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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浩劫俠影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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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浩劫俠影35

“你既與鹿閣主有交集,那可知他現今情況如何?”丁神風尚未收到消息,不知鹿衡宇死了沒有。

如果還活著,有他青雲閣大陣,丁神風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安全闖進去,如果他人不在,憑青雲閣內訌的情況,正需要他這樣的人主持大局,避免出現更大的傷亡。

陸小鳳不想他竟如此恬不知恥,心中惱怒,想起鹿兄計劃,立刻面帶哀戚,“鹿兄他......”

“他怎麽了?”丁神風眼見有戲,急切追問道。

“莫不是死了?”容樟看陸小鳳表情,當即大喜猜測道。

這對主仆,當真是絲毫不掩飾,枉費之前風濤閣一直源源不斷為他們提供破案的情報,利欲熏心,狼心狗肺!

陸小鳳見多了這樣的人,當即收起心中最後一絲憐憫,把戲做下去,“鹿兄本就身受重傷,哪裏是九千歲的對手,又不願意假手他人,非要親自報仇!為了報仇,他修習了其師的寒霜劍法。”

“寒霜劍法?”丁神風失聲大叫,“他練成了?”

丁神風也非孤陋寡聞之輩,自然知道寒霜劍法的奇特,在前八層都是一套普通的劍法,且有諸多限制和壞處。

比如必須使用風雪劍,再比如練習了會在內府縈繞一股揮之不去的冰寒之氣,對身體有害無益,時間長了,身體變弱,影響壽數。

可一旦練成第九層,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是可媲美百年前就已經絕跡的萬劍宗劍法,能瞬間斬殺諸多高手,威力無窮!

陸小鳳沈重的點點頭,“鹿兄,實在天賦異稟啊!”

“那他如何了?九千歲又如何了?”丁神風急切追問,眼中閃過一抹嫉妒,和深深的忌憚。

“鹿兄他......化為了冰雕,”陸小鳳張了張嘴,怎麽也說不出詛咒朋友的話,只能換了說法暗示,當然這也不是假話,確實成了一座冰雕嘛。

“那劍法寒氣極重,鹿閣主本就身體不好,哎,也是他報仇心切,”丁神風面上閃過一抹喜意,裝模作樣道,

“好在九千歲已死,他也算大仇得報,求仁得仁了,”陸小鳳嘆息。

得到確切消息,丁神風非常滿意,當即打發道,“如今伏羲城百廢待興,我還需要組織人手重建,不能招待陸大俠了,鹿閣主那裏,下葬之日記得給我送信,屆時一定前去吊唁。”

“也好,”陸小鳳點點頭,“本來走這一趟,就是看看伏羲城內情況,這也是鹿兄......生前惦記的。如今丁堂主控制了大局,一切盡如所願,我自是要在靈堂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告辭!”

“請,”丁神風當即揮手放行。

等陸小鳳離開,容樟迫不及待道,“師傅,為何要放他走,之前他踩著九神堂給自己揚名,給了你我徒弟二人好大個沒臉。”

“不必節外生枝,”丁神風看了徒弟一眼,冷哼一聲,“不過是個沒有靠山的毛頭小子,仗著武功好張揚跋扈,遲早收拾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風濤閣和青雲閣收入囊中,何必在他這耽誤時間。”

“師傅英明神武,小小的風濤閣和青雲閣還不是手到擒來,”容樟立刻拍馬屁道。

“行了,之前讓你聯系的人怎麽說?”丁神風心中得意,面上卻不顯,一派嚴肅威儀。

“師傅放心,青雲閣的坎鳴長老會悄悄關閉陣法機關,助我們順利闖進去,只要事成之後,讓他獨自掌握青雲閣,”容樟道。

“呵,貪心不足蛇吞象,”丁神風嘲諷。

“師傅認為不妥?”容樟疑惑。

“青雲閣掌天下一半財富,我自不會交給一個外人,”丁神風意味深長看著他。

容樟立刻激靈道,“師傅高瞻遠矚,弟子佩服,錢財乃大事,自然不能交給外人,不如就由弟子代為掌管?師傅也知道弟子出身富戶,從小耳濡目染,對打理生意精通,定能助師傅財源廣進。”

“你不是一向想要為師的堂主之位,怎麽,改主意了?”丁神風斜視他。

“看師傅說的,你已經是堂堂浮山古古主了,弟子跟著您,自然水漲船高,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徒兒就是那受師傅庇佑提攜的雞犬,往後福氣大著呢,眼光自然要放長遠。”

