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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禾踏著雨水走, 柳冬炆的傘偏到了他的肩頭,他被那傘遮得嚴實。

柳冬炆問他:“忙完這段時間,你有什麽打算嗎。”

楚文禾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也不必多想。

不管是袁兵鼓勵他把築巢技術推廣的鼓勵, 還是柳冬炆的經歷, 都讓楚文禾越來越意識到,過於在意omega們怎麽看待巢,只會阻擋需要它的omega得到幫助。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楚文禾說:“我想辦個學校。”

在科研部喚醒omega們的經驗也會成為以後的助力。

柳冬炆沒說話, 把傘柄夾在肘腕,摸出錢夾拿了張信用卡塞給他, “拿著。”

“不用了。”

楚文禾下意識拒絕, “我已經得到了你太多的幫助了。”

開診所的錢和買房的錢剛還上沒多久, 都是他和程玉小火一把之後存下的積蓄。柳冬炆當初說是給送給他們的,程玉口嗨說賺到了,還是跟著他積極幹活把空子填上了。

楚文禾見柳冬炆執拗,敷衍說:“實在不行, 我會去問江郁。”

“他算他的, 我算我的。”

柳冬炆所幸把卡塞進了他的口袋, 嘟囔說:“你好好幹, 想怎麽拼就怎麽拼。這事兒別用那個狗alpha的錢, 免得給了他說三道四的權力。”

“那我先收著了……”

楚文禾從沒把這事當成短期能實現的, 他也知道柳冬炆這人做了決定牛也拉不回來,於是說:“那就和以前一樣, 我會還給你的。”

柳冬炆停頓了一下,笑著說:“好。”

到了袁兵停車的地方, 柳冬炆又叫住了他:“文禾。”

拉開車門的楚文禾回過頭,“你怎麽回去?我讓袁兵先送你吧。”

“不了。”

柳冬炆四處看了看, 催他上車,說了句很突兀的話:“感謝老天爺保佑,你比我運氣好,如果江郁是真的愛你,你會一生平安幸福的。”

……

……

第二天的湯博註定是無眠之夜。

氣氛炒得比過年還熱鬧,alpha用戶集體噤聲,beta用戶照常吃瓜,omega迎來了史無前例的狂歡。

元帥府正式簽發《關於廢止信息素濃度判定責任劃分條約》,柳冬炆於當晚登臺未都大學兼松講堂直播演講。

三年一度的“數字未來時裝周”,連憑借一眾alpha服裝獲得過大滿貫的服裝設計師,也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站到了omega通類的賽道上。

一切似乎都預告著omega們將迎來真正的“春天”,omega等待夜幕降臨,已經有小孩兒點起了絢麗的手拿煙花。

楚文禾還待在江郁的公寓,他關掉窗戶,在江郁居家辦公的椅子上築了個巢,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了柳冬炆留下的文件夾。

一張文件紙寫了一串網址和密鑰,其他的是照片,當年omega被發現昏迷的地方,進行過詳實的拍攝記錄。

不難懷疑,這幾張照片是柳冬炆單獨保存的,沒有上傳過任何地方,可能連江郁和背後的元帥府都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楚文禾放下照片,先登陸了網址。

那裏面有一連串的文件夾,應該就是江郁惦記了挺久的“證據”。

楚文禾順著點了一遍,想看看文件夾裏面大概有什麽,點到第四個文檔時,他看到了一個用羊元洲的名字命名的文件。

手指稍微一僵,他點了進去。

是幾段數年前的錄音。

楚文禾戴上耳麥,播放了那個文件。

羊元洲平靜的聲音回響。

【……我們成功刺殺了FGK356號人物,拿到了他們販賣信息素的證據。後來,我們分成兩個小隊撤離,我們遇到了暴風雪……】

【我在的那個隊伍比較順利,一路上,我們搭建了很多防寒的設施,沿途能用到的東西我們都拿來用了】

【另一個隊伍嗎?另一個隊伍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找到了一截廢棄的火車,不知出了什麽事,火車落下了數米高的坡道……】

【我多麽希望自己也在那裏,我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會阻止它出事故……】

楚文禾擡起頭,因為陷入思考而表情呆滯。

看來213小隊死亡的那些人是遭遇了事故,活著的,是羊元洲在的隊伍。

那柳冬炆拍的照片就是……

楚文禾把它們捏在手裏挨個翻,就是羊元洲口中、omega們為了防寒沿途臨時搭建的設施。

這些東西關系到213事件的真相,柳冬炆卻根本不敢把它們交給元帥府的alpha們。因為正如江郁所說,omega們已經失去了價值,或者說,拯救他們要花費的金錢和精力,超過了培養新的一批omega。

