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娘重生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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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娘重生了》34
互相道明心意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他們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嚴陽偶爾會去醫學院給毒老頭做助手。
據說毒老頭的教學十分嚴苛，動不動就讓學生親身試毒，然後讓他們自己嘗試解毒，不行了再來找他。
一個月的時間，醫學院學生逃了七七八八，留下來的都是勇於臥薪嘗膽的人才。
至於宋雪銷，則天天要到新設立的特殊機構——軍機營報道。
上個月月底，宋雪銷嗓子好了些，終於能夠開口說話。嚴陽打算帶著他出門散步，結果剛推開門，就碰上來拜訪的皇帝皇後，聽說他們要出門，皇帝皇後便一道，當時皇帝提出要帶他們參觀新設立的機構，其中就包括軍機營。
這軍機營，為設計發明制造、交流創新思想、為創造而創造提供場所，聚集了京朝各色人才，一同創造奇跡。
本是隨便看看，隨便逛逛，誰知宋雪銷看到一弓弩設計圖紙，隨口說了兩句可改之處，然後在場的人才都看了過來，有幾個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上前虛心求教，宋雪銷都是只看一眼，幾句話一筆帶過。
再然後……就被迫留下了。
當時設計制造部部長神情熱切，主動退位讓賢——
“我們部門需要你！我們大家都需要你！設計制造部將唯新部長馬首是瞻！”
“馬首是瞻！”
“哦哦哦！”
在設計制造部人員的狂歡中，宋雪銷光榮地成為了設計制造部的新部長。
本著朋友間要互相幫助的原則，宋雪銷當場上任。
這會醫術會隔山打牛又會設計的……皇帝驚訝極了，旋即狂喜，直呼老鄉真是個大寶貝！
緊接著就挨了皇後一個肘擊。
經過系統測試，宿主對武器的認知從結構、組裝、制造到使用，有著常人難以認知的理解水平，造詣指數為精英級別。
雙喜震驚：【咱明明將危險物品相關信息都屏蔽了！小雪你哪來的知識儲備？！】
宋雪銷說：【大概是天生的吧。】
雙喜持續震驚：【小雪過去難道是暗地裏販賣軍火的武器商？！】
系統對宿主的認知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
……
互相道明心意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只是以往嚴陽牽手、摸頭、捏臉，如今能對他動手動腳的動作多了一項：親一口，再親一口。
就比如，今天他不用去給毒老頭當助手，就推著還坐著輪椅的他來到軍機營報道，大家看到他，都熱情地稱呼他“部長”。
軍機營，都是群熱愛創造的人才。
就算看到嚴陽明目張膽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口，也能視而不見。
比如，課堂之上，宋雪銷正在講解基礎的武器設計知識。在底下幾十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目不轉睛的註視下，嚴陽親了他一口，他面不改色，繼續講課，底下的學生們也面不改色，繼續聽課。
每當他與嚴陽一道，部下們向宋雪銷打招呼之時，也會順便跟嚴陽打招呼。
“部長好。總親部長的人也好。”
經常給部長推輪椅的少年，代號“總是親部長的人。”
時至今日，宋雪銷還是沒能從嚴陽口中得知，那夜對方醉沒醉。
……
距離安王娶親，已過三日。
今日嚴陽要去醫學院給毒老頭當助教，便將宋雪銷送到皇宮之中，拜托君無染幫忙照看。
