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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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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的開始。

夏稚目光定定註視著代表小地圖上代表歸盼期的光點。

只要那一邊的情況如他所料,那麽,好不容易主動出擊一回卻又被盡數擊潰的白方勢必會被低迷的士氣拖入敗局當中,再也翻不了身。

如此,他采用穩紮穩打的戰術也就有了意義。

玩家進入大本營後會被自動傳送到高處,視角更好,但在有些時候,不得不說,這會成為一種限制。

比如現在,夏稚眼角餘光中忽地映入一抹蒼白。

他瞳孔一縮,幾乎在那一瞬間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明明已經想過卻因為實現難度太高與風險太大還是被排除掉的那種可能性——

“馬上跟我傳送出去,上路立刻回防!”由於過度專註,夏稚的嗓音甚至有幾分變調,在身旁的隊友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但那已經來不及了。

系統響起無情的宣告,為失策的第一步敲響了警鐘。

【我方的守護旗幟已經被拔出,請立刻回防,對僭越之人進行嚴懲!】

【我方的守護旗幟已經被拔出,請立刻回防,對僭越之人進行嚴懲!】

【……】

通告一連在頻道內刷新出五條,這是大本營的旗幟被拔走時才會觸發的獨有待遇。

下路的隊友見著公告,走位顯然淩亂了不少。

“下路保持冷靜,先將那邊的白方成員全部擊退!”夏稚有距離優勢,緊緊跟在夏洛身後,現在夏洛已經吃到了大本營的那一次攻擊,血條歸為“1”。

明明只是平A一下就能解決的事,但是這家夥顯然知道愛德拉的攻擊範圍有多遠,故意卡在他碰不到的身位移動,叫人不舍得就這樣放棄不追,又除了綴在他身後,旁的什麽也做不了。

和夏稚一起的隊友已經因為移速問題徹底落後了,只有他們兩個。

夏稚有下路的“眼睛”,知道他的隊友全在下路——除了開始的四個,後邊的兩個也露了視野。

單憑相樂裏的技能,或許以夏洛的技術可以靠風箏和走位磨死其他人,但愛德拉作為一個能回血的治療位,他們兩個誰也管不到誰頭上。

這樣的僵持持續了大約一分鐘出頭,離到上限只剩下最後十幾秒了。

夏洛一改明晰的逃跑路線,將身一側滾進附近的草叢中,卡住視野消失不見,又在夏稚驚疑不定的短短一秒間突然出現,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卡斯萊拉的移速再怎麽慢,這時候也足夠他摸到他們兩個附近了,恰好,他的視野也消失了,必須把黑方這兩位的路線往有利的方向帶偏。

夏洛作為前期非常經典、十分容易挨罵的逛圖選手,已經把這附近隨機刷新的陷阱點位摸排得差不多清晰了。

隨著預想的步驟一步步落實,他心中確信這次行動取得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愈發大。

他的任務快要完成了,還差最後一步即可功德圓滿。

夏洛望向不遠處的石頭,直直奔向它的另一側,卡住這個身位,往身後扔了個控制技能,他的準度一向沒得說,直接套中了夏稚:“C位追人,這可是相當上頭的行為。”

但,邁出這一步的同時,也就意味著……

他踏入了愛德拉的可攻擊範圍。

【您已成功拔除黑方旗幟一面!】

【您已被黑方-愛德拉擊殺!】

夏洛面前的屏幕黑了下來。

“是時候過來了。”他操縱著鼠標,沒有做出點擊的行為,小地圖上自右下往左上輕輕一劃。

是下路外塔到剛剛他和夏稚所在位置的距離。

【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這把我要保存下來嗚嗚。】

【夏稚那邊的應對其實完全沒有毛病,只是因為一些細節上的差錯,處在優勢卻陷入到被動之中,也太可怕了。】

【單是剛剛那一手拖延時間的一分半,我願稱之為扭轉關鍵勝負的一分半。】

“也有失誤的,比如進草的那一下,我其實在那裏就想誘導他對我下手,但他反倒是猶豫了沒有進來。”草叢雖說可以直接讓他的視野短暫消失,但再繼續等下去,守在門口招呼他的可就是卡斯萊拉了。

夏洛拿的是相樂裏,經濟也不占優勢,見魚沒有咬鉤,那肯定是拔腿就跑。

盡人事聽天命,他已經把能做到的全部做到了,接下來,就看隊友們的發揮了。

在夏洛看來,這把的隊友雖然更加弱勢,但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質,就是隊伍裏沒有破壞整體氣氛的“帶投大哥”出現,即使是有自己想法的成員,在指揮發出指令時,也會乖乖按照調令行事。

這樣就還能打下去,甚至,他們可以利用這一點,為自己進行更多好處上的博弈。

比如,弱勢方想要避戰的邏輯完全能夠說得通,這甚至是大部分人潛意識中固定的觀念,所以在他們這邊表現出邊退邊打的樣子時,對面並不會有太多的懷疑。

即使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對旗幟的攻擊念頭,那也一樣。

只要這樣的特點不被報告給夏稚,令他生出疑慮……

地圖就那麽點大,跑著跑著掉了幾個人是合理的對吧?

