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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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
周六的早上，佐倉千代不僅如約來了，還提著點心早了半個點兒。
少女仍是開學時的發型，兩側的發絲被挽在腦後，被一只白色綢緞的蝴蝶結束著，顯得很是文靜，身上也換下了灰色的校服，套上了一層薄薄的乳色連衣毛衫，下搭一雙棕色的塌筒短跟靴，從頭到尾都打扮的精致無比，與平時在畫室裏灰頭土臉的家夥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她在路上吭哧吭哧地提著大包點心，是會被澀谷攝影歐巴桑抓住街拍的美少女。
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大包小包，半澤雅紀心情覆雜。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暗戀赤葦。”
精心的打扮，妥貼的帶上慰問品，甚至還早到半個小時。
和他單獨出來時佐倉巴不得臉都懶得洗。
“怎麽會！”佐倉千代睜大了眼睛，紫羅蘭的顏色中滿是堅定，剛剛還氣喘籲籲的樣子瞬間消失不見，“這是安慰品啦，安慰品！咳咳，既然不好支持，那你們倆誰輸了給誰。”
“而、而且……”說著，少女整個人的臉都羞澀的紅了起來，宛如日暮時的落霞。
“而且據說男籃今天會有一場籃球賽啦，可能會碰到野崎君……”
“哦。”
聽到佐倉是為了心上人，半澤雅紀臉上的各種表情瞬間歸於面癱，也沒去問籃球賽是怎麽回事。
五天的時間，足夠在幾百人的年級裏打聽到一個190的人。
通過半澤雅紀在體育生中的人脈了解到，佐倉在開學那天一見鐘情的人叫做野崎梅太郎，是個憑借成績考上井闥山的體育生，國中時是籃球社的主將，還是前鋒。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家夥升入高中後沒有要打球的意思，在大家眼中反而是個有些奇怪的高個普通人。
半澤雅紀嘆了口氣：“一個兩個，怎麽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自從那天在東京的街頭和佐倉碰到了赤葦，他的周末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的變得奇怪了起來。
佐倉歪頭不解：“什麽兩個？”
半澤雅紀指了指在球館門前停下的灰色大巴：“就是那個——”
“哦哦！井闥山！他們的操場比梟谷要大誒Akashi（赤司）！那邊還有棒球場吧！”
“是Akaashi（赤葦），木兔前輩。”
好友赤葦京治熟悉又平靜的聲音傳來，但半澤雅紀和佐倉千代最先分辨出來的，卻是完全不熟悉木兔光太郎。
明明他們沒有近距離聽過家夥說的話，完全不記得音色。
半澤雅紀面無表情：“麻煩的家夥。”
佐倉千代大驚失色：“是那個貓頭鷹baby！”
兩人快速又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半澤雅紀就腳下一轉，擡頭順勢離開。
“千代，我還有事先走了——”
佐倉千代的運動神經這輩子都沒這麽發達過，一把揪住他的衣擺，超大聲地喊道：“沒事就是佐倉有事就是千代，雅紀，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啊！！”
半澤雅紀：“！！！”
這裏可是球館的大門口啊！井闥山的人沒全進去，梟谷的人也才剛到！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砸向半澤雅紀的那一部分飽含唾棄，他甚至聽到了教練相機的快門聲。
要完。
