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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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程松這人很好說話, 在知道林顧和孟舟發了瘋之後，雖然第一時間有些不悅。
但在上網關註了一下輿論，發現大部分人雖然疑惑, 卻都表示了尊重和祝福後, 倒也沒有真的動怒。
只是叮囑林顧, 下次發瘋之前, 註意場合。
林顧又被訓了一遍, 心裏很是不平，他說：“松哥，這件事又不是我一個人幹的, 你為什麽只罵我？”
“不是你一個人幹的，那不是你先挑起來的嗎？還是我要把孟舟也罵一頓，你才甘心？”
林顧沒有這麽想，也怕程松真的會怪孟舟, 所以他選擇了及時閉嘴。
趙寒熬了幾個大夜，把輿論控制在了小範圍內，隨後又發了一條官博，表示戀愛自由後, 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事情原本到這裏就該告一段落了。
但在程松搬回俱樂部住的這段時間裏, 他私下不止一次找過趙寒, 問他還有沒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有，務必一字不露的全部告知於他。
趙寒只是個臭打工的, 為了繼續把這班上下去, 他萬萬沒有違抗老板的心思。
見程松老這麽問, 還以為他真的知道了什麽，在試探他呢, 於是趙寒也就把手上最燙人的山芋給扔了出去。
可其實程松對孟舟當年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甚至於孟舟和林顧的關系，他也是看了微博，才琢磨出點不同的味道出來。
林顧不發那個微博，程松會真的把他倆的當做關系密切的異姓親兄弟，親兄弟之間鬧鬧別扭，親一下抱一下又怎麽了？
所以，問趙寒這麽多，純屬是保險起見，卻沒想到，還真的有大事等著他。
在趙寒交代清楚一切之後，程松倒也沒太生氣，雖說這群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搞出來那麽多和比賽無關的事，但最終，成績不也沒耽誤嗎。
他對孟舟有莫大的信心，也相信他的加入會給KH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於是，在程松了解完孟舟過去發生的那些事的數日之後，他囑咐趙寒：“今晚淩晨，讓你們事先找好的那幾個青訓在社交平臺上發文，推送我已經買好了，營銷號也找好了。”
趙寒倒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來的這麽急。
“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你不是準備了一段時間了嗎，有什麽倉促的，今日事今日畢，早點了結了好。”
程松對俱樂部眾人的管轄一向不嚴，說是老板和下屬，其實更像一群有這共同目的和理想的朋友。
可即便是這樣，程松也無法想象，如果在打季後賽或者世界賽的時候，林顧心血來潮，要處理孟舟當年退役那件事情，會是怎樣的景象。
還是早點把麻煩解決了好。
“但那天對方約林顧出去，說是手裏還握著什麽把柄，我擔心......”趙寒還是不太放心。
程松卻說：“能有什麽大的把柄，林顧打職業這些年，也算我們看著長大的，他是那種破事纏身的人嗎？”
趙寒點點頭，覺得也是。
職業選手大多都是些成績不好但游戲天賦極高的小孩兒，要說有什麽高素質，也不太可能，聯盟和俱樂部都沒有給選手上思想課的準備，大多的素質都是成名之後的刻意為之。
他們這個圈子裏，騙.炮、劈腿、無縫銜接的事情常有，但林顧確實是難得的潔身自好，按理說，對方確實不可能有什麽實實在在的把柄。
何況，林顧在NCM待了半年不到，他和何雪可能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沒記清楚，什麽把柄之類的，大概都是對方說出來騙人的。
於是趙寒也逐漸放下心來。
交付完一切，程松一頭紮進訓練室，開始打起了游戲。
趙寒看著他的背影，在身後感嘆，怪不得人家是老板，我是打工人呢，做事真有效率。
－－－－－－
程松打游戲的水平一般，屬於又菜又愛玩的那種。
曾經有過打職業的想法，出師未捷，就被按死在了搖籃裏。
電子競技這一行可以說是最看天賦的一個行業沒有之一，但凡職業選手，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靠著後天的努力和發奮圖強端上這碗飯的。
程松的號，小圓子有時也在玩兒，給他打上了不屬於自己的段位，他自己用著十分吃力。
玩了幾把後，硬是抓著身邊的林顧，不讓他進游戲，要他等著自己一起。
林顧欲哭無淚，又不敢得罪老板。
“松哥，我們在五排呢！”
程松：“給我留個位置。”
“職業選手五排，你一個老板混進來，不太好吧？而且都滿人了。”林顧又說。
“你踢一個不就行了嗎？”
程松說的理所當然。
