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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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騙
常少祖將止疼止血的丹藥塞入他口中, 才堵住了江不宜不停喊疼的小嘴兒，一雙大眼睛盈滿了淚水，紅彤彤地望著他,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血總算是止住了。
常少祖松了口氣，抱他到床上, 剛欲起身, 卻發現江不宜一直抓著他的衣角，不肯撒手，也不肯躺著：“師尊不要走……”
常少祖無法，坐在床邊, 右手無意識搭在左臂上：“他威脅你了？”
江不宜小臉慘白, 好似回憶起多麽可怕的經歷：“他說我的身體，是他的, 若我不給，就殺了我……”
“睡著後,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醒來，就流了好多血……”
魔尊大人也火了：[？？？怎麽還血口噴人啊？]
他話一出，江不宜好似受驚的小鹿，慌忙往常少祖懷裏鉆，眼淚又掉了下來：“師尊，他又在威脅我, 我害怕……”
[行！你他媽就仗著常少祖聽不見是吧？？]
常少祖一手安撫似的，拍了拍江不宜的後背，另一手附在他的耳朵上。
不知他做了什麽, 江不宜腦海中的那道聲音仿佛受到巨大的折磨般，淒厲的大吼起來：[嘶啊——常少祖！！！草泥馬！你看我以後不操/死你！]
[啊啊啊——！！！常少祖我*@#%*你這個王八羔子……！]
骯臟粗鄙的話語不絕於耳, 江不宜被他吼得耳朵都在嗡嗡作響，過了好長一會兒，那聲音才漸漸疲矮下去，最終不堪折磨般，苦嚷著，哀求道：
[不，不罵了，不敢了，不說了……你快，快叫他，停手……]
江不宜也不知發生了什麽，拽了拽常少祖的袖子：“師尊。”
常少祖：“他老實了嗎？”
耳邊全是痛苦的呻/吟聲，江不宜點頭，常少祖這才收了手。
江不宜望著常少祖冷若冰霜的臉，小心翼翼問：“師尊，我若睡著了，他會不會……”
江不宜這話相當於直接告訴常少祖，他控制不了那人了。
但不同的是，先前在常少祖眼中，他與那人是一同站在常少祖對立面的，而今晚的事，無異於將江不宜推到了常少祖身邊，而他獨自站在兩人的對立面。
“他不敢。”常少祖伸出手，將他頸間的護身法器系得更緊了些。
江不宜小手緊緊抓著被角：“那以後，若他再跑出來，我，我該……”
“封印還需要準備一段時間。”
江不宜眼睛一亮，這是不殺他了的意思？！
江不宜：“那我，我再堅持一下！”
常少祖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乖孩子。”
或許被傷到了元神，常少祖走後，那人也一直沒再出聲，一連許多日，安靜到江不宜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就連做夢也少了許多噩夢。
在常少祖和大玥的精心調養下，江不宜身上的傷很快好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再影響他的活動，能夠正常修煉和上課。
靈雲山的冬天不算冷，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雪窩子。今日剛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鵝毛似的雪花飄在空中，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一腳踩上去能沒到腳踝。
再過幾日便是新元節了，江不宜忙著繡送給師尊的鴛鴦手帕，連虞渺叫他出去打雪仗都沒去，還差最後三分之一就要完成時，常少祖卻突然把他叫去了書房。
“一定要他心甘情願、毫不反抗，才能封印嗎？”江不宜聽完大玥一席話後，微微擰起了眉：“如果不情願，反抗了，會怎麽樣？”
書房內炭火燒得很足，時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窗外雪地照得屋內亮堂堂的。
常少祖手捧暖玉杯，坐在桌案後的軟座上，大玥屈膝坐在桌案左側，江不宜站在兩人對面。
大玥搖了搖頭：“也能封印，但封印後，你的情況……不好說。”
江不宜：“不好說，是什麽意思？”
“瞎一只眼，斷一條胳膊，缺一根腿，或者別的什麽，”常少祖微蹙著眉，神情略顯焦躁，抿了口杯中熱水，沒好氣道：“誰知道呢？”
“可是……”
江不宜頭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自己送給師尊的手帕還沒繡完，沒了胳膊該怎麽繡？
他將話又咽了回去，問：“什麽時候開始？”
大玥掀眸看向他：“你若準備好了，隨時。”
江不宜答應了會好好溝通，回到自己房間，繼續繡著手帕，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
他自顧自問：“你應該都聽到了，心甘情願，毫不反抗，可以嗎？”
沈默多日的魔尊大人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局，語氣懶散又傲慢：[聽到了，憑什麽？]
