聞言頓住腳步，陶奇不滿道：“讓開，你擋著我看「旺旺隊立大功」了。”
江離於是轉身去了竈房，他一直沒吃飯，現在已經餓得有些胃痛了。
他忽然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郝戀也跟著進來了。
江離看見桌上有碗雞蛋羹。
郝戀見他目光落在雞蛋羹上，忙過去把雞蛋羹端在手中說：“這是我給奇奇做的宵夜，沒有你的份。”
“我沒有要吃你的雞蛋羹。”江離說。
江離說完就沒再管郝戀，拿過一個鍋，打算煮面吃。
郝戀端著雞蛋羹也不出去，而是一直站在竈房裏盯著江離：“怎麽？餓了？”
江離擡頭看她一眼，沒理會。
她又說：“我還以為少爺不會餓呢！”
江離聞言，把手中的鍋猛地砸在竈臺上。
郝戀不樂意了：“砸我家鍋幹嘛，砸壞了你賠啊？”
“陶萬源呢？”江離問。
“不知道，可能去別人家喝酒去了”，郝戀說，“連聲爸都不叫，還想著你以前那個家啊！”
“關你屁事。”江離說。
“當然關我的事，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在家裏生活，就要聽我的，別把你的少爺脾氣帶回來，這裏可沒人伺候你。”郝戀警告道。
江離心煩不已，轉身又出了門。
雨已經停了，但是草上、玉米葉上都還掛著露珠，整個村子也彌漫著一股潮氣。
江離心裏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喵～”他忽然聽到一聲貓叫。
江籬循聲望去，是向遠家那只緬因貓。
它這次嘴裏沒有叼著老鼠，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歪著頭望著他。
江離走過去撫摸它，它輕輕躲了一下，見江離沒有要傷害它的意思，就不躲了。
江離抱起貓咪，摸著它柔軟的毛，覺得自己心裏好受了一些。
因為下過雨的緣故，體感溫度還很低，江離身上還是只穿著之前那件短袖，此時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想回家添件衣服，但一想到郝戀的臉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又冷又餓，忍不住抱緊了貓咪。
眼淚又控制不住地從眼眶中滑落。
江離忙擡手擦了擦，心想自己真是沒出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為這點小事哭泣。
還好附近沒人，要是被人看到，可就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向遠在離著他幾步遠的樹後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
他是來找貓的。
他和江離告別之後，原本要回家做飯。但是他爸又跑出去了，他於是只能先出去找他爸。
等他把他爸找回來，貓又不見了，於是他又出來找貓。
咪咪是一只很有脾氣的貓。
沒錯，這只貓的名字叫咪咪。
咪咪是一只很有脾氣的貓，明明是緬因貓，卻在鄉下養成了田園貓的性格，總是喜歡來田裏溜達。
向遠從不限制它的行動，但是如果天黑之後咪咪還沒回來，他就會出來找它。
他怕有心人偷偷把咪咪捉了去，也怕咪咪亂吃東西中毒。
有時候咪咪沒溜達盡興，向遠來帶它回去，它還不回，聽到他的聲音就跑掉。
這次也是一樣，向遠先前就找到咪咪了。他喚了咪咪一聲，誰知道咪咪聽到他的聲音就跑掉了。
向遠又找了過來，這次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咪咪。
為了防止咪咪再次跑掉，他刻意把腳步放得很輕，打算在不讓咪咪察覺的情況下，慢慢靠近它，逮住它，帶回家。
然而，他才剛向前走了一步，江離就出現了。
向遠看見江離把咪咪逮過去抱在懷中，還哭了，頓在了原地。
江離和咪咪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向遠沒想到自己不僅找到了到貓，還買一送一附贈了一只江離。
江離哭了，為什麽？
傍晚在水泥路上遇到的時候，他就發現江離眼圈紅紅的。
他本來想問的，但是他感覺江離不想讓他問。
於是他就什麽都不問。
沒想到現在又看見江離在這兒哭。
毫無所覺的江離把咪咪抱在懷中，邊哭邊說：
“我還不如你呢，你有家可以回，天黑了，向遠會來找你……可是我呢，無家可歸，也沒人在意我。”
“我才到這裏的時候，原本以為生活不會再糟了，沒想到還能更糟，我竟然還有個後媽，而且她很看不慣我……”
“我好餓，又冷又餓，現在還沒吃飯呢！”
“但我才不稀罕她給陶奇準備的雞蛋羹呢！”
“以前我媽也會給我準備宵夜，可惜現在我媽已經不是我媽了……”
江離摸了摸咪咪的頭，又說：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廢物，二十多歲了，既找不到工作，也不會幹農活，沒有存款，也沒有房子……”
“如果我也是一只貓就好了……”
江離說著又掉了兩大顆眼淚。眼淚自他眼眶中滴落，看起來像斷了線的大珍珠一樣。
