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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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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女兒,進了青樓都變成了什麽?我成了歹毒的婆子,清笛更是要忍受被契丹野獸玷辱……”

“本官明白。日後必要為你們記一大功。”於清風輕嘆,“只是,何必非要清笛?靜簫贏了唇藝,何必不叫她去?”

“靜簫心思細密,但是與清笛相比,尚有差距。”湉娘含淚搖頭,“唇藝考競,靜簫私下用功,只為能贏;可是清笛卻是自己放棄——唇藝之競不過是個借口,勝者便要去伺候契丹使臣。清笛猜透,索性認輸。”

“只知爭勝,雖然也是聰明;能取能舍,方為大智慧。這回來的若是個普通的契丹使臣,我也便叫靜簫去了;可是這回卻是契丹皇後嫡出的二皇子……靜簫未必應付得來,我只能逼清笛去。”

於清風嘆息,卻也點頭,“便如田忌賽馬,必得因材施用。”

“都說那二皇子有可能是未來契丹可汗。”湉娘回望於清風,“這回他來,正是良機。我希望清笛能趁機契丹宮廷。”

“清笛確有幾分帥才。不枉為袁將軍愛女。”於清風想起袁家慘事,也是嘆息,“若能功成,倒也可為袁家洗罪。”

湉娘也是慘笑,“也唯有這樣的不世奇功,方能感動皇上,免了她永世為妓的旨意;兼為袁將軍洗冤。這是清笛的命,不能改的。”.

“刺成花兒?”小六長眸瞇起,“作甚?”

清笛沒回答,只說,“明日寒食,隨我出院子吧。”妙目流轉,“若不會放紙鳶,我可帶旁人去。”

“我會。”小六知道清笛不會再回答他,只能目光疼痛凝著她,“我喚雕兒給你看。”

“好。”清笛一笑,徑自躺下,放下床帳。將小六隔在帳外.

紅紗帳落,笑還在頰邊掛著,淚珠子卻掉下來。

早知道自己的命,並不怕;可是不知怎地,這回事到臨頭卻是難過。心中似有絲線扯著,不忍割舍,擰著千絲萬縷帝。

擡眸,帳子上映著那孩子的身影,呆呆地,就只站在帳外,不肯離去。

這是何必?她又豈是有資格自憐的人?這輩子還有機會用自己的身子為爹洗冤,救護家國,她已該感念上蒼。又怎可憑空生出這些小女兒情態來?

等著誰憐?

清笛抹幹眼淚,起身拿了毛筆和丹砂,背對小六褪下自己的衣裳……

48、情生意動

鹿筋狼毫蘸飽丹砂,清笛擰著身子在臀上齒印上勾畫。初為牡丹,終嫌牡丹只可富貴,不堪貧瘠;再畫清荷,卻不喜殘荷聽雨的淒涼。

兼之擰著身子,百不得法,清笛懊惱丟開了筆,“刺成什麽花兒才好?”

什麽花兒刺在這兒,將來都只是蒙受屈辱,只會激男人更多獸欲,都是被摧殘的下場。

帳外小六輕嘆,掀開帳子攥住清笛的手。她的玉腕,一直在顫。

“不許進來!你單說,畫什麽好?”清笛撐著小性兒,還要去抓筆。

小六的眼睛凝著她玉白臀膚上那糊成一團的丹砂,粉白盈盈,惹得他心動又心痛。

“我的!”小六不由得心內狂性大張,一把奪過毛筆來,“只由我畫!”.

那孩子突然爆裂的狂野讓清笛一顫,扭頭去看他,“你會麽?”

契丹的野獸除了茹毛飲血,還會筆墨丹青?

小六一哂,伸筆蘸飽丹砂,黑瞳氤氳起霧霭,“來日,我要畫你全身!”說罷利落下筆。

“你說什麽呢!”清笛腰肢被他左掌捏住,動彈不得,卻被他的話惹得心神。

青樓當中,恩客以毛筆在女子身上作畫,這是風雅,也是挑.逗。

“他可畫你羅帶,我自要畫你周身。”

狼毫尖利,他又下筆極快,一串串酥麻襲遍清笛周身,她微喘,“你,你又渾說什麽?”

“杏花疏影裏,吹笛到天明!”小六停筆,將毛筆扔掉,卻仍捏著清笛的腰,目光如火。

“你,你偷看!”那是鳳熙寫在清笛裙帶上的。這本也是青樓戲弄的一項,原以為繁覆的小篆,他看不懂。

小小的人兒如脂如玉,盡在他掌中,小六呼吸一窒,身子深處騰起陌生的火焰,仿佛就想這樣一口吞掉她;她在他腹中,他能隨身藏著、帶著,才能安心。

“只許我畫!”可是掙紮了半天,也只是會笨笨地說出這樣一句來。

他又吃醋,清笛以為他要鬧,卻哪裏想到這孩子笨成這樣兒,清笛忍不住笑開。方才的煩悶,絲絲縷縷地散了。轉身掐他鼻子,“索命的冤家!”

