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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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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之旅

回憶起來, 總是璃月的夜景陪伴自己最多。

殘陽如血,橙紅色的太陽散發出的光亮中只有餘溫,僅剩的一絲絲溫度為行走在九月夜裏的齊斐披上一件屬於夏日的外衣。

他正從望舒客棧向醉四方走去。

經過那日的夜談, 浮舍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執念,重新拾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在齊斐的調理下,魈與浮舍體內的業障變得越來越少。當齊斐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之時,他便知道,自己該走了。

但因著魈為天下萬物殺生,遲早要重回業障泥淖之中,齊斐便給他做了些糖塊,整日帶在身上, 好叫他嘴裏有些甜味。

走了小半個時辰, 齊斐終於從城門口走到了醉四方所在的那條街。

此時已經近乎深夜,醉四方的燈卻還亮著。

如同一雙雙明亮的瞳孔, 看著歸來的游子。

燈下, 站著一人,坐著一人, 二人正翹首盼著,正是張二春和昏昏欲睡的小昭。

小昭雙膝蜷縮在身前, 一張嬌俏的臉兒被膝蓋托著, 明明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卻還是坐在門口等著,時不時拽一拽張二春的袖子, “張師傅, 你不是說掌櫃的這就回來嗎?”

張二春也等了許久了, 他扯一扯小昭身上的外衫,免得她著涼, “不知道,只說今日就回來了,這天這麽黑,掌櫃的不會害怕吧?”

張二春同小昭說著話,眼睛卻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齊斐。

眼見著夜色越來越濃,二人也快要放棄了,張二春便推推小昭,叫她先回去休息著,掌櫃的來了他再找人去喊她。

可小昭不依,兩個人正說著話,她忽而指向遠處,“掌櫃的!”

兩個人迎上去,一人拿著包裹,一人攜著齊斐,如同拎小雞仔似的,把齊斐拎了回去。

早就知道他要回來,故而屋裏就有打好的熱水,張二春一面擁著齊斐往前走,一面道,“掌櫃的,你這幾日不在,咱們醉四方發生了好多事情。不過還是掌櫃的沐浴比較要緊,快些去吧。”

小昭也跟著道,“掌櫃的,我也有話跟你說。”

兩個人嘰嘰喳喳,吵得齊斐頭都要大了,玉京臺與望舒客棧之旅,他徹底治好了自己的潔癖之癥,因而並不著急沐浴,“你們先說吧,我不著急。”

張二春本就靠的近,齊斐還以為他會先說,誰知他推了推小昭,叫她先上來說自己的事情。

這件事情,與小昭大勇的關系很大,與齊斐的關系卻似有若無,小昭一口氣說了。

原來前幾日小昭家中來了一封書信,書信中無非是一些噓寒問暖的事情,說是想回璃月,希望家裏來人接他,可怪就怪在這封書信是從稻妻寄來的。

“兄長不在,家裏又有老人小孩要照顧,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小昭絞了絞衣角,她自知不是什麽靦腆的少女了,但面對著掌櫃的,這個給予過自己關懷的人,還是不想輕易說出請求。

齊斐心領神會,但,“你怎麽確定那是你父親?”

“父親寫信時總有一些家裏人才知道的小細節,他一定是有什麽難處,實在沒法子了才給家裏寫的信。”

小昭說著說著,眼眶裏不自覺滾落大顆的淚珠來,看得張二春心尖顫顫的,要說小昭這小姑娘確實可憐,年幼時就沒了父親的音信,現在一封不知誰寄來的書信,小昭就要自己跑到稻妻去。

“你有沒有想過,你怎麽去稻妻?”

齊斐扶額,怎麽一個個的這麽不讓人省心,稻妻現在正在鎖國,一個小丫頭,且不說你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父親,就是去稻妻都是個難題。

果然,這一句話問出,小昭又開始抽噎。

“好了好了,別哭了。”齊斐最見不得小姑娘掉淚珠子,只能溫聲道,“你先回去睡,睡一覺起來,我自然就有辦法了,好不好。”

齊斐雖外表年紀不大,但心裏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來,他想了想,還是先遞給張二春,叫他給小昭擦擦眼淚。

張二春看著兩個孩子都像自己的孩子,得知了小昭身世之後甚至還要更嬌慣小昭一些,長臂一攬,就將小昭攬入懷裏,拍著她的後背細聲安慰。

好說歹說哄了小昭回去睡覺,齊斐算是松了一口氣。

張二春看著齊斐臉色好了些,湊上來道,“那我給你講講這幾天的流水?”

