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天師錄》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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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天師錄》30
“是吧。”
說笑間，其餘六面皆依次掠至半空。
喜面：“嘻嘻嘻幽冥鬼王不要臉~”
憂面：“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思面：“我先算算，這次我該吞多少個，一、三、五……一百來個，一百除以七是多少？”
悲面：“我不知道，我腹脹……”
恐面：“又要消化不良了，害怕……”
驚面：“不要啊……”
七情齊聚一堂，必要飽餐一頓。
一個一大口，瞬間將百來個驚恐萬狀的鬼兵吞吃入腹，幾秒內結束了戰鬥。
根據後方失去一條手臂的鬼兵將領目瞪口呆的表情可得，每次敵襲，都有來無回。
由遠及近的消防車鳴笛聲驚醒了鬼將領，他轉身欲逃，卻未想徑直撞進了鬼口。
怒面合上嘴巴，表情兇狠地呸了一聲：“真難吃！”
喜面幸災樂禍：“嘻嘻嘻是不是跟臭腳丫子一個味？”
思面飄過來，嘴碎道：“臭腳丫子是什麽味道？小怒，你能不能仔細說明一下……”
怒面：“滾！”
七情鬼面飄浮在半空，維持著僵化的表情，熱熱鬧鬧聊著天，完全不管身體凸出的拳腳形狀。
車裏，宋雪銷若有所思地問：“那些鬼兵會被”消化”掉嗎？”
“鬼面們雖以七情六欲為食，但無論是陰氣、還是妖力，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大補。不過那些鬼兵沒真正殺過人，等被”消化”得差不多了，再統一拿個鹹菜罐關起來就好。”嚴無生解釋著，邊松開了捂住茜茜耳朵的手。
茜茜怯怯擡頭：“哥哥，大壞蛋都被打跑了嗎？”
嚴無生指了指外面，說：“對，都被黑黑們給打跑了。而且消防員叔叔也來滅火了，我們安全了。”
茜茜哇了一聲：“黑黑們好厲害，消防員叔叔們也好厲害！”
小女孩清脆的彩虹屁傳進了半空中黑黑們耳朵裏，七個黑黑集體扭捏起來。
“嘿嘿，茜茜誇我了……”
“胡說！明明是在誇我……”
按照雙喜計算的那樣，火勢果然沒有蔓延到他們這裏。
宋雪銷目光向外掠過，周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人群中探出多個手機，對火災現場進行了拍攝。
估計這條公路上發生火災的消息，以及各類視頻很快就會被散播出去。
火災現場的視頻傳出去給普通人看到還行，就怕還有玄學人士註意到。
到時候若是相關部門進行徹查，或許能查出些蛛絲馬跡……
嚴無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當下他開口吩咐鬼面們在現場留一些鬼兵們的陰氣。
如此，若有專業人員來查，根據陰氣追蹤到的也是幽冥鬼王那方。
還有視頻問題，嚴無生表示，手機是拍不到鬼面們的。
宋雪銷一想也是，畢竟連系統這種高位面存在的探測都會被幹擾，就憑借手機攝像頭，是捕捉不到鬼面們的身影的。
所以即便是專業人員來看，也只能看到鬼兵們突然出現，又莫名消失的場景。
就讓那些專業人員苦惱去吧。
……
消防車來得雖然及時，但爆炸所產生的火勢太大，待到火滅，已然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
爆炸發生得突然，距離最近的車輛被沖擊波掀了個人仰馬翻，好在世間好人多，一人有難，八方相助，現場出現眾位勇士，頂著二次爆炸的危險，將受難的人們一一解救出來。
雖有傷員，但沒有死亡已是萬幸。
宋雪銷看著遠去的救護車，道：【雙喜，統計傷員數量。】