向遠聽到這裏，什麽都明白了。
他悄悄走遠，然後大聲喊：“咪咪——，咪咪你在哪裏——？”
江離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
他手忙腳亂的擦掉眼淚，不想讓向遠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咪咪被江離嚇了一跳，從他懷裏跳出來。
這時，向遠剛好走到他面前。
江離慌忙轉過身，背對著向遠，咪咪不知道怎麽想的，也是馬上轉身。
江離恍然有一種錯覺，仿佛他和咪咪在背著向遠偷情，被向遠捉奸在田。
向遠快步上前，一把逮住咪咪抱在懷裏。
“又來找貓啊？”江離說，說完才發現自己的鼻音很重。
“江離，你怎麽在這裏？”向遠先開口。
“我出來散步，剛好遇到貓咪，和它玩了一會兒。”江離說。
他發現自己的鼻音很重，希望向遠不要聽出來才好。
“又散步啊。”向遠說。
“是啊，怎麽，不可以嗎？”江離斜眼瞅他。
向遠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說：“可以啊。”
見向遠還盯著自己看看，江離移開目光，又找補一樣說：“你怎麽給它起個咪咪這樣一個不走心的名字？你知道有多少貓的名字叫咪咪嗎？”
向遠笑著說：“知道啊，光我們鎮就有五六只貓叫咪咪，但我還是覺得咪咪這個名字很好呀，好聽又好記。”
“行吧！”江離說。
兩人無話可說，又陷入沈默。
半晌，向遠說：“我回去了，天已經黑透了，你要一起回去嗎？”
“我還有一會兒，你先回吧。”江離說。
向遠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江離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自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種厚重的孤獨感。
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江離仰頭看天，天空黑漆漆的，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似乎會把人吸進去。
向遠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去問江離：“要跟我去我家玩一下嗎？”
江離被他嚇了一跳。
“不去。”他甕聲甕氣地說。
他心裏其實是想去的。
但是他又有顧慮，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眼睛已經哭腫了。
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樣子，尤其是向遠。
他聽見向遠嘆了一口氣，又轉身走了。
江離聽到淩亂而匆忙的腳步聲，向遠這次是真走了。
直到周圍安靜下來，江離才轉過頭。
他驟然和向遠對視，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你還沒走啊？”
“嗯。”向遠說。
“我剛剛明明聽到一陣腳步聲……”江離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是咪咪在跑。”向遠無辜地說。
江離看向咪咪，發現咪咪蹲在向遠腳邊，正歪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你怎麽還沒走呢？”江離笑問。
“你那麽希望我走啊！”向遠笑了。
“也沒那麽希望。”江離甕聲甕氣地說。
“之前我們一起在河裏撈的魚還沒吃呢，現在去我家做了吃，去嗎？”向遠說。
“去。”江離說。
雖然可能會被向遠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但是比起這個，他更不想一個人在黑暗寂靜的田地裏待著。
路上，江離冷得瑟瑟發抖。
向遠見狀，把貓遞給了他：“你來抱著咪咪吧，明明在我懷裏，卻一直看你。”
江離笑著接過，說：“怎麽，你吃醋啊？”
他抱著貓，貓的體溫傳到他身上，瞬間暖和了許多。
向遠看他笑得眉眼彎彎，楞了一瞬，說：“是啊，我吃醋，明明是我家的貓，卻總是看你。”
江離說他幼稚。
兩個人一起抱起貓回去，路上說說笑笑，江離覺得自己的心裏也沒那麽空了。
快到家時，江離的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他覺得丟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向遠，希望向遠沒聽到才好。
結果發現向遠戲謔地看著他：“餓了？”
“嗯。”江離說。
“那我們趕緊回去做飯吃吧。”向遠說。
“傍晚遇到的時候，你不是就要回去做飯了嗎？”江離問。
“是的，後來有點事耽擱了。”向遠說。
進了屋，向媽媽笑著歡迎江離的到來。
向爸爸坐在向媽媽旁邊。
