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聰明人不在河裏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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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聰明人不在河裏游泳
xx大學，公園小湖。
公園小湖遠離教學樓和寢室樓，臨近操場和體育場，夜晚這裏是情侶的約會聖地。
南許走出美食街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晚飯也是在那裏打發的。他在昏暗的路燈下，抖了抖短袖下擺，讓夜裏的涼風往裏面灌，好讓身體舒爽一些。
操場一側的籃球場亮著黃燈，燈光下，幾個男大學生正在打球，旁邊站著兩三位傾慕的女生，她們手中拿著礦泉水，盯著心儀的男生靜待時機。
“餵！南許，你去幹嘛？！來打球啊！”室友徐明看著鐵絲網外發呆的南許喊道，球場上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操場外看去。
“我有事，你們打吧！”南許快速拍了一張操場的照片，擺了擺手，轉身融入黑暗之中。
南許：「沈總，這是操場的照片，請查收。」
長風沈沈：「好。」
籃球場微弱的燈光照不進植被茂密的公園，看上去陰森一片，加上有校內靈異傳說的加持，讓這位單純的男大學生脊背發涼。
「聽說沒啊，以前有人在學校的小湖那邊聽到一個女生在哭呢！」
「不要說聽說了，我自己可是親身經歷過的！真的毛骨悚然，之後我就不敢一個人去了！」
「你膽子真大，去那的都是些情侶，有男朋友在才好趁機往懷裏鉆，感情才能升溫，懂不懂啊！」
南許給自己打了口氣，打開了手機的燈光，有了亮光他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一些。
小湖在公園的正中央，四座蜿蜒曲折的石橋正好將閑逛的學生送向不同的方向，學校本意是讓學生們多逛逛，可聰明的大學生只用它來上課抄近道。
策劃是策劃，玩家是玩家的即視感。
南許穿過一條狹窄的林蔭小道，周圍的竹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夜風吹過他的身邊帶著一絲初夏裏難得的涼意。
突然，從林中傳來若有似無的嚶嚶哭聲，南許渾身一僵，拿手機的手關節微微泛出了酸，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調整了燈光，小心翼翼地往聲源處看去。
“哎呀，誰啊！？勞資女朋友差點哄好了，又泡湯了！”一個憤怒的男聲從林中傳來，緊接著是一個女聲嬌嗔地哼了一聲，南許還沒有看清是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就跑得沒影了。
哄女朋友幹嘛要來這麽陰森的地方……
南許對感情是八竅中通了七竅，屬於一竅不通。
從小到大都把周圍的人當作好朋友，其中不缺喜歡他的，如果不在明面上表白說出「我喜歡你」四個字，那麽南許就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
大一時，一位女生為了追他，謊稱自己胃口小，天天送早飯和零食。
南許傻乎乎的被投餵了一個星期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給女生留言：「你食量小少買些，不然多浪費生活費呀！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呀！」隨後轉了個紅包給對方。
第二日，女生果然沒有再給南許送來吃的。
“我這位朋友終於明白吃多少買多少的道理了！”南許還將此事告訴了同寢室的其他三位室友，來警戒大家要珍惜糧食和得來不易的生活費。
徐明，王柯文，張帆三人隨即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無法想象對方有多絕望，並且對南許以後的對象表示深深的同情。