按照以前脾氣，林顧哪會管你什麽老板不老板的，胳膊一甩就直接發車了。
但最近他突然覺得，程松真的是個很不錯的老板，所以對他的容忍度，也就變得越來越高了。
林顧看著五排車上的一群人，實在不忍心把誰踢出去，於是，自己舍生取義，退出房間，讓程松上車了，自己則去單排。
為了讓其他四個人老老實實和程松玩兒，林顧還謊稱自己上小號，把語音關了。
至於後來，老板和那群打職業的排的怎麽樣林顧不得而知，只是在單排的間隙打開手機，看見安安給他發過來的信息：顧哥，你這打野打的也太瑕疵了吧。
林顧沒理他，幾天後，林顧再次想和安安雙排，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刪除好友了。
並且安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再和林顧打游戲。
看來確實是被程松坑怕了。
－－－－－－
趙寒找的那幾個青訓動作倒是很快。
說了淩晨發文，幾乎一分鐘都沒耽擱，零點一分之前就把趙寒提前找人給他們潤色過的小作文發了出來。
緊接著就是平臺推送和營銷號的添油加醋。
整個聯盟的俱樂部和選手都在上線下線，不停的吃瓜，全KH上下，幾乎每個人的手機和微信都被前來打探的朋友給轟炸到爆炸。
一個個解釋是解釋不清楚的，最後大家只能用關機的方法暫避風頭。
孟舟當初無端轉會又匆忙退役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八卦的中心，也有不少人懷疑他是受人脅迫，並且為之惋惜，也有人因為孟舟的退役，從此失望不再涉足這個圈子。
現在真相浮出水面，如同大石頭落盡湖裏，激起千層蕩漾。
熱度一時居高不下，即便對方想盡辦法在控制輿論，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楊奇昊的微博也發了一段話，大概就是對當初NCM內鬥的事情做一個總結，同時也為自己當年沒能保住孟舟而愧疚不已。
楊奇昊現在仍是NCM的主教練，無論出於哪方面的考慮，趙寒都不可能去找他幫忙。
他能發聲在眾人的意料之外，但又覺得沒什麽可驚訝的，他本來就是個性情中人，這麽多年對林顧的照顧和包容，除了對他本身的欣賞之外，也有對孟舟的愧疚。
最後，CC俱樂部承擔不了這麽大的壓力，在事情被爆的十個小時之後，在微博上公開了，對何雪的解雇公告。
經過了這件事情，別的不說，至少何雪很難再在電競圈子裏混了。
林顧如約把商量好的違約金打給了那四位青訓，而後去找孟舟說話。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孟舟社交平臺上的私信都被轟炸爛了，他倒沒什麽反應，一個人在陽臺上喝茶。
茶是程松前幾天才帶過來的，林顧一直嫌棄味道怪，還說只有老頭子才喝那麽奇怪的東西。
沒想到孟舟竟然也愛喝。
“你沒有什麽話想說嗎？”林顧在孟舟身旁坐下問他。
孟舟倒是覺得好笑：“那你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麽？”
“趙寒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你現在應該打開手機，趁機再踩上幾腳，以抱當年被逼退役的仇。”林顧自顧自的說。
他似乎對孟舟的無動於衷很不滿意，孟舟一向不愛斤斤計較，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他的行事準則。
然而這次孟舟的沈默，卻不是因為和以往一樣的淡漠。
他淺瑉了一口茶，笑道：“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好的補刀利器，壞人做再多的壞事都難免有局限性，人們的想象才最能讓人無法翻身，就這樣吧。”
林顧聽得似懂非懂，但他又覺得，孟舟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茶葉涼了，孟舟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的問：“你這麽閑，國服排名隊內第幾了？”
林顧十分不屑：“早打上第一了。”
頓了頓他又說：“不是隊內第一，是國服第一，下次找到有技術含量的事讓我做，你這最多也就難住小圓子。”
說完，開懷大笑著跑下樓去了。
孟舟看著他的慢慢消失在三樓的背影，心裏的某個地方，才後知後覺的酸澀了起來，連帶著肩上的紋身，也跟著泛疼。
真是挺奇怪的。
當年在美國，傷口發炎都不曾疼過，後面紋身也沒有太大的感覺，怎麽過去好幾年，忽然疼起來了呢？
孟舟捂著肩膀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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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這人很好說話, 在知道林顧和孟舟發了瘋之後，雖然第一時間有些不悅。