因著汝辛的號召力實在強大,醉四方的流水每日都創新高,說不高興是假的,張二春執意要說的原因也在這裏,“再有一個月,咱們就能拿下新月軒了。”

齊斐腦袋轟的一下,拿下新月軒?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當下披上外套就要出去,被張二春一下攔住了,“一個月,一個月,掌櫃的,你先別著急。”

哦,還得一個月啊。

齊斐坐了回去。

“掌櫃的,小昭這件事情——”張二春覺得自己真是多嘴,但又覺得這句話非問不可,這些時日他都看出來了,齊斐實在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這次他決計是要自己去了。

齊斐為這事發愁,聽見張二春問,只能擺擺手說現在沒什麽法子。

真沒法子嗎?是有的,齊斐想著自己去稻妻也絕不會讓小昭去,無他,對於現在的稻妻來說,小昭身上的神之眼簡直是一個定時炸彈。

但這些他都不方便與張二春說,說了徒增煩惱。

打發了二人,齊斐才得片刻的安靜,就褪了衣杉,整個人都泡在溫熱的水裏。

望舒客棧雖然也並未虧待齊斐,但終日跑來跑去,又滿身煙火氣的,洗也洗不幹凈,還未幹凈片刻,又沾上煙了。

幹脆就擦擦了事,也沒有提起沐浴的事情了。

一來二去的,竟然把自己的潔癖治好了,這可能就是脫敏療法的另一種變形吧。

他正想著,氤氳的水汽熏得人昏昏沈沈,險些睡死過去,整個人靠在木桶的壁上,慢慢向下滑落。

“哎!”

齊斐一下從睡夢中驚醒,擡眸一看,卻是許久未見的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蹙眉,“泡個澡也能睡著,真有你的,若不是我及時把你撈起來,非嗆一口水。”他眼瞧著齊斐向下滑去,便兩只手一撈,將他撈了起來。

齊斐不搭理他這句話,“你怎麽來了?”

聽到這句話,達達利亞眉毛擰地更緊,“我辦完事兒後,知道這幾日你不在,醉四方全是我在打理,你說我怎麽來了?”

齊斐這才知道,這幾日都是公子在上下打點,這人雖然做事總不夠精明,但好在勁兒夠大,威懾幾個宵小不成問題。

若是叫達達利亞知道齊斐心中所想,非撲上來好好敲打一下他的腦殼。

他雖看起來行事不計後果,但也絕非等閑之輩,否則怎麽能穩坐愚人眾第十一席呢。

齊斐道,“你半夜怎麽來了?”

提起這個,達達利亞心裏更是一團火,“你怎麽告訴張師傅,告訴小昭,偏偏不告訴我你今天要回來?”

他辦完事情就趕了回來,見齊斐不在才知道是去了望舒客棧。

望舒客棧他知道,璃月七星在那裏楔的一個小釘子罷了,左右不過幾天就回來了,他也就不去望舒客棧打擾了。

誰知道望舒客棧那邊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連往生堂那個客卿都去了。

“對了,你去做什麽事情了?”齊斐並非不想告訴他,而是實在找不到他,上次去北國銀行,問了一圈,那些人只知道公子去辦事情,卻不知道究竟辦什麽事情。

達達利亞哽了一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道,“稻妻那邊的事情,去了才知道,有人已經過去了,得,又給我放幾天假,現在我渾身的筋骨,感覺都要松散架了。”

這人說話真是好笑,齊斐道,“我聽說過打散架的,忙散架的,沒聽過什麽叫松散架。”

達達利亞翹起二郎腿,“戰鬥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活動筋骨的方式,這麽長時間不讓我戰鬥,我渾身骨頭都癢了。”

這確實像達達利亞說出來的話,齊斐拂開水,從木桶中出來,隨手扯過毛巾,圍在自己的腰間。

“我過幾日,準備去稻妻。”

思來想去,齊斐還是同達達利亞說了自己的安排。

“為什麽?因為那個小姑娘?”

“她父親在稻妻,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去。”

齊斐簡單介紹了一下小昭的情況,兩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

正當他以為達達利亞要走了,誰知達達利亞卻開口,說出的話讓人心頭一驚,“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齊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稻妻如今眼狩令橫行,達達利亞身負神之眼,去了稻妻,難保不會出事。

而失去神之眼的後果,他承擔不了。

達達利亞卻如同恍然不知一樣,將放下的二郎腿重又翹起,“怎麽,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齊斐想勸他,可甫一對上他那雙眸子,滿腹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支支吾吾說,那你等我的消息吧。

看來要將計劃提前一會兒,背著達達利亞離開就是了。

達達利亞同他說了會兒話便走了。

在此之前,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哄走了達達利亞,他才有時間點開系統,一鬥任務給的一萬摩拉,魈任務給的獎勵已經全部到賬了,齊斐沒管那些摩拉,而是選擇點開了未知獎勵。

也許,是神之眼也未可知。

一道白光閃過,齊斐手中出現了實物——是一條紫荊花編織而成的手鏈,其間點綴晶石,他拎起,在燈光下手鏈撒發出令人目眩的流光。

通體紫色的手鏈不張揚,卻足夠精致,一落入齊斐的手中,便自動戴在了他的手上,齊斐的皮膚本就比常人要更白皙一些,襯著這紫色,更是瑩白如玉。

一時間不知道是手鏈更漂亮,還是手腕更引人遐想。

齊斐擡眸,面前出現一行小字——

[故友的手環:晶石環繞的紫荊花,希望能為你帶來希望與救贖。]

故友?誰的,齊斐將紫荊花取下來,不料它卻牢牢扣在齊斐的手腕之上,怎麽也無法分離。看來是專屬道具了,希望,救贖?

這一行字沒頭沒尾,齊斐決定暫且不去想它。

次日清晨,齊斐就出了醉四方,直奔冒險家協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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