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詭域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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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詭域34
“研究許久終於確定，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天才，救不了他們，是我一手害得他們入不了輪回，都是我的錯，”玄陰萬分自責，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流。
金虹夫人上前，緊緊握著他的手，“我不怪你，孩子們也不會怪你，這十幾年的時光，是偷來的，我們都過得很幸福。”
“你，”玄陰錯愕，“你一直都記得？”
金虹夫人頷首，“我記得我們病死，也記得這十幾年的點點滴滴。”
她又何嘗不遺憾呢，她也想回到那一天，丈夫離家的那天，希望一家人依舊如那日一樣其樂融融。
然而，她的孩子再也長不大了，丈夫陷入無盡的自責愧疚。
“慧娘，”玄陰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以為只有自己是清醒的，痛苦煎熬，悔恨異常，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妻子一直在與他分擔。
夫妻同心，舉案齊眉，他何德何能啊！
金虹夫人握住他的手，“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爹爹，爹爹......”
這時孩子們全都撲上來抱著他，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玄陰瞬間淚崩，“都怪我，是我太自負了，害了你，害了我們的孩兒啊！”
“沒關系的，我也願與夫君同生共死！”金虹夫人話語斬釘截鐵。
她的夫君為了他們母子，寧願獻祭軀體，燃燒靈魂，化身為不人不鬼的怪物，也要留下陪伴他們，那她也願意生死相隨，魂飛魄散又如何？！
玄陰哭的撕心裂肺，聲嘶力竭，嚇得幾個孩子哇哇大哭。
反倒金虹夫人更堅強些，安慰了丈夫又去安慰孩子，等他們都安靜下來，朝著無情鐵手盈盈一拜，“我丈夫為人，我是知道的，斷不可能做出危害百姓之事，其中必有什麽誤會，還請兩位給他一個坦言的機會。”
無情垂眸，“自然，請講！”
他不是獨斷專行的人，當然會給人自辯的機會。
玄陰聲音哽咽，神情中卻透著灑脫與淡然，顯然已經想通，接受了一家人生死與共的事事，斬釘截鐵道，“他們不是人！”
“什麽？”無情和鐵手錯愕，什麽叫不是人？
他們可絲毫沒看出那些人的異常。
“他們是疫鬼！”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鐵手的聲音都顫抖了，透露著不可思議，“整個小鎮的百姓......都是？”
玄陰頷首，“除了那些四面八方來的行商，這鎮上沒有一個活人。”
無情驚愕的看向身後那些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神色平淡，表情無辜，絕看不出任何一點疫鬼的影子。
“他們也並不知情，”玄陰解釋，“那場大疫，泰山腳下連著五六個小鎮都消失無蹤，毫無人煙。我很難過救不回他們，想到游歷期間，時常能看到疫鬼，不想其他地方百姓，也遭遇這樣的人間慘劇，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想著為天下做些什麽，於是把泰和鎮改造一番，制出能吸引疫鬼的冰片香。”
“對於疫鬼習性，我了解七七八八，他們因病氣而生，凝練成魔，需要不斷吸食病氣，如此才不會覺得饑餓難耐，等到進化成疫鬼，需要的病氣越多，所到之處，便散播疫病。”
