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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鬧鬼合租房裏的眼疾美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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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鬧鬼合租房裏的眼疾美人(三)

這是虞藻第一次喊陳遲老公。

他們的相處模式十分純情,陳遲最多牽牽虞藻的小手,再幫忙洗澡。

鉆一個被窩裏,縱使陳遲燥熱難捱,但每次都能忍下來。

虞藻臉皮很薄,陳遲也是。

他們對彼此的稱呼都很尋常,也不會像別的情侶那樣,玩點不一樣的情趣。

虞藻主動喊陳遲別的稱呼,還是“老公”這樣親昵的、讓人心癢癢的稱呼。

陳遲滿面驚喜,又很快變得嚴肅,他立刻側過身擋住虞藻,低聲說:“我們先回房間。”

陳遲怕虞藻走光,脫了衣服披在虞藻肩頭。

可惜裙子依然很短,他用大掌摁住下擺,避免他人看到更多的風景。

謹慎地把門關上、上鎖。

陳遲檢查了一下門把手,鎖是好的。

虞藻坐在床沿,白皙粉潤的足尖輕輕地蕩。

他明知道陳遲為什麽這樣,卻還要裝傻,天真地仰起面龐:“怎麽啦?”

“剛剛客廳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陳遲懊惱道,“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也不知道齊煜明在那裏待了多久,又看到多少。

雖然都是男生,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沒什麽避諱。

但虞藻不一樣。

他漂亮得出奇、性格又好,從頭到腳挑不出一個缺點,沒有人在看到他之後,會不喜歡他。

而且,齊煜明為什麽不走?

為什麽要一直站在原地看?又看了多久?

“那他怎麽不說話?”

虞藻佯裝不解地眨眨眼,旋即,垂頭喪氣地低下腦袋,語氣也變茶了,“他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才不說話?”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你什麽都沒做錯,別多想。”陳遲捏著虞藻的小臉,輕聲細語哄,“他在飲水機附近,手裏還有一個水杯,應該是出來接水的。”

“怎麽可能討厭你?他喜歡你還來不及。”

虞藻委屈巴巴地點點頭。

小臉靠在陳遲胸膛,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心中的壞主意冒個不停。

陳遲的語氣明顯變了,他剛剛的挑撥離間太成功。

陳遲陪虞藻玩了一會,手指勾著肩頭細細的吊帶。

他面紅耳赤地,再次將吊帶裙脫下。

虞藻平時喜歡泡澡,陳遲提前放好浴缸水。

避免洗澡水把衣服打濕,更是為了省點水,陳遲幹脆脫了衣服,光著上身。

小麥色的皮膚和一身腱子肉,就是一糙漢。

但是對虞藻很細心。

虞藻靠在浴缸壁上,頭頂頂著一塊雪白大毛巾,一雙手托起下巴,把柔軟粉潤的頰肉擠出一團。

大半張小臉被水汽熏出紅潮,鼻尖也是淡淡的紅。

半瞇著眼睛享受熱水澡的他,半張著唇,吐出一團濃郁甜膩的香氣。

陳遲拿毛巾給虞藻搓背,面龐紅紅地四處偷瞄,卻連該看哪兒都不知曉。

他還記得第一次給虞藻洗澡時的醜態。

他當場起來,且流了鼻血。

也幸好虞藻沒看見,不然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很孟浪隨便的人。

怎麽連自己的一部分都控制不住。

“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小臉側貼在手臂上,把嘴唇壓得嘟起鼓出。虞藻兇兇道,“別偷懶”

又因為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陳遲趕忙進入工作狀態:“沒偷懶,我在搓沐浴露。”

虞藻哼了一聲。

他才不信。

陳遲給虞藻搓背時,看向那雙無神的眼睛。

虞藻的眼睛烏黑澄澈,卻因眼疾,總是顯得沒有焦距,眉眼間縈繞揮之不去的病弱之態。

他們剛認識時,虞藻臉皮薄、不愛說話,連陳遲的名字都不好意思喊。

只敢用小手扯扯陳遲的袖子。

認識久了後,虞藻變得特別粘人。

陳遲知道,這是沒有安全感的體現。

陳遲猶豫片刻,輕輕捏了捏虞藻的肩頭:“小藻,公司已經給我發offer了。”

他喉結滾動,盯住虞藻的臉,“最近公司有很多大型活動,需要很多安保人員,他們讓我明天開始上班……這幾天也許還有夜班,我會回來得比較晚。”

虞藻:“噢。”他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無所謂地玩著水面飄著的泡沫。

手指驟然停住。

不對。

按他現在的人設,他應該表現出特別粘人的樣子,不給陳遲留一點空間。

陳遲說工作忙、不能陪他,他應該趁這個機會大發脾氣、大作特作,再順便PUA一下。

虞藻擦了把冷汗。

幸好他反應夠快否則都要違背人設,忘了正事。

放松慵懶的小臉倏地冷下,虞藻冷冰冰道:“那我呢?”