政界的alpha們也沒有為213事件站臺的立場,難保這群經歷過高度訓練的omega不會聚集到柳冬炆身邊形成摧毀現有格局的螺旋,亦或是直接成為下一個柳冬炆。

楚文禾緩過神來時,腿已經麻了。

麻得渾身發涼,感覺長在凳子上快走不動的那種。

今天暫且看到這裏吧。

楚文禾關掉屏幕,把身上alpha的衣服裹了裹,在昏暗中看向文件夾。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柳冬炆把文件給了他,是不是意味著柳冬炆既不信任alpha,也不會再信任omega了。

繼而,他想到了柳冬炆對那些恐嚇信的無視。

連他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刺殺的預告,信裏明明白白寫著尹懷寧的名字,柳冬炆追查此事多年,怎麽會完全不對那些信做處理呢。

那不是傲慢自大,似乎是在說:我等你十幾年了,我真怕你不來。

……

……

袁兵把車停靠在江郁的公寓附近,江郁走之前只囑咐了他一件事,保護好楚文禾的安全,不要讓楚文禾單獨出行。

嗡……嗡……

袁兵接起通訊器,“餵。有什麽吩咐嗎。”

對面傳來楚文禾焦急的聲音:“去未都大學!快去阻止柳冬炆登臺,有人要刺殺他!”

袁兵驚愕,很快壓住情緒:“是不是先通知共協比較好?”

楚文禾飛奔著跑出來,拉開車門:“不行,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幾十年了,柳冬炆不願意再次和真相擦肩而過,這一次,柳冬炆不再相信任何人。

如果身邊有信任的人,柳冬炆或許可以讓他們布下天羅地網,可柳冬炆也知道,這個寄了恐嚇信的人能接觸到系統內部,或許就藏在自己身邊。

柳冬炆知道自己會死,才會趕在今天之前把法令廢止。

或許柳冬炆還在想,能和尹懷寧以同樣的方式死去,留下第一位omega會長死於刺殺的重磅新聞,留下全新的調查證據……

然後呢?

誰能為柳冬炆做接下來的事?

楚文禾忽然想到,柳冬炆選中的人就是自己。

但他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他的力量太渺小了,只是這個計劃的一環,或者叫導火索比較合適——柳冬炆希望這件事走進他的心中,繼而讓江郁全心全意成為調查真相的助力。

一定要這樣麽。

是什麽驅使了柳冬炆做出這麽極端的選擇。

袁兵的車急速駛向未都大學,楚文禾仰頭靠住座椅。

大概是因為腺體受傷,再也不能築巢,不能回憶起那個人的味道了吧。

“您先休息一會兒吧。”

車內的後視鏡,袁兵看到楚文禾放下通訊器閉上了眼。

袁兵再次看向副駕駛座亮起的光屏。

湯博在十分鐘前已經因為一條消息炸開鍋了。短短兩個關鍵詞,註定要在今夜燃起硝煙。

【#江郁前妻 蘋蘋】

嗡……

剛閉上眼的楚文禾在一陣語音電話的震動中醒了過來。

他拿起通訊器,皺眉看著上面的名字。

肖克。

楚文禾心一橫,接了起來,“餵。”

電話那頭傳來肖克的聲音:“你這小omega最近是不是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還是得罪什麽人了。”

楚文禾:“?”

對面的背景聲音嘈雜,肖克像是走在大街上,臨時給他打了個電話。

楚文禾還不知道這人怎的那麽突兀。

可肖克沒多解釋,只說:“我對你在做什麽沒興趣,不過,有話你或許用得上。”

楚文禾:“什麽。”

肖克:“專心把那件‘不得了的事’做下去。”

嘟嘟……

電話切斷,只剩忙音。

……

……

數字未來時裝周現場。

模特們急匆匆在後臺換裝,身形嬌小的女omega拎著比自己大兩倍的厚重裙擺跑過化妝間。化妝師和發型師圍繞著模特,造型師在進行最後的調整,確保每一件作品都能完美呈現。