“十幾年前，因各種各樣原因，產生了不少疫鬼，我擔心他們滯留人間，惡性循環，讓生病的人越來越多，產生更多的疫病，屆時，天下還能剩多少百姓？”
“那冰片香點燃不僅能吸引他們前來，還能餵飽他們，不需要病氣，也不會覺得饑餓難耐。但疫鬼天性狡詐，喜歡搗亂，即便不需要，也會去人類當中散播疫病。”
“為控制他們，我在整個泰和鎮布置了七星鬥轉大陣，篡改所有進入泰和鎮疫鬼的記憶，讓他們認為自己便是泰和鎮百姓，是人類。讓他們安心待在這裏，永遠不要出去禍害真正的人。”
“那你為何吸取他們身上的病氣？”無情發問。
“一大群疫鬼聚集到一起，會源源不斷產生大量病氣，不把它們吸收了，便會逸散出去，影響周圍城鎮百姓。且我把鎮上的病氣都吸走了，疫鬼們就永遠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來鎮上做生意的行商，也不會沾染病氣。”
這就是為什麽，行商一覺睡醒，會覺得渾身輕松，精神百倍，因為病氣被吸走，可不就沈屙盡去。
“所以鎮上食物都是無味的，因為本身就是虛假的，真正讓大家覺得吃飽喝飽，是那些香味導致。”
“那些行商也是喝了你的符水，才沒有因為不吃不喝而生病死去？”無情想到那讓人產生飽腹感的符水。
“不錯，那是我煉制的辟谷丹，能讓人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玄陰點頭。
凡是來泰和鎮行商的人，只要待得時間長點，都會聽說萬分靈驗的‘泰山神’，不管處於什麽目的，都會好奇前來參觀。
進來了，在院子裏轉了一大圈，下仆給送上一杯水，想來不會拒絕，於是他們便可在泰和鎮滯留，不會因為不吃不喝出問題。
加上因不進食產生的病氣會被吸走，這些人倒一直都好好的，甚至很少生病。
“那你教授他們制作燈籠，可是為了賺香油，蠟燭，香料的錢？”如此說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玄陰用功德遮掩天機，讓泰和鎮看起來一切正常，又用冰片香蒙蔽疫鬼，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是人類，享受人間的一切，且不會感到饑餓。
加之泰和鎮來往行商不少，沒人身體出現異常，和尚道士們途徑此地，也未能察覺問題，從頭到尾天衣無縫。
要不是有修士在泰山腳下失蹤，無情和鐵手也不會在此落腳，就更不可能發現。
這位玄陰前輩，悶聲不吭，幹了一件大事啊！
說實話，很震撼！
堪稱舉世無雙，讓人嘆為觀止！
可問題是，這樣做對他絕對是極致的煎熬，病氣纏身，能是什麽好體驗？
日日夜夜備受折磨，也虧得他能一忍便是十幾年，心性堅韌倒恐怖的程度。
“為什麽不除掉它們？”這是無情最不解的地方，控制疫鬼不作惡，只是治標不治本，萬一出現意外，或者他自己出什麽問題，疫鬼還是有可能出去作惡，不如殺了一勞永逸。
玄陰搖頭，“你不知道當年的環境，祟氣橫行，疫鬼死了，病氣不會立刻消散，會隨著祟氣在人間滯留，他們死毫無意義，相反，只要他們還在，就會源源不斷吸收病氣。”
如此反倒能讓外面的病氣少些，百姓日子好過些。
“可這樣一來，病氣全部凝聚於你一身，更是個大禍患，”一旦控制不住，爆發開來，整個天下都不能幸免於難！
玄陰笑了，臉上全是釋然，“所以我等來了你，天雷是最好消滅病氣的法子。”
為何以往泰和鎮沒被發現異常，偏偏無情和鐵手一來，就發現如此多不對勁？
為何行商等人吃食物有滋有味，無情鐵手卻吃不出味道？
“我雖被困在這裏，但鎮上行商來往不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說了如指掌，也能知道個七七八八。我知道你們，無情和鐵手，也知道詭域的變化。”
說著他擡起頭，“你看，就連天空都變藍了，陽光更溫暖了，空氣也更清晰了，這是祟氣越來越少的緣故，如今，是鏟除疫鬼的最好時機！”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
無情：......