“我怎麽辦”

虞藻偏過身,惡狠狠地瞪著陳遲。可惜他瞪錯了方向,目前他對著洗手池的方向。

“我一個人在家,沒人陪我玩,沒人陪我說話,連飯都沒得吃”

陳遲連忙解釋:“我會陪你玩的,也不會讓你沒飯吃。小藻,你還記得鐘師傅嗎?鐘師傅在附近餐廳當廚師,他每天做了飯給你送來。”

“我午休的時候也會回來陪你睡午覺,等你睡著後,再回公司上班。”

“如果我有夜班,我就用加班費給你買宵夜,如果沒有夜班,我肯定馬上回家。”

陳遲都計劃好了。

公司距離家裏不遠,家離地鐵口也近,他每天午休回家餵小藻吃午飯,再哄小藻睡覺。

等小藻睡著,他再趕地鐵回公司。

時間來得及。

反正他不需要睡午覺,只要能看到小藻就好。

可是這樣不會很累嗎?

虞藻十分不解,不理解陳遲怎麽能做到這份上。

午休最多兩個小時,陳遲居然還要趕回家餵他吃飯哄他睡覺,等於同時打兩份工。

精力太旺盛了吧。

其實虞藻也不需要陳遲回來陪他,雖然他看起來一個人,但還有0926陪他玩。

目前他眼盲、看不見,但他可以趁午休時間鉆進系統空間裏。

裏面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他一點都不孤單。

“小藻,別生氣……”

不管怎麽樣,作還是要作的。

虞藻冷著小臉背過身,水花飛濺、波紋湧動。

白蒙蒙的水汽間,他露出大半個粉粉白白的後背,語氣愈發冰冷,“我為什麽不生氣?現在我不能時刻盯著你,誰知道你有沒有在外頭亂搞”

“我不會在外頭亂搞的我……”陳遲面紅耳赤,眼神閃爍地看向虞藻,聲音越放越低,“我,我只跟你搞……”

虞藻:“……”

什麽啊

他有點無語,抿了抿嘴巴,不吭聲。

陳遲見虞藻臉蛋紅紅的樣子,忙改口道,“或者我們可以打電話,一直連著電話都可以。我不會在外頭亂搞,小藻,我只喜歡你。”

“那我給你發消息的時候,你必須秒回。”

虞藻暴露壞脾氣本性,“超過五分鐘不回覆,你就是在亂搞。”

“我就會生氣,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他越說越,嗓門越大,兇神惡煞地放著狠話,“我再也不會讓你幫我洗澡了”

在發小脾氣和無理取鬧這事兒上,虞藻真有點天賦。

正常人都不會被這些無關痛癢的威脅拿捏住。

或許這些都說不上威脅,更像撒嬌調情的小手段。

可偏偏,陳遲被這些小手段吃得死死的。

這些蠻不講理的行為、小脾氣,只要對象是虞藻,他都覺得幸福。

“都聽小藻的,我們家小藻說了算。”陳遲保證道,“就算在工作,我肯定也會盡快回你消息。”