燈光、音響到場地布置,無一不在緊張有序地準備之中。

到了今日,不少設計師的作品已披露在官網。

觀眾席上,時尚界的重要人物、媒體記者和時尚愛好者們在交談,頒獎典禮還未開始,攝像師把最多的鏡頭給到了前排的江郁。

翻遍過去江郁在各大時裝周的鏡頭,都沒有看到過今夜這般用心的裝扮。

江郁那身質感細致的晚禮服讓人不由得把目光聚焦過去。

袖口的真絲紐扣,胸襟隨打光若隱若現的手工刺繡,翻領奢華的緞面與啞光的主面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江郁低頭看通訊器,幾個小時前信號已經可以進來了,竟然沒有半點楚文禾的消息。

“真的不打算看直播麽。”

江郁喃喃。

……

後臺還在進行著最後的評選,他們不得不再三斟酌。評審員從三十歲到六十歲,代表了各年齡層的判定,都在對江郁交上來的這件作品焦頭爛額。

回顧江郁以往的作品,即便是評價最高的那幾件,也是以低調襯出奢華的風格。

而這次的作品,極富情緒感,像是把許多元素都完美組合在了一起。

此刻,這件作品就穿在年輕的omega模特身上。

面向男omega的時尚創意西裝,融合了虛幻未來主義的高科技面料,三條拉鏈在袖口打開,隨著模特走動,微型LED燈在環境光線中展現出類似稻田隨風搖曳的視覺效果。

生機勃勃的綠色,從嫩綠到深綠,是禾苗。

很好,這怎麽看都是件完美的作品,可唯獨沒有扣住主題。

未來他們確實看到了。

可這件作品,從頭到尾沒有“數字”。

評審員們相互看了看,都搖搖頭,很遺憾,就算流量的熱潮湧入了時裝周,他們也不能為了噱頭把omega通類的大獎給江郁。

那位白發蒼蒼的老alpha伍德,依舊如同三年前那樣拄著龍頭拐,一臉嚴肅坐在後臺最尊貴的位置上。

他已滿面皺紋,咽口水時喉結帶動盡是褶皺的皮膚,但目光仍同鷹隼。旁邊的股東、也就是他的兒子還在半蹲著哄老爺子開心一下。

評審結束,工作人員示意omega模特可以去準備走梯臺了。

正當模特小心翼翼從伍德身旁走過時,老爺子忽然盯住了他,“等等。”

模特嚇了一跳。

後臺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靜止了。

伍德撐著龍頭拐直起身,“去把這件衣服脫下來給我。”

……

前臺的主持人接到一張紙條,他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開場還有幾分鐘,沒想到後臺竟然出了麻煩。

時裝周的會場響起主持人的聲音:

“很抱歉,由於omega通類作品的評選結果尚未確定,請稍候片刻。”

“工作人員會為您服務,等待期間,您可以隨時出入會場。”

“我代表主辦方,再次為評選中出現的問題表示歉意。”

攝像師任務艱巨,畢竟直播已經開始了,他只能把更多的鏡頭給向江郁。當他剛把鏡頭移動過去,正好拍到江郁在看通訊器。

會場已經有人在活動了,江郁也沒有停留在座位上,反倒是快走幾步出了會場。

……

……

同一時間。

夜幕下的未都大學。

柳冬炆穿著嶄新西裝,接受了校方贈與的、刻著共協藍白徽章的獎章,走上聚光燈照射的演講臺。

未都大學是除了元帥府直屬軍校外最具影響力的大學,就在幾年前,迎來了第一位omega校長,也開放了對omega的招生。

聽聞法令廢除,校方一日間收到了各界祝福和捐款,許多omega都紛紛發來消息,慶祝這足以改變歷史的一天。

柳冬炆無疑是親民的,這種熱情讓共協的工作人員們頭疼。

元帥府配置的安防和警備,被柳冬炆以害怕嚇到學生們為由轟到外面去了。

“我非常高興能來到這裏,和你們分享我的經歷。”

柳冬炆放下了助理準備好的演講稿,“你們或許聽說過我的很多事,它們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但我想告訴各位omega的年輕人,不是只有成為我這樣的人,才是omega通往人生巔峰的道路……”

……

會場內位置有限,外面的聚起了大量的omega,學校今日開放了校園,甚至不是未都的人,也可以進來聽柳冬炆的演講。

袁兵護著楚文禾擠過人群,亮出工作證,在警備驚愕的目光中通行無阻。

楚文禾加快腳步。

殘陽夜色,如同籠罩了一塊沈悶的畫布。

校園的廣播響起柳冬炆的聲音:

“我也是omega,我當然也會因為發熱期而困擾。每個人都希望有尊嚴地活著,我們面臨的困難永遠比alpha和beta要多。”

