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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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甜意
看著安苳澄澈深情的眼眸, 岑溪微楞了下，抿了抿唇瓣。
從小到大，她接觸過的人不少, 深交的人卻幾乎沒有。
像安苳這樣, 能把肉麻的話說得這麽認真的, 完全沒有。
學生時代, 她和言薇等人的交際都建立在學習上，工作後，和Jess等人的交往也是成年人間的點到即止。
她不喜歡白石鎮的偏遠落後，也不喜歡白石鎮人的愚昧和毫無分寸感。
安苳無疑也屬於其中。
可是……在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安苳卻也給了她最真誠的安慰。
她討厭安苳的毫無棱角，卻又不得不承認, 當這種毫無棱角作用於自己時, 安苳性格上的圓潤讓她覺得舒服。
還有一些她自己不肯承認的感動。
和安苳隔了一步對視著，一個“好”字就在唇邊待吐出來，小嘉突然擠進了她們倆中間, 挽住安苳的胳膊, 開心地說道：“安苳姐！我好喜歡這個手鏈啊！回去後我也買材料編一個，到時候送你！”
安苳笑道：“好啊, 那我提前謝謝你，小嘉。”
岑溪瞥過她們，加快腳步走在了前面。
安苳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一絲失落——岑溪是不是不想和她做一輩子好朋友啊。
但是，她還是很快打起了精神。
岑溪現在已經很可憐了, 和言薇關系沒有以前好, 又失戀，她要好好陪伴岑溪, 讓對方振作起來。
逛完了大佛寺，岑溪已經有點累了，這在安苳的意料之中，她立刻帶兩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銅火鍋，順便休息一下。
岑溪照例坐在最裏面，安苳跟小嘉謙讓了一下：“小嘉，你坐你姐旁邊吧。”
這樣的謙讓簡直讓小嘉想要逃跑，立刻坐在了岑溪對面，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一起吧，我自己坐就好。”
——誰想和岑溪一起坐啊？
安苳立刻答應下來，然後搶著掃碼點單，點完去了趟衛生間，快速洗手洗臉噴香水，回來就高興地坐在了岑溪旁邊，幫岑溪叫飲料、拿濕巾，岑溪要吃什麽，她就往鍋裏下什麽。
小嘉：……
岑溪微微翹起唇角。
她一下子就聞見熟悉的香水味了。
而且安苳回來後，又恢覆了之前黏著她的狀態。
呵……有點煩，但也能忍忍。
小嘉真是納了悶，她真不知道岑溪是修了幾輩子的福，竟然有這麽好的朋友。就岑溪那個脾氣……她作為親表妹，都只想敬而遠之。
“安苳姐，你真會照顧人。”小嘉不遺餘力地吹安苳的彩虹屁，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示意她們兩個看一眼隔壁。
隔壁桌位坐著一對情侶，也或者已經是夫妻，總之他們倆吃個飯都快打起來了，罵罵咧咧互不相讓，引得周圍食客紛紛側目。
“那個男的要是有安苳姐十分之一體貼，他們倆就不會吵架了。”小嘉八卦道。那對情侶嗓門很大，她剛才就聽到了，吵架的起因是，坐在外面的男的，不想幫女朋友拿飲料，讓她自己去。
說完這個，小嘉自己也覺得有點怪——那倆是情侶，而安苳和岑溪是朋友，其實是沒有可比性的。
“朋友都能這麽體貼，他作為男朋友都做不到，更過分了！”小嘉捋了一下，恍然說道。
“吃你的飯。”岑溪擡起長睫，毫不留情地說道。
這個小嘉，亂比什麽。讓她怪不自在的。
安苳卻笑了笑，心裏不禁泛起一絲甜意。
她確實喜歡照顧岑溪，甚至有點享受其中。
吃完銅火鍋，下一站是美食街，但現在誰也吃不下東西，便在附近的古建築群裏閑逛。
安苳也還沒來過這裏，但她做攻略時，看到有人說這裏適合拍照，便著意要帶她們兩人過來看看。
走到一座古塔前，小嘉讓安苳幫她拍照，安苳很有耐性，幫著拍了好一會兒，要不是後面被一通電話打斷，她可能還要任由小嘉折騰。
