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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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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燈

蒼穹萬裏, 大日騰空,飛劍在疾風中拖曳出長長的雲氣,天幕如倒懸的翡翠, 映入鄭雪吟的眼底。

“師父, 她醒了。”蘇解鈴略顯呆滯的臉出現在天幕下。

鄭雪吟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簡言之的飛劍上。

簡言之站在最前面禦劍,袖袍灌滿長風,高高鼓起。聞言, 回頭瞥了眼鄭雪吟, 聲音被疾風吹散:“你中的那毒不致命, 只會麻痹手腳數個時辰。”

所以後來她完全是犯困,睡了過去。

早知道不致命, 她還巴巴的上去吸做什麽, 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賀蘭玨這會兒怕是也要嫌她多事。

“我怎麽睡得這麽死?”鄭雪吟懊惱。

“一定是這些天太累了。”蘇解鈴貼心地扶著她坐起。

賀蘭玨站在她身側,衣擺迎風而動, 如徜徉的林間青霧。

她仰面望去, 兩道目光交匯的瞬間, 賀蘭玨移開眼,望向翻騰的雲海。

讓鄭雪吟舒心的是賀蘭玨頭頂的仇恨值在她這一覺中倒退到了61%。

禦劍辛苦, 走走停停, 這樣趕了兩日, 終於離極風城還有數十裏路。

鄭雪吟拿出萬卷書提供的地圖, 招呼幾人坐下:“極風城受雲家控制,現在的雲家家主是只強大的九尾狐妖,雖然只是半妖血脈, 實力不可小覷, 這些年去拿無相燈的人全都鎩羽而歸,諸位, 我們得想個周全之策。”

蘇解鈴睜著懵懂的眼,問:“什麽周全之策?”

她已知道鄭雪吟是這支隊伍裏的老大,地位比師父還高,心下十分佩服,待她比待簡言之還要尊敬。

因為能讓師父低頭的,那肯定比師父還要厲害。

“萬卷書,你說說,雲家這位家主雲曦瑤可有弱點?”

聽到鄭雪吟的召喚,萬卷書從簡言之的懷中鉆出,浮在半空,趴在書頁上的綠色靈蟲扭動著身體答道:“雲曦瑤嗜賭如命。”

簡言之無語。

以前沒發現,這先天靈器居然是個看臉的,自見了鄭雪吟的容貌後,完全成了她的狗腿子。

對此,萬卷書的回應是:“吾當然看臉,要不然你以為吾當初是怎麽選上你的。”

要不是萬卷書已與自己結下契約,簡言之毫不懷疑這狗腿子會拋棄自己,跟著鄭雪吟跑了。

“雲曦瑤的賭技如何?”鄭雪吟沈吟問道。

“普天之下,能賭贏雲曦瑤的,不超過三個人。”

“通過賭贏這條路,拿到雲家的無相燈是不可能的了。”鄭雪吟掐著下巴,陷入沈思。

萬卷書:“這些年不少人都有過這樣的想法,雲曦瑤的賭技實在厲害,去的人輸得褲子都不剩了,回家的路費還是找雲家借的。”

鄭雪吟:“雲曦瑤的修為如何?”

萬卷書:“雲曦瑤生來就是九尾狐妖,承先天妖力,上個月剛結丹。雲曦瑤的每一條狐尾都是一條命,吟吟想通過殺死她拿到無相燈,那得殺她九次才行。”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蘇解鈴低下腦袋,湊到書頁前,眨了眨杏仁似的眼,“能不能讓雲曦瑤把燈借給我們?”

“不可能。”萬卷書凝成的靈蟲在書頁上打滾,頭頂的觸角晃來晃去,“無相燈是上古神器,雲家不可能將燈借給任何人的。”

蘇解鈴失望地“哦”了聲。

簡言之問:“雲家這盞燈從何而來?”