“共協不能替你們去承受苦難,也理解你們選擇度過發熱期的個人選擇。我們會盡可能提供更多的方式,比如,我們已經培訓了上百名alpha志願者,開放了報名系統。元帥府的科研部,也即將有新的抑制劑發行。我也呼籲各位,正確看待項圈的作用。”

“我個人而言,對我影響最大的,其實不是以上這些。”

“我想感謝一位教會我築巢的醫生……”

……

楚文禾的心臟砰砰直跳,當初柳冬炆擔心來診所的目的被人知道,卻在築巢被汙名化的當下,選擇坦然面對了它。

他又聽到柳冬炆說:

“巢,是我們保護自己的又一種方式,你們只需要保護好自己,不必在意它背負了什麽寓意、它是不是別人眼中取悅alpha的工具。”

“誠如你們看到的,我也實在沒有強行為它站臺的必要。”

“畢竟我也不會有alpha。”

偌大的講堂被柳冬炆的幽默感染,傳來了omega大學生們此起彼伏的笑聲。

……

楚文禾眼神堅定,邊走邊對袁兵說:“我們要把他從講臺上拉下來,你進去就直接這麽做。”

袁兵默默跟著,他很少看到楚文禾露出如此焦急的一面。

“可是,這個機會對柳會長來說很重要。”

楚文禾:“那也要活著!”

“您等一下。”

袁兵叫住了他,亮出準備好的槍盒,“如果、您能信得過我的話。”

……

謝雨沒上過大學,也不太了解校園長得什麽樣子,過去執行的任務,也沒有要在校園裏動手的。

他花了幾天的時間來散步,把這些外形很像的建築物看了一遍。

兼松講堂周圍幾乎沒有能落腳的地方,食堂樓頂人太多,圖書館假日不休,監控似乎也不少。最終,他選擇了現在這個地方。

紀念臺。它比兼松講堂高些,供著為學校做出巨大貢獻的人的雕像。

從這裏往講堂看去,幾乎看不到裏面,但有一個非常微妙的位置,一扇根本打不開的方形窗口壞了半截,正好夠他看清講臺的全貌。

羊元洲說,如果柳冬炆死了,楚文禾也會一蹶不振,就算元帥府動了推楚文禾來接任的心思,以楚文禾的心智,也必定掀不起水花。

謝雨一時間有點搞不懂羊元洲要對付的還是不是柳冬炆。

只幾秒鐘,他就再次做好匍匐的姿勢,從瞄準鏡裏看向了柳冬炆。很巧的是,校園來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柳冬炆還戴了一枚反光的獎章。

謝雨覺得該動手了。

他沈了一口氣,手指慢慢壓緊扳機。

……

……

砰——!!

一聲槍響劃破了天空。

由於聚集了太多人,廣播的聲音又大到滿校園都是,除了兼松講堂裏發出驚叫的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校長震驚到幾秒鐘沒反應過來,還是幾個教授先沖了上去。

共協的人剛緩過來,急忙撥開人群去扶——

柳冬炆胸前浸滿了血水,人卻還是清醒的。

“那邊——”

柳冬炆不顧逐漸消弭的意識,指向那扇碎了的玻璃,“去追——!!”

……

講堂外的楚文禾捂著心跳一直弱不下來的胸口,他顫抖著手接起袁兵的語音。

“怎、怎麽樣了。”

“他跑不了多遠,您先去講堂裏避一避。”

袁兵收起槍架下了天臺,“我打中了他的手,他的槍也掉了。”

楚文禾:“那大佬他……”

“我不知道。”袁兵邊快走張望邊說,“那個人瞄準的是會長的頭部,他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沒有因為被我打中影響瞄準,但子彈震動還是破壞了原有的彈道。”

楚文禾就在兼松講堂周圍,他掛掉語音四處看,忽然註意到一抹狼狽的身影。

那人捂著手繞到了講堂後面的樹蔭,楚文禾咽了咽口水,沒敢再出任何動靜,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此刻,楚文禾摸到了背包裏的那把槍。