雙喜的眼中閃爍洞察的光芒，【小雪是打算給予補償嗎？】
【畢竟是受了牽連，起碼醫藥費是要補償的。】
手指無意識敲了下方向盤，宋雪銷餘光中，男生同樣註視著救護車遠去的方向。
他在此刻終於展現出了一個霸總該有的大氣，【就當破財消災。】
爆炸現場被封鎖，隨後趕來的交通大隊現場指揮各車繞行。
劫後餘生的司機們紛紛回頭認領自己的車輛，緊接著聽從交警指揮，各自開著或多或少皆有破損的車子，在擁擠的道路上龜速前進。
宋、嚴二人混跡其中，來了段燈下黑。
……
奧迪車頭車尾變了形，四個車燈壞了三個，繼續上路相當於違反交通規則會被扣分，只能先行開去附近的4s店進行修理。
修理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經過堵車繞行，兩人從4s店出來，轉乘網約車，抵達聯盟灣小區已經過了10點。
付完錢下車，兩人一鬼經過保安亭，進了小區。
聯盟灣房子戶型有大有小，茜茜的媽媽周苗苗購置的房產屬於中型，與宋雪銷居住的別墅在同一片。
先回家放下了手頭上的大包小包，這才前往周苗苗所在的房子。
很快就能見到媽媽，跟媽媽說上話了，小女孩興奮又緊張，趴在嚴無生的肩頭，緊張地揪著衣服。
她換上漂亮的小裙子，頭發紮成了兩個可愛的小丸子，沿著一圈套上了紫色小珍珠發帶。
衣服是昨天嚴無生悄悄燒給她的，頭發是吃晚飯時玫姐給她紮的。
小女孩明明美了一路，也許是近鄉情怯，此時卻不太自信了，每隔幾步就要問一句，就“頭發亂沒亂”、“臉上有沒有臟臟的”、“裙子好看不好看”幾個問題來回詢問，好像突然就變得不自信了。
嚴無生就耐心地回她“頭發很整齊”、“臉上非常幹凈”、“裙子穿著非常好看”，特意加了程度副詞“很”和“非常”，能聽出他極力地想給小女孩一些自信。
臨到門前，小女孩變成了小啞巴，緊張地看著大哥哥按下門鈴，悄悄咽了咽口水，小手手不自覺揪住了大哥哥的衣服。
門鈴響起時，宋雪銷似有察覺，扭頭朝後瞥了一眼。
茜茜如驚弓之鳥，警覺地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嚇人。
“哥哥，怎麽了？”
宋雪銷盯著黑暗中的某處，眸光閃動了下，很快收回視線，說：“沒什麽。”
嚴無生又按了一次門鈴，等待幾分鐘，大門依然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沈默了一會兒，茜茜懂事地說：“媽媽可能不在家，沒關系的，茜茜可以明天再過來。”
話是這麽說，她卻執著地盯著透出微光的窗戶，眼中逐漸蒙上難過的情緒。
也是，正常人都不會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何況現在連叫個外賣，房主都會讓外賣員直接放門口。
嚴無生一攤手，側身一讓，表示你來。
宋雪銷上前，幹脆利落地往室外機的呼叫按鈕上一摁：“你好，我是B區六單元的業主，楊九。有事找周苗苗女士，能麻煩開個門麽？”
那邊許久沒傳來聲音，似乎正在確認他說話的真假。半晌過後，沙啞的男聲才從中傳出：“你找苗苗幹什麽？”
宋雪銷幹脆道：“找她談有關茜茜的事。”
過了大約十秒，屋內傳出開鎖的動靜，門口打開一條縫，男人露出半邊憔悴的面容，眼中暗含警惕：“苗苗精神不太好，如果是暗訪，那麽請回。”
他顯然將兩人當成了警察、記者一類。
“事情覆雜，”宋雪銷說，“能當面談談麽？”
男人註意到他對自己打的手勢，那是暗處有人的意思，他堵在門口沈默良久，直到身後傳來女人的詢問：“十初，是有誰來了嗎？你在門口站了好久……難道？是茜茜回來了嗎？！”
屋裏傳來了物體摔落的聲音以及淩亂的腳步聲。
門口的男人緊了緊門把手，沈沈地嘆息一聲，將門打開，側身後退，“進來說吧。”
宋、嚴二人進入玄關，剛換好鞋，就見一身著家居服的女人匆匆跑了過來。