“……嗯。可以，你先簽字。”是南街店長林婷的電話，安苳也不避岑溪和小嘉，就在她們旁邊接，“等我回白石鎮，就去孫姐那裏。好，就這樣。”
她這一路沒少接電話，不是北街超市什麽東西沒貨了，就是南街有人來找她看藥材……即便人在外面，每天也要處理這些瑣事。
一說到工作，她神情會稍微嚴肅些，語氣雖仍是溫和的，卻又有種令人信服的沈穩踏實感。
岑溪移開目光，轉身把手臂搭在石橋欄桿上，閉上眼，微揚起下巴，享受來自湖面的微風。
聽到旁邊傳來“哢嚓”一聲，她睜開眼看過去，安苳正舉著手機對她笑：“岑溪，我幫你拍照。”
“安苳姐，你敢偷拍我姐？你完了。”小嘉小臉煞白地說道。
岑溪瞥了她一眼，像是故意跟她作對，平靜地對安苳說道：“拍得怎麽樣？我看看。”
安苳立刻把手機遞過去。
岑溪看了一眼，果然是偷拍了她剛才吹風的場景。
不過……
“拍得不錯。”岑溪矜持地給出了一個好評，把手機還給了安苳。
安苳垂下濃黑的眼睫，有些開心，也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心虛。
她的初衷是幫岑溪記錄下美麗的瞬間，但其實也有私心。
她想留下岑溪的照片。
高中畢業時，手機拍照還沒現在這麽高清，大家都去照相館拍了藝術照，互相交換照片，除了個別的幾個同學。
個別的幾個人裏，便包括岑溪和安苳。
岑溪大概是不屑，她則是因為沒錢。
於是畢業後，岑溪便在她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了，像飛鳥消失在藍天，除了不甚清晰的畢業大合照，她身邊就再也沒有了岑溪的痕跡。
直到後來，她買了房子，帶著安秀英搬家來到了白石鎮生活，才聽到了一些關於岑溪的傳聞，什麽“別人家的孩子”“三歲背一百首唐詩宋詞”“天才”……
她才恍然，原來岑溪比她想象中的，離她更遠。
如果不是因為她中考時超常發揮，後來又恰巧分到了同個宿舍，岑溪可能永遠都不會和她說話。
可對於岑溪的執念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她想辦法通過各種方式打聽岑溪，意圖窺探到岑溪的工作和生活，卻一無所獲。
她認識的人，也都和她一樣，對岑溪後來的一切都毫無了解，“岑溪在京城工作，據說馬上升總監”這個小道消息，還是張磊後來通過長輩的關系打聽到的。
所以，這次，她想留一張岑溪的照片。
誰又知道岑溪什麽時候離開，然後，把她忘記呢？
幸運的是，岑溪沒有要求她刪除照片，她不禁松了口氣。
“姐，安苳姐，我幫你們拍一張合照吧？”小嘉突然想起了什麽，後退了幾步舉起手機說道。
安苳眼睛一亮，看向岑溪。
岑溪站在橋邊，淡淡地看著她，但並沒有說“不行”。
安苳笑了，走到岑溪身邊，轉頭看向鏡頭。
“哎，你倆能不能離近點。”小嘉說道，“這手機屏幕都快盛不下你倆了。”
岑溪側頭看了安苳一眼，安苳楞怔了一下，往岑溪身邊站了站。
兩個人垂下的手臂蹭在一起，安苳的手指擦過岑溪手背。
“安苳姐動作太僵硬。”小嘉小聲抱怨，“放松點啦。”
意識到這是和岑溪的第一張合照，安苳也有點慌亂，平時並不怕拍照的一個人，現在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了。
岑溪微微皺眉，握住了安苳一會兒擡起、一會兒放下的手，輕聲說道：“別亂動。”
安苳楞了下，微側頭看向岑溪，唇邊綻開了笑意，手指也慢慢收緊，回握住了岑溪冰涼的手。
“哎！就這樣挺好的。”小嘉按下拍照鍵，把這個瞬間定格在了相冊裏，怕拍不好還多拍了幾張，然後過來給她們看，“怎麽樣，這個瞬間唯美吧？”
剛才正好一陣風吹過來，揚起了岑溪的發絲，她擡起手去撥頭發，眉眼間略有一絲不耐煩，而旁邊的安苳和她手牽手，含笑看著她，目光溫良而又深情。
“嘖嘖，”小嘉陶醉在自己的技術裏，“這張真的好有故事感。我也不用找工作了，幹脆買個相機，幫人拍照算了。”
岑溪瞬間松開安苳的手，輕輕搓著安苳留在她掌心的一抹濕潤，心不在焉地問道：“什麽故事？”
小嘉仔細看一眼照片，突然哈哈大笑：“渣女和癡情女的故事。”
可不嘛，看她姐那副不耐煩的樣子，再看看安苳那個含情脈脈的樣子，真有點渣賤組合的味道了。