半澤雅紀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和看向這邊的赤葦京治剛好對視，急中生智之下，他直接禍水東引：“京治！千代她找你呢！”
相識一年的東京街溜子三人組的感情，就像《小O代》的姐妹花，短暫，虛假，而脆弱。
“誒？京治，是誰？”才開始相處，連每天為他托球的小學弟姓氏都讀不對的木兔一下沒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是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超靠譜的學弟脫離梟谷的隊伍，甚至還親熱的稱呼對方為“雅紀”、“千代”。
同級生木葉秋紀高深莫測地拍住了他的肩膀：“你就別湊上去了，你看不懂。”
“那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修羅場。”
嘖，就是赤葦看起來濃眉大眼儀表堂堂的，怎麽也不像亂搞男女關系的樣子。
實際上，關系混亂的三個人的對話十分單純，認識一年了，今天才是互稱名字的第一天。
集合《嬰幼兒教育》、《怎麽呵護你的孩子》、《少兒心理學》所編撰的《木兔光太郎相處參考筆記》的作者佐倉千代，面對投身梟谷排球部的赤葦勇士，滿眼的期待：“吶吶，京治，我的筆記派上用場了嗎！”
不，木兔前輩還是有靠譜的時候的，他的成績就很不錯。
赤葦想替自己的前輩反駁，但又不能否認事實：“派上用場了。”
平時認真到有些嚴肅的少年眉眼微松：“很有用，謝謝你，千代。”
“嘿嘿，那就好。”佐倉千代聽到後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不過今天我不會為你加油哦。”
這裏可是井闥山。
“嗯，這是自然。”赤葦點頭，看向半澤雅紀的目光中滿是認真，“不過我也不會大意的。”
每場比賽100%的發揮出往常的訓練，是他一項貫徹的道路。
“……別這麽看我啊。”半澤雅紀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看自己身上那身休閑的運動服，“不要刻板印象哦。”
“現在到了排球部，可不代表能輪到我先上場。”
*
井闥山和梟谷的這場交流賽看起來還算正式，采用的是地區賽制中的三局兩勝，但在人員配備中，雙方都打著亮出新隊員，用對手來給自己隊伍磨刀的意思，就連兩邊的教練，在和氣的表現下也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火藥味兒。
不管是哪一邊的隊伍，放眼過去，首發都沒幾個三年級。
但井闥山的首發二傳並不是飯綱掌，而是當了兩年替補的三年級二傳手，加藤益木。
要是單純按照昨天的發球測試來看，替補的二傳應該是半澤雅紀，還輪不到因為采用不熟練發球最後失誤了的飯綱。
“發球測試只是影響因素之一，可不是決定因素。”面對野間道替同學落選的疑問，謝爾頓說得很輕松，“一切都是綜合考慮的結果，你們每個人每一天每一個訓練的情況記錄都在我的手上。”
“我的意志也是你們在賽場上，在未來三年中的不可控因素，就像可以判決球分的裁判。”
“至於為什麽大和田以接應的位置上場，”說著，謝爾頓哼笑一聲，“轉換位置這種事不是最正常不過的。”
位置沖突、競爭強大的情況下，轉換專註方向是在正常不過的事，甚至有人在換賽道後會獲得更好的成績。
大和田改換接應也不是很令人意外，他從小崇拜的球星就是當年的國手接應，以前也打了很長時間這個位置，在一傳很好的情況下又打過二傳，轉改方向後，不僅會很快適應，也會很好配合二傳的行動。
但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半澤雅紀擰緊了水瓶，也不知道昨天教練找大和田談話時都說了什麽。
謝爾頓看向在旁邊和經理們一起預備毛巾和水瓶的他，問：“不能上場的感覺如何？和網球有什麽區別。”
網球團體賽的替補與排球可相差甚遠，更別說根據資料來看，半澤雅紀也沒當過幾次替補。
被他問到的少年一楞，神態謙和地說：“網球不會一次備這麽多的水和用品。”