講堂內亂成一團,講堂外的楚文禾大腦一片空白,他繞過講堂一看。

那人離開樹蔭,背對著他靠在了墻上,子彈穿過手的感覺顯然不好受,還在用撕碎的褲腿專心處理傷口。

楚文禾看了看手裏的槍,咽口水。

袁兵沒有擊斃他,是兼顧到了救援柳冬炆和留下真相,如果殺手死了,柳冬炆可能再也不會知道刺殺尹懷寧的原委了。

可是……

楚文禾捏久了那把槍幾乎要眼暈了。

半晌,楚文禾哆哆嗦嗦收起槍,撿起了墻沿的一盆慶祝法令廢止的白菊。

……

……

十分鐘後。

楚文禾跟著袁兵坐上了救護車。

袁兵:“呃……”

楚文禾低著頭沒說話。

柳冬炆昏過去了,謝雨也昏過去了。

柳冬炆被子彈打中了上胸部靠近肩膀的地方,又有獎章擋了一下,可能需要緊急手術,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倒是謝雨,被花盆重擊後腦,還在搶救。

袁兵憋了半天,說:“您做得非常出色,您……很勇敢,參謀長知道也一定會很欣慰的。”

不過,此刻的楚文禾也顧不得尷尬,他擔心柳冬炆的槍傷會因為腺體的舊傷影響手術,也擔心柳冬炆醒了以後見到謝雨會發瘋。

追查了十幾年,刺殺者竟然會是omega。

雖然還不能排除模仿犯的可能,但楚文禾深知這會給柳冬炆帶來多大的影響。

楚文禾問袁兵:“有沒有什麽辦法?”

袁兵思索片刻說:“可以先聯系情報部的吳新把謝雨扣下。他們部門有優先審問犯人的權力,共協也不能幹涉。”

楚文禾:“可是這麽大的事……”

袁兵已經拿出通訊器撥號碼了。

“餵,吳部長嗎,請您安排一些人到中心醫院。柳會長遇刺了,我們抓住了刺殺他的人。這個人還不太方便公開身份。”

吳新:“柳冬炆那邊的事嗎?我們要出面幹涉的話,逮捕令的申請最快兩個小時。”

“不需要逮捕令。”

袁兵臉不紅心不跳,“這是參謀長的意思。”

吳新:“好,我知道了。”

語音掛斷。

楚文禾小聲問:“你這樣會不會丟了工作?”

袁兵:“為什麽?”

“……”

楚文禾:“萬一他找江郁確認怎麽辦?”

“沒關系的。”袁兵說,“這的確是參謀長的意思。”

楚文禾楞了一下。

袁兵:“他臨走的時候說,只要您不做傷害自己的事,不管捅了多大的婁子,先往他身上賴就行。”



救護車一到中心醫院,謝雨就被吳新的人截胡帶走了。

楚文禾站在幽深的長廊,白瓷磚反射得刺眼,他眼看著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推著柳冬炆進了手術室。

很快,手術室出現了“手術中”的字樣。

中心醫院直屬於元帥府,對柳冬炆這樣身份的人自然有備案,不會出現找不到家屬簽字就不進行手術的情況。

這是萬幸,因為柳冬炆早就沒有家屬了。

楚文禾去天臺透了透氣,不知道柳冬炆的演講內容有沒有在湯博傳播,他有點擔心柳冬炆作為共協會長提築巢的事會引起風波。

等他打開湯博,當時就被一條壓在#柳冬炆遇刺和#數字未來時裝周頒獎詞條下面的內容吸引了目光。

#江郁前妻 蘋蘋

後臺擠滿了質疑和謾罵的私信,有人扒到了他這個壓根沒發過一條動態的湯博號。

原來湯博已經發酵好幾個小時了,到處都是在討論這件事的人,連路人都忍不住來圍觀。

——為什麽要在這時候爆出來?時裝周的流量那麽香嗎?

——這熱搜有多閑,柳冬炆遇刺了不知道嗎?

——所以,是這位前妻被甩了以後才發奮圖強學築巢的?還來吃築巢的紅利?這不是媚A是什麽??

——我看到時裝周會場外的大樓了,全都是在等江郁的記者!

——幕張展覽會的歷史要重演了??

……

楚文禾翻著一條又一條消息,他點的很快,卻趕不上它們刷新的速度。

換做平時,楚文禾可能會一笑了之。

腦子裏還回響著肖克的警示,他也深深知道這可能是背後有什麽在運作的結果。這股力量催發了網友的憤怒,形成了一股想讓他下跪的力量。

楚文禾人還在天臺,夜風吹起了他的衣擺。

他打開湯博,發了第一條動態。

【請你們不要再去打擾江郁了,那是他該作為服裝設計師享受的舞臺】

接著,他又發了第二條。

【十分鐘後我開直播,有什麽問題,你們就來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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