其實虞藻提的要求也不難。

陳遲的工作不會一直忙碌,只會忙一小段。

他的前輩同事跟他說過,這個崗位類似摸魚崗,公司待遇很好,進來等於養老。

同事本來想找個摸魚搭子,以後一起躲角落抽煙。

卻沒料到陳遲是個有上進心的。

陳遲打聽過H集團,包括他這個職位的發展前景。

如果他表現優異,是可以給公司高層當保鏢的。

真做到這個程度,工資待遇最起碼翻上十倍。

掌心下是細膩柔軟的觸感。

小藻長這麽大都沒吃過苦頭。

陳遲身上濕漉漉的,塊狀分明的肌肉如山丘起伏,蒙著一層不小心濺出來的洗澡水。

他偷偷看了眼虞藻,做賊心虛似的,抹了把胸口的水珠,偷偷嘬了一口。

陳遲喉結滾動,再次堅定。

往後的日子,他也不能讓虞藻吃一丁點兒的苦。

……

這套房子很大,為了方便起見,每個房間裝有獨立衛生間。

墻體卻不是很厚。

隔音效果一般。

虞藻的房間,恰好與齊煜明的房間是隔壁關系。

前者的衛生間,剛好緊貼後者的臥室。

齊煜明在與友人開黑,忽的聽到一陣嘩啦水聲。

起初,他以為是游戲特效,後來才發現,這是隔壁傳來的聲音。

鬼使神差的,齊煜明退了游戲。

矜持地坐在床沿,偷聽隔壁傳來的細微動靜。

房子隔音效果一般,不至於很差,他不能將完整對話聽清。

只能聽見一小部分的聲音。

絕大部分聲音,都是柔軟甜膩、帶著上揚的撒嬌語調。

來自那個漂亮的小男生。

小男生在黏糊糊地喊“老公”。

“老公抱抱。”

“老公幫我洗澡。”

雖然齊煜明聽不清,但他能想象出來,小男生一定是這麽說話。

並緊緊抱住老實人的腰,小臉埋在黑不溜秋的胸膛裏蹭。

水聲變大。

小男生應該在泡澡。

衛生間在他房間旁邊位置,那豈不是……浴缸就貼在他的墻壁上?

如果他把耳朵貼在墻上,是不是還能聽到小男生洗澡?

打住。

齊煜明警告自己,別這樣,太變態了。

瘋了嗎齊煜明,你為什麽要去偷聽別人洗澡。

大腦清醒又理智,腳下步伐卻很誠實地飛奔至墻邊。

齊煜明神色嚴肅謹慎,耳朵緊緊貼在墻壁上,曲起的指骨抵住鼻尖。

若是忽略他此刻的行為,看他這表情,說他在思索深奧的學術問題,也不會有人懷疑。

“小藻,再喊我一聲好不好?”

輕哼聲傳來,小男生驕矜上揚的聲音,隔著墻壁傳來:“喊你什麽?”

接下來的話齊煜明沒聽清,陳遲說話聲音有點小。

但很快又聽清了。

“小藻,你好漂亮。”

“哪裏漂亮?”

“都漂亮。”陳遲啞聲說,“小小的,好軟,好粉。”

“騙人。”虞藻故意道,“我又看不見,你想說是什麽顏色就什麽顏色。”

陳遲急了:“真的,真的特別粉。”

“看起來真的……很好吃。”

緊跟著,傳來口水吞咽的聲音。

齊煜明要瘋了。

心亂如麻,如芒在背,焦躁不安。

他們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洗個澡都要這樣?

像話嗎?

……真有那麽粉嗎?

齊煜明克制不住回想起半個小時前,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微微仰起一點,喊他老公的畫面。

他閉上眼,面紅耳赤,從桌上抄了包紙巾,繼續偷聽。

真的好可愛。

他親戚家養過一只布偶貓,脾氣大也嬌氣,經常不搭理人。

粘人的樣子也是真的漂亮。

像現在的小男生一樣,會哼哼唧唧的撒嬌,黏黏糊糊帶著鼻音,小聲喊老公。

貼墻聽的效果,像在喊他一樣。

軟糯的、帶著點上揚的尾音。

齊煜明小腹繃緊,掌心出了一層熱汗,格外黏膩。

他喘著氣,突然產生一個荒唐的念頭。

如果……

如果虞藻是他老婆就好了。

片刻。

隔壁漸漸安靜下來,應當是洗完了澡。

齊煜明也差不多結束,他看著地上的紙團,又看著剛搬進來的房間。

空蕩蕩一片。

沒有粉粉軟軟的小男生。

小男生正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喊別的男人老公。

齊煜明看著天花板喘息,腦中一片白光。

他怔怔地想。

他也想要老婆了。

……

陳遲將虞藻抱出衛生間時。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往上竄。

虞藻嚇得夾緊陳遲的腰,胳膊摟得很緊。他小臉驚慌,結結巴巴地問:“房間裏是不是有別人?”

陳遲看了眼四周,揉揉他的後腦:“沒有,只有我們兩個。”

“凍著了?”