南許看著從竹林中跑出去的情侶，頓時松了口氣，心想，還好是人。
只是剛才不禮貌的行為，他還沒來得及道歉，對方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只能作罷。
五分鐘後，他走出竹林小道，看見了黑黢黢一片的公園小湖。白日裏清澈見底的湖水，眼下黑油油一片，上來喚氣的魚吐個水泡都能把他嚇得不輕。
此地不宜久留。
南許打開手機相機，用了曝光模式。拍照時會亮起一道刺眼的燈光。
“哪個沒道德的開閃光燈啊！”一男同學罵道。
“寶貝你別怕！”另一男同學哄道。
“神金啊！是不是故意的啊！”一女生罵道。
“親愛的你怎麽往我懷裏鉆呢？”一女生問道。
好家夥，一道閃光燈炸出來至少四對情侶，頓時罵聲一片，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南許尷尬地楞在原地，剛才巡視過四周，確實一個人都沒有，這些情侶們躲得可真好啊，都可以去應聘特工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知朝什麽方向道歉幹脆四個角都說了聲對不起，快速從公園中跑到了有路燈的大路上。
南許：「沈總，這是公園小湖的照片，請查收。」
南許的手機相冊雜亂無章，他喜歡記錄生活中的一切小美好，美食，美景，小動物，能夠讓他那一瞬間有記錄沖動的人事物，他都會毫不猶豫打開手機攝像頭。
這也成為了他接沈長風兼職單子的理由之一。
以他的家庭條件，向父母伸手要買三千到五千塊的入門級單反相機會心生愧疚。
省吃儉用將錢花費在相機上並不劃算，他沒有猶豫很久，既然不參加攝影比賽只是單純的記錄生活，那麽手機也可以。
他瞇著眼睛在路燈底下，吃力的從相冊裏勾選了照片，發送了過去，但就是這麽巧合，他發錯了。
“啊！！！完了完了！！怎麽把這張照片發出去了？！撤回快點撤回……”南許撓著頭，驚呼一聲，急得原地跺腳。這一舉動，引得過路的同學們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決定遠離為妙。
“長得這麽清秀，性格有點子顛的……”
“都說人不可貌相的啦，快走快走，帥哥顛的幾率很大的！”
南許自然是聽見了，他擡頭一看說話的同學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剛想解釋，沈長風就發來了信息。
長風沈沈：「很可愛。」
南許手滑發出去的照片，是他和“學長”的合照。
xx大學裏有許多流浪貓，由於它們不斷地繁衍，貓咪的數量越來越多，讓學校的領導很是頭疼。
於是“一怒之下”，領導決定把常駐的流浪貓都送去絕育，以免後顧之憂。絕育之後的貓貓們被同學們戲稱為“學長”“學姐”。
有一只大橘貓和南許的感情最好，每日都守在男寢室的門口，等著他出來買早飯時蹭一口。
裝瘋賣傻一分鐘，幸福快樂一輩子，南許手機裏就有許多這位“學長”的照片。
今天白天，南許看“學長”在仰著肚皮在草叢裏睡覺，偷偷摸摸過去，露了小半張臉拍了一張合照。
就是這麽的巧合，發給沈長風的正是這張熱乎的照片。
沈長風回的「很可愛」三個字，南許是沒有多想的，對方也沒有多想。
南許認為沈長風說的是橘貓。
但沈長風誇的是照片上的兩位。
南許：「對不起，沈總，我手滑發錯了，應該是這張。」
南許將曝光後的公園小湖照片發了過去，發送之前還特意點開預覽，睜大眼睛確認是這一張後，點擊了確定。
長風沈沈：「有遇到什麽事情嗎？」
沈長風難得不用陳述句，問了一句問句。
問句是希望得到對方的回答。
“額……”南許回想到公園小湖遇到的尷尬事，躊躇著要不要說，手指在屏幕鍵盤上懸空了許久，沈長風發來了第二條信息。
長風沈沈：「看來是被小情侶罵了。」
南許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麽嘛……這不是明明知道嗎……”
南許：「罵聲此起彼伏的……我說了好多句對不起……」
長風沈沈：「對不起。」
南許看著沈長風說的「對不起」心裏怪怪的，他把對方當成朋友一樣聊天，不是逼沈長風向自己道歉。
這麽嚴肅的回答，他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回了。