江不宜也早料到他的回答，沒有應聲，也沒有辯駁，繼續低頭繡著。
魔尊大人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本座早說過，你把身體讓與本座，整日只管睡覺，不出一百年定能勝過常少祖，到時與本座一同坐擁天下，享盡榮華，有何不好？]
[鬧得缺胳膊斷腿兒的，你圖什麽？]
江不宜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手中針線：“師尊救過我的命，如今不過是缺幾根骨頭罷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借機傷害師尊。”
魔尊大人嗤笑一聲：[還心心念念著那一天呢？]
[你個榆木腦袋，常少祖對誰都這樣，換做是別的小孩兒，他照樣會救，說不定當時他連你的臉都沒有看清！你在他眼裏與路上的花花草草沒有任何不同！]
“我知道，無論換成誰，師尊都會救，”江不宜眼睫輕顫，手上動作慢下來，淡淡道：“可除了師尊，還有誰救過我呢？”
他話音落下，兩人一時竟誰也沒有出聲。
窗外鵝毛雪越下越大，夾著細細的雨珠砸在窗欞上，不知不覺在窗臺上積出厚厚一層白色。
[……心甘情願、毫不反抗，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江不宜手一抖，針尖戳到了手指，溢出絲絲血珠，他撚了一下傷口，問：“你圖什麽？”
[圖什麽？呵，我不是早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缺胳膊斷腿兒，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魔尊大人悠悠開口：[何況，常少祖的封印，又能困住我幾年呢？]
江不宜終於放下了針線：“你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我要你去一個地方，替我拿一樣東西。]
“很危險嗎？”
魔尊大人忽地低笑一聲：[沒有任何危險。]
深夜。
江不宜摘掉護身法器，從窗口跳下，悄悄潛出了凈方閣結界，來到那人所說的地方，也是宗規最後一條，第三百八十一條，明令禁止入內的禁林——孝古林。
踏入林中，眼前多出一層厚厚的霧霭，高大的枯木，如同從地中鉆出來的巨大手掌，五指直插進暗無天際的空中。
江不宜順著他的指引，扒開一處堆疊的石塊，露出一片深不見底的地窟。
湊近了，能感受到絲絲寒氣往外冒。
魔尊大人：[跳下去。]
江不宜裹了裹外袍：“你確定沒有危險？”
[你我雙魂同體，我還能害你不成？]
江不宜信了，扶著地窖口的石頭，縱身躍下，伴隨著失重感而來的，是幾乎要將他四肢凍僵的寒冷。他蜷縮著四肢，最後竟摔在了一片軟乎乎的地上。
四周光線昏暗，江不宜手往地上一撐，入手一片冰涼軟滑，好似數條交纏在一起的長蛇。
江不宜心下一驚，剛要起身竟被纏住了四肢，動彈不得：“這是什麽？”
[嗯？你沒見過？]
[龍紋樹，放輕松，只要你不掙紮，他就不會傷害你。]
江不宜強忍著那股滑膩感，閉上了眼，任由滑溜溜的枝幹纏滿了他的全身，掩住了他的口鼻，拖拽到堆疊的枝幹之下。
腳下踩到堅實的地面，身上的束縛也被放開，江不宜這才睜開眼，不停地搓著胳膊，眉心緊擰成一團：“你不是說，沒有危險？”
[來都來了。]
魔尊大人不以為意：[看到了嗎，就在前面，那根小草。]
江不宜環顧四周，可算是明白那股逼人寒氣是從何而來了。
腳下，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竟全是千年寒冰，宛若天然冰窖，空曠而無一物，只有不遠處一棵白瑩瑩的小草，靜靜立在那兒，散發出豆大的光芒，似乎脆弱不堪。
“這就是你要的花？可它還沒長大。”
[嗯……我也不懂，要不你碰一下試試？]
江不宜走過去，蹲在小草前，碰了一下它嬌嫩的葉片。
指尖一陣刺痛傳來，竟被劃破了一道小口。血珠落在葉片上，暈染進葉片裏，像是被喝掉了一樣，而小草也肉眼可見的長大了一點點。
“我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就流點兒血，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江不宜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來時帶的用來防身的茶杯碎片，毫不猶豫劃破了五指。
鮮血滴答滴答滲入葉片，小草又長大了，可這些血似乎遠遠不夠。
江不宜劃破掌心，待左手血流幹後，又用同樣的方法劃破了右手，小草終於再次抽絲發芽，長出了骨朵。
“劈啪——”
就在江不宜猶豫著再割哪一處時，冰面隨著小草長大竟隱約傳來碎響。細細密密的裂紋從他腳下蔓延開，縫隙中也摻雜著絲絲血漬。
江不宜意識到不妙，連忙割破左臂，流出的血卻大多都滲入了越來越大的地縫之中。
隨著花骨朵越長越大，冰面震顫，頭頂不停落下冰屑，花骨朵晃來晃去，柔弱的花莖似乎隨時都要折斷。
江不宜站不穩，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怎麽回事？”
[快點！別猶豫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兒的，就差最後一點兒了！]