岑溪留給她一個白眼，轉身往古塔裏面走，安苳卻笑著說道：“小嘉，拍得真好，記得發我一份。”
“沒問題。”小嘉比了個“ok”的手勢，“還是安苳姐懂得欣賞我的技術。”
逛完古建築群，三個人又去把美食街從頭到尾走了一遍，吃了幾家特色美食，買了幾只燒雞、幾盒糕點，這才打車回去。
岑溪今天累壞了，連帶著睡眠質量都好了許多，一夜無夢。
第二天，安苳仍舊起得很早，裝了半天的貨，過來接上了岑溪和小嘉。
上了車，剛出市區，小嘉便躺在後面睡得不省人事。
岑溪昨天睡得早，睡得多，倒是還清醒，一直看著外面的景色。
來了沈城這一趟，她心境平穩了許多。
她支著額角，微微側頭，看著鏡子裏的安苳，咬了咬唇瓣，突然說道：“安苳，這些天……謝謝你。”
安苳目視前方，揚起唇角說道：“岑溪，不用客氣。”
“不，我還是要謝謝你。”在只有兩個（清醒的）人的密閉駕駛倉裏，岑溪說起這些來，壓力會稍微小一些，“還有……我還欠你一句道歉。”
“對不起。”
在心裏悶了幾天的三個字，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岑溪，那件事我已經忘了。”安苳笑道。“但我還是要跟你說，真的沒關系。”
岑溪點頭：“嗯。”
幾個小時後，貨車下了高速，回到了白石鎮。先路過小嘉家，卸掉了她買的東西，才送岑溪回家。
岑溪家小區比較老，沒有電梯，在門口停車後，安苳執意幫忙拎行李箱上去。
岑溪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因為她媽也說了，要留安苳在家裏吃飯。
到了四樓，打開門，陳慧便笑容滿面迎了上來，拉著安苳進門，讓岑正平拿水果、倒水，岑溪還從來沒見過她對哪個親戚這麽熱情。
安苳在客廳坐著，不時和陳正平說一兩句話。岑溪去衛生間洗手，陳慧跟了過來，小聲說道：“哎，岑溪，咱們對門宋老師兒子，前兩天回來辦事兒了，現在還沒走呢。我看這倆挺合適，要不我跟小安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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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苳澄澈深情的眼眸, 岑溪微楞了下，抿了抿唇瓣。
從小到大，她接觸過的人不少, 深交的人卻幾乎沒有。
像安苳這樣, 能把肉麻的話說得這麽認真的, 完全沒有。
學生時代, 她和言薇等人的交際都建立在學習上，工作後，和Jess等人的交往也是成年人間的點到即止。
她不喜歡白石鎮的偏遠落後，也不喜歡白石鎮人的愚昧和毫無分寸感。
安苳無疑也屬於其中。
可是……在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安苳卻也給了她最真誠的安慰。
她討厭安苳的毫無棱角，卻又不得不承認, 當這種毫無棱角作用於自己時, 安苳性格上的圓潤讓她覺得舒服。
還有一些她自己不肯承認的感動。
和安苳隔了一步對視著，一個“好”字就在唇邊待吐出來，小嘉突然擠進了她們倆中間, 挽住安苳的胳膊, 開心地說道：“安苳姐！我好喜歡這個手鏈啊！回去後我也買材料編一個，到時候送你！”
安苳笑道：“好啊, 那我提前謝謝你，小嘉。”
岑溪瞥過她們，加快腳步走在了前面。
安苳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一絲失落——岑溪是不是不想和她做一輩子好朋友啊。
但是，她還是很快打起了精神。
岑溪現在已經很可憐了, 和言薇關系沒有以前好, 又失戀，她要好好陪伴岑溪, 讓對方振作起來。
逛完了大佛寺，岑溪已經有點累了，這在安苳的意料之中，她立刻帶兩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銅火鍋，順便休息一下。
岑溪照例坐在最裏面，安苳跟小嘉謙讓了一下：“小嘉，你坐你姐旁邊吧。”
這樣的謙讓簡直讓小嘉想要逃跑，立刻坐在了岑溪對面，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一起吧，我自己坐就好。”