進行不下去的對話，南許都會用表情包搪塞過去，算是打個哈哈。
方法雖然俗套，但是百試百靈。
他的表情包都是加了文字的可愛小動物，挑選了一張「沒關系」的貓咪動圖，發了過去。
南許目光移動到聊天框上方的時間區，已經八點零五分了，他還有五十五分鐘完成剩下的兩處地點打卡。
猶豫了一會兒，他決定先去快遞站。
男寢一號樓可以回去時順便打卡，正好是他住的寢室樓。
承包學校快遞站的老板是一位孱弱多病的五十歲男人，出了名的暴脾氣。貨架上的快遞經常受到他的摧殘，與同學們相處的不融洽，每日都會發生口角。
好在後來招了兩位幫忙理貨的大學生兼職，投訴越來越少，同學們的抱怨也漸漸平息。
晚上八點二十五分，南許出現在了xx快遞站前，剛掏出手機想要拍照，一聲渾厚的呵斥讓他渾身一抖。
“拍什麽拍啊！不好亂拍照的，不拿快遞就趕緊走！”
還能有誰？
今晚不巧，快遞站老板□□守店。
南許不知道，沈長風是個十分嚴謹的人，在他的嚴謹之下，所有的偶然都會是必然。
所以，沈長風知道今晚守店的人是誰。
“對不起啊大叔！我……”南許真的是被嚇到了，耷拉著腦袋，只能連連道歉，他給沈長風發信息時，手都在顫抖，打錯了好幾個字。
南許：「沈總，快遞店的照片可能拍不了，大叔不讓拍。小貓哭泣.gif」
長風沈沈：「你就說，是一位姓沈的男人要看。」
南許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心有餘悸地抱著手機，往店裏偷瞄了一眼。
□□面無表情地刷著手機，一陣陣吵鬧的笑聲從手上傳來，連站在店外三米的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少時，父母爺奶都說不要玩手機，現在可好，他們也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放不下手機。
刷手機已經成為中老年人離不開的興趣愛好。
南許心想，沈長風也會面無表情拿著手機刷著一個個粗制濫造的視頻嗎？
他接觸沈長風僅僅兩個小時，可對方的氣質，談吐，與快遞店的老板有著雲泥之別。
南許深吸了口氣，膽戰心驚的第二次走進了快遞店，□□一個眼刀就讓他雙腿發軟，楞在了原地。
“那個……大叔，是一位姓沈的男人讓我來拍的。”
“什麽姓陳的，張三李四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不能……哪個chen？”□□氣勢洶洶的一頓輸出，最後想起什麽似的，一個急剎車停住了。
南許的註意力從□□嘴裏飛出的拋物線唾沫星子上回了過來，解釋道：“沈默的沈。”
“你……你和沈長風什麽關系？”□□的視線如x光在南許身上來回掃射，並且帶著一絲警覺。
南許被盯得心慌，時間不早，學生越來越少，周圍逐漸冷清下來，慌張之中回道：“他是給我錢的人。”
“哦～”□□意味深長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我就說沈長風這小子怎麽會有男朋友呢？原來是……給了錢的。”
沈長風？
原來沈總的全名叫沈長風。
“他叫沈長風？”南許來了興趣，名字取得好，印象也加分了不少。
不像□□，一聽就是六七十年代一身正氣的……
老男人。
“我說你們年輕人可以啊，錢都給了，名字不知道。在下佩服！”□□幽默的一個頷首抱拳，南許心中一松快，原來快遞店老板也有風趣的一面啊。
“大叔，你為什麽說沈長風沒有男朋友啊？”南許向後退了幾步，把快遞店和□□都拍了進去。
“這小子，讀書時就沒有見過和他走在一塊的人，我調侃他，他就回我，聰明的人不會在河裏游泳。我聽不懂，他肯定是在嘲笑我。“□□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頗有桀驁不馴之感。
可惜歲月催人老，他佝僂的身軀，麻木空洞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南許把照片發了過去，回過神喃喃道：“聰明的人不會在河裏游泳……”
沈長風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男人。
沈長風：「好。」
南許：「沈總請賜教，什麽叫做聰明的人不會在河裏游泳？」
