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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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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少祖昨夜為了哄江了睡覺耽誤了事兒, 今晚的小會特意提前了半個時辰。

說起來,退位後也就這事兒不好,做什麽都要上報要批準要調撥人力, 哪怕他並不需要,再不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他耗費了一整個白日才將提案寫個七七八八, 眼下正要去山洞同他們再做商議。結果半路上, 江不宜不知從哪跑出來,扣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就把他拽進了樹林,長臂一甩, 將他抵在樹上就壓下身啃。

“你急什麽, 我忙完……”

常少祖在他唇落下來時別開臉,可他話還沒說完, 江不宜就捏住他的後脖頸,硬將他掰過臉, 強硬地吻了上去。

繁茂的枝幹遮擋住月光, 江不宜臉上好似蒙了一層灰,陰沈沈的。

他仿佛著了火,大手近乎是迫不及待地繞到他的後腰,解下他的腰封,而後順著縫探進去,握住了他的腰。

帶有夜間寒意的掌心, 緊貼在他溫熱滑膩的肌膚上,常少祖被冰得一顫,蹙起眉:“你又……!”

江不宜又堵住了他的嘴, 他什麽話都不說,也不讓常少祖說。

一時之間, 耳畔只有江不宜粗重而渾濁的喘息聲,還有兩人唇齒糾纏間溢出的水聲。

但這根本算不上吻,他粗糲的舌頭在他口中橫沖直撞,尖利的獠牙一遍遍刮過他的嘴唇,帶出血腥味兒,又疼又麻,好似要將他拆吃入腹,就連他揉著他腰肢的手也越來越用力,仿佛要將他生生折斷。

常少祖簡直無法忍受。

可江不宜是真用了力氣,兩只手臂鐵鉗一般,常少祖掙脫不過,壓住他的手臂,屈膝猛擊在他的腹部,才將他甩開。

“你發什麽瘋!”

常少祖嘴唇火辣辣的疼,一抹手上全是血,他臉色當即冷了下來:“牙癢了就去啃骨頭,拿我當磨牙棒?!”

江不宜手捂著腹部,不知是氣得還是疼得,脖頸筋骨都暴漲起來,惡狠狠瞪向他的眼神,如毒蛇般陰森悚然。

江不宜就這麽瞪著他也不說話,好似在等常少祖主動說些什麽。

常少祖扭身就走:“我沒功夫跟你耗。”

若不是他有別的事要忙,被他這樣咬,哪怕是他自己也會受傷,也多多少少得揍他一頓。

江不宜疾步上前,大手扣住他的手腕,往後一甩:“你給我回來!”

常少祖沒有防備,這一甩,後背撞在樹上,撞了個結實。

常少祖悶哼一聲。好了,現在就算有事要忙,他也要先揍完再忙。

江不宜聽到撞擊的悶響,臉色變了變,抓著他手的力道跟著松了幾分:“我沒怎麽用……”

常少祖:“動手是嗎?”

常少祖攥住他箍著他的手腕,修長白皙的指尖靈力翻湧,一陣刺骨的寒氣,瞬間傳遍江不宜四肢百骸。

“你要跟我動手?!”

江不宜惱火的神情僵硬了一瞬,隨即氣得臉頰肌肉都抽搐起來:“好啊,昨夜你同江了同床共枕一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今日又同我動起手來,常少祖,你當真以為我不會動你?!”

江不宜話落,腕間突然傳來一陣難忍的刺痛。

他忙甩開他的手,低頭一看,方才被他攥住的那片肌膚,已然覆上一層寒霜,若被他這麽攥下去,不消半刻,估計他骨頭都會被凍住。

常少祖竟真對他動手?對他的伴侶動手?!

江不宜仿佛被羞辱了般,臉都氣得漲紅,在妖獸界,哪個雌獸不是雌伏於雄獸腳下,百般侍候以求庇佑,到他這兒全反過來不說,生活絲毫不檢點,還同他動手!世上怎會有這樣的雌獸??