掉隊的人走著走著,遇見黑方柔弱不能自理的落單指揮,消耗自己寶貴的藍量、使用技能送他回家也是合理的對吧?

夏洛的打算直到他要去拔旗了才發給輝光,他不明所以地應了下來,等通告發出來的時候嚇得魂飛了半邊,只能硬著頭皮按照夏洛出的主意繼續走。

打到這一段位的人,旁的不說,見到對面的治療位、沖上去群毆他、可以跑多少個就跑多少個,完成這三步的水平還是有的。

六個人,夏洛友好地估計一下,是能活下來一個的。

這是這把他第一次死,等待覆活所需的冷卻時間並不長,沒有指揮在場提供幫助,只要不被亞爾維斯和卡斯萊拉正面逮到,單遇到他們中的一個,也沒什麽好怕的。

選出來這個角色,黑方的人殺不掉他,那就是他們虧了。

【您的隊友白方-捷斯塔已擊殺黑方-愛德拉!】

欸,好,死了。

接踵而來的是四條我方隊友被擊殺的通告,這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事,夏洛並不在意,甚至比預料之中還多了個活下來的人,這簡直是太好了。

等覆活落地之後,他頭也不回地往地圖的中心點奔去。

這裏還是他這把開頭過來的地方,他們和對面掉的塔還挺對稱——黑方中路已然被剃了個光頭,白方第二面中路旗幟還好好地刷著自己招人恨的存在感。

夏洛交代過輝光,如果有隊員存活,讓他們專門駐守住其中一路的旗幟,他會守在中路,隨時策應“兵力空虛”的另外一路。

九天的規矩是,不能同時拔兩面旗幟,在進行一面旗幟拔除時,同一陣營的其他旗幟會處於防禦力加倍的狀態——可以說是無限接近於無敵。

他們有人數優勢和被削弱了的資源優勢,勢必不會甘心,一定要組織人員發起一次反攻。

只需要撐住兩分鐘,等白方這邊人全部到齊就好,不過比起這個……

夏洛的目光緩緩移向白方的下路。

他只剩下這裏還沒有去了,按照森林圖一貫的慣例,該是到刷一些“好東西”出來“招待客人”的時候了。

現在這張森林圖可安靜太久了,久到……都已經有那麽幾分不像這張圖了。

【黑方就剩下三面旗幟了,主播不是技術很好嗎,為什麽不去把他們的旗幟全部偷掉?】

【……哪有那麽容易,要是一樣的招數能夠在同一幫人身上用第二次、第三次,那惘然的那三位也到了該下崗的時候了,反正都是輸,我上我也行。】

“肯定要繼續偷旗,這是目前取得勝利的最大希望,不能輕易把資源分拱手讓人,但我需要再做一些鋪墊。”夏洛畢竟是以打單排、雙排為主,向來是走一步看一步,根據實際情況隨時做出調整。

【是什麽?聲東擊西?】

“不,這接下來的一招,是……圍點打援。”夏洛將展開的大地圖收起,開始算起了隊友的覆活時間和移速大致對應的標準。

路人的眼光有時候是雪亮的,惘然雖說起了個文藝十足的名字,但別的不說,就是喜歡打架。

偌大的公會之中不可能完全沒有理念不合之人,但為什麽那麽多公司要努力發展企業文化呢——原因之一就是,他們希望招到理念一致、能夠做到共進退的同伴,而員工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企業文化的影響。

這卡斯萊拉和亞爾維斯……不必多說,兩個標準的惘然公會愛打架分子。

他們一定會來到白方的地盤,阻擊他們,然後拖到全部隊友覆活,再以旗幟的威脅倒逼黑方的人退下,不再選擇進攻,就是下一階段的重點要務之一。

讓敵人由主動變為被動,不知不覺間把自己占據的地盤給讓了出來。

剛剛那一分半不算什麽,這件事能夠做成,才會成為轉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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