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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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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他“重生”了

“咚咚。”

睜開雙眼, 入目一片漆黑。

身下是柔軟溫暖的床鋪,湧入鼻腔的空氣濕而微涼。

“咚咚”,緊拉窗簾的房間窗邊響起細小、輕緩的敲擊聲。有人在此靜夜雙指曲起, 以關節輕叩玻璃, 像在呼喚誰。

“咚、咚。”

敲擊聲繼續,聲音更大了些。

這裏是……?

拉開被子,琴酒下床,身上的睡衣與縮短的雙腿、手臂令他短暫楞神。低頭凝視雙手, 他嘗試抓握, 又撫摸碰觸自己的肌膚……近乎真實的觸感,他曾體驗過。

“我是,諾亞方舟。”

一行漂浮於空中的淺藍字體如預料中般緩緩浮現。琴酒嘗試移開視線, 這行字亦隨著他視角的轉動而換位,準確居中, 如同映在他的眼角膜上。

“歡迎來到游戲‘琴酒重生了, 重生在他親愛的幼馴染死的那一天’。玩家:黑澤陣。”

“通關目標:殺死犯人, 獲悉真相。”

“游戲內死亡者,將不具有返回現實世界的機會,請謹慎行事。”

琴酒:“……”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進入的是組織的機器, 卻來到了諾亞方舟布置的游戲裏……背後搞鬼的人, 他摘掉腦子都知道是誰。

“他不在游戲裏?”琴酒詢問諾亞方舟。

“游戲玩家:2人。陣營:對抗。”

敵對陣營, 那麽另一名“玩家”大概率是Boss, 卡普利斯確實不在。

“咚咚咚。”

敲擊窗戶的聲音愈發急促、劇烈,屋外之人似乎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眼前的藍色字體消失,琴酒走至床邊, 拉開窗簾。

兩雙相似的綠眸冷不丁對視上。

金發少年右腿已踩在了窗沿邊上,一副準備撬窗後登堂入室的小偷模樣。

被琴酒逮了個正著, 他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將腳拿下來後局促站定。視線漂移,他指了指窗戶,示意黑色長發的少年將其打開。

拉開玻璃窗,琴酒切換至意大利語,對他冷聲道:“做什麽?卡普——恩佐。”

“天快亮了,”澤田和塵趴在窗口,歪頭望著他,“去海邊看日出?”

記憶中,這段日子的西西裏並不太平。看日出的時候二人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襲擊……澤田和塵沒事,琴酒卻被帶走。

這種預知未來的感覺,倒確有幾分“重生”的意思。琴酒心想。

“可以。”

澤田和塵的邀約,他欣然應允,“但是,最近不是出現很多兒童失蹤案嗎?”

“沒關系沒關系,咱倆水平多高啊,說不定還能順便抓到那個犯人呢。”

然後,倆人就翻車了。

琴酒側移為他讓出通路。金發少年撐著窗戶一跳便躍入房中,跟回自己家般大大咧咧往書桌前一坐。

琴酒沒阻止他,只是走至衣櫃前,脫下睡衣,準備換上身輕便的衣物,順便整理裝備。

“你最近在看福爾摩斯?”

澤田和塵翻動他敞在桌面的書籍,“居然還做筆記……你也太認真了。”

“故事,推理,人物關系,都挺有意思。”

或許是受到了身體變小的影響,琴酒的思維也似回到了少年時期,他並不在意與游戲中的NPC多聊幾句。

況且,這個NPC……很真實,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幾乎分毫不差。

“前兩者我讚同。人物關系……福爾摩斯和華生?華生太蠢了,說實話,明明福爾摩斯比他強,卻還非得跟在他身邊礙事。”澤田和塵道。

“你是說‘王冠寶石案’?”

換好衣服,琴酒循著印象蹲下身,拉開衣櫃隱蔽的內層抽屜,將自父親那獲取的伯萊.塔插入後腰,遲疑片刻,又將一把略顯古舊的小巧槍支取出。

“嗯……上次你提到,我就順便看了看。”

走至澤田和塵身邊,琴酒將那把小型槍械塞進他手裏,“但正是華生常隨身攜帶的槍,很多次在案件中救急,幫到了福爾摩斯。——會射擊嗎?”

“當然。”澤田和塵熟練上膛。

“我5、6歲的時候就會了,家庭教師早教過我。哦,你沒見過他,他叫裏包恩……可嚇人了。”

恩佐·彭格列,琴酒早知道此人真名。少年時期,出於澤田和塵與他約定的神秘保密條款,琴酒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此名,也未曾調查過,只知道彭格列是個當地有些名望的家族。

以未來的視角重看過去,才發現種種疑點。

——什麽樣的家族會請家庭教師教5、6歲的小孩用槍?

低頭看表,時間已至早上六時,屋外的夜色逐漸淡去。

兩人翻窗離開屋子。

臨行前,琴酒望了眼自己房間緊閉的房門……另一側,是他即將在今日迎來死期的父母。

自這一天過去已十數年,琴酒不會耗費無用的心神在虛幻的游戲中哀悼現實中早已死去的人,這沒有意義。

他唯一能做到的……

並肩行於西西裏的街道上,琴酒望向身側的澤田和塵。

似乎只有救下這個本就未死的、活生生的少年。

“殺”他,現實中琴酒已幹過兩次,他並不準備再做第三次。

這一次……要死的另有其人。

半小時後。

他們踩在了柔軟的沙灘上。

天起初是深灰的,暗沈的光線使泛著波浪的、無際的海漆黑死寂,耳畔只有此起彼伏的海水沖刷聲。撲向礁石,又自空中解體,散落為一片慘白的水珠。

深灰的天變得淺灰,又開始發白。最終,是金色破開了天空。光路清晰穿透海水與雲層,粼粼波光剎那間如繁星閃爍起來。

這種淺金,不比身邊少年的金發耀眼。

“好漂亮!”