女人蒼白的面容不見一絲血色，雙眸有幾秒的渙散，她喘著氣，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匆匆掠過兩位陌生人，旋即目標明確地抓住丈夫的手，期待地問：“十初，你告訴我，是不是茜茜回來了？”
男人面上浮現為難與痛苦，他發幹的嘴唇動了動，終究給不出那個能給妻子希望的回答。
正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周女士，我們是茜茜的朋友，有些話想當面跟您談談，是有關茜茜的。所以，可以先請我們進去坐一會兒嗎？”
周苗苗楞了下，隨即轉頭，就見一個年輕的男孩子對自己笑，對方模樣生的極好，笑起來臉頰上還有兩個跟她的女兒一樣的小酒窩。
她心立刻就軟了，面上神情不自覺溫柔下來：“茜茜的朋友，我自然是歡迎的。”
***
客廳，賀十初端來兩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算作招待。
周苗苗一見，立刻嗔怪道：“怎麽就拿白開水招待人家，去廚房冰箱，給人家小孩倒果汁去。”
“是，老婆大人。”賀十初光速認錯，唇角含笑，顯然很高興看到妻子恢覆精神。餘彥征裏
等他倒完果汁回來，發現那個小男生已經將妻子給逗笑了，他放下兩杯果汁，聽了一耳朵，發現對方聊的確實都是有關茜茜的。
他疑惑地瞄了幹坐在一旁不講話的同小區業主，對方安靜玩手機的樣子像極了一個附贈掛件。
註意到他的目光，宋雪銷瞧著那兩位聊得也差不多了，收起手機，對著空氣招了招手：“過來。”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簡十初困惑地皺起眉，這人怎麽奇奇怪怪的？
周苗苗則迷茫地望過來，絲毫沒有註意到，從兩人進來開始，自己身邊就飄著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發現媽媽有在想自己，小女孩可高興啦，即便媽媽聽不到，還是不亦樂乎地訴說著自己最近的經歷以及對媽媽的想念。
此時一聽哥哥呼喚自己，茜茜眼睛一亮，她知道哥哥很有本事，能讓玫姨姨看見自己，肯定也能讓媽媽看見自己，於是迫不及待地飄了過來。
在夫妻兩人猶疑的視線中，宋雪銷手聚些微靈力，照著空氣就是一拍。
下一瞬，夫妻二人只覺眼前似乎有朦朧面紗一揭而過，緊接著會客沙發上就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小女孩笑露一口小米牙，臉頰酒窩深深，清脆地叫了一聲：“媽媽！”
這不正是她找尋已久的女兒嗎？
心神劇顫，周苗苗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撲過去就想抱住女兒，卻抱了個空。
母女倆的手臂交錯而過，茜茜楞了片刻，倒不意外，只扭頭看向宋雪銷，問道：“哥哥，你有沒有能讓我碰到媽媽的魔法，我想抱抱媽媽。”
宋雪銷朝她搖頭，鬼魂無形無質，修道之人都不一定能觸碰到，何況是周苗苗一個普通人。
“沒關系，好多人都看不到我，哥哥已經很棒啦。”茜茜沒有撒潑打滾，反而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乖巧懂事的模樣看得人有些不好受。
小黑們心疼的嘆息飄進耳朵裏：“也好，茜茜稚子之心，什麽都不知道。”
這是萬幸，卻也苦了被留下來的人。
宋雪銷垂眸望著跪坐在地的女人，對方身形瘦弱，表情無助且迷茫，卻心有執著，固執地找了女兒三年。
如今得以相見日思夜想的女兒，現實卻再次給了她打擊。
光陰流轉，日月交替，女兒卻被永遠定格在了離別那年。
這無疑是在她這個做母親的身上橫插了一刀，割肉之痛，刺骨錐心。
但是，如果茜茜的屍體沒有被發現、被認領，未來這個女人還會出去尋找不可能回家的女兒。
一天又一天，大海撈針，徒勞無功。