討厭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之前那些修士呢？”被抓到哪兒去了？
“與我無關，”玄陰搖搖頭，視線轉到泰山方向，“那裏有異常，你們可以查查，我只是把異常消息傳給你們而已。”多餘的是真不知道。
無情苦笑，看著後面已經把他們包圍的疫鬼們，“你就這麽說出來，是生怕我們不被他們生吞活剝了嗎？”
玄陰臉上神情不再得意，帶著歉意，看向那些疫鬼，“對不起。”
相處了十幾年，他對這些疫鬼們也或多或少產生了感情，在不需要病氣的情況下，他們與平常人無疑，享受這種安寧平靜的日子，和真正的人類一樣，每天活得有滋有味。
日中而作，日落而嬉，兒女繞膝，富裕而滿足。
且他們對玄陰極為虔誠，真心實意感謝他的教導與庇護。
如此真實的善意，叫玄陰無法不愧疚，但疫鬼又不能不除，不然人間處處是疫病，生靈塗炭啊！
因此他越發的自責。
疫鬼們一陣沈默，誰也沒言語。
突然，一老者站出來，“大神不必如此，這十來年，是老朽過的最輕松愜意的日子，我們疫鬼天生欲壑難填，日日在饑餓與渴望中煎熬度日，這種幸福滿足的日子，從未感受過。能有這十幾年的好日子，我已經滿足了。”
“是啊，比起天天餓得發慌，還是這樣的日子舒坦，何況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值了。”
“我也是，滿足了。”
“我也是......”
一聲高過一聲的‘滿足’叫人錯愕，也叫人動容。
疫鬼的產生不由他們自己，可一旦出現，便生出極端的欲望，且從不知滿足為何物，那樣的日子也是日日煎熬。
如今他們得到滿足，代價是死亡，也是願意的！
由老者帶頭，一個個走入府邸，和玄陰一起，迎接天雷的洗禮。
他們不舍的看向小鎮，這個帶給他們無限幸福與滿足的地方。
一切，都要結束了啊。
遺憾與不舍充斥著每個疫鬼心間，可縱是不舍，也無一鬼退縮！
荒謬！
無情看著這一幕，只覺荒誕可笑，一切是那麽不可思議，玄陰竟然教化了這些疫鬼，讓他們慨然赴死！
這是何等的荒唐，又是何等的震撼！
難以置信，卻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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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許久終於確定，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天才，救不了他們，是我一手害得他們入不了輪回，都是我的錯，”玄陰萬分自責，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流。
金虹夫人上前，緊緊握著他的手，“我不怪你，孩子們也不會怪你，這十幾年的時光，是偷來的，我們都過得很幸福。”
“你，”玄陰錯愕，“你一直都記得？”
金虹夫人頷首，“我記得我們病死，也記得這十幾年的點點滴滴。”
她又何嘗不遺憾呢，她也想回到那一天，丈夫離家的那天，希望一家人依舊如那日一樣其樂融融。
然而，她的孩子再也長不大了，丈夫陷入無盡的自責愧疚。
“慧娘，”玄陰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以為只有自己是清醒的，痛苦煎熬，悔恨異常，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妻子一直在與他分擔。
夫妻同心，舉案齊眉，他何德何能啊！
金虹夫人握住他的手，“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爹爹，爹爹......”