但在上網關註了一下輿論，發現大部分人雖然疑惑, 卻都表示了尊重和祝福後, 倒也沒有真的動怒。
只是叮囑林顧, 下次發瘋之前, 註意場合。
林顧又被訓了一遍, 心裏很是不平，他說：“松哥，這件事又不是我一個人幹的, 你為什麽只罵我？”
“不是你一個人幹的，那不是你先挑起來的嗎？還是我要把孟舟也罵一頓，你才甘心？”
林顧沒有這麽想，也怕程松真的會怪孟舟, 所以他選擇了及時閉嘴。
趙寒熬了幾個大夜，把輿論控制在了小範圍內，隨後又發了一條官博，表示戀愛自由後, 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事情原本到這裏就該告一段落了。
但在程松搬回俱樂部住的這段時間裏, 他私下不止一次找過趙寒, 問他還有沒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有，務必一字不露的全部告知於他。
趙寒只是個臭打工的, 為了繼續把這班上下去, 他萬萬沒有違抗老板的心思。
見程松老這麽問, 還以為他真的知道了什麽，在試探他呢, 於是趙寒也就把手上最燙人的山芋給扔了出去。
可其實程松對孟舟當年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甚至於孟舟和林顧的關系，他也是看了微博，才琢磨出點不同的味道出來。
林顧不發那個微博，程松會真的把他倆的當做關系密切的異姓親兄弟，親兄弟之間鬧鬧別扭，親一下抱一下又怎麽了？
所以，問趙寒這麽多，純屬是保險起見，卻沒想到，還真的有大事等著他。
在趙寒交代清楚一切之後，程松倒也沒太生氣，雖說這群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搞出來那麽多和比賽無關的事，但最終，成績不也沒耽誤嗎。
他對孟舟有莫大的信心，也相信他的加入會給KH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於是，在程松了解完孟舟過去發生的那些事的數日之後，他囑咐趙寒：“今晚淩晨，讓你們事先找好的那幾個青訓在社交平臺上發文，推送我已經買好了，營銷號也找好了。”
趙寒倒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來的這麽急。
“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你不是準備了一段時間了嗎，有什麽倉促的，今日事今日畢，早點了結了好。”
程松對俱樂部眾人的管轄一向不嚴，說是老板和下屬，其實更像一群有這共同目的和理想的朋友。
可即便是這樣，程松也無法想象，如果在打季後賽或者世界賽的時候，林顧心血來潮，要處理孟舟當年退役那件事情，會是怎樣的景象。
還是早點把麻煩解決了好。
“但那天對方約林顧出去，說是手裏還握著什麽把柄，我擔心......”趙寒還是不太放心。
程松卻說：“能有什麽大的把柄，林顧打職業這些年，也算我們看著長大的，他是那種破事纏身的人嗎？”
趙寒點點頭，覺得也是。
職業選手大多都是些成績不好但游戲天賦極高的小孩兒，要說有什麽高素質，也不太可能，聯盟和俱樂部都沒有給選手上思想課的準備，大多的素質都是成名之後的刻意為之。
他們這個圈子裏，騙.炮、劈腿、無縫銜接的事情常有，但林顧確實是難得的潔身自好，按理說，對方確實不可能有什麽實實在在的把柄。
何況，林顧在NCM待了半年不到，他和何雪可能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沒記清楚，什麽把柄之類的，大概都是對方說出來騙人的。
於是趙寒也逐漸放下心來。
交付完一切，程松一頭紮進訓練室，開始打起了游戲。
趙寒看著他的背影，在身後感嘆，怪不得人家是老板，我是打工人呢，做事真有效率。
－－－－－－
程松打游戲的水平一般，屬於又菜又愛玩的那種。
曾經有過打職業的想法，出師未捷，就被按死在了搖籃裏。
電子競技這一行可以說是最看天賦的一個行業沒有之一，但凡職業選手，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靠著後天的努力和發奮圖強端上這碗飯的。
程松的號，小圓子有時也在玩兒，給他打上了不屬於自己的段位，他自己用著十分吃力。
玩了幾把後，硬是抓著身邊的林顧，不讓他進游戲，要他等著自己一起。
林顧欲哭無淚，又不敢得罪老板。
“松哥，我們在五排呢！”
程松：“給我留個位置。”
“職業選手五排，你一個老板混進來，不太好吧？而且都滿人了。”林顧又說。
“你踢一個不就行了嗎？”
程松說的理所當然。
按照以前脾氣，林顧哪會管你什麽老板不老板的，胳膊一甩就直接發車了。
但最近他突然覺得，程松真的是個很不錯的老板，所以對他的容忍度，也就變得越來越高了。
林顧看著五排車上的一群人，實在不忍心把誰踢出去，於是，自己舍生取義，退出房間，讓程松上車了，自己則去單排。
為了讓其他四個人老老實實和程松玩兒，林顧還謊稱自己上小號，把語音關了。
至於後來，老板和那群打職業的排的怎麽樣林顧不得而知，只是在單排的間隙打開手機，看見安安給他發過來的信息：顧哥，你這打野打的也太瑕疵了吧。