最後，在某一日外出，女人找尋的身影被淹沒在人來人往當中，成為張貼在電線桿上的一張尋人啟事，無聲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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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面：“我不知道，我腹脹……”
恐面：“又要消化不良了，害怕……”
驚面：“不要啊……”
七情齊聚一堂，必要飽餐一頓。
一個一大口，瞬間將百來個驚恐萬狀的鬼兵吞吃入腹，幾秒內結束了戰鬥。
根據後方失去一條手臂的鬼兵將領目瞪口呆的表情可得，每次敵襲，都有來無回。
由遠及近的消防車鳴笛聲驚醒了鬼將領，他轉身欲逃，卻未想徑直撞進了鬼口。
怒面合上嘴巴，表情兇狠地呸了一聲：“真難吃！”
喜面幸災樂禍：“嘻嘻嘻是不是跟臭腳丫子一個味？”
思面飄過來，嘴碎道：“臭腳丫子是什麽味道？小怒，你能不能仔細說明一下……”
怒面：“滾！”
七情鬼面飄浮在半空，維持著僵化的表情，熱熱鬧鬧聊著天，完全不管身體凸出的拳腳形狀。
車裏，宋雪銷若有所思地問：“那些鬼兵會被”消化”掉嗎？”
“鬼面們雖以七情六欲為食，但無論是陰氣、還是妖力，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大補。不過那些鬼兵沒真正殺過人，等被”消化”得差不多了，再統一拿個鹹菜罐關起來就好。”嚴無生解釋著，邊松開了捂住茜茜耳朵的手。
茜茜怯怯擡頭：“哥哥，大壞蛋都被打跑了嗎？”
嚴無生指了指外面，說：“對，都被黑黑們給打跑了。而且消防員叔叔也來滅火了，我們安全了。”
茜茜哇了一聲：“黑黑們好厲害，消防員叔叔們也好厲害！”
小女孩清脆的彩虹屁傳進了半空中黑黑們耳朵裏，七個黑黑集體扭捏起來。
“嘿嘿，茜茜誇我了……”
“胡說！明明是在誇我……”
按照雙喜計算的那樣，火勢果然沒有蔓延到他們這裏。
宋雪銷目光向外掠過，周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人群中探出多個手機，對火災現場進行了拍攝。
估計這條公路上發生火災的消息，以及各類視頻很快就會被散播出去。
火災現場的視頻傳出去給普通人看到還行，就怕還有玄學人士註意到。
到時候若是相關部門進行徹查，或許能查出些蛛絲馬跡……
嚴無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當下他開口吩咐鬼面們在現場留一些鬼兵們的陰氣。
如此，若有專業人員來查，根據陰氣追蹤到的也是幽冥鬼王那方。
還有視頻問題，嚴無生表示，手機是拍不到鬼面們的。
宋雪銷一想也是，畢竟連系統這種高位面存在的探測都會被幹擾，就憑借手機攝像頭，是捕捉不到鬼面們的身影的。
所以即便是專業人員來看，也只能看到鬼兵們突然出現，又莫名消失的場景。
就讓那些專業人員苦惱去吧。
……
消防車來得雖然及時，但爆炸所產生的火勢太大，待到火滅，已然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
爆炸發生得突然，距離最近的車輛被沖擊波掀了個人仰馬翻，好在世間好人多，一人有難，八方相助，現場出現眾位勇士，頂著二次爆炸的危險，將受難的人們一一解救出來。
雖有傷員，但沒有死亡已是萬幸。
宋雪銷看著遠去的救護車，道：【雙喜，統計傷員數量。】
雙喜的眼中閃爍洞察的光芒，【小雪是打算給予補償嗎？】
【畢竟是受了牽連，起碼醫藥費是要補償的。】
手指無意識敲了下方向盤，宋雪銷餘光中，男生同樣註視著救護車遠去的方向。
他在此刻終於展現出了一個霸總該有的大氣，【就當破財消災。】
爆炸現場被封鎖，隨後趕來的交通大隊現場指揮各車繞行。