沈長風：「……」
沈長風：「智者不入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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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許走出美食街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晚飯也是在那裏打發的。他在昏暗的路燈下，抖了抖短袖下擺，讓夜裏的涼風往裏面灌，好讓身體舒爽一些。
操場一側的籃球場亮著黃燈，燈光下，幾個男大學生正在打球，旁邊站著兩三位傾慕的女生，她們手中拿著礦泉水，盯著心儀的男生靜待時機。
“餵！南許，你去幹嘛？！來打球啊！”室友徐明看著鐵絲網外發呆的南許喊道，球場上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操場外看去。
“我有事，你們打吧！”南許快速拍了一張操場的照片，擺了擺手，轉身融入黑暗之中。
南許：「沈總，這是操場的照片，請查收。」
長風沈沈：「好。」
籃球場微弱的燈光照不進植被茂密的公園，看上去陰森一片，加上有校內靈異傳說的加持，讓這位單純的男大學生脊背發涼。
「聽說沒啊，以前有人在學校的小湖那邊聽到一個女生在哭呢！」
「不要說聽說了，我自己可是親身經歷過的！真的毛骨悚然，之後我就不敢一個人去了！」
「你膽子真大，去那的都是些情侶，有男朋友在才好趁機往懷裏鉆，感情才能升溫，懂不懂啊！」
南許給自己打了口氣，打開了手機的燈光，有了亮光他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一些。
小湖在公園的正中央，四座蜿蜒曲折的石橋正好將閑逛的學生送向不同的方向，學校本意是讓學生們多逛逛，可聰明的大學生只用它來上課抄近道。
策劃是策劃，玩家是玩家的即視感。
南許穿過一條狹窄的林蔭小道，周圍的竹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夜風吹過他的身邊帶著一絲初夏裏難得的涼意。
突然，從林中傳來若有似無的嚶嚶哭聲，南許渾身一僵，拿手機的手關節微微泛出了酸，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調整了燈光，小心翼翼地往聲源處看去。
“哎呀，誰啊！？勞資女朋友差點哄好了，又泡湯了！”一個憤怒的男聲從林中傳來，緊接著是一個女聲嬌嗔地哼了一聲，南許還沒有看清是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就跑得沒影了。
哄女朋友幹嘛要來這麽陰森的地方……
南許對感情是八竅中通了七竅，屬於一竅不通。
從小到大都把周圍的人當作好朋友，其中不缺喜歡他的，如果不在明面上表白說出「我喜歡你」四個字，那麽南許就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
大一時，一位女生為了追他，謊稱自己胃口小，天天送早飯和零食。
南許傻乎乎的被投餵了一個星期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給女生留言：「你食量小少買些，不然多浪費生活費呀！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呀！」隨後轉了個紅包給對方。
第二日，女生果然沒有再給南許送來吃的。
“我這位朋友終於明白吃多少買多少的道理了！”南許還將此事告訴了同寢室的其他三位室友，來警戒大家要珍惜糧食和得來不易的生活費。
徐明，王柯文，張帆三人隨即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無法想象對方有多絕望，並且對南許以後的對象表示深深的同情。
南許看著從竹林中跑出去的情侶，頓時松了口氣，心想，還好是人。
只是剛才不禮貌的行為，他還沒來得及道歉，對方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只能作罷。