這時孩子們全都撲上來抱著他，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玄陰瞬間淚崩，“都怪我，是我太自負了，害了你，害了我們的孩兒啊！”
“沒關系的，我也願與夫君同生共死！”金虹夫人話語斬釘截鐵。
她的夫君為了他們母子，寧願獻祭軀體，燃燒靈魂，化身為不人不鬼的怪物，也要留下陪伴他們，那她也願意生死相隨，魂飛魄散又如何？！
玄陰哭的撕心裂肺，聲嘶力竭，嚇得幾個孩子哇哇大哭。
反倒金虹夫人更堅強些，安慰了丈夫又去安慰孩子，等他們都安靜下來，朝著無情鐵手盈盈一拜，“我丈夫為人，我是知道的，斷不可能做出危害百姓之事，其中必有什麽誤會，還請兩位給他一個坦言的機會。”
無情垂眸，“自然，請講！”
他不是獨斷專行的人，當然會給人自辯的機會。
玄陰聲音哽咽，神情中卻透著灑脫與淡然，顯然已經想通，接受了一家人生死與共的事事，斬釘截鐵道，“他們不是人！”
“什麽？”無情和鐵手錯愕，什麽叫不是人？
他們可絲毫沒看出那些人的異常。
“他們是疫鬼！”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鐵手的聲音都顫抖了，透露著不可思議，“整個小鎮的百姓......都是？”
玄陰頷首，“除了那些四面八方來的行商，這鎮上沒有一個活人。”
無情驚愕的看向身後那些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神色平淡，表情無辜，絕看不出任何一點疫鬼的影子。
“他們也並不知情，”玄陰解釋，“那場大疫，泰山腳下連著五六個小鎮都消失無蹤，毫無人煙。我很難過救不回他們，想到游歷期間，時常能看到疫鬼，不想其他地方百姓，也遭遇這樣的人間慘劇，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想著為天下做些什麽，於是把泰和鎮改造一番，制出能吸引疫鬼的冰片香。”
“對於疫鬼習性，我了解七七八八，他們因病氣而生，凝練成魔，需要不斷吸食病氣，如此才不會覺得饑餓難耐，等到進化成疫鬼，需要的病氣越多，所到之處，便散播疫病。”
“十幾年前，因各種各樣原因，產生了不少疫鬼，我擔心他們滯留人間，惡性循環，讓生病的人越來越多，產生更多的疫病，屆時，天下還能剩多少百姓？”
“那冰片香點燃不僅能吸引他們前來，還能餵飽他們，不需要病氣，也不會覺得饑餓難耐。但疫鬼天性狡詐，喜歡搗亂，即便不需要，也會去人類當中散播疫病。”
“為控制他們，我在整個泰和鎮布置了七星鬥轉大陣，篡改所有進入泰和鎮疫鬼的記憶，讓他們認為自己便是泰和鎮百姓，是人類。讓他們安心待在這裏，永遠不要出去禍害真正的人。”
“那你為何吸取他們身上的病氣？”無情發問。
“一大群疫鬼聚集到一起，會源源不斷產生大量病氣，不把它們吸收了，便會逸散出去，影響周圍城鎮百姓。且我把鎮上的病氣都吸走了，疫鬼們就永遠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來鎮上做生意的行商，也不會沾染病氣。”
這就是為什麽，行商一覺睡醒，會覺得渾身輕松，精神百倍，因為病氣被吸走，可不就沈屙盡去。
“所以鎮上食物都是無味的，因為本身就是虛假的，真正讓大家覺得吃飽喝飽，是那些香味導致。”
“那些行商也是喝了你的符水，才沒有因為不吃不喝而生病死去？”無情想到那讓人產生飽腹感的符水。
“不錯，那是我煉制的辟谷丹，能讓人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玄陰點頭。
凡是來泰和鎮行商的人，只要待得時間長點，都會聽說萬分靈驗的‘泰山神’，不管處於什麽目的，都會好奇前來參觀。
進來了，在院子裏轉了一大圈，下仆給送上一杯水，想來不會拒絕，於是他們便可在泰和鎮滯留，不會因為不吃不喝出問題。
加上因不進食產生的病氣會被吸走，這些人倒一直都好好的，甚至很少生病。
“那你教授他們制作燈籠，可是為了賺香油，蠟燭，香料的錢？”如此說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玄陰用功德遮掩天機，讓泰和鎮看起來一切正常，又用冰片香蒙蔽疫鬼，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是人類，享受人間的一切，且不會感到饑餓。