“哼,你還看不上九神堂堂主之位不成?”丁神風冷哼。

“哪敢啊,”容樟暗道不好,師傅一直坐著堂主之位,他這麽說,好似嫌棄以前的師傅不夠厲害似的,忙解釋道,“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我好歹是堂堂古主的大弟子,勢必要承擔更多責任,更好為師傅效勞,鞍前馬後。”

“算你小子有孝心,對了,你三師弟呢?”丁神風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個一向平庸的三弟子。

“師傅您說琴絕?那小子武功學得不到家,突襲青雲閣這樣危險的任務,我就沒叫他,讓他留在後方安撫現存的那些人,”容樟生怕師弟搶了自己風頭,幹脆把他派到不重要的後勤上去。

“也好,戰後事務繁瑣,也該有人負責,”丁神風也並非在意這個弟子去向,只是不想容樟太過得意,故意提起其他人,好叫他心生擔憂,對他這個師傅交代下去的事更加認真。

說話間,一行人走到青雲閣外圍,因為提前清場,人都走光了,顯得空蕩蕩的,只留地上被箭射中的屍體。

走到內圍府門口,偶爾能聽到裏面武器撞擊之聲,顯然,這裏的鬥爭還未結束,不過聲音不多,也不夠激烈,像是最後的掙紮,正是他漁翁得利的好時機。

丁神風運起內力,把自己聲音一波波傳進去,“在下丁神風,現任浮山古古主,特來查看青雲閣情況,還請開門。”

裏面暫時沒有回音,他連說三遍,終於得到一絲回應,蒼老疲憊的聲音道,“古主回吧,青雲閣一切都好,剛經歷一場內亂,已經擺平了,正要收拾殘局,就不勞煩古主了。”

“身為古主,統管天下武林,青雲閣出事,我自不能袖手旁觀,還請打開陣法,我親自進去瞧瞧,才能真正放心。何況我和鹿閣主是合作關系,他與九千歲對決,同歸於盡,我自是不能看著他的青雲閣出事,還不速速開門!”丁神風當然不會死心,當即說出那個結局,動搖軍心。

“什麽?你說閣主死了?不可能,閣主怎麽會死?”老者顯然不相信,激動道。

“鹿閣主的身體,你們不是不知道,何況他還不顧身體修煉寒霜劍法,終成第九層,能熬到現在已是極限。好了,你莫要拖延時間,速速打開門讓我檢查一番,只要確定青雲閣安全無恙,我還要去其他地方查看。”

“這......”老者似乎很猶豫。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出現了,“丁古主,我已打開陣法,古主請進吧!”

“坎鳴,你在做什麽?”第一個聲音氣急敗壞道,聽著似乎受了極重的傷,氣息不穩,甚至吐出一口血來。

“大長老,丁古主又沒有惡意,我等結束一場大戰,還需要打坐休息,讓古主檢查完好早點調息,何況我也想知道閣主具體情況。”

“你......”話還未說話,他又吐出一口血來,再想說話已來不及,陣法關閉,院門也已打開。

丁神風高興不已,揮手下令,“全部抓起來,一個不留!”

“是!”容樟帶頭,所有人沖進去。

很快就聽到裏面傳來驚呼,“你們想幹什麽?”

“住手!住手!”

“不好,上當了,快打開陣法!”

“來不及了,啊!”

不過片刻功夫,動靜停息,顯然,容樟等人已經控制了局面,現在輪到丁神風出場了。

他整了整衣袖,大步流星往裏走,穿過一個院子進入正堂,聽到緩緩關門聲。

他略有點疑惑,怎麽一個人都沒有,進入廳堂一看,包括容樟在內,自己帶來的所有人全都被點了穴道困在這裏。

不好!

他飛速往後退,想要離開這處陷阱,然而一運功,卻發現空空如也。

他中招了?什麽時候?!

丁神風腦子飛速轉動,想不出破綻,最後只能歸結於,這是陸小鳳和鹿衡宇合謀的。

鹿衡宇並沒有死,故意讓陸小鳳在途中攔住自己,給他們下毒,讓他們失去武功,好一網打盡!

“好你個鹿衡宇,卑鄙無恥,你如此做,莫非也想要登上浮山古古主之位?”丁神風氣急敗壞,“我就知道,既攬盡天下財富,又收集諸多情報,必然野心勃勃,平時倒是裝得清高,所有人都被你騙了!”