——誰想和岑溪一起坐啊？
安苳立刻答應下來，然後搶著掃碼點單，點完去了趟衛生間，快速洗手洗臉噴香水，回來就高興地坐在了岑溪旁邊，幫岑溪叫飲料、拿濕巾，岑溪要吃什麽，她就往鍋裏下什麽。
小嘉：……
岑溪微微翹起唇角。
她一下子就聞見熟悉的香水味了。
而且安苳回來後，又恢覆了之前黏著她的狀態。
呵……有點煩，但也能忍忍。
小嘉真是納了悶，她真不知道岑溪是修了幾輩子的福，竟然有這麽好的朋友。就岑溪那個脾氣……她作為親表妹，都只想敬而遠之。
“安苳姐，你真會照顧人。”小嘉不遺餘力地吹安苳的彩虹屁，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示意她們兩個看一眼隔壁。
隔壁桌位坐著一對情侶，也或者已經是夫妻，總之他們倆吃個飯都快打起來了，罵罵咧咧互不相讓，引得周圍食客紛紛側目。
“那個男的要是有安苳姐十分之一體貼，他們倆就不會吵架了。”小嘉八卦道。那對情侶嗓門很大，她剛才就聽到了，吵架的起因是，坐在外面的男的，不想幫女朋友拿飲料，讓她自己去。
說完這個，小嘉自己也覺得有點怪——那倆是情侶，而安苳和岑溪是朋友，其實是沒有可比性的。
“朋友都能這麽體貼，他作為男朋友都做不到，更過分了！”小嘉捋了一下，恍然說道。
“吃你的飯。”岑溪擡起長睫，毫不留情地說道。
這個小嘉，亂比什麽。讓她怪不自在的。
安苳卻笑了笑，心裏不禁泛起一絲甜意。
她確實喜歡照顧岑溪，甚至有點享受其中。
吃完銅火鍋，下一站是美食街，但現在誰也吃不下東西，便在附近的古建築群裏閑逛。
安苳也還沒來過這裏，但她做攻略時，看到有人說這裏適合拍照，便著意要帶她們兩人過來看看。
走到一座古塔前，小嘉讓安苳幫她拍照，安苳很有耐性，幫著拍了好一會兒，要不是後面被一通電話打斷，她可能還要任由小嘉折騰。
“……嗯。可以，你先簽字。”是南街店長林婷的電話，安苳也不避岑溪和小嘉，就在她們旁邊接，“等我回白石鎮，就去孫姐那裏。好，就這樣。”
她這一路沒少接電話，不是北街超市什麽東西沒貨了，就是南街有人來找她看藥材……即便人在外面，每天也要處理這些瑣事。
一說到工作，她神情會稍微嚴肅些，語氣雖仍是溫和的，卻又有種令人信服的沈穩踏實感。
岑溪移開目光，轉身把手臂搭在石橋欄桿上，閉上眼，微揚起下巴，享受來自湖面的微風。
聽到旁邊傳來“哢嚓”一聲，她睜開眼看過去，安苳正舉著手機對她笑：“岑溪，我幫你拍照。”
“安苳姐，你敢偷拍我姐？你完了。”小嘉小臉煞白地說道。
岑溪瞥了她一眼，像是故意跟她作對，平靜地對安苳說道：“拍得怎麽樣？我看看。”
安苳立刻把手機遞過去。
岑溪看了一眼，果然是偷拍了她剛才吹風的場景。
不過……
“拍得不錯。”岑溪矜持地給出了一個好評，把手機還給了安苳。
安苳垂下濃黑的眼睫，有些開心，也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心虛。
她的初衷是幫岑溪記錄下美麗的瞬間，但其實也有私心。
她想留下岑溪的照片。
高中畢業時，手機拍照還沒現在這麽高清，大家都去照相館拍了藝術照，互相交換照片，除了個別的幾個同學。
個別的幾個人裏，便包括岑溪和安苳。
岑溪大概是不屑，她則是因為沒錢。
於是畢業後，岑溪便在她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了，像飛鳥消失在藍天，除了不甚清晰的畢業大合照，她身邊就再也沒有了岑溪的痕跡。
直到後來，她買了房子，帶著安秀英搬家來到了白石鎮生活，才聽到了一些關於岑溪的傳聞，什麽“別人家的孩子”“三歲背一百首唐詩宋詞”“天才”……
她才恍然，原來岑溪比她想象中的，離她更遠。
如果不是因為她中考時超常發揮，後來又恰巧分到了同個宿舍，岑溪可能永遠都不會和她說話。
可對於岑溪的執念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她想辦法通過各種方式打聽岑溪，意圖窺探到岑溪的工作和生活，卻一無所獲。