“嗯……”

“我把溫度調高一點,浴巾先裹著。”

虞藻點點頭。

手指在半空中輕輕撓了撓,有點不安。

他還以為房間裏有別人……

虞藻的眼睛看不見,故而別的感官格外敏銳。

他能夠清晰感覺到,房間內似乎還有一個人的存在,而且這個人處在一個類似偷窺的角落。

目光黏膩又冰冷,像生長在陰暗角落裏的蛇類。

陳遲將浴袍取下,用幹毛巾擦著虞藻腳心的水珠。

白皙的足底落在黝黑的大掌間。

虞藻往下踩了踩,忽的伸手揪住一旁的床單,粉粉白白的臉蛋仍舊警惕。

他眉心微蹙,目光偏轉到一側,沒有焦距地落在陳遲右側方:“真的沒有別人嗎?”

“沒有,就我們兩個。”陳遲說,“我等會再去檢查一下陽臺和門的鎖。”

虞藻這才“嗯”了一聲。

稍微緩了顏色。

他們住的是主臥,也是套間裏面積最大,唯一有陽臺的房間。

陽臺做了內包,放了花架和搖籃,小桌子上擺著收音機。

虞藻平時可以坐在搖籃裏,一邊曬太陽一邊聽收音機。

陳遲再次去檢查門窗,這一次虞藻一定要跟著。

他把鎖解開,再次鎖了一遍,又讓虞藻伸手去摸。

“都鎖上了,這下不擔心了吧?”

可虞藻還是覺得怪怪的。

他伸手抱緊陳遲的腰身,小臉埋進胸膛,悶悶不樂道:“我怎麽突然覺得涼涼的?”

陳遲:“空調開的28度,還要再調高一點嗎?”

28度怎麽會這麽冷?

虞藻喜歡蜷縮在被子裏的感覺,空調制冷效果是好,但夏日炎炎,28度肯定是不夠的。

虞藻:“會不會不是空調的原因……”

他小臉遲疑,還是沒有將他的猜測說出來。

當初,中介推薦這個房子時,明確說過房租便宜的原因。房子鬧鬼。

中介再三保證,這些都是傳聞,這世上哪來的鬼怪呢?

有時候人就是容易多想,因為知道房子鬧鬼,反覆去想這件事,久而久之,就算沒有鬼,心裏也會有鬼。

這個房子的租金很便宜,遠低市場價。

虞藻看中主臥的陽臺,所以在一眾房子中選了這個。

他和中介的想法差不多,房子應該是沒有問題,只不過住的人因為知曉房子鬧鬼後,頻繁產生心理暗示。

虞藻試住的那幾天,也提心吊膽過,但一切都很順利。

他不僅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很喜歡這裏。

這個房間很暖和,總是能被太陽曬到。

明亮的環境,也能讓他的眼睛看到許些光亮。

難道他也產生了心理暗示?

虞藻正思索著,面頰突然有些冰。

像被冰塊碰了碰臉一樣。

虞藻困惑地摸摸臉,殘餘的感覺有些熟悉。

就像……有人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睡吧小藻。”陳遲說,“明天我給你做三明治吃,還有現磨豆漿。”

聽到吃的,虞藻顧不上迷惑,他的小臉陡然明媚起來:“我還想吃煎蛋”

“小藻吃幾個?”

“小藻要吃兩個”

他們鉆進被窩後,虞藻立刻進入睡眠狀態。

抱著軟綿綿、熱乎乎的身體的陳遲,聞著虞藻身上傳來的陣陣濃香。

他就有些難熬了。

陳遲一低頭,就能看到虞藻脖頸上的雪白肌膚,細膩泛粉。

他像狗一樣聳了聳鼻子,果不其然,聞到一股甜香,比任何高級香水都要好聞。

懷中的身軀跟沒有骨頭似的,軟膩得過分。

大掌抓上一把,那細嫩的肉都會從指縫中溢出來。

偏偏穿的還是吊帶裙。

隨便動彈兩下,跟沒穿沒有兩樣。

軟蕾絲在他們之間輕輕蹭著,滋啦出許些火花。

陳遲喉結滾動,他朝虞藻的方向貼近:“小藻,我想親親你。”

虞藻閉著眼:“不要。”

“小藻……”陳遲近乎哀求地喊。

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越界。

陳遲是舍不得。

他也一直覺得,他能照顧虞藻,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應該懂得知足。

但人總是貪心的。

有一就想要二,有二就想要更多更多。

而虞藻也是壞得很,知道陳遲很想,總是故意不給,反而吊著口味。

他輕哼一聲:“明天再說吧,我好困,要睡覺了。”

陳遲:“那我摸摸你的手,你摸摸我,好不好?”