他覺得自己必須給常少祖點兒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身為雌獸到底該有個什麽態度。

常少祖全然不知他腦子裏彎彎繞繞,聽他那話,只是在心底哦了一聲,原來又是因為江了。

他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右手在空中一握,便握住了一把通體雪白的長鞭,他手腕翻轉,鞭身如白蛇挽出漂亮的鞭花,笞在地上,破空之聲聽得叫人心驚。

白影襲來,江不宜旋身躲開後,望向方才所站那地,地上被抽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若是打在人身上,輕則也要皮開肉綻。

江不宜臉色黑如鍋底,在長鞭再次襲來時,一把握住,忍著疼在手上纏了兩圈,而後往後一甩,借力騰身向前,拳頭裹著火焰般的靈力就朝他臉上砸去。

常少祖一躲不躲,淺眸就盯著他的拳頭。

這雙眼睛,前些時日還溫和如潭水,被親得舒服了,眼睫瞇起來,睫毛上掛著淚珠,連眼尾都泛著勾人的嫣紅。

江不宜緊咬住牙,想要發狠,卻在即將砸上去時,靈力驟然消散,拳頭一下子失了力道。

被常少祖用鞭子卷住摔在地上時,江不宜心底惱火的同時,又生出一股濃濃的不甘。

憑什麽常少祖都對他大打出手了,他卻下不去手?憑什麽?!!

見他鞭子又落下來,江不宜幹脆躲也不躲了,背上就這麽結結實實挨了一道。如果被他打能讓自己清醒些,那就盡管打罷,反正他也不怕疼。

常少祖打了他一鞭子還嫌不夠,又上來踹了他肚子兩腳。

江不宜捂著腹部站起,目光好似淬了毒,狠狠瞪著他:“要是江了,你還舍得這麽打,這麽踹?”

“咬我甩我的是誰,你還提他?”

“我怎麽不能提!”

江不宜幾乎是吼出來,他眼眶一下子紅了:“我忍你讓你,連同你多抱一會兒都求著哄著,你沒時間,我就只想著讓你爽,憋死都沒抱怨一句!他呢?!”

“他不過委屈兩句,你就讓他爬了你的床!在我這兒非去不可的狗屁會議,到他那兒說不去就不去了,與他同榻而眠肌膚相親!那狗雜種腦子裏裝的什麽屎你不知道?是不是就算他昨夜說要草你,你他媽也跟他往床上滾!!”

江不宜嘴上羞辱著他,腦子一想到那幅畫面,卻難受地好似心口被一張大網裹住,絲線勒得血肉模糊,還在不斷收緊。

常少祖分明是他的人,怎麽能跟別人好?

他本以為常少祖會惱火又揍他一頓,但常少祖只是收起長鞭,用那雙冰冷得近乎涼薄的眼神,掃了他一眼。

“我沒時間聽你在這兒怨婦似的挑事。”

“我挑事??”

“江了只是個孩子,我做什麽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束。”

常少祖嘴是真厲害,這話說出來,比鞭子打在他身上還疼。

江不宜快要被他氣得發瘋,他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最終竟氣笑出來,聲音從牙縫中沈沈擠出:“我不能管你?”

常少祖又舔了下火辣辣的嘴唇。

他覺得江不宜真是幼稚至極,幾百歲的人,大多時候竟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懂事。

他看了眼天色,不再理會他,扭頭就走。他在這兒耽擱了夠久,他還有會要開。

“你他媽給我站住!”

江不宜又在後面喊,常少祖自然不會聽他的。

自從同他親密後,他常常發覺江不宜只是個紙老虎,雷聲大雨點小。他一邊像個男人一樣管束著他,一邊又像個女人一樣依賴著他,要求他給出承諾。

包括他今晚的話,都讓常少祖覺得可笑。他們只是親了幾次,他沒有拒絕,一部分是為了身體的愉悅,另一部分……是為了滿足他的掌控欲。

他想要什麽承諾?非他不可?

說什麽笑話。

凡間男子尚三妻四妾,他讓他為他守貞?

靈識之中,蝴蝶面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大,你又去哪了,這次不會又放我們鴿子罷?你可別說又要陪你那小寶貝徒弟!”

聽到江不宜蒲扇似的喘息聲越來越近,知道他又纏了上來,常少祖掃了眼身後人,整理著衣衫:“我馬上到。”

當手腕又被攥住時,常少祖慣性想要甩開,卻不料江不宜突然手臂一橫,將他壓入懷中,牢牢箍住他的腰。

後背鞭傷尚未知覺,脖頸一陣劇痛率先湧入大腦。

常少祖猛然瞪大了眼:“!!!!!”