君無染應下後。嚴陽戀戀不舍地親親公子發頂，依依惜別。
書房中，皇帝批奏折間擡起頭，就見此情景，被迫吃了一嘴狗糧，他欲哭無淚道：“沒天理啊……”
君無染沒搭理他，對宋雪銷道：“小九，今日有熱鬧，可是要跟我一同前去看看？”
宋雪銷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熱鬧，但君無染提及，想來應該是他感興趣的。
君無染寵溺地摸了摸他發頂，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安王大婚，晾了那天仙新娘子一夜，卻與那失了丈夫的寡婦有了首尾。”
一旁皇帝已經不想去追究皇後背地裏到底做了什麽壞事，他目光死死落在對方摸別人頭的手上，心中正是吃昧，就聽宋雪銷用充滿學術性探究的語氣說：“首尾？啊，是指夫妻間做生孩子之事，可不是夫妻身份的人也喜歡，男子與女子，女子與女子，男子與男子……即便不能繁衍子嗣。”
他說著，又蹙起眉，似乎是十分不解：“為什麽人類會熱衷於做這種事呢？”
怪物不通情愛。機械不懂感情。小宋同學不能理解。
“……”皇帝的目光瞬間變了，變得慈祥了起來。
君無染也慈祥地看著他，“小九以後就會懂了。”
宋雪銷沒深究，而是問起：“熱鬧是指什麽？”
“新郎與親家母，養子與養母茍且之事有悖人倫。”君無染提及此事，仍是含笑，語氣也是溫和的，“皇上順應民心，今日且要將那茍且二人浸、豬、籠。”
……
三日前，新婚之夜。
趙靈兒獨自在婚房中坐了一夜，從天黑到天亮，也沒能等來為她掀起蓋頭的夫君。
她原以為，越哥哥是心悅她的。畢竟越哥哥待她極好，即便成了那人上人，越哥哥也願意重金下聘，將她娶過門，當他唯一的正妻。
可越哥哥為什麽沒來找他呢？
趙靈兒自己掀了蓋頭，主動走到門口，發現屋外沒人，便推門而出，走出門。
秋風蕭瑟，卷起地上枯葉，吹動嫁衣大紅裙擺。
天氣有些冷，趙靈兒已經走出了院子，她抱著手臂，剛想回去找件厚些的衣裳穿，忽然看到幾個丫鬟裝扮的姑娘經過，連忙將人叫住。
幾個丫鬟步履匆匆，神色驚慌震驚，聽到有人喊，本不欲理會，可趙靈兒一身紅色嫁衣著實顯眼，她們知道此人身份乃是安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於是停下腳步，躬身行禮。
趙靈兒走近幾步，本想問院子怎麽沒人，卻瞧見丫鬟眼中似乎是憐憫的神色。
她一怔。她本身雖天真，卻也是懂得這個眼神的，就像普通百姓瞧見流浪乞丐般的，憐憫同情的眼神。
趙靈兒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她顫聲問道：“是……是發生什麽了嗎？”
幾個丫鬟互相對視，紛紛露出為難之色。半晌，有一丫鬟站出，大著膽子道：“回……回安王妃，是，是王爺他……他與您母親共度了這春宵一刻！”
“怎麽可能？”
趙靈兒的第一反應是茫然。
但看到丫鬟們不似作假的神色，她的下一反應是不可置信：“不可能！越哥哥喜歡我，怎會與我母親……”
畢竟越哥哥待她極好，可是好像……越哥哥待母親……更好。
認知到這一點，趙靈兒抱著腦袋，痛苦蹲下身。
“王妃？王妃你怎麽了？！”丫鬟們驚慌大喊。
趙靈兒不明白，明明越哥哥娶的是她，卻與母親……那……那母親是自願的嗎？
如果越哥哥喜歡母親，那為什麽不直接說呢？
可是越哥哥喜歡母親，為什麽還要娶她呢？
母親從未跟靈兒講過這些啊，靈兒不明白……
趙靈兒渾渾噩噩度過了三日，直到聽下人通報說安王與她母親被皇帝親衛關入大牢，三日後要將二人當眾浸、豬、籠的噩耗時，她才猛然清醒。
——那終究是她的夫君與母親啊！
爹爹沒了，再沒了他們，她就只剩一人了……
不，她不要一個人！
——
江河寬廣，水流湍急。
一對世人所不能容忍的奸夫淫婦被捆綁在一處，塞進大號豬籠中。
豬籠開口處捆著繩索，吊在江河之上。
籠中二人被布條遮掩口鼻，此時正發出驚懼的”唔唔唔”聲，二人掙紮的動作太大，半空中豬籠不停搖晃，看得人心驚肉跳。