江不宜皺起眉，將剛凝固的傷口再次割開，卻因大地的震顫，血多數都撒在了冰面上。
[你在磨嘰什麽？再不開花，這裏就要塌了！]
一道道巨大的冰錐子從頭頂砸下來，碎冰落在他的腳邊，江不宜一咬牙，握著茶杯碎片，劃開了手腕。
滾燙的暗紅爭先恐後湧出，澆灑在瑩白色的花瓣上，花朵終於盛開。
江不宜摘下花朵那刻，腳下整塊兒冰面好似突然失去支撐，以它為中央，碎成一片大網，轟然塌陷。
江不宜眼疾手快，一手抓著花，一手緊緊扒住碎裂的邊緣，如樹梢搖搖欲墜的落葉：“你，你的花……”
“幫我。”
那人卻忽然低笑出聲，好似在欣賞他的震驚無措，愉悅道：[哎呀，小朋友就是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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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罵了，不敢了，不說了……你快，快叫他，停手……]
江不宜也不知發生了什麽，拽了拽常少祖的袖子：“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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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宜這話相當於直接告訴常少祖，他控制不了那人了。
但不同的是，先前在常少祖眼中，他與那人是一同站在常少祖對立面的，而今晚的事，無異於將江不宜推到了常少祖身邊，而他獨自站在兩人的對立面。
“他不敢。”常少祖伸出手，將他頸間的護身法器系得更緊了些。
江不宜小手緊緊抓著被角：“那以後，若他再跑出來，我，我該……”
“封印還需要準備一段時間。”
江不宜眼睛一亮，這是不殺他了的意思？！
江不宜：“那我，我再堅持一下！”
常少祖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乖孩子。”
或許被傷到了元神，常少祖走後，那人也一直沒再出聲，一連許多日，安靜到江不宜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就連做夢也少了許多噩夢。
在常少祖和大玥的精心調養下，江不宜身上的傷很快好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再影響他的活動，能夠正常修煉和上課。
靈雲山的冬天不算冷，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雪窩子。今日剛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鵝毛似的雪花飄在空中，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一腳踩上去能沒到腳踝。
再過幾日便是新元節了，江不宜忙著繡送給師尊的鴛鴦手帕，連虞渺叫他出去打雪仗都沒去，還差最後三分之一就要完成時，常少祖卻突然把他叫去了書房。
“一定要他心甘情願、毫不反抗，才能封印嗎？”江不宜聽完大玥一席話後，微微擰起了眉：“如果不情願，反抗了，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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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少祖手捧暖玉杯，坐在桌案後的軟座上，大玥屈膝坐在桌案左側，江不宜站在兩人對面。
大玥搖了搖頭：“也能封印，但封印後，你的情況……不好說。”
江不宜：“不好說，是什麽意思？”
“瞎一只眼，斷一條胳膊，缺一根腿，或者別的什麽，”常少祖微蹙著眉，神情略顯焦躁，抿了口杯中熱水，沒好氣道：“誰知道呢？”
“可是……”
江不宜頭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自己送給師尊的手帕還沒繡完，沒了胳膊該怎麽繡？
他將話又咽了回去，問：“什麽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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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無論換成誰，師尊都會救，”江不宜眼睫輕顫，手上動作慢下來，淡淡道：“可除了師尊，還有誰救過我呢？”
他話音落下，兩人一時竟誰也沒有出聲。
窗外鵝毛雪越下越大，夾著細細的雨珠砸在窗欞上，不知不覺在窗臺上積出厚厚一層白色。
[……心甘情願、毫不反抗，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江不宜手一抖，針尖戳到了手指，溢出絲絲血珠，他撚了一下傷口，問：“你圖什麽？”
