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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人吸血的莊稼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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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人吸血的莊稼漢(6)

顧和挽了挽衣袍,擡頭看向對面人的表情,明白他誤會了,苦笑不得的解釋:“是桂花酒,先以稻米裝缸發酵為白酒,再加入桂花、蜂蜜等物釀制而成,此酒入口香甜醇厚,淡雅的桂花香交織在醇厚的酒香中,別有滋味。”

“原…原來是這個花酒。”酒樓東家尷尬一笑,隨後眸光微亮,笑道:“我年輕時闖南走北,倒是聽說過一些地方會將梅子之類的果子加入酒水中,這樣酒水了就有了果香。但將花加入酒中釀造,我還從未聽聞過,甚是新奇。”

顧和回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不知兄臺你的方子價值幾何?”酒樓東家饒有興趣的問道。

問了價錢,那就說明對東西感興趣了。

最終,顧和報出了一百兩的價錢,酒樓東家毫無猶豫地購買了,倒是一旁站立著的王掌櫃橫肉微顫,一臉肉疼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用他的錢買的呢。

談好之後,酒樓東家取出銀票遞給顧和,但顧和擺手並沒有接,不好意思地道:“不知東家這裏可有筆墨紙硯,方子在我腦子裏,我現在就默寫出來。”

王掌櫃聞言,在一旁暗自撇嘴,心中不屑。賣方子的人卻連方子都沒帶,明明就是一個騙子嘛,真不明白東家為什麽相信這個窮鬼。

酒樓東家聞言,先楞了一下,隨即發出暢快一笑,讚同道:“哈哈,秘方珍貴,記在腦子裏才是最安全的。”

“我姓王名偕,你喚我王兄即可,不知兄弟你如何稱呼?”

顧和:“我叫顧和。”他說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原主的名字。

王偕點了點頭,轉頭朝王掌櫃道:“王和,去把筆墨紙硯取來,讓顧兄弟書寫秘方。”

“是。”無論王掌櫃心中再怎麽腹誹,此刻他也只能遵守東家的命令不情不願地行動。

清水加入硯臺中,濃墨緩緩化開。宣紙鋪在桌子上,顧和活動了幾下僵硬的手指,緩緩拿起毛筆,但一個不穩,幾個墨點在宣紙上暈開。

一旁的王掌櫃見到顧和這別扭的動作,幾乎都要張口嗤駁面前這人是個騙子了,但他扭頭卻看到自家東家穩穩地站在騙子的身側,眉目和善,完全沒有發怒的樣子,反而鼓勵似的笑了笑。

無奈,他張開的口只得緩緩合上,向後退了幾步。畢竟,東家都沒什麽呢,自己此刻跳出來說面前這人是騙子,豈不是打了東家的臉。

而處於目光中心的顧和不動如山,無視紙上的墨點,老神在在地下筆轉動手腕,一個個墨色的字躍然紙上。

酒樓東家在看到那一個個字時,嘴角抽搐,控制不住地勾起了笑容。

一旁站得遠一點的王掌櫃看到東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又瞅見顧和寫字時手腕翻轉,仿佛有龍飛鳳舞之態。他不由地陷入自我懷疑,難道自己看走眼了嗎?

於是,他懷著好奇之心悄悄地靠近,用餘光瞥向桌案上的宣紙。

猛地,一個個碩大的字湧入他的眼中,結構扭曲無力仿若剛剛學會寫字還不能控制身體的孩童寫出來的。

不過這字雖醜,但一筆一劃卻都是完整的,而且面前這寫字之人書寫時一氣呵成,未曾停頓,應該是識字的,不過為何會寫出如此醜陋的字呢?

當真是奇哉,怪哉!王偕的目光從宣紙轉移到了正在寫字之人的身上,眸中露出好奇的神色。

這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奇怪的矛盾感。仔細觀察面前這中年男子,他身穿破布麻衣,面容身體雖像經受風吹雨曬的普通農人,但渾身上下、一舉一動間卻渾然天成地透露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氣度……

至於這人旁邊的那女童,酒樓掌櫃掃了一眼緊緊攥著顧和衣角的顧樂安,他搖了搖頭,倒是什麽都沒看出來,只覺是一普通鄉野孩童。

不過,這兩人的組合就越發顯地怪異了,酒樓掌櫃重新把目光凝聚在顧和身上,眸中深處暗藏審視。

沒過多久,顧和提筆收尾,整張宣紙上寫得滿滿當當。

他放下筆,向王偕的方向微彎腰,十分坦蕩地指著宣紙道:“這就是桂花酒的釀造方法了,倘若王兄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可到我上河村來尋我。”

“好。”王偕視線移過去,掃了紙上滿滿的墨字一眼,並未細看,再次把一百兩銀票遞給了顧和,這次顧和接過了。

銀錢到手,天色漸晚,酒樓漸漸地來了客人,顧和牽著顧樂安拜別王偕離開了酒樓。

看著兩道人影離開酒樓,沒了外人,王掌櫃終於開口說出了心中的懷疑:“東家啊,這人一身麻布破衣,看起來就像個騙子,您為何要相信他,他的那個破釀酒方子肯定是騙人的。”