圍觀百姓中有人啐了一口，粗聲粗氣地說：“呸！狗男女！”
“按理來說，男的應該亂棍打死！”
“說得輕巧，人家可是皇親國戚呢，你敢下手？”
“幹了這等惡心事，皇親國戚又怎樣？皇上自己都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就是，要我說啊，那女的也是賤，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爬床！”
“這女的之前不是大善人嗎？唉喲，裝的可真好啊……”
百姓口不擇言，侮辱的言語不停傳入耳中，葉夕瑤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她是真的後悔了。
趙富商是個好丈夫。如果當初她挽留一下，趙富商是不是就不會死？就會有一個人繼續疼愛她，給她當靠山？
她被”前世記憶”所左右，只看到了結局的榮華富貴，卻沒想欲通往這榮華富貴之路，危險重重，還會要了她的小命！
此時想通，為時已晚。
她知道的，她要死了。這種感覺，她熟悉的，前世，她是躺在床上郁郁而終的。
可不為人知的郁郁而終，總好過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面掃地地死去。
“母親！越哥哥！不要留下靈兒一個人！”
聽見女兒的聲音，葉夕瑤當即激動起來，女兒！她的女兒！
重活一世，她可真是失敗啊……又要將女兒一人留下……
她要死了。本應陪伴在她女兒身側的那個男子也要死了……
所以，為什麽要讓她擁有”前世記憶”呢？
葉夕瑤從喉嚨裏發出嘶鳴，悲哀慟哭，靈兒，終究是娘親對不起你啊！
聽到動靜，趙越忽然停止了掙紮，然後，緩緩地低下了頭。
不知是安王認命了。還是養子認為與心愛的養母死在一起，這樣也不錯。
”母與子”的愛戀終究跨越不了道德障礙。
大庭廣眾之中，當著好幾百人的面，站在河邊的侍衛看到人群之中君無染輕輕點頭，當即割斷繩子。
趙靈兒眼睜睜看著繩子斷裂，豬籠墜落，厲聲尖叫：“不——”
砰咚！
豬籠落水，濺起巨大水花。
片刻後，豬籠浮起，被湍急的水流拍向遠方，很快沒了蹤跡。
“母親……越哥哥……”
趙靈兒跪在河邊，身形單薄，面容憔悴，眼下青黑，她怔怔看著湍急的河面，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身後唏噓聲起，趙靈兒扭過頭，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管不顧，就開始磕頭：“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母親與越哥哥吧！求求你們！救救他們吧！求求你們了……”
少女大聲哭泣，不停哀求著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她現在真的像個乞丐，祈求著不可能發生，也沒人能做到的事。
人死，不能覆生。
在她祈求間，百姓散了大半，一個個都跟躲瘟神似的。也有於心不忍的人，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還是自行離去，可憐終歸只是可憐而已。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
看熱鬧百姓全部離去，在場的只剩下四人，除卻還趴在地上哭的趙靈兒，還有宋雪銷等三人。
侍衛走到君無染身邊站定。腳步聲引起趙靈兒註意，她恍惚擡起頭，第一眼就落在坐著輪椅的宋雪銷身上。
趙靈兒看了許久，似乎發現了什麽，她哽咽道：“大哥哥……是……大哥哥嗎？”
君無染明顯是個腹黑，咬字清晰道：“大哥哥是誰？這位公子名趙九。”
“趙……九……”趙靈兒一字一頓，“我也姓趙，大哥哥就叫這個名字，你就是大哥哥！”
說到最後，趙靈兒激動起來，她又哭又笑，一會兒道：“太好了，靈兒不是一個人。”