萬卷書道:“上古神器皆屬於神族,神族隕落後,神器四散,流落於天地之間,輾轉經過很多人的手,關於雲家無相燈的來歷有幾種說法,其中流傳最廣的說法是雲家千術了得,這無相燈是雲家先祖從人手裏出老千贏回來的。”

鄭雪吟:“神器認主嗎?”

萬卷書:“天地間所有的仙靈寶器都會認主,但神族隕落後,無相燈就熄滅了,無相燈只有燃燈才會認主,雲家用過很多種辦法,始終無法點燃神燈。”

鄭雪吟:“我有個計策,大家想聽嗎?”

*

城樓上懸著兩個巨大的玉石做的骰子,厚重的金色磚石與夕光融為一體,身著鎧甲的士兵手持兵器,駐守在城門前,精神抖擻地註視著每一個入城的人。

與其他古城的莊嚴肅穆不同,極風城一眼望去從裏到外透出奢華氣息,有趣的是,進城的人皆光鮮亮麗躊躇滿志,出城的人則大多衣衫襤褸垂頭喪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就要從極風城的賭城之名說起了。

極風城以賭為生,上到七八十的老叟,下到三五歲的孩童,人人都會賭,甚至把賭做成了生意。

毫不誇張地說,雲家靠著賭白手起家,能躋身仙門富豪之列,一磚一瓦都是賭出來的,硬生生賭出了一條富貴路。

這些年有很多人把身家都輸在了極風城,也有不少人運氣好,在極風城一夜暴富,伴隨著極風城的聲名遠播,吸引了許多來自五湖四海妄想一步登天的賭徒。

鄭雪吟等人通過士兵的盤問,順利入了城。

天色不早,四人決定先找個客棧落腳,再做其他打算。

城中幾乎是十步一家賭坊,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找到一家客棧。

客棧的掌櫃抱著算盤,漫不經心地撥著算珠,偶爾拿那雙綠豆似的眼睛打量幾人一眼:“下等客房還剩下三間,八百靈石一晚,附贈早膳一頓,先付錢,再給房門鑰匙。如果需要加餐,則另加錢,本店規矩,概不賒賬。”

“多少錢?”簡言之眼瞳震動。

“八百!”掌櫃擱下算盤,不耐煩地說,“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大多數賭徒都是在賭坊裏過夜的,很少有人願意花錢住客棧,整個極風城就三家客棧,其他家便宜點,今夜已經客滿,只剩我們家還有空房,愛住不住,沒錢就去住橋洞。”

四人當中只簡言之還有些家當,但極風城的物價是外頭的十倍,連下等房都要八百靈石一晚,簡言之剩下的錢只夠付一晚房錢的。

掌櫃的看他們猶猶豫豫,渾身寒酸勁,便知他們付不起房費,揮揮手:“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四人只好退出客棧,在一處屋檐下的石階上並排坐下。

天已完全暗沈,沿街都亮起燈籠,將整個極風城照得亮如白晝。

夜裏的極風城,比他們入城時還要熱鬧。

蘇解鈴雙手捧臉,檐下漂亮的燈盞迎風打著旋兒,光暈籠著她蒼白的小臉:“師父,我們真的要去住橋洞嗎?”

“這就要問老大了。”簡言之把難題丟給鄭雪吟,揶揄道,“鄭姑娘,一向都是你拿主意,你說怎麽辦?”

鄭雪吟思索片刻:“簡兄,你的龍鱗甲碎片還在嗎?”