王偕面色從容,沒有理會王掌櫃說的話,他伸出手收起桌上已幹的宣紙,放入懷中後,才道:“你只看到他衣著破爛,卻未察覺到那人骨子裏透出來的氣度。”

“有些人,是不能看表象的,當今聖師傅寒肅大人,少年落魄時亦當街乞討過,一朝得貴人相助後魚躍龍門…”

王掌櫃聽到這話,有心辯駁那可是聖師啊,剛剛那窮鬼怎麽能和聖師相比呢。

但還不待他說出口,便聽見面前的東家又道:“那人絕不是一般人,至於這方子是真是假,又如何呢?反正區區百兩銀子,吾不過是花錢買快樂罷了。”對於王掌櫃乃至那些普通百姓來說,百兩銀子是一筆巨款,但對於這酒樓東家來說,也只不過是“區區”罷了,不值一提。

王掌櫃動了動嘴,不敢打擾自己衣食父母的興致,只能拍著馬屁道:“不愧是東家,果然慧眼識珠。”

因為釀酒方子這個插曲,顧和從酒樓出來時已經有些晚了。

大街上。

“樂安,阿爹賺了好多好多錢哦。”顧和在大街上抱起顧樂安轉了一圈,顧樂安感受到顧和的喜悅,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兩人的舉動吸引到街上其他人的目光,不過再瞥到顧和他們的衣著打扮後又匆匆挪開。至於這父親口中說的賺了好多好多錢,頂多也就是十幾文錢吧,思緒隨意在行人腦海飄過,他們又各自思量著自己的生計。

“走,阿爹帶你去買衣裳。”有錢了,他們就能適當地改善生活了。

要知道,兩人現在穿著一身破了好多洞的爛麻衣,整個人又瘦骨嶙峋的,幾乎能和縣城裏的乞丐一搏了。還記得今天上午路過一處乞丐乞討的地方時,那乞丐看向顧和他們的目光充滿警惕和敵意,估計這乞丐以為顧和和他是同行吧。

“好。”顧樂安笑得開心,這幾日,她由沈默到活潑轉變,重新變回來小孩子的神態,不知愁滋味。

顧和看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匆匆地帶著顧樂安去成衣鋪子一人買了兩身衣衫,給顧樂安挑了一身桃粉和一身鵝黃的裙裝,然後再給自己買了兩身深灰的衣衫,那店鋪掌櫃見買得多,還送了一根紅頭繩。

顧和讓顧樂安穿上桃粉的新衣,枯黃的頭發上系上紅頭繩。雖然依舊是那張營養不良的臉,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卻有了天壤之別。現在的顧樂安就像是一個略顯瘦小的可愛姑娘,走在路上時不時都會有人瞅上一眼。

顧和自己並沒有穿新衣,因為他等會兒還要去集市買其他的東西。

之後,顧和買了幾個鎖頭,打算把屋子的門鎖換下來,又轉到西市買了三斤豬肉,然後去旁邊的米市買了五斤米面糧食。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重量,感覺差不多了,之後顧和帶著孩子又去買了兩斤甜米糕就結束往城外走了。

等顧和提著東西從城門口出來時,村長的牛車正停在不遠的地方,他一眼就看見了,不過卻沒有看到黃石。

“村長,我們回來了。”顧和提著東西氣喘籲籲地打招呼,汗水浸濕了額上的碎發,走了一路,即使是不太重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變得沈甸甸的。

村長熱心地接過顧和的東西放在了牛車上,笑呵呵地說了句:“顧老大,你也買了肉啊。”

牛車上,之前村長用來裝瓜果蔬菜的簍子已經空了,變成了三大條豬肉。

手上的重物不見,顧和擦了擦汗,輕快地道:“我和樂安身體不好,得買點肉補補。”

“的確得好好補補。”村長瞅了一眼顧和虛脫的身體,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即突然意識到剛剛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迷惑地道,“樂安是誰啊?”

“樂安是我,村長爺爺。”一道稚嫩的童聲從腿邊傳來,村長低頭一看,才發現這裏還站著個穿粉衣的小姑娘。

他大驚地彎下腰瞅了瞅面前的桃衣女孩,轉頭望向顧和:“這是誰家的孩子?”

面前的孩子一襲桃粉的衣裙,頭上系著殷紅的頭繩,好看極了。如果不是面容和膚色看上去有些暗黃幹瘦,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從天上下來的小仙童了。之前那個人牙子有一句話說對了,顧樂安的模樣生得十分好,五官就像是挑著父母優點長的,一雙大大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天生自帶微笑的唇角……

顧和攤手:“村長,她是我女兒啊。”

“你女兒不是叫大丫嗎?而且她不長這樣啊……”說著說著,村長的聲音就小了下來,他蹲下身子眨著眼睛仔細地分辨面前這女孩的面容,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欸,好像還真是大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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