劫後餘生的司機們紛紛回頭認領自己的車輛，緊接著聽從交警指揮，各自開著或多或少皆有破損的車子，在擁擠的道路上龜速前進。
宋、嚴二人混跡其中，來了段燈下黑。
……
奧迪車頭車尾變了形，四個車燈壞了三個，繼續上路相當於違反交通規則會被扣分，只能先行開去附近的4s店進行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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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堵車繞行，兩人從4s店出來，轉乘網約車，抵達聯盟灣小區已經過了10點。
付完錢下車，兩人一鬼經過保安亭，進了小區。
聯盟灣房子戶型有大有小，茜茜的媽媽周苗苗購置的房產屬於中型，與宋雪銷居住的別墅在同一片。
先回家放下了手頭上的大包小包，這才前往周苗苗所在的房子。
很快就能見到媽媽，跟媽媽說上話了，小女孩興奮又緊張，趴在嚴無生的肩頭，緊張地揪著衣服。
她換上漂亮的小裙子，頭發紮成了兩個可愛的小丸子，沿著一圈套上了紫色小珍珠發帶。
衣服是昨天嚴無生悄悄燒給她的，頭發是吃晚飯時玫姐給她紮的。
小女孩明明美了一路，也許是近鄉情怯，此時卻不太自信了，每隔幾步就要問一句，就“頭發亂沒亂”、“臉上有沒有臟臟的”、“裙子好看不好看”幾個問題來回詢問，好像突然就變得不自信了。
嚴無生就耐心地回她“頭發很整齊”、“臉上非常幹凈”、“裙子穿著非常好看”，特意加了程度副詞“很”和“非常”，能聽出他極力地想給小女孩一些自信。
臨到門前，小女孩變成了小啞巴，緊張地看著大哥哥按下門鈴，悄悄咽了咽口水，小手手不自覺揪住了大哥哥的衣服。
門鈴響起時，宋雪銷似有察覺，扭頭朝後瞥了一眼。
茜茜如驚弓之鳥，警覺地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嚇人。
“哥哥，怎麽了？”
宋雪銷盯著黑暗中的某處，眸光閃動了下，很快收回視線，說：“沒什麽。”
嚴無生又按了一次門鈴，等待幾分鐘，大門依然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沈默了一會兒，茜茜懂事地說：“媽媽可能不在家，沒關系的，茜茜可以明天再過來。”
話是這麽說，她卻執著地盯著透出微光的窗戶，眼中逐漸蒙上難過的情緒。
也是，正常人都不會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何況現在連叫個外賣，房主都會讓外賣員直接放門口。
嚴無生一攤手，側身一讓，表示你來。
宋雪銷上前，幹脆利落地往室外機的呼叫按鈕上一摁：“你好，我是B區六單元的業主，楊九。有事找周苗苗女士，能麻煩開個門麽？”
那邊許久沒傳來聲音，似乎正在確認他說話的真假。半晌過後，沙啞的男聲才從中傳出：“你找苗苗幹什麽？”
宋雪銷幹脆道：“找她談有關茜茜的事。”
過了大約十秒，屋內傳出開鎖的動靜，門口打開一條縫，男人露出半邊憔悴的面容，眼中暗含警惕：“苗苗精神不太好，如果是暗訪，那麽請回。”
他顯然將兩人當成了警察、記者一類。
“事情覆雜，”宋雪銷說，“能當面談談麽？”
男人註意到他對自己打的手勢，那是暗處有人的意思，他堵在門口沈默良久，直到身後傳來女人的詢問：“十初，是有誰來了嗎？你在門口站了好久……難道？是茜茜回來了嗎？！”
屋裏傳來了物體摔落的聲音以及淩亂的腳步聲。
門口的男人緊了緊門把手，沈沈地嘆息一聲，將門打開，側身後退，“進來說吧。”
宋、嚴二人進入玄關，剛換好鞋，就見一身著家居服的女人匆匆跑了過來。
女人蒼白的面容不見一絲血色，雙眸有幾秒的渙散，她喘著氣，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匆匆掠過兩位陌生人，旋即目標明確地抓住丈夫的手，期待地問：“十初，你告訴我，是不是茜茜回來了？”