“在是在的,你要拿它去當嗎?當鋪壓價都很低,尤其是這極風城的當鋪,能走進這裏的,都是窮途末路之輩,老板只會趁火打劫。”

“誰說我要去當了?”鄭雪吟掏出張帕子,把前些日子買的桃花簪放在上面,“來來來,大家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借我一用。”

“做什麽?”蘇解鈴問。

“有妙用。”鄭雪吟胸有成竹,“都說了我是老大,老大肯定不會坑你們的。”

龍鱗甲已經碎了,失去防禦作用,留在身上也沒什麽大用,簡言之拿出龍鱗碎片,放在那張帕子上。

縱使已經碎的只有巴掌大了,畢竟是上古神龍身上的東西,這些碎片留有龍息,可以拿去制藥,也可以用來煉器。

蘇解鈴摸出一串珍珠手鏈、兩只金戒指,還有一顆上上個月簡言之隨手斬殺的妖獸的內丹:“我就只有這些了。”

內丹是個好東西,起碼值上千靈石。

“糖糖,你真好,我保證這些東西都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鄭雪吟把收集來的東西包好,又讓簡言之把剩下的靈石借給她,花了十來塊靈石買紙筆、鑼鼓和木箱子等必需品。

她將紙張裁成同樣大小,寫下“祝你好運,再接再厲”幾個字。

“阿吟,你在幹什麽?”蘇解鈴好奇地問。

“給咱們掙飯錢。”

說幹就幹,鄭雪吟敲響鑼鼓,扯著嗓門喊道:“限時抽獎啦!十塊靈石一抽,獎品豐厚,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極風城是個賭城,人人都好賭,果不其然,鄭雪吟的喊叫聲瞬間吸引了大波人的註意。

“小姑娘,獎品都有些什麽?”有人發問。

“可多了,什麽都有,妖獸內丹、龍鱗碎片、純金戒指、桃花簪子、珍珠手串,還有數額不等的靈石,抽到什麽,全憑運氣。”鄭雪吟示意簡言之走上前。

簡言之手中捧了個托盤,托盤裏盛的就是鄭雪吟說的這些獎品。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一等獎超有創意,保證獨一無二,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哦,是什麽?”鄭雪吟的神秘引起眾人的好奇。

“當當當~”鄭雪吟伸手指向賀蘭玨,“就是這位超凡脫俗、風華無雙的美少年啦!我這裏有他的賣身契,只要你抽到他,可以立刻按手印,保證他完完全全屬於你。怎麽用嘛,哎呀,這可不好當著大庭廣眾的面說。”

能哄得賀蘭玨願意當獎品展示,還是鄭雪吟拿出了大家都出錢他分文沒出的說法。鄭雪吟給他兩個選擇,要麽出錢,要麽出力(當獎品),賀蘭玨一正直君子,什麽都講究公平公正,於是,就這麽掉進鄭雪吟的圈套了。

賀蘭玨的顏值在仙門能排得上前十,他一露面,人群中的女子都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將他盯著,表情各異。

賀蘭玨自毀金丹前一直在漱心臺上潛心修煉,鮮少出門,見過他的人不多,仙門中那些拿著他畫像四處尋他的人,也怕無端增添許多對手,嚴格控制著他的通緝令只在自己人手中流通。

這極風城裏的賭徒很多是沒什麽修為的凡人,沒那麽容易能認出他,就算認出也不怕,雲家會比所有人先一步得到消息,鄭雪吟這麽大張旗鼓,也是為了讓雲家快點註意到他們。

“這不公平,這裏還有些純爺們,要個貌美的小公子做什麽,獎品得換!”人群中的男人們不樂意了。

“換什麽?”鄭雪吟順著他們的話問。

“換你。”

鄭雪吟同樣是出挑的美人,用“絕色”二字形容也不為過,那些男人們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流連,恨不得用眼神將她的衣裳剝下來。

賀蘭玨皺皺眉,心中燥意翻騰。

“行。”鄭雪吟倒是沒覺得冒犯,滿心只顧著自己的生意,“若是女子抽到最大的獎,獎品是這位公子,若是男子抽到大獎,我就是獎品。”

鄭雪吟話音剛落,人群就紛湧上前:“我要抽!我要抽!”