江不宜感受到他劇烈的掙紮,一手死死禁錮著他的身子,另一手捂住了他溢出痛苦悶哼的嘴,而後將淬著毒的獠牙刺得更深。

直到唇齒間滿是他香甜的血,懷中人漸漸停止了掙紮,腿腳開始虛浮不穩,江不宜才覺得差不多,收起了獠牙。

鮮血沒了堵塞,順著兩個血孔往外溢,在他白到近乎透明的脖頸上流下兩道暗紅的痕跡,被江不宜憐惜地卷入口中,他又俯下頭,一下下輕舔著那兩處血孔。

他垂著眼,眸底一片暗色,語氣責怪道:“我說了讓你站住。”

江不宜松開捂著他嘴的手,掌心被他咬出深深的齒痕,沾滿了口水,江不宜滿不在乎往他衣服上一蹭,將他翻了個身,後背抵在樹上,往上托了托他軟綿綿的腰肢。

江不宜咬開他衣服上系帶,將臉埋入他懷中,用力地嗅著。片刻,似是覺得這樣不夠親密,又擡起頭,抓著他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

雖然得不到回應,但他真是喜歡極了常少祖這副任他擺布的模樣。

江不宜吻了吻他的唇,見他閉著眼,眉心緊促,又後知後覺舔了舔他的傷處:“疼不疼?”

常少祖喉結滾了滾,氣得說不出話,其實比起脖子,他後背的鞭傷更嚴重,尤其是被這樣抵在樹上,那粗糙的樹皮磨得實在厲害。

但他不後悔揍了他那一鞭子,他只後悔沒多揍幾鞭子,沒抽爛他的背,沒幹脆剝了這畜生的皮!

江不宜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早聽我的,還用受這罪?”

常少祖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江不宜被這一眼看得,神色有片刻的慌亂,他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討好地蹭了蹭,語速不自覺快了幾分:“我也不想咬,誰讓你這麽氣人?我好好同你說,你根本不當回事,我可不就得給你個教訓,這樣你才知道以後不能老是這樣……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常少祖又閉上了眼。

江不宜竟松了口氣,他仰起頭,親了親他的眼皮,又想去親他的唇時,被常少祖偏頭躲開。

江不宜被這動作惹得有些惱,他的雌獸還是不聽他的。

他強硬掰過他的下巴,吻上去,手指探入他衣襟,十分有技巧性地挑/逗,感受到他喘/息幅度越來越大,身子在他手下微微顫/抖,江不宜心底騰起一股極大的成就感。只有這時候,他才覺得常少祖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常少祖,我會待你好,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待你好,你不要拒絕我,也不要搭理別人……我知道你氣我咬你,事後你盡管咬回來,打回來也成,你脾氣這麽爛,我不求你待我多好,你只要安安分分的,我什麽都能依你……”

他在他耳畔呢喃著,輕柔的吻落在他的耳後,但他沒聽到回應,不消片刻,又擰起眉來。

他威脅似的,獠牙貼在他傷處附近碾磨,盯著他的眼:“你再說,我能不能管你?”

冷一陣熱一陣,常少祖可太熟悉他這番行為了。這番話,前世他在黑水溝聽過不下百遍,狗改不了吃屎,這世哪怕他說得再好聽,常少祖就沒信過他能改。

常少祖懶懶掀起眼皮,一雙淺眸平靜地望著他。

這平靜好似一把火,一下子點著了江不宜僅剩不多的理智,他眸色一暗:“說話,這點兒毒還不至於讓你話都說不出來!”

“常少祖,你他媽說話!!”

江不宜近乎歇斯底裏,可常少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望著他的眼,腦子裏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嘎嘣一聲,斷了。

江不宜鼻翼鼓動,臉頰肌肉都在顫抖:“好,你自找的!”

他扔下狠話,拽下他本就被折騰得松松垮垮的外袍後,大手直接扯住他裏衣衣領,薄薄的布料刺啦一聲被撕得粉碎。

潔白如雪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江不宜貼上去,動作間滿是報覆。

他覺得有什麽東西,正掙脫控制,迅速離他而去,但他此刻根本顧不上那些,他滿腦子都是讓身下這個人低頭,讓他知道身為雌獸該有的本分,再也不敢忤逆他。

大概是妖獸的天性使然,江不宜總愛操來操去的,但常少祖並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麽會覺得把他操昏過去,能折服他?他的骨性和脾氣,又不在他身後的那個洞裏。

還是說,他覺得自己前世被他那樣折騰過,還會怕這些?

