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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陳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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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陳小國

陳小國和張玉禾在熱夏呆了三四天就回來了,陳小國打電話給李嶼晚說要出來聚一聚,自己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問他。

李嶼晚下了班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經過了半個月的忙碌,浮夢排球隊的運營已經進入正軌了。今年的女排聯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浮夢已經成功報名,就等著第一場比賽開始。

到了和陳小國約好的飯店後,李嶼晚跟著服務生的指引進到了包廂,令人意外的是只有陳小國一人。

“三哥,嫂子呢?怎麽就你一個人。”李嶼晚邊坐下邊問到。

陳小國在李嶼晚沒來時已經喝下去三四瓶啤酒了,腳下還有一箱。

“三哥你這咋喝這麽多?我這喝不了,也不能陪你一起。”李嶼晚看著已經有些醉態的陳小國說著。

“沒事,你就喝那個果汁。你嫂子,我讓她在家呆著,她太累了,得多休息……”說著,陳小國又自己幹了一杯。

李嶼晚見陳小國現在意識比較渙散,或許能從他嘴裏打聽出來一點信息,想了想便開口問道,“三哥,這熱夏那邊好玩嗎?我看您跟嫂子總去,啥時候您給我放個年假唄。您告訴我都有啥好玩的,我也去一趟。”

“有……有什麽好玩的?那地方,沒……沒意思。”陳小國握著酒瓶子,結結巴巴的說著。陳小國的舌頭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捋不直了。“你如果想出去玩,我告訴你哪好玩,我給你放假,但是現在不行,現在還得工作賺錢,過……過一段時間。”陳小國拍著李嶼晚的肩膀說到。

李嶼晚看著一身酒氣的陳小國,她認識陳小國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陳小國如此頹廢過。印象中,陳小國一直是笑容滿面,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三哥,您最近是不是遇見什麽事了?”李嶼晚試探的問到。

“沒。”陳小國含糊的說了一聲,接著喝著悶酒,“我能遇見什麽事?那個排球隊最近怎樣?什麽時候打第一場比賽?”

“快了,這個賽季馬上就開始了。到時候官方會發對戰順序,先打小組賽。到時候您帶著嫂子一起來看。”

“行,你好好運營,讓教練也抓緊訓練,爭取第一場贏。”

陳小國還在不停的往嘴裏倒著酒。李嶼晚聽完陳小國的話,只覺得奇怪。這些年陳小國從未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勝負欲,他一直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

“哥,您真的沒事嗎?有事您跟我說。”李嶼晚再次問到。

“我說了我沒事!”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陳小國漲紅了臉,聲調也不免提高了一些。說完這句,他似乎清醒了幾分,沈默了一會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可能有點累了。嶼晚啊,你別跟你嫂子說。我……我自己叫個車回家。”說完,陳小國拿出來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李嶼晚看著連手機鎖屏密碼都輸不進去的陳小國,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家,便叫來了服務生幫忙,把陳小國擡到了自己的車後座上。

李嶼晚在前面開著車,後面的陳小國趴在車後座上,嘴裏說著醉話。李嶼晚想著許叔說的話,見著陳小國這個樣子,她心裏不好的猜想也越來越具體。她很害怕陳小國因為一念之差做出什麽糊塗事。這事實在是太大了。她到底怎樣做才能讓陳小國說實話呢?

到了陳小國的別墅門口,張玉禾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久,看著陳小國醉成一癱爛泥,忙問李嶼晚這是出了什麽事情。李嶼晚不想讓張玉禾擔心 ,便說今天有客戶,陳小國多喝了幾杯。

張玉禾扶著陳小國進了屋子。

李嶼晚看著張玉禾關好了門便轉身回到車上,剛系好安全帶,手機就發出叮咚一響。

又來新郵件了。

郵件裏面只有一張照片,上面是陳小國在熱夏與一個陌生的男子交談的場景。

福城的一條小道上,周舒然正唱著歌去到自己的表姐家。幾天前,表姐給自己發了信息,希望周舒然有空的時候可以來看看自己。

周舒然與表姐的關系從小就很好。周舒然父母的親戚大多在老家,福城這邊經常走動的只有母親堂兄這一家。

曲玫玫的父親曲建平是有名的水果商人,水果生意遍布了整個朝夏。周舒然從小就願意黏著表姐,她覺得表姐是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人,好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曲玫玫母親早逝,父親忙著做生意,對她的關心也很有限,所以她也願意跟自己的表妹一家親近。周舒然的第一個隨身聽,第一根口紅,第一套晚禮裙,第一個名牌包都是曲玫玫這個表姐送的。

表姐已經結婚了,嫁給了同是富商家庭的陳家大少爺。周舒然只在婚禮上見過這位表姐夫。表姐夫人長得很好,看上去也彬彬有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周舒然替表姐委屈,但是怕表姐傷心,終究也是沒說什麽。

表姐婚後經常回到自己婚前購買的一棟小別墅裏,周舒然知道,表姐對這樁婚事也是不滿意。她隱隱約約知道表姐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但兩人最終有緣無分。她知道表姐苦惱,可是又能做什麽呢?只能沒事多陪陪她,幫她排解排解心中的煩悶吧。

