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喜歡何紀超先生，並不是因為他的身家他是您的兒子，而是他這個人，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何正淳並不相信這樣的說辭，但也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既然喜歡阿超，那改天請你父母出來見個面，兩家商定結婚的日子。”

林悅媛嗆住了，何紀超還沒說過喜歡她的話，這位做父親的倒是著急起來。

“您……您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再說，何紀超先生心裏並沒有我。他恐怕不太開心您替他做這樣的決定。”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嫁給我家阿超？”何正淳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

“我的意思是，結婚的事情，他應該可以自己做主。如果他想跟我結婚，應該是他先來跟我開口，而不是您。”

何正淳背脊僵直，回頭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

“你就沒有考慮過皓安？”

林悅媛完全摸不清楚何正淳的意思，她冷靜地看著他。

“好了，我知道你對皓安沒有感情，皓安的事情我們且不說。林小姐，你先回去考慮一下，如果對我家阿超是真心，就把父母叫出來，咱們兩家吃頓飯。如果你不願意，我家阿超只能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迎娶別的女人，而你這輩子，也必將會失去他。”

從純徵公司出來，林悅媛好像丟了魂似的。

跟何正淳的一場對話，仿佛來自夢裏。

路過街邊的奶茶店，她進去買了杯奶茶，用溫暖的杯子貼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

這時手機接到一通短信，短信的內容為：身份可能暴露，趕緊離開何家。

林悅媛警惕地從臺階上站起來，看下左右，然後驚慌失措地將短信刪掉。

下午鄧潤迪把她約了出來，這是很久以來，鄧潤迪頭一次約她。

鄧潤迪淡淡一笑，他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短信是你發的？”林悅媛好奇地問。

“是。”鄧潤迪如實回答。

“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的身份怎麽會暴露呢？”

林悅媛不太明白，想著除了何皓安以外，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她的身份。

“秦泰已經懷疑你的身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何正淳。”

林悅媛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楞了好半會，她方才回神：“他怎麽會知道，我跟秦泰接觸得不多啊？”難道是微信上打聽許厲杉暴露出的？

“據我們在岸算酒吧線人傳回來的消息，你的身份可能是常宇透露給秦泰的。”

林悅媛皺眉，沒想到那個常宇還真去調查她的底細。

“你可以歸隊，我會安排新的線人進入何家，這次不是查找烈鷹，而是抓捕烈鷹。”鄧潤迪笑得志在必得。

想起今日何正淳說的那些話，林悅媛猜想那會不會是他知道她身份後給出的試探？

“所以……烈鷹就是……”林悅媛說不出口那個名字。

鄧潤迪點頭：“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竟然讓她逍遙自在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林悅媛驚嘆，這個時間也太長了。

“二十二年前，純徵公司被海關扣押的那批貨物中出現的冰毒，就是產自烈鷹之手。只是當年我們太大意了，居然不會想到制造出這種新型冰毒的會是個二十出頭的女人。警方當時懷疑了魯巖梁，魯巖梁卻給我們來了個金蟬脫殼之法，以許厲杉的身份回到這個城市。”

“那也就是說，烈鷹是用了這個手段才如願嫁給何正淳？”

“這個案子之所以跨越時間長，是因為她收手了十七年，導致整個案件陷入死潭中。五年前新型毒品重出江湖，烈鷹再次進入警方的視野。”

林悅媛感覺像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

“王姜，你的任務結束了，也算對得起林悅媛的在天之靈。”鄧潤迪感慨。

“在天之靈？”

她驚住，鄧潤迪的意思……

“對，那位林悅媛同志，已經犧牲了。”

王姜有點懵。執行任務之前，張敏只是把林悅媛的基本信息和個人經歷告訴她，並沒有明說真的林悅媛已經去世的事情。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林悅媛同志是張敏密訓的線人之一，在執行任務中，為了保護重要證據，不幸遇難。”

王姜感到很沈重，低著頭久久沒說話。

也難怪黎秀宜一直對她抱有懷疑，卻找不到懷疑的證據。原來，真正的林悅媛已經死了，而她的死訊被警方瞞得密不透風。

“對了，你提供的血樣和毛囊DNA比對已經出來了，確定是同一人。”

王姜猛地擡頭：“頭發是戴備澤的，既然和血樣的DNA一致，那就說明引河別墅出現的血真是戴備澤的，戴備澤被殺，案發現場就在那棟別墅？”

鄧潤迪表示同意。

“那我們現在就去……”

鄧潤迪擡手打住她：“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烈鷹的制毒工廠在不在那邊，如果僅憑懷疑就去搜查，萬一沒有找到我們想要的呢？我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不在乎這幾天，這一次絕對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鄧潤迪能沈得住氣，他希望這個年輕氣盛的王姜也可以。

“我申請繼續留在何家。”王姜很嚴肅地說。

“你的身份，何正淳已經知道，秦泰也知道，萬一烈鷹確定了你不是林悅媛，你是警方臥底，後果不堪設想。”

“何紀超怎麽辦？”

“何紀超我會另派他人保護。”

“鄧隊，如果我現在突然從何家消失，一定會引起黎秀宜的起疑。再者說，我們未動，黎秀宜也不敢輕舉妄動，她現在肯定是以安全、不暴露為主。”

鄧潤迪想了想，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對她來說，危險系數會提高。

王姜把手肘放在桌上，很認真地說：“鄧隊，你放心，我一定會以大局為重。”

鄧潤迪點頭。

“對了，你跟張隊是從什麽時候起，鎖定了烈鷹的身份？”

“從知道許厲杉就是魯巖梁開始。”鄧潤迪簡明要厄地回答。

“當他還是魯巖梁的時候，跟黎秀宜的關系就不一般。他以許厲杉的身份再回來，兩人的來往依舊密切，他們畢業於同一所學校，而且都是化學天才，又精通結晶合成技術。更何況，新型毒品首次出現的地點是在何正淳的貨物裏，這麽多巧合，讓人不懷疑他們都難。”王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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