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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情人節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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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情人節的玫瑰

肖同知道實情後,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的不好,他顧不得去責怪誰一直瞞著他,不告訴他實情。

也顧不得去求證楊淩跟自己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的媽媽真的已經到了病入膏肓回天乏術的狀態了嗎?

在他看到李一菲在病床上打滾,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昭示著無盡痛苦的那一刻。

他心疼到全身都有些發抖,眼眶通紅,手足無措,想抱住李一菲,又不敢碰她,只能慌亂的不停的喊媽。

直到李一菲在醫生的救治後,終於平靜的睡著了。

肖同跌坐在李一菲床邊,抓著李一菲細瘦的手,抵到自己額間,眼淚順著眼尾往下流。

這幾個月裏,他也對胃癌這個病,自己在網上查過不少資料。

肖同不是沒有想過,也許李一菲哪天會病情加重,所以他也有給自己做過心裏建設,他也是有一點心裏準備的。

但李一菲在自己面前展示的狀態,明明還沒有很嚴重,所以這樣的事至少也應該發生在幾年以後,或者一兩年以後吧。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原來李一菲在自己面前展現的所有的安好,都是她為自己塑造的假象。

王舟看到李一菲這個樣子,看到肖同這個樣子,他也是心痛難耐,既心疼李一菲,更心疼肖同,他也顧不得楊淩會不會看出什麽來了。

站到肖同身後,彎腰一只手撫著肖同的肩膀,一只手撫著肖同的頭,下巴抵在肖同的頭頂,又下意識的輕吻肖同的發。

因為同樣作為男生的王舟很明白,若不是身或心極度的疼和痛,男生是不會輕易流眼淚的,此刻的肖同太需要被安慰了。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王舟的親近讓肖同有些憋不住了,情緒愈發難以控制,肖同有些抽泣聲溢出來。

王舟放輕聲音。

##王舟 哥,我們去外面待會兒好不好?讓菲姨好好休息一下。

肖同很輕的點了點頭,把李一菲的手放好,又塞進被子裏,王舟攬著肖同出去了。

楊淩看王舟和肖同出去了,才從窗口處轉過身來,是難掩的滿臉淚痕。

她坐到李一菲床邊,看著李一菲,眼淚一行一行無聲的往下流。

王舟和肖同順著安全出口的樓梯往下走了兩層,見樓道裏沒有人,就停下了。

肖同倚靠在拐彎處的墻上,眼尾濕潤又有些潮紅,王舟傾身把肖同的頭按進自己懷裏。

肖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王舟頸間有些悶聲的哭。

他一想到自己的媽媽每天都要經歷這樣的痛苦,且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離開自己,眼淚就無端的自己往外冒,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和無措。

王舟很想說些什麽,來安慰一下肖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任何語言在此刻好像都是那麽無力。

因為讓肖同痛苦的事情,不會再有辦法了,不會再變好了,肖同只能承受著,而自己,似乎幫不上任何的忙。

王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麽的沒用,肖同這麽痛苦,這麽難過,自己卻不能替他分擔分毫。

王舟把肖同的頭扶起來一些,親吻肖同的額頭,又憐惜的親了兩下肖同的唇,又重新把肖同按回自己的懷裏,用力的抱著他,一只手在肖同的後腦勺上輕撫。

肖同雙手摟緊王舟的腰,臉側歪在王舟的肩上,一邊流淚一邊念叨著,聲音是這麽的無助。

#肖同 小舟……小舟……

王舟心疼的回應。

##王舟 我在……我在。

之後的日子,李一菲身體的各項指標每日每日都在下降,體重也一直在下降。

越來越消瘦,基本吃不進什麽東西,全靠輸營養液吊著,沒力氣,下床都很困難。

王舟和肖同會每天都攙扶著李一菲在病房裏走幾圈,活動一下。

很快就到年下了,這一年,他們過了一個最壓抑沈重最沒有年味兒的年。

楊淩還是一邊忙著商場裏的工作,一邊每天往醫院跑,每晚不管加班到多晚都會來醫院裏睡在李一菲的旁邊。

來的早的時候,會哄著李一菲稍微吃那麽一點東西,熬的稀爛的粥或雞湯排骨湯之類的。

熄燈後,會和李一菲說著自己在工作中發生的一些瑣事,李一菲每次都聽的很認真,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有時過來的時候有些晚,李一菲已經睡著了,楊淩會放輕動作,側躺在李一菲病床旁的側拉小床上,就這樣看著李一菲雪白又不見血色的臉,許久許久。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一菲本來有些偏圓形的臉,已經瘦成了窄窄的瓜子臉。

肖同幾次說想晚上留下來照顧李一菲,都被楊淩拒絕了,理由是幫李一菲擦洗身體什麽的都很不方便。

李一菲身體每況日下,進入到了胃癌的最末期,吞咽無比困難,進不了食,都快瘦成皮包骨頭了。

全身無力,下不了床,連說話都很吃力,語速非常緩慢。

2月13號這天晚上,楊淩來醫院後,主治醫生給楊淩下了最後通牒,說李一菲生命體征已十分微弱,應該也就這兩三天了。

楊淩深深感到,有什麽對自己來說絕不能失去的東西,即將在自己眼前破碎掉,也許這之後,自己再也沒辦法正常的生活了。

這一夜,在李一菲睡著後,楊淩爬上了李一菲的病床,側躺在李一菲身邊。

由於單人病床很窄,她半個身子仍然都是懸空著的,臉歪在李一菲的枕頭邊兒上,牽住李一菲的手,李一菲的手已經細瘦到手指骨架都很清晰。

楊淩閉上眼睛,沒一會兒,淚水就印濕了楊淩臉下的枕頭。

第二天上午,楊淩回商場,把近期需要處理的工作幾乎一並處理完。

跟副經理交代了一堆的事情,又說自己未來幾天都不會來商場了,也許會更久,讓他有什麽事自己處理,實在沒辦法的再給她打電話。

隨後又跟上面打了招呼,高層領導也很理解,表示對李一菲的病情也感到很心痛,讓楊淩好好陪李一菲走完最後一程。

快中午的時候,楊淩就從商場大樓頂層經理辦公區離開了。

今天是2月14號,情人節,時間又還處在寒假期,學生們都還沒開學,街道上都非常熱鬧,人流量比平時大很多,盡是一對一對的小情侶。

可能是高中生,也可能是大學生,青春年少又滿臉甜蜜的樣子,讓人看著就羨慕,商場裏也是每個櫃組都做了布置和促銷活動。

楊淩從商場裏出來,商場一樓旁邊的小門市並列著兩三個鮮花店,正是在通向不遠處停車場的方向。

每個花店門口都擺滿了各種玫瑰花,一大筐單只打包裝的,紅紅粉粉的包裝紙,又用細絲帶系著蝴蝶結,讓開的正艷的玫瑰花精美又浪漫。

然後又在創意花架上並列了很多數量不同的包裝精美的玫瑰花束,上面還貼著標簽,標簽上寫著多少支又代表什麽含義。

楊淩走過第一家花店,覺得這些玫瑰花又好看莫名的又刺眼,由於近在眼前,她覺得空氣中也漫著玫瑰花的香氣,她看了一眼走過去了。

她又走到了第二家,這家花店門口比前一家花店擺的玫瑰花更多,包裝的花樣也更特別,花束上還灑了亮粉和細到只能看到一些反光的金線。

楊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心下一動,停住了腳步。

把眼前最大的一束玫瑰花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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