在哪個時代,頂級美貌都是稀缺資源,鄭雪吟和賀蘭玨這兩人比其他獎品值錢多了,留著自用,或是送去討好大人物,都是極妙的。

“大家別急,排隊交錢,理性消費,每人限購十張抽獎券。糖糖,你來收錢。”

被點名的蘇解鈴一楞,旋即點頭:“好。”

木箱子裏根本就沒有鄭雪吟說的獎品,那裏最豐厚的也不過是些靈石,用來堵悠悠眾口的,這就是鄭雪吟的狡猾之處了。真真假假,混著來。

蘇解鈴悄聲問簡言之:“師父,我們是在騙人嗎?”

“賭,本來就是騙,糖糖,你要記住,賭乃萬惡之源,千萬不可沾染。”簡言之端起師父的架子,諄諄教導著。

整座極風城就是這麽騙來的,這裏的百姓同樣會欺騙外來者,不過,有雲家的威懾力在,像鄭雪吟這樣的外來者跑到極風城來行騙還是少見的。

短短幾分鐘時間,就有三千塊靈石入賬,鄭雪吟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這些人當中大多空手而歸,少許有抽中靈石的,金額最大的足有五百塊,本來大家都賭習慣了,運氣不好也認,看到有人中獎,更不會懷疑真實性,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快要收攤時,不知是誰大喊了句:“他們四個都是騙子,說好的獎品根本不在這個盒子裏!”

喊話的是個被眾多護衛簇擁著的紈絝模樣的青年。

他是城中的富戶,對鄭雪吟驚為天人,一心要將她贏回家。包含他自己在內,帶出來的手下,每個人都買了十張抽獎券,共計百來張,只中了三十塊靈石,不由捶胸頓足。

跟著他的狗腿子看出他的心思,為他排憂解難,義正詞嚴地指出這是個騙局。

他一想,是了,不管真的假的,讓雲家先把他們抓了。他跟雲家是表親,到時候往表姐面前求一求,表姐肯定同意把這個小娘子送給他。

這話一出,本來沒抽中還逗留在現場觀看誰是最終幸運兒的人反應過來,也深感上當受騙,全都附和起來:“都這麽久了,還沒人開出大獎,肯定有貓膩。這幾個人是生面孔,今日才入城的,保不準是特意來行騙的。”

“是真是假,把木箱子打開給我們瞧一瞧。”

鄭雪吟早有準備,那些寫著大獎的紙條都被她藏在袖中,她抱起木箱子的時候,順手把紙條塞進去了:“願賭服輸,你們在賭坊裏輸了,不敢質疑賭具有問題,抽獎抽不中,倒是惱起我的木箱子了。罷了,可以給你看,只是我怕有人擾亂公正,栽贓誣陷我,需請此地的主人出面做個見證。”

鄭雪吟這話正中那紈絝公子的心思,他一個眼神示意,護衛立即喊道:“去就去,只怕你們不敢去。”

“對,把他們送到雲家去,讓城主為我們做主,有城主在,我看誰還敢作弊。”

“送到雲家去!讓城主來評判!”

雲家是極風城的主人,極風城明面上是禁止出千術的,百姓們鬧出糾紛,一般都是由雲家來決斷,如果有輸了不認賬的,或是鬧事的,雲家也會出面解決。

馬上有人去雲家報信,雲家來人很快,一個打盹的功夫,數十名身著金色鎧甲的士兵將鄭雪吟四人圍住,客客氣氣將他們請進了雲家大宅。

在這裏,鄭雪吟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賭神,雲曦瑤。

身負強大妖力的女狐天生九尾,火紅色的尾巴,如火燒雲般鋪陳身後。妖狐已有五十多歲的年紀,容貌仍稚嫩如妙齡,一襲榴花似的紅衣拖曳墜地,手中把玩著兩顆翡翠骰子,斜倚著鋪有虎皮的梨花木椅,懶懶地撩了下眼皮。