江離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緊抿著嘴唇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沒看到到江離和向遠。
“小離，你只穿一件短袖不冷嗎？”向媽媽問。
“有點”，江離摸了摸鼻子說，“我沒想到這裏下雨會這麽冷，現在明明還是夏末呢！”
“這裏的天氣就是這樣，一雨成秋三成冬，你才剛來，恐怕不適應。”向媽媽說。
江離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柔和、很親切的氣質，和郝戀截然不同。
向媽媽又對向遠說：“小遠，去找一件你的外套給小離穿，他穿得這麽少，會感冒的。”
“嗯。”向遠很聽話去找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遞給江離。
“不用了。”江離覺得有點別扭，沒有接。
畢竟向遠是alpha，而他是omega。
他還記得高中學過的生理學知識：omega最好不要穿alpha的衣服，因為上面可能還殘留有alpha的信息素，會對omega 產生影響。
向遠說：“這是洗過的幹凈外套。”
向遠見他眉眼有所松動，接著說：“快穿上吧，別著涼了，不然我媽要說我了。”
聽他這麽說，江離接過來，聞到了衣服上面殘留的香皂的清香。
他在向遠的目光中把衣服穿上，發現很寬。
他拉上拉鏈，還是有點寬。
江離其實只比向遠矮一點點，但是卻比他瘦得多。
看到江離穿上之後，向遠去竈房做飯，江離坐在客廳和向媽媽聊天。
江離坐了一會兒，坐不住了。他和向媽媽打了聲招呼，就去竈房找向遠了。
向遠聽到腳步聲，見是江離，他有些驚訝。
“你怎麽來了？”向遠問。
“我想幫一點忙。”江離說。
他想盡可能做點事情，從最小的事情做起，不想再做一個廢物了。
因為做廢物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見向遠驚訝地看著他，江離說：“我可能做得不太好，但是我會盡量去做的。”
向遠取了一塊臘肉下來，江離主動說，：“我來洗吧，是要燒熱水洗，對吧？”
江離伸手欲接過臘肉，向遠卻避開了。
向遠說：“不用了，這臘肉要先燒過再洗，比較覆雜，我來做吧。”
江離的手僵在原處。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江離去河邊洗鞋地，一直洗到天都黑透了，才慢慢溜達回家去。
綿綿細雨一直在下，江離希望他回去的時候陶萬源他們一家已經睡了。
江離回到家，發現陶萬源不在。
只有郝戀坐在沙發上陪著陶奇看電視。
看見江離，郝戀陰陽怪氣道：“喲，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江離聞言頓住腳步，陶奇不滿道：“讓開，你擋著我看「旺旺隊立大功」了。”
江離於是轉身去了竈房，他一直沒吃飯，現在已經餓得有些胃痛了。
他忽然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郝戀也跟著進來了。
江離看見桌上有碗雞蛋羹。
郝戀見他目光落在雞蛋羹上，忙過去把雞蛋羹端在手中說：“這是我給奇奇做的宵夜，沒有你的份。”
“我沒有要吃你的雞蛋羹。”江離說。
江離說完就沒再管郝戀，拿過一個鍋，打算煮面吃。
郝戀端著雞蛋羹也不出去，而是一直站在竈房裏盯著江離：“怎麽？餓了？”
江離擡頭看她一眼，沒理會。
她又說：“我還以為少爺不會餓呢！”
江離聞言，把手中的鍋猛地砸在竈臺上。
郝戀不樂意了：“砸我家鍋幹嘛，砸壞了你賠啊？”
“陶萬源呢？”江離問。
“不知道，可能去別人家喝酒去了”，郝戀說，“連聲爸都不叫，還想著你以前那個家啊！”
“關你屁事。”江離說。
“當然關我的事，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在家裏生活，就要聽我的，別把你的少爺脾氣帶回來，這裏可沒人伺候你。”郝戀警告道。
江離心煩不已，轉身又出了門。
雨已經停了，但是草上、玉米葉上都還掛著露珠，整個村子也彌漫著一股潮氣。
江離心裏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喵～”他忽然聽到一聲貓叫。
江籬循聲望去，是向遠家那只緬因貓。
它這次嘴裏沒有叼著老鼠，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歪著頭望著他。
江離走過去撫摸它，它輕輕躲了一下，見江離沒有要傷害它的意思，就不躲了。
江離抱起貓咪，摸著它柔軟的毛，覺得自己心裏好受了一些。
因為下過雨的緣故，體感溫度還很低，江離身上還是只穿著之前那件短袖，此時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想回家添件衣服，但一想到郝戀的臉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又冷又餓，忍不住抱緊了貓咪。
眼淚又控制不住地從眼眶中滑落。
