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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潯,為什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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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潯,為什麽在這?

夜色越來越濃,在A市的天空上鋪陳了一筆濃墨。

燈紅酒綠卻在濃黑的天幕下越發顯眼,在勁爆的樂聲下愈發迷離奪目。

人群藏在黑夜中卻越發大膽,尖叫聲響破奶白的哥特建築。

“哥哥,再喝一口嘛!”

“哥哥,你怎麽都不看看人家,是人家長得不夠漂亮嗎?”

“哥哥……”化著濃妝的小姑娘試探著伸手,就要摸到男人的領口。

啪!

許景淮一把拍開小姑娘的手,神情冷峻,眉目清明,與整個夜店的氛圍格格不入。

“別碰我。”

許景淮向後一仰,雙腿交疊地靠在單人沙發上,氣場駭人。

侍應生小心翼翼地彎腰走過來,問:“許少爺,您這是對我們這裏有什麽不滿意的,您盡管向我提。”

“有什麽不滿意的,許哥又不是不行,女的不喜歡玩男的唄——許少爺可是第一次來這,把你們店裏的小孩都給我許哥看一眼!”

說話的是今天的壽星,在酒場上喝了三輪,此時一捏身邊面容清秀的陪酒男孩的下巴,吹出一口渾濁的酒氣:“許哥,你說對不對啊?”

趙高面色潮紅,舌頭也喝大了,笑倚著身邊的小男孩盯著許景淮。

引起一陣不高不低的哄笑聲。

咚!

許景淮放下手中一口未動的雞尾酒,目光森冷地看向趙高,“你說什麽?”

趙高冷汗濕透了後背,酒醒了一大半。

“我……我說,這裏有小男孩,你要不要試試。”

“哎——我們這小男孩聽話又乖巧,許少爺你看了肯定喜歡。”侍應生連忙接話。

女的不行,試試男的嗎?

許景淮擡頭一勾嘴角,“好啊。”

一排穿著白襯衣的小孩在許景淮眼前占了一溜,前面幾個挨著許景淮近的,彎著眼睛,直勾勾盯著許景淮看,就差舉著酒杯跑到許景淮面前了。

剛才領班都跟他們交代了,這是個大客戶,有錢年輕長得還帥,能陪青春洋溢的帥哥,誰樂意跟臭氣熏天的中年人呆在一塊呢。

“哥哥……”

“哥哥,要我陪你喝酒嗎?”

許景淮煩躁地嘖聲。

“許哥怎麽樣啊,有滿意的沒有,這些小孩可一個比一個會哄人。”趙高一把摟過身邊的陪酒男孩,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上去。

小男孩被突如其來的深吻驚了一跳,嗆咳著紅了眼眶。

江潯受傷的時候也這樣,一聲不吭,只有微紅的眼眶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許景淮一擡手,指向隊尾低著頭不敢跟他對視的男孩,揚了揚下巴,勾手,“你,過來。”

那雙猛然睜大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安。

男孩垂著眼皮,努力克制住打顫的小腿,慢吞吞地走向許景淮。

“這……”侍應生不安地吞了口唾沫,“少爺咱不然換一個,這小子剛來,規矩都不熟悉。”

許景淮赤裸裸地無視侍應生的話,像是對待個小動物似的,抓著男孩的手,把男孩踉蹌地拉到自己跟前。

許景淮按著男孩的肩膀,把人半推倒跪在他地毯上。

“什麽名字?”

許景淮居高臨下俯視男孩,看他微顫的睫毛,向下眼神,顯得無辜又柔軟的眼角。

這雙眼睛明明跟江潯那麽像,怎麽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白晨。”

“會喝酒嗎?”許景淮盯著白晨問。

白晨下意識地搖頭,反應過來後又重重地點頭,“我什麽都會的,少爺。”

仿佛看到江潯單純又無害地盯著他那樣,許景淮微勾唇角,端起高腳杯,一把摟過白晨的腦袋,在他耳邊低語,“那就張嘴,我餵你喝酒。”

小鹿似的眼睛輕微顫抖著,白晨喉結滾動,緩緩張開嘴。

眼睛下意識地閉上。

“睜開眼,你只有眼睛像他。”

在那黑葡萄似的眼睛睜開一瞬,辛辣的雞尾酒在那瞬間傾倒,流到白晨嘴巴裏。

白晨吞咽不及時,酒精順著嘴角流下,沿著滾動的喉結,濡濕了白襯衫的衣領,留下大片不堪的水漬。

不懷好意的口哨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許哥,還是你會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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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淮紋絲不動,安靜地欣賞他新得來的玩具,跪坐在地上的白晨卻被那下流的話羞辱得滿臉通紅。

小鹿樣的眼睛裏蓄滿淚水。

“不高興?”許景淮問,聽不出一絲情緒。

“白晨不敢。”白晨輕輕搖頭,蓄在眼眶的淚卻不受控制地滑落。

酒杯被放回桌面。

許景淮撐著下巴,說:“那你哭什麽呢,他是不會哭的。”

要是江潯坐在他身下,身上都是被他欺負的痕跡,別說是一杯酒,就是拿繩子把人綁緊了。

江潯也不會落一滴淚,只會皺眉盯著他問什麽時候能玩夠。

“江潯!站住!你要去幹什麽!”