先不說團隊人少很多，一場比賽就是很長時間，最多只用在雙打比賽時一次備好兩人份，也正如此，網球部對經理基本沒什麽需求。
“不過，只要是教練席，果然視野都很好。”
“這樣啊。”謝爾頓微微一笑，比起平日裏的跳脫與不靠譜，臨近球場，他多了幾分穩重與嚴肅，“那就好好看著吧。”
“以旁觀者的視角，和以二傳的視角可不一樣。”
“看看這次比賽和之前的比賽有什麽區別。”
隨著兩方選手在底線鞠躬行禮入場，這場交流賽終於正式開始。
井闥山站位的前排站位從左至右分別為大和田誠、平承太郎、大冢光，後一排為佐久早聖臣、伊藤影（與星野佑一輪換）、加藤益木。
梟谷的人半澤雅紀不認識，只認得赤葦在前排3號位，而木兔在4號位，站在後排1號位的是個高高壯壯的男生，長相很是硬朗，似乎是梟谷的副主將。
同樣是大量啟用新人和替補，比起戰術上較為保守的梟谷，或許是對自家一傳有絕對的信心，井闥山的站位很是大膽，直接將作為二傳的加藤益木放在了一號位。
眼角有著淚痣的斯文男生靜靜站在場邊，幾乎在裁判吹哨的下一秒，就直接拋球起跳！猝不及防！
“砰。”
擊球的聲音並不大，也不夠猛烈，有著輕盈質感的球體在空中款款劃過一個弧線，又在梟谷自由人伸出胳膊的同時偏離原本的軌道，分毫不差的落在地上。
張狂而大膽，不僅緊湊著裁判的哨聲立刻發球給對手時間上的壓迫感，還瞄準了對方的自由人。
“嘟！”井闥山得分，發球權繼續。
“嘖。”看著對面氣質悠閑而輕松的加藤，梟谷的副主將忍不住磨著自己的後槽牙，卻還要安慰自家的自由人不要放在心上。
隨著發球的號令開始，第二球，再一次緊湊的跟上！
“砰！”排球撞臂出界，比分來到2：0。
“怪不得讓二傳在1號位，這家夥還真是……”梟谷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吸了口氣，緩緩調整自己因為緊張而加快的呼吸。
第一次在高中賽場上作為首發上場，對面的還是井闥山，就算不是正式比賽，也很讓人緊張啊！
雖然那個發球很刁鉆，但是事不過三，這次一定會接到的！
對面自由人的心理活動加藤益木不得而知，他只是遵循著自己的節奏繼續發球，只是這次排球的速度比之前提了許多，也帶上了猛烈的旋轉——跳發與跳飄的預備姿勢差別不大，往往會給對手帶來迷惑性的錯誤信息！
但對方有失誤，遠沒有達到大力跳發的程度，這球可以接到！
小見春樹屈膝擡臂一墊，一個還算不錯的一傳騰空拋向了網前的赤葦。
經過幾天“夜以繼日”的傳球磨合，在目前最優解的情況下，赤葦自然地將球托給了梟谷的王牌，面對對面立刻躍起的雙人攔網，木兔徑直將球扣向了餘光中的右後方場地！
避開壁壘而沖向空地的小斜線，完美無缺！
但——
“砰！”一個魚躍撲來，墊起排球的不是被梟谷提防的自由人，而是開場站在4號位的陌生面孔！
沒多想就直接沖出來的大和田連忙擡起頭，他剛剛那一下接的並不好，一傳弧度過高，甚至過高了網線，正直沖沖的奔向對面攔網的手心！
網前的雙方都擠作一團，帶有膚色差異的手臂各自高擡在網側，球下落的速度很快，只需一瞬，在重力的作用下，球就會立刻越網變成梟谷反攻的機會！
但在眨眼之間，一雙手就騰空伸出，越過了所有人！
只是輕輕一撥球的底部，帶著微弱的托力，排球就被調轉了一個方向，輕輕向上躍起。
幾乎在下一刻，蟄伏在網邊的副攻就瞬間揮臂，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砰！”一個暴扣，球體瞬間砸中梟谷的場地。
“哦呼~”得分的平承太郎心情不錯，挑釁地對對面副攻吹了口氣，還不忘拍了拍給他傳出奇妙一球的加藤的肩。
不，說是撥更準確一些。
半澤雅紀坐在一邊，將一切看在眼裏，莫名覺得兩個從來沒說過話的前輩很有默契。
看著加藤再一次走到發球區，謝爾頓很是滿意，爽朗地和半澤雅紀說話，也沒避著外人。
“加藤身上有飯綱沒有的特點。”
看著小孩“純潔”中帶著茫然的淺藍眼睛，他壓低了聲音。
“教科書上寫的那些幹巴巴的教條話可不夠，半澤。”