她認識的人，也都和她一樣，對岑溪後來的一切都毫無了解，“岑溪在京城工作，據說馬上升總監”這個小道消息，還是張磊後來通過長輩的關系打聽到的。
所以，這次，她想留一張岑溪的照片。
誰又知道岑溪什麽時候離開，然後，把她忘記呢？
幸運的是，岑溪沒有要求她刪除照片，她不禁松了口氣。
“姐，安苳姐，我幫你們拍一張合照吧？”小嘉突然想起了什麽，後退了幾步舉起手機說道。
安苳眼睛一亮，看向岑溪。
岑溪站在橋邊，淡淡地看著她，但並沒有說“不行”。
安苳笑了，走到岑溪身邊，轉頭看向鏡頭。
“哎，你倆能不能離近點。”小嘉說道，“這手機屏幕都快盛不下你倆了。”
岑溪側頭看了安苳一眼，安苳楞怔了一下，往岑溪身邊站了站。
兩個人垂下的手臂蹭在一起，安苳的手指擦過岑溪手背。
“安苳姐動作太僵硬。”小嘉小聲抱怨，“放松點啦。”
意識到這是和岑溪的第一張合照，安苳也有點慌亂，平時並不怕拍照的一個人，現在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了。
岑溪微微皺眉，握住了安苳一會兒擡起、一會兒放下的手，輕聲說道：“別亂動。”
安苳楞了下，微側頭看向岑溪，唇邊綻開了笑意，手指也慢慢收緊，回握住了岑溪冰涼的手。
“哎！就這樣挺好的。”小嘉按下拍照鍵，把這個瞬間定格在了相冊裏，怕拍不好還多拍了幾張，然後過來給她們看，“怎麽樣，這個瞬間唯美吧？”
剛才正好一陣風吹過來，揚起了岑溪的發絲，她擡起手去撥頭發，眉眼間略有一絲不耐煩，而旁邊的安苳和她手牽手，含笑看著她，目光溫良而又深情。
“嘖嘖，”小嘉陶醉在自己的技術裏，“這張真的好有故事感。我也不用找工作了，幹脆買個相機，幫人拍照算了。”
岑溪瞬間松開安苳的手，輕輕搓著安苳留在她掌心的一抹濕潤，心不在焉地問道：“什麽故事？”
小嘉仔細看一眼照片，突然哈哈大笑：“渣女和癡情女的故事。”
可不嘛，看她姐那副不耐煩的樣子，再看看安苳那個含情脈脈的樣子，真有點渣賤組合的味道了。
岑溪留給她一個白眼，轉身往古塔裏面走，安苳卻笑著說道：“小嘉，拍得真好，記得發我一份。”
“沒問題。”小嘉比了個“ok”的手勢，“還是安苳姐懂得欣賞我的技術。”
逛完古建築群，三個人又去把美食街從頭到尾走了一遍，吃了幾家特色美食，買了幾只燒雞、幾盒糕點，這才打車回去。
岑溪今天累壞了，連帶著睡眠質量都好了許多，一夜無夢。
第二天，安苳仍舊起得很早，裝了半天的貨，過來接上了岑溪和小嘉。
上了車，剛出市區，小嘉便躺在後面睡得不省人事。
岑溪昨天睡得早，睡得多，倒是還清醒，一直看著外面的景色。
來了沈城這一趟，她心境平穩了許多。
她支著額角，微微側頭，看著鏡子裏的安苳，咬了咬唇瓣，突然說道：“安苳，這些天……謝謝你。”
安苳目視前方，揚起唇角說道：“岑溪，不用客氣。”
“不，我還是要謝謝你。”在只有兩個（清醒的）人的密閉駕駛倉裏，岑溪說起這些來，壓力會稍微小一些，“還有……我還欠你一句道歉。”
“對不起。”
在心裏悶了幾天的三個字，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岑溪，那件事我已經忘了。”安苳笑道。“但我還是要跟你說，真的沒關系。”
岑溪點頭：“嗯。”
幾個小時後，貨車下了高速，回到了白石鎮。先路過小嘉家，卸掉了她買的東西，才送岑溪回家。
岑溪家小區比較老，沒有電梯，在門口停車後，安苳執意幫忙拎行李箱上去。
岑溪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因為她媽也說了，要留安苳在家裏吃飯。
到了四樓，打開門，陳慧便笑容滿面迎了上來，拉著安苳進門，讓岑正平拿水果、倒水，岑溪還從來沒見過她對哪個親戚這麽熱情。
安苳在客廳坐著，不時和陳正平說一兩句話。岑溪去衛生間洗手，陳慧跟了過來，小聲說道：“哎，岑溪，咱們對門宋老師兒子，前兩天回來辦事兒了，現在還沒走呢。我看這倆挺合適，要不我跟小安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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