一會兒又道：“大哥哥你明明在這兒，為什麽不救救母親他們？！母親待你不薄！你就這麽看著他們去死！”
她神色扭曲，聲音尖銳，說到最後的去死，語氣像是”去死”的怎麽不是你。
【自己無能為力，就開始道德綁架。】
【……真是清新脫俗。】
雙喜吐槽道。
宋雪銷不能理解趙靈兒的邏輯，不過對方腦子確實不太清楚了，他不禁想，現在的主角接受事情的能力可真差。
“做錯事的不是我。你在這裏兇也沒用。”
他端的一貫的理直氣壯，像是回懟般，一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有本事你別讓他們做錯事啊”。
先前不做錯事，就沒有今日之事。
是這個道理，可這話由他講出來，就……有點氣人了。
君無染看著他面無表情說出這句話，忍住笑意。
趙靈兒不知被氣到還是怎麽了，她手指顫抖，嘴唇顫抖，連帶著身體整個開始顫抖：“你……大哥哥你……可是……越哥哥和母親是我們的親人啊！親人之間不該互相體諒……怎麽……怎麽能見死不救？”
“那是你的家人。”宋雪銷感覺自己每說一句話，身體便愈輕半分，纏繞在意識原子群中的、屬於原主的”執念”開始消退，“畢竟我不知道，家人是什麽東西。”
上個世界的陸九在意的是家人，這個世界的趙九在意的……也是家人。人類的感情真難懂。
“如果，家人會給你下毒，每天給你喝有毒的湯藥，盼著你去死…如果家人之間是這樣”互相體諒”的，我無話可說。”
趙靈兒楞在原地，不知是被他的話嚇到了，還是在消化各中內容。
不管她怎麽想，宋雪銷已經沒了興趣。
主角受規則保護，但他如果被規則拋棄，就像葉夕瑤和趙越，違背人倫常理，被世人唾棄，不再受人尊敬保護，主角光環也保護不了他們。
外來者殺主角，主角會”重生”，展現出如蜚蠊般頑強的生命力。
那如果持刀殺人的是原本世界的人呢？
經由君無染這個原住民之手，殺死了主角，系統也說主角們的生命體征已經消失，死的非常徹底。
宋雪銷真心實意覺得：有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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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道明心意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他們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嚴陽偶爾會去醫學院給毒老頭做助手。
據說毒老頭的教學十分嚴苛，動不動就讓學生親身試毒，然後讓他們自己嘗試解毒，不行了再來找他。
一個月的時間，醫學院學生逃了七七八八，留下來的都是勇於臥薪嘗膽的人才。
至於宋雪銷，則天天要到新設立的特殊機構——軍機營報道。
上個月月底，宋雪銷嗓子好了些，終於能夠開口說話。嚴陽打算帶著他出門散步，結果剛推開門，就碰上來拜訪的皇帝皇後，聽說他們要出門，皇帝皇後便一道，當時皇帝提出要帶他們參觀新設立的機構，其中就包括軍機營。
這軍機營，為設計發明制造、交流創新思想、為創造而創造提供場所，聚集了京朝各色人才，一同創造奇跡。
本是隨便看看，隨便逛逛，誰知宋雪銷看到一弓弩設計圖紙，隨口說了兩句可改之處，然後在場的人才都看了過來，有幾個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上前虛心求教，宋雪銷都是只看一眼，幾句話一筆帶過。
再然後……就被迫留下了。
當時設計制造部部長神情熱切，主動退位讓賢——
“我們部門需要你！我們大家都需要你！設計制造部將唯新部長馬首是瞻！”
“馬首是瞻！”
“哦哦哦！”
在設計制造部人員的狂歡中，宋雪銷光榮地成為了設計制造部的新部長。
本著朋友間要互相幫助的原則，宋雪銷當場上任。
這會醫術會隔山打牛又會設計的……皇帝驚訝極了，旋即狂喜，直呼老鄉真是個大寶貝！