五分鐘後，他走出竹林小道，看見了黑黢黢一片的公園小湖。白日裏清澈見底的湖水，眼下黑油油一片，上來喚氣的魚吐個水泡都能把他嚇得不輕。
此地不宜久留。
南許打開手機相機，用了曝光模式。拍照時會亮起一道刺眼的燈光。
“哪個沒道德的開閃光燈啊！”一男同學罵道。
“寶貝你別怕！”另一男同學哄道。
“神金啊！是不是故意的啊！”一女生罵道。
“親愛的你怎麽往我懷裏鉆呢？”一女生問道。
好家夥，一道閃光燈炸出來至少四對情侶，頓時罵聲一片，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南許尷尬地楞在原地，剛才巡視過四周，確實一個人都沒有，這些情侶們躲得可真好啊，都可以去應聘特工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知朝什麽方向道歉幹脆四個角都說了聲對不起，快速從公園中跑到了有路燈的大路上。
南許：「沈總，這是公園小湖的照片，請查收。」
南許的手機相冊雜亂無章，他喜歡記錄生活中的一切小美好，美食，美景，小動物，能夠讓他那一瞬間有記錄沖動的人事物，他都會毫不猶豫打開手機攝像頭。
這也成為了他接沈長風兼職單子的理由之一。
以他的家庭條件，向父母伸手要買三千到五千塊的入門級單反相機會心生愧疚。
省吃儉用將錢花費在相機上並不劃算，他沒有猶豫很久，既然不參加攝影比賽只是單純的記錄生活，那麽手機也可以。
他瞇著眼睛在路燈底下，吃力的從相冊裏勾選了照片，發送了過去，但就是這麽巧合，他發錯了。
“啊！！！完了完了！！怎麽把這張照片發出去了？！撤回快點撤回……”南許撓著頭，驚呼一聲，急得原地跺腳。這一舉動，引得過路的同學們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決定遠離為妙。
“長得這麽清秀，性格有點子顛的……”
“都說人不可貌相的啦，快走快走，帥哥顛的幾率很大的！”
南許自然是聽見了，他擡頭一看說話的同學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剛想解釋，沈長風就發來了信息。
長風沈沈：「很可愛。」
南許手滑發出去的照片，是他和“學長”的合照。
xx大學裏有許多流浪貓，由於它們不斷地繁衍，貓咪的數量越來越多，讓學校的領導很是頭疼。
於是“一怒之下”，領導決定把常駐的流浪貓都送去絕育，以免後顧之憂。絕育之後的貓貓們被同學們戲稱為“學長”“學姐”。
有一只大橘貓和南許的感情最好，每日都守在男寢室的門口，等著他出來買早飯時蹭一口。
裝瘋賣傻一分鐘，幸福快樂一輩子，南許手機裏就有許多這位“學長”的照片。
今天白天，南許看“學長”在仰著肚皮在草叢裏睡覺，偷偷摸摸過去，露了小半張臉拍了一張合照。
就是這麽的巧合，發給沈長風的正是這張熱乎的照片。
沈長風回的「很可愛」三個字，南許是沒有多想的，對方也沒有多想。
南許認為沈長風說的是橘貓。
但沈長風誇的是照片上的兩位。
南許：「對不起，沈總，我手滑發錯了，應該是這張。」
南許將曝光後的公園小湖照片發了過去，發送之前還特意點開預覽，睜大眼睛確認是這一張後，點擊了確定。
長風沈沈：「有遇到什麽事情嗎？」
沈長風難得不用陳述句，問了一句問句。
問句是希望得到對方的回答。
“額……”南許回想到公園小湖遇到的尷尬事，躊躇著要不要說，手指在屏幕鍵盤上懸空了許久，沈長風發來了第二條信息。
長風沈沈：「看來是被小情侶罵了。」
南許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麽嘛……這不是明明知道嗎……”
南許：「罵聲此起彼伏的……我說了好多句對不起……」
長風沈沈：「對不起。」
南許看著沈長風說的「對不起」心裏怪怪的，他把對方當成朋友一樣聊天，不是逼沈長風向自己道歉。
這麽嚴肅的回答，他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回了。
進行不下去的對話，南許都會用表情包搪塞過去，算是打個哈哈。
方法雖然俗套，但是百試百靈。
他的表情包都是加了文字的可愛小動物，挑選了一張「沒關系」的貓咪動圖，發了過去。