綠眸中映著一片瑰麗之景,澤田和塵扭頭,與黑澤陣對上視線。

海風吹過,撲上岸的海水沖刷著沙灘,趟過二人的腳面將鞋子弄濕。

琴酒的表情冷靜、沈著,不辨情緒。並不避諱視線的交集,他就這麽與金發少年對視著。

澤田和塵起初疑惑,稍後被盯得些許不自在,臉上笑容漸漸僵硬而漫上淺紅,最後,他幹脆坦然地也與琴酒對視。

太陽升高,擡出海面,天空初現淺藍的端倪。

金、藍與天邊的淺粉,交織如同一杯調制完美的雞尾酒……略帶醉意。

不需要語言,對視就是人類特有的告白。

“黑、黑澤哥……”

金發少年突然踟躕著開口,“加入我們家族吧!我們家待遇可好了。你加進來……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玩!”

“沒興趣。”

從給Boss幹事到給另一個家族的首領打工?一輩子的牛馬命,除非琴酒瘋了。

“好吧,”被拒絕得很幹脆,澤田和塵沒有洩氣,只是低頭沈思片刻,方突地揚起笑臉,“那我自立門戶,聘你當我的門外顧問,怎麽樣?爺爺和九代目就是這樣的……”

澤田和塵的絮叨還在繼續,琴酒的精神卻緊繃起來。

湊過去,他一把捂住身邊少年的嘴,臉頰湊近。

澤田和塵一口氣沒出去,被憋得面上緋紅。好不容易緩過來,剛想開口,他便覺察了琴酒緊靠過來身軀上的僵硬……面前人灰綠的眸子警覺地像只貓。

與此同時,於海浪的掩蓋下,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在身後逼近。

一步、一步,陷入了潮濕的沙礫間。

二人壓低呼吸,澤田和塵心跳加快。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以慢動作摸向配槍。

當身後的不速之客接近到一定距離後。

他們當機立斷,轉身、拔槍,射擊!

“砰!砰!”

震耳的槍聲響徹偌大的海灘。

“啊!”

被準確擊中小腹與肩膀,身後襲來的男人被迫丟掉手中的甩棍,慘叫著倒在地上。

這張臉……赤井秀一?

眼見男人掙紮想要起身,琴酒一腳踩在他腹部的傷口上。本應因疼痛而退卻的男人面容扭曲,墨綠的眸子裏詭異得全無情緒,只餘一片駭人的空洞,令人心悸。

他翻滾掙脫開琴酒束縛,自沙灘起身,不顧受傷的身體,幾乎搏命般飛撲向他。

“砰!”

一槍出去,再次擊穿其腿部,“赤井秀一”只是趔趄一下,動作未停。

——這人,到底是意志力太強大,還是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閃身後退,琴酒放棄手槍,一擊裹挾巨力的鞭腿橫著踹在男子腹部,他再次倒地。

到底是少年身體,戰鬥的力量不如成年人,若是往日的琴酒,這一擊足以使其沒小半條命。

只是在地上掙紮稍許,“赤井秀一”第數次起身。

“你是……叛徒的孩子。”

他布滿血絲的眸子狠厲瞪視琴酒,“帶走你,可以……自由。”

男子自後腰迅速抽出手槍,瞄準琴酒,扣動扳機。

“砰!”

是澤田和塵開的槍。

他槍法很好,子彈準確自側面太陽穴擊穿男子的頭顱,沒了靈魂的軀殼眨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琴酒瞥眼屍體,收起槍支,望向身旁的金發少年。

第一次殺人,他持槍的手微微發抖,喘息短粗,瞳孔輕微放大,呆呆傻傻地凝視著男子的屍體,舉槍的手都忘記放下。

琴酒走至他槍口面前,澤田和塵方才回過神來。

匆忙收起槍支,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懼,不敢以沾染硝煙的熱.武器瞄準面前之人。

“我……”

“殺個人而已,你以後還會殺更多的。”

“……”不會安慰其實可以不安慰。

琴酒走至屍體旁,翻動其身上的各個口袋尋找可能的線索。澤田和塵也終於長出口氣,緩過勁來。

他疑問道:“這人就是那個導致兒童失蹤的罪魁禍首嗎?”

“只是條狗而已,”琴酒回答,“要找出的,是他的幕後指使者。”

自其上衣內兜,琴酒尋出了一份證件。

“歐文……國際刑警。”

果然,和赤井秀一毫無關系。想必是游戲的制作人之一卡普利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替換了游戲內NPC的外貌特征。

給FBI安排個炮灰角色……可以看出來,他確實很討厭赤井秀一。

“他是警察!?”

瞪大眼睛看著琴酒手中的證件,澤田和塵抱頭驚呼。

完蛋,我不會被老爸和老師混合雙打吧?但是這人先襲擊的!……應該問題不大?他略有些焦慮地思考著。

琴酒思索片刻,果斷起身,“走。”

“走?”

澤田和塵疑問,“去哪?”

“見一個人。”

琴酒把屍體一腳踹進海水裏,任憑其被海浪沖刷席卷離開,隨即轉身,大步向城鎮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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