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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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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澤田和塵收起狙擊槍,脫下兜帽,就像個無辜的群眾一樣下樓,路過了嘈雜紛亂的兇殺現場。

因為距離警視廳極近,出警速度也快得離譜,幾分鐘後現場就被警察團團圍住,遠處還有救護車呼嘯而來的聲音。

他徑直向某個岔路走去。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可憐的是這車一把年紀了,前擋風鏡碎了個稀巴爛,澤田和塵猜這多半是剛才那位FBI的狙擊手幹的好事。

“初次見面,琴酒,車設計的挺別致的哈。”

他幹脆透過被擊碎的擋風玻璃沖裏面的銀發男人打招呼。

□□的子彈下一秒便飛速擦過了澤田和塵的臉頰,深深埋入了他身後的墻壁裏。子彈的威力輕松削掉了幾縷金色發絲,落到地面上,看上去可憐極了。

“這附近可是有不少警察,”他若無其事地聳聳肩,“你隨便開槍,引來警察可怎麽辦?”

琴酒冷哼一聲,“你不就是?”

澤田和塵竟然思考了一下,“說得也是。”

語罷,他開始仔細打量坐在車裏的男人。

琴酒,組織的全能型王牌殺手,哪怕是組織裏那群大兇大惡之徒,只要聽到他的名字也都乖順地像個小綿羊。這個男人的冷酷和不擇手段簡直像夢魘一樣縈繞在人們的身邊。

但今天一見,除了頭發長了點,性格惡劣了一點,眼神冷了一點,愛玩槍了一點,也沒啥啊?

要論眼神兇惡,他覺得還是自家爹身邊的某個雲之守護者更勝一籌。

不過,他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眼熟……

看著直勾勾地盯著自家大哥的男人,而琴酒身邊的氣壓明顯愈發低沈,伏特加感覺氣氛愈發不妙。

琴酒也直勾勾地盯著澤田和塵。

這個男人一頭淺金短發,碧綠的眸子不是日本人會有的色彩。然而說他是歐洲人,臉卻又沒有那麽深邃的骨相,甚至五官線條可以算得上是柔和自然。

顯然,他是個混血。

卡普利斯……在組織裏是個特殊的存在。除了核心成員外,哪怕是代號成員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也幾乎沒有,這全仰仗於其特殊的身份——臥底。

是BOSS欽定的,打入警方內部的一顆釘子。

他隱藏得很好,五年來沒有被任何人懷疑過身份,不過也或許是……

琴酒回想了下今天這人的狙擊地點——也或許是日本警方確實太蠢了。

“回去。”

琴酒對伏特加說道。BOSS給他的“見面”指令已經完成了。

“等等,你就這麽走了?”澤田和塵有些疑惑,“合著你說‘見我一面’,是真的就看了我一眼啊?”

琴酒又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什麽意思?……難道這人的意思是:他看了兩眼了?

澤田和塵從沒見過這麽難溝通的人。

他退後兩步,給保時捷讓出離開的道路。黑色的老古董下一秒就啟動,一溜煙離開了巷子,不消片刻便沒了蹤跡。

喝著尾氣,澤田和塵也離開了現場。

他先是給自己警校時的同期友人蒼羽何彥打了個電話,告知他開發的追蹤系統非常好用,抓“罪犯”簡直是一流的,並表示如果未來還有更好的發明,不要忘記讓他先成為第一個實驗者。

蒼羽何彥非常開心,連連表示他還會繼續改進系統。兩人嘮了點有的沒的,就掛斷了電話。

澤田和塵看了下時間。

一通折騰下來已經晚了,現在做晚飯時間緊。澤田和塵順路買了個臨期的便當,拎著回到家。

剛進家門,他便察覺到了一絲隱約的違和感。

澤田和塵摸索著開了燈,昏暗的房間登時亮堂起來,他掃視房間,一切如舊,似乎並無變化。然他的心頭仍縈繞著一絲疑惑和警惕,常年鍛煉下來的對危險的預感告訴他,有什麽不對勁。

直到將房間都搜了一個遍仍無發現,他才初步放下心來。

便當放微波爐裏熱了熱,澤田和塵剛坐下來準備開飯,後腦勺便被一個冷硬的金屬制物頂上了。

“有進步,但遠遠不夠。”身後的男人聲音低沈。

熟悉的聲音令澤田和塵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他輕輕嘆了口氣,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如果對象是您,我進步多少都是不夠的。”

他轉身擡頭看向面前的人,笑道:“裏包恩叔叔。”

裏包恩,彭格列現任十世首領——或者說,新·一世首領——的老師,也是彭格列家族的頂尖殺手。

這麽多年過去,這個無懈可擊的男人卻絲毫不見老態,依然身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和澤田和塵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毫無改變。

跟自家那個爹一樣,駐顏有方,令人嫉妒。

裏包恩笑了笑,收起手槍,坐在了澤田和塵身邊的椅子上。

“上次見面還是好幾年前了吧。您怎麽來日本了?”

“跟你告個別,”裏包恩道,“我要離開日本了。”

“嗯?我還以為您剛來。”

澤田和塵有些驚訝。聽裏包恩的意思,他好像在日本待的時間不短,為什麽一次也沒來見過自己,反倒是快離開的時候才露面呢?

難道是執行什麽秘密任務的?

裏包恩沒準備解釋自己行動的不合理性,只是繼續說:“我離開後,家族過段日子還會有人來日本。”

“誰?”澤田和塵警惕起來。

“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裏包恩壓了壓帽檐,一副神神秘秘的做派,“不過,家宣可挺想你的。”

澤田家宣?他要來?

澤田家宣,澤田和塵的親哥哥,也是公認的彭格列下一任首領。如果說那家夥和十世首領澤田綱吉從內到外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話,那澤田和塵可以說是和這倆人毫不相關。

不管是性格,還是外表,他都近乎完美地覆刻了他的母親——某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大小姐。

“放過我吧……”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都分開這麽久了,談什麽想不想的……如果您能聯系到澤田家宣的話,能不能幫我帶句話?”

裏包恩看向他。

澤田和塵沈聲道:“離我的地盤遠一點,別多管閑事。”

裏包恩先是楞了片刻,隨即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笑了起來。澤田和塵看著他笑,表面上穩得很,心裏卻忍不住犯嘀咕:難道是他說的話太中二了?

“我會轉告他的,他曾經可愛的弟弟原來有個不小的野心。”裏包恩聲音中還帶著笑意。

他心情很不錯,站起身來便準備離開,還沒邁開步子便頓住,似是想起了什麽,漆黑的眸子望向也同樣站起身來的澤田和塵,聲音一下沈了下來:“想找的人,還沒找到?”

一瞬間,澤田和塵的腦海中不知為何閃過了今天初次見面的琴酒的身影。

有幾分相像。

他……會是他嗎?

沈默了幾秒,他才小幅度搖了搖頭。

“那就繼續吧,如果有什麽困難,彭格列永遠在你的一邊。”

“我明白,”澤田和塵笑著說,“但是……我想自己來。”

彭格列家族勢大力強,資產雄厚,影響力和能量當今無任何黑手黨可以比擬,一些能力稍弱的小國恐怕也並非彭格列的對手。

也正因為此,澤田和塵才選擇了這樣一條路——離開歐洲,獨自來到家族勢力根淺的日本。他不想成為枝葉繁茂大樹下脆弱的雛鳥。

不過,來日本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澤田和塵疑惑地跑去開門。

門一開,竟然是個熟人,只是他的到來似乎預示著事情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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