[圖什麽？呵，我不是早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缺胳膊斷腿兒，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魔尊大人悠悠開口：[何況，常少祖的封印，又能困住我幾年呢？]
江不宜終於放下了針線：“你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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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危險嗎？”
魔尊大人忽地低笑一聲：[沒有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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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林中，眼前多出一層厚厚的霧霭，高大的枯木，如同從地中鉆出來的巨大手掌，五指直插進暗無天際的空中。
江不宜順著他的指引，扒開一處堆疊的石塊，露出一片深不見底的地窟。
湊近了，能感受到絲絲寒氣往外冒。
魔尊大人：[跳下去。]
江不宜裹了裹外袍：“你確定沒有危險？”
[你我雙魂同體，我還能害你不成？]
江不宜信了，扶著地窖口的石頭，縱身躍下，伴隨著失重感而來的，是幾乎要將他四肢凍僵的寒冷。他蜷縮著四肢，最後竟摔在了一片軟乎乎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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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宜心下一驚，剛要起身竟被纏住了四肢，動彈不得：“這是什麽？”
[嗯？你沒見過？]
[龍紋樹，放輕松，只要你不掙紮，他就不會傷害你。]
江不宜強忍著那股滑膩感，閉上了眼，任由滑溜溜的枝幹纏滿了他的全身，掩住了他的口鼻，拖拽到堆疊的枝幹之下。
腳下踩到堅實的地面，身上的束縛也被放開，江不宜這才睜開眼，不停地搓著胳膊，眉心緊擰成一團：“你不是說，沒有危險？”
[來都來了。]
魔尊大人不以為意：[看到了嗎，就在前面，那根小草。]
江不宜環顧四周，可算是明白那股逼人寒氣是從何而來了。
腳下，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竟全是千年寒冰，宛若天然冰窖，空曠而無一物，只有不遠處一棵白瑩瑩的小草，靜靜立在那兒，散發出豆大的光芒，似乎脆弱不堪。
“這就是你要的花？可它還沒長大。”
[嗯……我也不懂，要不你碰一下試試？]
江不宜走過去，蹲在小草前，碰了一下它嬌嫩的葉片。
指尖一陣刺痛傳來，竟被劃破了一道小口。血珠落在葉片上，暈染進葉片裏，像是被喝掉了一樣，而小草也肉眼可見的長大了一點點。
“我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就流點兒血，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江不宜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來時帶的用來防身的茶杯碎片，毫不猶豫劃破了五指。
鮮血滴答滴答滲入葉片，小草又長大了，可這些血似乎遠遠不夠。
江不宜劃破掌心，待左手血流幹後，又用同樣的方法劃破了右手，小草終於再次抽絲發芽，長出了骨朵。
“劈啪——”
就在江不宜猶豫著再割哪一處時，冰面隨著小草長大竟隱約傳來碎響。細細密密的裂紋從他腳下蔓延開，縫隙中也摻雜著絲絲血漬。
江不宜意識到不妙，連忙割破左臂，流出的血卻大多都滲入了越來越大的地縫之中。
隨著花骨朵越長越大，冰面震顫，頭頂不停落下冰屑，花骨朵晃來晃去，柔弱的花莖似乎隨時都要折斷。
江不宜站不穩，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怎麽回事？”
[快點！別猶豫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兒的，就差最後一點兒了！]
江不宜皺起眉，將剛凝固的傷口再次割開，卻因大地的震顫，血多數都撒在了冰面上。
[你在磨嘰什麽？再不開花，這裏就要塌了！]
一道道巨大的冰錐子從頭頂砸下來，碎冰落在他的腳邊，江不宜一咬牙，握著茶杯碎片，劃開了手腕。
滾燙的暗紅爭先恐後湧出，澆灑在瑩白色的花瓣上，花朵終於盛開。
江不宜摘下花朵那刻，腳下整塊兒冰面好似突然失去支撐，以它為中央，碎成一片大網，轟然塌陷。
江不宜眼疾手快，一手抓著花，一手緊緊扒住碎裂的邊緣，如樹梢搖搖欲墜的落葉：“你，你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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