江離忙擡手擦了擦，心想自己真是沒出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為這點小事哭泣。
還好附近沒人，要是被人看到，可就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向遠在離著他幾步遠的樹後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
他是來找貓的。
他和江離告別之後，原本要回家做飯。但是他爸又跑出去了，他於是只能先出去找他爸。
等他把他爸找回來，貓又不見了，於是他又出來找貓。
咪咪是一只很有脾氣的貓。
沒錯，這只貓的名字叫咪咪。
咪咪是一只很有脾氣的貓，明明是緬因貓，卻在鄉下養成了田園貓的性格，總是喜歡來田裏溜達。
向遠從不限制它的行動，但是如果天黑之後咪咪還沒回來，他就會出來找它。
他怕有心人偷偷把咪咪捉了去，也怕咪咪亂吃東西中毒。
有時候咪咪沒溜達盡興，向遠來帶它回去，它還不回，聽到他的聲音就跑掉。
這次也是一樣，向遠先前就找到咪咪了。他喚了咪咪一聲，誰知道咪咪聽到他的聲音就跑掉了。
向遠又找了過來，這次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咪咪。
為了防止咪咪再次跑掉，他刻意把腳步放得很輕，打算在不讓咪咪察覺的情況下，慢慢靠近它，逮住它，帶回家。
然而，他才剛向前走了一步，江離就出現了。
向遠看見江離把咪咪逮過去抱在懷中，還哭了，頓在了原地。
江離和咪咪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向遠沒想到自己不僅找到了到貓，還買一送一附贈了一只江離。
江離哭了，為什麽？
傍晚在水泥路上遇到的時候，他就發現江離眼圈紅紅的。
他本來想問的，但是他感覺江離不想讓他問。
於是他就什麽都不問。
沒想到現在又看見江離在這兒哭。
毫無所覺的江離把咪咪抱在懷中，邊哭邊說：
“我還不如你呢，你有家可以回，天黑了，向遠會來找你……可是我呢，無家可歸，也沒人在意我。”
“我才到這裏的時候，原本以為生活不會再糟了，沒想到還能更糟，我竟然還有個後媽，而且她很看不慣我……”
“我好餓，又冷又餓，現在還沒吃飯呢！”
“但我才不稀罕她給陶奇準備的雞蛋羹呢！”
“以前我媽也會給我準備宵夜，可惜現在我媽已經不是我媽了……”
江離摸了摸咪咪的頭，又說：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廢物，二十多歲了，既找不到工作，也不會幹農活，沒有存款，也沒有房子……”
“如果我也是一只貓就好了……”
江離說著又掉了兩大顆眼淚。眼淚自他眼眶中滴落，看起來像斷了線的大珍珠一樣。
向遠聽到這裏，什麽都明白了。
他悄悄走遠，然後大聲喊：“咪咪——，咪咪你在哪裏——？”
江離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
他手忙腳亂的擦掉眼淚，不想讓向遠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咪咪被江離嚇了一跳，從他懷裏跳出來。
這時，向遠剛好走到他面前。
江離慌忙轉過身，背對著向遠，咪咪不知道怎麽想的，也是馬上轉身。
江離恍然有一種錯覺，仿佛他和咪咪在背著向遠偷情，被向遠捉奸在田。
向遠快步上前，一把逮住咪咪抱在懷裏。
“又來找貓啊？”江離說，說完才發現自己的鼻音很重。
“江離，你怎麽在這裏？”向遠先開口。
“我出來散步，剛好遇到貓咪，和它玩了一會兒。”江離說。
他發現自己的鼻音很重，希望向遠不要聽出來才好。
“又散步啊。”向遠說。
“是啊，怎麽，不可以嗎？”江離斜眼瞅他。
向遠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說：“可以啊。”
見向遠還盯著自己看看，江離移開目光，又找補一樣說：“你怎麽給它起個咪咪這樣一個不走心的名字？你知道有多少貓的名字叫咪咪嗎？”
向遠笑著說：“知道啊，光我們鎮就有五六只貓叫咪咪，但我還是覺得咪咪這個名字很好呀，好聽又好記。”
“行吧！”江離說。
兩人無話可說，又陷入沈默。
半晌，向遠說：“我回去了，天已經黑透了，你要一起回去嗎？”
“我還有一會兒，你先回吧。”江離說。
向遠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江離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自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種厚重的孤獨感。
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江離仰頭看天，天空黑漆漆的，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似乎會把人吸進去。