“二傳，就是要油，要‘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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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上，佐倉千代不僅如約來了，還提著點心早了半個點兒。
少女仍是開學時的發型，兩側的發絲被挽在腦後，被一只白色綢緞的蝴蝶結束著，顯得很是文靜，身上也換下了灰色的校服，套上了一層薄薄的乳色連衣毛衫，下搭一雙棕色的塌筒短跟靴，從頭到尾都打扮的精致無比，與平時在畫室裏灰頭土臉的家夥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她在路上吭哧吭哧地提著大包點心，是會被澀谷攝影歐巴桑抓住街拍的美少女。
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大包小包，半澤雅紀心情覆雜。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暗戀赤葦。”
精心的打扮，妥貼的帶上慰問品，甚至還早到半個小時。
和他單獨出來時佐倉巴不得臉都懶得洗。
“怎麽會！”佐倉千代睜大了眼睛，紫羅蘭的顏色中滿是堅定，剛剛還氣喘籲籲的樣子瞬間消失不見，“這是安慰品啦，安慰品！咳咳，既然不好支持，那你們倆誰輸了給誰。”
“而、而且……”說著，少女整個人的臉都羞澀的紅了起來，宛如日暮時的落霞。
“而且據說男籃今天會有一場籃球賽啦，可能會碰到野崎君……”
“哦。”
聽到佐倉是為了心上人，半澤雅紀臉上的各種表情瞬間歸於面癱，也沒去問籃球賽是怎麽回事。
五天的時間，足夠在幾百人的年級裏打聽到一個190的人。
通過半澤雅紀在體育生中的人脈了解到，佐倉在開學那天一見鐘情的人叫做野崎梅太郎，是個憑借成績考上井闥山的體育生，國中時是籃球社的主將，還是前鋒。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家夥升入高中後沒有要打球的意思，在大家眼中反而是個有些奇怪的高個普通人。
半澤雅紀嘆了口氣：“一個兩個，怎麽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自從那天在東京的街頭和佐倉碰到了赤葦，他的周末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的變得奇怪了起來。
佐倉歪頭不解：“什麽兩個？”
半澤雅紀指了指在球館門前停下的灰色大巴：“就是那個——”
“哦哦！井闥山！他們的操場比梟谷要大誒Akashi（赤司）！那邊還有棒球場吧！”
“是Akaashi（赤葦），木兔前輩。”
好友赤葦京治熟悉又平靜的聲音傳來，但半澤雅紀和佐倉千代最先分辨出來的，卻是完全不熟悉木兔光太郎。
明明他們沒有近距離聽過家夥說的話，完全不記得音色。
半澤雅紀面無表情：“麻煩的家夥。”
佐倉千代大驚失色：“是那個貓頭鷹baby！”
兩人快速又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半澤雅紀就腳下一轉，擡頭順勢離開。
“千代，我還有事先走了——”
佐倉千代的運動神經這輩子都沒這麽發達過，一把揪住他的衣擺，超大聲地喊道：“沒事就是佐倉有事就是千代，雅紀，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啊！！”
半澤雅紀：“！！！”
這裏可是球館的大門口啊！井闥山的人沒全進去，梟谷的人也才剛到！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砸向半澤雅紀的那一部分飽含唾棄，他甚至聽到了教練相機的快門聲。
要完。
半澤雅紀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和看向這邊的赤葦京治剛好對視，急中生智之下，他直接禍水東引：“京治！千代她找你呢！”