緊接著就挨了皇後一個肘擊。
經過系統測試，宿主對武器的認知從結構、組裝、制造到使用，有著常人難以認知的理解水平，造詣指數為精英級別。
雙喜震驚：【咱明明將危險物品相關信息都屏蔽了！小雪你哪來的知識儲備？！】
宋雪銷說：【大概是天生的吧。】
雙喜持續震驚：【小雪過去難道是暗地裏販賣軍火的武器商？！】
系統對宿主的認知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
……
互相道明心意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只是以往嚴陽牽手、摸頭、捏臉，如今能對他動手動腳的動作多了一項：親一口，再親一口。
就比如，今天他不用去給毒老頭當助手，就推著還坐著輪椅的他來到軍機營報道，大家看到他，都熱情地稱呼他“部長”。
軍機營，都是群熱愛創造的人才。
就算看到嚴陽明目張膽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口，也能視而不見。
比如，課堂之上，宋雪銷正在講解基礎的武器設計知識。在底下幾十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目不轉睛的註視下，嚴陽親了他一口，他面不改色，繼續講課，底下的學生們也面不改色，繼續聽課。
每當他與嚴陽一道，部下們向宋雪銷打招呼之時，也會順便跟嚴陽打招呼。
“部長好。總親部長的人也好。”
經常給部長推輪椅的少年，代號“總是親部長的人。”
時至今日，宋雪銷還是沒能從嚴陽口中得知，那夜對方醉沒醉。
……
距離安王娶親，已過三日。
今日嚴陽要去醫學院給毒老頭當助教，便將宋雪銷送到皇宮之中，拜托君無染幫忙照看。
君無染應下後。嚴陽戀戀不舍地親親公子發頂，依依惜別。
書房中，皇帝批奏折間擡起頭，就見此情景，被迫吃了一嘴狗糧，他欲哭無淚道：“沒天理啊……”
君無染沒搭理他，對宋雪銷道：“小九，今日有熱鬧，可是要跟我一同前去看看？”
宋雪銷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熱鬧，但君無染提及，想來應該是他感興趣的。
君無染寵溺地摸了摸他發頂，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安王大婚，晾了那天仙新娘子一夜，卻與那失了丈夫的寡婦有了首尾。”
一旁皇帝已經不想去追究皇後背地裏到底做了什麽壞事，他目光死死落在對方摸別人頭的手上，心中正是吃昧，就聽宋雪銷用充滿學術性探究的語氣說：“首尾？啊，是指夫妻間做生孩子之事，可不是夫妻身份的人也喜歡，男子與女子，女子與女子，男子與男子……即便不能繁衍子嗣。”
他說著，又蹙起眉，似乎是十分不解：“為什麽人類會熱衷於做這種事呢？”
怪物不通情愛。機械不懂感情。小宋同學不能理解。
“……”皇帝的目光瞬間變了，變得慈祥了起來。
君無染也慈祥地看著他，“小九以後就會懂了。”
宋雪銷沒深究，而是問起：“熱鬧是指什麽？”
“新郎與親家母，養子與養母茍且之事有悖人倫。”君無染提及此事，仍是含笑，語氣也是溫和的，“皇上順應民心，今日且要將那茍且二人浸、豬、籠。”
……
三日前，新婚之夜。
趙靈兒獨自在婚房中坐了一夜，從天黑到天亮，也沒能等來為她掀起蓋頭的夫君。
她原以為，越哥哥是心悅她的。畢竟越哥哥待她極好，即便成了那人上人，越哥哥也願意重金下聘，將她娶過門，當他唯一的正妻。
可越哥哥為什麽沒來找他呢？
趙靈兒自己掀了蓋頭，主動走到門口，發現屋外沒人，便推門而出，走出門。
秋風蕭瑟，卷起地上枯葉，吹動嫁衣大紅裙擺。
天氣有些冷，趙靈兒已經走出了院子，她抱著手臂，剛想回去找件厚些的衣裳穿，忽然看到幾個丫鬟裝扮的姑娘經過，連忙將人叫住。