“他不像你,利欲熏心,偏又利令智昏!”這時,從後面轉出來一道身影,容貌俊美,風神俊俏,翩然若仙。

他全身縈繞著仙氣,宛如冬日細雪,又或者郎朗春風,清澈而不媚俗,清冷又並非冰寒,通身潔白無瑕,眼若琉璃,任誰見了,都得讚一句:好個天上仙人。

如此風采卓絕的公子,只要見過一次,就永遠無法忘懷。

可丁神風只覺他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你是誰,鹿衡宇呢?”

“鹿兄自有他的任務,而我負責料理你。”

“你到底是誰?”丁神風滿心不甘,不信自己就這樣敗了,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你可叫我......弦狐,”那人頓了頓,開口道。

“玄狐?你不過一無門無派的江湖散客,為何要參和到我們浮山古和青雲閣的事來?莫非你也想競爭浮山古古主的位置?休想!古主之位,只能由浮山古學院結業的弟子繼承,外人無權爭奪!”丁神風冷哼。

弦狐微微一笑,“你又如何知我不是浮山古學院弟子?”

“不可能!”丁神風脫口而出,隨即掩飾般道,“要真有你這樣優秀的弟子,我不可能不知道。”

“是呀,以前浮山古學院人才輩出,就連其他門派都願意派嫡系弟子前來求學,以期有更好的成就,從什麽時候起,書院就只剩下一些平庸之輩呢?”弦狐眼露惆悵,望向遠方,仿佛在追憶遙遠的過去。

“是浮山古古主和堂主們相互勾結串聯,打壓底下普通弟子,讓有才華之人出不了頭,還是你丁堂主見不得有人比自己優秀,故意把好苗子掐滅在搖籃裏?”

“你胡說!”丁神風勃然變色。

“真是胡說嗎?”弦狐目光如炬,“在你成為九神堂堂主之前,還成就了單霄,傅瑩,何偉等諸多天資不錯的前輩,在浮山古擔任高層。古主和堂主們雖然牢牢占據堂主之位,卻沒喪心病狂到,不給普通弟子一點活路,他們還可以擔任副堂主,長老,以及各級總管之位。可自從你成為堂主後,或者說,你被古主等人打壓,差點丟掉九神堂堂主之位後,就與他們達成秘密協議。”

“從此,普通優秀弟子再不能晉升,只能淪為堂主副堂主,以及他們弟子身邊的小廝跑腿,越優秀越備受打壓。古主他們擔心再出現一個你,你也擔心其他優秀弟子起來,會取代你的位置!”

“於是,只要學院出現天資不錯的弟子,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要麽生病去世,要麽身體受損,不能再習武。在我之前,聰慧靈秀的鐘學海師兄在結業前夕,與人在郊外比武被偷襲,丹田受損,武功無法寸進。天生適合練劍的丁梅師姐意外跌落山谷,其他都是小傷,只手筋斷了,再也無法練劍。在我之後,齊師弟,柳師妹,張師弟......全都毫無意外的在展露過人天賦後,出現意外。”

丁神風此時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青白交加來形容了,只仍然嘴硬,“這都是你的猜測,還有你究竟是什麽人?浮山古學院沒有你這號弟子!”

“你怎可如此確定?莫非你時常關註浮山古學院,對裏面情況了如指掌,以便打壓新人?”

“我當然關心,身為九神堂堂主,我希望浮山古後繼有人有錯嗎?”丁神風努力掩飾心虛,為自己辯解。

“倒也不必為自己臉上貼金,”弦狐冷笑,“你不會以為我找不到證據吧?”

“你!”丁神風心神俱顫,苦苦壓抑的齷齪一朝攤開,讓他根本不敢看其他人的臉色,只能無力為自己辯解。

容樟等人被點了穴,一動不動,卻聽得清清楚楚,滿臉錯愕加不敢置信。

弦狐看他們一眼,輕笑,“不相信外表公正的九神堂堂主,內裏竟是如此嫉賢妒能?”