但不得不承認,當裏衣被扯落那刻,常少祖確實心驚了一瞬。此刻他背後尚有衣物遮擋,但只要他把他轉過身來,一眼就能看到那條長長的,血肉模糊的鞭痕。

江不宜指尖正順著他腰後滑下,常少祖試著活動了一下,依舊使不上力氣,相反隨著毒素的滲入,他連頭腦都開始發昏。

常少祖胸口一疼,他悶哼一聲,閉上眼:“這次做完,我會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江不宜動作一狠,驀地擡起眼:“你說什麽?”

“我會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江不宜反應過來,停下動作,表情有些扭曲:“你他媽什麽意思?”

“你控制欲太強,很不巧,我也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常少祖額上有冷汗滑落,他呼出一口氣,重覆道:“非常強。”

“什麽意思。”

“江了是我從小養大的,你看他不可能看不出……”

“你別提他!我他媽就問你那話什麽意思?!”

江不宜兇惡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他,嘴唇卻在隱隱發抖,常少祖選擇了更簡明的話:“意思是,以後你再別來找我。”

江不宜瞳孔驟然一縮,他楞楞地望著他,張了張口:“你要跟我……”

分手二字到了嘴邊,如何也說不出,只稍一想,他心臟都好似被一雙大手掐住般,喘不過氣兒來。

“我不就是咬了你一口!你紅杏出墻,動手打我,還說那種話,那樣氣我我都沒有動你!我不過是咬了你一口,你居然,居然就……!”

江不宜一下子抱住了他,仿佛要將他嵌入身體般,手臂不斷收緊,他驚慌失措:“我不準!不可能!你想都別想!你怎麽能跟我提……不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常少祖背上有傷,被他這一抱,疼到近乎失聲,良久才擠出一句:“松手……!”

“你不準說話!!”

江不宜這時候倒像個孩子,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急得跳腳,慌不擇言道:“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你提一次,我就咬一次!你別想,別想……”

常少祖忍著疼:“你能殺了我嗎?”

江不宜臉都白了,他搖頭:“……殺?不,我們之間怎麽要提這些?”

他們是伴侶,是最親密的人,是相守一生的人。不說現在,哪怕是他最恨常少祖的時候,腦子裏也只有折磨他的法子,嘴上叫囂著厲害,卻從沒想過取他性命!

“那你是覺得,我這次被你咬後,你還能咬到我第二次?你連具完整的軀殼都沒有,你以為你還能像從前那樣,困住我?”

常少祖眼含幾分冰冷的戲謔,語氣卻沒有什麽波瀾,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江不宜一時啞然,他恍然意識到,方才那飛速溜走的東西是什麽。

那是他從重生後,廢了天大的功夫,好容易得來的,同常少祖的關系。

那夜常少祖吻了他之後,他分明下了決心,不會再同以前一樣!可他實在是太生氣了,他太在意常少祖了,他好容易得來的人兒,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要露出牙來威嚇,他只想讓他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他同妖獸混跡太久,難免以妖獸的思維來看待兩人關系,以至於他忘了,是他為了留在常少祖身邊,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親手把繩子的另一端交到常少祖手中的。常少祖永遠有選擇松手的權利。

嘗過甜頭的小流浪狗,哪能接受得了失去呢?

江不宜一下子就害怕了。

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常少祖的身子,裹完後抱住他:“你說,這次做完……我不做了!你說的都不作數!”

常少祖冷眼瞧著他,道:“你控制欲太強,我也不可能讓步。”

江不宜現在和先前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那時整片九州全跪服於他腳下,說句無法無天都是含蓄。

他控制欲能強到什麽地步呢,常少祖頭發發型,指甲長短,他全要管。連他吃食,多吃一口都要從嘴裏摳出來,後來發現他管不住他吃食後,幹脆不給他吃了。

“我控制欲一點都不強!!”