南許目光移動到聊天框上方的時間區，已經八點零五分了，他還有五十五分鐘完成剩下的兩處地點打卡。
猶豫了一會兒，他決定先去快遞站。
男寢一號樓可以回去時順便打卡，正好是他住的寢室樓。
承包學校快遞站的老板是一位孱弱多病的五十歲男人，出了名的暴脾氣。貨架上的快遞經常受到他的摧殘，與同學們相處的不融洽，每日都會發生口角。
好在後來招了兩位幫忙理貨的大學生兼職，投訴越來越少，同學們的抱怨也漸漸平息。
晚上八點二十五分，南許出現在了xx快遞站前，剛掏出手機想要拍照，一聲渾厚的呵斥讓他渾身一抖。
“拍什麽拍啊！不好亂拍照的，不拿快遞就趕緊走！”
還能有誰？
今晚不巧，快遞站老板□□守店。
南許不知道，沈長風是個十分嚴謹的人，在他的嚴謹之下，所有的偶然都會是必然。
所以，沈長風知道今晚守店的人是誰。
“對不起啊大叔！我……”南許真的是被嚇到了，耷拉著腦袋，只能連連道歉，他給沈長風發信息時，手都在顫抖，打錯了好幾個字。
南許：「沈總，快遞店的照片可能拍不了，大叔不讓拍。小貓哭泣.gif」
長風沈沈：「你就說，是一位姓沈的男人要看。」
南許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心有餘悸地抱著手機，往店裏偷瞄了一眼。
□□面無表情地刷著手機，一陣陣吵鬧的笑聲從手上傳來，連站在店外三米的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少時，父母爺奶都說不要玩手機，現在可好，他們也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放不下手機。
刷手機已經成為中老年人離不開的興趣愛好。
南許心想，沈長風也會面無表情拿著手機刷著一個個粗制濫造的視頻嗎？
他接觸沈長風僅僅兩個小時，可對方的氣質，談吐，與快遞店的老板有著雲泥之別。
南許深吸了口氣，膽戰心驚的第二次走進了快遞店，□□一個眼刀就讓他雙腿發軟，楞在了原地。
“那個……大叔，是一位姓沈的男人讓我來拍的。”
“什麽姓陳的，張三李四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不能……哪個chen？”□□氣勢洶洶的一頓輸出，最後想起什麽似的，一個急剎車停住了。
南許的註意力從□□嘴裏飛出的拋物線唾沫星子上回了過來，解釋道：“沈默的沈。”
“你……你和沈長風什麽關系？”□□的視線如x光在南許身上來回掃射，並且帶著一絲警覺。
南許被盯得心慌，時間不早，學生越來越少，周圍逐漸冷清下來，慌張之中回道：“他是給我錢的人。”
“哦～”□□意味深長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我就說沈長風這小子怎麽會有男朋友呢？原來是……給了錢的。”
沈長風？
原來沈總的全名叫沈長風。
“他叫沈長風？”南許來了興趣，名字取得好，印象也加分了不少。
不像□□，一聽就是六七十年代一身正氣的……
老男人。
“我說你們年輕人可以啊，錢都給了，名字不知道。在下佩服！”□□幽默的一個頷首抱拳，南許心中一松快，原來快遞店老板也有風趣的一面啊。
“大叔，你為什麽說沈長風沒有男朋友啊？”南許向後退了幾步，把快遞店和□□都拍了進去。
“這小子，讀書時就沒有見過和他走在一塊的人，我調侃他，他就回我，聰明的人不會在河裏游泳。我聽不懂，他肯定是在嘲笑我。“□□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頗有桀驁不馴之感。
可惜歲月催人老，他佝僂的身軀，麻木空洞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南許把照片發了過去，回過神喃喃道：“聰明的人不會在河裏游泳……”
沈長風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男人。
沈長風：「好。」
南許：「沈總請賜教，什麽叫做聰明的人不會在河裏游泳？」
沈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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