“啪啪,”他拍了兩下手,幾個相貌普通,渾身狼狽的人被捆綁推到正廳中間。

“容樟,你身為丁神風大弟子,應該在他身邊見過這幾人吧,”弦狐道,話音剛落,一道內勁打向容樟,解了他的穴位。

容樟先是看了師傅一眼,見他神色狼狽,當即有不好的預感,環視四周,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外面院子早已密密麻麻站滿了浮山古弟子。

頓時明白,這一場黃雀在後的計謀成功了,只不過他們不是那只黃雀,而是被盯上的螳螂。

能跟在丁神風身邊十來年,成為他最信任的弟子,容樟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見風使舵。

心神電轉,很快就理清當下局面,識時務道,“認識,他們都是師傅身邊的侍從,有幾分武功。”

“可不只是幾分,”弦狐冷笑,“這幾位,個頂個高手,偏沒一人知道他們的本事,自也不會關註,丁神風都派他們做什麽去了。”

“你莫要胡言亂語,他們能做什麽?”丁神風自然看到外面泱泱一片人,焦急辯解。

“鐘師兄,丁師姐,齊師弟,柳師妹,張師弟......你們都出來吧,指認指認害了你們的兇手!”弦狐高聲道。

從人群中,走出來幾個身姿氣度不凡的人,眾人一看,頓時認出,確實是這二十幾年中一時風雲全學院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

鐘學海率先抱拳,“諸位師兄弟,可還認得在下?”

“認得,認得,鐘師兄你受傷後就離開了,這些年去了哪裏,竟毫無消息,”有人立刻出聲附和。

“當時,我丹田近毀,承蒙風濤閣前閣主憐惜,為我尋來修覆丹田的珍貴藥材,之後我就一直隱在幕後,調查暗害我的人,經過多年查找,終於發現線索,就是這個人,”他指著被捆綁的其中一人道,“他會一門罡氣,註入體內就會破壞丹田。除我之外,還有兩位師弟遭此迫害。”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

“諸位,我是丁梅,”不等他們回神,丁梅也站出來,“我當初跌落時,只是撞到頭暈了過去,手筋是被人挑斷的,而那個人就是他,丁神風的走狗!”

“還有我......”齊師弟等人紛紛站出,揭露丁神風指派人暗害優秀弟子的真相。

所有人皆怒目看向丁神風,“你竟然欺騙我們,你該死!”

他們這些普通弟子本就活的辛苦,苦學武藝後本以為有機會往上爬,卻被人生生斷了前路。

而丁神風這個罪魁禍首,竟還通過這個獲取他們信任,讓他們位他的野心鋪路,當真其心可誅!

“殺了他為師兄師姐們報仇!”

“殺了他!殺了他!”

群情激奮,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殺死丁神風。

丁神風見事已至此,冷笑數聲,“你們也不過欺軟怕硬的家夥,被他們當狗一樣使喚不敢反抗,竟還妄想和我平起平坐。我能當上九神堂堂主,是憑一己之力坐上去的,而你們呢,只會坐享其成,不過庸碌之輩!”

這話簡直是一巴掌,狠狠甩到眾人臉上,叫他們又氣又羞。

弦狐站出來,面色冷峻,“他們之前只是孩子,要不是你手段狠辣,絕了其他人的路,他們又何必低下身段,說到底,不過是你丁神風野心勃勃又嫉賢妒能,心眼小,見不得別人好罷了。”

“說的不錯,我就是不想其他人出頭,不然何必挑容樟這個蠢貨當徒弟,”丁神風幹脆破罐子破摔,“但我竟然看走了眼,學院裏竟還隱藏著你這樣一位出色的人物,你到底是什麽人?”

容樟被丁神風說得羞怒異常,面色青青白白,瞄到玄狐不經意的小動作,頓時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師傅啊師傅,你自詡聰明,也不過是被耍得團團轉的蠢貨。”

丁神風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來,容樟先是楞了楞,隨即抖起來,反正丁神風做的這些,已引起激憤,今天必死無疑,那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正好借此撇開關系,打壓那些人,和他容樟可沒什麽關系。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就是我那好三師弟啊!”容樟見丁神風滿臉不敢置信,高興的哈哈大笑。

“琴絕?”丁神風震驚又恍然,難怪覺得眼熟,這張臉和琴絕確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琴絕無論從容貌到氣質,都相差甚遠。

這會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你一直易容臥底在我身邊?”

弦狐看他一眼,微微頷首,“不錯。”

“從五歲起,你就在隱藏自己?”丁神風咬牙,“當真是其心可誅!”

弦狐聲音清冷,語氣卻難得鄭重,“我從小就聽著慕寒卿前輩和郁霄前輩的故事長大,想效仿他們,匡扶正義,秉持天下公心。可在考入浮山古學院前夕,結識了一位朋友,他告訴我,現在的浮山古,早已不是當年的浮山古,變得腐朽頹敗,汙濁不堪,失去志氣不說,更是淪為權利熏心的名利場。”

“我很失望,但不願改其志,既然現在的浮山古不行,那我就讓它變得行!百年前的慕前輩和郁前輩能做到的事,我弦狐亦無不可!”