林顧沒理他，幾天後，林顧再次想和安安雙排，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刪除好友了。
並且安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再和林顧打游戲。
看來確實是被程松坑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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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淩晨發文，幾乎一分鐘都沒耽擱，零點一分之前就把趙寒提前找人給他們潤色過的小作文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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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舟當初無端轉會又匆忙退役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八卦的中心，也有不少人懷疑他是受人脅迫，並且為之惋惜，也有人因為孟舟的退役，從此失望不再涉足這個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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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度一時居高不下，即便對方想盡辦法在控制輿論，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楊奇昊的微博也發了一段話，大概就是對當初NCM內鬥的事情做一個總結，同時也為自己當年沒能保住孟舟而愧疚不已。
楊奇昊現在仍是NCM的主教練，無論出於哪方面的考慮，趙寒都不可能去找他幫忙。
他能發聲在眾人的意料之外，但又覺得沒什麽可驚訝的，他本來就是個性情中人，這麽多年對林顧的照顧和包容，除了對他本身的欣賞之外，也有對孟舟的愧疚。
最後，CC俱樂部承擔不了這麽大的壓力，在事情被爆的十個小時之後，在微博上公開了，對何雪的解雇公告。
經過了這件事情，別的不說，至少何雪很難再在電競圈子裏混了。
林顧如約把商量好的違約金打給了那四位青訓，而後去找孟舟說話。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孟舟社交平臺上的私信都被轟炸爛了，他倒沒什麽反應，一個人在陽臺上喝茶。
茶是程松前幾天才帶過來的，林顧一直嫌棄味道怪，還說只有老頭子才喝那麽奇怪的東西。
沒想到孟舟竟然也愛喝。
“你沒有什麽話想說嗎？”林顧在孟舟身旁坐下問他。
孟舟倒是覺得好笑：“那你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麽？”
“趙寒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你現在應該打開手機，趁機再踩上幾腳，以抱當年被逼退役的仇。”林顧自顧自的說。
他似乎對孟舟的無動於衷很不滿意，孟舟一向不愛斤斤計較，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他的行事準則。
然而這次孟舟的沈默，卻不是因為和以往一樣的淡漠。
他淺瑉了一口茶，笑道：“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好的補刀利器，壞人做再多的壞事都難免有局限性，人們的想象才最能讓人無法翻身，就這樣吧。”
林顧聽得似懂非懂，但他又覺得，孟舟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茶葉涼了，孟舟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的問：“你這麽閑，國服排名隊內第幾了？”
林顧十分不屑：“早打上第一了。”
頓了頓他又說：“不是隊內第一，是國服第一，下次找到有技術含量的事讓我做，你這最多也就難住小圓子。”
說完，開懷大笑著跑下樓去了。
孟舟看著他的慢慢消失在三樓的背影，心裏的某個地方，才後知後覺的酸澀了起來，連帶著肩上的紋身，也跟著泛疼。
真是挺奇怪的。
當年在美國，傷口發炎都不曾疼過，後面紋身也沒有太大的感覺，怎麽過去好幾年，忽然疼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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