“就一下下……”

虞藻聽煩了,把手塞進陳遲掌心中。

陳遲喜出望外,拿著虞藻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自己。

虞藻的手小,手指纖細。

這麽一握,竟十分勉強。

差點握不住。

借著床頭櫃的微光,紫青近乎深黑的色澤,從虞藻的指縫中透出,因為皮膚太白,反而顯得前者愈發猙獰醜陋。

柔軟細膩的膚肉,溫熱的肌膚,像一團化開的熱奶油,蒙著亮晶晶的光澤。

陳遲重重地捏了捏虞藻的手,克制不住來回撫摸。

陳遲在被窩裏抱著虞藻,香香軟軟的身體、一把就可以摟住的細腰。

他一下沒忍住,驀地將臉埋入虞藻的頸窩,重重地喘息。

28度的空調房果然還是太熱了。

熱汗在被窩裏顯得格外黏膩。

虞藻抖了抖眉尖。

陳遲十分羞愧,又很憐惜。

他好像把小藻的手弄臟了……

陳遲想說點什麽,虞藻卻沒什麽耐心,他把手拿回來。

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語氣嫌棄:“你好臟。”

陳遲的心猛地一跳。

剛剛才安靜下來的他,竟然再度蘇醒。

只因為被虞藻罵了一聲。

為什麽……

為什麽連罵人的聲音都這麽好聽。

“我臟,小藻幹凈。”陳遲不敢要求更多,這樣就足夠了。

他就這樣保持精神飽滿的狀態,抵著虞藻的小腹,幫虞藻一點點擦幹手心。

又親親虞藻的額頭,嘬嘬臉蛋,發出清脆的嗦聲。

虞藻:“……”

他面無表情地推開陳遲的臉。

真是夠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虞藻冷哼一聲,翻了個身,把屁股對著陳遲。

避免陳遲繼續騷擾他。

他卻忘了,他貪圖涼爽,睡覺時只穿了個吊帶裙和小短褲。

薄薄的一點衣料,根本遮不住什麽。

陳遲的呼吸愈發粗重。

聲音仿佛被砂紙磨過,他啞聲說:“小藻,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虞藻睡意惺忪,含含糊糊地應了聲。

小臉埋進枕頭裏,再也沒了聲音。

陳遲去衛生間沖冷水澡。

他洗得快,回來後趕緊鉆入被窩,抱著香噴噴的虞藻,一臉幸福地入睡。

床上傳來二人均勻的呼吸聲。

熄了燈的房間內,陽臺緊閉,窗簾卻無端飄揚。

無形的冷風灌入,室內溫度驟降。

暗影如水流動。

角落飄來煙霧一般的痕跡,緩緩凝聚成一個黑影,高大身軀立在床沿。

不知道在房間裏待了多久。此刻,落在床沿的它,緊盯虞藻不放。

虞藻睡得快、也熟,雙頰睡得粉撲撲,臉肉無意識地蹭了蹭小麥色的胸膛,發出柔軟的夢囈。

他幾乎整個人掛在男人身上,手指虛虛搭在小麥色的手臂上,像黑色巧克力上的小泡芙,散發熱騰騰的香氣。

不久前,他手上也的確染上了別的男人的東西。

他身上沒什麽色素沈澱,浮著一層漂亮的薄粉,一條富有肉感的白腿輕輕搭在男人的身上。

微微鼓出的小腿肚,還有一道不深不淺的抓痕。

黑影慢慢消散。

像從未來過一樣。

房間重歸寧靜。

睡得正熟的虞藻,忽的打了個寒噤。

他小臉困惑地皺起,哆哆嗦嗦地夾緊雙腿,跟魘住了似的。

絲絲縷縷的寒意順著腳踝徘徊、打轉,像陰冷黏膩的蛇,慢慢朝上攀爬。

好冰……真的好冰。

虞藻的身體輕輕顫著。

隨著小幅度哆嗦,冷白的腳背血管蜿蜒,看起來脆弱又美麗。

冰冷徹骨的寒意,讓睡夢中的他,小臉掛滿淚水。

又溢出有些崩潰的哭腔:“不要……”

陳遲聽到虞藻的哭聲,馬上驚醒。

床頭燈光打開,虞藻哭花了一張小臉,陳遲忙伸手扶起虞藻,虞藻卻反應很大地用力推開他。

“啪”的一聲溫熱柔軟的觸感落在他臉上。

虞藻給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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