“於是我偽裝進入浮山古學院學習,一邊調查浮山古內部弊病,一邊救下被你迫害的師兄師姐......”

“你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再怎麽聰慧,小小年紀也辦不成這些事,”丁神風打斷他。

“不錯!”弦狐頷首承認,“風濤閣的師祖顧澤前輩,當年是隨沈越古主一起戰鬥過的,對浮山古的感情,不比其他人少,這百年,風濤閣也一直幫助浮山古,各種情報,予取予求。可風濤閣沒變,志氣理想依舊在,浮山古卻早已面目全非,前閣主自然痛心,得知我之志向,全力幫忙,只願我真能肅清不正之風,還天下一個朗朗浮山古!”

“你那個朋友是鹿衡宇?”丁神風咬牙切齒,要說作為九神堂堂主,他當然知道風濤閣的能量,於是有事盡量避著他們的眼線,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不錯,前閣主知道自己定然會被關註,正好我和衡宇是朋友,就讓我們全權處理此事。”

就連鹿環宇這個親弟弟都不知道,兩人用的人手,也是親自培養的,又還是兩個孩子,完全沒人註意。

“好!好得很!我竟被兩個毛頭小子耍了!”

丁神風兩眼發黑,沒想到自己竟栽到兩個小鬼手裏,“你拜我為師,也是為了調查真相,還真舍得下血本啊!”

弦狐沈默,“我以為你會是浮山古內唯一的例外。”

哪有什麽出淤泥而不染,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哈哈哈,我倒是沒想到,我還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老夫這輩子什麽沒見過,今天倒真長見識了,多智近妖,多智近妖啊!”

他喃喃,話語未落,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立刻斃命!

丁神風無疑是高傲的,即便落到這步田地,也不肯死在別人手裏,寧願自我了結。

弦狐沈默半響,跪下磕了一個頭,算是圓了這本就不誠的師徒情誼!

“諸位,昨日之浮山古已徹底結束,從今天開始,將成立全新的浮山古,能者上,庸者下,還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打造全新的浮山古,重現當年榮光!”

“打造全新浮山古,重現榮光!”

“打造全新浮山古,重現榮光!”

眾人連聲高呼,對未來的浮山古充滿了期待,也為浮山古有玄狐這樣的領導者而興奮歡呼。

這才是他們該追隨的人,從小臥薪嘗膽,深謀遠慮,救下無數優秀弟子,並帶領他們推翻腐朽的統治,建立一個全新的,充滿希望和正義的新浮山古!

陸小鳳一直坐在梅樹上,遠遠看著這一幕,喃喃,“鹿兄啊,真不愧是你看中的人,好生出色,你也可安心了吧,有弦狐這樣心性堅韌又聰慧過人的領導者在,浮山古還能屹立百年不倒!”

他此時的內心,也深感震撼,從五歲就開始臥底,數年不露一絲破綻,“嘖,好恐怖的心機手段。”

“陸兄在說我嗎?”清俊的白衣公子緩緩推開院門,左右看了一眼,笑道,“衡宇慣愛在這裏看梅花,為了這株紅梅常開不敗,我可謂費神又費力。”

陸小鳳一楞,翻身下去,接過他遞來的一杯茶,“這梅花是你種的?”

“七歲那年吧,我終於看清真相,原來他們師徒並未騙我,浮山古上下果真如此不堪,當時我受到沖擊,不知堅持下去是否還有意義,”弦狐含笑道。

陸小鳳沒說話,聽他繼續回憶過去。

“他給了我一本手劄,是當年郁霄前輩勾勒浮山古藍圖留下的想法筆記,上面有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牢記至今。”

“什麽話?”陸小鳳好奇,就郁霄那莽莽撞撞的性子,能說出什麽有深刻哲理的話,影響到這多智近妖的‘小狐仙’?

“不破不立!”弦狐轉動著茶杯,擡頭打量梅樹,“當有一天,大樹被蟲蛀空了,不要掩耳盜鈴,挖掉它,種上一顆新的樹!”

陸小鳳點點頭,“所以你們就從那時開始,計劃把浮山古的高層一鍋端了?”

那伏羲城各門派與九千歲勾結叛亂,是否也有他們故意放任的結果呢?