幾個丫鬟步履匆匆，神色驚慌震驚，聽到有人喊，本不欲理會，可趙靈兒一身紅色嫁衣著實顯眼，她們知道此人身份乃是安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於是停下腳步，躬身行禮。
趙靈兒走近幾步，本想問院子怎麽沒人，卻瞧見丫鬟眼中似乎是憐憫的神色。
她一怔。她本身雖天真，卻也是懂得這個眼神的，就像普通百姓瞧見流浪乞丐般的，憐憫同情的眼神。
趙靈兒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她顫聲問道：“是……是發生什麽了嗎？”
幾個丫鬟互相對視，紛紛露出為難之色。半晌，有一丫鬟站出，大著膽子道：“回……回安王妃，是，是王爺他……他與您母親共度了這春宵一刻！”
“怎麽可能？”
趙靈兒的第一反應是茫然。
但看到丫鬟們不似作假的神色，她的下一反應是不可置信：“不可能！越哥哥喜歡我，怎會與我母親……”
畢竟越哥哥待她極好，可是好像……越哥哥待母親……更好。
認知到這一點，趙靈兒抱著腦袋，痛苦蹲下身。
“王妃？王妃你怎麽了？！”丫鬟們驚慌大喊。
趙靈兒不明白，明明越哥哥娶的是她，卻與母親……那……那母親是自願的嗎？
如果越哥哥喜歡母親，那為什麽不直接說呢？
可是越哥哥喜歡母親，為什麽還要娶她呢？
母親從未跟靈兒講過這些啊，靈兒不明白……
趙靈兒渾渾噩噩度過了三日，直到聽下人通報說安王與她母親被皇帝親衛關入大牢，三日後要將二人當眾浸、豬、籠的噩耗時，她才猛然清醒。
——那終究是她的夫君與母親啊！
爹爹沒了，再沒了他們，她就只剩一人了……
不，她不要一個人！
——
江河寬廣，水流湍急。
一對世人所不能容忍的奸夫淫婦被捆綁在一處，塞進大號豬籠中。
豬籠開口處捆著繩索，吊在江河之上。
籠中二人被布條遮掩口鼻，此時正發出驚懼的”唔唔唔”聲，二人掙紮的動作太大，半空中豬籠不停搖晃，看得人心驚肉跳。
圍觀百姓中有人啐了一口，粗聲粗氣地說：“呸！狗男女！”
“按理來說，男的應該亂棍打死！”
“說得輕巧，人家可是皇親國戚呢，你敢下手？”
“幹了這等惡心事，皇親國戚又怎樣？皇上自己都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就是，要我說啊，那女的也是賤，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爬床！”
“這女的之前不是大善人嗎？唉喲，裝的可真好啊……”
百姓口不擇言，侮辱的言語不停傳入耳中，葉夕瑤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她是真的後悔了。
趙富商是個好丈夫。如果當初她挽留一下，趙富商是不是就不會死？就會有一個人繼續疼愛她，給她當靠山？
她被”前世記憶”所左右，只看到了結局的榮華富貴，卻沒想欲通往這榮華富貴之路，危險重重，還會要了她的小命！
此時想通，為時已晚。
她知道的，她要死了。這種感覺，她熟悉的，前世，她是躺在床上郁郁而終的。
可不為人知的郁郁而終，總好過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面掃地地死去。
“母親！越哥哥！不要留下靈兒一個人！”
聽見女兒的聲音，葉夕瑤當即激動起來，女兒！她的女兒！
重活一世，她可真是失敗啊……又要將女兒一人留下……
她要死了。本應陪伴在她女兒身側的那個男子也要死了……
所以，為什麽要讓她擁有”前世記憶”呢？
葉夕瑤從喉嚨裏發出嘶鳴，悲哀慟哭，靈兒，終究是娘親對不起你啊！
聽到動靜，趙越忽然停止了掙紮，然後，緩緩地低下了頭。
不知是安王認命了。還是養子認為與心愛的養母死在一起，這樣也不錯。
”母與子”的愛戀終究跨越不了道德障礙。
大庭廣眾之中，當著好幾百人的面，站在河邊的侍衛看到人群之中君無染輕輕點頭，當即割斷繩子。
趙靈兒眼睜睜看著繩子斷裂，豬籠墜落，厲聲尖叫：“不——”
砰咚！
豬籠落水，濺起巨大水花。
片刻後，豬籠浮起，被湍急的水流拍向遠方，很快沒了蹤跡。
“母親……越哥哥……”