男人面上浮現為難與痛苦，他發幹的嘴唇動了動，終究給不出那個能給妻子希望的回答。
正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周女士，我們是茜茜的朋友，有些話想當面跟您談談，是有關茜茜的。所以，可以先請我們進去坐一會兒嗎？”
周苗苗楞了下，隨即轉頭，就見一個年輕的男孩子對自己笑，對方模樣生的極好，笑起來臉頰上還有兩個跟她的女兒一樣的小酒窩。
她心立刻就軟了，面上神情不自覺溫柔下來：“茜茜的朋友，我自然是歡迎的。”
***
客廳，賀十初端來兩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算作招待。
周苗苗一見，立刻嗔怪道：“怎麽就拿白開水招待人家，去廚房冰箱，給人家小孩倒果汁去。”
“是，老婆大人。”賀十初光速認錯，唇角含笑，顯然很高興看到妻子恢覆精神。餘彥征裏
等他倒完果汁回來，發現那個小男生已經將妻子給逗笑了，他放下兩杯果汁，聽了一耳朵，發現對方聊的確實都是有關茜茜的。
他疑惑地瞄了幹坐在一旁不講話的同小區業主，對方安靜玩手機的樣子像極了一個附贈掛件。
註意到他的目光，宋雪銷瞧著那兩位聊得也差不多了，收起手機，對著空氣招了招手：“過來。”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簡十初困惑地皺起眉，這人怎麽奇奇怪怪的？
周苗苗則迷茫地望過來，絲毫沒有註意到，從兩人進來開始，自己身邊就飄著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發現媽媽有在想自己，小女孩可高興啦，即便媽媽聽不到，還是不亦樂乎地訴說著自己最近的經歷以及對媽媽的想念。
此時一聽哥哥呼喚自己，茜茜眼睛一亮，她知道哥哥很有本事，能讓玫姨姨看見自己，肯定也能讓媽媽看見自己，於是迫不及待地飄了過來。
在夫妻兩人猶疑的視線中，宋雪銷手聚些微靈力，照著空氣就是一拍。
下一瞬，夫妻二人只覺眼前似乎有朦朧面紗一揭而過，緊接著會客沙發上就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小女孩笑露一口小米牙，臉頰酒窩深深，清脆地叫了一聲：“媽媽！”
這不正是她找尋已久的女兒嗎？
心神劇顫，周苗苗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撲過去就想抱住女兒，卻抱了個空。
母女倆的手臂交錯而過，茜茜楞了片刻，倒不意外，只扭頭看向宋雪銷，問道：“哥哥，你有沒有能讓我碰到媽媽的魔法，我想抱抱媽媽。”
宋雪銷朝她搖頭，鬼魂無形無質，修道之人都不一定能觸碰到，何況是周苗苗一個普通人。
“沒關系，好多人都看不到我，哥哥已經很棒啦。”茜茜沒有撒潑打滾，反而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乖巧懂事的模樣看得人有些不好受。
小黑們心疼的嘆息飄進耳朵裏：“也好，茜茜稚子之心，什麽都不知道。”
這是萬幸，卻也苦了被留下來的人。
宋雪銷垂眸望著跪坐在地的女人，對方身形瘦弱，表情無助且迷茫，卻心有執著，固執地找了女兒三年。
如今得以相見日思夜想的女兒，現實卻再次給了她打擊。
光陰流轉，日月交替，女兒卻被永遠定格在了離別那年。
這無疑是在她這個做母親的身上橫插了一刀，割肉之痛，刺骨錐心。
但是，如果茜茜的屍體沒有被發現、被認領，未來這個女人還會出去尋找不可能回家的女兒。
一天又一天，大海撈針，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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