相識一年的東京街溜子三人組的感情，就像《小O代》的姐妹花，短暫，虛假，而脆弱。
“誒？京治，是誰？”才開始相處，連每天為他托球的小學弟姓氏都讀不對的木兔一下沒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是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超靠譜的學弟脫離梟谷的隊伍，甚至還親熱的稱呼對方為“雅紀”、“千代”。
同級生木葉秋紀高深莫測地拍住了他的肩膀：“你就別湊上去了，你看不懂。”
“那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修羅場。”
嘖，就是赤葦看起來濃眉大眼儀表堂堂的，怎麽也不像亂搞男女關系的樣子。
實際上，關系混亂的三個人的對話十分單純，認識一年了，今天才是互稱名字的第一天。
集合《嬰幼兒教育》、《怎麽呵護你的孩子》、《少兒心理學》所編撰的《木兔光太郎相處參考筆記》的作者佐倉千代，面對投身梟谷排球部的赤葦勇士，滿眼的期待：“吶吶，京治，我的筆記派上用場了嗎！”
不，木兔前輩還是有靠譜的時候的，他的成績就很不錯。
赤葦想替自己的前輩反駁，但又不能否認事實：“派上用場了。”
平時認真到有些嚴肅的少年眉眼微松：“很有用，謝謝你，千代。”
“嘿嘿，那就好。”佐倉千代聽到後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不過今天我不會為你加油哦。”
這裏可是井闥山。
“嗯，這是自然。”赤葦點頭，看向半澤雅紀的目光中滿是認真，“不過我也不會大意的。”
每場比賽100%的發揮出往常的訓練，是他一項貫徹的道路。
“……別這麽看我啊。”半澤雅紀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看自己身上那身休閑的運動服，“不要刻板印象哦。”
“現在到了排球部，可不代表能輪到我先上場。”
*
井闥山和梟谷的這場交流賽看起來還算正式，采用的是地區賽制中的三局兩勝，但在人員配備中，雙方都打著亮出新隊員，用對手來給自己隊伍磨刀的意思，就連兩邊的教練，在和氣的表現下也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火藥味兒。
不管是哪一邊的隊伍，放眼過去，首發都沒幾個三年級。
但井闥山的首發二傳並不是飯綱掌，而是當了兩年替補的三年級二傳手，加藤益木。
要是單純按照昨天的發球測試來看，替補的二傳應該是半澤雅紀，還輪不到因為采用不熟練發球最後失誤了的飯綱。
“發球測試只是影響因素之一，可不是決定因素。”面對野間道替同學落選的疑問，謝爾頓說得很輕松，“一切都是綜合考慮的結果，你們每個人每一天每一個訓練的情況記錄都在我的手上。”
“我的意志也是你們在賽場上，在未來三年中的不可控因素，就像可以判決球分的裁判。”
“至於為什麽大和田以接應的位置上場，”說著，謝爾頓哼笑一聲，“轉換位置這種事不是最正常不過的。”
位置沖突、競爭強大的情況下，轉換專註方向是在正常不過的事，甚至有人在換賽道後會獲得更好的成績。
大和田改換接應也不是很令人意外，他從小崇拜的球星就是當年的國手接應，以前也打了很長時間這個位置，在一傳很好的情況下又打過二傳，轉改方向後，不僅會很快適應，也會很好配合二傳的行動。
但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半澤雅紀擰緊了水瓶，也不知道昨天教練找大和田談話時都說了什麽。
謝爾頓看向在旁邊和經理們一起預備毛巾和水瓶的他，問：“不能上場的感覺如何？和網球有什麽區別。”
網球團體賽的替補與排球可相差甚遠，更別說根據資料來看，半澤雅紀也沒當過幾次替補。
被他問到的少年一楞，神態謙和地說：“網球不會一次備這麽多的水和用品。”
先不說團隊人少很多，一場比賽就是很長時間，最多只用在雙打比賽時一次備好兩人份，也正如此，網球部對經理基本沒什麽需求。