趙靈兒跪在河邊，身形單薄，面容憔悴，眼下青黑，她怔怔看著湍急的河面，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身後唏噓聲起，趙靈兒扭過頭，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管不顧，就開始磕頭：“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母親與越哥哥吧！求求你們！救救他們吧！求求你們了……”
少女大聲哭泣，不停哀求著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她現在真的像個乞丐，祈求著不可能發生，也沒人能做到的事。
人死，不能覆生。
在她祈求間，百姓散了大半，一個個都跟躲瘟神似的。也有於心不忍的人，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還是自行離去，可憐終歸只是可憐而已。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
看熱鬧百姓全部離去，在場的只剩下四人，除卻還趴在地上哭的趙靈兒，還有宋雪銷等三人。
侍衛走到君無染身邊站定。腳步聲引起趙靈兒註意，她恍惚擡起頭，第一眼就落在坐著輪椅的宋雪銷身上。
趙靈兒看了許久，似乎發現了什麽，她哽咽道：“大哥哥……是……大哥哥嗎？”
君無染明顯是個腹黑，咬字清晰道：“大哥哥是誰？這位公子名趙九。”
“趙……九……”趙靈兒一字一頓，“我也姓趙，大哥哥就叫這個名字，你就是大哥哥！”
說到最後，趙靈兒激動起來，她又哭又笑，一會兒道：“太好了，靈兒不是一個人。”
一會兒又道：“大哥哥你明明在這兒，為什麽不救救母親他們？！母親待你不薄！你就這麽看著他們去死！”
她神色扭曲，聲音尖銳，說到最後的去死，語氣像是”去死”的怎麽不是你。
【自己無能為力，就開始道德綁架。】
【……真是清新脫俗。】
雙喜吐槽道。
宋雪銷不能理解趙靈兒的邏輯，不過對方腦子確實不太清楚了，他不禁想，現在的主角接受事情的能力可真差。
“做錯事的不是我。你在這裏兇也沒用。”
他端的一貫的理直氣壯，像是回懟般，一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有本事你別讓他們做錯事啊”。
先前不做錯事，就沒有今日之事。
是這個道理，可這話由他講出來，就……有點氣人了。
君無染看著他面無表情說出這句話，忍住笑意。
趙靈兒不知被氣到還是怎麽了，她手指顫抖，嘴唇顫抖，連帶著身體整個開始顫抖：“你……大哥哥你……可是……越哥哥和母親是我們的親人啊！親人之間不該互相體諒……怎麽……怎麽能見死不救？”
“那是你的家人。”宋雪銷感覺自己每說一句話，身體便愈輕半分，纏繞在意識原子群中的、屬於原主的”執念”開始消退，“畢竟我不知道，家人是什麽東西。”
上個世界的陸九在意的是家人，這個世界的趙九在意的……也是家人。人類的感情真難懂。
“如果，家人會給你下毒，每天給你喝有毒的湯藥，盼著你去死…如果家人之間是這樣”互相體諒”的，我無話可說。”
趙靈兒楞在原地，不知是被他的話嚇到了，還是在消化各中內容。
不管她怎麽想，宋雪銷已經沒了興趣。
主角受規則保護，但他如果被規則拋棄，就像葉夕瑤和趙越，違背人倫常理，被世人唾棄，不再受人尊敬保護，主角光環也保護不了他們。
外來者殺主角，主角會”重生”，展現出如蜚蠊般頑強的生命力。
那如果持刀殺人的是原本世界的人呢？
經由君無染這個原住民之手，殺死了主角，系統也說主角們的生命體征已經消失，死的非常徹底。
宋雪銷真心實意覺得：有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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