到了曲玫玫的私人別墅樓下,周舒然把車子停好,拿出鑰匙開門。這是表姐給自己的,表姐說這裏不單單是自己的秘密小屋,也是一處隨時歡迎著周舒然的避風港。

門開了,周舒然走進去就聞到了好大的一股酒味,曲玫玫自從結婚後,就越發熱愛喝酒了。

“誰啊。是舒然嗎?”樓上傳來一陣慵懶的女聲。

周舒然擡頭往上看,曲玫玫穿著紅色天鵝絨質地的睡袍,手上拿著一個高腳杯,眼神迷離的看著自己。

“舒然來了,快坐,我給你買好吃的了,你等著啊!”說著,曲玫玫踉踉蹌蹌的就要下樓梯。周舒然見表姐喝醉,急忙迎了上去。

曲玫玫醉倒在自己的懷裏,周舒然趕緊扶著表姐躺到陽臺前的貴妃椅上。

“我沒醉,舒然。我沒醉。”曲玫玫掙紮著起來,又去酒櫃前拿出葡萄酒。

“你要來點嗎?算了,你還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能喝酒。我給你買了牛奶,你去冰箱裏拿。”

曲玫玫回到了貴妃椅上,拔開酒塞,將酒杯斟滿,一口一口喝著。

曲玫玫的別墅整體采用法式洛可可的風格設計,粉藍白為主色調的裝修使得整個房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愛甜蜜。

客廳內,藤蔓與薔薇是整個屋子裏最常見的元素。屋子裏的色調嬌嫩的家具和那繁瑣華麗的水晶吊燈彰顯了主人不俗的藝術鑒賞能力和遠超常人的財力。

而此刻,在那厚厚的窗簾的映襯下,周舒然覺得曲玫玫好像一朵被近乎誇張的繁榮壓垮的玫瑰花。

“表姐,你不開心嗎?是不是表姐夫欺負你了?我跟我說,我去給你撐腰。”周舒然急切地詢問著。

“我。我有什麽不開心的。”曲玫玫自嘲般的笑著,“他能給我什麽不開心的?他都懶得搭理我。”說完又是一大杯酒進了口。

“表姐,你不能這麽喝。這對身體不好。”周舒然上前拉著曲玫玫握著酒杯的手,“表姐,你如果真的和表姐夫過不下去,你就跟他分開啊。你去跟舅舅說。”周舒然蹲在貴妃椅前看著曲玫玫說。

“他,哈哈哈哈哈。”曲玫玫像是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笑話,大笑起來。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舒然,真的。”曲玫玫摸著蹲在她面前的周舒然。“你知道嗎,單純是上天賜給最幸運的人的禮物,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資格獲得的。即使獲得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福氣可以一直保留著。”

周舒然看著醉醺醺的表姐,她覺得表姐變了。小時候,表姐是最開朗,最愛笑的女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表姐變得悲觀沈默,不愛說話了。只有在喝醉酒時,才能說出她內心的苦悶。

“這世界上我可以指望著任何一個人,但唯獨不能指望他,我的父親。”曲玫玫拿起酒瓶,猛灌下一大口酒,“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們都不了解他。”

“很多人都羨慕我,”曲玫玫倚著抱枕說,“我生在曲家這種富貴人家,又嫁進了陳家。我這一輩子根本不用為金錢煩惱。雖然母親早逝,雖然我的丈夫身體不健全,但是他們都說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呢?我都有這麽多了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可我真的,我不是貪心,我只是想要有一個人可以稍微關心我一下,哪怕問一句我的想法呢。”

“沒有人知道我過的是什麽日子,我就像一只哈巴狗,在曲家養了二十年,再換到陳家養。”

曲玫玫說完這些話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可卻是依然自嘲般的笑著。

周舒然坐在地毯上,緊緊地抱著表姐。她不知道該怎麽幫助表姐,她覺得很無力,她只能緊緊抱著姐姐,或許這樣子姐姐就會覺得溫暖一點。

“舒然,我其實特別羨慕你。表姑雖然有的時候對你很嚴厲但是最起碼她是真的愛你。表姑父和表弟更不用說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家人。我小的時候去你家玩,看著你們一家人,我就希望如果我也是你們家的女兒該有多好。”

“舒然,”曲玫玫捧起周舒然的臉,“答應我,千萬不能走我的老路。你一定要選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共度餘生。如果你很喜歡這個人,喜歡到你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的地步。但偏偏有人阻止你們在一起。如果這個人也喜歡你,也有勇氣為你放棄一切,你一定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千萬不要跟我一樣,抱憾終身。”

“表姐,你還年輕,別說什麽一輩子不一輩子的話。”周舒然帶著哭腔對著曲玫玫說。

“這就是我的一輩子了。我都不敢去想我的一輩子,那對我來說太殘酷了。我會連明天睜開眼的勇氣都沒有了。”曲玫玫把頭重重的砸在抱枕上。

“你知道嗎?他是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唯一關心我開不開心的人了。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可我,再也不能與他在一起了。”曲玫玫說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手中的高腳杯應聲落地,杯中的酒弄汙在了地板上的白色長毛地毯,看上去格外的醒目刺眼。

周舒然給表姐煮了一點蜂蜜水,想盡辦法餵了進去。

曲玫玫時不時又哭又鬧,又起來吐了幾次。周舒然陪著她,哄著她,打掃著衛生。鬧了幾個小時,曲玫玫終於睡熟了。

周舒然只覺得筋疲力盡,錘著肩膀走進了自己的臥室。表姐這裏一直單獨給自己留了一間房。

周舒然躺在床上,想著表姐說的話。她不知道表姐究竟是經歷了什麽才能說出這番話來,但她覺得表姐說的是對的,她以後一定要找一個她最喜歡最喜歡的人。那個人也一定要最喜歡最喜歡她。

想到這裏,周舒然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浮現了李嶼晚那張臉。

一定是太累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周舒然翻了一個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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