“不過，只要是教練席，果然視野都很好。”
“這樣啊。”謝爾頓微微一笑，比起平日裏的跳脫與不靠譜，臨近球場，他多了幾分穩重與嚴肅，“那就好好看著吧。”
“以旁觀者的視角，和以二傳的視角可不一樣。”
“看看這次比賽和之前的比賽有什麽區別。”
隨著兩方選手在底線鞠躬行禮入場，這場交流賽終於正式開始。
井闥山站位的前排站位從左至右分別為大和田誠、平承太郎、大冢光，後一排為佐久早聖臣、伊藤影（與星野佑一輪換）、加藤益木。
梟谷的人半澤雅紀不認識，只認得赤葦在前排3號位，而木兔在4號位，站在後排1號位的是個高高壯壯的男生，長相很是硬朗，似乎是梟谷的副主將。
同樣是大量啟用新人和替補，比起戰術上較為保守的梟谷，或許是對自家一傳有絕對的信心，井闥山的站位很是大膽，直接將作為二傳的加藤益木放在了一號位。
眼角有著淚痣的斯文男生靜靜站在場邊，幾乎在裁判吹哨的下一秒，就直接拋球起跳！猝不及防！
“砰。”
擊球的聲音並不大，也不夠猛烈，有著輕盈質感的球體在空中款款劃過一個弧線，又在梟谷自由人伸出胳膊的同時偏離原本的軌道，分毫不差的落在地上。
張狂而大膽，不僅緊湊著裁判的哨聲立刻發球給對手時間上的壓迫感，還瞄準了對方的自由人。
“嘟！”井闥山得分，發球權繼續。
“嘖。”看著對面氣質悠閑而輕松的加藤，梟谷的副主將忍不住磨著自己的後槽牙，卻還要安慰自家的自由人不要放在心上。
隨著發球的號令開始，第二球，再一次緊湊的跟上！
“砰！”排球撞臂出界，比分來到2：0。
“怪不得讓二傳在1號位，這家夥還真是……”梟谷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吸了口氣，緩緩調整自己因為緊張而加快的呼吸。
第一次在高中賽場上作為首發上場，對面的還是井闥山，就算不是正式比賽，也很讓人緊張啊！
雖然那個發球很刁鉆，但是事不過三，這次一定會接到的！
對面自由人的心理活動加藤益木不得而知，他只是遵循著自己的節奏繼續發球，只是這次排球的速度比之前提了許多，也帶上了猛烈的旋轉——跳發與跳飄的預備姿勢差別不大，往往會給對手帶來迷惑性的錯誤信息！
但對方有失誤，遠沒有達到大力跳發的程度，這球可以接到！
小見春樹屈膝擡臂一墊，一個還算不錯的一傳騰空拋向了網前的赤葦。
經過幾天“夜以繼日”的傳球磨合，在目前最優解的情況下，赤葦自然地將球托給了梟谷的王牌，面對對面立刻躍起的雙人攔網，木兔徑直將球扣向了餘光中的右後方場地！
避開壁壘而沖向空地的小斜線，完美無缺！
但——
“砰！”一個魚躍撲來，墊起排球的不是被梟谷提防的自由人，而是開場站在4號位的陌生面孔！
沒多想就直接沖出來的大和田連忙擡起頭，他剛剛那一下接的並不好，一傳弧度過高，甚至過高了網線，正直沖沖的奔向對面攔網的手心！
網前的雙方都擠作一團，帶有膚色差異的手臂各自高擡在網側，球下落的速度很快，只需一瞬，在重力的作用下，球就會立刻越網變成梟谷反攻的機會！
但在眨眼之間，一雙手就騰空伸出，越過了所有人！
只是輕輕一撥球的底部，帶著微弱的托力，排球就被調轉了一個方向，輕輕向上躍起。
幾乎在下一刻，蟄伏在網邊的副攻就瞬間揮臂，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砰！”一個暴扣，球體瞬間砸中梟谷的場地。
“哦呼~”得分的平承太郎心情不錯，挑釁地對對面副攻吹了口氣，還不忘拍了拍給他傳出奇妙一球的加藤的肩。
不，說是撥更準確一些。
半澤雅紀坐在一邊，將一切看在眼裏，莫名覺得兩個從來沒說過話的前輩很有默契。
看著加藤再一次走到發球區，謝爾頓很是滿意，爽朗地和半澤雅紀說話，也沒避著外人。
“加藤身上有飯綱沒有的特點。”
看著小孩“純潔”中帶著茫然的淺藍眼睛，他壓低了聲音。
“教科書上寫的那些幹巴巴的教條話可不夠，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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