向遠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去問江離：“要跟我去我家玩一下嗎？”
江離被他嚇了一跳。
“不去。”他甕聲甕氣地說。
他心裏其實是想去的。
但是他又有顧慮，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眼睛已經哭腫了。
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樣子，尤其是向遠。
他聽見向遠嘆了一口氣，又轉身走了。
江離聽到淩亂而匆忙的腳步聲，向遠這次是真走了。
直到周圍安靜下來，江離才轉過頭。
他驟然和向遠對視，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你還沒走啊？”
“嗯。”向遠說。
“我剛剛明明聽到一陣腳步聲……”江離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是咪咪在跑。”向遠無辜地說。
江離看向咪咪，發現咪咪蹲在向遠腳邊，正歪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你怎麽還沒走呢？”江離笑問。
“你那麽希望我走啊！”向遠笑了。
“也沒那麽希望。”江離甕聲甕氣地說。
“之前我們一起在河裏撈的魚還沒吃呢，現在去我家做了吃，去嗎？”向遠說。
“去。”江離說。
雖然可能會被向遠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但是比起這個，他更不想一個人在黑暗寂靜的田地裏待著。
路上，江離冷得瑟瑟發抖。
向遠見狀，把貓遞給了他：“你來抱著咪咪吧，明明在我懷裏，卻一直看你。”
江離笑著接過，說：“怎麽，你吃醋啊？”
他抱著貓，貓的體溫傳到他身上，瞬間暖和了許多。
向遠看他笑得眉眼彎彎，楞了一瞬，說：“是啊，我吃醋，明明是我家的貓，卻總是看你。”
江離說他幼稚。
兩個人一起抱起貓回去，路上說說笑笑，江離覺得自己的心裏也沒那麽空了。
快到家時，江離的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他覺得丟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向遠，希望向遠沒聽到才好。
結果發現向遠戲謔地看著他：“餓了？”
“嗯。”江離說。
“那我們趕緊回去做飯吃吧。”向遠說。
“傍晚遇到的時候，你不是就要回去做飯了嗎？”江離問。
“是的，後來有點事耽擱了。”向遠說。
進了屋，向媽媽笑著歡迎江離的到來。
向爸爸坐在向媽媽旁邊。
江離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緊抿著嘴唇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沒看到到江離和向遠。
“小離，你只穿一件短袖不冷嗎？”向媽媽問。
“有點”，江離摸了摸鼻子說，“我沒想到這裏下雨會這麽冷，現在明明還是夏末呢！”
“這裏的天氣就是這樣，一雨成秋三成冬，你才剛來，恐怕不適應。”向媽媽說。
江離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柔和、很親切的氣質，和郝戀截然不同。
向媽媽又對向遠說：“小遠，去找一件你的外套給小離穿，他穿得這麽少，會感冒的。”
“嗯。”向遠很聽話去找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遞給江離。
“不用了。”江離覺得有點別扭，沒有接。
畢竟向遠是alpha，而他是omega。
他還記得高中學過的生理學知識：omega最好不要穿alpha的衣服，因為上面可能還殘留有alpha的信息素，會對omega 產生影響。
向遠說：“這是洗過的幹凈外套。”
向遠見他眉眼有所松動，接著說：“快穿上吧，別著涼了，不然我媽要說我了。”
聽他這麽說，江離接過來，聞到了衣服上面殘留的香皂的清香。
他在向遠的目光中把衣服穿上，發現很寬。
他拉上拉鏈，還是有點寬。
江離其實只比向遠矮一點點，但是卻比他瘦得多。
看到江離穿上之後，向遠去竈房做飯，江離坐在客廳和向媽媽聊天。
江離坐了一會兒，坐不住了。他和向媽媽打了聲招呼，就去竈房找向遠了。
向遠聽到腳步聲，見是江離，他有些驚訝。
“你怎麽來了？”向遠問。
“我想幫一點忙。”江離說。
他想盡可能做點事情，從最小的事情做起，不想再做一個廢物了。
因為做廢物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見向遠驚訝地看著他，江離說：“我可能做得不太好，但是我會盡量去做的。”
向遠取了一塊臘肉下來，江離主動說，：“我來洗吧，是要燒熱水洗，對吧？”
江離伸手欲接過臘肉，向遠卻避開了。
向遠說：“不用了，這臘肉要先燒過再洗，比較覆雜，我來做吧。”
江離的手僵在原處。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