小六臉紅過耳,彎腰便去咬清笛的唇。他的手原本放在她臀上,這樣親吻下來,順勢變成了他托著她的臀,貼著他的身……

火苗一下子從他們挨著的地方竄開,兩人意亂情迷裏都猛地意識到,她那女兒家最神秘的地方,竟然,已是全都朝向了他……

小六咬著清笛的唇,按捺不住出狼吼,急切地只想要做些什麽才好!

清笛也早已渾身酥軟,攀著他的肩頭輕問,“如若我,要了你的身子,你,你可會怪我?你如今,年紀尚小;將來可會,怨恨了我?”

49、欲問花枝

“我願!”小六鄭重頷。

清笛卻一笑推開,趁著小六楞怔,扯過衣衫遮住了自己身子,“得你這話,已是夠了。我又豈能害你?倘若你真破了我身子,你必死無疑。且莫說媽媽饒不了你,張閣老也必定尋你短處。”

小六劈手攥住清笛手腕,“不怕!”

“傻瓜。”清笛瑩然一笑,伸手拍了拍他面頰,“你值得更好的。莫將你的初次,托付我這般不堪的人。縱然你願,我亦不忍。”

轉眸望向窗外杏花,“便如同那杏花吧,開著花的時候總是好的;若是早早結出青杏,反倒只餘酸澀。你單記著我此時的好,便夠了。”

說罷避過方才的話題去,只一徑擰著身子望臀上,“畫了什麽?杏花?”

小六卻垂不答。

清笛卻懨懨穿上了衣裳,“杏花雖好,卻非我所願。”

杏花正如初戀,輕愁薄喜、心緒繚亂,可惜輕浮易謝,留不住、太匆匆。

杏花只合出現在宋國文人溫軟的詞章畫卷裏;若是放在契丹的淒寒山水裏,便註定軟弱雕零,無力自主。

“算了,我自己再重新畫過。”清笛面向裏躺下,再不回。

或許在他心裏,也希望她只如杏花一般,細軟溫順,只漾著春光暖色就夠了。原來吸引他的,不過是她身為漢女的溫柔.

霸州城北,關山尤峻。一條山路從山中劈開一般,山路上靜得沒有一聲蹄響。

山路兩邊石砬子裏,隱藏數十蒙面人。俱是一身的皂黑,只露著一雙眼睛。每雙眼睛裏都是凜然之色。

天地靜得仿佛聽得見續。隱約約,北面終於傳來聲響。

一個提刀男子無聲貼住山壁,側耳細聽。旋即轉身抓著石砬子登上山頂去,朝林中獨坐的男子叉手稟報,“公子,契丹人來了!”

那公子輕笑起身,手中一管玉笛穗子輕揚,“等他們已久!”

黑衣男子再問,“盡行剪滅?”

公子長眉微蹙,“不可。他們此來乃為出使,若剪滅,反倒落了口實給他們;傳我的話,擒賊擒王,捉活的!”

黑衣男子點頭,揚聲向天際。半空中有鳥鳴呦呦散去。

傳令完畢,那黑衣男子又遲疑了下,方說,“公子,其實這正是良機。殺死契丹使臣,離間兩國。我們正好漁翁得利。”

“我明白。”公子微微闔上長眸,眼前又出現月影花叢裏,那清麗的面容正色說,“小侯爺,當為家國計!”

公子側頭望手下,“我不為趙宋,只為蒼生。若契丹得手,受難的是百姓。”

“是……”那黑衣男子叉手施禮而去。

公子垂望掌中玉笛,心思悄然。

他當面拒絕了她,可是實際行事卻還是依了她的意思;就如同,他口口聲聲當面說恨她,可是此時卻只剩蝕骨思念。

她可懂他一片心?

50、寒食柳斜

“看準了,是二皇子?”鳳熙親伏石縫間,遙遙望北邊。

“公子放心,屬下定當生擒胡虜皇子!”手下齊齊應聲。

“好!”鳳熙一聲長嘯,亮如鶴鳴,直沖雲霄!

遠山幾番回聲,冷不丁平坦的路途中,打橫裏聳起一根根絆馬索!

契丹隊伍登時大亂,鳳熙親耳聽見契丹將領慌亂中大喝,“保護二皇子!”

鳳熙一笑,登時滿山藤索如飛天花雨一般傾天而降;所有藤索盡頭碟爪都淩空撲向隊伍當中那頂杏黃繡龍華蓋大傘。那華蓋之下身著杏黃長袍的,定然便是契丹二皇子耶律玄舜!

契丹人刀馬嫻熟,可是事突然,而且下有絆馬索,上有飛天抓,尾顧慮不及;眼見著漫天花雨一般的飛天抓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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