“就是你們幾個在我極風城行騙?”她的聲音清脆如鈴,紅唇開合間,隱隱可窺見兩排整齊的貝齒。

檐下骰子做的風鈴被風搖響,叮叮當當地為她伴奏。

鄭雪吟上前一步,不慌不忙開口:“我們並非在行騙。”

“你們的那些小把戲,還騙不了我。”雲曦瑤擡手,黑衣侍衛捧著顆水晶走到鄭雪吟面前,水晶裏呈現出鄭雪吟幾人的影像,清晰地記錄下了鄭雪吟將袖中紙條抖進木箱子裏的動作。

她手快,騙得了圍觀的群眾,騙不了這個有記錄功能的靈器。

“極風城禁止千術,雲家布下無數雙天眼,就是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的發生。”雲曦瑤翹著腿,端正了坐姿,盤著兩顆翡翠骰子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在極風城出千,一律斬去雙手。”

“你騙人!師父說,極風城的賭坊,私下都是出千的。”蘇解鈴站出來,面無表情地陳述著,“你針對我們。”

“對,我就是針對你們這些外來者。如果我不拿出禁止千術的態度,還怎麽吸引四面八方的賭徒,如果我真的禁止千術,極風城又怎會有今日這般富得流油的景象。我是這裏的主人,這裏,我說得算,小姑娘,你不服,也沒用啊。”

說的好有道理。

蘇解鈴眼露茫然,求助地看向簡言之。

“來人,將這四人的手都給我砍了。”雲曦瑤美艷的臉龐上驀地露出狠色。

“等等!”鄭雪吟出聲,“真正的賭局還未開始,怎麽能說我們騙人,我們為極風城的盛名而來,當然是要和雲城主親自賭上一局。”

雲曦瑤搖頭:“我已戒賭。”

越來越多的人為無相燈提出與雲曦瑤賭,這些人賭技奇差,人品更差,輸了不認賬的大有人在,久而久之,雲曦瑤不勝其煩,不想把自己的光陰浪費在這些蠢貨身上,直接對外宣稱戒賭了。

“正因如此,我們才在街頭玩出那些小把戲,以達到吸引城主註意的目的呢。獎品並未作假,賀蘭玨,就是這次的終極大獎,不知城主可有興趣,以無相燈為賭註,破一次戒。”

又是為無相燈來的,雲曦瑤已見怪不怪,不過,“賀蘭玨”三個字,的確是引起了她的興趣。

賀蘭玨,還真是有分量讓她拿出無相燈做賭註。

雲曦瑤托著下巴沈思片刻,點頭:“好,我與你賭,賭法你來選。”

“就擲骰子吧,大小定輸贏。”

三個骰子,六最大,一最小,擲出三個六的,獲勝無疑。為防止作弊,骰子的工具是特制的,靈力無法探入,擲出幾點,全憑手法。

在開始之前,鄭雪吟把骰子交給簡言之檢查。

男主雖然不是個賭徒,對賭具頗有涉獵,在太墟境的時候,就常陪著自己的三個師父玩這些。

簡言之搖搖頭,意思是這些骰子沒有問題。

“開始吧。”雲曦瑤大力晃動著骰盅,而後拍在桌子上,“鄭姑娘,該你了。”

“稍等,我與賀蘭玨說幾句話。”鄭雪吟抱著骰盅,轉向賀蘭玨,“做獎品是你自己點頭同意的,說好了,我要是把你輸出去,你不準拿劍戳我。”

賀蘭玨唇角隱隱抽動了下。

“你不肯搭話,難道真的會遷怒我?”

賀蘭玨涼涼啟唇,說:“願賭服輸,與你無關。”

“那我就放心了。”鄭雪吟把骰盅放在桌子上,後面這句話是對雲曦瑤說的,還有一點必須說清楚,暴力手段破壞骰子,導致擲出的點數大於十八,則視為作弊。”

“依你所言。”

“城主,我們一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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