江不宜下意識反駁,他抓著他的長發,臉頰貼在他的臉上:“你不用讓步,我讓步,我讓好多好多步,你太小題大做了,這根本不算問題……”

又開始了,說這種狗聽了都搖頭的話。

常少祖沒有表情:“那你給我解毒。”

江不宜一楞,眼底流露出痛苦的掙紮,他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我給你解了毒,你就扔下我不要了,不行,不行……以後,別的地方,任何地方,你想我怎麽讓步都成,這次不行……”

常少祖早就料到,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江不宜怕極了,他又開始吻他,從額頭吻到下巴:“別生我氣,我求求你,求求你……”

常少祖:“現在到天亮,頂多兩個時辰。”

江不宜渾身一僵,他像是沒了力氣,滑坐在地上。他怔了片刻,沒有說話,回過神後,拽了拽懷中人身上披著的衣服,將他裹得密不透風,才將臉埋進他的頸窩,摟著他的手臂緊了又緊。

毒素漸漸蔓延到血肉,麻痹了後背的傷,常少祖倒覺不到疼了。

他任由江不宜抱著,不知抱了多久,隨著時間流逝,中毒反應越來越明顯,起初只是有點胸悶,可現在,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身子又冷又熱,出了滿身的冷汗,而且……而且全身的火氣都在往下腹處拱。

騰蛇生性兇淫,其毒有一定程度的,催/情效用。

江不宜尚捋不清自己雜亂的心緒,更別說註意到懷中人異樣。他抱著他,所有軟的硬的法子在腦子裏全過了一遍,最終小心翼翼擡起眼,說:“如果我給你解毒,你能不能再給我……”

他話未說完,常少祖忽然一歪腦袋,砸在了他脖頸處,額頭的滾燙讓江不宜一陣心驚:“你怎麽了?!”

他這才發現,常少祖喘息地厲害,連呼吸都是滾燙的,衣不蔽體的裏衣,早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貼在他身上。

“你發熱了?!”江不宜摸著他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你身體不是一向很好,怎麽會發熱,只是少穿件衣服而已……”

常少祖真想扒開他腦子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什麽品種的狗屎,他咬著牙,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一個字:“毒……”

“……”

江不宜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常少祖額頭的汗,蹭在江不宜脖子上,快要將他的衣領也浸濕,月光透過樹葉縫隙,打在他白皙細瘦的側頸,泛著一層水淋淋的光澤,沒入衣領的地方,標記般印著兩個血孔,周圍泛著青紫。

江不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神情掙紮片刻,大手托起他滾燙通紅的臉頰,低聲問:“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

常少祖眉毛像兩條蟲子似的拱了拱:“嗯……”

“你答應我不分手,我,我就給你解毒。”

江不宜說完,咽了口口水,手指不由自主揪起衣角的布料撚磨。

常少祖神情微變,他費盡力氣,將千斤重的眼皮掀開一條縫,瑩瑩水光之下,是徹骨的寒意。

“滾。”

“……”

江不宜咬住牙,他眼眶一熱,再也忍受不住般,低頭用獠牙極為粗暴地劃開自己的手腕,血水汩汩湧出,順著他手臂滴下。

江不宜捏住他的兩頰,手腕壓在他唇齒之上,將血水灌進了他口中。

腥味兒太重,待拿開手時,常少祖伏在他臂間一陣猛咳幹嘔。江不宜撕下衣擺在手腕上纏了兩圈,推開他,逃也似的,跑進了密林深處。

江了醒來的時候,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四周還是黑洞洞的。

呼呼的風聲從腳底傳來,他往下一看,猛然驚覺自己竟坐在山崖邊,雙腿探出去,懸在空中。

別說睡意,江了魂都要嚇飛了,往後打了個滾,後背猝不及防傳來的劇痛讓他身子一歪,險些就這麽滾下山崖。

待遠離山崖,江了剛要破口大罵,忽然覺得眼睛有些幹澀,他一抹,整張臉上都濕潤潤的。

他眉梢一挑,舔了舔,鹹的。

喲,哭了?

他又跑到湖邊,脫下衣服,照了照自己的後背。

喲,鞭傷?

嘖嘖,這是又跟師尊吵架了,還吵得挺厲害啊?

江了因受傷而帶來的陰郁,瞬間一掃而空。不僅如此,他心情雀躍地恨不得繞著整座島跑上八百圈,跟所有師兄弟都握一遍手,然後拉著他們坐在演武臺上,左邊坐著仇行,右邊坐著邢風,一起聽他講他和師尊幸福美滿的生活故事。

但江了只能想想,他能感覺出來,那人還醒著,這多多少少有失他“正妻”的風度。

雖是時刻謹記著克制,但江了往密林外走時,還是沒忍住哼起了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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