加之泰和鎮來往行商不少，沒人身體出現異常，和尚道士們途徑此地，也未能察覺問題，從頭到尾天衣無縫。
要不是有修士在泰山腳下失蹤，無情和鐵手也不會在此落腳，就更不可能發現。
這位玄陰前輩，悶聲不吭，幹了一件大事啊！
說實話，很震撼！
堪稱舉世無雙，讓人嘆為觀止！
可問題是，這樣做對他絕對是極致的煎熬，病氣纏身，能是什麽好體驗？
日日夜夜備受折磨，也虧得他能一忍便是十幾年，心性堅韌倒恐怖的程度。
“為什麽不除掉它們？”這是無情最不解的地方，控制疫鬼不作惡，只是治標不治本，萬一出現意外，或者他自己出什麽問題，疫鬼還是有可能出去作惡，不如殺了一勞永逸。
玄陰搖頭，“你不知道當年的環境，祟氣橫行，疫鬼死了，病氣不會立刻消散，會隨著祟氣在人間滯留，他們死毫無意義，相反，只要他們還在，就會源源不斷吸收病氣。”
如此反倒能讓外面的病氣少些，百姓日子好過些。
“可這樣一來，病氣全部凝聚於你一身，更是個大禍患，”一旦控制不住，爆發開來，整個天下都不能幸免於難！
玄陰笑了，臉上全是釋然，“所以我等來了你，天雷是最好消滅病氣的法子。”
為何以往泰和鎮沒被發現異常，偏偏無情和鐵手一來，就發現如此多不對勁？
為何行商等人吃食物有滋有味，無情鐵手卻吃不出味道？
“我雖被困在這裏，但鎮上行商來往不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說了如指掌，也能知道個七七八八。我知道你們，無情和鐵手，也知道詭域的變化。”
說著他擡起頭，“你看，就連天空都變藍了，陽光更溫暖了，空氣也更清晰了，這是祟氣越來越少的緣故，如今，是鏟除疫鬼的最好時機！”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
無情：......
討厭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之前那些修士呢？”被抓到哪兒去了？
“與我無關，”玄陰搖搖頭，視線轉到泰山方向，“那裏有異常，你們可以查查，我只是把異常消息傳給你們而已。”多餘的是真不知道。
無情苦笑，看著後面已經把他們包圍的疫鬼們，“你就這麽說出來，是生怕我們不被他們生吞活剝了嗎？”
玄陰臉上神情不再得意，帶著歉意，看向那些疫鬼，“對不起。”
相處了十幾年，他對這些疫鬼們也或多或少產生了感情，在不需要病氣的情況下，他們與平常人無疑，享受這種安寧平靜的日子，和真正的人類一樣，每天活得有滋有味。
日中而作，日落而嬉，兒女繞膝，富裕而滿足。
且他們對玄陰極為虔誠，真心實意感謝他的教導與庇護。
如此真實的善意，叫玄陰無法不愧疚，但疫鬼又不能不除，不然人間處處是疫病，生靈塗炭啊！
因此他越發的自責。
疫鬼們一陣沈默，誰也沒言語。
突然，一老者站出來，“大神不必如此，這十來年，是老朽過的最輕松愜意的日子，我們疫鬼天生欲壑難填，日日在饑餓與渴望中煎熬度日，這種幸福滿足的日子，從未感受過。能有這十幾年的好日子，我已經滿足了。”
“是啊，比起天天餓得發慌，還是這樣的日子舒坦，何況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值了。”
“我也是，滿足了。”
“我也是......”
一聲高過一聲的‘滿足’叫人錯愕，也叫人動容。
疫鬼的產生不由他們自己，可一旦出現，便生出極端的欲望，且從不知滿足為何物，那樣的日子也是日日煎熬。
如今他們得到滿足，代價是死亡，也是願意的！
由老者帶頭，一個個走入府邸，和玄陰一起，迎接天雷的洗禮。
他們不舍的看向小鎮，這個帶給他們無限幸福與滿足的地方。
一切，都要結束了啊。
遺憾與不舍充斥著每個疫鬼心間，可縱是不舍，也無一鬼退縮！
荒謬！
無情看著這一幕，只覺荒誕可笑，一切是那麽不可思議，玄陰竟然教化了這些疫鬼，讓他們慨然赴死！
這是何等的荒唐，又是何等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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