耳麥裏傳來厲聲的呵斥,江潯食指輕敲兩下耳麥,暫時關閉了警用通訊設備的音量。

單手解開嚴苛古板,一直系到最上面那顆扣子,露出大片雪白胸膛,隨意一揉頭發,本來乖順地貼在前額的頭發被他一手攏上去。

襯衫束在窄而勁瘦的腰間,脊背挺拔。

本來禁欲克制的一張美人臉,一番打扮下來有了一些放縱的、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的模樣。

“江潯!你站住!不許進!”

周建業委身在十幾米遠的轎車裏,透過蒙了霧氣的車窗玻璃,看到江潯走進那棟哥特式建築——海倫。

在這兩天四處詢問、調查監控的努力下,他們發現了那群綁架許景淮的綁匪多次進出海倫,是這裏的常客,甚至與這邊的老板關系匪淺。

“海倫酒吧。”周建業念出哥特建築上閃耀變換的花字。

這地方曾經被人舉報過裏面藏汙納垢——黃、賭、毒俱全,他們也派人來搜查過,不是無功而返,即使在逮到線索捉人的時候被上頭命令放人。

沒有摸清綁匪的底細、綁匪的東家,就這樣在海倫裏起沖突,容易打草驚蛇。

於是他們決定,暫且蹲點,逮到一個算一個,逮到一雙算一雙。

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江潯就這樣,直接進去了?!

“一杯威士忌。”

江潯隨意地在吧臺前一座,半睜著眼睛,自下而上望著調酒師。

變幻莫測的燈光給他身上打上了迷離的色彩,半睜的眼眸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調酒師被這樣的美人似有似無地一勾,搖晃酒杯的手一滑,險些砸了自己的招牌。

插著檸檬片的威士忌被調酒師推到江潯面前,他說:“美人免單。”

江潯端著就被朝調酒師遙遙一敬,便仰頭一口悶下,有些殘留的酒精順著江潯嘴角流下,在他的下巴脖頸留下一片誘人深思的水光。

江潯起身,大步邁入蹦迪喧囂的男男女女。

“帥哥跳個舞嗎?”

“帥哥一起喝酒嗎?”

江潯面無表情地推開搭訕男女,腳步堅定地邁向舞池正中央的男人——趙高。

這家酒吧的老板。

剛被那群狐朋狗友擁生日祝福的旗號灌了一圈酒的趙高腦子還是混沌,頂著迷離的燈光轉身,便模糊間看到一挺直瘦削的身影大步流星走過來。

“哎,美人你……”

嘭!

兩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江潯低垂的睫毛在夢幻的燈光下投下大片的陰影,遮住他眸中晦暗不明的神情。

濕淋淋的襯衫勾勒出江潯優美的身線,威士忌在江潯唇上抹出任君采擷的水光,他整個人散發著醇厚的酒香。

卻還有一種懵懂的誘人。

電流鉆遍趙高全身,他只覺得自己心跳都握在眼前男人的手上了。

江潯扶著額頭,醉醺醺地擡眼看向趙高。

“美人,你醉了嗎?”趙高彬彬有禮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眼前這尊名貴的玉器。

“要我送你一程嗎?”

江潯掀起眼皮,沾水的睫毛上下一眨,直勾勾望著趙高。

“……樓上有總統套房,我送你去休息!

趙高彎腰架起醉美人,享受著美人全身心交給他的信任感。

白晨被許景淮手指板起下巴,骨骼摩擦著生疼,疼得他眼淚都要鉆出來了。

但白晨輕眨眼睛,他挪動著膝蓋,慢慢靠近許景淮,手掌扶在許景淮的大腿上,說:“許少爺,您要跟我睡覺嗎?”

“你說什麽?”許景淮瞇起眼睛,盯住白晨。

“您……您想跟我睡覺嗎?”

冷哼從男人的鼻腔中傳來,“你,果然不像他。”

在說完這句話後,白晨卻發現男人頓住了,目光落在舞池喧鬧的那一處。

“江潯?為什麽在這?”

許景淮掐著沙發扶手,指尖發白,盯著那個方向一動不動。

白晨順著許景淮的視線望過去,站在舞池中央的是趙高和一個身形瘦削趴在他肩膀的男人。

直覺告訴白晨,那人對許景淮來說不簡單。

“少爺,您怎麽不看我……”

白晨試探著伸出的手,下一秒就被許景淮不耐煩地拍開,許景淮起身的力道之大,把白晨震到地上。

許景淮跨步向舞池走去。

“許少爺……”白晨擡手攥住許景淮的褲腳,試圖阻擋男人離開的腳步,“你,不喜歡我了嗎?”

許景淮由上而下俯視,逆著光,神情堪稱殘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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