青雲閣和風濤閣能如此快速清理幹凈,想來他們心裏有數吧。

“不,衡宇認為,浮山古上下爛透了,沒有拯救的必要,重建一個新的門派,反而更省事省力。”

“你不這麽認為?”陸小鳳看他,俊美青年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暖如春風的微笑,讓他有瞬間慌神,仿佛看到了花滿樓。

他欣賞鮮花的時候,慣常露出這樣的笑容,和煦,輕柔,充滿了希望。

“浮山古的信念並沒有錯不是嗎?只是在過程中走偏了,那就挖掉腐肉,重新長出來!”哪怕看盡汙濁,弦狐內心依舊認定,浮山古還可以回到小時候,他聽說的那個浮山古!

陸小鳳啞然,沒想到弦狐竟是這樣的性子,矢志不移,不可奪其志也!

“衡宇給了我一顆將要枯萎的梅樹樹苗,說我能種活,就相信我,並全力助我,”弦狐輕笑,“我可是讓它常開不敗了,他沒理由拒絕了吧?”

陸小鳳撫掌大笑,“好!當浮一大白!”

弦狐笑看著他,“聽說你中了混元草之毒?”

陸小鳳的臉色頓時垮下來,“弦狐兄啊,你可莫要提陸某的傷心事了。對了,這裏有一樁事要請你幫忙。”

“是......修覆衡宇身體的《清風靈譜》吧?”弦狐的面色暗淡下來。

“怎,怎麽了?”陸小鳳有不好的預感。

“《清風靈譜》已經失傳,我翻閱了浮山古內所有藏書,都沒找到,”早在鹿衡宇決定練寒霜劍法,他就已經在思考怎麽救下好友一命了。

他知道好友手上有金蟬絲,能保留一口氣,並慢慢修覆內傷,但想要真正好起來,還得有《清風靈譜》,不然,好友很可能永遠是個冰雕。

可《清風靈譜》特殊,首先練習非常緩慢,難有進益,資質稍微普通點,都無法練成,偏霸道異常,練了之後就無法練習別的內功。

且這套心法對治病救人的加持不明顯,更註重修養己身。

浮山古的醫師們,還有更好的功法,於是漸漸沒人練習,不說現在了,就是百年前,大家也都放棄修煉這門除了強身健體,好似沒更多作用的心法。

他會知道,是當年風濤閣閣主遭過重創,靠著金蟬絲續命,《清風靈譜》療愈身體,最終好起來。

但這是浮山古的內功心法,顧澤前輩靠著它好了,卻並未記載流傳下來,畢竟是別人家功法。

而浮山古,竟也找不到傳承了,連紙質記載都沒有。

他也勸過鹿衡宇,換別的方法對付九千歲。

可那人,固執的可以,還像小時候那樣,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

弦狐苦笑,“好在冰雕既能把他凍住,也能保他暫時安穩,我再想別的辦法救他。”

陸小鳳心神恍惚,《清風靈譜》嗎?

既然花滿樓可以穿越到百年前,那他應該也可以!

任務完成,就有能量了,正好他可以進入這個世界三次,還有兩次機會!

陸小鳳堅定道,“我有辦法!”

弦狐一楞,隨即笑開,“鹿兄說你是無所不能的陸小鳳,看來是真的,我代他謝謝你!”

陸小鳳窘迫的摸摸鼻子,“這個,那個,我先走了,等我消息。啊,對了,海宇島的百年百花釀,一定要給我留著!”

既然要去百年前,他非得把混元草的毒給解了。

陸小鳳的身影極快消失,空氣中只留下清朗的笑聲。

弦狐也輕笑出聲,“出來吧,這下可放心了?”

劍客緩緩轉出,“他真能幫閣主找到《清風靈譜》?”

“你何時見過我與衡宇計謀不成的?”弦狐反問。

劍客頓了頓,終是不好意思低下了頭,“這麽算計陸大俠會不會不好?”

弦狐笑得更大聲了,“圓融啊圓融,虧衡宇給你取這麽個名字,你竟還是如此耿直。”

劍客面上一紅,默默不語。

“放心吧,”弦狐施施然站起來,“陸小鳳不會生氣的,相反,還很高興能幫到朋友。你既覺得不好意思,不如走一趟海宇島,把他心心念念的那三十壇百年百花釀運回來,等你家閣主好了,不醉不歸!”

“是!只要陸大俠舍得。”

“美酒當然要與好友分享,”弦狐悠悠道,“我期待與他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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